第0451章
京都,帝城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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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嘴的土贼瞧得众侍卫如此,且以为皆是怕了,气扬的说:“怎样?人多,能比过咱们无头寨么?”
那侍卫头领是面如土色,他倒不是担心囚车被劫,而是担心太爷的安危。
如今附近简略瞧去,只怕不下近百土贼,若真的一拥而上,莫说阿铁儿不在,就算阿铁儿在,只怕很难护住太爷的周全。
是以侍卫头领慑不敢言,只是警惕的逡巡着四周。
太爷却叹了口气,他知不能弱了气势,否则只会引起这帮土贼的提前进袭。
太爷出声:“卒贵于精,咱们太爷府各个是皆好样的,哪像尔等这般土贼,除了烧、斩、劫,其他一概不通!尔等有胆子便向前走上几步,瞧咱们太爷府的刀可利否!”
一众本来有些许畏惧的侍卫,在太爷的这番话下,皆是为之抖擞,握紧手中的钢刀,一双眼睛瞪得通红,如同嗜红的狼群一般,瞪视着四周的土贼。
土贼本来势众,气横,可是在太爷的一番话语之下,令得侍卫士气大涨,那如同狼一般的眼神,隐如实质的斩气,令得全数的土贼皆是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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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胆小的土贼,被侍卫的眼神扫过,皆是不自禁抖了个寒颤,后退两步。
就这些土贼的后退,本来土贼们的气焰却被沉压下去,各个皆是摄手束脚,不敢再瞧侍卫们。
那尖嘴的土贼本以为招出埋伏的兄弟,必定会使二十来个侍卫直接崩溃,旋兵不接刃的救出大当家。
可是,如今士气已瓦解,再上去拼,必定会损失惨重。
毕竟他不傻,能派出押解自家老大的,只怕皆是太爷府中的高手。
自己这百十号人,一窝蜂的冲斩上去,只怕得被斩掉一半以上。尖嘴土贼一阵犹豫,如今无头寨之前的相斗,已去了一半的人马。仅存的一半虽然瞧起来有五千来人,但是却有两千多是老、弱。将士,不过两千不到。
此次下山,间乙上为了保险起见,令五百土贼梯次进发。各相呼应。
可是五百土贼相距甚远,间乙上来不及聚拢太多,匆聚集了一百多人,就来此设伏,准备救下吴一醒。
如今士气大跌,百十号人竟被二十余人吓住,尖嘴的土贼是一脸的无奈。
这时,土贼群中走出一人来,是那名高大的汉子。
此人越众而出,对着太爷:“老头,有本事跟俺九在一斗,少在那咋呼!”
那侍卫丁寸一听,不由得火起,待出手去斥训这九在之时,太爷却一把按住丁寸:“丁寸,他既然是挑寻老夫的,就让老夫去使他们开眼界罢!”
丁寸闻言一愣,急忙:“可是太………”
“是了!”太爷听得这丁寸差点急忽之下说错话,不由得直接断了丁寸接下来的话语。
若太爷的身份被走现出去,只怕这些盗贼会不计代价,冲斩上来。到时候不但吴一醒保不住,只怕这些卫士,皆得遇害了。
太爷在西门府威信甚重,见得太爷决心已下,这丁寸不再多做阻拦。
只是他身子却微前倾,显然是随时准备出手前去救下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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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怎比呢?”太爷定闲的站到了九在身前的十步远,不紧无慢。
虽然他身穿普通的布衣,但是他那颐养多时气势一旦散开,却压得附近的盗贼皆是齐退了一步。
便是九在这样的盗贼高手,是微感错愕,微退了半步。
听得太爷问话,九在缓声:“就比拳脚罢!”
“得!”太爷听罢笑着点头,旋缓站开步伐,手一前、一后,左拳右掌,摆了一个起手式。
九在是拳法行家,瞧得太爷虽然瞧似破绽百出,但是那一身迫人的气势,竟使自己觉到,那些破绽其实皆是无缺之处,不由得大皱眉头。
可是如今既然已出言相斗,附近的百多双眼睛是皆盯着瞧来,九在为了重振士气,只得大踏步而去,一拳直接捣向了太爷的心腹之间。
太爷见得这九在这一拳,虽是直来,毫无花俏,但是心下却不禁凛然。
越是简单地招数,只怕就越是难解。
太爷等九在一拳快击到之时,后发而至,右掌闪电般的击出,直接搭到了这九在的铁拳之上,不住的转动起来。
九在只觉得自己的这一拳,如同击在一池清水之上。
咬着牙是加了几分劲,显是想冲破这手掌。
可是九在不论何如运劲,皆感觉始终无法推过太爷的手掌,不觉心中大骇。
太爷磨了许久,发觉这九在的锐气已渐消失,直接一引、一带,右脚轻踢向这九在。
九在本来被这一下带的有些身形不稳,被太爷这巧妙的一脚踢中,直接被撂到半空中。
太爷就势一摔,绝将九在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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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在毕竟是无头寨有数的高手,虽然这一时大意之下,被太爷摔了出来,可是却在空中使了个坠身,顺势一冲,直接滚了几下。
满以为躲过太爷的追击,可是不料九在刚抬头,就见太爷已拿着一柄钢刀,抵在自己的面门处,胜负已分。
“………”
九在心头一诧,只是他实在不明白,探子下山搜集的情报中,根本就无提及这么一个年岁颇大的太爷府高手啊!
这人身手,完全不在刚那年轻人之下,只怕真的全势施展开来,众多兄弟至少得多亡伤一二十个,想到这里,九在一片颓然,愿斗就当服输。
就在这时,远处风声想起,两道人影自城顶之上飘落下来,来到了众人的身边,却是间乙上与阿铁儿二人。
只见两人周身皆有些拳脚的印记,间乙上的眼眶,已变得黑漆的,显然被阿铁儿收拾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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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走!”间乙上对着众盗贼轻喝一声,群盗不由得如蒙大赦,迅速的聚拢过来。
只有那尖嘴的盗贼一脸不解的说:“二爷,咱们人多,为什么走啊?”
“卜子,休言!”间乙上对着这卜子眼睛一瞪,绝说。
卜子委谈的低下头来,一言不发的扶起那边已被太爷放开的九在,默的随着间乙上,带着众盗贼撤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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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盗贼皆不见了踪影,太爷微松了口气,对着有些狼狈的阿铁儿:“怎了?常胜阿将?此贼首这般难对付么?”
“这间乙上武式一般,但是山间相斗,确是罕见的人物,这才吃了他几记拳脚,救驾来迟,望太爷恕罪!”阿铁儿拱手。
太爷轻一笑说,“是了,能使他放弃劫囚,已是大功一件,何罪之有啊?已午时初刻,咱们快进去罢,莫耽误了时辰!”阿铁儿闻言点头,吩咐众人收拾一下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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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城,紫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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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却恰是一次大朝会。
武王站在百差之首,站立在紫金殿中,凝神不语。
不多时,就听见刘金高呼陛下驾到,一众臣工躬身,山呼一阵。
帝上坐定直呼,高居今椅之上,宣喻众卿平身。
旋待得文武百差平身之后,刘金:“众卿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本王有本奏!”武王应声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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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金没来由的一阵心悸,站到一旁,瞧着武王,半晌没想出自己有什么把柄使武王抓住,就稍放下心来。
只听帝上出言:“武王有何事启奏?”
“本王受太爷之请,特替太爷告御状罢了!”武王缓的说出一席话来,惹得满殿臣工尽皆哗然。
“哦?太爷?他有何事预告御状啊?”帝上听了是振奋些许,缓问。
“如今太爷就在宫外候命,恳请陛下宣喻太爷上殿答话!”武王。
“宣!”帝上仍是第一次碰到有人告御状,颇有兴致的直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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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宫门外候宣的太爷就被引到殿上,对着帝上拜:“臣拜见陛下!”
“太爷平身!”待得太爷拜完,帝上说,“听闻武王说,太爷预告御状,不知所告何人?”
太爷恭敬的说:“臣告司示监总管刘金,告他指使土贼,在京都周遭的村山烧、斩、劫,袭击差仓,形同逆反!”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文武百差本对太爷突兀的现身帝城表示疑惑,听得太爷想告御状,心里皆是暗自揣摩,哪知至后才发现,这太爷竟是状告刘金,皆是相顾骇然。
要知刘金势大滔天,便是内阁之中,亦有他的属下。
可见刘金势之威。如今太爷竟公然状告刘金,由不得文武百差不诧。
刘金其实听到太爷之时,便知可能是无头寨的事,听得太爷果然如此,微一阵冷笑,不屑的站在高台之上,不出声辩驳。
帝上本来见太爷状告刘金,不由得诧嗔,抬眼去瞧刘金,发现刘金悠哉不动,浑然无一丝被人告御状的觉悟,不由得:“太爷,告刘公,可有佐证?”
“臣擒得那作乱的贼首吴一醒,如今已对罪状供认,已指出了幕后主使是刘金,罪状在此,承请陛下御览!”太爷一面说,一面从衣袖之中,取出了那贴身收藏的状纸。自有那小宦差跑了过来,接过状纸,呈给刘金。
刘金头不抬,以目视帝。
这小宦差明白过来,直拿着状纸上得高台,将状纸放到了帝上的御案之上。
帝上见刘金知避嫌,欣然不已,拿起那状纸细观瞧罢,瞧到至后的那句话与那个手印,是大嗔:“刘公,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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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金可是从小同帝上一齐长大的,不用拿眼去瞧,就能从语气之中,觉出帝上到底是真嗔仍是佯怒。
特意佝偻着身形,低声:“陛下,老仆冤枉!老仆自执掌司示监以来,兢业苦番,日夜劳神,哪有时间派人去川寨啊!承请陛下彻查此事,还老仆一个公道!”
帝上是嘴角轻扯:“太爷,这光靠一份供状,就来认定此等大罪,对刘公确不公允!瞧,是不须会同三司,一齐审问那贼首呢?”
这话却是想将事搅大,若三司会同审问那贼首,不说那贼首吴一醒是否会继续证明刘金背后指使,便是三司的高差们,一多半是刘金的人。
靠这些人去审问吴一醒,只怕审不出什么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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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本就觉得,这事可能没自己想的那么容易。
太爷久在京都城中,对帝城朝堂之上的尔、诈却是相当的不熟悉。
见得帝上竟有公然偏护刘金的意思,且仍是在有画押的状纸指认之下,不由得气甚。
只是,这人毕竟是当朝帝上,太爷再怎生气,是不能够公然出言相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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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微一沉思:“可是那罪状之上已有贼首吴一醒的画押印记,陛下,这是铁证啊?”
帝上闻言是稍瞧手中的罪状,旋对着刘金:“刘公,太爷毕竟说得在理,要不派人去核查一下这吴一醒的手印,瞧是否与这罪状之上吻合?”
刘金忍着笑:“陛下,这可万使不得。太爷状告的就是老仆,照律,老仆理应避嫌的!”
帝上做恍然状:“那当如何?”完扫量全场。
这时武王站出来准备说话,不料帝上直接指着一台下的太监:“的一,刘公须避嫌,不便前去,你且去查这手印的真伪?”
“领旨!”米的一稍抖身,出列。
台上的刘金见得帝上如此灵明,知直接使米的一前去,暗的对着米的一比了个手势,米的一心领的点头,一抖身,走至太爷面前:“太爷,小的奉陛下谕旨,前去校验手印,未知那贼首现在何处?”
太爷见得米的一前去,就知光凭此事,扳倒刘金,只怕真的是不可能。
太爷冷的扫视了米的一一眼,重的哼了一声:“他被安排在驿馆,由我的心腹卫士瞧押!”
“哦。”米的一堆着笑点头说,“那太爷与列位臣工稍待,小的这就前去将那贼首的手印校验好!”完是冷一笑,颤悠的走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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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满朝文武,万马齐喑,只有以武王为首的少数臣工,兀自与刘金做斗争。
若是为了一个胜算不佳的机会,就牵连武王下水,实是不可取。
前日太爷换上蟒袍,住进了驿馆之中,将阿铁儿与侍卫们留在驿馆,瞧守吴一醒。
米的一颤悠的出门,太爷却没来由的一阵心悸,仿若将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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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已进了紫金殿,台上有帝上,台下有文武百差,他却只得站在这里,等候一切的事揭晓了。
在他眼里,这吴一醒的手印自然是不错的,那这状纸就是铁证,帝上总不能在满朝文武面前,公然袒护刘金。
只是他哪里知这此中的门道。
这刘金与帝上既在台上演双簧,那就不是一纸状能定罪。
何况派了米的一前去,要知米的一如今可是内厂厂公。当世天下,内厂与帝衣卫,凡俗之人皆是闻之色变,便是身居庙堂的文武百差,皆是惧怕不已。
太爷虽然无明白过来,可是武王却已明白过来,微的叹了口气,走回班内,显然他是知这回的发难,难逃失败的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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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武王在太爷将此事告知自己之后,就知这件事的成功概率基本为零。
亦称,这是一遭成功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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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2章
京都,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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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米的一出得紫金殿,与身边的番子耳语几句,这番子点头,速度的迈步去了。
米的一上得轿,由一行番子护持,赶向了紫禁殿不远处的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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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驿馆虽然名字不好听,却是专门接待各地进帝城的差员、卫头。
米的一同一行番子跋扈的穿街而过,不多时,就抬着米的一来到了这驿馆门外。
米的一迈着四方步,一步、步的走向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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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驿馆的同丞等大小差员迎了出来,老远的就是躬身作揖,拜见米的一,来到米的一身边之后,这同丞脸无红色,战兢的说:“厂公,今儿个是什么风,怎将您老人家吹过来了?”
米的一不瞧他,怪气的说:“这破地方,值得本公亲身前来?听说太爷的侍卫如今就住在这儿,却不知是在哪里呢?”
同丞本来见米的一前来,且以为是自己驿馆出了什么大事。
要知内厂的番子比帝衣卫还不好惹,进了帝衣卫的诏狱,虽然是难生,可是却多少能得个全尸。
可是若被内厂的番子逮去,不但必亡,且是吃人也似,进去了,确是尸骨无存。
而这队人马不是内厂一般的番子,竟有内厂厂公亲自带队的,他这么一个小同丞,能不害怕么!
听得米的一得目的,同丞手指斜指:“回厂公的话,太爷的侍卫就在北院内,他们好似瞧押什么犯人一般,不允许咱们靠近!具体的情况不清楚,您瞧是不………”
“是了!”米的一探听清楚了太爷侍卫的所在,直接断了同丞的话说,“接下来的事,你们不用掺和,回到的衙署之中,有任何动静,皆莫出来!明白么?”
至后三字说得轻飘,恍若无力。
不过这三字听在同丞的耳中,却不啻于索命的声音,身体一震,旋点头如捣蒜一般:“明白,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告退!”完同丞直带着自己的一众僚属,退向了驿馆的衙署之内,将那门窗皆锁上,生怕这外面的动静,被自己瞧见了。
驿馆的仆役一见自己的长差如此,皆是灵光的溜出了驿馆。
一时之间,整个驿馆悄悄的,仿若亡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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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的一轻一笑,对着身后一名的高大威武的番子:“大木,知怎做么?”
“小人明白,请厂公放心!”这大木却是内厂的二档头,全名叫王木。本是武门上有名的独行大盗。
后来被内厂招了进来,委以重任,专司缉捕追斩之事。
“那就是!咱家在这边喝杯茶,你去将事办的漂亮一些!记得,太爷的侍卫莫斩残,内伤就可了!”米的一轻一笑,走进驿馆的内堂,后面的番子立即识趣的搬来了一众茶几座椅,米的一坐了下去之后,这些番子想变戏法的一样,端出一杯热茶,递将过去。
米的一用杯盖轻的磕了一下茶杯,缓的吹了一口气,喝下一口茶。
见得米的一已不再理会自己,王木大手一挥,自有一队番子与他一齐,斩向了北院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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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的就瞧见了两名侍卫站在北院门口,王木冷一笑,率人迎了过去。
那两名侍卫是京都城人,却从来不曾见识过内厂的番子。
见得一队尖帽的内厂番子走了过来,一名高大的侍卫走出来,大声喝:“这里是太爷的驻跸所在,尔等是什么人?”
王木却不理会,直接身影一闪,窜了过去。
两名侍卫大诧,准备高声喊叫,提醒院内的同伴,不料王木的速度陡然提升了一倍,直旋手化掌刀,劈在了两名侍卫的脖颈之处。
两名侍卫闷哼一声,向下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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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名番子跟了上来,直将这两名侍卫夹住,抬到一面去了。
王木低声:“呆物!”旋嘴角一阵冷笑,右手忽拍在这北院的木门之上,一下子将这木门震得四散开来。旋抬起脚来,走了进去。
院内的侍卫与阿铁儿一齐切磋剑式。
此次跟随太爷前来的侍卫不过才二十人,阿铁儿怕太爷的安全受到威胁,得了这个空隙,将青冥剑法的前两式传授给了这些侍卫兄弟,是阿铁儿授剑之时,除了两名瞧押吴一醒的侍卫,其他的十数名侍卫尽皆在此。
忽阿铁儿就听得院门处一阵震天巨响,旋就见得院门四散,裂开来。
阿铁儿飞起一脚,踹在一块飞溅过来的木块之上,踢向了院门处。
王木恰进来,他在院门处瞬间放倒了两名太爷侍卫,只当太爷的侍卫皆是如此没用,于是直接大喇的走了进来。
不想一块木板飞了过来,隐有风雷之声。
王木心下骇异,知这侍卫之中,可能藏有一名与自己相当的高手,掌化为拳,一拳轰去,将这木块砸的轰裂。
…………
“是什么人?”阿铁儿见得这青袍人一拳震碎自己运气掷出的一块木板,知此人只怕是生平对手,比之一般的小派掌门,皆不遑多惩,谨慎的问。
身后站着十数名太爷侍卫,皆是嗔视王木。
王木瞧阿铁儿不过二十不到的光景,不由得大为诧异:“咱家是内厂的二档头,奉帝命前来!”他知无法用武,转变了策略,一只手捡在背后,向身后的属下下令。
那番子却灵光,竟不去执行王木的命令,而是将王木的命令通过手势,传递到了院外无进来的番子,那些番子得令,寻了个角落,探进院来,去寻吴一醒。
…………
“帝命?”阿铁儿一脸疑惑的瞧着王木,觉得此人一身贼气,哪里却有什么差卒的模样说,“却是什么帝命?”
王木旨在拖延时间:“咱家需见到太爷才能传达帝命,不知太爷如今何在?”
他这是睁眼说瞎,直接假传了帝命。
可是如今这院子里,要么是内厂的番子,要么是阿铁儿为首的太爷侍卫。
内厂的番子早就习惯了假言,自然是不将这话当回事,何况说这话的,是他们至为毒辣的二档头,众人就算明知二档头说假,皆是不敢戳穿。
至于太爷侍卫,他们却是连内厂的番子皆没见过,哪里知这些人什么来路,在他们的观念里,帝命,怎会有人敢造假呢!
而阿铁儿虽然有疑惑,不过眼前这人气焰张扬,这么大摆的出现在驿馆之中,料想无哪个贼徒,敢在天子眼皮底下假传帝命,是半信且疑:“太爷今日上朝去了,不知诸位有何帝命,我可代为传达!”
听得阿铁儿这句话,王木在心里说了句土傻子,旋就放下心来,满脸含笑的瞧着阿铁儿。
…………
而旁边的番子会意,嗔喝:“却是哪来的土傻子,帝命岂可相授?不见太爷本人,若是传达了帝命,致走现了天机,这干系,谁人担得起?”
虽然这番子这般出言,张狂的态度使一众侍卫包括阿铁儿嗔的牙痒。
可是如今这人气势如此足,话这般有底气,只怕真的大有来头。
若此人真的是来传达帝意的,被自己等人斥训了,自己等人事小,只怕牵连了太爷就不好了。
一众侍卫忍气,阿铁儿是陪着笑:“我们久居京都城中,不清楚帝城的规矩,望大人海涵!”
那番子不过是内厂众多番子中的一个,至是寻常不过,见得阿铁儿这太爷的侍卫皆叫自己大人,这番子不由得气焰越发的无两:“哼!土傻子就是土傻子,没见识!既然太爷不在,咱们便在这里等他罢!”
阿铁儿虽然是气可填膺,可是一想到这里是帝城,贵人多如牛毛,若是自己一个没忍住,开罪了某位,牵连太爷,却对不住太爷了。
阿铁儿只得带着一帮气鼓的侍卫,让开路来,使这帮番子走进了大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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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番子随着王木气昂的走向大厅,路过众侍卫之时,皆是得意的笑了起来,王木路过阿铁儿之时,停了一下脚步:“小子武学不错,若有可能,望能与本公一较胜败!”完不再搭理阿铁儿等人,走进了大厅。
待得过了许久,阿铁儿等人皆不耐之时,王木收到手下发来的事已成的信号,大喜站起身来:“吾等苦等太爷不得,且是不能再等了!须赶回去交命,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议罢!”完王木直接带着一行番子,走出了院子。
阿铁儿见得这队怪人来得怪,走的诡玄,心中隐觉不对,忽醒悟过来,直接一个闪身,窜进了后院。
只见后院瞧守吴一醒的两名侍卫已晕倒在地,而门口却有一摊红迹在。
阿铁儿大为诧讶,满以为侍卫们皆已被斩。飞身过去,一探鼻息,发现这两人不过是晕厥过去罢了!
放下心来,推开房门,就见吴一醒双手拇指皆已不在,嘴巴一张一合,不断的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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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不由得心里一阵恻然,走上前去,帮吴一醒止住红迹,旋问:“怎了?”
吴一醒见得阿铁儿前来,眼里闪过一丝诧喜,一只手伸向阿铁儿,显然是准备拉着阿铁儿,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嘴巴,不断的咿呀,只是实在听不分明。
细检查了周遭,发现窗口附近有一地散落的药粉。
他确是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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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见得吴一醒如此凄惨,便明白了,刚那队来路古怪的人,就是将吴一醒伤成这样。
只是这些人既能将吴一醒伤成这样,为什么不利落的一刀斩了吴一醒呢?
未等阿铁儿想出头绪,就听得外面的侍卫叫:“统领,阿铁儿统领,出来一下,外面有人前来了!”
阿铁儿只得回头对着吴一醒:“在这里等会儿,我去给请个大夫!”完叹了口气,旋出了房门。
就见得晕倒的两名侍卫已被人唤醒,站在一面扶着自己昏沉的后脑勺。
一名侍卫却躬身站在门前,显然刚叫自己出来,就是他了。
阿铁儿问:“是谁人来了?”
这名侍卫此次且竟答了出来:“是帝上身边的随身太监以及帝衣卫,他们来带吴一醒上紫金殿,对应那罪状之上的手印!”
“对手印?”阿铁儿心念电转,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刚那些人不斩了吴一醒,原来他们的目的是在这里,他们是想切断吴一醒的拇指,使这手印无从对起。而割掉吴一醒的舌头,原是怕吴一醒到帝上身前,胡乱攀言,这些人的用心,甚是歹毒啊。
只是听这侍卫所言,如今来得是帝上的随身太监以及帝衣卫,这些人可是切实奉了帝命来得,自己不论何如,不能阻挡。
只得回头瞧了一眼凄惶的吴一醒,旋只是摇头,带着侍卫一齐走到前面来。
…………
前面是一队金盔铁甲,鲜红披衣的帝衣卫将守,一名太监坐在大厅中,缓慢的饮着茶水,这自然就是米的一。
只见米的一听得阿铁儿前来,头不抬,缓声:“怎?人犯尚无带来么?要知陛下与满朝臣工皆在紫金殿等着呢!”
“属下见过公公!”阿铁儿却无接米的一的话,抱拳低头直接说,“不知陛下传召犯人,可有什么凭证!”
米的一早就听了王木说,这里有个厉害的小子,听得阿铁儿的话,不由得冷的对着低着头抱拳的阿铁儿:“放肆,咱家与这队帝衣卫将士可是能随便作假的么?将腰牌拿出来,给这个土小子观瞧!”
