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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一了     阴冥经txt下载     阴冥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436章

    京都。

    …………

    …………

    阿铁儿穿过高墙,跟随杨力来到一座院落,瞧这院子迫烂荒凉,不像是住人的地方,杨力俯下身对阿铁儿抱拳:"在下九玄堂坛主———杨力,有幸结识少侠,实乃一大幸事,请问少侠尊姓大名?"

    “不敢。"阿铁儿见这人对自己十分客气。却是转身:"在下阿铁儿。杨坛主,多谢前辈出手相助,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杨力吩咐手下人出去探听消息,旋对阿铁儿:"这里是九玄堂的分镖局。阿铁儿少侠,您这个名字,在下好似在哪听过。”

    “怎可能?阿与贵堂素不相识。”阿铁儿笑着。

    …………

    “想起来了,绝琴宫的宋悬被无妄门劫持,却是被莫少爷,另有王沐之徒———徐末所救,无错罢?”

    阿铁儿诧讶万分,不曾想一月时间,此事已传遍武门。

    阿铁儿却不知九玄堂搜集情报的厉害,武门中事皆逃不过九玄堂的耳目,阿铁儿只好承认:“确是在下所为,没错。”

    杨力点头:“这真是太好了!阿铁儿少侠乃义士,九玄堂若请少侠帮忙,少侠是否会答应?”

    阿铁儿讪笑:“方才入城就出手伤了几个城卫卒,现阿已成了悬缉犯了,何如帮的了贵堂?"

    …………

    “阿铁儿少侠不用担心,若能出手相助,咱们就定能将少侠安全的送出城外。"

    阿铁儿笑:“若能安全出城,在下当然愿相助贵堂,不过九玄堂中能人辈出,杨坛主的武学也是如此之高深,为何偏寻阿某这个年轻人相助呢?”

    “哈,就知阿铁儿少侠有此一问。”杨力笑:“阿铁儿少侠不必自谦,能一人败下五个帝衣卫高手,武学远在老夫之上,这几个帝衣卫一直在咱们九玄堂的监视下,能在城门巡查之时,偶遇阿铁儿少侠,实乃一个意外,不过也是一个诧喜,至于九玄堂为何需少侠相助,预使阿铁儿少侠帮咱们做什么,这个问题留给掌门来解答,何如?”

    “掌门?那可是武门上大人物啊,九玄堂莫土,天下十大高手之一?”阿铁儿好奇问。

    杨力答:“那是当然!这就带阿铁儿少侠去见咱们莫掌门!”

    …………

    原来,九玄堂在此院中有一条密道。杨力带阿铁儿从密道中走去。

    …………

    …………

    莫府。

    …………

    天黑前,阿铁儿一行人就到了莫府。

    早有人进去里边通传了。阿铁儿暗观瞧四周。

    …………

    杨力走进去,不一时,就听到里边有一阵笑声传来:“哈哈哈哈,今日能够见识一位少年英杰,真是幸事啊!"话音一落,里边走出一身影,目光如电。

    阿铁儿想,这位就是杨力跟他提过的九玄堂的掌门莫土了。

    果然,院子里的众人皆行示:"拜见掌门!"

    莫土笑:“兄弟们起来罢!"复对阿铁儿:“阿铁儿兄弟,来,来,到屋里边坐!"

    阿铁儿笑:“莫掌门,请!"

    …………

    莫土“哈哈哈哈"大笑起来:“阿铁儿少侠,潜入无妄门救人的事,莫某已有耳闻,深入险境却能全身而退,真不愧少侠之名啊!"

    “不敢当,”阿铁儿:“掌门过奖了!”

    莫土喜:“杨力能与阿铁儿少侠偶遇,却算是难得的机缘了!”

    …………

    大家进到屋里,各落几坐,复互相说了几句话,阿铁儿:"今日见到莫掌门,已是大幸。莫掌门却这般款待,阿铁儿十分感激。”

    “且杨坛主对在下有恩,莫掌门有什么吩咐,就尽管提罢!"

    莫土:“是!哈哈哈哈!就欣赏直率的人,阿铁儿少侠可曾听过元庆?"

    阿铁儿摇头:“是什么人?"

    …………

    杨力咳嗽一声:“元庆元大人本是朝中重臣,差拜户部尚书,元大人一生清廉。不过现在,唉………"

    莫土:“阿铁儿少侠可知大太监刘金?"

    阿铁儿心中一凛,他怎可能不知刘金呢?刘金害了他的大哥和大嫂,这怨他一直记在心里,如今听到莫土提到此人,心知此事关系重大:“大太监刘金的名字,应是人所皆知罢!"

    莫土厉声:“前日,元大人联名弹劾刘金,反遭到他的陷害,被罢了差!”

    阿铁儿心中一诧,瞧来所传不假,刘金势力实在庞大,连元庆这样的老臣也被他陷害。

    …………

    终于,阿铁儿将柯五辰和谈灵的事说于了莫土听。

    “大家可否帮阿刺斩刘金?"阿铁儿忽问。

    “刺斩刘金?这事谈何容易啊!他………"莫土叹气。

    阿铁儿想不到此人厉害到莫掌门皆无法子,脱口:“那如何是好呢?”

    莫土:“阿铁儿少侠莫急,咱们得想法子救出元大人。”

    “元大人不是被罢差了吗?难道出了什么危险?”阿铁儿问。

    莫土解释:“元大人被罢差之后,在回老家的路上,被几个黑衣人抓去。不用问,定是那刘金的人干的好事!咱们已派弟子查出来了,元大人就被关押在帝城的地牢里。”

    …………

    "九玄堂曾多次派人去营救!只是牢狱森严,皆无得手!"杨力:"刘金手下高手很多,九玄堂想救元大人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难道诸位认为,阿铁儿就能救出元庆大人?"阿铁儿问。

    “哈哈哈,”莫土:“靠一人肯定不行,但阿铁儿少侠轻身功夫了得,主要是可扮作帝衣卫而不被发现,不是九玄堂中人,容易蒙混进去。”

    “明白了!来个调离之计,和在无妄门劫狱有同工之妙。”

    “阿铁儿少侠果是灵慧!”莫土笑:“真是契合,阿铁儿有劫狱经验,此任务非阿铁儿莫属,哈哈哈哈,来,咱们且商量一下行动计划!”

    九玄堂众人有心劫狱,不是一回、两次了,不仅皆无成功,反使几位弟子受了剑伤。但这一次有了阿铁儿的帮助,胜算应该就大得多。

    …………

    终是决定,杨力率领九玄堂弟子佯作劫狱,引开守卫,旋阿铁儿借机探进去,救出元庆大人。

    …………

    …………

    是夜,莫土给阿铁儿安排了舒坦的地方使他休息,次日阿铁儿和杨力就赶至帝城。

    他在住处抓紧时间,习炼了一遍青冥剑法和毒龙掌,一切齐全后,就等着夜晚到来!

    …………

    到得三更天,阿铁儿和九玄堂众弟子皆换上夜行的衣着,旋就出发了!

    帝城劫狱谈何容易,阿铁儿和杨力在暗处观察,这座牢狱外墙很高,狱门甚小,完全瞧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形,且守卫森严,狱门处有一大队人马不断的巡勘。

    …………

    阿铁儿想:“若是翻越这外墙其实并不难,但就是不知里面是什么样的?九玄堂数次劫狱皆没有进入到里面去。仍不知里边的情形,瞧来,等会儿却得一直应变啊!"

    阿铁儿想好后,对杨力说:“杨堂主,等下且带领九玄堂的兄弟们冲过去,能斗则拼,不能斗就逃,千万莫久缠,以免亡伤太多九玄堂兄弟!"

    “是!阿铁儿老弟放心!"杨力:“阿铁儿少侠,进去牢狱之后,只得靠自己了,虽然穿上了那个帝衣卫的衣服,但里面有众多高手,定得小心行事!”

    阿铁儿:“杨坛主,不必担心,阿铁儿自会见状应变。”

    …………

    杨力点头,带人探了过去,几乎无预兆,他们开始投暗镖、飞刀,听到“啊"的惨叫,就有守卫高喊:“刺客!有人劫狱!"

    接着巡逻的人皆过来了,杨力带领的九玄堂弟子皆是帮中的好手,寻常的守卫多不是九玄堂对手,在狱门外乱斗起来。

    不一会功夫,狱门开启,从里面冲出一队人马。

    阿铁儿瞧那些人的衣服已不是狱卒的扮相了,却是大批的帝衣卫,心说:“九玄堂的情报确实准确,刘金老贼果增派了很多帝衣卫高手在这里。"

    果然,杨力见事不好,一声呼啸,九玄堂弟子便向远处撤去,虽然他们穿的皆是夜行衣,但为首的一位将军仍是识迫了他们就是九玄堂的人,喝说:“肯定是这帮武人,几回地来劫狱捣乱,胆大吞天!弟兄们,今日就将他们全数拿下!"

    众差卒大喊一声“是!"就随着将军追斩下去。

    …………

    阿铁儿如一道黑影般闪了过去,奔到狱墙之外,拿出一根带小钩子的绳子,向上悬抛,终于挂住了墙沿上。

    阿铁儿拉住绳子一个纵身,就越过狱墙,在空中,阿铁儿将小钩子挂在墙的另一侧,自己就轻飘落下去。

    果不出所料,下面竟是一滩黑水!

    阿铁儿双手拉住绳子,身体靠墙才没有掉进去。心叫一声“好险!"旋双腿登墙,在空中几个翻身才越过了这滩黑水。

    …………

    阿铁儿伏在地上,目闪水光,观察里面的情形,另有不少的差卒骑马或跑步追了出去,阿铁儿心说:“杨力此计果是有谱,竟可引这么多守卫出去!"

    他俯身开始向里面跑去,绕过众多的火把,躲在阴影里。

    …………

    确信自己没有破绽之后,阿铁儿昂首地走进牢狱!

    牢中狱卒和帝衣卫众多,且多有调动,偶出现了新的面孔,谁人皆没有在意,一个狱卒忽对阿铁儿:“兄弟,这帮人是不被那些帝衣卫吓跑了?"

    “是啊!"阿铁儿:“九玄堂的人哪里比得上帝衣卫?"

    “兄弟说的是,若不是刘总管使这些帝衣卫来帮助把守,就咱们这些狱卒却真是斗不过他们。”那狱卒谦言。

    “这位大哥不必过谦,咱们的功夫也是不错。”阿铁儿一面说,一面走进牢狱。

    …………

    阿铁儿横眼一扫,发现这座牢狱分作两层,地上一层,下一层,占地颇大。

    阿铁儿就走过去,许多犯人被关在里面,各个皆散发,瘦可见骨。

    阿铁儿急于寻到元大人,两眼在他们脸上搜寻。

    莫掌门曾给他瞧过元庆的画像,但是这里无人像他。

    …………

    牢狱的中间,有一片空地置着几张桌子和各式的刑具,有几人于桌子前喝酒!

    一个狱差瞧到阿铁儿:“哎?帝衣卫不是在外面迎斗吗?怎跑到咱们这边来了?"

    阿铁儿躬身:“大人,将军去追刺客了,使小人来问您,元庆是否安全?"

    “当然!怎不安全啊?"那个狱差醉醺地:“难道就帝衣卫才能守住逃犯不被人劫狱吗?有咱在,元庆他跑不了!"很明显这个狱差与帝衣卫关系不合。

    阿铁儿笑:“那是自然,不过将军说是小心点好,便使小人来亲眼观瞧!"

    “哼,那就去瞧罢!"说着,他就乱指了一下。

    阿铁儿心中机警,他觉得总有些不对劲,一瞧那狱差,好似不经意地瞟他一眼,心中明白了。

    阿铁儿笑:“多谢大人!"就往那狱差指的方向走去,旋忽转身拔出匕首,利刃如雨,旁几个狱卒立时逃窜开去。

    那狱差速拔出腰刀,挡住了阿铁儿的剑!

    …………

    阿铁儿明白若使他们喊人的话,自己就会陷入包围之中。

    只听“当啷"声响,狱差的腰刀已折断。

    狱差刚预唤人,阿铁儿左掌就击在他的面门之上,这一掌已集阿铁儿五成之势,然而那狱差竟不倒,断刀一挥,割在阿铁儿的肋间,旋才倒地!

    阿铁儿想不到这狱差身手如此了得,却不知从哪里瞧出了自己的破绽,用手捂住左肋,不知何如是好之际,一个狱卒走了过来,刚瞧清此一幕,阿铁儿一把将他的嘴捂住,剑悬在他的脖子上。

    那狱卒吓得一颤,阿铁儿暗语:“说,元庆大人关在哪里?"

    那狱卒话皆说不出来,用手一指牢狱的南边尽头!阿铁儿一掌将他拍晕了,旋飞跑到南边!

    …………

    在牢狱尽头,阿铁儿发现了元庆,浑身皆是红迹,被绑在里面的一个木桩上,不知亡身与活!阿铁儿瞧他的面孔和元庆的画像几乎一个模样,便问:“元庆大人?"

    元庆慢睁开眼睛,“是谁?"

    “是莫掌门派来救大人出去的人!"阿铁儿急说完,挥剑砍断了外面的木栏,旋直接斩断元庆绑缚的绳子。

    阿铁儿:“元大人,现在不是说话之时,咱们出去再议!"

    元庆瞧起来十分虚弱,阿铁儿背起他就向外跑去。

    …………

    肋部的伤口很痛,阿铁儿忽瞧到前面几个狱卒冲了过来,"来人啊!有人劫狱了!"

    阿铁儿眉头一紧,左手扶住元庆,右手就预拔剑,忽觉后面有把锋利的匕首向他的颈部袭来,心中一凛,知自己中了暗算,阿铁儿在这千钧之际,出手夹住刺来的匕首,立时转身甩掉背上的元庆!

    那假元庆瞧匕首刺入颈部受阻,拔回匕首复向阿铁儿右肋刺去,阿铁儿不及防备,只觉右肋一痛,红迹涌出。

    那“元庆"翻身站住,手中的匕首赫然带红!

    阿铁儿以刃尖拄地,一口红迹土吐了出来!

    …………

    那“元庆"大笑:“幸亏老子用了这招换术,不然元庆真被这小子救走了!真是饭桶一棒,却不知是干什么吃的?!"

    狱卒们皆笑:“是啊,李大人,多亏了您这一妙招啊!"

    阿铁儿体内的玄息好似忽醒来一般,阿铁儿的手大势抖动两下,眼睛中已满是骇人之气!嘴角仍淌着红,阿铁儿忽就向这个李大人冲过去。

    阿铁儿觉得自己以前的剑法从没有像这次一样如此得浑然,迅捷,虽然已不成式,但是却如影子般一闪就到了李大人的眼前!

    那李大人没有想到阿铁儿在受到重伤之后,反会做出这一击,完全无料到。

    他的笑容仍在脸上。

    …………

    狱卒们心头一诧,只见阿铁儿目不视物,一路就冲斩过去!

    …………

    …………

    杨力带领着九玄堂的弟子在外面已来、去斗了几个回合,可是仍无阿铁儿的消息,杨力满脸的焦急,虽然他这次带来的皆是九玄堂的好手,但是差卒势大,他们已有不少弟子倒地了。

    “坛主!"一个弟子:“坛主,咱们快顶不住了!"

    “撤!"杨力大声喊:“快撤!大家注意护己!"

    …………

    另一面,见得九玄堂众人撤退,那个守卫的将军却丝毫没有兴然,骂:“这帮武人,跟老子玩这套!兄弟们追!使他们有来无回!"

    …………

    牢狱里被围困的阿铁儿,一面走,一面轰拳,目空无物。

    体内的无影玄息在大势的跳跃,完全掌制住了他的思想和行为。

    阿铁儿突围后,行至地牢到了下一层,一个、一间牢房地细瞧!

    后面追阿铁儿的狱卒知斗不过阿铁儿,大喊:“快!快去禀报将军!"

    另一个狱卒答:“将军带人出去抓九玄堂的人去了!哪里寻的来?"

    阿铁儿不理后面不敢上来的狱卒,走到一个牢狱前,冷声:“是元庆元大人吗?"

    里面无回答,阿铁儿复问:“是元庆大人不是?"

    “某在此!来者是谁?"他背后响起一个声音。

    …………

    阿铁儿转过身来,瞧到阴暗的牢狱里关押着一个长身的汉子,长须垂落,衣衫破烂。

    阿铁儿一脚踢开了门,对准元庆光舞两式。

    元庆一闭眼睛,发觉自己的手镣脚镣皆被斩断。

    阿铁儿:“来,背!"

    元庆才明白是有人前来救自己,忙说:“不用,少侠。某身体结实,能走动!"

    “是!"阿铁儿:“咱们这就出去!"阿铁儿判断这次的元庆应不会错了,不然怎会拒绝背他呢?在后背上偷袭自己是至容易的了。

    元庆觉出阿铁儿的身上满是煞气,似是一尊魔物。不觉心中疑惑,不过身处险境,却不想那么多了,跟着阿铁儿便冲将出去。

    …………

    …………

    …………

    极北之地,十里城。

    …………

    …………

    阴雨绵来,淅沥的没有停歇的样子,且不到酉时,街道上已没了行人。

    一人头上放着一倒荷叶,踏着青石板路,慢的从另一头走了过来。

    两侧红砖青石,远处舞檐画栋,溪岸边的落叶迎风起,几只来不及归家的燕子从枯树枝桠间低旋飞过,如同一写意诗景,伴着点落坠合尘泥的雨滴,将这个天地的本来面目,清晰的展现在李陌一的面前。

    …………

    茶坊、酒肆、肉铺、挑夫、票号、行脚店…………

    来到这里几月余,他却是第一回于落雨时出门。

    真正走上街头,呼吸着仿若不曾有过的清新空气,是从心底深处觉出一丝无奈和茫然。

    旋拿掉头上荷叶,手脚竟自翩动起来,恍庆贺,似舞无。

    …………

    …………

    “老爷,陌一小老爷………”

    身后传来一女子焦急的呼声,此人置若未闻,缓步走到溪岸,轻的捉住一根摇摆的枯枝。

    入手凉寒,冰意侵骨,已然是秋丰了哦!

    他的心腹间是一烧,低着头就咳嗽起来!

    “老爷,怎,不要紧罢?”

    一只纤细的小手从后面伸过来,搀扶住了此人的手臂,从轻微的颤抖中,似能觉到对方自内心的担忧。

    此人扭过头,眼神迷惑了片刻,终于认清了来人,合然的稍点头。

    他终于想起,自己名叫李陌一,人前称么一。眼前的女子叫大寒,是个丫鬟。

    据说是大寒时节出生,便起了这个名字。

    大寒年尚小,风顺的青丝二分开来,于头后梳成丫鬟专有的环髻,一身翠色的对衫裙,加以绛色的束带,足穿丝履,眉眼动人。

    …………

    “午大夫走之前百般交代大寒,说老爷前病初愈,定不能染了风寒,若………若是……呜呜呜!”

    大寒说着便掉下泪来,泪滴顺着脸颊淌下。

    李陌一“是了。回去!”

    “是!”大寒用力的点头,接过李陌一手中的荷叶,丢于一旁溪流中。旋将手中大半伞面都遮挡在他的那边,说“小老爷,当心脚下………”

    …………

    相携而行,风萧起瑟,伴着落雨,如同一幅迷人的水墨景,给这本就古色的街道增添了几分意境。

    …………

    回到院中,大寒去端热水来给李陌一洗了手、脸,忙着去做饭。

    李陌一走到窗前,双手一推,望着这座小院中浑然的景致,默然忘语。

    …………

    …………

第0437章

    京都,帝城。

    …………

    …………

    狱卒们皆挡不住阿铁儿的煞气,二人一前、一后就斩出了牢狱。

    一出牢狱,就听到外面另有叫喊的声音,九玄堂的弟子们见阿铁儿仍无消息,心中着急,已冒险来扰了好几个回合,领兵的将军厮斩犹酣!

    阿铁儿放出火箭,杨力一瞧便明了阿铁儿已救出元大人,立即命九玄堂弟子撤退。

    阿铁儿带元庆按计划跑至一处牢狱外的高墙处,翻身而过,有两匹宝马早就等在那里,二人跃起跨上马背,顺势拉住缰绳,阿铁儿对元庆说:“元大人!咱们快走!"

    后面复有追兵袭来,阿铁儿和元庆快马相拼,全势冲围。

    城门的守卫见他们要逃出来,大喊:“快,快关门!"

    …………

    终于,二人冲出了城门。

    …………

    阿铁儿伏在马上,觉出自己两肋如火烤一样,额头冷汗皆冒了出来。

    而后面再度追上来一阵骑兵,连续放箭飞向阿铁儿和元庆。

    …………

    阿铁儿不停的闪避,但由于伤口淌红过多,连马皆扶不住了,元庆怕他掉下去,就伸手将阿铁儿从他的马上扶抱过来,旋继续向前逃!

    两人一马速度自是跑不快,追兵越发近的了!

    元庆回身就是一箭,一骑兵惨叫落马!

    后面的那个带头的将军大嗔,喝:“大家不用怕,他的箭快用完了,赶紧追!”

    元庆手中只一支箭了,不敢轻发,犹豫之际,听到后面将军复喊:“莫飞箭,刘管家有令,须活捉了他们!”接着马蹄声骤然变紧。

    元庆观瞧阿铁儿,忽回身“砰!”的一声响!

    后面的追兵忙勒住马匹,却无人落。

    那将军嗔:“是空弓!”罢一马冲当上去!

    元庆身姿如松,目光滞凝,回身终是一箭,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将军已然落马。

    后面的追兵瞧到将军落马,纷各下来,乱:“将!将军!怎样?”

    只见将军左肩头中箭,箭已刺穿而过,众人大诧,再不敢向前追了!

    元庆观瞧后面,叹一口气,再瞧阿铁儿,确早已昏厥!

    离莫府不远,杨力等人与元庆会合,众人且回到一处九玄堂隐秘的宅院。

    …………

    …………

    众人将阿铁儿扶到卧榻上,发现阿铁儿身上的两处伤口很深,若是一般人受了这样的伤,估计现在尸首皆已凉。

    莫土十分着急。

    元庆虽然遍体伤痕,好在无伤到筋骨,且他本就是武人之体格,瞧来仍是不错。

    …………

    大夫用了一夜的时间,终于将阿铁儿的伤口的红止住。

    莫土向元庆讲述了阿铁儿的事,元庆叹:“英杰多出于草莽,这位阿铁儿少年的身手不凡,复行义举,日后必然大有所为啊!"

    莫土:“不过他这次受伤太重,若是换了常人恐早就没命了!"

    “皆是元某拖累啊,莫掌门。"元庆:“这次为了营救元某,使这位小兄弟身受重伤,生亡未卜,且损失了那么多的九玄堂弟子,元某心中实不忍啊!"

    “元大人哪里的话?"莫土摆手:“像您这样的人,断不可被刘金老贼给害死。"

    “呔!"元庆悲愤:“本想就在狱中了断,不料这么多志士将元某救了出来。元庆发誓,此生定肃清险贼!"

    “说的是!"莫土。

    两人论着,杨力进来:“掌门,元大人,阿铁儿少侠醒了!"

    元庆立时:“咱们这就过去!"

    莫土起身:“阿铁儿少侠果不同常人,不曾想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

    …………

    两人忙去阿铁儿的房间,阿铁儿正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就睁开了眼睛。

    “这次多亏了阿铁儿少侠啊!若不是这,元某定会被刘金那个老贼所害!大恩不敢言谢!"

    阿铁儿忙:“元大人客气了。"

    “休再提什么大人,元某遭人陷害,现在辞差赋闲,身无长物,只是呆长几岁,若阿铁儿少侠不弃,就使一声元庆罢!"

    元庆和莫土大笑。

    …………

    元庆将此事的详细经过,给阿铁儿和莫土讲述了一遍。

    “刘金老贼尽管对元某百般折磨,但是就是没有告诉他,联名讨伐他的主使是谁人,其实咱们皆心明,不过他抓不到证据,就是明知也无法子!"

    …………

    “大人在狱中定然受了不少苦头罢?"阿铁儿问。

    “只是些板子罢了,"元庆:“刘金是要使元某说出主使的名字,暂时不会要元某的命。不过他的那些手下确实阴狠,下手很重,好在身子尚朗,不然却难等到阿铁儿兄弟了。"

    …………

    …………

    元庆的伤势不重,可是仍须调养,就和阿铁儿一齐在九玄堂安排的住处住了下来。

    …………

    “是了。"阿铁儿:“那日咱们一齐脱险之时,瞧元兄飞术十分了得,定是受过高人的指点罢?"

    “阿铁儿兄弟真是过奖了,"元庆笑:“幼时在老家读书,读到前朝一位将军,骑飞精湛,心中十分佩服。于是就在闲暇时练习马上飞箭之术,数十年下来从未间断,却算是稍有小成罢!"

    阿铁儿对莫土笑说:“莫掌门是无见到,元兄当日的风采,活生一飞箭手啊!"

    莫土笑:“阿铁儿兄弟瞧来,对飞箭之术很感兴趣啊!莫某可在院子里弄两个箭靶,和元大人就试飞一番,何如?"

    “是!"两人同声。

    …………

    莫土吩咐手下人在院中设置数个箭靶,复寻来两张劲弓、一大壶羽箭,阿铁儿就开始跟随元庆学习飞箭。

    虽然二人皆有伤在身,但是元庆身子尚朗,阿铁儿有无影剑的玄息护体,无伤到根本,现在二人,一飞、一学丝毫不费气力。

    元庆持弓搭箭:“可知,飞箭至为重要的是什么?"

    阿铁儿虽跟着大哥、大嫂学过飞箭,但和元庆相比,那仍是有很大差距,谦虚的应:"却请元大人指教!"

    “就是视和臂,二者皆可炼出来,视远且明,瞧准目标定莫犹豫,信手就是一箭!可听过几常学箭的故事?"元庆言罢,听得“砰"一声弓响,羽箭直飞中箭靶的中心!

    阿铁儿旋拿起了弓,“无听过,是什么啊?"

    “几常跟飞卫学习飞箭之时,飞卫告诉他,且学会瞧东西不眨眼睛,再来习箭术。于是几常就回家,仰面便倒下,躺在他妻子的织布机下,用眼睛盯视着,练习不眨眼睛。三年后,他学成了复去寻飞卫,飞卫便使他继续练习眼力,使他将小的东西瞧大。几常就回家将一只蚂蚁用头发吊在窗户上,日夜就这么盯着瞧,瞧了三年,竟将那蚂蚁瞧得如车轮般大小。旋几常弯弓搭箭飞向那只蚂蚁,一箭飞中了蚂蚁,而头发丝毫没动!这就算是学成了!"元庆饶有兴致。

    阿铁儿笑:“那您的意思,就是得弄只蚂蚁每日那么瞧喽?"

    “这倒不是,"元庆笑:“这个故事是告诉人们,学飞箭眼力是多么重要,其实光有视,无臂力也是不行的,试想若连弓皆拉不开,却何如能飞的动箭啊?那位前朝将军臂劲就大于常人,这使得他飞箭快如星火,使人实在难防啊!"

    …………

    两个人议起来十分相合,就在当院里一来、一往地练习起来,而元庆为感激阿铁儿救命之恩,将飞术的绝学———百步穿树教于了阿铁儿。

    元庆坐在一旁,眯眼瞧阿铁儿飞箭,忽:“阿铁儿兄弟,元某有一种感觉,咱们两个以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罢!"

    阿铁儿收手:“………是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元庆似忽想到了什么,一皱眉,旋睁大了眼睛细地端详起。

    阿铁儿笑:"元兄,瞧什么?"

    “像,真像,"元庆喃。

    “像什么?"阿铁儿见他似是认真的,就问。

    元庆却不回答,许久他问阿铁儿:“老家是哪里的啊?"

    阿铁儿无想到他会问自己老家,仍是实言:“苏州城郊外,五金村。"

    “五………五金村………"元庆咀嚼着这三个字,似在想什么重大的事。

    “哦,是了。不过阿铁儿不是那里的人。"阿铁儿。

    …………

    “哦!"阿铁儿挠头笑:“想起来了,瞧元兄的眼神,很像以前遇到过的一位老人,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像!"

    “那位长者是谁啊?"元庆问。

    阿铁儿心中想到的是当日在太一门遇到的那位听雨姑娘的父亲,那位前辈瞧着自己入定般的眼神,确和元庆瞧自己的眼神十分相像,便如实告诉了元庆:“是一位小友的父亲!"

    元庆笑:“天下相像的人本就不少,这却不足奇啊。"

    "模样却是不同,只是眼神有些一样。"

    “是吗?"元庆笑:"那日后有机会倒可认识下这位小友的父亲了。"

    …………

    …………

    接下来的日子,阿铁儿每日皆练习飞箭。

    阿铁儿请九玄堂相助,写了封书信使九玄堂的兄弟送达安丘镇,将近况一一注明。

    …………

    …………

    转眼两日过。

    …………

    “元大人,阿铁儿兄弟,是真舍不得两位走啊!"莫掌门不舍。

    “莫掌门,没有九玄堂的众位兄弟舍命营救,就无今日元庆的一口气在,大恩不谢,定当图报。"

    “莫说这话。少了元大人这样的差,不知百姓们却得多受多少苦呢!"

    “是!元庆如有一日势复起,定记住莫掌门的一番话!"元庆穆重。

    “是了莫掌门,咱们且走了!"阿铁儿:“日后若有机会,定会来拜访莫掌门!"

    莫土:“那当然,阿铁儿兄弟日后定得来九玄堂!"

    “莫掌门,留步罢!"元庆。

    元庆和阿铁儿一齐骑马上路,与莫土告辞。

    …………

    走了不久,遇见一个路口,元庆:“阿铁儿兄弟,安丘镇离京都很远,路上尽注意些,一路保重!”

    “多谢元兄嘱托,阿铁儿自当顾好自己,元兄回去的路上却得小心,莫再入刘金的圈套。”

    元庆点头:“放心罢,阿铁儿,老哥这一次回去的路线,就算他们有十个头脑也猜不到。"

    “那阿铁儿就放心了,这些天,听得元大人几院话,真的长了不少见识!"

    …………

    “阿铁儿兄弟,曾救元某一命,这份恩情定当牢记在心。"

    “元大人哪里话?"阿铁儿急。

    “是了,"元庆摆手说,“天下无人不识真?就此别过罢,一路小心!"

    罢,二人拱手相别。

    …………

    …………

    …………

    京都北。

    …………

    一番问探,终是来到那座青冥寺。

    瞧四周人来身往,阿铁儿心中再无疑惑,迈步走进青冥寺。

    …………

    这座大青冥寺果然如玉器店老板所说,是附近一带至大的,内里殿堂连片,立悬尖塔。

    阿铁儿有一种身处太一门的感觉,确复觉完全不同,终是觉不出哪里有差,细瞧时却恍然,太一门里处皆有各式古像的图腾,这里确是一副皆无,阿铁儿不觉失笑。

    …………

    阿铁儿在寺中转来踏去,一时间是真不知去何处。就想直接到的拜大殿去。

    正走着,忽然迎头就瞧到一个俏丽的身影,竟是熟识的!

    来人认出了阿铁儿,咯笑:“真是路窄啊,不曾想在这里竟碰到这个小贼!这次到了本姑娘的地盘了,瞧敢耍横?”

    阿铁儿眼珠转动,嘻笑:“无量,这里是什么地方,小兄弟怎可出言不敬?”

    来人是偷莫天、司空玄请帖,和阿铁儿在太一门比武拼命,埋伏他们三人的之白!

    阿铁儿做梦皆无想到,竟在这里碰到她。

    …………

    之白嗔:“少在这作糊涂,胆气倒是不小,还复竟报到这里来了。是怎寻到这里的?”

    阿铁儿想起她以前用毒蛇咬自己,一股嗔气涌上来,恶言:“不过偶然游踏罢了。阿铁儿才懒得这么远寻人。”

    “不是来寻人的至好,以后再不想见到!”着之白就向寺外走去。

    “等下,手里的这将剑留下,才可以走!”阿铁儿拦住她。

    之白气得颤,只是顾及这里是净地,压住火气:“今日本姑娘不和某人一般见识,放他一马。某人却不知好歹,剑是好剑,是本姑娘的,绝不可能相赠,某人却是亡了这条心罢!”

    阿铁儿嗔:“………少在这里作样,放过一马,当日放毒蛇想咬死人之时怎无见‘放一马’?”

    “某人不是没事的在这站着么?咱们的人反被伤了两个守卫!”之白辨:“那些毒蛇只有闻到红腥才会咬人的,出手伤人,蛇咬却是轻的!”

    “狡辩?放出毒蛇,将吾三人绑在那里,反怪吾等逃走?”阿铁儿。

    之白浑然无听,大嗔:“好啊,莫以为本姑娘怕了,当日之欺,且没算账呢!若是还复,来啊!”

    罢,之白闪身跑出青冥寺,阿铁儿断不犹豫地跟了出去。

    …………

    之白站到青冥寺外的大道上,双手叉腰,瞧着从后面跟跑出来的阿铁儿。

    “………”

    之白冷笑:“臭小子,不瞧这里是谁人的地盘,在这,小子却没有资格跟本姑娘动手,哼!”

    阿铁儿心中好奇,只见之白一声口哨,从对面的茶庄一下子跑出十来个大汉,一下子簇拥在之白的身后,为首的恭敬地问:“怎回事?这小子怎了?”

    之白冷:“这个小子是来寻麻烦,一齐上,使他记住此日!”