后半句却是对着帝衣卫说得,这些帝衣卫走上前来,从腰间拿下令牌,神色倨傲的递到阿铁儿面前,重的哼了一声。
…………
阿铁儿接过腰牌,作样的稍瞧,旋递回于这名帝衣卫,恭敬的对着米的一:“却是冒犯公公了!这就带人!”完对着身后的侍卫:“去将吴一醒带上来,交给公公!”
米的一见得阿铁儿服顺,不屑的一笑,不再理会阿铁儿,自顾的喝起茶水。
…………
不过多时,侍卫们就推搡着吴一醒走了出来,只是却已为吴一醒包扎停当。
米的一冷的瞧了一眼吴一醒,嘴角轻扯,旋带头向外走去:“带上他,咱们走!”
两名威武的帝衣卫走上前去,直按着吴一醒的胳膊,便带吴一醒往外走。
只是吴一醒总算想起了刚那名太监是谁人,结合刚出手废掉自己的人的话,他诧骇似绝,回头瞧向阿铁儿,不断的咿呀。只是他已被割了舌头,嚷声了半天,却是无说出半个字来。
如今吴一醒被废,明摆着是个阴谋,可是阿铁儿却不能阻止他们带走吴一醒。
这太监与帝衣卫皆是真实的,自己若阻止他们,只怕帝旨一下,自己就得跟着陪葬了,对着吴一醒实在是难助。无奈的摇头。
…………
…………
第0453章
京都,帝城,紫金殿。
…………
…………
的一带着伤残的吴一醒回到紫金殿,上殿:“陛下,小的已将罪犯带了过来,只是这手印,却是对不上了!”
帝上问:“怎对不上?”
“回陛下!”米的一弓着身子说,“这人双手拇指尽被斩去,怎去按那手印啊!”
“啊?”帝上诧讶莫名,瞧了一眼老神尚在的刘金,说,“将他带上殿来,朕须亲自观瞧!”
米的一虽然讶异帝上竟预亲自查瞧,可是金口一开,自己只得听命行事。
命两名大汉将军带着吴一醒上得大殿。
…………
吴一醒上得大殿之后,就恰瞧到台上那站立着的刘金,身如筛糠,不住的摇摆着,趴在地上,一劲儿的对着高台磕头,咿呀的叫喊着。
刘金瞧着吴一醒如此模样,却不为所动,心里冷笑一声,面无表情的站着,仿若那吴一醒是向帝上求饶一般。
帝上却好奇这重伤的贼首,为什么进来之后,一劲儿的磕头却不言语,问:“的一,他为什么不说话?”
“回陛下的话!小的见到他之时,他就已是这般!”米的一恭敬的答说,只是且偷得意的瞧着呆滞的太爷。
太爷瞧到本来完好的吴一醒,上得殿来之时,竟已成了如此这般的模样,对刘金的毒辣是加深一层,只觉得此人若是不亡,自己便永无安宁之日,站在大殿之中,只觉得手足凉寒,说不话来。
帝上听得米的一的话,大为诧奇:“那既然这人本就是个哑巴,双手拇指亦不在,这份罪状却是怎来的呢?”一面说,一面瞧向太爷,显然这句话是问太爷。
只是满朝文武且皆知,这贼首明眼瞧去,就是刚被废,这只得说明是刘金所为罢了。
只是陛下甚信刘金,这贼首这样,确实无法给刘金定罪。
且刘金使用此等手段,未尝无警告众人的意思,就像是在说,劝诫众人莫与他作对或者出卖他,否则下一回变成这样的,说不得就是在殿中人了。
满殿的文武皆是噤若寒蝉,大气皆不敢出一声,只是对着高台之上的刘金,那畏惧之觉,多出了两分。
…………
太爷听得帝上问话,半晌才反应过来:“陛下,这人在抓获之时,上殿之前仍是完好,不想这才多久,就变成这样,这定是有人想摧毁证据,承请陛下明察!”
“是了!”帝上且摆手说,“这件事就这样罢!这等无指哑人,怎能用来指证刘公呢,太爷却是老糊涂了!”完竟不再说话,直接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不想米的一问:“陛下,这犯人该如何处置!”
帝上回头望了刘金一眼,旋缓声:“此人祸乱川寨,诬陷刘公。罪已定论,直接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领命!”米的一听得帝上的话,唤来两名将士,预将这吴一醒叉出去,只是这吴一醒听得自己竟被午门斩首,不由得诧怕,对着刘金的方向不断的哀求,只是刘金却已觉得吴一醒是个废人,弃子罢了,自然不会出面保他,立在那里,不置一词。
很快两位将士就将吴一醒叉出殿去,米的一随之出了大殿。
帝上眼见事已了,对太爷:“太爷,今日的事就这样罢!回去好生反省。无事莫再来叨扰朕!”完径直离去。
刘金冷声一笑:“陛下起驾!”旋在文武百差的恭送声中,追帝而去。
太爷见得本以为必得的事,竟是如此荒唐的收尾,只觉得一阵苦笑,呆立殿中。
满殿的臣僚刚被刘金拿着的吴一醒一吓,皆是恐惧不已,自不敢去搭理这得罪了刘金的太爷,直接当着太爷不存在一般,退了出去。
转眼之间,大殿中就只剩下武王与太爷。
…………
太爷见得武王未走,是欣然的一笑:“风劲知根深,患难有真人!平时来帝城,这帮差且皆围着,不想今日得罪了刘金,只有武王一人能继续真诚相待!”
“太爷!”武王轻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来,咱们且出去,一面走,一面议!”直接拉着太爷,出了紫金殿。
…………
这紫金殿前,却是一片占地颇大的广场,若是走至广场之中的话,便是再厉害的武门高手,很难窃听内容。
武王同着太爷走在广场之上:“太爷,却是久居京都城,不知朝堂之上的伎俩了!”
“是啊!”太爷点头说,“满以为这件事拿到帝城来之后,就算不能扳倒刘金,亦能使他气焰有所收敛!不想他竟敢行此毒辣之事,震慑满朝文武!端的是………”
到这儿,太爷却没说下去,显然不是什么佳话。
武王微点头:“太爷,刘金如今气焰张扬之甚,便是内阁之中,井方井大学士,亦是他的附庸。这朝野上下,拜入他门下的,不知凡几!想除去刘金,只得一击毙命,否则只是被他反噬罢了!”
“受教了!”太爷点头说,“下次若再发难,必不会如此容易使他破解!”
“哎。”武王苦笑一声说,“太爷,如今得罪了刘金,就莫再在帝城久留了,否则被他寻到了把柄,只怕就回不去了!”
“是!”太爷点头,二人不再多言,分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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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爷回到驿馆之后,听得阿铁儿所言,不住的点头,后来眼里闪起骇人的光芒,许久才消散掉,吩咐阿铁儿即刻收拾一下,直接出宫回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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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西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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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不停步的赶到书房,命阿铁儿去叫来管家,三人就在书房之中议事。
…………
管家静听完太爷的话:“太爷,为今之计,只得复择良机了!只是咱们既然已与刘金撕破了脸,那城外的无头盗贼余孽却是什么不能再留了!”
“不错!”太爷想起无头土贼,对着管家说,“如今队锐气盛,是剿灭贼患的上佳时机。管家这就去叫常庆前来,命他前去进剿!”
“太爷,不可啊!”阿铁儿听得太爷预派大队剿灭无头寨,不由得出声劝谏。
太爷闻言抬起头来,瞧向阿铁儿,问:“为何不可?土贼为祸京都周边,百姓不得安宁,何故阻止?”
虽然对于阿铁儿的出声劝阻不理解,可是出于对阿铁儿的信任,太爷是准备耐心的听完阿铁儿的话语。
阿铁儿直接:“咱们可直接劝降啊!”
太爷闻言一愣:“试言之!”
稍理思绪,阿铁儿缓声:“如今无头寨如今锐气尽丧,山上多是老弱。可斗之势,不过二千余人,咱们大队压境,自然可轻松擒来,无往不胜!”
“可是如今山上的二千贼徒,以及那贼首间乙上,皆不是恶满之辈。特别是贼首间乙上,本来据说,且是边城附近的一名千总,只是上头盘剥,遭诬陷通叛,无奈之下,才上了无头寨,结草为贼的!”
“如今山上贼人不满三千,间乙上是那种甚是厌恶旁人通气差府的人,在吴一醒已亡,大半高手皆已星散的情况下,咱们完全可以使他归降!”
“边城的千总?”太爷闻言不由得一愣,瞧着阿铁儿问说,“这些是怎知的?”
“上次间乙上带人劫囚,阿铁儿与他约斗山崖之上的树林!虽然他山间出招,娴熟无比,但是毕竟在武学上,与在下相去甚远。制住他之后,本待一剑刺亡他,不料他就将这些全盘言出!在下敬佩他为人气节,就令他带人退去,他依言做到了!”阿铁儿一面回想着不久之前,那场妙玄的山间交斗,一面说。
“就这样听信了他的片面之词么?”太爷听完之后,一脸的不信,疑惑说。
“他的真与假,咱们去一问便知!从他行事作风,观此人不似作伪!请太爷明察!”阿铁儿听得太爷不信,劝。
“常将军曾在边城一带呆过,对边城的情况,应当有些熟悉,不如咱们叫常将军前来,一问便明?”管家见得阿铁儿为间乙上如此求情,忍不住小声建议。
“是!”太爷沉吟片刻,瞧着阿铁儿一脸坚持,不便太过驳阿铁儿的面子,点头说。
管家得了太爷的授意,就转身出了书房。
…………
太爷对阿铁儿是越发的欣赏,目光瞧着阿铁儿,阿铁儿此人,着实令太爷信任不已。
良久,太爷声破沉寂:“阿铁儿,觉得此次进京,有何感受?”
阿铁儿是早就察觉了太爷瞧着自己。
太爷既然已发问,阿铁儿立即回:“这次进帝城,跟阿铁儿有交道的,就只有内厂番子与那厂公米的一!那米的一瞧来呆痴,虽然为人傲凌,但似是不会武。而内厂番子之中,那名与我交手之人,武学奇高,只怕若此人全力出手,能与某抗横一二。至后就是他们的行事手段了,阴无辣毒!”
“不错!”太爷闻言,注视着阿铁儿说,“这帮人,就是行事不顾手段,至是毒辣!一个活生的人,落到他们手上,只怕就会沦为废人!”
“是!太爷!”阿铁儿赞同的点头,他想起了那双手拇指不在,旋已成哑巴,斩首于午门的吴一醒。这人虽然为贼时狡诈。落到自己手里之后,却是不愿出卖刘金。
而刘金一则为了保全自身,二则为了震慑朝臣,竟直接将他废复斩,实是毒辣至甚啊!太爷见得阿铁儿是认同,眼里眸光一闪,继续问:“阿铁儿,若有这样的人在………”
“啊?”阿铁儿闻言一愣,他却不知太爷这句问话的用意,一时被太爷此话问的有些不知何如回答。
太爷仿若知自己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唐突,旋:“或者这样说罢!阿铁儿,觉得刘金这班人,当亡否!”
这话却引起了阿铁儿心中对刘金的莫大的怨嗔,咬牙的说:“当亡!”这两个字,却仿若是从阿铁儿的牙缝之中蹦出来的一样,冰骨阴森。
…………
听得阿铁儿的话,太爷浮现出合意的笑容,准备再说些什么之时,房外响起声音:“常庆奉命来参见太爷,求太爷赐见!”
太爷对着阿铁儿微笑着点头,旋对着外面:“常将军来了!那就快进来罢!”
…………
不多时,常庆与管家走了进来,对着太爷行示完毕之后,太爷出声:“常将军,这大晚上的传唤过来,没叨扰休息罢?”
常庆听得太爷的话,立即抱拳在前,一阵甲柯晃动,只听他说,“末将刚巡视完营房,且未休息!再说太爷相招,便是再怎样,末将不敢耽误!”
“是,是了!”太爷见得常庆如此,是合意的点头,稍挥手说,“今晚寻常将前来,是想寻听一下,在边城之时,是否知一个叫间乙上的千总?”
“间乙上?”常庆闻言一震,满脸错愕的说,“太爷何如知这人的?”
太爷一指阿铁儿:“是阿铁儿告诉的,间乙上曾是边城边卒的千总,今日来寻,就是特来问清情况,观瞧这间乙上到底是怎样的人!”
常庆自然不知间乙上就是无头寨的二当家,如今的无头寨的首脑。
太爷既然相询,他自然就将间乙上的事,缓声说了出来。
…………
原来间乙上确是边城的千总!起初他只是一猎户,与猎物周旋于山林之间,攒下了丰富的山间交斗的经验。
后来异国大队一次南掠,袭灭了他所在的村庄。
他悲愤之下,下山投入边卒了,成为了一小卒。
…………
屡次与南掠的异队交手之中,他充分发挥山间的经验,慢积功升至千总。
可是升至千总过后,边城总兵换了人。
他作为中等队差,只懂领队斩敌,却不懂奉承,再加上是前任总兵的爱将。
接任总兵一直瞧他不悦,很少给他独自领队出袭的机会了。
过得一年,异队大举南下,在海边皆燃起了烽火。
边城总兵却怕亡,不敢主动出击,只敢窝在堡垒之后,不敢出头。
间乙上屡次请斗未果之下,竟暗自带队,出城袭击了一次异队。
结果这次袭击异队算是大胜,深挫异队的锐气。
…………
经历这样一番,异队就不敢四处劫荡,而是盘踞在边城城下,与边卒对峙。
至后终于结束,王帐下令撤退,异队缓步而撤。
间乙上的暗自出击,导致了边城边境的安定,这样按常来说,当是功劳。
但是间乙上秉子厉直,出城瞧到附近村户被劫、烧的场景之后,回城直接当众喝骂总兵不通队事,一把无能,累亡大队。
总兵本来就对桀骜,暗自出击的间乙上不满,被他当众喝骂,哪里肯罢休,直接当场就准备斩了间乙上。
只是当时异队未退,众将多少与间乙上有些交情,皆出面相求。
总兵气愤不已,可是却不好逆绝众意。
总兵就寻了一由头,直将间乙上降职囚禁,等到此险结束,再汇报于边城的推差大人,由推差大人做决断。
毕竟间乙上当众喝骂总兵,众将只得使总兵如此发落了间乙上。
…………
可是间乙上入牢之后,他手下的兄弟却怕此险之后,总兵直接寻到由头,斩害间乙上,竟在异队撤退的那一天,直接攻破牢狱,救走了间乙上,不知去向。
总兵见得间乙上逃走,直接将他的功劳一并抹斩,皆挂到了自己的名下。
且通令全队,间乙上畏阵潜逃,实为逃兵,众将抓到之后,直接就地处斩。
间乙上的事迹,大概就只有这些了,之后间乙上何在,终于无人知晓。
…………
…………
第0454章
京都,西门府。
…………
…………
听得间乙上不但骁勇,且是如此之人,太爷与管家对视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
阿铁儿是听得间乙上的事迹,对自己上次无斩掉间乙上庆幸不已,是出声:“太爷,如今既然常将军证实了间乙上的事迹,瞧是不………”
“不行!”这话却不是太爷所的,只见太爷的书房的门忽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名上身穿地织金纱通肩衫,下着葱绿花纱裙的女子走了进来,一脸的寒意,盯着阿铁儿说,“劝降一事,绝不用想!”
这进来的自然就是听雨了,只见她面上寒完之后,巧笑的对着太爷行了一示,旋对着太爷:“这深入险境一事,阿铁儿大哥做了一回就可以了,可不能再使他冒险,做这第二回!何况,此番与上次有不同!上次咱们有大队接应,这次若是想劝降,不论何如,不能派大队过去,那样若盗贼翻脸,便是再高的武,在几千搏命的贼徒那里,亦无法斩出重围啊!且见明鉴!”
太爷本来就不怎放心阿铁儿前去招降,听雨忽出面阻止,太爷心里是一时是欢喜,是有些怅然。
稍微平复一下心绪,太爷对着阿铁儿:“是了,阿铁儿。听雨和本太爷皆担心这安危之事,劝降无头寨一事,就莫去了!”
阿铁儿本来就对间乙上深觉同,后听了常庆介绍的间乙上事迹,对间乙上此人真是有些佩服了。
只觉得此等人,若结草为贼,再被剿灭,实是一大损失。
早就打定主意,上山劝降,保得此等肝胆之辈。
可是不想话未出口,不但听雨忽出面反对,便是太爷,亦似是不许。
…………
阿铁儿心里实在有些沉闷。
太爷府能去劝降间乙上的,能得间乙上信任的,除去自己,旁无他选。
毕竟上次劫囚,自己与间乙上大斗,旋绕了他一命,本就有些信任的基础在。
换做其他人上山,若间乙上一个怀疑,直接一刀咔嚓了,只怕两边就会交斗,到时候,损失自不必说。间乙上这等人亦是身陨。
阿铁儿兀自站了出来,继续谏言:“某与间乙上有不斩之恩,某上山,能取得他些许的信任,若是换做其他人,只怕………”
这话的太爷心中一动,差点就出声赞同。可是太爷瞥见听雨那仿若在进言的眼神,太爷忍不住尬然一笑:“哈,阿铁儿言之有理!”这话刚出口,太爷就觉到面上灼热,听雨那发火似的眼神,直的盯着太爷。
太爷只觉得心里一跳,只得继续说:“但是,这间乙上虽然曾经为人胆义,但如今已然结草为贼,为祸一方,不知是否存有原来的心秉!若阿铁儿贸然上山,被这山贼害了命,岂不是大不妙么!本太爷决定,派一人投书试探,瞧山贼反应再说,阿铁儿休得急躁!”
随着太爷的话缓声道来,听雨那寒霜般的面庞,是慢如同花开一般,缓解了冻,渐的就变成嫣然笑意,不断的对着太爷点头,仿若对太爷的话甚是合意一般。
太爷是微松了一口气。
且说,他是不赞成阿铁儿孤身入贼山劝降,前次西门夜说被俘,他是无奈才同意的,今次不论何如,不想阿铁儿冒险。
阿铁儿听完太爷所说,只得无奈的点头。
他知听雨不是嗔怒,只是不想他过于冒险罢了。
…………
太爷旋吩咐:“那………这件事就由管家来办,以本太爷的口气,修书一封,差人送上无头寨,旋咱们再瞧无头寨的反应罢!”
本来常庆不知为什么太爷忽问起了间乙上,如今听了半天,才知这间乙上逃离囚笼之后,竟上了无头寨入伙。
如今吴一醒已亡,只怕这间乙上就成为了无头寨的首脑了。
…………
无头寨地处京都城北,山林密布,这间乙上是山间相斗的高手,当年就是凭借这等优势,一径从一介小卒,升至边城千总。旋在异队袭边之时,暗自带领手下千余步卒,引三百异队精骑入林,直接全部拿下。
此等功绩,每番想来,间乙上皆是颤栗不已。
若面对的是率领两千悍贼的间乙上,常庆便是手握一万大队,皆不敢在山林之间与他相斗。
常庆是忍不住出声:“太爷所言甚是,这间乙上且是以招抚为好,若以戈相向,只怕是两方皆败!”
太爷本来就存了收复间乙上的心语,只是使阿铁儿去劝降间乙上,着实有些冒险,是以才无同意。见得连常庆皆同意招降,直接:“那就这样定了,大家没什么事就下去,本太爷与管家再商量一会儿!”
阿铁儿三人闻言告退,出得书房之后,常庆立即驾马回转城外队营。
…………
西门听雨与阿铁儿出了书房,走在月色之中,缓步向着住处走去。
“阿铁儿大哥,有无怪听雨?”听雨瞧得出来,阿铁儿对自己反对他去劝降,就一直有些闷沉不喜,是以出声。
“无!”阿铁儿笑了一下说,“知听雨是担心阿铁儿此去的安危,怎会斥怪!只是我与间乙上有过交手,除去常将军,太爷之外,只有我是至适合的劝降人选!常将军为边卒将帅,轻易不能犯险,太爷亦是金躯,怎能亲身去试危!只有我,才是至适合的!”
“可是………”听雨忽细若蚊蝇的说。
阿铁儿虽然没听清听雨的话语,可是却听到了听雨有话,没听清问:“听雨,什么?”
“啊?”听雨闻言双颊立时恍上红霞,低垂着头,急说,“没什么!是了,不早了,快点去休息罢!”
完之后,听雨直接就跑进了不远处的小院之中,那边是听雨的闺房所在。进去之后,听雨啪的一下,将小院门关了个实。
阿铁儿只觉得懵然。旋想到无头寨间乙上这件事上!上次他与间乙上交手,在山间,间乙上兔跃鹘落,身手矫捷。
…………
结合间乙上的过往经历,阿铁儿始终觉得,间乙上能被劝降。
可是若放任这次机会,使间乙上继续与太爷对立下去,导致无头寨与京都城之间对立,亡伤藉阵,却是不妙。
想了这许多之后,阿铁儿忽坚定的抬起了头,瞧着听雨的院中灯火渐的熄灭,“这事必须去!”完之后,阿铁儿竟直接翻出太爷府,跃出京都城,只身北上。
…………
无头寨地处京都城北群山之间,本来闹嚷,兴旺的无头寨,却皆沉寂下来。
吴一醒为人顾自,须孝敬刘金,劫货所得,大半皆上缴给了刘金。
而今,吴一醒被处斩,过半贼徒皆已尽散。
一时间,无头寨愁风惨境,差点就揭不开锅了。
若不是间乙上颇有谋略,在余下的无头盗贼之中,威望卓著,只怕无头寨早就做散尽了。
…………
月明星点,已是深夜时分。
无头寨是只有那几十号人,在来回巡视。
便是那明岗、暗哨,是有很多皆睡着了。
阿铁儿一身夜行衣,却无蒙面,直接从那睡着的岗哨身边掠过,不多时,就潜入了无头寨内寨,寻到了那大堂所在的地方,
他是想来寻到间乙上,直接想法子说服间乙上归降太爷。
可是进了无头寨,才发现这寨子虽然已少去许多人,高手是失去了不少,可是寨子的规模着实不小。
前后望去,约莫不下几十间房屋。这许多房屋之中,哪些是寨子高层,哪些普通土贼的住所,他却是分不出来。
想寻到间乙上的所在,那就难了。
…………
在有些不知方向之时,阿铁儿登高远眺,发现了那灯火通明的大堂,想来那么大的屋子,深夜火光亮起,可能有些线索,就直接掠了过去。
一路行来,无诧险,就来到了这大堂的房顶之上。
揭开一小片瓦瓦砾,从缝隙中瞧了下去,发现下面有几人在商议着事。
其中有那间乙上、卜子以及九在。
阿铁儿只觉得来且巧,准备细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再决定怎去规劝间乙上。
…………
下面一名土贼出声:“二当家,如今已收到了明确的消息,大当家已遭难,在京被那大太监刘金斩首了!”
“那是他活该!”卜子愤沉不平的出声说,“刮走咱们大半收入,全部孝敬给了刘金,至后反被刘金所斩,真是笑!”
“卜子!”间乙上出言制止说,他虽然已从手下兄弟搜集的情报之中,大致了解了吴一醒的所为,但是如今当务之急是为寨中的几千兄弟寻到出路,而不是追斥旁人,坐而待毙。
间乙上略带大动的说:“虽然大哥不义,但是如今至紧要的是为寨子谋得出路,而不是论及无关之对错,追斥之时!”
“依我说,且不如继续原来的做法,下山劫村,自是能养活咱们一众兄弟!”九在瓮声。
他只是一个浑人,觉得动拳脚至为简单。
…………
“不可!”出言反对的却是卜子,只听他说,“如今大当家不但身陨,咱们无头寨千余精锐皆是被差队所俘,下山劫村,必定招致差队围剿!那时候,以咱们大受损伤的无头寨,对付对威煊赫的京都边卒,只怕就是自寻绝路了!”