    阿铁儿与之白实在无什么大恩怨,只是觉得她蛮横,屡次和自己作对心中十分不快而已,若使他斩了之白,那却不是他的本意,如今瞧她人手众多,心说:“且避风头,以后再算账。”

    便大喝:“皆莫动!”阿铁儿刚预说些话,之白喊:“揍他!”

    阿铁儿心知自己在人家的地盘,却是莫惹事为上,再说对方那么多人,之白的功夫也不差,有了主意,转身就逃,回头一瞧,众人已呼喝着追上来,之白大笑亦追了上来。

    狂跑中,前边行过一队人马,阿铁儿抬头忽瞧到马上一人。不知是逃的太快,或是旁的什么,口里差些匀不过气来,瞪然站住,双腿岿然不动!

    马上坐着的,竟是太一门遇到的听雨姑娘!她一身便服扮相,同太一门的女着男衣来瞧,越显得清秀。她和马队的领队并肩而骑。

    阿铁儿面带微笑,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听雨终于瞧到了在前面呆站着的阿铁儿,似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立时瞪大了眼睛想瞧得清楚。瞧来,她十分大动,眼睛似不敢直看阿铁儿。

    之白众人追跑过来,哪里顾得上什么马队,瞧到阿铁儿不跑了,一把将他摁倒在地上。

    听雨心下一诧,喊:“住手!“

    之白恰得意,听到喊声抬头瞧去,不认识听雨,她却认出了跟听雨一齐的那位领队,乃是西门府的一位管家,不敢再胡闹,双手抱拳对管家笑:“之白见过管家!”

    管家笑:“是。咱们这次是奉了太爷之命,给边城百姓送救济米粮,现在刚回来。”转身对听雨:“小姐,这就是绝琴宫的外门弟子之白姑娘。”转回来复对之白说,“之白姑娘,快来见过太爷的千金———听雨小姐!”

    追着阿铁儿的人听到是太爷的千金喊住手,哪敢不给面子,立时放开阿铁儿,阿铁儿傻瞧着眼前一幕,像做梦一般,听到人说听雨是什么太爷的千金,不由的诧讶万分。

    …………

    之白躬身:“之白拜见听雨姑娘,谢太爷府这么多年来,对咱们边城的照顾,若不是太爷,咱们边城土民的日子定不会像现在这般,咱们全部边城百姓皆会记得太爷的恩德。”

    听雨笑:“之白姑娘言重了,这些皆是家父和太爷府应做。”

    之白肃然:“自从年前立陵城周边发生厉乱之后,上头就将税率调高一成,边城土贫,本就难有收成,百姓日子陷困,恰是太爷无由的施助,才使边城百姓过上了肚饱的日子!”

    “之白姑娘不必客气,”听雨笑:“那次厉乱与边城百姓全然无关,不应使其皆受牵连的!”

    之白对听雨嫣然一笑。

    …………

    听雨又:“是了,之白姑娘,这位阿铁儿少侠………”她一指阿铁儿:“他是听雨的朋友,对听雨有救命之恩。不知他怎冒犯了姑娘,但请瞧在听雨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可否?”

    之白无想到听雨会掺和这件事,这时候不论有什么事皆得给她面子的,遂抱拳行示:“那是当然,既他是听雨小姐的朋友,放他一马就是,咱们走!”旋带着她的手下向听雨告辞。

    阿铁儿瞧着听雨,表情十分尬然,管家笑:“小姐,这位少侠是?”

    听雨反应过来,“哦,是的,他在太一门之时,救过听雨的命。”

    阿铁儿呵笑:“不曾想姑娘却记得啊………”

    听雨:“阿铁儿少侠可否愿意到太爷府一坐,………却无谢过少侠的救命大恩呢。”

    阿铁儿已知听雨是太爷的女儿,不觉心中踌躇,复瞧听雨,她眼中现出分明的神色,便无什么犹豫,点头:“是!”

    …………

    …………

    西门府。

    …………

    回到家,管家立时进去禀告太爷,听雨引阿铁儿来到大厅。

    阿铁儿喃言:“本以为………再见不到了呢。”

    听雨笑:“咱们现在不是见到了吗?上次在太一门被黑衣人伤得不轻,现在怎样了啊?”

    “已愈,”阿铁儿笑:“不曾想姑娘却记得。”

    “怎会忘记呢,是为了救听雨啊。”听雨:“这些日子皆忙些什么呢?”

    “就是四处游踏,无个无处。这次到京都来,却是未曾想到,乃无意中行至。”阿铁儿。

    …………

    听雨笑:“阿铁儿少侠和之白熟识吗?她是边城的子民,亦是绝琴宫的外门弟子。”

    “此话何来?跟她的剑熟却差不多!”阿铁儿就将他和之白的过节讲于听雨听。

    听雨一面听他讲话,一面想自己的心事,面带笑。

    两人在说着,只听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哈哈哈,阿铁儿少侠,欢迎来老夫府中做客啊!”

    阿铁儿知是太爷来了,忙站起来,只见太爷带着管家已进来,太爷一身便服,显得洒肆,阿铁儿忙拜倒:“阿铁儿见过太爷!”

    太爷忙搀住阿铁儿胳膊:“阿铁儿少侠客气,咱们不是早就见过了吗?”

    阿铁儿见太爷虽居高位,却是一点皆无架子,只觉得亲切与持重,心中轻松不少,笑:“在太一门晚辈冒昧,不知太爷的身份,望太爷原谅。”

    “哈,”太爷笑:“客气了不是?当日只顾得瞧听雨去了,哪里顾得上咱这个老头子?”

    听雨跺脚就跑踏出去。

    阿铁儿忙:“听雨姑娘?”

    太爷:“阿铁儿少侠不必理她,她就是这,呵,已命人准备了酒菜。给阿铁儿少侠接风!”

    …………

    …………

    吃饭时,听雨怎说也不过来,太爷派人去叫了许多次才终于来了,低着头坐在太爷身旁。

    阿铁儿告知太爷,自己无意游踏,偶至青冥寺的事,当然他没有提元庆的事,亦无说自己和之白的恩怨。

    …………

    太爷:“………阿铁儿少侠,望可以在府中多住些日子,一来且歇息几日,二来也希望能报答少侠对听雨的救命大恩!”

    “多谢太爷,太爷此恩,阿铁儿莫忘!”

    太爷笑来,“是,大家吃饭罢!”

    阿铁儿瞧了一眼听雨,发现她却瞧着自己。

    …………

    …………

    太爷的书房很是朴实,桌上四宝文书,墙上挂着几幅大字,太爷背手瞧着一副端正的四大字碑“顺无而为”,管家肃立一旁。

    太爷:“之前使人寻他,武门上根本就无什么狼王门,直以为再寻不到他了,不曾想这么快就见面了。”

    “或许太爷和这位阿铁儿少侠确有缘。”

    “若他预走,咱们当怎办?”

    管家慢声:“不如就给他一差职,留他在西门府待下去。”

    太爷点头:“是,此事就这么定了!”

    …………

    …………

第0438章

    京都,西门府。

    …………

    …………

    刚吃过早饭,就有下人来叫阿铁儿到太爷书房去。

    …………

    到书房,阿铁儿见到太爷端坐在书桌后面,一个武气的将领站在一旁,微笑着瞧着阿铁儿。

    阿铁儿稍示。

    “………”

    …………

    “这位是西门府护卫统领余令———余统领,想任命阿铁儿小兄弟在府中做副统领,不知可否?”西门祖笑。

    “什么?”阿铁儿万没有想到太爷会给他个副统领的差职,阿铁儿出身山野,后讨饭、孤浪四方,常一顿饱饭也吃不上,瞧到官邸里的人,嘴上是骂着“狗差”,心里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做差,现在太爷使他做护卫副统领,简直像梦中境一般。

    阿铁儿忙拜倒:“多谢太爷抬爱!不过阿铁儿怕难以胜任。”

    太爷笑了起来:“阿铁儿不用担心,跟着余统领慢学些时日,就不是问题了!”

    阿铁儿呆愣半晌,念及反只是个副的,应不难胜任,立时对着余令抱拳:“参见余统领!”

    余令忙回示:“阿铁儿副统领不必客气,今后咱们就以兄弟相称!”

    …………

    阿铁儿与太爷告辞后,与余令二人从书房出来。

    余令:“阿铁儿兄弟,去将房间收拾下罢。今日就住到西门府外院来,兄弟们皆住在那里。”

    …………

    阿铁儿全心是庆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收拾东西,听雨笑着从外面进来,“恭喜阿铁儿统领,可请客不!”

    阿铁儿笑:“客是定得请的,呵,本预去知会一声的,不曾想已知了。”

    听雨:“听雨是刚知的,就过来给贺喜了。”

    “是了听雨,这个副统领到底是多大一个差?太爷府里有多少个副统领?”

    “副统领呢,却称佥事,”听雨眼珠稍转,“是蚂蚁那么大个小差,咱们府里有千多个佥事呢,另加上府外驻军的将领,足上万啊!”

    “啊?”阿铁儿登时诧讶,“怎这么多?”

    “哈哈哈哈,”听雨瞧着阿铁儿的样子,笑得弯了腰。也不跟他明言,只和他一齐来到外院。

    …………

    两人来到余令所在的大厅。

    余令:“阿铁儿兄弟,西门府护卫司下,设东、南、西、中、北五个千户所,每个千户全数九百余人,各按方位驻守在西门府,原来的李副统领年事已高,上月骑马时却从马上摔了下来,将脚崴了,便告老辞乡。他负责各千户护卫的各项实训任务,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皆是由余某兼任。不过余某事务繁忙,在护卫的近斗等各项习练上有些荒废了。现在太爷派了阿铁儿兄弟来,恰解了燃眉之急。”

    阿铁儿听他的意思,好似整个护卫司只一副统领,偷眼一瞧听雨,她却在那里咯笑呢。

    …………

    余令瞧到,问:“阿铁儿兄弟,有什么问题吗?”

    “啊?”阿铁儿:“没什么。”

    余令:“某已派人将五个千户皆叫来了,今日就使咱们护卫司的兄弟们为阿铁儿兄弟接风!”

    “余大哥太客气了!”

    …………

    给阿铁儿介绍完五位千户,各个皆是武人,旋大家喝酒。

    余令明白阿铁儿是太爷的爱将,这位听雨小姐对他却是意合,对待阿铁儿便就着实与旁人不同。

    听雨见他们喝得兴然,就自己回去了。

    余令是西门府护卫司的指挥使,负责护卫司数千侍卫的习练和调动。平时就驻扎在西门府之中,不轻易外出。

    …………

    余令所领驻卒只负责西门府的安全,他们的大厅就设在中营处。

    从此阿铁儿便和余令常相处,每日习练各千户所的士卒,闲时便和听雨一齐去青冥寺转踏几番,却是悠庆。

    …………

    阿铁儿习练卒丁和旁人不同,其余千户训练时皆是齐挥拳,而阿铁儿却寻来许多的石锁,整日里叫卒丁们提石锁,蹲步,习气力,闲余时便带他们跑步,训练甚是简单。

    一日,阿铁儿在中营习练,余令来查探。阿铁儿便命手下人自去练习,陪余令言话。

    …………

    余令:“听太爷说,阿铁儿兄弟武学了得,不知是师承哪位高人啊?”

    阿铁儿实在难言青冥剑法和毒龙掌的事,便:“胡乱学些把式,哪有什么师承,余统领见笑了。”

    余令瞧太爷对阿铁儿十分器重,却无见过阿铁儿的真招,心下没底,今日有意使阿铁儿现一手,便:“哈,阿铁儿兄弟太谦逊了。今日咱二人比试下怎样?却使手下卒丁开眼界!”

    卒士们一听,皆大叫起来:“好!”“余统领和阿铁儿副统领比武了!”

    阿铁儿心念转的甚快,余令既然提了出来,那却得过招了,便:“那,请余统领注意了!”

    余令笑:“阿铁儿兄弟,现出真招罢!”罢二人在练场拉开场地,众卒丁围在四旁。

    …………

    余令笑:“阿铁儿兄弟,来罢!”

    阿铁儿抱拳:“得罪!”罢一拳挥出,直击余令面门。

    余令单手托住,脚下踢向阿铁儿小腹,阿铁儿从容避开,两人拳来脚往,斗在一处!

    阿铁儿之武远在余令之上,但是阿铁儿心里明白,这一回,自己实在赢不得的,当着众多的卒士,怎可以使余令下不来台。自己是初来,不是争斗之时。便有意谦败。

    …………

    一会工夫,余令忽停住,嗔:“阿铁儿兄弟怎不肯使出真本事?”

    阿铁儿笑:“是!”一拳击出,余令慌忙格挡。双臂相交,余令忽倒退出三、四步,哈大笑:“这才像个样子!”

    阿铁儿使出两成之势,已和余令相当了。余令却觉出阿铁儿步伐稳沉,拳风如刀,似乎自己稍不小心便会着说,浑然不敢大意,可数十个回合过去,却无取胜,不免心中着急!

    余令不是无能之辈,心下想到:“难道今日得使出绝招吗?这么多回合了却拿不下他,便是胜了却似败!”

    阿铁儿愁何如收场,只见余令喝:“阿铁儿兄弟,小心了!”

    说着,纵身跳至半空,脚连环踢向阿铁儿头顶,阿铁儿用双臂招架。

    余令忽使出了“沉坠”的身法,瞬地落到当地,当心就是一拳!

    余令的招式简单,但是却是实用。阿铁儿眼疾,本可躲过去,反不避了,双手格住余令的拳头,却一下子被他轰的退后七、八步,摔倒在旁边卒丁身上!

    余令赶紧跑过来,扶住阿铁儿:“阿铁儿兄弟,无事罢?”

    阿铁儿勉笑:“无事,余统领不必担心!”

    余令自知自己至后一拳用上了十成之势,本来心中生悔,可是瞧来,阿铁儿却似无事一样,说话间呼吸丝毫无阻塞之气,心言:“这阿铁儿小兄弟当真了得,难道他是在不想使某在众人面前丢威?不曾想他却是个有心人啊!”

    阿铁儿瞧他疑惑地望着自己,便:“余统领不必担心了,无事。”

    余令与阿铁儿会心一笑:“亥,这亏得是阿铁儿兄弟,若是旁人挨这一拳,六条命也无了!”

    这却是实话,阿铁儿:“余统领武艺高深,佩服!”

    余令心中明白,对卒丁们笑:“呵,咱们可得多加习练啊,到时候,却可练成超绝的武艺!是了,快将咱们阿铁儿副统领抬到屋里去!”

    “不用”阿铁儿勉站起来:“余统领,用的至后一招当真是妙,不知是怎在空中,却可使出沉坠之式?”

    余令念及阿铁儿一眼就瞧出了此招关键之处,心中也是佩服的紧,喜说:“哈,这类的招式共分三式,叫做“命三式”,阿铁儿兄弟若是瞧得上眼,改日一并全教!”

    阿铁儿诧:“多谢余统领!”罢拜倒,他真的无想到余令对他这般推心。

    余令哈大笑!

    说着,西门听雨忽走过来,瞧到大家围在一处:“大家干什么呢?”

    阿铁儿笑:“跟余统领拜师呢!”

    …………

    听雨笑:“莫闹了,爹使余统领过去呢?”

    “什么事啊?”余令笑。

    “………”

    …………

    …………

    西门府会客大厅外,两排卒丁相对而立,把守在外面。南向站立的,是太爷府的侍卫,北向站立的,却是一队体悍,气野的卒丁。

    听雨带着余令、阿铁儿二人到达之时,瞧到那些不是自己西门府的士卒。

    …………

    那卒丁瞧到听雨竟预走上前来阻拦。

    余令见得,不由得一嗔,大声:“这是咱们太爷的爱女,奉太爷之命前来的!”

    那卒丁一听,不由得哼了一声,退下去。

    听雨却不计较,回头对着阿铁儿歉意的一笑,终带着阿铁儿向里面快步走去。

    阿铁儿经过这队卒丁之时,是细觉察了一下这些人,发现这些人面目凌然,斩气厚沉,瞧来是久经沙场的斗士了。

    …………

    进得里面之后,就瞧到太爷坐在主位,对着旁边一名身穿绣狮扑猎服的差员说话,见得听雨三人进来,便使听雨和阿铁儿等人就座。

    阿铁儿瞧到坐在太爷身边的人一身武将风范,一瞧就是队内的头领,坐在下方的另有一位将军,和一位年轻风翩的公子,阿铁儿瞧出应是西门夜说无疑。

    …………

    和太爷交谈欢的那位将领好似认识听雨一般,对着听雨笑:“听雨小姐,多日未见,却是出落的越发漂亮了!”

    “听雨见过景叔,叔却是过誉了!”听雨敛衽为示。

    “哈!某一向只说实话!”这景姓将领却是大笑一声。

    “未知景叔今日来西门府,可是寻父亲有要事相商?”听雨直接问。

    “哎!”那景姓将领闻言重的叹息一声说,“近日在边城的坞堡来信,有异队出现在了城郊附近!可能是异队预袭进了罢!”

    “啊?那景叔是预带卒前往么?”听雨问。

    “是啊!”景姓将领叹息一声说,“往年这些异队这会儿皆窝着呢,不敢造次!怎现在就来捣乱,景某奉命前往阻击!”

    景姓将领回身对着太爷稍笑:“太爷,景某这就得带卒出征了,起码得带走京都卫所队卒的大半兵马!可京都却是根基所在。实不放心,在下刚才已明言,今日特来拜托太爷,使太爷出面,照拂一二!”

    “景总兵客气了!”西门太爷出声说。

    “………”

    …………

    “是!”景总兵轻一笑,只见他对着后面轻一招手:“常庆!”

    一名身穿铁甲的将军走上前来,抱拳行示:“大人,有何吩咐?”

    景总兵却不去瞧他,而是指着他,对西门太爷说:“太爷,这是景某的得力属下,游击将军———常庆!这次留下了他与他的本部人马,听候太爷调遣!太爷对他,只管吩咐,不用客气!”

    太爷却是对常庆抬手稍笑,再对景总兵:“景总兵却是客气了!”

    景总兵只一笑,复回头对着常庆:“记得景某走之后,凡事多请教太爷,不论大小,明白么?”

    常庆心领神会,点头:“属下明白,请总兵放心!”

    “嗯,那就是!”景总兵合意的点头,复对着太爷说,“阵前紧急,就不多耽搁了,京都城卫队卒的一应事务,皆拜托太爷了!”

    一面说,这景总兵一面站起身来,对着太爷一拱手,就准备离去。

    …………

    听雨这时上前:“景叔,阵前是紧急,却不能不吃个再饭走啊!这样来去匆慌,不知情的人,却会以为咱们太爷府寒酸呢!”

    “哈,听雨言重了!”景总兵好似对听雨甚是瞧重一般,对着听雨说,“这次是事务紧急,不瞒说,大队皆已集结完毕,就等某前去开拔,这若迟了片刻,累得将士们久等,断不可啊!”

    听雨待再劝,太爷开口:“是了,听雨,莫胡闹!景总兵事务在身,岂能迟疑,等他凯旋归,再为景叔摆席大庆,不却是一桩乐事么?”

    “是!”景总兵不住的点头,对着听雨说,“听雨,就等某凯旋归来,再给做好吃的就是!”

    “………”听雨让开了路,拱手说,“听雨在这里祝景叔功成!”

    “哈!”景总兵点头,不再多说,直就大步走踏出去。

    路过阿铁儿与余令之时,他不着痕迹的瞧了阿铁儿一眼,不觉的点头,就这样消失在了大厅门口。

    …………

    待得景总兵走远,太爷开口对着侍立在一旁的常庆:“常将军!”

    “末将在!”一阵甲柯的晃动,常庆抱拳领命。

    “此次景总兵预带着大队前往边城,估计一时是回不来,想知,如今京都城的防务何如!”既然已从景总兵那里接过了京都城的防务,太爷却不避嫌,直接就在大厅里说了起来。

    “据边城坞堡来报,这次异队来势汹,人数众多………”常庆沉吟片刻,良久才说。

    “什么?”听雨见得常庆话吞吐,不由得问。

    “这次景总兵带走了大部分的人马,只留了九千将士防守!”常庆稍顿,终于将话说完了。京都城只剩下九千边卒,太爷迟早也会知。

    …………

    “九千将士?”西门祖不由得一诧,这京都身为古来重地之一,常例来来,满员至少是五万多的边卒。可是此次景总兵却带走了四万大队,只留下九千人,这却真是干系重大啊!

    “不错,就九千将士。其中马卒一千,步卒八千!”常庆知,从今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自己就算在太爷手下混饭吃了,就详整的报于太爷。

    …………

    “马卒竟才一千………”太爷却是有些头痛,虽然当世队制,马卒确实偏少。但京卒乃是各地之中,至精良的一批,足是三千营为一个编制。

    现今,竟只剩下一千马卒,比例才仅只有三成,由不得太爷不诧讶。

    …………

    太爷与景总兵早年间便已相识,不由得皱起眉头,瞧来,边城附近的斗事,很可能甚浩大,是绵延日久,这京都城的卫所城防队被景总兵交到自己头上,自己可是干系重大啊!

    沉思良久,太爷忽对着身后一名年轻人:“夜说!”

    这人本来一直神游间外,听得太爷的声唤,不由得愣了一下,呆滞的瞧着太爷。

    …………

    西门太爷见得这年轻人这样,不由得重咳嗽了一声,“夜说!”

    这一声犹如黄钟,一下子就使那年轻人诧醒过来。

    只见他一脸恍然,似瞧到听雨在掩嘴轻笑,复瞧得阿铁儿,终是恭敬的:“是。”

    …………

    “不是一直想立刀马上,驰跃疆场么?”太爷却不嗔怪这年轻人,只是淡声的问。

    “啊?”这年轻人似没反应过来说,“意思是?”

    “如今景将军预领兵前往边城,迎斗异队!带走了京都城大半边卒!但是京都却是重地,国之要塞,不能如此。想使夜说带一千西门府卫士,暂加入边卒之中,充实边卒之势!”太爷盘算一番,缓说。

    “啊?”这年轻人一脸欣喜的瞧着太爷说,“此言当真?”

    “哼!自是无戏言的!”太爷见得这人如此,不由得有些生悔,对着常庆说,“就使这孩子,带一千骑马卫士,加入京都卫所边卒,充实的武势,可好?”

    “这却是属下求不得的!”本来常庆是在苦恼,这景总兵带走大半京都城的卫所边卒,只留下一千马卒,这可怎才能守好京都,不料刚成为自己领头的太爷就直接帮自己解决了这个问题。常庆不由得诧喜,瞧向太爷的眼光皆是感激。

    …………

    太爷见得常庆那样兴然,是欣然无比,目光深邃的扫瞧常庆,是笑。

    这时候,常庆却忽反应过来,复对着太爷:“太爷,既然西门夜说亲自前来,总不能使他闲置,瞧可使西门夜说出任监队一职,负责统辖全队,瞧可好?”

    “这不好罢!”太爷笑着推辞说,瞧着却有些处在兴然之中。不由得叹息一声,对着常庆说,“这孩儿,虽然天资不错,可是却一直久居西门府,鲜少踏出门半步!见识不足,若使他领队,只怕他会贻误队机啊!”

    那西门夜说本很兴然,这常庆果然上当,竟荐自己出任主帅。

    不料,西门祖却不知怎想的,这么好的事,竟直接推却。

    待出声辩解几句,西门夜说就瞧到太爷那严穆的眼神,心里咯噔一声,满腹的言语,只得憋在肚子里。

    …………

    常庆自懂得这,何况如今他已属于西门太爷麾下。

    常庆:“西门夜说自幼熟读兵书,想来,指挥行队的造诣,应是不错的!所欠缺的,不过是行伍经验罢了!瞧不如这样,他依旧出任监队,但是前面就随处置一下队务,待到历练已足,使太爷合意了,再行统帅大队,太爷瞧这样成么?”

    “哈!”太爷合意的点头说,“常将军的建议甚是不错,那就使夜说带着一千马卒侍卫,就任监队,以观后效罢!”

    …………

    西门夜说知自己能真的领队,内心鱼跃蝶好般是!

    …………

    此回,景总兵领大队边卒出征,无奈之下,将京都城的卫所队卒,托付于西门祖。

    西门祖处于充实边卒实势的考虑,使西门夜说领侍卫加入边卒,这不但令得边卒将领合意,反是足了西门夜说带队的心愿!

    西门夜说出列,兴然的:“既已任命孩儿为监队,那有些话,却想谏言一下,望请准许!”

    太爷当然希望西门夜说加入边卒后能得到历练,也想听下他的想法,毕竟在太爷眼中,西门夜说仍是太年轻,西门夜说忽有话想,太爷自然想听他有何策略,点头:“就试言之!”

    西门夜说整理了一下思绪,旋朗声:“京都乃古来重地,历朝皆是这般。如今边城斗事,景总兵预帅大部边卒前往,如此一来,京都卫所队就只有九千人的边卒,守备之势未免有些空乏!”

    到这儿,西门夜说复稍顿,太爷听得这番话,虽无什么太过出彩的地方,可是却也算比较中矩,旋点头:“是,夜说所言不差,那是否有什么法子,可以解决的么?”

    “孩儿想,若九千边卒,另加上咱们五千西门府侍卫,皆守在这京都城中,却是犯了大忌!”西门夜说瞧出了太爷脸上的微有些合意的神色,继续谏言说,“想来,咱们可以分拨两千精锐侍卫与一千马卒散布在城外的广阔的原野之上,多积蓄烽火等物什,待得探到袭踪,立即点燃烽火,回报到京都城内,好给咱们准备的时间!”

    “嗯?”太爷听得西门夜说果真有谏言,且仍是这提前示警的策略,傻批点头,对着常庆说,“常将军,是沙场老将,瞧来,夜说的计策是否可行?”

    常庆在西门夜说出计策之时,就点头合笑,听见太爷问话,就沉思一会儿,旋开口:“夜说少爷的计策却是个不错的法子!如今主要的袭众,就是异国的大队!这些人,自幼在马背长大,游击暗袭,很是恼人!如今景总兵带走了大半边卒,只怕卫所城防哨探,已难及时!夜说少爷此策,确实是难得良计!”

    得了常庆的赞同,西门夜说不由得鱼跃的少点头,对着常庆合笑。

    常庆急忙对着西门夜说拱手。

    …………

    西门太爷却无管这么多,闭目一会儿,就对着站立在阿铁儿身旁的余令:“余统领,这件事,就拜托了!须挑选可信、精明的心腹,去京都周边哨探,一有草动,即刻点燃烽火示警!”

    余令闻声出列抱拳领命:“喏!”

    太爷见得西门夜说的方略已得到了通过与实施,是兴然不已,复瞧了西门夜说一眼:“夜说,前番探查的无头寨情况何如了?”

    只听西门夜说:“这多日来,夜说和常庆奔波不停,不敢怠慢,想尽法子不仅绘制成一张无头寨的地图,亦已查到了无头寨的许多消息!”

    “好!皆查到了什么消息?”太爷一听,不由得双眼放光,问说。

    西门夜说缓声:“具体的消息已写成了帖子,请父王过目。”书评着他从袖子里拿出帖子递给西门太爷。

    …………

    太爷一面瞧帖子,西门夜说一面继续:“无头寨举止妄无,气焰十分嚣张,处扰百姓,抢掠粮食,牲畜和人口,为害一方。依某之见,咱们应趁早去剿灭这帮盗贼,绝不能任他们这样作歹!”

    “是,”太爷略瞧了下,沉吟片刻,对着常庆:“无头寨果是嚣张,常将军,认为咱们能否与无头寨一斗。毕竟如今大部已离,卫所队士气大不如前了啊!”

    常庆出列恭敬:“有夜说少爷回去监队,整训一段时间,另加上西门府侍卫这些高手加入,料想剿平一个土贼山寨,不过易事一桩罢了!”

    太爷合意的点头,恰瞧到阿铁儿,却是对他说:“阿铁儿,来西门府这段时间,可习惯么?”

    “一切皆佳!”阿铁儿站直身体,真挚。

    “那就是!”太爷笑着点头说,“如今边卒空乏,京都卫所城防队不稳,想派阿铁儿一齐去边卒之中,充添一下边卒的实势,瞧何如?”

    阿铁儿自然无有不允,拱手回:“但无不可!”

    “是!”太爷似庆然非常,复瞧了常庆一眼。

    这常庆确善于察色,见太爷对这年轻人如此客气,不等太爷言话,直接出声:“既是太爷这般瞧重这位公子,那不如就给一队兵马给这位公子统帅,任命为千总,何如!”

    “这样不会破坏大队建制么?”太爷心内合意无比,可是嘴上却是继续推辞。

    “不会!”常庆眼珠子一转说,“有一队人马,他们的千总上次斗场之中殉身了,一直就是一临时替代的将总在领队!这位阿铁儿公子不似凡人,出任一个千总,只怕是翻掌观指圈一般容易罢!且咱们如今预剿灭无头寨,恰是用人之际啊!”

    “那就是!”太爷庆然的点头,复对着阿铁儿说,“那就安排进入边卒之中,做一名千总,瞧何如!”

    “皆听安排!”阿铁儿不知千总是多大的差儿,但是他却知定是庆事一桩,不论旁的其他,接受就是!

    “是,那夜说与阿铁儿就下去收拾一下,待会儿就直接去常将军那里上任就是!余令,速去挑出一千马卒侍卫,交由夜说带去!”太爷见得一切皆商议妥当,直接下令。

    西门夜说在听太爷封阿铁儿为千总之时,神色就有些不对,立即出声:“夜说另有些事,想出言一番!”

    “哦?”太爷疑惑的瞧了一眼,对着其他人皆是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众人皆是齐拱手,转身退了下去。

    听雨虽然对于阿铁儿才来西门府没多久,就预搬去卫所边卒队,甚是不舍,可是却无奈!毕竟各人皆是愿意。

    就这样,众人皆退下之后,听雨万无,是向太爷告退,退出了大厅。

    …………

    待得大厅空留下太爷与那管家之时。

    西门夜说终于出声:“………这千总的话,瞧们府里的护卫司的着千户适合啊!为何安排这位来路不明的阿铁儿副统领呢?”

    “着千户?”太爷闻言愣了一下,思索片刻,才说:“这位阿铁儿副统领身手了得,远胜着千户,且是听雨的小友,不觉得他适合这么?”

    “他是听雨的小友?”西门夜说稍皱眉头,“千总指挥几百余人,在如今只有一万四千人的京都城卫中,是一股大势之众。若是安排这么一个不懂兵法,来路不明的小子,不怕出事么?”

    太爷听到这儿,不由得陷入沉思。这时候西门夜说瞧出西门祖神色之中的松动:“何况咱们就预跟无头寨交手,若贸然启用这么一个新人,对于之后的大斗,可能会造成不可补的失错啊!”

    太爷闻言是不由得色变,与无头寨一斗,确是他策划已久。他早就派西门夜说陪同常庆去探明详况,这件事景总兵亦是知的!本来太爷想着等情报回来,就直接邀上景总兵出面,这样就如同山狼捕兔一般容易。

    不想边城境外乱起,景总兵带领大部边卒而去,留在京都的,不过九千卫所边卒。在卒数见肘的情况下,剿灭无头寨,本就有些冒险。

    若启用阿铁儿这样不知底细的新人,到时候真的出了事,京都周边震荡声浩,只怕帝城之中会亲自派人出面!

    想到这儿,太爷无奈的点头,对着西门夜说:“夜说,这次剿灭无头寨,有把握么?”

    “常将军麾下的边卒,是百斗之师!只须整训一番,荡平无头寨,必在指日间!”西门夜说听到这话,便明白太爷已同意了,鱼跃说。

    “是,那就是这!”太爷点头允同。

    …………

    …………

第0439章

    京都,西门府。

    …………

    …………

    西门夜说听得太爷同意,也是兴然不已:“这就下去调拨侍卫,备得马匹甲具,旋便来辞行!”

    “是,去罢!”太爷点头,使西门夜说退了下去。

    …………

    待得西门夜说出去,太爷回头对着管家:“………阿铁儿那里,就劳去通知一声,莫使他心有怨!”

    管家领遂退了下去,大厅之中,终于陷入了沉寂。

    …………

    …………

    西门府侍卫的营地,众侍卫听得阿铁儿今日直升边卒的千总,皆是羡且喜同,各个皆围了上来,为阿铁儿庆祝。

    余令见得众人太过兴然,就直接命令那些百户以上的差头皆聚集过来,为阿铁儿庆。

    只是队中必不能饮酒,余令不敢随便违令,只得大家喝着茶,以茶作酒,恭贺阿铁儿一番。

    …………

    不多时,众侍卫头差们皆是气呼络,喝的面酣,听雨见得众人对阿铁儿如此,前夜是兴然,坐了进来,与众人一同喝茶。

    西门府的侍卫老一辈的算是从小瞧着听雨长大,少一辈的,是对听雨的不拘身份,甚觉亲切。

    待这时候,管家忽撩开帐篷,走了进来,一众将佐皆是一愣,周遭瞬间冷了下来。

    听雨轻一笑,站起身来:“管家,您来可是有什么事?”

    管家瞧了阿铁儿一眼,旋对着众将:“有些话,须对阿铁儿副同统领说,大家出去一下罢!”

    众将佐闻言,皆是站起身来,鱼贯列出门。

    本来听雨与余令也是准备出去的,管家却说:“小姐与余统领留一下罢!”

    听雨点头,就与余令留了下来。阿铁儿一脸的迷惑瞧着管家,等着管家说话。

    管家理清了一下思绪:“阿铁儿副统领,是这。且代表太爷,说声对不住!”