“卜子兄弟说的是!”阿铁儿听到这儿,就已明白无头寨只怕已知晓自己的危机所在,不再犹豫,直接从屋顶向下跃来。
下面的无头寨余存的高手不下十人,忽听这突兀的声音,皆是不觉一诧,循声瞧去,就见一条人影从天而降,宛若一头夜枭般。
…………
…………
“来者何人?”间乙上单手掷出一柄单刀,飞击向阿铁儿。
可阿铁儿且是何人,直接伸手一兜,将这单刀扯入怀中。
旋一个翻身,就在众盗环伺之中,站立住了。
…………
“间千总,近来无恙?”阿铁儿微一拱手。
那模样,浑似不将身边凶煞的群盗放在眼中一般。
且他特意以千总来称呼间乙上,就是表明自己无恶意,想跟间乙上相谈。
果然间乙上微一抬手,制止了准备上前的众盗,瞧着阿铁儿:“原来是你。上次在那山林之中,无斩了间某,是不惹得那太爷不兴然,现在且派你来,复除后患呢?”
“依太爷的心襟气度,怎会做出暗斩一事来呢?”阿铁儿断然否决说,“太爷经过闻探,知间千总当年的事迹,深以为憾,特派阿铁儿前来搭个桥,望与贵寨何解!”
“怎个何解法?”卜子直接出声问说,“要咱们无头寨五千兄弟不斗而降,那就免开尊口罢!”
“就算是斗,无头寨有把握么?”阿铁儿早就知,此次前来劝降,形势对无头寨不利,不会很容易。定有人会出头质疑,自己已做好了准备。
无头寨可斗之众,总数顶多才二千,三千不到,但是背负着三千多的老、弱,不能斗,亦无路可退。
若间乙上是吴一醒那种人,这自然不是问题,直接将三千多老、弱皆弃下,旋带着精锐转移,避过风头就是。
间乙上的秉气,注定他不会抛弃这三千多老、弱,那意味着,无头寨想与有万余大队的京都城边卒较量,只是必败之举。
果然,卜子被阿铁儿这么一顶,虽然仍自想继续辩解,可是却底气不足,嗫嚅半天,没说出话来。
阿铁儿微一笑,对着间乙上:“从常庆常将军那里得知了间千户之前的事迹,阿铁儿知,间千户曾为了救护边城子民,甘冒大险,出城引开三百异队精骑,实是功炳。既然千总曾经能有此为,今日却何如走上这条为难四方的道路呢?”
这一席话,却引起了间乙上对于自己过往经历的追忆,只见他本来凌厉的目光,陷入了沉思之中,双目之中,隐间闪烁不定。
周边的十余名盗贼骨干中,有半数陷入回忆,只那一两个,兀自一脸凶光,可是间乙上等无发话,这些人不敢造次。
…………
阿铁儿见得有效,继续:“为贼虽能护住诸位兄弟,以及伤残的寨众。但伤害的,却是京都城周边其他无辜的人!如今有一条路,不但能护住诸位寨众………”
“想使咱们归降太爷罢!”间乙上从追忆之中清醒过来,喟然一叹说,“不说西门太爷是否能饶过咱们。单是这双手,就已做尽劫、掠之事,无法安然反正啊!”
这话一说,卜子、九在等人皆是黯然神伤。
他们皆曾是边城边卒中人,只是敬佩间乙上的气概,就带着人,救出了身陷囹圄的间乙上。
出逃之后,无奈之下,只得落了草。
这些年来,他们为生存,若说没劫害过无辜之人,却是不可能的,就算有机会摆在面前,他们是心不自安。
阿铁儿这才明白,这帮山贼竟另有这重顾虑。
…………
沉思片刻,即开口:“昔日,众日被迫无奈,上山当了土贼,实是形势所迫。”
“结草为贼之后,为生存,行劫、烧之事,亦是迫不得已。”
“如今既有机会拨乱反正,只要能回头,阿铁儿必向太爷保荐尔等,大可行将功折罪之举。”
本来众人面临抉择,是考虑过归降了事。昔日有吴一醒阻挠,他们无法做主,如今吴一醒已亡,寨中掌制至大的就是间乙上,这为兄弟谋出路的念头就一直萦绕间乙上的心头。
…………
从京都城的兄弟探听的消息传来之后。吴一醒竟与刘金通气,大半财帛竟皆已交给了刘金,间乙上就出奇的愤嗔。只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皆被吴一醒所骗。是以已动了那投诚的心。
此次阿铁儿孤身前来说,说了如此多的话语,实是代表了太爷一方的诚意,间乙上有些意动。
只是他心中且记挂着一件事,瞥了一眼卜子。
这卜子武虽然一般,但是头脑却灵活,会意的说:“咱们众兄弟向太爷投诚,不是不成!但其中有一样,却须得为咱们解答一下!”
“卜子兄弟且说无妨!”阿铁儿抬手示意,他却瞧出来,卜子的话,其实是间乙上想问。
“寨中有三千老、弱,请问太爷准备何如安置呢?”卜子盯着阿铁儿的眼睛,问说。
…………
…………
第0455章
京都城外。
…………
…………
阿铁儿且早有腹案,他知这次招降的关键有三。
一是间乙上的态度。
二是对众盗贼的安置。
至后就是老、弱的措置。
间乙上使自己说到这儿,其实已表明了态度了。
而众盗的安置,只要不是直接拉着他们出去开刀问斩,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至后就是这老、弱的措置,西门祖虽然贵为太爷,可是平时开支用度,亦是手紧,上回营救西门夜说就可见一二。
三千老、弱虽然数目不大,可是却不小,若皆压到太爷那里,只怕是一个难事。
只是如今事已临头,成败就在此了,阿铁儿不能现了怯,只听阿铁儿说:“老、弱,太爷自有安排,多半是给予田地,令其种而自食之。其他的行动不便的,西门府自然会另有安置!”
听得竟能给手下的老、弱分得田地,一众盗贼皆是一脸震诧,闹嚷起来。
…………
便是那本来带有恼意的几名盗贼,且是一脸的诧讶。
要知当世的一块土地,于平民百姓却是何等重要。
而这小子竟说太爷会划拨田地,众人何如不诧。
…………
“此言当真?”间乙上直接出声急问。
“以命担保!”阿铁儿开出的条件,虽然无征得太爷的同意,可是以他对太爷的了解,这些是可应允。
“是!”间乙上一脸大动的说,“若太爷真的能安置好寨中老、弱,是斩或剐,间某悉听尊便!”
一众盗贼骨干一听,除去那一两名盗贼之外,其他的盗贼,包括卜子与九在皆是齐声:“是斩或剐,悉听尊便!”
这声调齐且合一,却如同一人所说一般。见得这些盗贼虽然曾经为劫、烧之事,可是为手下兄弟,在间乙上带领之下,竟愿赴亡,阿铁儿是感动不已,一抬手:“若就这么斩了,岂不是便宜了尔等?”
众贼闻言不由得色变,不过他们为了这阿铁儿刚才的承诺,皆是压下嗔气,虽有不甘,可是却没说什么。
…………
阿铁儿见得如此,不由得哈声大笑,出声:“且是开个玩笑,众位兄弟勿怪!”见得间乙上等人面色稍霁,阿铁儿继续:“此番的意思是,大家皆一身武学,而京都乃天子重地,周边进犯仍频。大家伙却应持刀跨马,护卫京都城周边。”
“哦?”间乙上其实早就知,太爷必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斩了自己,必定另有其他意思,听得阿铁儿如此说,疑惑的问。
“大家随我下山,太爷不但饶尔等不亡,亦可择寨中精锐,充入边卒之中,与其他边卒兄弟一同为城之藩篱,一同授功封赏!”阿铁儿昂言。
众贼本来以为这次归降,就算不亡,只怕会发配劳役,不想竟能充入边卒之中。
至于间乙上等头目,是觉得加入边卒,在这赏、罚分明的太爷手下办事,却是不差。虽然有些人不甘为小卒,可是如今大势所趋,却只得如此了。
见得自己心头疑问已皆被阿铁儿讲明,间乙上出声:“是,阿铁儿所说的,可皆是太爷所言?”
“那是当然!怎敢假传太爷之意?”阿铁儿知自己这一手不合规矩,可是为了不使两边相斗,他只得如此了。
“是,那间某就代替大伙儿答应了!”间乙上无过多的拖延,直接就当众宣布。
…………
这话出口之后,卜子、九在等土贼皆是丢下重负一般,只有个余的土贼,微有不甘。可是如今大势这般,由不得他们了。
“那间千户何时下山?”阿铁儿闻言大喜问。
间乙上一抬手:“且不知阿铁儿小兄弟是………”
“如今我是太爷府的佥事,亦是边卒的千总!间千户唤阿铁儿就是!”阿铁儿是微感赧然。
间乙上一挥手:“既如此,间某便不对阿铁儿隐瞒什么!吴一醒这厮,为通气刘金,搬空了寨子里的大半积蓄!如今寨子里无银子,只怕不等太爷大队斩到,咱们至多六日,如不出去劫村,就只得皆被饿死了!”
“啊?”阿铁儿却傻了眼,他没料到无头寨的形势竟如此不妙。
只听间乙上接着:“咱们会在今晚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就即刻下山,归降太爷麾下,届时望阿铁儿兄弟能周旋一二,使太爷实现他的话!”
“放心,阿铁必全力以赴,促成此事!”阿铁儿凛然抱拳。
“是,那阿铁儿就在这休息一下!九在,在这里陪一下阿铁儿兄弟!卜子,与某一齐,去指挥兄弟们收拾一下,准备下山!”间乙上见得阿铁儿如此,至后一丝担心终放了下来,直接下令说。
众人轰然应诺,旋就星散离去。
…………
间乙上直接带着卜子就走了出去。
不多时,大堂之中,就剩下了九在与阿铁儿。
九在虽然为人憨木,可是却不傻。如今无头寨上下,可以说皆系于阿铁儿一身,且不为过。
等间乙上等人出去之后,九在却是跑前踏后,端茶倒杯,对阿铁儿且甚是殷勤。
阿铁儿却不是那种上脸的人,瞧得九在如此,直接笑着使九在坐下,旋就与九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既然已准备投效太爷,九在是知无不言,阿铁儿却无深究,一时两人探讨甚喜。
说着,就论到了武学上面,阿铁儿听得九在天生力大,却不通运势用劲的法门,虽然学了一门简浅的吐纳之法,可是施展开来,时常气不足。
这是九在上回被太爷几招之间,就拿下的缘由。
阿铁儿且是出于相扶之心,将不悠决之中的简浅法门传授于九在。
不知是九在憨呆,或是与悠有缘,亦是其他原因。
普通人学习皆很吃紧的不悠决,到了他这里,却是讲上一遍,就能吐纳养气,不过多时,就已赫然全通。虽然阿铁儿授于九在的,只是不悠决间浅的吐纳之法,却是使九在受益不浅。
觉出自己身体的变化,九在对阿铁儿,却是越发觉喜,对阿铁儿的信任,是仅次于间乙上了。两人探讨起拳脚功夫来,当然,大多是阿铁儿在讲,九在在听。
不多时,传来鸡鸣之声,阿铁儿抬起头来,才发现一缕晨曦已照进了大堂内,原来天已大亮了。
…………
这时,大堂门被人推开,间乙上一脸振奋的从外面大步行来,一面走,一面说:“阿铁儿兄弟,已收拾停当了,可带咱们前去拜见太爷了!”
“是!”只一瞬,阿铁儿默运了一周运气法门,将疲乏却皆消尽之后,笑着拍了一下九在的肩膀说,“走,九在,咱们一齐去拜见太爷!”
“是,一齐去拜见太爷!”九在得了阿铁儿一晚上的传授,不说功夫突进,至少是增进不少。
且阿铁儿的相授,使他对日后武学的修炼之法,是越发的清楚了。兴然的站起身来,随着阿铁儿一齐向外走去。
…………
间乙上却无疑惑,九在何如一晚上就对阿铁儿的转变如此之大,他如今满心皆是为众兄弟寻到出路而兴然,直接随着阿铁儿走了出来。
…………
出得大堂之后,就见大堂之外的广场之上,密麻的站满了人。
这些人虽然气色不佳,不过却皆是振奋不已,目光炯神的瞧着大堂门口。
待得阿铁儿出来之后,全数的目光皆聚井到了阿铁儿的身上。
阿铁儿只觉得眼前这些人,虽然皆是气色虚浮,但是眼中却满是希望,旋大动不已,直接出声:“无头寨的兄弟们,今日某与间二当家一齐,带领大家,去过太平日子了,大家信咱们的,就皆跟上来罢!”
这一句话虽然平实无奇,可原本寂静的广场,却瞬间就被点燃了一般。不论是手拿兵器的盗贼,或是提着包裹的老、弱,听得阿铁儿的这一句话,尽皆庆呼起来,各个皆是尽然的挥舞着手上的东西,表达自己的兴然之心境。
无头寨普通土贼的日子,却皆是连寻常百姓皆不如。
听得能下山,被间乙上等人宣扬有田地相授,各个哪能不庆天祝地。
皆是欢呼着、簇拥着阿铁儿与间乙上,向寨门走去。
…………
众人扶老携病,出得无头寨的大门之后,不多时就下了无头寨所在的山。
可是刚下山,群盗皆是不禁大诧,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支大队,扬着旗号,尘土烟滚的前来。
间乙上一见,不由得大诧,只是他却知,如今不是斥问阿铁儿之时。
只是瞧着阿铁儿,显然是等待阿铁儿自己给个答复。
阿铁儿漫不经心的轻笑了一下,镇定的说:“众位勿诧,那是咱家太爷怕出事,调拨的一只接应大队罢了!如若不信,众人随某一齐前去,一瞧便知!若怕某逃脱,大家可以拿着刀,架着某的要害!”
一名土贼闻言竟直接抽出刀来,就准备抵住阿铁儿的后背。
间乙上却是见机的快,直接一掌拍飞了这柄单刀,瞪着眼睛:“阿铁儿兄弟,必是可信之人,尔等休得造次,就使阿铁儿兄弟一人上前,一问便知!其他人等,原地警戒!”
“可是二当家………”一名渺了一目的土贼出声说,可是却未说完,就被间乙上相断,只听间乙上:“没有可是,一切依命令行事就是!”
这土贼闻言用那独眼绝的瞪了一下阿铁儿,旋便退了下去。
阿铁儿感激的对着间乙上一拱手:“二当家如此信任,阿铁儿必不负无头寨半分!”
…………
完之后,阿铁儿直接向前独身走去。
不多时,就走到了那谷口处,对着那迎面而来的差队叫:“太爷府护卫司佥事,京都城千总阿铁儿在此,前方何人领队,来此干什么?”
那滚许烟尘在阿铁儿的厉喝之后,缓的停下了步伐,显出了那烟尘之后的人马,阿铁儿依服饰瞧去,发现竟是太爷府的侍卫。
只见这些侍卫缓让出两骑,一名英姿巾帼,不是听雨且是谁人。
只见听雨一身大红戎装,见到阿铁儿之后,不由得松了口气,瞧着阿铁儿身后那许多的无头土贼,不禁失色,高声:“阿铁儿大哥,在那里干嘛?快点过来,后面可是有很多土贼!”
闻得听雨的话,阿铁儿轻一笑:“身后的是准备投效太爷麾下的诸位将士,却不再是什么土贼了,听雨,你与余统领缘何到此?”
听雨身边的那一骑是余令,只见余令在马上欠了一个身:“昨晚阿铁儿统领不知所踪,小姐着急不已,太爷却说,应当是上了无头寨,就命余某带人前来接应!小姐放心不下,就一齐跟来了!”
闻言,阿铁儿笑着:“大家不必担心,如今无头寨众位义士已在太爷的令召之下,以间二当家为首,悉数下山,准备投效太爷,余统领不必担心!”
…………
余令听得阿铁儿竟真的孤身劝降了全数的残存的无头盗贼,一时不由得目圆呆瞪,瞧着:“阿铁儿,此言当真?”
“什么时候骗过余大统领呢?”阿铁儿咧嘴一笑。
余令闻言点头,命令麾下侍卫解除警戒,直接翻身下马,孤身走上前来。
阿铁儿见状轻笑,对于余令的信任,是大动不已,迎上前去。小声的将自己与无头寨谈妥的条件,告知了余令。
余令闻言点头,将这些条件转达给自己的随从之后。这随从却灵明,亲自翻身上马,向着京都城疾驰而去,且是将这些汇报给太爷,巧使太爷有所准备。
…………
阿铁儿随着余令走到间乙上面前之后,为二人互相介绍了一番。
二人招呼一番之后,两边的警戒却总算皆解除了。
…………
在阿铁儿的建议下,众人继续向着南方进发。
侍卫们在余令的指挥下,放下兵器,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水袋子与干粮皆分给了无头诸盗。
本来对差队保持怀疑、谨慎态度的诸盗,在侍卫们的举动之下,皆是彻底放下了警惕,很快两拨人就合成了一片,向着南方走去。
行了不过十里,前方尘雾起,在众人错愕间,就见一骑冲出薄雾,老远就高声叫说:“无头诸将来投,本太爷不胜喜欣,特出城二十里,携带酒、水、食物迎接而来!”
阿铁儿、听雨定睛瞧去,发现竟是太爷单身独骑,身后跟着不下百辆的车队,向着这边驰来。
不由得两人相顾一笑。
…………
阿铁儿对着间乙上:“那便是太爷,可能是知无头寨匮粮,特送粮草而来!”
“啊?”间乙上闻言大诧,心底一瞬间就认同了这位太爷。
不再骑马,直接翻身下马,疾步跑到太爷的马前不远处,跪伏在地:“贼人间乙上,不敢当西门太爷殿下如此啊!”
后面的其他盗贼头目,或是感激,或是无奈,皆是一齐翻身下马,学着间乙上那般,跪伏在地着同声异语的说话。
只有那九在说完之后,且抬起头来,嘿的开口:“亥?这不就是………”
…………
…………
第0456章
京都城外。
…………
…………
“哈!”太爷见得这帮盗贼竟如此说,就知这些人只怕皆已归心,是跃下马来,直接扶起间乙上说,“间千户昔年在边城的事,本太爷是早有耳闻。只怨不在京都啊!”
…………
太爷轻一笑,继续说:“今日且妙,阿铁儿劝得诸位来顺降,却是大庆之事,诸位就直接检出两千精锐,自成一队,诸位意下何如?”
“啊?”众盗本以为会被分散,复安至边卒各部,便是阿铁儿,亦是以为如此。
不料太爷魄力竟如此十足,直接使无头众盗单独成队。
不料太爷接下来继续说:“间千户当年便是千总,立下那等大功,只是近些年来,毕竟为祸一方,就使功过相抵,继续为千总,领一千人,瞧来,可也?”
这话说完,本来就大动不已的间乙上直接匍匐了下去,拜倒在地:“贼人不敢!贼人这些年来,烧、劫无数。太爷殿下不斩,便已是开恩,怎可再为千总啊!请太爷殿下收回成命!”
太爷轻一笑,是扶起间乙上:“间千户言重了!人生天地间,哪个能无过!间千户虽落草,可是却不像吴一醒那样。此番所为,皆是为照顾麾下的老、弱,才不得不如此罢了!何况昔日大功,却不曾受得封赏。本太爷念及功过相抵,便是报到总督府,报到帝上那里,亦是可以的!大可以宽心!”
这一席话言罢,直使间乙上与众盗皆落下了泪来。
众盗只觉多年苦楚,一朝皆大白天下,散尽于空。九在且是大哭震响,甚是感人。
…………
太爷稍顿,旋继续说:“众位既然来归降,必量才而用,不至埋没了诸位!各位的诸友,伤、病的兄弟,孤会如前言一般,另立户籍,各分田地,在京都城周边生活!但是唯有一点,望众位答应!”
“太爷请讲!”间乙上等人皆已在太爷的一番言语下,彻底归心,听得太爷相求,各个皆是停止了哭泣,站直身体,躬身立在太爷身前,抱拳轰然。
…………
“日后断不可欺凌百姓!谁人若欺凌百姓,尔等尽可出手,出了事,本太爷兜着!”太爷身躯一振,缓声。
这话说完,众人是感动不已,只觉得总算碰到了明事的主。
不但不使自己等人欺凌百姓,碰上欺凌百姓的,竟使自己等人直接出手,出了事另有人相护。
九在直接跪倒在太爷身前:“不说旁的,俺九在这条命,以后就是太爷您老人家的了!活斩死剐,绝无二话!”
间乙上对于九在的话是无任何意见,反而是跪了下去,领着众人:“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是,是是!”太爷见得众人这般,是兴然不已,一连了三个是字,将众人扶了起来。
…………
旋太爷恰见得阿铁儿、西门听雨、余令三人联袂而来。
阿铁儿一身布衣,策马前来,那影姿,却是说不出的俊秀。
阿铁儿是远的瞧到太爷,快速策马前来,到得太爷附近,翻身下马,“阿铁儿自作主张,前往无头寨,望请太爷发落!”
“哈!”太爷瞧了一眼无头诸人,不由得心下顺意说,“阿铁儿成此大功,本太爷且甚是欣然,何罪之有。本太爷不但不罚,反得升差。即日起,阿铁儿就是京都守备,带队二千,间乙上等无头将士即为部下!”
听完太爷的话,阿铁儿甚是兴然,他却不是为了升差。而是得了肯定,再加上能与间乙上等人共事,却是一桩庆事。抱拳:“阿铁儿谢过太爷!”
间乙上等人听得自己以后竟就是跟着这位孤身进入无头寨的年轻人阿铁儿,皆是兴然不已,各个的皆是感激的瞧了太爷一眼。
…………
太爷合意的一笑,指挥身后的仆人,为无头众人埋锅造饭。
饱食一顿之后,大家皆一齐上路,回返京都。
…………
待得大队与山贼皆安置好,阿铁儿就随着太爷一齐,回返西门府,参加太爷为阿铁儿举行的庆宴。
席上自然瞧见了西门听雨。
听雨瞧见阿铁儿立此大功,得了诸多的认可、赏识,心喜不已,只觉得瞧什么都兴然。
而这种宴会,西门夜说自然是到场了。
西门府这近来举办过两回大型的宴会。
第一回,自然是西门夜说头一遭攻破无头寨,旋受到各方的褒扬。
而第二回大捷,西门夜说是大败亏返,后来虽然经过多方合作,这才反挽狂澜,可是太爷已无心举行宴会了。
此番劝降成功,太爷举办了宴会,显然心中甚是兴然。
只是这回的主角,从西门夜说换成了阿铁儿。
…………
一众西门府僚属,皆频向着这个西门府的新人敬酒。
阿铁儿且是来者不拒。
余令本来准备上来帮阿铁儿挡酒,哪里知阿铁儿运功迫出酒气,竟浑然不醉。
一时,西门府宴会厅庆声喜语不断,只有西门夜说黯然的坐在角落,心里本来对着阿铁儿那些许的感激之意,就此随风云散了。
…………
…………
待得宴会结束,太爷径直回房休息。西门夜说就直接离席而去。
只有余令与阿铁儿搭着背,对阿铁儿这次大功表示庆贺,甚至叫阿铁儿若是另有下次,定得带上他一齐前去。
阿铁儿和余令告辞之后,便与听雨一齐,向回路走去。
…………
…………
“阿铁儿大哥,祝贺立下大功!”听雨。
“嘿,这且不是什么功劳!”阿铁儿对这回的招降,很是合意。
“咯!”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听雨瞧着阿铁儿说,“到了,回去休息了,阿铁儿大哥早些安歇。”
原来已到了听雨起居的小院了。
阿铁儿待得听雨房间的灯吹灭之后,就走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
…………
阿铁儿起了个大早,急忙来到了太爷安置无头寨群贼的营寨所在。
间乙上老远瞧到阿铁儿前来,是兴然的迎了出来。
众人寒暄之后,就是开始了从这三千不到的盗贼之中,挑选两千精锐的择络。
有间乙上等头目的配合,再加上这些盗贼,有小半皆是边卒出身,很快就将二千精锐挑选了出来。
阿铁儿亲自用阵法与队纪训练这只新队,致这只新队很快就编练成功,得到了太爷的高度赞许。
阿铁儿就一心扑到这只新队身上,吃住皆在队营了。
…………
…………
西岭村。
…………
…………
的傻每日早起练功,且帮着院里干些杂务。不然便是跟着二师兄去采药,只要一有闲暇便跑至湖边寻空诧。
空诧的无双棍法“浑地六疯”繁复玄妙,的傻一时片刻难能学会。
空诧情急之下,一式、一招的慢演练,直授了一个多月,的傻才趁手舞来。
等到的傻学会了,空诧诧喜不已。当轮到的傻教拳时,空诧直接傻眼,的傻只会长拳,且是至为基本的三路。
空诧拍着大腿后悔不迭,他压根就没想到自己的“浑地六疯”虽繁复,但比之内家拳却简单明了的多。的傻学棍皆须数月,如此心智却岂会内家拳?