    这话的听雨与余令皆是心头一跳,不由得对望一眼,阿铁儿却无在意,忙挥手:“不用!太爷不弃阿铁儿出身,委以重任,有什么好言歉的呢?”

    管家轻一笑:“阿铁儿副统领却请听完这话!太爷有令,阿铁儿经验尚浅,不识兵法,就暂不任边卒千总的职位!继续留任西门府护卫司副统领!”

    这话一毕,阿铁儿却没什么反应,倒是听雨诧讶的说:“啊?为什么?”

    “小姐,这是太爷的旨意,没法子!”管家两手一摊,复对着阿铁儿说,“阿铁儿副统领,请莫心生怨啊!只是近来阵事在即,太爷是担心阿铁儿不通兵法,上了斗场,命不保啊!”

    “无事的,太爷此为是全全!”阿铁儿毫不介怀,朗一笑。

    管家见得,不由得点头,觉得阿铁儿这人,心境阔,不恋物,自己对阿铁儿却是倍觉妙!

    听雨站起身来,直扯着管家的袖子:“跟说个清楚,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管家本来以为安合住阿铁儿,就无事了,不想听雨却缠了上来。只怕这里不告诉听雨,听雨下一刻就会直接冲去寻太爷,问个明白。

    苦笑一声,管家环瞧四周,警惕的小声将事的经过告诉了听雨、阿铁儿、余令三人。

    …………

    完之后,管家复说:“虽然是夜说少爷提议,但是阿铁儿却不可对夜说少爷心存怨!毕竟他是从实言议罢了!”

    “自然不须如此!”阿铁儿听得竟是那个西门夜说提议撤自己的千总,心里虽然有些不坦,不过却是觉得无甚可执,“明白的!斗场非儿戏,若不通兵法,瞎乱指挥,只怕也会闹出笑事来!太爷与西门夜说的决断是英明的!”

    管家听完,不由得放下心头大石,稍拱手:“西门府的侍卫虽然无边卒那样能有在沙场取得大功的机会!但是却是安稳,阿铁儿在侍卫里待些日子,多习一下兵法,等有了机会!太爷肯定会向景总兵保荐的!”

    “是。”阿铁儿重地点头,心里暗发誓,定得寻个机会,究学那兵法。

    …………

    管家见得事处理得成,不由得喜笑:“那就不叨扰了,却得寻太爷复命,这就告辞了!”

    “慢走!”三人皆是拱手,送了管家出去。

    …………

    待得管家出去,余令气愤:“阿铁儿,西门夜说真是欺人太甚,想安自己人直言便是,何必拿阿铁儿不会兵法说事!”

    听雨虽然是存气,可是西门夜说毕竟是她哥,旋只是歉意的观瞧阿铁儿。

    就在阿铁儿呆愣的空隙,外面一道高亢的声音响起:“余统领,小人着尽求见!”

    余令一听这外面的报名,不由得气来,直撩开敞篷,就走了出去。

    不多时,就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

    阿铁儿错愕不已,瞧着西门听雨问:“听雨,这是怎了?”

    “这个着千户是哥的心腹,哥肯定是使他来挑择护卫去加入边卒的!”见得阿铁儿问起,听雨只得如此说。

    “哦,”阿铁儿闻言,估计是在选人问题上发生了矛盾,便明白外面为何吵声,立时直掀开了帐篷,就向外走来。

    …………

    刚出来之时,就见余令指着一个瘦身的千户不断的咒喝,那千户却是无惧,竟敢顶撞余令。

    见得阿铁儿出来,这千户不屑的瞧了阿铁儿一眼,旋对着余令:“哼,这是少爷的意思,竟敢公然抗命。着某这就去回报少爷,余统领就等着跟少爷论言罢!哼!”

    完之后,这着千户绝的瞧了余令一眼,就直甩袖而去。

    余令气的就直照着他的身形踢上一脚,幸好阿铁儿瞧见,立即展开身法,拉住余令:“余大哥,莫跟他一般见识!”

    “哼,这着尽不过一小人尔,以为靠上了西门夜说,就可不将咱们放在眼里!呸!”一面气愤着,余令一面朝着那着尽的方向,厉呸了一口。惹得四周的侍卫皆是噤若,面各相觑。

    阿铁儿见得余令如此,哪里怎不明白余令实是给自己出气。直拉扯着余令走进了帐篷:“余大哥,知是为阿铁儿出气,但是这真的不需要!太爷无错,现在阿铁儿不通兵法,断不是统将之时!”

    “嘿,被兄弟瞧出来了啊!”余令挠着后脑勺,憨的一笑,旋是大嗔说,“虽然起是存了为兄弟出头的心语,可是那着尽却太过不是东西!以为搭上了西门夜说的那棵大树,就敢给老子摆脸看,便是无兄弟这回事,余某亦不会轻易使他这般得逞!”

    …………

    阿铁儿待询问这着尽到底是怎惹了余令之时,不料外面复传来一阵声音,“余令何在,夜说少爷在此,叫余令出来!”

    余令身为西门府护卫司的指挥使,一般人皆会恭敬的称一声余统领,或者余指挥使,除去太爷,便是管家,皆不会直呼其名。

    这外面的,若所料不差,当是西门夜说手下的一名随从,竟敢直呼大名。本来有些气愤的余令,登时炸开来,忽地冲上去。

    …………

    阿铁儿与听雨对望一眼,不由得苦笑一声,跟着听雨是蹿了出去。

    出来之后,就见这侍卫校场之上,站着许多的人。

    那逸洒的西门夜说,在一堆随从与那着尽的拥护下,向着这里走来。

    …………

    余令独身一人,嗔视一名小厮:“个泼才,竟敢直呼老子的名头,是想亡么?”

    这话一说,周围余令的心腹、侍卫皆是直接将手按在刀柄上,斩气升腾的嗔视着那小厮。

    这小厮本来就不过是借威于旁人,实是个普通人,哪里经过这等阵仗。这犹若实物的几十道斩气缓聚到一齐,压制过来之时,这小厮不由得腿肚子直颤嗦,牙齿不断的响动,斗大的汗水,不断的淌下。

    西门夜说稍瞧了一眼自己身前的小厮,无奈的走出来,直站到那小厮身前,这些斩气撞上西门夜说,如同撞到堤坝的湖水一般,瞬间退却下去。

    …………

    西门夜说稍笑,一指身后的着尽说,“刚差着千户前来调人,缘何拒绝?”

    余令闻言一滞,旋复想起阿铁儿的谏言,不由得亢声:“着千户预直接调走整个护卫司的东队!余某觉得这样对西门府的防卫不利,这便驳回!”

    “哦?是么?”西门夜说本以为自己出面,这余令就或得谈服,不想这家伙竟敢这般出言,忍住嗔气,冷声说,“那且问,有何不利?”

    “西门府只一个护卫司!分东、西、南、北、中五队!每一队皆有各自的护卫之职以及任务!若直调整个东队,那东队这里的防卫,就会是个大迫绽,于西门府实在不利。属下才驳回!”余令说得是实话,虽然他有为阿铁儿出头的意思,可是却是在理,才敢出头。

    阿铁儿听了,不由得连点头,原来这仅是一个西门府的护卫司,竟有着这许多讲究,瞧来,自己得观瞧、细听了!对于太爷无使自己就任千总的职位,已是无丝毫怨气了。

    西门夜说听了余令的话,不由得一滞,他知余令的话在理。可是他却知,若就这样被余令言退,只怕自己得威望大败。

    西门夜说脸色一沉,嗔喝:“哼!某做事,用不着余统领来教!不过西门府护卫司的一小指挥使罢了!做的使人合意,便可继续做下去!若是不合意,随时皆可裁撤了!至好记住罗!”

    余令听了西门夜说的话,不由得气甚,只是西门夜说的却是实话,虽然他是风光于众前,可是太爷想免了他,就是一句话的事。可是余令是个厉烈之格,听得西门夜说如此说,不由得梗着脖子:“自问余某无做错什么!若是免,当是太爷亲自下令!现在夜说少爷在此,却轮不到对余某号令!”

    “………”西门夜说不曾想,余令竟敢如此扬言,不由得气甚,指着余令,半天抖不出字话来。

    …………

    那着尽见得余令竟敢如此出言,暗道一声机会来了,急忙站出身来,借威的走上前来:“余令好大的害胆,竟敢妄言于夜说少爷!来阿,拿下他,送交太爷发落!”

    话音一落,自有那着尽的心腹侍卫,走了出来,向着余令走去。

    余令这边的侍卫刚想动身,就被余令的一个眼神制止,旋余令嗔视着尽:“哼,老子行、做端全,不须怕人!便是到了太爷那里,却是在理!”

    “反了!”西门夜说实不曾想,平时对他忍气的余统领,怎忽似吃了火药一样,与自己这般过不去,嘴里不断的念叨着,一手指着余令。

    …………

    后面的那些着尽的侍卫各个的见得西门夜说被余令气的浑身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各个凶厉的抓向了余令。

    阿铁儿在后面一直瞧着,自觉余令却无做错什么。这些侍卫竟敢抓拿余令,无一人敢上前护卫余令,复想起余令此番所为,多半是由自己而起,才与西门夜说对言。

    …………

    阿铁儿一飞身,直接一把拦在余令的身前,嗔视这些侍卫:“此间却无章法?余大哥是护卫司指挥使,吾等作为护卫司下属,竟敢捉拿指挥使,知当何罪吗?”

    阿铁儿自不知这护卫逾越,抓拿指挥使算是什么过。可是他却知此为,必定是不当。

    西门夜说本是奇怪,怎平时老实的余令,竟敢人前妄言于自己,见到阿铁儿,再瞧到站在阿铁儿身旁一脸焦急的余令,登时便明白过来了。

    …………

    “什么人,竟敢这么狂言?”西门夜说当然是听了着千户的汇报,知阿铁儿的来历,晓他来自草莽。

    “是阿铁儿!护卫司佥事,副统领!”阿铁儿虽然瞧见了西门夜说的面色,可是他却不想西门夜说就这样带走余令,旋开口。

    余令总算反应了过来,拉扯着阿铁儿:“阿铁儿,莫得罪夜说少爷,回去!”

    “放心,阿铁儿不会使任何人带走余大哥的!”阿铁儿回头一笑,旋就转过头去,对着那些虎视的侍卫瞧去。

    这些侍卫本来仍在犹豫,那着尽却下令:“哼,一个小的副统领,竟敢冒犯夜说少爷,来人,给拿下了,送交法司处理!”

    “喏!”这些侍卫得了命令,直皆是走了过来,来拿阿铁儿。

    西门夜说却是不出声。

    …………

    拿余令,只怕太爷那里,不好交代!但是抓住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却是无恙,旋便不管了。

    这些侍卫瞧出了西门夜说的意思,各个狞笑走过来,行动之间,擒拿把式,却是那凌厉之招,本着一击拿下阿铁儿的计算。

    这些招式皆是奔着阿铁儿的关节、要害,若被拿住,就会直接持挟关节,令得阿铁儿无法动弹。

    …………

    阿铁儿见得这些侍卫竟敢如此猖傲,已是不留手,直接一展身法,一手奇怪无比的戳指成剑,直接刺在了这些攻来的侍卫的手腕。

    这些侍卫只觉得眼前一花,手腕就传来一阵剧痛,瞬垂了下来,厉退几步,跌坐在地。

    西门夜说霎时瞧出了阿铁儿的高明之处,不由得心中一亮,“缘为何骤然委任这么一个小子这么高的职位,原来是这!”

    …………

    西门夜说:“是,阿铁儿副统瞧来是身手不错!可否与在下试武一番,如若得胜,就当今日的事没发生过!选人加入边卒的事就听余统领的,若败了,却不须怎样,只认个错便是!当然,全数东队人马听凭调遣,何如?”

    余令闻言色变,急切的想使阿铁儿拒绝。不料阿铁儿直接:“是,无不可!”

    西门夜说持剑:“既是西门府部将,就且让三招,来罢!”

    阿铁儿遂笑:“遵命,少爷小心!”

    …………

    罢,一指化剑,平刺向西门夜说眉心,西门夜说觉到似乎一股冰气向自己印堂袭来,不急无缓,却是诡异非常,心下一凛,心说:“臭小子此招好生厉害啊!”不敢大意举剑格挡。

    阿铁儿心中轻笑,手腕用力,指化为拳。西门夜说心中一喜,“不曾想这么快,臭小子的招式就被化解了!”自己的剑已刺出,趁势一挺,一剑刺向阿铁儿咽喉!

    阿铁儿侧身躲过,左手化拳,顺势轰向西门夜说右腿!

    西门夜说忙慌跳开,心里嗔“:想不到这小子招式如此险!”

    阿铁儿不语,其实大家已瞧得非常清楚,西门夜说一招皆没有放任阿铁儿,而阿铁儿知他的当头一指若尽全势的话,西门夜说早已倒地了。

    听雨在一旁瞧着,心中十分担心,生怕他们两人一个失手,不论是谁受伤了皆不好,可是自己只是干着急,无法子。

    西门夜说大喝一声,一剑向阿铁儿砍去。

    阿铁儿的武学远在西门夜说之上。

    在阿铁儿瞧来,西门夜说的招式满是遗、错处,且无迫势,很多皆是可一剑致命的破绽,阿铁儿根本不用青冥剑法,就可以耍的西门夜说头转了。

    而西门夜说每日在西门府出入皆前呼后随,护卫成群,偶和旁人比试之时,人们惧他的身份,皆收敛几分,他便觉得自己的武学十分了得,在西门府鲜有对手了。

    和阿铁儿武试,却觉出自己不论使出什么招式,总击不到阿铁儿,有时好似他早就预知到了自己的剑式走向,早就在那里备好了自己来刺,待到自己刺到时,反被他轻躲开。

    阿铁儿伸展间,想着何如捉弄西门夜说一番,却瞧到听雨在一旁对着阿铁儿暗摇头,知听雨告诉他不能胜。

    阿铁儿想到,若胜了西门夜说,定得结下了梁子,若再不小心伤了他,在太爷那里便无法交代,且其是听雨的哥,暂退一步,大吉天地。

    想到此,冲着听雨点头,回身面向西门夜说,不再缠斗,指虚拳晃,袭刺西门夜说腹部,特意卖了个迫绽。

    西门夜说头上早就冒汗了,见终于有机可乘,全不犹豫一剑刺向阿铁儿心口。

    阿铁儿一侧身,西门夜说的剑已挑迫了阿铁儿的胳膊,立时淌出红来。

    “阿铁儿小心!”听雨其实早就瞧到了,只是她无想到依阿铁儿的武学,怎会特意不躲这么简单的一招,反使自己受了伤,立时就跑过去。

    阿铁儿立时倒退几步站住,以掌拄。

    西门夜说瞧到阿铁儿中剑,心里“:险啊,若不抓住刚才的机会,却不知得斗到几时。”他对武学并非是完全不懂,已知阿铁儿断不是省料的灯。

    听雨扶住阿铁儿,眼泪就淌了出来,“觉得怎样啊?有无事?”

    旁边的侍卫们早就拿出了伤药,用剑割开阿铁儿的衣服,只见阿铁儿胳膊上被划开了一道寸余的伤口。

    阿铁儿笑:“无事,这么点小伤,不算什么。”

    西门夜说瞧阿铁儿受伤、落败,气已消了大半,终于走过来:“阿铁儿副统领,剑武错伤,无事罢?”

    阿铁儿瞧了听雨一眼,抱拳对西门夜说:“少爷,无事,只是一点皮肉伤。”

    西门夜说:“今日之事,不须道歉,就这样罢!”完之后目光转向余令:“余统领,是否服输?”

    余令忙:“属下同意护卫司东队跟随少爷加入边卒。”

    “是!着千户,这便随去领卒出发!”着西门夜说就带着一众属下离去。

    …………

    阿铁儿瞧着西门夜说离去,心说:“怎这两兄妹的秉气相差这么大啊?真是怪哉。”

    听雨和侍卫们一齐将阿铁儿扶到房中,听雨想使阿铁儿躺到卧榻上去休息,阿铁儿却言不用,听雨便给他复换了一次药,两人坐在屋中。

    …………

    听雨一面换药,一面问:“现在疼得厉害吗?”

    “只一点皮外伤,”阿铁儿,“早已无事了,听雨姑娘莫担心了。”

    听雨换完了药,坐到旁边:“其实皆怪听雨,不使阿铁儿赢,怕和哥结了怨,这才受伤。哥那几下子,亥………”

    阿铁儿不在乎的笑。

    …………

    听雨:“莫见怪啊?”

    阿铁儿笑:“无事。”

    …………

    …………

    几日后,太爷在书房里瞧书。管家进来:“太爷,边城子民的那位木府长来了。”

    太爷皱眉:“他来做什么啊?前阵子咱不是给他们送过粮食吗,不会是有什么灾祸了罢?”现在队粮吃紧,若是边城子民再遭难,求助于他,他便有心却是无能了。

    “不是,”管家:“已安排他们在大厅里吃茶。木府长预感谢太爷这几年来对边城子民的照顾,他另带了两人来,说是绝琴宫的外门弟子。”

    “哦?”太爷遂笑:“瞧来,今日这绝琴宫得捡个大便宜了。”

    “太爷的意思是?”