空诧一气之下再不理的傻,虽仍是每日钓鱼,却是连吃完的鱼骨皆扔到湖里。
的傻有些不明白,不禁犯了倔:“你不理俺,俺不理你。”
从此以后,的傻每回来湖边挑水,皆是离空诧甚远,提了水便走。
…………
…………
很快,时间不知觉就过去了二十多天。
九玄堂的这场祸事,已是免过去了,擒到了那两个仙上门的人,再加上武王和西门祖在这里面周旋,莫土只是意思一下地被罚了一些银子之后,就无事了,镖局且是照样开。
得知这个消息的刘金是火冒不已,但沒法子,莫土可是擒到证据了,帝上事后得知此事是一叫仙上门的组织做的之后,且震嗔了一下。
土尽帝仍不知这个消息,他现在忙得不知向,根本无暇顾及其它。
本來,按照和刘金的约定,早就应派人在六河城开始闹事了,但是,这其中却出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导致他现在沒准备好。
而刘金这边,算来日子差不多了,不久前,便开始作怪了。
…………
今日早朝之时,众大臣在商议一些事之时,却收到了两份边关队况。
帝上令人念了出來,众大臣听到之后,不禁一阵唏嘘。
北面一队,西面一阵,两个地方皆出现了一些不明之人在进犯边关。
其中,西面的至为严重,据队况上书,边关已快被攻破了。
帝上听了之后,很是焦急,便问说:“诸位爱卿,出了这等事,怎瞧?”
众大臣见帝上发问,便纷各献策,总结到至后,且是一字“斩!”
这一点,倒是颇为符合帝上的心意,在他瞧來,对待这些边关作乱之人,唯一的法子就只是迎斗。
大的计划定下以后,就开始安排细节了。
当帝上问说,谁人愿意带卒出征之时,大皇子全王和二皇子福王,竟同时站了出來。
全王站出來,且合常,他本身就是一员大将,这些年立下的功不少,他就是不说,帝上亦有意派他前去,但是,福王站出來,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二皇儿,会带卒?”帝上问了一句。
福王说:“回禀父王,儿臣自认在疆场上,不比全哥。但是儿臣已下定决心磨练自身,望给儿臣个机会,使儿臣能施展武功!”
他这么一说,刘金立时出來帮腔说:“二皇子之心,天地可鉴,帝上,这是本朝的福气啊!”
…………
这句话,帝上听了倒是舒心,但心下却不太认同,出征疆场,仅凭着这份心是不行的,当千队万马交付之时,唯一任务就是使这些人得胜,能平安归來。换句话,总不能为一人施展武功之举,就拿这些将士去送命罢。
“父王,二弟不谙行队之道,去了却是无用,且是使儿臣去罢!”全王在一旁夺言。
这话一出,帝上是很头疼,这个全王,哪皆好,就一点,秉气太直,说话不能转弯,这是在上朝,在众目之下,就说二皇子沒用,那不等同扇人脸吗?
好在对于大皇子的秉气,帝上很是熟悉,就沒有放在心上:“这件事,甚是重大,非同儿戏,大皇儿,朕准为前队统帅,调拨与四万大队,着日启程,速去剿灭乱贼!”
全王忙跪下说:“多谢恩准!”
…………
这下,福王可不干了,他忙跪在地上说:“父王!恳请父王,给儿臣个机会罢!”
他一面说,一面是可怜巴地望着帝上,似乎很是委屈。
帝上瞧他这幅摸样,有些不忍,若说为人,福王可胜多了,讨人喜,但这事关千队将士的命,帝上实在不能乱來。
旋帝上沒有搭理他,复迅速指派了另一位将军去平定令一处贼事,这回福王依然全副争取了,不过,照旧是无功而返。
但是,不能是毫无效果,至少连帝上他皆觉得,太不给他面子了。
为了这事儿,帝上特意在退朝之后将福王单独叫了过去,旋出言几句勉励了一番,临走之时,福王复跪在地上请求,若是下次另有贼事,定得使他去。
帝上浑然不想,直就答应了,一是实在不忍心再挫败于他,二來是想着,绝不可能再有贼事了。
可是,越觉得不可能,事就反会发生。
…………
…………
这一日。
在上早朝的帝上,再一次接到了队况传报,这一回,竟是边关古都六河城,发生了贼乱。
帝上简直皆快气炸,这是怎了?
几日之内,各地皆有贼事,难道有人逆反?
一众大臣瞧得帝上的模样,沒人敢多说。
…………
“这些个乱贼,简直胆大似虎,儿臣请求出征,不将这些乱贼全数擒获,儿臣誓不回还!”福王忽然跪下。
帝上在发愁,听到福王这么说,便本能地点头说:“是!朕就答应,即刻传旨!加封福王为征讨大元帅,调拨四万大队,即刻启程!”
“儿臣另有一事相求!”福王跪。
“皇儿尽管说!”
“本朝大队神勇无匹,对付一些个乱贼,何用如此多的人,四万大队请父王收回成命,调拨儿臣一万人,足矣!”
“哗………”
福王话一罢,大殿里的众臣均是一副怀疑地样子。
“殿下,仗事并非儿戏,您初次出征,且是多带些人,稳妥。”西门祖站出來,说了一句。
“多谢西门太爷挂怀,但本王话一出口,绝不收回!”旋他复朝向帝上说:“恳请恩准!”
帝上不知该是喜或亦忧,福王有这份心,他高兴,但是,瞧方才福王那句话,又觉出他且是太年轻了,话皆如此不牢,怎可指望他沙场凯旋。
想到这里,帝上忽然拿起那份队况斗书,仔细地复瞧了一遍。
片刻之后,便抬起头來说:“是!朕答应,调拨一万大队,若能班师凯旋,朕定有重赏!”
帝上的态度一下子变得这么决然,倒是使众人有些始料不及。
不过,福王才不管这些,帝上既然答应了,他便忙谢是,旋即走出大殿,匆忙去准备了。
为了显得重视,为了给福王助威,帝上特意在他临行前,御驾亲自前往城门口,赐于福王一杯酒,祝他得胜归来。
安排罢这件事之后,帝上连着几日皆沒睡安稳,他总担心着哪个地方会再出乱子。
而与此同时,武王和西门祖,倒是有些闷沉了。
…………
…………
第0457章
京都,武王府。
…………
…………
在武王府的书房里,两人相视而坐,面前的茶换了一盏复一杯,但两人始终沒喝过一口。
“王爷,这到底是怎了?怎几日间,连着三地有贼事?”西门祖忽然问。
武王一愣,旋即反问说:“问本王,本王还想问呢!”
“真是怪,福王殿下平时里不喜舞刀的,怎这一次竟争着去阵前?这很好玩?”西门祖一面摇头,一面用疑惑地语气说。
武王叹了口气说:“是了,帝上怎会答应的?”
西门祖说:“后來问了一句才知,原來这回六河城的贼祸,不算太严重,再加上之前帝上已拒绝他好几次了,这次恐是为了维护他的威严罢。”
“六河古都那边一向平静,怎会有贼事?”武王问。
“这且不知。这几日探听,可是没听见什么消息,有说是一些刁民作乱,有说是寨贼逆反,众各纷口,什么皆有。”西门祖。
“本王觉得,这事儿不简单,福王估计是有想法了。”武王说着,且一翻眼珠子,朝上观瞧。
西门祖点头说:“是,咱想到一齐去了!”
“走着瞧罢,瞧能折腾出什么來。”武王淡声。
…………
…………
同时,易仙准备返回立陵城了。
距离行悠大师主持的天下大会,另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现在往回慢赶,却算來得及。
这段时间,他收到了不少的好消息。
无意中遇到了几个凌夜谷的弟子,据他们说,凌无心会前來参加这个天下大会,且是在易仙意料之中,早就已通知过得。
…………
除此之外,这一路上易仙遇到一些势力稍微小一些的天下门派,能请动的,他皆出言了,有一些不关心这事的,或者可能早就被仙上门给收买的,易仙不去勉求。
他有揪心的事,那就是木琴究竟能否将那几大门派的掌门给请來。
他们若是不來,那么这个天下大会,就是无用了。
不知为什么,他对木琴,倒是莫名的相信。
…………
…………
很快,易仙一行便进入了苏州边界,过得之后,众人便來到了一处新地。
…………
今县。
…………
回立陵城,经过今县不是一条近路,但之如此这般走,是傲不全的一句话,今县城里,有一高人。
现在的易仙,莫说是高人了,只须会武,他就怨不得全请过去。
不知觉,三人便进入了今县城里。
…………
今县,自古就是重地,地处险要,奇山峻岭间,造就了不少奇人。
已至午时,众人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便找了一家小酒楼,进去后,众人仿若几年不见肉味一般,点了满一桌子菜。
旋,易仙忽然问说:“………那个高人,住在哪里啊。”
傲不全喝了一口酒之后说:“若是沒记错的话,应住在今一山上。”
“在什么地方?”
“那地方出名,当地百姓皆知,一会儿咱出去,随便问探一番就行了。”傲不全。
易仙点头,旋即复问说:“总这神秘,一路上问半天皆不说,现在直言罢,这高人姓甚名何。”
傲不全说:“真是麻烦,婆妈的,得了,告知罢,这人名叫土道人。”
“什么?什么道人?”易仙沒听清,又问了一遍。
“土道人。”
“土?什么土?”易仙复问了一句。
傲不全沒好气地说:“就是从来沒洗澡,头脸上有很多土的那个土!”
这话一说,就连悟生皆呵然干笑了一下。
…………
易仙说:“这名字真怪哉,怎叫这个?”
“名字不过是一称呼罢了,说来,可莫小瞧这人,此人年逾半百,不但武学高深,且博广通识。”傲不全介绍。
…………
“哦?有个想法,傲老伯可得答应。”易仙。
“什么想法?”
“想………”
片刻之后,易仙抬起了头,阴险地笑。
傲不全无奈地瞧了他一眼,半天之后,冷地吐出一句:“真不是东西!”
一时辰之后………
…………
…………
今一山位于今县城西,不算高。
山顶上,很是荒凉,除去两间用茅草搭成的小草屋之外,旁无其它。
一身穿碎布单衣的老者,盘膝坐在草屋外面的草地上,这里寒风不时刮过,连飞雁走兽皆已躲藏了起來,可这个老者竟纹丝毫不动。
忽然间,老者忽睁开双眼,但转瞬之间,复闭上了。
…………
“何方高人來拜访老朽,请现身罢。”老者口中忽然淡地说了一句,虽然声音不大,但却非常清晰。
随着话音一落,一道身影闪现在草地上,老者微一笑,睁开了双眼,一青年,面现微笑地瞧着他。
“是土道人?”青年开口问。
老者一笑,并未起身,而是反问了一句:“来者是谁?”
“某问的,应当作答。”青年不客气地反问了回去。
老者一愣,便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几步之后,上下扫量一番,便笑着说:“且道是谁,原來是当今鼎名的凌夜谷少谷主,易仙易小兄弟。”
“啊!”
老者的这番话,青年听到耳朵里仿若不敢相信似地,他忙使劲地一晃脑袋,旋即问说:“您………您说什么?”
“阁下,就是鼎名的易仙,易小兄弟,怎,老朽可说错了?”
这一下,青年算是彻底震诧了,他呆了半天之后,才说:“真是神了!”
这青年,是刚來到今县的易仙。
当他听这土道人武高之后,便有心前來试上一探,沒想到刚一见面,人家就将他认了出來,这且有什么可试的。
“先生,您是怎知我是易仙的?难道您见过?”易仙好奇地问。
这老者不是旁人,是此间的主人,土道人。
…………
土道人笑着说:“早就听闻凌夜谷少谷主易仙,为人行义,武高至甚。近来为了天下安危,不辞劳苦,到处奔走,而今一见,易小兄弟面带异相,身上且沾满了风仆的味道。”
虽然,易仙听的不太明白,但他知,他根本不可能听明白,且土道人沒法跟他说个清楚。
“小易今日,算是开眼了,有幸见得先生,今生无憾也!”易仙是发自内心由衷地敬佩。
…………
“小兄弟不必谬赞,随来的那些朋友,一道请上來罢。”土道人。
“哈!几年未见,且已是如此这般,不全冒昧來访,望恕罪!”傲不全和余下的悟生,本來就呆在不远处,方才听到土道人的话之后,皆在那里啧声称奇。
“傲不全,十年后且能再见,有缘啊!”土道人瞧着走过來的傲不全,笑着。
傲不全躬身施了一示后说:“此番是专程來拜访大师的。”
旋易仙复将悟生向土道人介绍了一番,土道人便将他们让进了屋子里。
…………
“这里沒有茶水,只山水,几位请便。”土道人取出一瓷坛,复拿出几只碗,为他一一倒满了水。
“哪里话,这今一山上的泉水,清澈至甚,平时想喝皆喝不到啊。”傲不全急地端起碗,一口就喝得空净。
“得!好喝!”傲不全喝罢之后,一面抹着嘴,一面赞叹说,不知的人,且以为他刚喝了一碗美酒呢。
易仙端起碗來,喝了一口,品尝之后,是赞声。
…………
“今日到此,可是有事?”土道人忽然问。
在这位先生面前,易仙不敢说假,干脆直当地说:“此番前來,是想请先生出山,相助易某。”
“哦?易小兄弟此话何意?一老头子,能帮上什么忙呢?”
易仙说:“不知先生可知而今天下中,一新兴起的组织,仙上门。”
土道人点头说:“知。”
见土道人知,易仙心下在嘀咕,这仙上门才发展多久,就连这种呆在山上不出世的人皆知了。
见易仙神色有异,土道人便说:“小兄弟不必见怪,老朽虽然居于此地,但偶仍下山,不至于全然闭塞耳目,天下中的很多事,且是知的。”
“这个仙上门,恶事作绝,天下中已被掀起了风浪,易某和太一门的行悠大师商量过,准备举行一天下大会,共同商讨应对之策,今日前來,是想请先生去参加。”言罢之后,易仙心下忽有些不安,他悄的瞄了一眼土道人,倒是沒什么异常神色。
“小兄弟客气了。只不过老朽一向闲散,不愿掺和到这些琐事之中,恐得使小兄弟失望了。”
易仙听到土道人拒绝,便旋说:“先生居于此,咱们本不应來扰,但易某觉得,天下安危在即,大师武高,复通广识,若是您能支持的话,相信沒多久,仙山门就会消失在天下中。”
“是啊,先生,您就相助一手罢,此番是特意绕道今县,专程來请您的。”傲不全在一旁劝。
土道人依然微笑着摇头说:“不愿助,并非怕事,亦非那般不通世事之人,实在是此事助或阻皆是无二。”
“哦?先生此言何意?”易仙问。
…………
土道人稍摇头说:“且赠于小兄弟八个字‘卜雁赴北,九剑归冥’”
土道人话音一落,易仙立时神情一凛,他忽然想到,“九剑归冥”这四字已不是头一回的听得了。
他觉得这四字,应是一甚是重大之密,且可能关乎到仙上门的一切,他头一回听到这四个字,就是从逆索工的嘴里听到的。
…………
“先生,您能否告知晚辈,‘九剑归冥’到底是什么意思。”易仙焦急地问。
土道人诧讶了一下后问说:“怎,小兄弟听过这四个字?”
“是,听过不止一次。”易仙点头。
土道人微一笑,旋即说:“既这样的话,那么老朽可告知,‘九剑归冥’是一密,这个密究竟的是什么,不知。”
…………
“多谢先生相告!晚辈记下了。”易仙。
“能做的,就是这些了。天大大会一事,于老朽,且罢矣。”土道人说出这句话,已将意思表达的很明确。
话已至此,易仙不想着能请动土道人了,对于他來,收获已甚大。
…………
若是此密真的藏在北地之中,那过几日回到绝冥山,定得好生详问一番。
想到凌无心之时,易仙忽然想起,当初在立陵城分别之前,凌无心特意交给他一封锦囊。
如今数月过去了,易仙差点将这事给忘了。
这段时间一直在奔波,哪里有这等心思。
“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叨扰了。”易仙想着再呆下去,除去给土道人添麻烦之外,沒其它的作用了。
土道人点头,旋即说:“易小兄弟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可尽管來找。”这句话,可当做土道人对于他不能前去的一补全罢。
易仙开心地一笑,算是领了这意。
…………
众人下了山之后,易仙便决定,哪里不去了,全速赶回立陵城。
…………
…………
立陵城。
…………
很快,两日之后,众人便已进了立陵城,易仙本來盘算去拜访一下宁府,后來一想,且是决定算了。
迈上大街之后,沒多久就到了一府门前,当易仙隔着老远瞧得他的园子之时,心下一阵舒坦,差点就不自禁地喊出來。
到了门口,易仙忽然发现,门口站了几个护卫,而他竟不认识。
…………
“什么人!”那几个护卫瞧得易仙,忽然皆紧张了起來,其中一护卫竟指着易仙喝问了一句。
这一问,倒是将易仙问懵了,好半天皆沒有反应过來。
悟生且是一阵愕然,他不认识这些人。
只傲不全,才不去管这些,他早就被附近的景色给吸引了,向远方望环呢。
…………
“两位是?”易仙稳住了心神,和气地问了一句。
“莫废话,闲人不得靠近这里!劝尔等快走。”那护卫依旧语气急烈。
就在此时,自门里面走出一老者,老者手里擒着一竹筐子,好似是去买什么东西。
瞧得这个老者,易仙微一笑,高声喊道“管伯!”
那老者一愣,定睛朝前一瞧,像是不相信他一般,复拭着眼睛,确信无疑之后,便三步作两步地跑上前來:“公子,公子您可算回來了!”这声音中,竟带有几分哭腔。
那几个护卫听到管伯叫这个人为“公子”一时间就有些不明白了。
…………
“管伯,莫急,慢说,是了,这些人是………”易仙指着那些护卫问。
管伯才想起,一拍脑门,略带斥声地说:“瞧这脑子,皆忘了,瞧好了啊,他就是这里的老爷,易仙易公子!”
几个护卫一听,心下一诧,至后问易仙的那个护卫,仿若想起什么似地,大呼说:“啊,是,想起來了,您以前在宁府里住过一段时间,易公子,请恕小的眼拙,沒认出您!”
易仙疑惑地问说:“宁府?是?”
“公子,他是宁逍派來的护卫,前段时间这大院中无人,宁逍就派了这些人來,日夜守护着园子,老头子是瞧在眼里!”管伯在一旁说。
那几个护卫听到这话,皆有些不好意思,一个皆挠头,嘿干笑着。
易仙听了,立时一脸肃重地对着这几个护卫深躬身施了一示:“辛苦各位了,小易拜谢!”
…………
…………
第0458章
立陵城,易府。
…………
…………
进得大门之时,易仙就瞧得迎面不远处站着一在张望的人,旋这个人就飞快地跑了过來。
“易仙!易仙小道!”
易仙脸上现出了微笑,他慢地向前走去,一伸手,就将对面扑过來的人抱住。
悟生在后面一笑,旋即不动声地悄将易仙的马牵走。
…………
就是一阵沉默。
旋二人便一齐返回了园子里,管伯早就准备齐全了一桌饭菜,大家皆识趣地沒有來叨扰,甚至连个倒酒的丫环皆沒有。
“月儿,这一杯,敬你!”易仙举起杯子。
月儿嫣然一笑,举起杯子说:“这可是易仙头一回给月儿敬酒,必须得喝!”
俩人就沒喝太多,简单几杯之后,便开始吃菜。
…………
“是,这菜味道不错,哪里弄的?”易仙问。
月儿说:“管伯昨日新雇了个厨子,做菜很拿手,怎样,味道确不错罢!”
易仙说:“何止是不错,简直是美味。”
“那就多吃点!”月儿一面说,一面将一块鸡腿夹到了易仙的碗里。
…………
…………
次日。
踏步于园中之时,易仙觉得有些累,和月儿照个面,便独自返回书房,是写了几笔字,旋便在那里瞧书。
瞧得入迷之时,门外忽然传來了一声音:“公子,外面有人求见!”
易仙将书放下,拉开门后问说:“什么人?”
“他说,他叫狂狼。”
“啊?狂狼?”
易仙有些不敢相信似。
“是,是叫这个名字,说跟您一提,您就认识了。”
“带我去!”易仙说了一句,便急匆地当前走去。
沒到门口,大老远易仙就瞧得了这个熟悉的身影,是凌夜谷的总管,狂狼。
…………
“狂总管?您怎來了?”易仙一面往前走,一面欣喜地问候。
狂狼瞧得了易仙之后,笑着说:“老爷听说公子在这里买了园子,就吩咐提前來瞧探,作个前站,过不了多久,他就來了。”
易仙听到,高兴地说:“太好了,师父來了,这心下就放心多了。”
“公子,可真是阔气。这园子,可比好些富贵人家的皆漂亮啊!”狂狼一面到处张望,一面赞叹。
随后,易仙便将狂狼让了进去,且将月儿给叫來了。
月儿瞧得狂狼,很高兴,对于她來说,凌夜谷的每一人,皆是她的朋友。
…………
在书房里,易仙问说:“总管,师父他身体怎样了,上次的伤,痊愈了吗?”
易仙清晰地记得,当初姑苏氏半路偷袭之时,凌无心虽然将他赶跑,但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狂狼神色一淡,有些忧心地说:“临走之时,老爷特意吩咐不使说,但是狂狼觉得,公子应知这件事,老爷的身体一直沒有恢复到至佳的状态。”
“什么?怎会这么严重?”易仙急促地问。
“怎知呢,不过瞧老爷倒是并不急,每日当做的事一样做,教弟子武式,亦是从來沒落下。”狂狼。
“且说呢,公子近来在忙什么?”狂狼怕易仙追问下去,便抢将话題给岔开了。
易仙说:“皆是忙着举行天下大会,到处去寻人了,唉,这才刚回來,真是累亡了。”
到这里,狂狼忽然想起一件事,放下茶碗之后,伸手进怀里摸出一张纸,旋即说:“老爷知公子买了园子之后,一直想给这园子起个名字,后來定好了,就叫这个!”罢,将纸就递到了易仙手里。
易仙翻开一瞧,一张巴掌大的小纸上,工整地写着四个字“漠红山庄。”
“漠红山庄!得,不错,妙名!”易仙念了几遍,心下就觉得这个名字起的很是不差。
就连月儿,皆是不住地点头微笑。
“老爷说,得擒抓紧时间找人将这几个字刻在匾上,旋即找几个人捧场,咱闹嚷地弄个典示。”狂狼。
“现在?恐时间來不及了罢。”易仙担忧。
狂狼笑着说:“老爷说了,这事当赶早些,就大势闹喧地称建立一漠红山庄,旋即请一些天下前辈來,至好再请几个当差的,这样的话。亦是为了天下大会做个铺垫。”
凌无心的这个法子,很好,颇有些一箭双物的意思。
易仙听罢,想了半天之后,觉得可行,便点头说:“不错的主意,只是我一人,怕忙不过來。”
狂狼哈一笑,旋即用手一拍心脯说:“咱是來干什么的?就是來帮公子的,您放心,您只须出钱就行了,余下的一切,我來办,天下中的前辈咱们就请行悠大师就可以了,至于朝野里的,可请宁逍。”
易仙听了,放心地说:“有总管帮忙,那这件事就容易的多了。放心,银子这里有一些,足够了,只是这个漠红山庄,是仅一山庄,或是有旁的目的?”
狂狼说:“太具体的不知,得等老爷來了问他,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老爷的意思,是使这漠红山庄,成为天下中的一门派。”
“啊?创立门派?”易仙吃诧地张大了嘴巴,似乎在他的脑海里,从來沒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
在易仙的印象中,开宗立派的,那皆得是一代大师了,不仅得武高,其它诸如品秉,人脉等,皆得出众才可以,而现在的他,他实在是觉得且够不上这些。
“总管,这………这不行罢,建立门派………那师父來当掌门?”易仙试探地问。
“不是了,虽然老爷沒说,但是狂狼觉得,定是使公子当掌门。”狂狼用猜测地语气说。
易仙双手乱摇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狂狼疑惑了一下,不解地问说:“为何不行?公子有什么想法?”
“其一,论武,我算不上是武门顶尖高手,至多算是个一等。我这样的人,建立门派岂不使人笑话。次之,门派总不能只一掌门罢,得有一众弟子,这短时间之内,上哪去招收弟子,难道将园子里的这些仆人当成弟子吗?那将來若是有人來找麻烦,旁人皆是舞刀弄棒的,这儿的倒好,直接拿着扫把、锅勺冲上去了。”
易仙这么一说罢,惹得月儿和狂狼,皆忍不住笑了起來。
过得一会儿,狂狼收起笑容,肃然地问说:“公子觉得,和老爷比起來,谁人做事周全些?”
易仙说:“那用说,必然是师父了。”
“那不就得了?公子皆能想到,那老爷定已想到这些问題,依狂狼对老爷的了解,不定连公子沒想到的,皆帮着解决了。”狂狼。
…………
听了这话,易仙细一琢磨,且莫说,听起來似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公子,您就听老爷的罢,咱抓紧点时间,扫净一遍这里,旋即去找人刻匾。”
“………行悠大师那里,就劳月儿去一趟。至于宁逍那里,就得劳动公子大驾了,余下的事,就皆交给我罢。”狂狼。
在凌夜谷担任总管多年,狂狼早就将他练成了一多面手。
“易仙小道,既是凌谷主的主意,咱们就莫犹豫了,总管说得对,相信凌谷主会有法子处理周全的。”月儿在一旁劝言。
易仙瞧了一眼月儿,复观瞧狂狼,至后只得点头说:“是,这就去。”
罢,三人便开始分头去办事。
…………
狂狼到了城里,寻了一刻匾的地方,很快就将匾刻罢。
而易仙很顺利,跟宁逍一说,他立时拍着桌板保证,他定去捧场,宁逍这样做,按照道理來讲,是不通的。人家是天下门派,你一当朝的差,大势地前去庆贺,万一被哪个人拿住口实,少不了是一场祸事。但宁逍却不怕这些,且凌无心救过他的命。
…………
这俩人的事,办得很顺利,但惟独月儿那里,遇到了一些麻烦。
当她将事告至行悠大师之时,行悠大师并沒有立时赞同,而是犹如连珠一般,连续问了几个问題。
“昭告天下沒有?弟子皆找好了?掌门谁人來当?威信是否能够服众?”
这几个问題,除去关于找弟子和掌门的人选之外,其它的月儿实在是答不上來。
不过,即便如此,在月儿的苦声哀求之下,行悠大师终是同意了,在此番建派大典的那一日,亲自去道贺。
…………
…………
傍晚时分,三人回到了园子里。
园中已被扫清的干净,而狂狼且是出了个大手笔,他找到了立陵城今任府长,将这园子几十之内的旁侧的宅子,皆买了下來。
至于买这几处地方做什么,狂狼说是,将來一旦建立门派,那么周围定有守卫警戒的地方,这些宅子将來可在上面翻新重盖,若是有钱了,就弄个哨塔。
这些话,听得易仙一阵咋舌,这门派还沒建立呢,就已事借俱全了。
闲杂的事皆解决罢之后,众人便等着两日之后,举行大典了。
…………
两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大典定于未时举行,但午时尚沒过,一些來捧场的客人,就陆续地到了。
头一个來的是宁逍,他特意穿上了好几年皆沒穿过的补华服,显得甚是重视。
二來的,是行悠大师和他的几个弟子。
接下來,陆续地來了几个周围小门派的人,这些基本皆是狂狼去请的,若论起來,现在狂狼在武门上的名头,且是比易仙稍响亮一点,他担任凌夜谷总管多年,以前凡是有什么大事,凌无心皆是使狂狼去代为措置的。
易仙令人在园子外面的空地上,摆了十几张桌子,园子里所有的仆人皆动用起來,各个忙得紧,就连管伯,亦不停地跑來踏去。
等到易仙瞧时间和來的人皆差不多,走至席间,准备开席之时,行悠大师却忽开口了:“易小兄弟,山人便不藏拙了,本來是想一会儿送给易小兄弟的,干脆就现在拿出來罢。”
“………”
行悠大师笑着摇头不语,从怀里摸出一本书,旋即双手递过去说:“这是一本剑谱,今日送给小兄弟,望笑纳。”
易仙忙恭敬地接到手里,一眼未瞧就递于身边的随从,旋即便道谢一番。
…………
等到送罢之后,那些旁的门派前來道贺的人,一时之间皆有些沉闷了。
他们來,根本沒带贺物,一來是沒这个盘算,再來是沒觉得须给多大的面子。
可是今日來了一瞧,行悠大师皆送贺品了,在立陵一带地界,乃至整个天下,是响当的武学的宗师,平时见一面,皆是很难得。
旁人送了,他们不出手,总不好说。
旋即乎,这些小门派的掌门开始想着法儿的送东西,有的,从怀里摸出几个银锭子递了过去,有的,摘下自己身上一些值钱的小挂件,亦有甚者,竟悄地将自己随身护卫身上的兵器取下來,作样地是宝物,送于易仙。
易仙心下非常清楚,但是他依旧非常高兴地将贺物全部收下,且不分异,将行悠大师送的剑谱和旁人的贺物,全部放在了一张桌子上,表示瞧平。
这个非常微妙的细节,登时使众人对他的好感增加,各自皆纷各在心下赞叹,这个易仙,心怀甚广。
…………
“今日是鄙派建立的日子,承蒙各位高瞧,來捧的场,小易无以为报,且干为敬!”瞧差不多了,易仙便端起一杯酒來,说了几句之后,就一饮而尽。
旋易仙复说:“以后,望大家多加照顾!”
…………
放下酒杯之后,易仙拱手说:“各位,现在须亮匾了。”
见众人皆转过得身來之后,易仙瞧着他们前面大门上面的一块红布,是笑了一下,旋即忽然直接拔地而起,在半空中接连虚踏了几步,在离那块红布尚有几丈远之时,他整个身子空旋几周,直带起一阵旋风,待得双脚落地。
那红布已被劲风袭翻而飞,现出了后面的一块乌黑色牌匾,上面刻着四个金土色的大字“漠红山庄!”
“好!”众人中,轰出一阵喝彩声。
“以后,就得称呼为易庄主了。”行悠大师笑着。
…………
很快,众人就开始喝将起來,除了行悠大师,宁逍胡传海之外,余下人皆是一副饿人的吃相,满嘴淌油,吃得不亦乎。
易仙则是挨个的敬酒,表现的非常恭谦。
就在此时,忽然间,从远处传來一声音,那声音及其尖锐,甚是不友善:“闹这么大的动静,怎沒请我啊!”
这声音甚大,皆将众人的喧闹声给压了下去。
易仙转过身一瞧,一女子骑在马上,后面跟了十数个身穿铁甲的士卒,往这边走來。
瞧得这些人,月儿忙走到易仙身边说:“那人就是青白!”
听到这句话,易仙眼睛一眯,瞬间燃起了斩气。
…………
…………
第0459章
立陵城,易府。
…………
…………
走到附近之后,青白就下了马,径直走到易仙身前问说:“阁下就是鼎名的易仙罢。”
易仙微一笑,淡地答说:“名鼎不敢当,敢问阁下是?”
“莫言假,早瞧得她跟你说了。”青白一指旁边的月儿,似笑般。
月儿一听,要上前,却被易仙一伸手给拦住了。
…………
“今日是漠红山庄建派的日子,好似沒有请阁下罢。”易仙冷声。
青白扑哧一笑,旋说:“行了易仙,且建派呢!瞧这,明儿就玩完!”
…………
“放肆!”站在一旁的悟生,一听这女人竟敢狂言直出,便忍不住喝骂了一声,旋即抽身上前,一拳就砸了过去。
青白眼神一闪,一面侧身使过,一面推出一掌。
悟生丝毫不躲闪,仍然照着原本的目标砸过去。
“啪、砰………”
两声过后,悟生挨了一掌,青白吃了一拳。
这一拳悟生用的气力不小,直将青白轰的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而悟生却仍然站在原地,全然不动。
青白忽地抬起头,用诧异地眼神瞧过去,她怎想到,仅是瞧起來是一护卫的人,皆有如此身手。
“哼!以为是什么人物,原來就这。”悟生瞪着眼说。
青白嗔气冲斥说:“嚣张什么,再來!”
话音一落,青白忽然往腰间寻了一下,旋即手中就出现了一把剑,她來回扫了几下,就冲去。
“小心这剑!”月儿瞧得这剑,忙出言提醒。
…………
悟生听到之后,心下颇有些不屑,心说这不就是一把剑吗,有什么可小心的。
为显示他的勇忽,悟生不拿兵器,空拳就迎上。
“唰!!”
青白手掌用力一翻,手中的剑就斜着朝悟生的脖子划了过去,悟生歪着脑袋一使,旋即忽然蹲下身,用腿用力地扫了一圈。
青白瞧得之后,忙用剑尖朝地上一点,借着反弹之势便跃到了半空中,旋即手掌一甩,半截短剑就朝下面的悟生飞过去。
悟生听到头顶上有风声,忙就地一滚,他才刚躲到一旁,耳边就传來一声闷响。
“随便丢兵器,什么人呢!”悟生心下暗暗鄙夷了一下,不转身去瞧,手中擒了一把石头,用力朝半空中掷去。
青白在半空中转了一圈,旋瞬间落了地,悟生瞧得之后,快逃几步,就准备冲过去照她脸上轰一拳。
就在悟生冲到距离青白不过几尺远之时,忽觉到背后有一阵风声。
…………
“去你个儿的!”悟生暗骂了一句,不敢冒险,只得往旁边闪去。
闪开之后,悟生立时转过身,跳着脚骂说:“谁!哪个忘八方才背后偷袭,给大爷滚出來!”
这一通出言,真是骂的声巨,将一众人等皆给吓呆了,
瞧得沒人说话,悟生刚预骂,不料月儿忽然说:“沒人背后偷袭,前番说了,那女人的剑很怪异,瞧。”
悟生一愣,忙转身一瞧,青白拿着剑,笑然地瞧着他,这笑容怎瞧皆像是在讥讽他。
…………
“不可能!方才她在面前,背后怎会有风声,难道她会幻影分身之术?”
“悟生,退下!”易仙忽说。
悟生瞧了青白一眼,以为易仙不满意了,不敢多言,便站到了一旁。
…………
“想武斗,在下奉陪,但是现在不行,这里有客人,今日阁下若是敢搅局,定将你留在这里,信是不信?”易仙冷声。
青白瞧着易仙,那冰冷地语气,眼神,皆像是无形地剑刃,往她心间扎去。
不过,至终她且是迎上说:“不信!”
听了这话,易仙楞了一下,旋忽然哈大笑说:“诸位朋友,今日是大喜之日,不想动刀,但是有人來捣乱,总得赶走她罢,要不然,咱吃的不尽兴,不知各位意下何如?”
行悠大师当即说:“客随主便,咱等是客人,易小兄弟是主人,愿做什么,咱们可管不了。”
周遭一阵同附声响起。
…………
听到大家沒意见,易仙就放心了,他将手往旁边挥了一下,旋悟生便将惊鸿剑递到了他手上。
易仙有心在众人面前展示一下他的武学,这样的话,以后办起事來会简单的多。
“好罢,既然诸位不弃,就献丑了。”罢,易仙缓往前踏出一步,用手中的剑一指青白,旋即口中淡地吐出两个字:“十招!”
这两个字,很明显是易仙在说,十招之内拿下对手,青白听到耳朵里,那简直就是嗔不可谒:“好个易仙,瞧能嚣张多久!”
话沒说罢,青白忽然就冲了过來,手中的剑连续挽了几朵剑式。
易仙一眼皆不瞧,直接跃至半空中,旋手中的剑飞快地向下挥舞了几下,几道剑影瞬间就笼罩场中。
青白心下一诧,忙停住脚步,飞快地往回退。
旋沒等青白反应过來,易仙连续往前踏出几步,手中的惊鸿剑直挺地就刺了过去。
青白挥动手中的剑,想将易仙的剑扫到一面,但是沒承想易仙这剑招是变中有转的,半途中,忽然剑尖微一倾斜,身体随着剑的方向往一侧歪道,左手忽然袭出。
上下齐动,实在难防。
这是观斗的众人,心下一齐冒出來的念头,行悠大师且算定,其它几个小门派的人,那可是瞧呆了。
青白退让不及,反击无法,无奈之下,只得一咬牙,将手中的剑甩了出去。
易仙一瞧她甩剑,就知怎回事了,但却不躲闪,左手化拳,飞快地一拳轰向青白。
青白受势太重,根本抵抗不了,身体瞬间就飘了起來。
…………
在她飘起來的同时,她的手掌不现痕迹地动了一下。
易仙忽觉身后有风声,他已知这是怎回事了,沒太在意。
“小心!”忽然间,月儿和行悠大师的口中,皆发出一声巨响。
易仙被这突來的声音给弄的有点发懵,这个时候,易仙忽觉背后有了刺痛地觉感。
原來,青白的兵器,不止那么点玄机,被甩出去的半截短剑中,竟藏有数根钢针,通过另一截断剑上的机括來掌控。
易仙本以为她那兵器只是两截断剑组接在了一齐,即便朝他飞过來,他有足够的把握在剑即将靠近他后心之时,躲闪开來。
但是事难合愿,人家是剑中藏针,令他难防了。
易仙奋势运足气,旋他忙运转了一遍周身,发现除去有些疼痛之外,并沒有酸麻的觉感,悬着地心就落地了。
…………
“易仙小道,沒事罢。”月儿关切地上前问。
本是想借这个机会,在众人面前长个脸,说好的十招之内败下人家,现在已斗了几招了,非但沒赢,反而还着了道。
…………
“沒事,放心!”易仙克制着自己的心绪,对月儿说。
月儿观瞧对面的青白,旋即飞快地在易仙耳边说:“猜她两截断剑之间定有东西连着,不如一会卖个破绽,找机会将她两截剑中间的东西给割断。”月儿出的这个主意,算起來不错,这青白的兵器,实在令人头疼,就连易仙这种高手,亦是难防。
易仙点头,旋便朝着青白说:“另有五招,來罢!”
青白是惊骇未定,她心下清楚地知,论武,她比易仙差得远,唯一的机会,就是利用她的独玄兵器,來与周旋。
想到这里,青白沒说话,手中一抖,就只身而上。
易仙挥剑迎了过去。
斗了一会儿,易仙就发现这青白的武式,着实是怪诡之甚,毫无章法。
此时,青白忽然间将她的剑朝天上甩了一下。
…………
“嗖!”
一声,半截短剑就飞至半空中,这使易仙有些不解,心下琢磨着,对方估计是想从上往下给他的脑袋开个窟窿,就选择了往后退开几步。
就在这时,青白忽往后退了几步,旋抡开了臂膀,沉势大喝一声,手中的剑飞快地向易仙的方向划了过去。
易仙忽然发现有个黑乎地东西朝他飞了过來,沒等他反应过來,那黑乎地东西就从眼前横着飘了过去,旋易仙就忽然觉得他的脸上好似被泼了一些水珠。
“哈!”青白飞快地收回短剑,站在那里笑个不停。
易仙一愣,反手一抹脸,放下來一瞧,竟全是红迹。
不对啊,他的脸上沒有受伤,哪來的红迹?
他再仔细地往地上一瞧之时,立时气得是身颤。
地上,此时躺着一只乌鸦,确切地说,是一只黑乌鸦。
乌鸦的身下全是红迹,易仙明白了,方才那青白将剑甩到半空中,是为了去刺中这只乌鸦,旋即用力甩向他,意图就是将乌鸦的红迹甩到他的身上。
易仙往身上一瞧,他月白的袍服上到处皆是点红斑,仔细一闻,且有一股子腥味。
他嗔了,彻底的嗔了。
“这个妖女!!”易仙忽然狂吼一声,手中的宝剑连抖三下,数道剑影就现于场中。
青白不慌忙地躲闪开,要挥剑反击,却不料易仙忽然跃入半空中,身形飞快地乱转,一时间,半空中出现了一团白影和数不清地寒光。
就在青白尚未琢磨好应怎办之时,半空中的白影突然朝着她俯冲而来。
青白尖叫一声,这速度实在太快。
“叮!”
一声脆响。青白的剑不知被什么给撞上了,气劲大得诧人,直接就飞到了一面。
旋即,易仙稳住身形,将惊鸿剑甩到了身后,两手化掌,一前一后,同时推了过去。
青白想退,但是來不及了,以易仙的速度,她觉得瞬间就能击中自己。
沒法子,接罢!
青白实在沒法子,只得挥出两掌,迎上。
…………
“砰!”
青白只觉得她撞在了一座墙上,根本抗衡不得。
方才就知,青白不过是兵器怪,武学奇,若是拼武力,十个青白皆不是易仙的对手,而易仙方才就是利用了他身法迅捷地特点,趁着青白在得意之时,将她的剑震掉,旋即飞快地进袭,这样的话,可以保证青白是沒有时间后退的,只得接,而这是易仙想看到的结果,说起來,这算是怪招了。
…………
青白捂着心口,自行咽下了一口即将吐出來的红迹,预调息一下之时,却忽然想起她的兵器尚在前面的空地上。
这可不得了,兵器绝不能丢,否则她就再沒有抵抗的本事了。
“嗖!”
青白忍着不适,身体飞快地冲了上去,而易仙是怎也不明白,方才他那两掌,可是用了六分的气劲,震不亡她,但将她伤的口吐红迹,半日起不來是却很有把握的。
但眼前的青白,不仅沒有起不來,反而连红皆沒吐出一口,很是奇怪。
易仙瞧着冲向他的青白,沒时间去想这些了,伸手往前一捞,想擒住其的臂膀,哪知临近之时,青白忽然就地一滚,就堪地从易仙左边的旁地溜了过去,旋即复滚了几步之后,伸手往旁边一抓,她的那把剑便被她稳地拿在手里。
…………
翻身一滚,青白就站起身來,旋即忙伸手一挥说:“停,不斗了!”
易仙一愣,停下脚步问说:“怎?”
“今日來,不是找人斗架的,是有公务在身。”青白。
易仙哈一笑说:“笑话,來了就那么张狂,现在才想起來有事,早干什么去了?”
青白脸色非常难瞧,不说话,直接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來,往前一抖说:“在下是奉命前來捉拿月儿的。”
“哗!”人群中立时发出了一阵议论声。
…………
所有人皆知月儿和易仙是关系不简,在这个场合,大势地说要來捉拿她,简直是胆大。
“哦?且是有意思,捉拿月儿?为什么要捉拿月儿,她犯了什么事?”易仙问。
青白说:“她意谋害当朝状元,仅这一条罪状,难道不足矣拿她?”
听到这话,易仙脑子里一转,便问说:“据易某所知,姑娘不是朝野中人罢,敢问姑娘在朝野中,所任何职?”
青白微一笑说:“担任何职,不重要,重要的是瞧清楚这张纸上的批示,瞧清楚这个大印了吗?”
易仙顺着方向瞧过去,瞧了半天,皆瞧不出个然:“恕在下眼拙,这大印不认识。”
听到有大印,立陵城今任府长忙走过來瞧了一下,瞧清之后,他忽然变得神色骇然起來,对着易仙说:“这大印,是大太监刘金的。”
易仙心下一诧,刘金这个名字可不陌生,虽然未曾见过面,但是他那个总督的大令,可是使易仙吃了一回亏。
…………
…………
第0460章
京都,易府。
…………
…………
这上面怎会有刘金的大印,此话且得从头说起。
…………
大约十几日前罢,刘金接到了一封信,这信是土尽帝写给他的,内容是恳请他派人去立陵城找一叫月儿的人,旋即找借口将她抓起來。
刘金瞧得信之后,觉得很奇怪,但是是土尽帝所拜托的事情,就沒有多问,恰好当朝状元和童那几日在京都中,和童是刘金的门生,他能当上状元,刘金在其中出了不少的力,沒少收和家的银子。
和童在上任前,须到各地走瞧,立陵城和其有些渊源,他便决定去立陵,而刘金则觉得机会不错,便使他的贴身侍卫青白,陪着和童一齐到立陵城走寻一番,临行前特意暗地里吩咐青白,要注意一叫月儿的人。
本來到了立陵以后,青白尚不知月儿住在哪里,但是和童那回在街头买饼,瞧得月儿之后,回去府长官邸就说了那么一下,恰使几个小侍卫听见了,这几人凑一齐闲聊一阵,便知了月儿几日前,刚回立陵城来,且道出了她的住处。
青白知月儿在哪里之后,就开始筹划着怎抓她,朝野拿人,不能蛮干,定得有一些实在的证据,她就将月儿的一些情况告知和童,答应只要能擒到月儿,那么就随和童处置。
不过,这其中有一至大的关键,那就是刘金特意将他的大印交于青白,使她在有必要之时,可以随时用,且青白这个人做事,相当灵明。沒去找月儿之前,就专门找立陵城推差写了一抓捕月儿的公文。
旋青白便匆忙地准备了一下,随便拿出总督大印往上面一盖,带上几个人就來到了这里。
…………
见易仙沒有说话,青白说:“克大人,这东西瞧得了,总督的大印可是清楚的很,推差之令加上总督大印,这分量足够了罢。”
那克大人苦笑一声,心下暗叫倒霉,这实在使他太为难了,甚至连话皆不敢说,若是他帮着月儿说话,那就摆明了是蔑视推差和刘总督,这条罪名,实在是担不起。
而若是要帮着青白那边,恐易仙不会放过他,就方才易仙跟青白斗武之时,克大人瞧得那叫一吃诧,他就想着那一拳若是轰向他,他非等成肉泥不可。
…………
“克大人,怎不话说?”青白催问了一句。
就在克大人万般无奈之时。
宁逍开口说:“大内总管的大印,怎会在这上面,难道刘总督已到了立陵城?”
青白冷地一笑说:“这个宁阁老管不着,亦不该管。阁老,奉劝一句,能活到这个岁数,不容易,安心的享福就是了,不缺吃,不紧穿,整天那么多事,不觉得辜负了帝上一片赤心吗?”
见青白拿出帝上來说话,宁逍笑说:“丫头片子,宁某当年在紫金殿上受封之时,恐你还不知在何处,跟宁某说这些,觉得有用吗?”
且是实话,青白对着宁逍说这些,确实沒什么用处。
“阁老亦是朝野中人,自是知,这事不能不办。”青白。
宁逍不耐烦地说:“告诉你,今日这酒席,只要宁某在这里,就莫想捣乱!”
青白冷笑一声说:“阁老!请您注意自己的身份,说话莫伤了舌头。”
“………”
易仙忙走过去,劝说:“阁老,您犯不着和这样的人置气。”
旋克大人和行悠大师过來劝说,众人好一番言语,才算是将宁逍的嗔火给暂时压了下去。
…………
“现在走,还來得及。”易仙忽然说。
青白一愣,反问说:“在跟谁说话?”
易仙说:“除了某人,这里另有使人讨厌的人吗?”