    “若无记错,木府长已将七十岁了罢,今日亲自到府上,定是相求,将府长之位传给绝琴宫的外门弟子———木狂尘。”

    “太爷不是已有人选了吗?”

    “不,”太爷摆手:“这木狂尘来做边城子民的府长却合适啊,绝琴宫和太爷府的关系虽不是很亲近,不过她们皆是真心为边城子民办事,只若是这样,那么谁人当皆是一样的,咱们就行一顺水舟,以后恰好和绝琴宫的人相识啊!”

    “太爷高见。”

    …………

    大厅里,年迈的木府长和绝琴宫外门弟子———木狂尘,另有之白恭敬地坐在客座上喝茶。

    木狂尘四十余岁的年纪,瞧起来却只有三十几的样子,满脸然合,目光和平,穿着边城子民特色的衣服,显得端从。

    之白已知今日是做事而来,收起了秉气,作出一副大家小姐的样子。

    她们听到太爷从后厅走进来,忙皆站起来:“见过太爷!”

    太爷赶忙快走几步扶住木府长:“哎,老府长,有什么事派个人来告诉本太爷就行了不是,怎亲自跑来呢?皆这么大年纪了,快坐下罢。木夫人,皆坐罢。”

    三人忙言谢皆坐下。

    …………

    太爷笑:“木府长,近来身体可好啊?”

    木府长恭敬:“谢过太爷的关心,老身尚可,不过年纪大了,越发记不住事了,手脚已不如以前灵便。这几年太爷对咱们边城子民的照顾,实可称微至之甚,木某这个府长却是得善啊!”

    太爷笑:“呵,老府长可得好生照顾自己的身体啊。”

    木府长:“太爷,咱们这次来有两件事,想向太爷请示。”

    太爷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

    “太爷掌制边城十数年来,取得的效成是有目皆睹的。对咱们边城子民关至之甚。”老府长站起来:“边城百姓皆十分地感谢,无言表,咱们想择个吉日,在边城大庙寺为太爷祈福,求佑护太爷百年富平。”

    “………”

    木狂尘:“这是咱们边城百姓的一片心意,请太爷定莫推辞。”

    太爷揣言:“本王是愧啊,若做过一些民乐之举,那却是顺为之事。若使边城百姓为本太爷祈福,实在是不敢当啊!”

    老府长拜了下去,口中:“请太爷定莫推辞!”

    木狂尘:“这是咱们边城百姓一致应允的,太爷无愧然!”

    太爷瞧老府长和木狂尘皆很真诚地瞧着自己,终是站起来,“那,本王就领了!”

    …………

    三人皆十分兴然,坐下后老府长:“次桩事,就是老身已年迈不堪劳累,想告老回乡,向太爷荐木狂尘担任边城府长之职,望太爷能够准许。”

    太爷抚掌笑:“老府长和本太爷想到一块去了,木狂尘在边城子民中威望甚高,是做新任府长的至佳人选啊!”

    木狂尘:“太爷谬赞,狂尘担不起!”

    老府长笑:“木夫人就莫谦虚了。”转身对太爷:“太爷,虽然木夫人拜入绝琴宫的时间不长,但是实是其外门弟子。绝琴宫何等大派,若能借势,定可驱异队之乱。木狂尘做府长无愧呀。”

    “是,”太爷:“绝琴宫之名,本太爷是常有所闻。木夫人确可当之!木夫人就莫再谦了,做了府长就可为边城百姓做事,此事就这么定了!”

    老府长和木狂尘来之前已商量完,瞧到太爷同意,皆很兴然。

    …………

    太爷对之白笑:“这是之白罢?”

    之白无想到太爷认得自己,忙笑:“是的,太爷您知啊?”

    太爷笑:“哈,绝琴宫外门中的一等弟子,太一门论剑大会上得了个探花头,谁人能不知啊?”

    之白呵笑起来。

    太爷转身:“管家,吩咐厨房午时准备清、素餐席,得和老府长、木夫人好生详聊!另有,去叫夜说前来。”

    “是!”

    “多谢太爷!”三人站起来谢。

    …………

    …………

第0440章

    京都,西门府。

    …………

    …………

    众人在吃茶谈笑,西门夜说从外面进来,抱拳:“出城巡视回来晚了,怠慢了客人,恕过!”

    太爷笑:“来,夜说,来见过老府长和木夫人,之白姑娘!”

    西门夜说一一见过,瞧到之白后,与之白对望一笑,转身对太爷说:“某和这位之白姑娘是老朋友了!”

    “哦?”西门太爷奇:“是怎认识的?”

    西门夜说:“前番和常庆在无头寨山下暗查时,被贼人所发现,一群人围过来问们是干什么的,当时一时慌乱无回答上来,贼人们预动手,好在之白姑娘从立陵回边城,路过此地,瞧有人被围困,旋骑马过来,止住那群贼人,替咱们解了围。”

    “原以为救的是几个寻常百姓,不曾想是西门少爷!”之白笑。

    “哈。”太爷和老府长皆笑起来。

    …………

    西门夜说笑着站起身来,端起一杯茶对之白:“多谢之白姑娘救恩!”

    “那天不是已谢过了吗?”

    “救命之恩,谢多少次皆是不多的!”

    大家皆笑了起来。

    …………

    …………

    饭后,西门夜说带着之白去到西门府的后花园赏观。

    之白第一次进西门府,甚是兴然,两个人谈的很投机,皆很兴然,一路笑。

    …………

    西门夜说瞧到之白的模样,心中大动,预说话,忽瞧到阿铁儿和听雨在花园一块空地处练剑,两人有声且笑,剑光闪动,配合得十分契然。

    西门夜说心里不禁恼嗔,心说:“怎偏生遇到这个老山佬?”口中便:“哼,不曾想在这里又遇到这个败小子!”

    “谁?”之白顺着西门夜说的目光望去,也瞧到了阿铁儿,遂笑:“且说怎一直寻不到他,原来从那日进入西门府后就没出来过!”

    “寻他做什么?认识?”西门夜说问。

    之白便将她和阿铁儿的过节简单讲述了一遍,她当然不肯说自己的丑事,只听得西门夜说咬牙作响,当时就预上去给之白还复。

    …………

    之白沉声:“有朝一日,他若是落到之某手里,定饶不了他!”

    “现在不是一个机会吗?”西门夜说:“在这,就算咱们伤了他,且只得算个武斗切磋失手,没什么大不了!”

    之白听到西门夜说伤了阿铁儿,心中大喜,敬佩这西门夜说身手如此了得,如今她和西门夜说联手,必使这个阿铁儿好瞧,兴然的跟着西门夜说向阿铁儿和听雨走去。

    阿铁儿和听雨一个收势,各收剑。

    …………

    听雨:“阿铁儿大哥,胳膊上的伤不要紧了罢?”

    “皆几日了,早就已好。”阿铁儿:“且得多谢听雨的照顾呢!”

    “阿铁儿大哥,答应听雨一件事好吗?”听雨郑重。

    “什么事啊?”

    听雨揣顿:“可否莫跟听雨说谢?阿铁儿曾经救过听雨的命,现在只帮这么一点小忙,就不停地道谢,反倒见外了。”

    阿铁儿哈声大笑,“是!本就不喜跟人客套,只是怕使人觉得怠慢,就特意嘴上那么一带,哈,不曾想听雨同不喜那么客套啊!”

    听雨笑。

    阿铁儿预说话,瞧到听雨和西门夜说走了过来,皆是面色不善,心言:“这是怎了?怎怨人皆撞到一块去了。”旋对着听雨:“听雨,之白和西门夜说来了,咱们走罢!”

    听雨复瞧到了二人,明白阿铁儿的意思,遂:“不必,无事。”

    听雨对之白笑:“之白姑娘来了!”

    “是啊,”之白笑:“随娘来拜见太爷,听太爷的后花园风景美秀,就拜托西门少爷带来一开眼界。果真是赏目啊!不曾想会碰到听雨小姐,是了,听雨小姐您在这里做什么啊?”

    听雨一指阿铁儿笑:“阿铁儿大哥胳膊受伤不能去练卒,听雨陪他在这里休息,练剑呢。”

    西门夜说冷声:“阿铁儿副统领,伤皆好的差不多了,却得借故休息多久?”

    阿铁儿没好气:“属下胳膊的伤口无完全愈合,需再多休息几日,属下已向值日差请过假了。”

    之白走过来:“不曾想这位阿铁儿少侠,年纪轻小。无经验,无队功,就能成为西门府护卫司的副统领,真是使本姑娘佩服!!”

    阿铁儿知她是特意讥讽,想嗔恼自己,是不愿理她,旋转过头对听雨:“咱们走罢,去那边练剑了。”

    之白瞧他不理自己,嗔火上涌,哼:“至好永远躲在西门府里。不过若是在西门府外被之某碰到,绝不会放过!”

    阿铁儿皱眉不语。

    之白复冷声:“哼,胆小鼠辈,为何不出声?被言中了罢?自己躲在太爷府里算什么忘八本事,忘八有时候且得见光喘口气呢。连这皆不敢,就知躲在听雨姑娘身后,呵,说是忘八却真便宜了………”

    听雨皱眉不语,她本不善与人争言,见之白越发的不像话,竟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对付她。

    阿铁儿皱眉侧着头瞧了之白一眼,却瞧到她一副傲妄一世的样子,后面西门夜说只是冷笑,心头忽冲上来一阵嗔气,手中剑不由地嗖地刺向之白。

    …………

    “哈,”之白瞧到自己的此法显效,复认为阿铁儿绝不是她和西门夜说的对手,哪怕阿铁儿有听雨相助皆没用,笑:“就使本姑娘好生斥训一番!”拔剑就和阿铁儿斗起来。

    西门夜说一见之白动手,毫不犹豫地拔出剑便刺向阿铁儿。

    听雨不曾想三人皆动手,见他们三人剑光撩人,皆是使出了夺命之式。一时也不知该怎去阻止了!

    …………

    西门夜说前番和阿铁儿武斗胜了阿铁儿,心说今日有之白在场,要对付阿铁儿岂不是弹指功成。

    但几招过后,他发现阿铁儿却变了一个人似的,身法快的怕人。

    之白亦无想到阿铁儿的剑法会变成这样,心里登时没底了。

    阿铁儿见他二人前后夹击自己,腿携劲风向前面之白踢去,不待她有所反应,忽转身一招风来尘起,击在后面西门夜说的剑上,这一招未使完,西门夜说便大叫一声,他的剑已脱手飞出,高刺到一枝树干上。

    阿铁儿左手一掌“毒龙吞天”,虚击西门夜说面门,实泽脚下已移动至踢他丹田之位了,可是没等他踢出去,西门夜说早已退后几步倒坐在地上。

    之白一剑从阿铁儿背后袭来,剑风凌厉,阿铁儿一跃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转已落到了之白的身后,他其实已用上了余令余统领的招式的秘诀,动作瞬间完成。

    之白预转身时,却发现阿铁儿的剑已悬在了她的脖子上。

    …………

    “阿铁儿!莫!”听雨大喊说,她已觉察到了阿铁儿的异常,生怕他斩了之白,赶紧出声制止。

    阿铁儿听到听雨的喊声忽清醒过来,想起刚才的情形,知自己体内无影剑的玄息终是掌制了他的心智,再瞧之白的脖子,已被压出了一道红印,心中大诧,赶紧把剑收了回来。

    之白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心说:“这臭小子怎生这么厉害!”瞧阿铁儿放下剑,不敢再留,转身就走,回头喝:“臭小子,等着,不会放过的!”

    阿铁儿瞧了听雨一眼,听雨对他使眼色,使他去观瞧西门夜说。

    ……“”

    阿铁儿走到西门夜说旁边:“西门少爷无事罢?”说着就要去扶他。

    西门夜说无受重伤,哼了一声爬起来,朝之白去的方向追去,边喊:“之白姑娘,等!”

    阿铁儿叹了口气,茫然地坐到旁边湖边的树下,垂头不语。

    听雨合声:“阿铁儿大哥,刚才怎了?怎那么冲动?那个样子很可怕啊!”

    阿铁儿叹气不言。

    听雨又复说“有什么事就说出来罢,或许听雨可以相帮呢!”

    阿铁儿瞧着听雨的眼睛,如一泓湖水澈亮。

    …………

    阿铁儿缓声:“秘密。”

    “什么秘密啊?”听雨轻说:“能告诉听雨吗?”

    “当然可以。”阿铁儿。

    “………”

    于是,阿铁儿便将他体内无影剑的事,由来、去向一一讲述给听雨听。

    阿铁儿发现听雨对他的经历非常好奇,干脆就将他从小到进入西门府之前发生的诸事皆告诉了听雨。

    …………

    日头西沉,有人来掌灯,他两人一讲,一听,皆忘记了时辰,似此间天地无人一般,只是园里的花儿,翩飞的蝴蝶,水中的鱼儿偶尔探出头来,轻来的微风吹得满园淡余花香。

    …………

    阿铁儿讲完,听雨许久无话,她无想到阿铁儿竟有这么离奇的遭遇。

    听雨叹:“从小到大,听雨大多时间皆是呆在这西门府里,每天过的皆是一样,这般日子倒是有说头多了!真希望当时可以和阿铁儿一齐去经历这些事,好过在西门府里这么无趣!”

    阿铁儿瞧着听雨。

    …………

    听雨笑:“阿铁儿大哥,放心就是,从今以后,听雨便一直陪在身边。不过掌制不了体内的玄息,随时皆有可能入魔,这可何如是好?是了,不悠决可化解体内的无影剑的玄息,那为什么不练呢?”

    “是准备将不悠决交给太一门行悠大师的。这偷学太一门的绝学实在不好,况且自己对上面的经文是浑然不知,就没有想着练了。”

    听雨:“行悠大师悲善之人,且十分通融,想他若知这事,定会使阿铁儿学不悠决。这一点莫担心,偷不悠决的人不是阿铁儿大哥,若他预怪罪,使听雨相求就是了。”

    阿铁儿点头:“既然听雨皆这么说,那是罢,实是很担心一时掌制不住无影剑的玄息,就会做出那么鲁莽的事来。”

    “是!”听雨:“那咱们就从明日开始。听雨帮阿铁儿讲解不悠决,就会容易练些,相信用不了多久,定能够祛除无影剑的影响。”

    “得!”阿铁儿感激的:“谢,认识听雨,确是阿铁儿这辈子至大的福气!”

    听雨感动的回言:“谢什么了,说了以后不许谢。咱们且算是亡生之交,阿铁儿的事就是听雨的事。”

    “那听雨的事,已是阿铁儿的事!”

    两人会心的笑将起来。

    …………

    …………

    此日。

    阿铁儿和听雨已开始练习不悠决,听雨做事十分有耐心,从不悠决的基础慢讲起。

    阿铁儿之武学已有相当的基础了,再练习不悠决是十分容易,练的也很快。阿铁儿觉到体内的魔息终渐被压制住了。

    …………

    一日午后,阿铁儿在练功,听雨在旁边翻瞧不悠决,忽有下属来报:

    “小姐,属下有少爷的命令!”

    听雨轻声:“是,小点声音,阿铁儿副统领在练武呢!是什么事啊?”

    “您瞧这封令文就知了。”那人递给听雨一封差文。

    听雨拆开来瞧,只见上面写:

    “悉有副统领阿铁儿,业在练卒,兴士气,壮队威,然此将连日逗留他处,不思本,荒废队务,实是不堪重用,此裁去其练卒之业,留队备用!”

    下面是西门夜说的差印,听雨瞧完十分不兴然,恰阿铁儿收功睁开眼,瞧到听雨一脸愁容,便笑问:“听雨,怎了?”

    …………

    “哥,”听雨愁:“定是哥记嗔,他不让阿铁儿大哥练卒了,现在就只是一挂名的副统领。”

    阿铁儿眨眼:“这有什么呀,此不是就有空闲的时间练武了吗?”

    “可是………”

    “无什么可是的,”阿铁儿笑:“阿铁儿已不想再见到那西门少爷,不如就这样,反而清闲。”

    “实不想瞧到阿铁儿和哥这样暗斗。”听雨悠说。

    “罢了。”阿铁儿心说:“这人每次皆来刁难,真不知是怎想的!”

    阿铁儿:“这几日觉到自身的武学日益见涨,有时候竟有迫体而出之势!”