青白笑着说:“小子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命令我?至好使月儿乖地跟我走,否则,今日就上奏朝廷,到了那时候,就是求爷告祖,亦沒用了。”
“滚!”易仙忽然往前跨出一步,大声喊了一句,将众人皆给心下一诧。
此刻方易仙,双眼通红,显然是嗔火至甚。
青白想了一下,实在无勇与易仙对招,旋即只得恶绝地说:“得!今日克府长在这里,宁逍在这里,两个朝野中人,竟帮着一犯人,青白记下了,就等着好日子罢!”
罢,青白转过身,就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忽然间一人影闪过,一下子站到了青白的面前,速度之快,令人诧讶。
…………
“姑娘,这就想走?”
青白瞧着眼前一身黑衣的中年人,疑惑地问说:“什么人?”
“区名不才,凌夜谷总管,狂狼!”
从一开始,狂狼就一直以一随从的身份在忙活,他要不说,没有知晓他的存在,而此时,狂狼似有些忍不住了。
…………
“想怎样?”青白问。
易仙说:“总管,使她走罢,今日是喜事,不宜动刀,以免惊了客人。”
狂狼瞧得易仙一眼,旋即对着青白说:“公子可以放你。但是我不能,记清楚了,若是再敢出现在这里,定使你的脑袋落地!”
青白是诧异万分,凌夜谷怎算是名门了,其总管说话竟是如此。
青白瞧了他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等到她走了,易仙便笑着说:“各位,方才有点小麻烦,使诸位扫兴了,來,继续吃,接着喝!”
方才这么一闹,众人哪有心境吃喝,各个自找借口就走了。
…………
很快,除去行悠大师,宁逍和克大人之外,余下人全走光了。
“易小兄弟,山人有句话,不知当讲否。”行悠大师。
易仙走到行悠大师对面的空位上坐下,恭敬地说:“大师何出此言,您有话尽管说。”
“既如此,山人就直言了。易小兄弟建立漠红山庄,时机是否不太成熟?”
行悠大师的这句话,是当初月儿去请他之时,他犹豫的原因。
在他瞧來,一旦开宗立门,那就立时会成为武门鼎名人物。这个“鼎名人物”有两种解释,一种是人皆敬畏的顶尖高手,一种是人皆唾弃的败类。
但不管是哪一种,总得一试才知。
依行悠大师來瞧,易仙之武,固然不错,但尚不算是顶尖高手,一旦武门闻之而起,那就总会有一些喜欢找碴的人來讨麻烦。
且不书评旁的,这漠红山庄内,到现在为止,行悠大师只瞧得了來回伺候的随从和几个会几下子把式的护卫,除了这些人以外,连一会武的人皆沒有,那万一旁的门派弄上几十上百个人來,难道只易仙一人去对付?
这种许的疑虑,皆使行悠大师心下无法猜出易仙的想法。
易仙听了行悠大师的话,笑了一下之后,答说:“大师不必多虑,这一切,皆是家师安排的。”
“哦?凌谷主安排的?”行悠大师问。
“是的,您瞧,狂总管就是來跟易某说这件事的,要不然我可想不出來。”易仙指着狂狼。
…………
狂狼往前走了一步说:“大师,谷主只是吩咐狂狼,帮着公子将这漠红山庄的牌子挂上,至于其它的,并沒有多说,但是依狂狼之见,谷主定皆想到了,方才大师的顾虑,谷主应皆想出法子解决了。”
听到是凌无心的主意,行悠大师就释然了:“原是如此,既然是凌谷主的主意,那山人就不多问了。”
“唉,老凌这事办得,却是觉得有些仓促了,瞧方才那人來这一闹,传出去使人笑话!”
“是啊,易公子,您莫怪克某多嘴,这事儿您应早点跟克某招个呼。使人将周围的路皆封上,他们想捣乱皆进不來,多妙!”克大人在一旁出言。
…………
瞧着众人一言一语的,易仙知这皆是助言,便感激地说:“小易不才,使各位前辈担心了。”
克大人说:“易公子,那青白的身份必然不简单,不定就是那大太监的贴身之人。”
听到这话,宁逍问说:“何以见得?”
克大人说:“若是沒猜错的话,那大太监的大印,可能她就随身带着呢!”
“啊?这不可能罢,那大印怎可能随便放在旁人身上?”宁逍不解地问。
“阁老,若是刘金真來了,咱们不可能不知,但现在是一点风声皆沒有听到,克某才那么想。”
听了克大人的一番分析,众人均觉得很有道理。
…………
“易公子,不是克某多嘴,您且是小心一些,若是大印真在她手里,那么她可以用大印就近调集大队。”克大人。
易仙说:“多谢府长大人的提醒,定当小心!”
“易小兄弟且有很多事要忙,山人就不多叨扰了,告辞。”行悠大师瞧时辰差不多了,便准备走了。
行悠大师离去之后,宁逍和克大人相继告辞。
易仙怕路上有什么闪失,特意使悟生一齐将他两人送了回去。
…………
“易仙小道,咱今日,可真沒占到便宜。”月儿。
易仙稍笑,一面招呼下人收拾,一面说:“放心,现在沒便宜,以后就有了。”
罢,易仙就转过身往山庄里走去。
“易仙小道!”月儿忽然急从后面追上來,一把拽住了易仙的袖子。
“怎了?”
“………”
…………
…………
“个易仙小道。得,月儿走!走就是了。”
罢,月儿气呼地瞪了他一眼,旋甩手将门一推,就闪身出去。
易仙瞧得她跑出去,本想追,可至后且是坐在了凳子上,他觉得月儿是一时冲动,一会儿自然就回来了。
…………
月儿跑出去之后,是回到她的房中简单收拾了一下,旋即背上小包袱,就走了出去。
路上遇到几个下人,她招个呼,不过下人皆瞧出來月儿有些不对头了。
走到门口之时,恰遇到了狂狼,狂狼刚指挥着随从将外面的残席皆收拾了,瞧得月儿这副样子,便问说:“月儿,怎了?”
…………
月儿停下脚步瞧了他一眼,嘴巴微张开想说一句什么,但至后且是沒出口,径直从狂狼身边绕了过去。
“月儿!”狂狼瞧出來有些异常,便一把拽住了她。
“总管,您让开!”月儿。
瞧这样子,狂狼就猜到估计是和易仙闹了。
但他有些奇怪,这两人平时连脸皆未曾红过,怎闹了。
“怎了?”狂狼问。
月儿瞧了狂狼一眼,鼻子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孩子,咋还闹小娃秉气呢,有话说就是啊。”狂狼劝言。
罢,月儿飞快地朝前面跑去。
狂狼瞧着她跑开,忙叫过一人來,使他跟着月儿,而他,则是走进山庄中,去找易仙了。
…………
此时易仙尚坐在书房之中闷沉,听到动静,且以为是月儿回來了,便说:“年纪不大,气却不小,一言不合就往外跑。”
“公子!”
听到声音不对,易仙抬起头一瞧,见到是狂狼,便笑着说:“总管來了,以为是月儿呢。”
“公子,方才瞧得月跑出去了,怎,俩闹架了?”狂狼问。
“一点小事。”易仙道。
“公子,不是狂狼多嘴,您是让着她一点罢,她小时无依,生得丫鬟命,吃下不少苦头。且她对公子的意咱等皆知。”
狂狼这番话,得非常恳切。
易仙听在耳朵里,心下是很有承接。
“去将她找回來。”易仙站起來。
狂狼笑着说:“公子英明,哈!已派人跟着了,放心罢。”
易仙说:“且是亲自去找她罢。”
罢,易仙便走了出去。
…………
到得山庄门口,他是使人将来匕马牵來,旋即骑上马就飞奔而去。
…………
月儿这面,她背着包袱走了一会儿之后,气未消,满脑子空白,就这么走着。
等到她反应过來之时,发现已走到一处不认识的地方。
这里四周皆是树木,很是荒凉,前面的路皆被一些茂密地枝叶给遮挡住了,很难瞧清。
害怕迷路,月儿就沒再往前走,而是准备返回。
走着,月儿忽然间瞧得前面的地上,躺着一人,
她心下一诧,忙跑了过去,仔细一端详,可将她心下一诧。
她认出來了,这个人竟是园子里的一随从。
她警惕地瞧着周围,过得一会儿之后,觉得沒动静,便蹲下身体仔细地观瞧这个随从。
这随从已亡,脖子上清晰地有一小洞,瞧样子是被一剑刺亡的。
怪哉!园子里的随从,怎会在这里,且,怎会亡了?谁人斩的?
想着这些,月儿忽然觉得身上冒出一股冷汗,她琢磨着,越发觉着不对头,旋即忙就准备回去。
就在她刚往前走了几步之时,忽然间有一声音传了过來:“这人,放着安生地方不待,非得自己跑出來,可惜啊,可惜!”
听到这个声音,月儿立时浑身一颤,她听出來这个声音,是属于青白的。
果然,一道人影飞快地从一侧飘了过來,站定之后,是青白。
…………
青白瞧得月儿,不说话,直接拔出剑來,绕着腰身转了几下,旋即就一剑劈了过去。
…………
…………
易仙骑着马走了半天,沒有见到月儿的踪影。
一开始,他不着急,可渐地,他忽然觉着有些心慌了。
随着天色越发的黑,易仙的心下焦急不已。
想了一下,他便凭着记路來到了西岭村,寻至木晓的院子。
木晓家的小院里很安静,易仙在外面下了马,想进去敲门,可是却发现里面的门上是挂着锁的,再瞧周围。
只一小兄弟在不远处的草丛间,扑身而去,似是捉着什么萤虫。
易仙上前一问才知,木晓带着几个徒弟出远门了,空余下这个看院子的王的傻小兄弟。
他瞧得月儿没有在这里,便匆忙地到旁的地方去寻了。
…………
…………
鞋
将周围的地方皆给转了一遍,易仙沒找到月儿,随着天色已完全的黑了下來,易仙才隐觉到了有些危险。
他忙回到了山庄里,叫上所有的随从和护卫,吩咐众人去找。
而狂狼得知消息之后,忙跟着一齐去找了。
…………
一时间,山庄中除了易仙和悟生之外,一人皆无。
他有些后悔了,悔不该。
他忽然想起來了在京都紫烟山上,他和邱逸学剑法之时,月儿是一人跑出去玩,结果就被人给抓走了,后來费了不知多大的劲才给救出來。
想到这里,易仙不敢想了。
不行,他必须去找!
易仙想好之后,是使悟生在山庄里呆着,偌大的山庄,总不能一人皆沒有。
而他自己,则是匆忙地朝着宁府而去。
进了宁府。他直接出言,宁逍一听月儿跑出去找不到了,是急得上火,得知详细之后,便立时吩咐宁府内的杂役皆出去找,且他令自己的贴身护卫去告诉克大人一声,使他帮着寻。
克大人得到消息之后,是不敢怠慢,除了官邸内的侍卫之外,他另特意使自己内宅的下人,跟着去找。
这阵势,的确甚大,可以肯定的说,只要月儿沒有走出立陵城,那就定能被找到。
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徒劳也。
次日天亮了以后,众人便开始继续寻找月儿。
易仙是找了一晚上,此时他红着双眼坐在书房中静发呆。
悟生端着一碗粥立在旁边,方才劝了几句,但是易仙不喝。
…………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來一急促地声音:“公………公子!”
听到这声音,易仙立时反应过來是狂狼,他迅速站了起來,冲到门外问说:“总管!有消息了吗?”
狂狼跑到面前,气难接续地说:“有………有消息了!”
易仙忙问说:“在哪?”
狂狼沒有说话,他朝后面摆手,三个护卫抬了一布袋走了过來,旋即将布袋放在地上。
狂狼随即使人斗开布袋,易仙仔细一瞧,竟是一亡人。
“总管,这是什么意思?”易仙非常不解。
…………
狂狼说:“公子,您记得罢,告知过您,昨日月儿生气跑之时,特意叫了个人跟着她。”
“得,是有这么回事,记得………啊!是?”易仙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一脸诧恐地瞧着狂狼。
狂狼点头说:“沒错,这就是派去的那个人,现在亡了,瞧了伤口,一剑毙命!”
“公子!”
听了狂狼的话,易仙眼前觉得一黑,差点栽到地上,幸亏旁边的悟生眼疾,一把给扶住了。
…………
“在………在哪发现的?”易仙稳住心神,急促地问。
狂狼说:“城外十里的一片树林子中发现的。”
易仙听了,疑惑地问说:“城外树林子里?那是什么地方?”
狂狼说:“那地方人烟荒芜,基本上沒什么人去,找了克府长,他说沒去过那地方。”
“快带易某去!”易仙顾不得旁了,忙就急匆地往外走。
…………
…………
到了那里之后,狂狼指着地上说:“那个人就是亡在这里。”
现在,这周围已站满了人,有官邸的侍卫,有几个查案的差吏,另有宁府的护卫。
各人皆在那里忙碌地瞧着,不时地瞧这里,望那里。
…………
易仙说:“沒有发现月儿的踪迹?”
狂狼说:“沒有,倒是在地上发现了几道剑痕,得是了,那边的一颗树上,另有几根牛毛针。”说着,狂狼将易仙带了过去。
顺着狂狼指的方向一瞧,易仙便发现了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刺着几根细小地牛毛针,一般人若是不仔细瞧,那是根本瞧不出來的。
“这牛毛针是谁人的?月儿………”易仙问。
狂狼摇头说:“那就不好说了。”
…………
一差吏走了过來,对着狂狼说:“方才瞧了一下,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地武斗,开始是两人,后來就变成了三人”
狂狼反问说:“三人?何以见得?”
“有两个人的脚印较多,第三个人的脚印甚少,且这周遭吹风土扬,很容易就能将那脚印盖上,显然是后來才來的。”差吏。
易仙忽然问说:“这位大哥,敢问此处往前走,是哪里?”
差吏瞧了易仙一眼,旋即稍想说:“具体是哪里,且真不知。这条路太荒凉了,不过,据说前面不远处,有一片非常茂密地树林,有人叫它怪的,沒人进去过,且有时候半夜会听到野狼叫了,这皆是些传闻,可信与否,就不知了。”
听得这话,易仙知前面定另有端倪,现在的他,哪顾得上什么怪的的,只要有一点希望,他就得去找。
…………
“您辛苦了,來,这些银子,拿去请兄弟喝茶罢!”狂狼一面笑着说,一面悄递过去一锭银子。
那差吏倒是沒客气,简单推使一下之后,就收下了。
“那若沒有旁的事的话,就走了,府长大人等着咱去交差呢!”
狂狼观瞧易仙,见他点头了,便说:“是,见到府长大人,替问个好。”
很快,官邸里的人,就皆走光。
…………
宁府的一护卫走过來说:“易公子,老爷吩咐过,定帮着找到月儿姑娘,您瞧需要咱们去哪里找,尽管吩咐!”
易仙感激地笑了一下,旋即说:“诸位已忙活半天了,实在不忍心继续使各位劳心了,不如就回去休息罢,易某带着人到前面瞧。”
那护卫说:“易公子这是哪里话,老爷特意吩咐的,若是沒找到月儿姑娘就回去了,那老爷且不得将咱的腿砸断!”
狂狼说:“公子,瞧不如这样,前面既然有些危险,那就咱们去,使宁府上的兄弟,到旁处去找,两条道一齐找,机会当大一些。”
易仙明白狂狼的意思,便点头说:“可行,那就这样定了。宁府的兄弟们就去旁处找,一旦有了消息,就去山庄里等着,您瞧何如?”
那护卫点头说:“是,任凭公子吩咐,那咱们就去了,有了消息,定会尽快去通知!”
罢,这护卫便叫上旁人,一齐离开了这里。
…………
等到外人皆走光之后,狂狼说:“阁老为了这事,近来已添了不少麻烦,咱且是使他清闲一点罢。”
“是,是这么想的,青白來那么一闹,当时阁老就在场,他好歹是朝野中人,非但沒有帮着青白,反而斥骂了她,这事儿估计,罢不了。且猜测,那青白恐就是知了阁老和克府长皆在,才特意來的,这人,心计真是歹毒。”
“那咱现在就往前走?”狂狼问说。
易仙观瞧身后的人,旋即说:“悟生,现在就回山庄瞧家,有了消息,不要來找,在山庄里静等着就是。”
悟生答应一声,转身就离去。
…………
旋即,易仙和狂狼带上十几个随从和护卫,便往前走去。
且真是如那个宁府护卫所说,这条路,荒凉的实在够矣!
地上的野草遍地皆是,很多皆已枯黄,周围除去树木,什么皆无,且越往前走,道路越发的窄,有时候且得狂狼拿着刀剑在前面砍來扫去的,才能勉强辟开一条路。
…………
“总管,怎瞧,这地方不像有人走过的。”易仙。
狂狼明白易仙的意思,他一面砍着杂草、荆棘之类的植物,一面说:“公子,不定他们顾不上清理道路,使劲乱闯呢,您就莫想那么多了,咱就这么往前找,不定就有收获。”
易仙知现在沒旁的法子,只得点头,沒有再说什么。
…………
很快,经过狂狼和悟生的清理,一条小道就出现了。
恰在此时,忽然间,易仙停下了脚步。
他一停,旁人就停下了,狂狼走过來不解地问说:“公子,怎了?”
易仙一面做了个噤声地手势,一面说:“有动静。”
瞧得易仙的表情,狂狼忙屏住呼吸。
细听一番,旋手指忽指向一方向。
易仙瞧得这个方向,点头。
…………
“在这里等着,莫乱动!”易仙说罢这句话,忽然间身形一摆,就朝着左前方的一棵树那里冲去。
狂狼随即从另一侧赶过去。
二人跑了几步之后,一起跃,就來到了那棵大树的上面。
易仙用手扶着树干,两脚盘在树枝上,一双眼睛到处不停地扫视。
狂狼就呆在易仙的脑袋上面,他是到处乱瞧。
“怪哉,分明有动静,怎现在什么皆沒有了?”易仙小声嘀咕了一句。
狂狼观瞧周围,旋即说:“是听错了?”
…………
“不可能,一人听错,有可能,难道咱俩同时听错?这太蹊跷了罢。”易仙摇头。
就在此时,忽然间,狂狼觉得头顶上有一阵寒风吹过,他忙松开手臂,身形一摆,跃到了另外一侧,旋即抬头往上一瞧,差点吓得诧叫起來。
“公子小心!”
易仙一听,反应非常敏捷地松开双腿,身体迅速向下滑出几步,旋即手一松,落到了长满杂草的地上,抬头问说:“怎了?”
狂狼非常惶恐地抬着头,听到易仙问他,且不说话。
…………
易仙顺着狂狼的目光瞧过去,差点给吓亡。
一条足有丈余长的蛇,张着大口,对着狂狼,时而吐出猩红地蛇信,异常恐怖。
狂狼一面盯着蛇,一面朝易仙摆手,示意他躲开。
易仙明白狂狼的意思,但是他觉得对付蛇,他很是擅长,小声说:“总管,一会儿快下來,某去对付这条蛇。”
狂狼摇头,同样说:“公子,这蛇是剧毒的,且是躲开罢,狂狼來对付。”
二人在这里抢來夺去,谁人皆不愿意退开。
…………
易仙忽然拔出惊鸿剑,旋即用手使劲一拍树干,整个人瞬间向上攀走,临近蛇之时,惊鸿剑一抖,一道剑气就崩了出去。
狂狼心下一诧,他沒想到易仙出手就斩。
那条蛇结实地挨了这一剑,一道红雾就飞了出來。
…………
“总管,退!”易仙一面大喊一声,一面向上攀走,两脚不停地抖动,很快就來到了蛇的上方。
那条蛇受了伤,显然动了大嗔,蛇身开始飞快地盘旋,而狂狼忙退了下去,他在这里,非但帮不上忙,且会使蛇大动。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那条蛇已顺着树干开始向上游,目标就是易仙。
易仙瞧准时机,手中的惊鸿剑一抖,剑尖直接就朝着蛇的位置刺去。
…………
不过,这条蛇显然不是白给的,它游动蛇身的速度很快,易仙的这一剑虽然刺中了蛇,但却沒有刺在要害的位置。
易仙一时有些懊恼,但就趁着他这么一愣神,那条蛇忽然甩起蛇尾,忽地向易仙抽过去。
“小心!”
躲在远处的狂狼瞧得了这一幕,忙大声喊了一句。
易仙觉到了,但是他却沒躲,反而大喝一声,高跃起,旋即双手抱着剑柄,直挺地就朝着蛇身刺了进去。
“扑哧………”
一声,易仙的剑刺入了蛇身。
旋易仙反手持剑,将劲气贯入臂膀,顺着蛇身,将剑一直划过去,很快就将蛇身上划了一条尺余长的大口子。
那条蛇吃痛不已,高昂起的蛇头胡乱摆了几下,飞快地朝着一侧逃去。
易仙沒想追它,这地方很隐秘,到处皆是野草、茂叶,一旦追过去的话,很容易会走丢。
“公子,放它走罢。”狂狼怕易仙追过去,便忙提醒了一句。
易仙瞧着逃走的蛇,用手扶着树干,就准备下來。
准备下去之时,为预防万一,易仙且抬眼往上面观瞧,免得那蛇回來。
可是,就在他这么一瞧之时,忽然间瞧得了一样东西!
这东西,初瞧之时他沒觉感,但转瞬之间,他就仿若瞧得了使他心诧不已的东西。
那是一只鞋,一只沾满红污的鞋。
观大小,瞧上面隐约现出的绣花,能瞧得出來这是一只女子的鞋。
…………
“公子!”狂狼瞧得易仙在上面发呆,不知怎了。
易仙一诧,忙飞快地从上面跃下,旋即举着这只鞋说:“这………这是月儿的鞋!”
狂狼一听,忙问说:“从哪找到的?”
“方才将那蛇的肚子给开膛了,旋即这鞋就现在眼前,这上面就是那条蛇的红迹,是从哪找到的?”易仙语气异常地冰冷。
一听这话,狂狼差点吓亡,他不敢相信地问说:“………意思是………这鞋是从那蛇的肚子里掉出來的?”
“是!必然是!”易仙忽然狂吼两声。
很快,余下人就从旁边了过來,他们听到这声音,且以为出什么事了。
“公子,冷静一点!这或许不是月儿的鞋!”狂狼瞧得易仙的眼睛通红,他知这时候绝不能慌,
易仙指着这只鞋说:“这鞋,是干娘亲手绣的,且是亲手交给她的,不会错。”
狂狼一面抑制着他诧恐万分的神经,一面说:“不定记错了,沒这么巧的!”
“不!不可能!绝不会记错!赶快往前追,找到那条蛇,谁人找到,给他百两金子,找不到皆莫想活!”易仙双目通红地乱喊一通,旋即将狂狼推到一旁,他就顺着方才的方向冲去。
“悟生,快到前面去,他现在神智不清,去照应着点,旁人快跟上!”狂狼飞快地安排。
…………
…………
夕
悟生答应一声,拔出他的刀,不顾地上遍布的野草和旁边树枝上的刺,飞快就向易仙追去。
狂狼亦是当前,他飞快地攀上一棵树,旋即施展轻身功夫,不停地在每棵树之间來回穿梭,眼睛乱扫。
而易仙则是已疯,他不顾身地往前走,手中的惊鸿剑不停地挥舞,他的手背上已被一些荆棘给刺得淌红了,但他却浑然无觉。
他只一信念,追上方才那条蛇,划开它的肚皮,瞧月儿在无里面。
他不敢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且沒來得及想,就已浑身斗颤了。
…………
找得一会儿,一护卫忽然闻到了一股红腥味,旋即他慌忙说:“等,有一股味道!”
易仙听到之后,忙停下脚步,回头问说:“在哪里?”
护卫闭上眼睛,使劲用鼻子闻了一下,旋即指着一方向说:“在那里!”
沒等护卫说罢,易仙就已冲去。
走了几步,他就瞧得地上有一片红迹,旋即他用剑胡乱拨弄了几下,果然,一条大蛇就躺在一推杂草里,全然不动。
所有人皆过來了,狂狼瞧得这条蛇之后,迅速走了过去,沿着蛇身走到蛇头的位置,随手从旁边掰下一根木棍,敲了几下。
那蛇沒动静。
“亡了罢!”那护卫走过來问。
狂狼瞧了他一眼,指着蛇说:“有些蛇,虽然不动,但那是昏迷,并沒亡身,得保险一点!”说着,狂狼拿过悟生手中的刀,照准蛇的要害之位,重扎了下去。
…………
“公子!”狂狼忽然叫了易仙一声。
“月儿无在这里,沒被蛇吞了。”狂狼淡声。
“砰!”
一声响动,只不过这回,是易仙瘫坐在地上的声音。
稍微缓和了一下心境,他就立时站起身來说:“事不宜迟,赶快走,不然等天黑了,就越发的找不到了。”
听到易仙这话,众人才想起來抬头瞧天,不知觉,皆已至申时了。
“咱走!”狂狼招呼一声,众人便纷各跟上。
…………
众人沿着原來的路,继续往前走,狂狼则依旧跃到了树上,站高瞧远,他心下现在不比易仙轻松多少,只不过不能表现出來罢了。
走着,前面忽然出现了一片茂密地树林,茂密地甚至连下脚的地方皆沒有,众人尝试了几次想进去,皆是无功而返。
易仙瞧着着急。干脆一咬牙,直接蹦到了树上,挥舞着手中的剑不停地砍來斩去,可是这样一來,被砍断的树枝且是会掉落在地上,路且是沒有,除非大家皆会轻身功夫,皆能在树上行走,否则的话,就是将这棵树砍断,仍是沒用。
“公子,这样不是法子,瞧前面沒路了,咱且是往回走罢。”狂狼瞧着前面,筹躇说。
易仙从树上跃下來,口中冷地说:“不可,定得往前走!”
“可是,咱这些人,过不去啊!”狂狼。
易仙稍想,旋即说:“使他们皆回去,就咱两个去找,从树上过去!”
“公子,咱走不过去,月儿她亦走不过去!且细瞧,这树上面一点被人动过的痕迹皆沒有,咱是快回去找罢,莫白费气力了!”
在凌夜谷中,除去凌无心和段秀英之外,就只狂狼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易仙瞧了狂狼一眼,摇头说:“普通人能去的地方,宁府的护卫和侍卫皆可去找,可是一日夜,有消息吗?方才瞧得了,那条蛇的肚子里有月儿的鞋,那就明她定在这里出现过,且瞧得了,这上面的枝叶这么茂密,就算是动过手脚,亦瞧不出來,咱们且得往前寻。”
听到易仙的这番话,狂狼算是放下心來,总算知易仙现在沒有发疯,头脑且是清醒的。
至开始之时,易仙确实有些神智不清,就在方才他瞧得月儿的那双鞋之时,亦是吓得险些发疯,但后來得知月儿并沒有被蛇吃掉之后,他冷静了下來。如此反复地折腾了几次,他倒是渐地开始清醒了,知瞎着急不仅无用,反而会越发的麻烦。
狂狼点头说:“是罢,既这样,那咱就分作两路,狂狼跟着公子去找,旁人便沿着原路寻找,不论是否找到,天黑之前定赶回山庄,公子您瞧何如?”除去狂狼之外,余下的人皆是山庄里的随从和护卫,连续这么一段路走下來,那几个护卫且勉气能支撑,可是那些随从,各个皆有些吃不消了。
很快,余下的那些人皆离去。
空留下易仙,狂狼两人。
…………
“走罢!”易仙一指上面,旋跃了上去。
狂狼,随后跟着跃到了树上。
临走之时,狂狼特意找护卫讨了一把刀,这样的话,两人一齐动手,速度会快一些。
很快,树枝就被劈断了许多。
…………
但是,有一问題随之而來,由于树木太过于茂盛,慢的,很多被劈断的树枝已掉不下去了,而是互相挤在一堆。
“这样下去不是法子,得想旁的招。”狂狼
易仙停住手中的剑,扭头问说:“有什么主意?”
“但凡是这种比较茂密的树林,就定会有稀疏的地方,不如分头找。”
易仙瞧着被他砍断的树枝,皆堆积在旁边,只得无奈地说:“罢,那就是这,咱两个分开來找,但是记住,莫自己走进去,一旦发现有可以进去的地方,就长啸三声。”
“是!”
狂狼点头答应一声,便分别各自去找。
易仙从树上跃下來之后,便开始沿着树干往一侧走去。
大约过得有两炷香的工夫,易仙忽然听到了一叫声,明显是狂狼的,但却不是约好的三声长啸。
但不论何如,必然是有情况。
易仙立时凝神辨莫了一下方位,旋即便展开轻身功夫,飞奔而去。
很快,他就瞧得了狂狼。
狂狼站在空地上,目圆瞪着瞧望前方。
…………
易仙走过去,顺着他的眼光一瞧,这里的木树确实稀疏了不少,甚至不用怎清理,皆能下脚走路了。
就在易仙诧异狂狼为什么不按预定好的啸声传信之时,忽然间,他飞快地伸手拽住狂狼的手,旋即接连往后倒退了几步。
他刚退开,方才他站立的地方,就出现了一巨大的身影。
…………
易仙稳住身形定睛一瞧,诧喜地叫了出來:“猩兄!”
这突然出现的,不是木琴身边的那只大猩猩吗?
照理,大猩猩是认识他的,可现在,对面的大猩猩瞧得他根本沒反应,反而且吼了几声,像是非常讨厌的样子。
见大猩猩对他沒反应,易仙非常奇怪,等到他细一瞧地时候,才终于明白过來,原來,此猩非彼北,这根本不是木琴身边的那只大猩猩。
木琴身边的大猩猩,比这个稍微小一点,且是穿着铁甲的,可这个大猩猩,不仅个头大一些,且身上除去乱套了一块破布之外,什么皆沒有。
但若是是乍一瞧,且真有可能认错,大猩猩这种东西,不是随处可见,有那么一头,易仙皆觉得稀奇了,哪且会想到另有一头。
“的中树木,何遭斩尽?”在易仙不知该怎办之时,不知从什么地方,悠悠地传过來一声音。
两人听到有人说话,忙戒备起來,狂狼拔出刀,警惕地瞧着周围。
…………
听声音,是个女的,不过却听不出年龄,断不是木琴。
易仙拱手说:“不知何方高人,可愿现身一见?”
话音一落,一人影就飘在了大猩猩的身旁,易仙根本沒瞧清人家是从哪里來的。
瞧得有人出现,两人亦是紧张了起來。
易仙细扫量了一番,眼前的女人,瞧不出具体年龄,一身杏白色长袍,面容穆然,头发黑白掺余,手中拿着一支擀面杖,站在那里。
“是什么人,为何在这里斩、劈树木?”女人开口问。
易仙单瞧方才她那灵虚的轻身功夫,就知这是个高手,便答说:“望女侠恕宽,吾等并非有意斩树,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要事。”
那女人淡一笑说:“此话倒甚是有趣,这树木,倒是能帮人解决麻烦了?”
“这………”易仙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
“且沒言明,诸位是何人。”女人。
“晚辈凌夜谷易仙。”易仙答。
听到易仙的回答,女人神色一变,问了一句:“凌无心是………”
一听她问到凌无心,易仙便答说:“那是家师!”
“是凌无心的弟子?哈,是”女人的脸色忽然松弛下來,一脸笑意。
旋沒等易仙话,那女人旋说:“若是沒猜错的话,是在找人罢。”
闻言,易仙忽然往前走了几步,急促地说:“是!是在找人,您怎知?”
“找一女的?”那女人旋问。
听到这句话,易仙忙冲上去,将那只大猩猩心下一诧,且以为他预动手,旋即伸出巨大地巴掌,朝着易仙就搧了过去。
易仙此时根本沒注意这大猩猩,等到他有所反应之时,已來不及了,眼瞧那巴掌就拍到易仙的脸上,他甚至皆觉到一阵风朝着他的脸上袭來。
忽然,那女人飞快地伸出手掌,将擀面杖横着挡在大猩猩巴掌的前面,生是将大猩猩推了回去。
这一刻,易仙才觉得有些后怕,就方才那巴掌,拍到他的脸上,那他就成泥了。
用一支擀面杖,就能挡住这大猩猩全势的一掌,这女人的武学,简直是可怕。
“合儿,乖。”那女人用擀面杖轻轻地在大猩猩的额头上点落几下,那大猩猩立马就老实了。
“沒吓到罢。”
易仙一愣,有些呆愣地说:“沒………沒有!”
“若是找一女人的话,那可跟來,之前路过这里之时,倒是救下了一女人,但不知是不阁下找的人。”
易仙欣喜地点头说:“得,您且带路!”
…………
“可随来,但是他就在这里等着罢。”那女人一指狂狼,甩下一句话之后,就转过身走开。
易仙朝狂狼点头,示意他不必担心,旋即便跟在了那女人的身后,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
一路跟着这女人走,易仙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觉感,这周围的一切,虽然他好似沒见过,但却隐觉很是熟悉。
很快,易仙就跟着这女人,停在了一间屋子的前面。
瞧得这间屋子,易仙诧讶地张大了嘴巴,一瞬间竟呆在了那里。
那女人转过身,想跟易仙说话,瞧得他这副样子,不免奇说:“易公子,您这是怎了?”
“啊,哦,无………沒事。”易仙清醒了一下头脑。
那女人笑,沒有答话,径直往前走推开门,旋即说:“易公子,里面请。”
…………
易仙走进去之后,瞧得周围的一切皆是那么的熟悉,尤其是那凤凰木,依旧非常显眼。
跟着那女人走到里屋之后,易仙一眼就瞧得卧榻上躺着一人,不是月儿,且是谁人?
“师月儿”易仙诧呼一声,随即坐在了榻边。
月儿脸色苍白,呼吸虽然且算是有,但易仙一眼就能瞧出來,这显然是受重伤了。
“是在一条蛇的眼底下将她救走的,当时她浑身是红迹,带她回來之后,便给她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倒是沒什么大事,后背上虽然中了一剑,但沒伤及要害,应是很幸运了。”
当听到这人说是从蛇的眼底下救走她之时,易仙立时就想到了方才的那一条蛇。
…………
“她现在怎沒有醒來?”易仙问。
“她应是受了诧吓,加上过度劳损,有些脱劲了,不过很快就会醒來的。”那女人微笑着。
“前辈!谢!”易仙忽然跪在地上,连磕两个头。
却是使那女人有些措手不及,她忙用手托住易仙说:“易公子,不必如此,可当不起。”
“前辈,不知应怎谢,总之一句话,以后有用得到易仙的地方,您一句话,定然赴之!”
易仙现在,犹如刚回到人间一般,心境已不知怎去形容了,仅从称呼那女人从“女侠”改成“前辈”就窥得一二。
…………
过得一会儿,易仙说:“前辈,且沒请教您的名号。”
那女人一笑说:“名字?可能自己皆不记得了。”
“哦?前辈这是………”易仙沒弄明白这话的意思。
“名字早已忘了,后來自号,曰无尘。”
“无………无尘。”念着,易仙脑子里一闪,忽然想起一事。
“无尘?难道您就是无尘仙子?”
无尘听到这话,笑着说:“无尘便是无尘,何來仙子一说。”
话虽如此,但无疑已承认了,是无尘仙子。
易仙听到她的回答,那是欣狂不已,无尘仙子那可是仅次于赵天败的当世武门高手,在天下中声名扬赫。
“仙子恕宽!晚辈有眼不识,开罪了!”易仙跪下,只不过此番,是单纯的拜服。
“易公子,瞧这说几句就下跪,莫不是真成‘跪人’了?”无尘淡声。
“仙子莫怪,晚辈不敢造次,实在是敬仰已久,今日能亲眼得见,内心无比大动。”易仙。
…………
弈
二人说着,躺在卧榻上的月儿忽然低声一下。
易仙忙走过去,趴在月儿身前说:“月,月儿!”
月儿恍惚中听到有人叫她,便努力地睁开双眼,起沒瞧清楚,等到渐地瞧得易仙的面容之后,且以为自己在做梦。
…………
“蛇!蛇………蛇啊!莫追,快爬开!”月儿忽然间开始大喊起來。
这可将易仙心下一诧。
…………
很快,月儿的心绪慢稳定了。
“是………”月儿平静下來之后,自顾地张开嘴巴,生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字,声音沒有了往昔的婉动,代之的,全是沙哑,似乎方才那一通大喊,消耗了她全数的气劲一般。
易仙用手扶住她的肩膀,轻声地说:“月儿,觉得身上怎样?”
月儿确信了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奋地挤出一丝笑容说:“且活着,是吗?”
“活着!”说着,易仙鼻子一酸,差点淌出泪來。
旋沒等易仙说几句,月儿终于昏迷了过去。
…………
“月儿!”易仙焦急地唤。
无尘走过來,瞧了一眼,旋即说:“不必担心,她沒事,现在可以带她回去了。”
易仙疑惑地问说:“现在带她回去,路上会有颠簸,她能受得了吗?”
无尘笑着说:“她只是脱劲所致,并无大碍,沒事的。”
听到无尘皆这么说,易仙就放心了,他麻利地将月儿放到背上,旋即就走了出去。
无尘走在他前面带路,而那只大猩猩,则是跟在易仙的身后。
到了方才的入口处之后,无尘便停下了脚步说:“易公子,请罢。”
易仙点头,准备走出去之时,忽然回头说:“仙子,不知可曾听闻,当今天下之中,有乱事将发生。”
无尘摆手说:“天下之中的事,无尘从不刺手,除非有人袭到家里來。”
“易公子,不必说了,且是快回去罢。”沒等易仙劝几句,无尘就忙将话给堵绝了。
易仙确实沒什么时间耽搁,瞧了无尘一眼之后,便走了出去。
…………
一路紧赶路,狂狼几次想替易仙背一下,但皆被易仙相拒。
…………
…………
立陵城。
…………
回到漠红山庄之时,山庄里且是只悟生一人,余下的人到现在沒回來。
悟生瞧得易仙背着月儿回來了,是高兴坏了,忙帮着收拾一下,且帮着熬了一些粥。
易仙安排狂狼出去找其他人,使他们皆快回來,而他则是坐在月儿身边。
一个多时辰之后,外面忽然走进來一人,易仙抬眼一瞧,竟是傲不全。
…………
当时跟着易仙回到立陵城之后,傲不全是和月儿认识了一下,这俩人秉气且是相投,到得第二天,傲不全就坐不住了,非得独自一人去附近转瞧一番,易仙想着近几日实在沒什么事,就沒劝阻他,今日他恰回來了,偏在路上遇到了悟生,一听月儿找不到了,立时就急得直蹦,后來遇到狂狼,说是月儿已被易仙给带回去了,他就急匆地赶了回來。
“月儿沒事罢!”傲不全顾不上易仙示言,直接就问。
易仙说:“无事了,就是受了诧吓,一会儿应就醒了。”
听到月儿沒事,傲不全就放心下來,他坐在椅子上怨说:“怎回事,凭空地怎会走丢呢?”
“………”
易仙沒有将无尘仙子的事告诉傲不全。
…………
傲不全一听,忽然眉头一扬说:“真是小娃儿秉气,两个。”
“得,快休息去罢,某在这里瞧着就行了。”易仙。
“罢,去了,醒了以后,知会一声。”着,傲不全就走了出去。
沒多久,月儿就醒转过來。
…………
易仙见她醒了,替她号了下脉,发现沒有大碍之后,就喂她喝了一点悟生熬的粥,喝罢粥之后,月儿的气色明显转和许多。
…………
“怎会受伤了?”易仙放下碗之后,才想起來关键的事沒问。
月儿一拍脑袋,旋即说:“记得是………月儿到处跑,不知到了哪里,旋就突然遇到了青白,挨了一剑………就昏迷了过去。”
“后來呢?”易仙旋问。
“后來,后來醒转过来之时,青白已不在且周身皆是红迹,本想就地休息一下,但可能是红迹的味道散播的快,引來了一条蛇,那条蛇甚大,当时月儿沒有气力,拼命地想逃,但那蛇一下子就冲了过來,月儿急忙用脚去踢它,但沒想到被它一口给咬住了脚,后來………后來就记不太清了,依稀记得鞋掉了,旋………哎,不知道了!”
到这里,易仙就全部明白了,毫无疑问,祸首,就是那个青白。
只是易仙很奇怪,青白怎会遇到月儿,难道是巧合?
…………
可若是巧事一桩,却有些令人难明。月儿是无意中走到那里的,且刚他带着一群人去找之时,亦发现了,那里如此荒凉,青白去那里做什么?难道是踏青?
此事并沒有表面上瞧來的那么简单,至少在易仙的心下,已开始琢磨一些深层的东西了。
不过,现在月儿刚醒來,且不是和她论这些之时,现在主要的,是让月儿休息。
旋易仙和她聊了几句旁的之后,便自己一人走了出來,旋即吩咐人,将悟生叫來。
随从倒是很快就回禀,但是悟生却沒來。
易仙站在月儿的房门外面,环顾一周,沒瞧得悟生,便对着那随从问说:“悟生呢?”
那随从观瞧周围,小声地对易仙说:“不知怎了,方才去找他,他一人在后院的树底下呢。”
“树下?他怎了?”易仙不解地问。
“不知怎了,问他,他不说,就是抱着一把剑坐在树底下。”随从。
…………
易仙听他抱着一把剑,旋即便说:“在这里守着,某去瞧。”
走到后院之后,易仙一眼就瞧得后院唯一的一棵大树下面,坐着一人,是悟生。
易仙悄地走过去,站在悟生身后,突然说:“怎?”
悟生心下一诧,忙一股脑儿地站起身來,扭头一瞧,见是易仙,便施示说:“公子。”
瞧得出,悟生似哭过,他的双眼另有些微泛红。
旋稍楞,用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公子,悟生想说几句话,行吗?”
易仙笑着说:“自是可以,且客气什么,这里沒人,尽管说。”
悟生点头,旋即说:“………悟生想着,能帮公子一手!”
听起悟生说这些,易仙不禁有些觉怪,他左、右走踏几步,“今日这是怎了?”
悟生说:“就想问公子,您是否相信悟生!”
易仙哈一笑说:“这是哪里话,信。”
“既然公子相信,为何刚将悟生等一行人皆遣回去。”
听到这句话之后,易仙立时就明白了,原來事是出在这里。
现在他是气笑。
“………”
…………
“这九骷剑,莫轻易就拿出來,要知现在仙上门的人,一门心思想凑齐这九大名剑,莫回头使他们夺去了。”易仙指着悟生手中的剑。
悟生低头观瞧他抱着的剑,旋即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忽然双手一推说:“公子,想來思去,这剑放在悟生身边,不合适。一來护不住它,二來,这等利剑,放在手里,那简直是白费,且是交给公子罢。”
易仙淡一笑说:“这不行,这是天首领留下的唯一遗物。”
“公子,您就收下罢,这是一把剑,首领为它丢命,每回捧着这剑,悟生心头皆难受,是真害怕这剑从手中丢掉,那样一辈子皆不会原谅自己,公子,您就当替悟生保管,行吗?”
听到悟生这么说,易仙觉得在理,旋即便点头说:“既这样,那是,就替保管着,什么时候要用,就随时讨回。”
罢,易仙便接过得悟生手中的剑。
九骷剑比易仙的惊鸿剑,略微长一些,重一些,手中拿着这把剑,易仙心下是大动不已,不管出于何般,但凡习武之人,见到这种利剑,那皆是惜爱不已。
“是,月儿醒了,但是现在身子另有点虚。几个随从就去她屋里守着,这点事悟生得去办,记住了,屋子里不能沒人。”
悟生一听,神情一凛说:“公子放心,这就去!”
罢,他便跑开了。
…………
易仙是回了一趟书房,将九骷剑放好,旋即抬头观天,天色已快黑,他琢磨了一下,便來到了狂狼的房中。
狂狼在吃饭,他这人肆意惯了,除非是招待客人,否则一般皆是端着碗,里面铺上一点菜,旋即就一人随便找个地方吃。
…………
…………
易仙进來之时,狂狼刚好吃罢,抬眼瞧得易仙,他便放下碗说:“公子。”
易仙瞧了一眼,笑着说:“怎他躲在屋子里吃,难道有好东西独享啊。”
狂狼嘿一笑说:“哪有什么好吃的,寻常的东西罢了,您且莫说,这山庄里的厨子,手艺且不错呢!”
易仙说:“瞧的,可是不错,这是从宁府里请來的。”
“哈,那这么说,咱享的是阁老的示遇罗。”
二人随便扯了一会儿,易仙便说:“总管,我觉得事有些不对。”
狂狼听了,放下碗之后,到门口观瞧,旋即回來说:“且莫说,狂狼亦想聊下。”
“哦?觉得有什么不对?”易仙问。
狂狼说:“这山庄里,可能有细作啊。”
听到这话,易仙双手一拍说:“对!某是这么想的!”
“您想,摆个酒席,请了些个人,那青白怎偏早不來晚不至,恰趁着宁逍和克府长皆在之时來?月儿生气跑出去,那地方多荒凉,连月皆是无意中去的,那青白怎那么巧出现?”
易仙忽然问说:“是青白?”
狂狼神秘地一笑,旋即说:“早猜到了,当时瞧得月儿是背后中剑之时,就想到是青白了。”
“到底是总管!脑子就是好用!”易仙竖起大拇指。
狂狼摆手说:“琢磨着,得想法子了,这山庄里,定有一人经常和那青白联系,她才能对咱们的一举一动皆这般通晓。”
狂狼说罢之后,易仙点头,旋即说:“某是这样想的,才特意來跟一声,这几日,总管呆在山庄里坐镇,某要出去办点事。”
狂狼说:“尽管去罢,山庄里就放心罢。”
“就不和月儿说了,使悟生守着她呢,等她醒了,总管去跟她一声。”易仙说罢,就离开了屋子。
…………
离开这屋子之后,易仙稍想,旋即就來到了书房中,令人将管伯给叫來了。
管伯到了之后,易仙沒多言,直接问说:“管伯,咱府里的人,皆谁经常外出?”
管伯稍想,旋即说:“经常出去的,就是我,另有两个负责采买的人。”
“旁人呢?”
“旁人就不怎出去了,府里现在人越发的多了,每日忙得紧,咱现在的杂役早就不够用了,预备找您,再请几个下人呢。”管伯笑着。
易仙摆手说:“这个不谈,方才出去采买的人,他们一般皆去什么地方?”
“一般就去北街上,有时候去附近的村庄,有些菜,直接去农户那里买会便宜一些。”管伯。
“这样,去将那两个采买的人给叫來,就说我有事找他们。”易仙。
“行,那公子您等一下,去叫他们。”
很快,两个负责采买的人,就走了进來。
这俩人,易仙倒是不陌生,见过相貌,但不知名字。
这两人是从來沒和易仙过话,一时间另有些紧张。
易仙坐在椅子上,笑着说:“莫紧张,找就是随便聊几句,这么长时间了,且沒和你们说过话呢。”
这俩人稍笑,沒言语。
…………
“叫什么名字?”易仙问。
其中一瘦地人说:“回禀公子,小的叫古太。”
易仙微笑着点头说:“那你呢?”
“禀公子,小的叫丁五,另有四个兄长,排行至小。”另一长的稍微高一点。
…………
“两个,平时皆去哪些地方买东西啊。”易仙问。
古太说:“一般去附近村子里买些新鲜的蔬菜,北街上甚少去。”
那丁五则说:“一般去北街,主要买些酒肉之类的,偶尔会带一些平时用的东西。”
“是,那辛苦了,去罢,改天再聊。”罢,易仙就使他们走了。
等到这两人走了以后,易仙便换身衣服,悄地溜了出去。
…………
两个时辰之后,街上的行人已渐地少了。而易仙将所有的仆人皆叫到了一齐,旋即说:“诸位,过几天且预摆几桌酒席,声势浩大的,已使月儿小姐去西岭村采集山果了,当加紧准备,丁五和古太,立时去找管伯,多支一些银两,到北街买些好东西,另外,城里的风起酒楼那里,已和那里的刘掌柜招过呼了,使他给弄几坛子好酒,就是路途有些远,运送过來且须一点时间,你俩去了之后,直接住到那里,和刘掌柜的说好了,酒一到,就抓紧送回來,放到酒窖里,明白了吗?”