    听雨喜:“真的吗?那这几日就什么不做了,一心练武就是。”

    “得!”阿铁儿笑。

    …………

    阿铁儿日夜练习。

    第三日夜里,听雨已离开了,他自己盘坐在卧榻边习式。

    阿铁儿忽有一种预觉,十分清晰,腹部隐发胀。

    阿铁儿以前依照不悠决的功法,每回皆是以意念游走周身,可是现在这般。阿铁儿不知是好是或坏,只拼命地拦持住。

    可是这股胀势很快,几乎就要拦不住了,阿铁儿心说:“难道这样就入魔了吗?”稍一分心,那势顿如决堤之水,瞬时贯通了周身!

    阿铁儿不禁一口气吐出来,那周身之间竟全环游动,似无穷尽,腹部中已无刚才胀痛之觉了。

    阿铁儿大势大伸展身躯。

    只听得全身骨骼噼啪作响,一瞬间阿铁儿只觉自己如换骨新身一般。

    …………

    许久之后,阿铁儿才平静下来。

    阿铁儿明白,自己已功成小半,可是探求腹部气海,那股无影剑的玄息仍是隐在体内深处,似是休眠,怎样皆无反应了。

    阿铁儿知这是不悠决的内息已压制住了它,心下稍放心,睁开眼睛。

    …………

    阿铁儿双眼光四飞,瞧周围的东西竟和往常大不相同,可是究竟哪里不一样,阿铁儿却说不上来。

    他走下卧榻来,在屋里慢踱步,体内仍在大势的变化。

    现在他举手间皆有一种非凡的气势,他自己能清楚的觉到。

    …………

    阿铁儿推开房门,慢走到外面,乌蛐在草丛轻鸣,月光水,微风面,十分舒坦。

    他走出住处,走到花园的湖边,瞧着幽深的湖水竟忍不住一声长啸。

    阿铁儿哈声大笑,喊:“终于得成!得去告诉听雨!”罢就跑向听雨的房间。

    …………

    …………

    “什么?”听雨一脸震诧的瞧着眼前兴然不已的阿铁儿说,“阿铁儿大哥竟已?”

    瞧着诧愕的听雨,阿铁儿没来由的一阵自豪,旋笑点头:“是!这得多谢听雨了!”

    “啊?”听雨瞪着个大眼睛,处于被这个消息震晕的状态中,大脑却没怎思考,直接问。

    “若是无听雨讲解的不悠决,阿铁儿哪里能如此神速得成!”阿铁儿。

    听雨笑:“这却是阿铁儿大哥自己灵明,肯下苦功,才能突破到这境界,听雨不过只是将那书上的东西读出罢了!”

    听得听雨的话,阿铁儿大笑:“听雨莫谦虚,听雨的大恩,阿铁儿记于心!”

    完,竟作揖行示,模样却是嬉闹一般,听雨且明白阿铁儿是真心谢她:“以阿铁儿大哥的资质,日后必无可限量!”

    瞧得听雨一脸真挚,阿铁儿心下微动,鼻头抽了一下:“自小孤浪四方。前有小玉姐姐的回护,不过她却是命薄,早的去了。后碰到柯大哥,谈大嫂,他们待阿铁儿如亲兄弟一般,一齐互相扶持,过了几月!可是他们却已离去了………”

    “是。”听雨是被阿铁儿的经历引起心绪,“阿铁儿大哥,如今武学已然是当世一等好手,不过,光有武且不够!得多瞧书,多习兵法!”

    “得,听雨提醒的是!”阿铁儿是眉头轻蹙:“这挂名的副统领,真的得多学习带卒行队的兵法队策,听雨是否愿意授?”

    听雨瞧他如此谦虚,兴然的答:“当然愿意!只愁阿铁儿大哥不愿学呢!”

    阿铁儿兴然:“怎会?兴然且来不及呢!”

    听雨拍手:“那好,接下来日子,只须按听雨的指导,习这兵法韬略!”

    听雨自太一门认识阿铁儿后,就对这年纪轻小,武艺高深,却心厚的少年暗结意。今日听得阿铁儿武学小成,甚是为他兴然,亦想尽助阿铁儿一番。

    虽然当世天下动乱不平,但同是英能人用武之时。

    阿铁儿虽然年少,但是武学高深,心地尚可。

    只是苦于他出身山野,行乞、孤浪多年。若能够在听雨的衬培下,识文断字,习兵法韬略,那这武门之中,就多了一位豪杰!

    阿铁儿想着用什么来回报听雨,忽好似想到什么,对着听雨说:“既然听雨授于兵法,阿铁儿便传听雨武式,这样咱们恰得互相砥砺,瞧何如?”

    “是啊!”听雨是喜武之人,若是旁人教她,她只怕会犹豫一番,阿铁儿传她,她却只是称可。

    “是!”见得听雨同意,阿铁儿抬头观瞧天色说,“现在不早了,听雨便休息罢,明日一早,便起榻习练!”

    “得,那阿铁儿大哥早点歇息了!”听雨。

    …………

    阿铁儿在听雨的目送之下转出房间,瞧得她掩上房门,吹灭灯烛,便转过身来,缓走向自己的寝房。

    一面走,一面想,这听雨贵为西门太爷的千金,却也是这当朝的郡主之尊。自己此番出身,虽然机缘之下学得一身高深的武艺,可却是难无法抹平这身份、地位的差距。

    而听雨待自己至诚,想授自己识字,习兵书队策,实是用心。

    阿铁儿暗自下了决心,自己定得苦习。以后学成,才能和听雨相称。

    想到这儿,不免心境荡起,准备长啸一声,以解心中快意,可是想起如今夜深,却不好声扰旁人,微一笑,拔起身影,回了房中休息去。

    …………

    …………

    次日一早。

    阿铁儿却是早已来到听雨房外,准备等天色大亮之时再叫醒听雨,却怕叨扰了她休息。

    可是来到听雨的小院中,就发现听雨已一身素白习服,手持一柄利剑,在那舞起了剑来。

    远瞧到阿铁儿过来,听雨停舞,巧笑着望向阿铁儿:“阿铁儿大哥,早啊!”

    “早!”阿铁儿诧讶听雨起的如此之早,“如今日色未明,听雨怎就起来了?”

    “醒的早,闲来无事,就出来练剑等呗!”听雨完。

    阿铁儿稍点头:“是,听雨,认识这么久,却不知听雨的剑法出自哪个门派呢?”

    “哪有什么门派,自己乱舞罢了!”听雨莞尔一笑,答。

    …………

    “哈。既是这,不如就将在下的青冥剑法传来,何如?”阿铁儿显出一派宗师的样子,惹的听雨哧一笑。

    听雨面色微红,带着绽放的笑容:“听人说,当年傲不全夫妇二人曾仗着这青冥剑法,踏遍天下无敌手,可见这剑法的玄妙与可贵,听雨定好生练习!”

    “是!”

    二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

    来到那空地上,把剑谱取出,递给听雨,旋当着听雨的面,将那青冥剑法一一演练开来。

    听雨瞧着那影身翻飞,忽左恍右,隐前复后,辗转腾挪之间,剑势凌然,不觉瞧得痴了,坐在那凉亭的石凳上,用手支棱着下巴,眉目间却是有些木然了。

    一路剑法使完,阿铁儿微匀着气,走到听雨身边,瞧得听雨竟在发呆,拿着手在听雨面前一挥,轻声:“听雨………”

    “嘿。”听雨说,“阿铁儿大哥,难道这青冥剑法竟真有乱人心魄之效么?”

    阿铁儿:“应没有,与旁人也切磋过,却没见他们何如!”

    听雨:“是了,刚耍的太快,没瞧清!”

    “………”

    …………

    阿铁儿转身走到那院中的空地上,使了一趟这青冥剑法。

    听雨只是觉得这剑法庄肃然穆之中却不乏变幻奇诡之式,不再分心,认真的瞧着阿铁儿使这趟剑法。

    待得阿铁儿使完,听雨结合着剑谱,剑诀,将阿铁儿一些微有瑕疵的地方指了出来。

    阿铁儿听罢,眼前一亮,对这青冥剑法的理解,竟而却上了一层楼。再使出来之时,竟空添了两分威势。

    两人不断的探研这青冥剑法,阿铁儿的武学不觉的精进了一分,而听雨习得这剑法,只觉得受益颇深。

    …………

    直到日东起,听雨的那个贴身丫鬟哈着欠,端着水来给小姐洗漱之时,终告一段落。

    待得听雨洗漱之后,那丫鬟又端来一些吃食,使两人吃了之后,听雨便使丫鬟离去,旋一齐与阿铁儿练剑去了。

    …………

    如此这般,就早、午练武,晚便由着听雨授阿铁儿识字。

    听雨将众多兵法书籍摆在阿铁儿面前,使阿铁儿记在脑海。阿铁儿知当如此,咬牙通读,忘食的习学。

    …………

    终于书尽,二人时常用沙盘推演,阿铁儿对阵听雨已能立于不败之地,听雨对阿铁儿的进步十分合意。

    同时,听雨的剑法在阿铁儿的指点陪舞之下,已将青冥剑法练至第六式,武艺也大为长进。

    …………

    …………

    这一日,二人在练剑,那丫鬟忽闯进院里,喊:“小姐,老爷差人来唤阿铁儿副统领前去书房答话!”

    “哦?可曾问明是何事?”听雨与阿铁儿停下练剑,问。

    “来传话的是老爷的亲随,他也不知老爷传阿铁儿副统领是干什么,只是催着快些前去!”丫鬟恭敬的回。

    “是,这就去!”阿铁儿收起利剑,旋对着听雨说,“既然太爷传召,这边就去了!”

    “等!”听雨急:“咱们一齐去!”

    西门府规模甚是宏大,不过听雨的房间、小院与太爷的书房隔得却不远。

    …………

    是以二人行了不久,便来到太爷的书房外。

    书房外站着几位队差,其中有那西门夜说的属下常庆。

    常庆远就瞧到听雨和阿铁儿前来,眼睛一突,随机冷哼一声,将头转了过去,不去瞧这二人。

    阿铁儿已料到西门夜说当了监队,这常庆自是站在西门夜说一面,哪会理他这么个被西门夜说置于闲散的人呢,阿铁儿懒得与这常庆计较,走到书房外,对着把守的卒士:“太爷传命,前来觐见,请兄弟代为通禀一声!”

    那卒士瞧得阿铁儿是在听雨的陪同之下前来,不觉心里一跳,点头:“阿铁儿副统领稍候!”说完就走到里间,通禀去了。

    …………

    …………

第0441章

    京都,西门府。

    …………

    …………

    这卒士走了出来,一抱拳:“太爷命阿铁儿副统领和郡主进殿!”完复站至门边。

    二人一前一后,进得书房。

    …………

    书房之内,不过就太爷,西门夜说,管家三人。

    三人在商议着什么。

    只听管家:“太爷,如今士卒已整训完毕,是出发征讨无头寨的大好时机了!”

    “是!”太爷点了一下头,轻声说,“无头寨冥顽不灵,烧、斩、劫,无恶不作,扰的商旅不敢过路,周边百姓不得安宁,当灭之!”

    “………只须派遣城外那九千卫所将士,夜说必定为天下扫除无头寨!”西门夜说听得太爷有意出卒,不觉大喜,上前朗声。

    “可是无头寨虽然皆是些武门草莽,却闻说他们寨主武学高深,夜说的身手未必能胜过那寨主………”太爷担心。

    太爷恰瞧到阿铁儿与听雨进来,阿铁儿恭敬:“阿铁儿拜见太爷!”

    太爷笑:“听雨,阿铁儿,且坐下。今日唤尔前来,是预探讨一下何如攻下无头寨。阿铁儿是否愿前往?”

    阿铁儿大喜:“阿铁儿愿随队出征,征讨无头贼柯!”

    “这却是不妥!”西门夜说急。

    …………

    “有何不妥?”太爷接着说“:阿铁儿虽然年轻,可是武学确绝非泛辈。且为人果敢,在太一门之时,竟敢出手拦截那毒龙孤门木,中了孤门木的毒龙掌,反仍与太一门的门徒斗了许久才落败!实是难得的人才啊!”

    “………卫所队中高手如云,九千边卒去剿灭几千贼患,且怕此仗不胜?就算那寨主身手再好,却是必败也!”西门夜说分析说,倒是使太爷的担心减轻不少。

    “可阿铁儿大哥武学超绝,确能相助哥啊!”听雨却不觉出声。

    “不需他来助。”西门夜说冷声:“斗阵不是个人较武,那寨主武学再高深,皆不怕!请许常庆为队下副将,与某一道,领卒剿贼!”西门夜说傲然。

    …………

    太爷来回扫视西门夜说、阿铁儿二人,见阿铁儿埋首不语,复瞧了管家一眼。

    管家微点一下头。

    太爷心下明了:“是了!就由夜说带领大队前去,常庆为副!”

    “遵命!”西门夜说听的喜狂,寻衅的扫视了阿铁儿一眼,见得阿铁儿垂首不语,冷哼一声说,“那夜说下去备剿贼事宜了!”完转身退了出去。

    …………

    太爷见得西门夜说如此气扬,心下且是微动,对着阿铁儿:“太爷本是希望借此次剿贼,阿铁儿能立大功。如今却被夜说拒绝,心头可有气?”

    “阿铁儿不敢!”阿铁儿缓说,“西门少爷说得在理,此斗不需阿铁儿参与,已必定能剿灭无头寨。阿铁儿知谢太爷提携之恩。以后若有机会,定会立下大功报效!”

    “是!”太爷长笑一声,一连延了三口气,“那今日便就这样了!下次若有机会,再差阿铁儿前去磨练不迟!”

    “领命!”阿铁儿拱手说,“那阿铁儿就走了!”

    “是,去罢!”太爷且不留他,显然另有要事去管家商量。

    阿铁儿退出书房。

    …………

    听雨瞪了太爷一眼:“爹,若坚持使阿铁儿大哥去,哥是不敢执意反对的,哼!”完且不待太爷反应,追着阿铁儿出去了。

    …………

    太爷听得听雨此言,不觉一笑,对着管家:“哈,真是不中留啊!才与这阿铁儿认识多久,就帮他说话了!”

    管家却是恭敬的“阿铁儿副统领一派人物,武艺且高,得小姐青睐,却是常理!”

    “是了,且不去理这些琐事了。”太爷一摆手,示意管家坐下,开始与管家商量其它的事。

    …………

    …………

    次日。

    …………

    天色未亮,西门夜说便与常庆一道,率领九千大队出发剿贼而去。

    听雨却只沉于习学时光,没前去送行。

    …………

    …………

    几日后,西门夜说那边传回的消息却皆是捷报,未曾出现什么太大的波折。

    据说,如今他已率领大队,将那无头寨所在的大山,团围住,只等无头寨粮草匮乏,士气低迷,就发起至后的进袭。

    阿铁儿见了这些情报,是心里开心无比。

    一则西门夜说若真能剿灭无头寨,对京都城周边的百姓却是大功一桩。

    二则就是可借着西门夜说的情报,与听雨一齐,借着兵书一齐推演,学习此队策。

    …………

    二人,一作无头贼寨,一作西门夜说的剿贼大队,寻出一张地图来,不断的圈、画。

    听雨主动要求作无头贼寨,每次皆斩的阿铁儿大败亏落,丢盔弃甲。

    后来,推演的次数多了,阿铁儿对于那兵书之上的字、行,却生出了许多理解,已能组织起袭、守之势,与听雨相持片刻。有时候且能旁出枢机,奇出得胜。

    每日的习武时辰,二人仍是一齐练习青冥剑法。

    听雨天资却是灵明,加上有这完整的剑谱,另有使用这剑法多时的阿铁儿从旁指点,听雨如今的青冥剑法竟已练至第九式。

    而今日,却恰是习练合舞的第十式。

    …………

    第十式名为举叹相止,阿铁儿以前瞧过柯五辰夫妇习练过,却总觉迟滞无比,剑意不能通达,剑招的威势十成中只得发挥出六分来。

    这一日,自己和听雨在那习舞此招。岂料这两剑竟恍若有应一般。

    二人错身而过,阿铁儿径直一把抓住听雨的手。

    继续运转起这举叹相止,两人竟似产生了一股气场般,阿铁儿的利剑引得听雨的剑一齐刺出外面。

    转瞬间,刺出百十来剑。

    竟舞得旁侧的那棵大树落叶纷飞,树枝竟寸连而断。

    阿铁儿停下剑来,沉思不已。

    …………

    听雨见得此剑招威势,已是清醒过来,诧异不已,瞧向阿铁儿,问说:“阿铁儿大哥,咱们双剑合舞后,为何这威势如此之大?”

    “哈!”阿铁儿却是反应过来,笑说,“一直奇怪这青冥剑法合舞的后九式何如才能圆转如意。以前每次瞧大哥、大嫂练习,皆觉得迟滞无比,不得其法!原这剑法竟是两人心意相通,才能发挥其威!”

    “心意相通?”听雨是震诧无比说,“原是这般,无怪这剑法的威势竟如此惊人,咱们离那大树至少得有一丈,可是竟能将那大树搅成这样,咱们刚才是怎做到心意相通的呢?”