丁五和古太忙说:“公子,皆记下了。”
“余下的人,抓紧时间清扫山庄,有些地方瞧漆色皆掉了,皆给补上,到时候谁人若是哪里沒做好,丢了山庄的脸,易某可得生气的!明白了吗?”
易仙威严地语气,使众随从皆有些害怕,印象中易仙平时皆是很和气的,怎今日这么不一样。
安排罢之后,易仙便离开了山庄,不知去了哪里。
…………
…………
野蝶
到得次日,众人就开始忙碌起來。
狂狼在站在院子中间,不停地安排这里,指挥那里,按照易仙的要求,复买回來几桶红漆,将很多地方皆重新粉刷了一下。
而月儿则依旧卧榻休息,背后的剑伤虽然不致命,但是个麻烦事,害怕后背疼,月儿睡觉之时,只得侧身,一夜下來,似比不睡觉还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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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醒來以后,一直要找易仙,后來狂狼告诉她易仙出去办事了之后,她才沒继续追问。
丁五和古太二人,从管伯那里拿到钱之后,就抓紧时间到了立陵城里的北街。
风起酒楼的刘掌柜,年纪不大,但是很精明,尤其是那副长相,斗眼一瞧就是个生意人,这会儿他刚忙罢,坐在里屋喝茶,就有伙计跑进來,说是有人找他。
很快,伙计就带了两人來到了里屋,那两人见到刘掌柜之后,其中一便说:“敢问,您可是刘掌柜?”
刘掌柜点头说:“是在下,二位是?”
“哦,是易公子府上的下人,公子吩咐咱们來找刘掌柜取酒。”
刘掌柜一听,心下一紧,脸上不动声色地说:“是,知、知,易公子使刘某帮他弄几坛好酒,已吩咐人去了,估计明日傍晚之前就能到,两位就莫走了,屋子给准备好了,就住一晚罢。”
易仙事已安排过得,这两人沒推脱,就点头答应了。
将这两人安排好之后,这刘掌柜就悄地离开屋子,从酒楼后面绕到了后院里,他推开一间屋子,易仙和宁逍坐在这里喝茶,二人不知在谈些什么,脸上笑得皆甚是大势。
瞧得刘掌柜进來,易仙忙站起來说:“刘掌柜忙罢了?來,喝杯茶!”
“易公子,不喝了,您府上那两人,來了!”刘掌柜摆摆手。
易仙一听,忙问说:“皆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皆住下了。”
“是,那就多谢刘掌柜了,您放心,答应的事,定帮办到!”易仙豪气。
刘掌柜点头说:“易公子可定得帮这个忙啊,若是办妥了,您以后到这儿來,吃的、喝的全算刘某的!”
论起來,这易仙认识刘掌柜,是宁逍搭的线,而这个中关联,那亦是稀奇。
风起酒楼在立陵城里,不算多大,但是有一点,是旁的酒楼比不上的,那就是这风起酒楼里有一道祖传的菜肴,水煮鲫鱼。
这里的水煮鲫鱼,味道堪称天下一绝,一次进京面帝之时,宁逍曾经将这刘掌柜带到京都,做了一道水煮鲫鱼献于帝上,帝上一尝,当场就拍案,甚至传了帝旨,责令风起酒楼的水煮鲫鱼,每年进贡一回。
树大招风,同行结冤,风起酒楼起势了,旁的可就眼红了。
旋即乎,就有一些个人,悄地雇佣了一些贼寇,隔三差几地就到风起酒楼捣乱,刚开始,这刘掌柜且能拜托宁逍帮着解决这些麻烦,可时间一长,旁人一瞧寻常的人难不住他,竟去找了立陵城周遭,一西寨里的人來,那西寨的寨主名叫庆全,武高超,人决凌,手下有一帮子兄弟,为人甚贪,只要给银子,就沒有他不干的事。
风起酒楼的怨家花重金请他,这庆全就大咧地到酒楼找碴,这下连宁逍皆帮不上了,克府长就莫指望了,他可不敢随便招惹这些人。
这一回,恰有这么个机会,宁逍就想到了易仙,他觉得有易仙出面的话,那庆全给他个胆儿他不敢随便捣乱了。
刘掌柜这么一说,易仙就笑着说:“刘掌柜放心,这是小事一桩,等忙罢这段时间,易某就亲自走一趟。”
“是,那就多谢易公子了,慢聊,告退了。”
等到刘掌柜离开之后,宁逍忽然说:“贤侄,这招,能行吗?”
易仙笑着摇头说:“不好说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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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仙忽然问说:“阁老,您说这青白,现住在哪里啊?”
宁摇摇头说:“这个说不好啊,她沒有差衔在身,推测不出來,可以去问和童,但是觉着,他不会说的。”
易仙一听,立时就说:“问和童必然不行,但是可以悄跟着他啊。”
“这却是没谱之事,且人家是不会去找的,就算会去,亦不会告诉人是什么时候罢,难道一直在官邸附近守着?得有那时间啊!”宁逍。
易仙琢磨了一下,便说:“已想好了,分两步走,若是那两个下人主动出去找人,那就再好不过,若是他们不去,某就亲自出手,试探一下。”
宁逍喝了一口茶,旋即问说:“试探?怎试探?”
易仙微一笑说:“天机不可现,您就等着瞧好戏罢。”
宁嗤笑了一声,用手点易仙说:“这小子,就是主意多,跟这且藏着,说出來,宁某替琢磨下,另有沒有什么缺处。”
“阁老,好意心领了,但这是为您好,这段时间,您为了山庄,已沾上不少麻烦事了,想起这些,心下就不是个滋味,现在有些事,能不告诉您,就尽量不告知。”易仙笑着。
宁逍点头,旋即说:“话说得倒是沒错,不过莫太在意,确实要有麻烦了,但是放心,他们不能将宁某怎样,皆这将年纪了。帝上即便知了,至多办个失察之过,那不过是罚几年俸禄而已,这皆不算事。”
听了这话,易仙身体微向前倾了一下,旋即说:“阁老,您可莫这么说,总觉着这和童沒安什么好心,另有那个青白,这俩人真不知是要干嘛,是了,他俩的背后之人,亦不可小瞧,凡是皆小心点就是。”
“宁某皆黄土快埋身的人了,就放心罢,行了,沒什么事就走了。”宁罢,就准备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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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逍前脚刚走,易仙后脚跟着走了出去,虽然此事难成,但是抱着一试的想法,且是决定亲自走一遭。
易仙來到官邸大门之时,发现这里很是闹嚷。
十几个老百姓站在大门前,口中嚷着不知在喊些什么,很多侍卫皆站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尊雕塑一般,既不劝阻,亦不去问话。
易仙很是好奇,他抬脚走上台阶,从一推人的旁边绕了过去,一侍卫瞧得了易仙,忙陪着笑脸说:“易公子,您來了。”
易仙现在在立陵城算个人物了,不敢人皆认识,但起码这些个差府的人,是很是熟悉他的。
“劳烦通禀一声,就易仙求见府长大人。”
侍卫见易仙是來找府长的,便说:“易公子,您來得真不凑巧,府长大人身体不适,病倒了,根本沒法处理公务,您瞧,这么多人皆是來找大人的。”
易仙听到克大人病了,就忙说:“什么病?严重不?”
侍卫答说:“应挺严重的,早上且说了一阵胡话,特意请了大夫來,心下几服药才稍微好一些。”
“那这样罢,某略懂一些医道,不如去瞧下。”易仙。
“这………”侍卫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
易仙大为不解地问说:“瞧,是去瞧病,不是刺客,何必这么紧张。”
“易公子说笑了,只是大人吩咐过,任何人皆不得叨扰………”侍卫笑着。
“克大人是某老朋友了,就去瞧下他,说易某來了,他定会见的。”易仙一说这话,忽然间旁边原本很闹嚷的人群,一下子就那么安静了下來,纷各扭头瞧着易仙。
却是将易仙心下一诧,他见众人目光奇怪,下意识地用手摸脸上,且观瞧他身上的衣服。
“这位小哥,您和克大人是朋友?”一头上系着裹巾,一脸沧桑地中年人问。
易仙不好意思地点头说:“是………是啊。”
“那太好了,这位小哥,咱们皆是有急事找克大人,可是克大人病了,咱们的事皆特急,不敢走,您若是能进去的话,且麻烦给捎个信,就有急事找他。”
易仙听了,笑着说:“各位,克大人平时劳心的够多了,现在病倒了,应使他好生休息一下才是,某去找他,不是有事,而只是想去瞧他。”
说罢这话,易仙自己皆觉得有些脸红。
“小哥,不是咱不体谅大人,实在是这事急得要命,关乎到这些个人的生身大事,帮个忙罢。”那中年人一脸苦楚的哀求,倒是使易仙颇为不忍。
“行,行罢,某进去之后,定帮转告,是了,且沒告说,你们是哪个地方的呢?”易仙问。
那中年人说:“皆是城外西村里的村民,您这么一说,他就知了。”
乍一听“西村”这三个字,易仙忽然觉得有些耳熟,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來。
“某进去瞧克大人,劳烦通禀一声。”易仙转过身,对着那侍卫冷声。
一瞧易仙忽地一下子换了副面孔,这几个侍卫皆有些不适应了。
想來思去,且是莫开罪易仙了,这些老百姓不知,们可是明白,这位可是天下中的顶尖高手,对付他这样的百十个近不了身。
这有些夸肆了,不过这皆是克大人跟他们说的,他们就信了。
果然,侍卫进去了沒一会儿,就跑出來告诉易仙,克府长在卧房中休息,请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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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仙进去之后,跟着那侍卫來到了卧房,一进门,就瞧得克大人半靠在卧榻头上,脑袋上且盖着一手巾,旁边坐着一年纪不大的女子,在一勺一递地喂药。
瞧得易仙走了进來,克大人忙支撑着要坐起來,但随即被易仙给按住了:“大人,您莫动,忙吃药,不用客气。”
克大人稍笑,就沒起身。
“易公子,这是小女克彩,克彩,这个得叫易大哥。”
克大人说罢之后,那个喂药的女子便放下药碗,站起來盈慢施示说:“见过易大哥。”
易仙忙一示,心下暗为他方才的乱猜测而伤疚。
等到克彩将药喂罢之后,就离开了卧房。
易仙坐在克彩方才坐过的凳子上,关切地问说:“您这是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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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一言难尽,平时一向注意养身,沒承想这病來突然,直就躺下了。”克大人一面拽着身上的被子,一面无力说。
“可能是累着了,过几日就会好。”易仙。
克大人忽然说:“易公子啊,克某沒拿你当外人,今日跟这现个实情罢,可能过得年,克某就得走了。”
“走?走去哪?”易仙一时沒明白过來。
克大人苦笑一声说:“去哪不知啊,等着上面传信呢。”
“难道………难道您不想当这个府长了?”易仙问。
克大人说:“易公子这是哪里话。莫瞧咱这地方不大,但是有一点,咱这儿百十多年来,就沒闹过饥荒,旁的不敢吹,要说这一点,立陵城不比那些地方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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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恐得走了啊。”克大人失落。
易仙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问说:“难道,是那青白给您找麻烦了?”
克大人点头说:“是啊,她必然和推差大人招过呼了,估计着,至多三日,推差官邸就会來人了。”
“他们这不是无理吗?凭何她青白说什么就是什么。”易仙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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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仙“克大人,您尽管放心,此事既已起,易仙定帮解决,区一青白,不必惧怕。”
克大人苦笑一声说:“易公子,青白不足惧怕,但不能忽视朝野的旨令啊,一旦推差官邸下了令,就只得听话。”
差场中人,自然不比易仙这些武门中人无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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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克大人,方才來之时,瞧得门口有许多百姓,可能是有事。”眼瞧这个话头越发的沉闷,易仙干脆就不聊下去,而是将方才门口的事说了出來。
克大人点头说:“知,皆是西村的百姓。”
见克大人知,易仙就有些好奇了:“您既然知,怎不去问他们有什么事?”
“且能有什么事,他们來了不下十几次了,可是他们的事,管不了,唉!”克大人有些沮丧。
“这可奇怪的,在立陵境内,且有您管不了的事?”易仙似乎不太相信。
听出易仙话里的意思,克大人便说:“易公子,话不是这么说的,太一山在立陵境内,那漠红山庄亦在立陵境内,凭着心说,管得了吗?”
一听这个,易仙立时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头,干笑着说:“皆是奉谨之人,您就是不管亦沒事。”
克大人被他这话逗笑了,身上似乎舒顺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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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寨
到底什么事?您不妨说出來。”易仙问。
“是,且当解闷了。”克大人支撑着将身体往上坐,旋即便开启了话匣子。
“西村在城外,那附近有一条西河河,河里面盛产各种鱼、虾,西村的村民世代以这些鱼虾为生,虽然不能大富,但肚饱、喝足,日子倒是红火,可大约半年前,西村附近的山上,忽然來了一伙人,各个身手高超,凶煞一般,他们据山为王,且给他们的地盘取了个名字,叫西寨。”
听到这里之时,易仙忽然想了起來,难怪方才在官邸门口听到那些百姓他是西村村民之时,那么耳熟呢。
风起酒楼的刘掌柜,前番答应帮忙,就是易仙答应他,去西寨帮着说几句话,使他们以后不要再去捣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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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西寨的人,沒什么生计來源,旋就开始四处掠、劫,开始。官邸曾经派了些侍卫去,他们倒是有所收敛,可后來,他们的胆子越发的大,派去的侍卫经常被伤的半亡。瞧管不住了,就上报推差官邸,请他调派卫所营的差卒來镇压。可不知为什么,推差官邸几番推阻地不肯发令。只得求阁老出面,推差官邸不给面子,就这样。一直到现在,前几日西寨的人且围占了西河,不许任何人去那里捞捕,这不是使那里的百姓沒活路吗。”
言罢这些,克大人似乎有些累了,他微咳嗽了两声,易仙忙将旁边的茶水递于他,克大人喝了几口之后,便旋说:“谁说不是呢,可沒法子,现在朝野有了新令,卫所营已调派不了啦,且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能调派去,亦够呛。听说,西寨上的人,已有几百之众了,他们本就在山上,地形有利,很难攻上去啊。”
易仙听罢,笑着说:“呔,有了!”
“有?有什么了?”克大人被易仙这一乍,给弄得有些发懵。
“风起酒楼的刘掌柜,您知罢。”
“知,他那一手水煮鲫鱼,且是贡品呢!”
“易某恰有事找他,阁老给搭的线。您知,西寨的人总去他那里捣乱,阁老的意思是,使易某去说个情。”易仙笑着。
“哦?易公子愿去?”
“皆答应了,必然要去,不过………”易仙忽然话半又止。
“不过什么?”克大人追问。
“原來只准备去求情,可现在………不妨将他们皆给制服了,使您省心。”
易仙一说这话,克大人是瞧了他半天,旋即忽然掀开被子,麻利地坐在卧榻上问说:“易公子愿出手?”
“既在立陵城住,便是分内之事,克大人不必劳心,忙罢手头的事,抽空就去一趟,亡活与否,您说了算!”
易仙这么豪气地一言,可将克大人大动坏了,若是这事能办成,那他就有理由继续留在立陵城了。
“得!易公子,克某替立陵城的百姓,替西村的百姓恩谢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尽管书说,卫营调派不了,官邸里的侍卫且是沒问題的,要多少个您随便说,实在人手不够,将克府的家丁皆算上!”
易仙哈一笑说:“区一山贼耳,用不着这些。”
“是了,克大人啊,这事不说了,今日來,是想找和童的。”易仙才想起來,他的事且沒提呢。
克大人一愣,旋即问说:“易公子找和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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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出克大人脸色有些不对,易仙便说:“大人不必多虑,沒旁的意思,就是想找他闲聊一番。”
虽然易仙只是“闲聊”,但克大人且是丝毫沒有放下心來,他旋说:“易公子,莫怪多嘴,您可千万莫冲动啊,另有半个月的时间,上头的帝旨就该下來了,到时候他若是真有个意外………这………”
易仙知克大人的意思,便抢着说:“大人,放心罢,不会给官邸找麻烦,亦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既然易仙皆这么说了,克大人就不便多言什么了,他朝外面一指说:“出去后,从前面的小门穿过去,直接到后院,他应在后院喝茶。”
易仙点头,旋即了句:“克大人保重。”
旋按照克大人的,易仙很快就來到了后院,他站住之后,找了一下人一问,那下人告诉他和童在花园里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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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花园,果然,和童坐在一张大椅子上,旁边放了一张凳子,上面摆放着一茶壶,一茶碗。
易仙站在他身后,半天沒有出声。
过得一会儿,和童似乎坐累了,他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筋骨,结果一扭头,眼角余光一扫,发现了易仙后,心下一诧。
“是谁?”
易仙笑着说:“易仙。”
听到这个名字,和童似乎放下心來,他笑着将椅子转了一圈,坐下之后说:“原來是名鼎的易公子,來找和某有何贵干啊。”
“想同和公子洽谈一番。”易仙。
“是罢,那就聊罢。”和童轻松地往后一靠,端起茶碗了喝了一口茶。
“怎,和公子不请易某坐下?”易仙笑着问。
“易公子是以一武门中人的身份同聊,或是以一普通人的身份?”和童忽然无来由地问了一句。
易仙一时沒明白过來,顺口答说:“是普通人的身份。”
“既是普通人,在本状元面前,且能坐着吗?”
原來,和童是在这里等着。
易仙一窘,有些不知说什么好了。
瞧得易仙这副样子,和童哈大笑说:“莫不知足了,沒使跪下见示就不错了。”
“和公子,请不要咄势迫人。”易仙。
“易公子!请注意自己的身份,在跟谁人说话!”和童。
要照以往,易仙这会儿早就一拳轰上去了,可现在,他依旧忍着心下的嗔火,他不想惹麻烦。
想到这里,易仙忽然笑说:“和公子,咱不争斥,您瞧,何如?”
听到这话,和童得意地一笑,旋即说:“这就是了,要说这些个习武的,就是秉气厉,头脑简单,跟朝野中人作对,能有好果子吃?且说了,就算宁逍复怎样,等着罢,他沒几天好日子过得。”
听到这里,易仙心下一动,旋即说:“和公子,您可是当今状元,何必生这么大的气,要瞧,宁阁老这么大岁数了,且这事到底是易某的不对,您就高抬贵手罢。”
听到这话,和童笑说:“瞧样子,是來给宁逍说情的?”
“说情谈不上,就是这人罢,总觉得自己惹得麻烦,使旁人替担着,心下过意不去。”
“这事儿罢,找和某沒用,说好听点,和某且得等一段时间才能步入仕途呢,瞧来,且是去找旁人罢。”和童漫不经心。
易仙说:“和公子太过谦了,您若是说句话,谁人能不给面子啊。”
“易公子,不用给和某戴高帽,不妨实话说了罢。不是和某找月儿的麻烦,而是另有人找,瞧得那青白沒有,得找她才行,人家才是管这事的人。”
旋沒等易仙话,和童忽然复说:“易公子啊,这事现在罢,且严重起來了。等着罢,沒几日帝旨可能就下來了。”
“那依和公子之见,现在应何如?”易仙非常谦和地问。
和童忽然站了起來,是随意走了几步,旋即忽然在易仙面前停住说:“不是和某不能帮忙,但是和某这人罢,从來不白帮人。”
一听这话,易仙似乎明白了,他心头一松,大方地说:“这个是,这里沒旁人,您开个价!”
听到易仙这个,和童忽然哈大笑说:“,拿和某当什么了?且不去探听一番,和家缺银子吗?”
“那和公子的意思是?”
“月儿,长得可真漂亮,见到一次就忘不了,不如这样,易公子就做个媒,使月儿嫁给和某,这样一來呢,她就是状元夫人,谁人且敢找她麻烦,至于易公子,亦可以跟着沾光,怎样?”
和童说罢之后,得意地坐回到椅子上,一双眼睛瞧着易仙,似笑。
易仙听罢和童的话,心下开始不停地默念殊语,以求使他即将炸开的嗔火,能隐藏一时。
但是沒用,这火气瞧來太大了,他无法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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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公子,这话,是不有些过分了?”易仙咬着牙。
和童一瞧易仙的模样,心下一乐,忽然旋说:“过分什么?那么漂亮的女子,难道不应许配给状元郎吗?长得一副清秀的样子,哎!有了,不如去当戏子何如?京都的戏园子和某皆熟,回头给引荐!”
物甚反来,当和童几番地用至难听的语言來敲击易仙之时,易仙忽然一下子冷静了下來。
这里沒旁人,难道和童不怕易仙斩了他?
想到这里,易仙忽然之间想到,这是和童在特意引他上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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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这一点,易仙就释然了,他忽然笑着说:“是啊,将來月儿若是想去的话,定拜托和公子引荐!”
他这么一说,反倒将和童给心下一诧,本來是一副戏谑地眼神,现在忽然间变得凌厉起來。
“既然和公子不肯通融,那就算了,只不过且是说一句。大家拼个两伤的,无什好处的。”说罢这句话,易仙便转身离开了。
他刚走了不到几个眨眼的工夫,原本且算平常的和童,忽然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脸上竟开始冒起了冷汗。
要知,现在亦是秋凉时节,就这样干坐着且能出汗,且是稀奇。
忽然间,从和童身边的一棵树上,飞快地落下一人,此人是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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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亡了。”和童瞧着青白,诧魂未定。
“吓亡有什么用?他且不是沒上当?”青白不满。
和童沒好气地瞧了她一眼说:“说得轻松。是方才沒在这里。和某有种觉感,好似他只要动手,和某就得身碎!”
就在方才易仙刚來到官邸大门前之时,青白就已瞧得他了,她心下一盘算,就知他是來找和童的,旋即就忙回去跟和童安排了一下,她在上面躲着,而和童则是不停地出言讥讽易仙,且,青白特意吩咐了一些侍卫,使他们听到和童的示警,就忙冲到后院,为得就是等易仙忍不住斥训和童之时,擒个现行。
和童甚至盘算好使易仙在他身上留几个记号了,总之有青白在,他总不至于沒命,除了他,沒人知青白就住在官邸。
不过,纵然他安排的很巧妙,但易仙且是沒上当。
和童倒是沒觉得是他无能,方才难听得话他皆说了,易仙愣是不发火,他能有什么法子?
“此人,不好对付啊!真不知大人为什么非要找他的麻烦。”青白幽声说。
和童是一脸无奈地说:“这种事,可猜不出來,大人使咱们怎做,怎做就行了。”
青白暼了他一眼,旋即说:“状元郎倒是挺悠闲。刚接到大人的传令,使咱务必在三日之内将月儿擒住,且,三日后,另会有一人來,使咱们听他的指派。”
“三日?不是开玩笑嘛?三日怎擒的到,瞧现在她那难缠的帮手皆回來了,咱是沒机会了。”和童一脸苦相。
“哼!有个主意,咱将宁给逍办了!”青白恶绝。
“怎办?”和童问。
“咱就随便写个文书,旋即盖上大印,使人将宁逍给带到官邸里,一來是削弱一点他的依仗,二來,是敲山喝虎,给他们个警告!”
青白言罢之后,和童琢磨了一下说:“不行啊,他是阁老,且是有爵位的,除了帝上亲降帝旨,大人的印,恐不管用啊!”
青白瞪了他一眼说:“木脑袋啊!沒要定罪,就请他协助查案不就得了,当初帝上可是下过帝旨,大人在巡查各地之时,可以便宜行事,至于这‘便宜’到底怎样,且不是大人说了算。”
和童一拍巴掌说:“有道理,那瞧给安个什么名呢?”
青白稍想,旋即说:“就立陵城近来总有乱事发生,为了保护阁老,请阁老到官邸住,这样既不算逾越,亦可以言顺地将他囚禁起來,何如?”
和童想了一下,旋即说:“这主意不错,明日一早,使克大人去。”
“是,听从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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