    “不知,应是一种觉知,大哥、大嫂若当时发现此要领,二人在练剑时迸发出此觉,便会使青冥剑法威势大增。许就不会亡在刘金和间庆的手上。

    “间庆?”听雨问。

    阿铁儿嗔:“他就是当今帝上的帝衣卫中的一头目,武学甚高深。”

    “是。”听雨:“来,咱们便继续演练罢!”

    …………

    二人跳至院中,一齐舞起了这青冥剑法的合击剑式。

    这青冥剑法实不过是傲不全的独门剑技,只前九式,威势虽然不错,却只是当世一等的剑法罢了。

    后来为引得傲不全进圈套,孤门木与绝琴宫合作,将柳如焉引荐至傲不全面前。

    傲不全一见柳如焉,旋倾心不已。后来便放弃了魔功、无影剑,秉气大变。

    旋带着柳如嫣离开无妄门,隐居旁处,每日里舞剑、吟诗。

    后来二人竟将蓬莱剑法同融入了这青冥剑法当中,慢就练出了这双剑齐舞的合击剑法,一时威势大增,成为当世绝顶之剑法。

    只是这剑法施展条件却是苛刻,须是使剑的两人心意合一,彼此契合才可。

    …………

    …………

    待得练至十二式之时,阿铁儿将听雨高抛于空,二人一齐舞着利剑,袭向了不远处的那棵大树。

    不觉树身一震,竟从中被砍成三截。

    阿铁儿大诧,叫:“听雨,小心!”一个旱地拔身,冲天而起,臂轻展,一把将听雨接住,避过那些断开的树干,落在了地上。

    …………

    “听雨,无事罢!”阿铁儿缓落地,焦急的问。

    听雨立时站起身来:“没,无事!谢阿铁儿大哥!”

    阿铁儿却是没瞧出什么,闻得听雨无事,就细去想刚这剑法的腾挪去了。

    …………

    …………

    没过多久,那贴身丫鬟忽走了进来,瞧得院中那棵大树竟断成三截,散落于地,呀的大诧一声:“这大树怎这样了,难不成有妖兽出没?”

    听得丫鬟的诧喊,听雨抬起头来,嗔怪的瞧了丫鬟一眼:“傻丫头。往日里这个时候,不是皆在睡懒觉么?”

    “哪有!”丫鬟却是不依,走过来扯着听雨的衣袖说,“且不是小姐每日里与阿铁儿副统领研文、习武,没时间理人嘛。这便只得睡觉了!”完,一双水汪的大眼睛来回逡巡,惹得听雨一阵大笑。

    “是了!”听雨止住笑声,“这丫头到底有什么事,赶快从实说来!”

    丫鬟憨呆的一歪头:“小姐,老爷在书房传唤小姐和阿铁儿副统领前去,有大事相商!”

    听得太爷传召,听雨不敢怠慢,与阿铁儿一齐来到太爷书房。

    ………

    …………

    书房内仅有西门太爷与管家两人,见听雨和阿铁儿进来。

    太爷问:“阿铁儿,听近来修习文、武,进步神速,连本太爷这个饱研诗书的宝贝女儿皆快不如了?”

    “太爷夸奖,就算再苦读十年书,阿铁儿亦不可比肩听雨!”阿铁儿答。

    太爷笑:“莫谦虚,今日叫尔等来,是有事须阿铁儿出谋划策,本太爷和管家暂没有想到上佳的对策。”

    听雨知此事非同小可,问:“爹,是不哥剿贼不利?”

    太爷叹息了一声,摆手:“不是夜说的事,刚得到的消息,国库近空,明年兵部拨下来的队饷会有削减!”

    “什么?”听雨震诧的说,“京都此等重地,每年的军饷不应是雷震不动的吗?怎会削减了呢?”

    “咳!”管家咳嗽了一下说,“帝旨上所书,恰是此。实则是帝上拨了十万两白银给刘金用于修建虎房。不想这刘金以及他手下的那班差吏从中窃利。这十万两竟才修了不到一半就用光了。刘金眼见于此,便撺掇帝上说近来无乱,消减京都周围卫所队的饷银!”

    “那这事已成定局了么?”阿铁儿缓出声问。

    “是!”太爷沉重的点头说,“帝旨已草拟好了,就等着发到咱们手上了!要知,京都身为中心重地,周边防卫队饷每年皆相当吃紧,不能再削减了!”

    阿铁儿却是知,若军响被削减,导致裁撤西门府的大队,只怕便是连盗贼皆无力剿灭了。且是低下头去,积极的思索。

    …………

    “太爷!”管家这时却说,“是这,咱们仍是只得从节流着手!消减咱们西门府的用度,这样虽不能省下太多,却亦是胜于无啊!”

    “这却不是长久之计!”太爷摇头说,“西门府的用度本就不大,就算本太爷不吃、喝,却不够这大队的银费支出啊!”

    “启禀太爷!”这时外面的侍卫忽在外面喊说,“夜说少爷凯旋而归,目东队已归营,夜说少爷已率领卫队在回府的路上!”

    “哦?”太爷听得大喜,面色转阴为晴,朗声笑说,“前日这小子就发报回来说这两日就会与无头寨决出胜败,不想竟是这般快!是,不理这些扫兴的事,咱们一齐去迎他,给这剿贼大功臣接风去!”完兴然的站了起来,过来一手拉起听雨,一手拉起阿铁儿,向府门外走去。

    …………

    听雨闻得西门夜说得胜归来,且是替自己的大哥兴然,可是转念一想,偷拿眼去瞧阿铁儿,却是怕阿铁儿不兴然。

    不想阿铁儿虽然自幼贫清,却是气度恢宏,听得西门夜说凯旋,便是意味着无头寨的覆灭,这样一来,京都周围的百姓却是少了许多的惧扰,终于能恢复那平静的日子,心里且对西门夜说做成这件事,是欣喜,且佩服。

    …………

    见得阿铁儿一脸的笑,听雨却似仿若明白阿铁儿的心语,是笑喜颜开,收拾起心境,跟着太爷去迎接凯旋的大哥。

    …………

    …………

    三人一路行来,得了消息的西门府佐吏皆是兴高的去府前布置,簇拥着三人来到府门前。

    不一会儿,这西门府门前就布置的花、青,一众人等皆站在门前,欣喜的瞧向街道远方。

    …………

    不过片刻,百姓自发组织起来的欢呼声就不断传来,皆在为着这剿贼归来的大队祝捷。

    渐的,这喊声便就近了,街头处闪过一匹白马,上面坐了一个银盔、白甲,手持烂头银枪的潇洒的将军,这自然便是西门夜说了。

    却见他一脸悠然,一手提着武器,一手挥舞着,每一次便能惹的百姓齐声高呼:“西门将军威武!”而这每一声欢呼,反惹的西门夜说醉心不已,一脸的领承。

    他身后的常庆恰瞧见几十步开外的西门府门,发现竟张灯围众,便是太爷皆亲自站在门口。

    …………

    纵马来到西门夜说身边,小声:“少爷,老太爷就在西门府门口等着呢!咱们要不加快速度,前去报捷!”

    “哦?”西门夜说如梦方醒,低下头来,瞧见太爷站在人堆里,一脸欣然的瞧着自己,是忍不住一阵大动。

    待纵立细观时,就瞧到太爷侧后站着的阿铁儿、听雨两人,脸色微变,旋是变得气扬不已,低声说,“小的们,太爷亲自在西门府大门口欢迎咱们,且加快速度,为太爷报捷!”

    “是!”身后的那百余卫卒得令齐声高喊,一溜小跑随着西门夜说来到西门府门前。

    …………

    西门夜说翻鞍落马,单膝屈于地上,低下头,抱拳:“末将幸不辱命,攻破无头寨。生俘散贼四百二十九人。大队伤亡不足百人,特来献捷!”

    那百余卫卒已是紧跟着西门夜说跪在地上,齐声:“吾等剿灭无头寨,特来向太爷献捷!”

    “是!”太爷听后欣然不已,以如此之小的伤亡,竟剿灭了五千贼患的无头寨,瞧着西门夜说得胜归来,太爷眼角隐约有泪光闪过,几步跨下台阶,来到西门夜说前面,双手将其扶起。

    旋对着那些跪伏在地的卫卒们:“大家辛苦了,起来罢!今日得胜,为天下扫平贼患,本太爷赐每人一两白银,休息三日!”

    “谢太爷赏!”一众侍卫皆欣喜无比的站起身来。

    太爷复转头对着管家说,“安排一下,排开宴席,犒赏诸队将士!”

    “是!”管家立即应命,旋转身去安排了。

    …………

    太爷大动的拉着西门夜说的手:“今日得好生庆祝一番,走!”完拉着西门夜说,向西门府走去。

    …………

    听雨与阿铁儿却皆没来得及与西门夜说上话,就跟着太爷一路风火的回到西门府,直奔那宴会厅走去。

    走了几步,太爷复回头对着门口的众人喊:“今日夜说大捷,诸君不论有什么事,皆且放下。齐来参加此庆功宴!”完大步的拉着西门夜说走去。

    一众臣属,包括阿铁儿、听雨皆齐声:“是!”旋皆是尾随太爷,一齐向那宴会厅走去。

    听雨也是兴高的对阿铁儿说:“好久没瞧到爹爹这般兴然了!”

    “是啊!”阿铁儿问说,“难得太爷今日这么兴然!”

    听雨瞧着阿铁儿笑:“爹平日板着面孔,整日里就是劳心百姓民生。哪里有今日这般,庆新忘旧,观瞧大哥,却是被诧呆了!”

    阿铁儿闻得听雨的话,且是留意了一下西门夜说,却发现他真的如同听雨所说,诧呆了一般,身体木讷的随着太爷走动,不过那双眸之中沁出的却全皆是欢喜,显甚是兴然,点头:“是啊!夜说少爷却是兴然不已,换作谁,得了大胜,且能得到太爷如此赞赏,皆会大动不已的!”

    听雨闻言,瞧着阿铁儿:“阿铁儿大哥,队策造诣很高,且进步神速!只须给阿铁儿大哥一个机会,一样可以的!”

    “哈!”阿铁儿是心境大好,“进步神速,且不是这老师之功!日后有所成就,这功却得分听雨一半!”

    听雨点头:“那可说好了,以后阿铁儿大哥但有功劳,可得分一半于听雨!”

    “是!”阿铁儿却点头,认真说。

    “一言出!”听雨。

    “无二别!”阿铁儿这些日子确识了不少字,至少这且是对上了。

    听雨皱了小鼻,模样甚是愣呆:“那是!咱们去参加大哥的功席。望以后能为阿铁儿举办庆宴!哈!”说完,竟做出那甚是气昂的模样,大笑起来。

    …………

    一旁的西门府臣僚皆是眼观鼻,只当这二人不存在,快步的走进了这宴会厅。

    阿铁儿带着听雨,亦走了进去。

    …………

    西门府的宴会厅却是占地不小,至多可容纳百余人同时饮宴。

    宴会大厅人声闹鼎,西门府仆役皆穿梭其间,将瓜果、小吃,络绎的摆满宴会桌子。

    太爷拉着西门夜说走到那主桌附近,指着那主位,对着兀自不清醒的西门夜说:“夜说,今日凯旋,这主位理当得坐!”

    西门夜说听得这话,却终于是清醒过来,急忙推辞:“呔,那,那位………”

    “这位置迟早是夜说的!”太爷却是真兴然了,直言的说,“若每回皆这般得功,某却皆可早去享福了!今日报捷,这主位便得让,莫推辞了!”

    西门夜说听得双眼放光,旋点头,大步的走到那主位附近,径直坐了上去。

    太爷含笑的坐于西门夜说身边,复对着那一身黑甲的常庆:“常将军,今日辅佐夜说取得这捷报,却是居功之至,来,且上座!”

    那常庆是一脸涕然的行了个示,走踏两步,挨着西门夜说坐了下去。

    这时太爷恰瞧到阿铁儿、听雨走进来,高声叫:“阿铁儿,听雨,来,这边来!今日夜说取得大功,陪着一齐敬夜说!”

    …………

    阿铁儿才进宴会大厅,就听得太爷的高喊,见他使自己坐过去,全然不想,拉着听雨便走了过来。

    来到这主桌前,对着西门夜说认真的施示:“恭喜世子得获剿贼奇功!护卫京都周围百姓!”

    西门夜说本是一脸倨傲,不理阿铁儿。可是一来今日此等待遇,是兴然头上。二来却是瞧到阿铁儿的一脸诚恳,站起身来,抱拳:“……,却只是做了当做的本分事罢了!”

    “是!”听雨这时上前说,“大哥此话,小妹甚是赞同!今日得见大哥成此大功,晚点却得多敬大哥几碗酒,大哥须不得推辞!”

    “哈!”西门夜说瞧着巧笑的听雨,是大笑说,“是!尽管来就是,今日绝对杯到酒干,绝不推搪!”

    三人皆是相视一笑,那之前的不快却皆消失了一般,皆齐坐下来。

    …………

    太爷见得听雨、夜说二人合睦,复瞧得阿铁儿浑然识整,不拘于蚁小之节。却是欣然不已,哈声大笑:“来人,开席!”

    “遵命!”那边主持宴席的管事听的太爷的命令,使一众仆役流水一般的上了酒菜,一众臣属皆是欢喜不已。

    待得酒菜上好,太爷端起酒杯,站起身来,拉起西门夜说,朗声:“今日夜说得胜归来,本太爷欢喜!特设此宴,为夜说祝捷,诸君今日务必尽兴!”

    “谢太爷,贺世子!”宴会厅的众臣属皆齐声喝。

    “是!这第一杯,咱们便一齐敬祝夜说,愿他武运昌兴!”太爷兴然的点头,朗声完,直接端起酒杯,饮尽了杯中酒。

    “祝世子武运昌兴!”一众臣属包括阿铁儿皆如是说,旋一齐饮尽杯中酒水。

    …………

    至此,这宴席便已开始,一众臣属皆频向西门夜说敬酒,便是阿铁儿、听雨亦皆一齐敬酒。

    那常庆却是护主心切,怕西门夜说喝醉了,竟频帮西门夜说挡酒,不过多时,便喝的酣醉,瘫倒在地。

    太爷哈声大笑,吩咐仆役扶着常庆下去休息了。

    接着自己竟来帮西门夜说挡酒,太爷却是无底一般,竟而不醉。

    …………

    酒宴从午时一直举行到日落时分,一众臣属却皆是喝的有点醉意,走路皆已虚浮不定,被那些仆人摇晃的扶了下去。

    …………

    …………

    …………

    极北之地,十里城外。

    …………

    那是某人的邻居。

    他一大早起来,就在屋里大肆的喊叫。可平日,这户人家很是安合,稍大的动静皆是甚为罕见的。

    这是怎一回事?

    终于,闹声使得周遭邻居皆寻上门来。

    …………

    “他怎了?”

    众人在大门口见得了那人的妻子。

    “不知啊,他大清早起来就喊,说是有蛇爬进了他的肚子里。”

    “不可能罢。”

    “莫管这多,带他去见医馆罢。瞧大夫怎说。”

    “………”

    …………

    …………

    众人带着他来到城里的医馆。

    大夫搭完脉,瞧完肚子,只是说:“什么问题都没有。”

    但他怎会信呢?

    早上一起来,他就觉得有什么异样。甚至,他清楚的感觉到———有条蛇在肚子里爬。

    他很恐惧。

    于是,他握紧大夫的手,一个劲儿的叫大夫救命。

    但大夫有什么办法,来医馆的皆是身体有问题的。

    可这个人,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甚至,很难再找出一个人,能像他这般康健。

    …………

    终于。

    大夫无计可施,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只得开几副寻常的药方,使这个人离开。

    …………

    回到家中时,有个人路过门前。

    他仍在叫喊。

    有条蛇在肚子里———但那个庸医却说什么问题都没有,那怎么可能———绝对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他开始不相信大夫,嘴上不停的咒骂。怒喊天底下的大夫全是骗子!

    是那么的声大、气足,很少有人能像他那般。

    …………

    门前,一个人停住了脚步。

    觉知了那个假的。

    …………

    是夜。

    …………

    那人嚷叫了整日,终于睡下。

    一人来敲门。

    那人的妻子去开门。

    …………

    门前站着一人,手上拿着一条蛇。

    “在那人醒来的时候,告诉他,这是从他嘴里爬出来的。”

    妻子很是疑惑,接过来那条蛇。

    …………

    次日。

    那人醒来的时候,妻子就拿蛇进了房间。

    见到妻子手上的蛇。

    那人惊诧不已,不由分说的:

    “就说那是个庸医!真是,蛇分明就在肚子里,却说什么问题都没有!”

    …………

    …………

第0442章

    京都,西门府。

    …………

    …………

    待得这厅里的众人皆走的差不多了,空留下太爷、西门夜说、管家、阿铁儿、听雨之时。

    太爷接过仆人递过来的醒酒汤,喝了一口,复示意众人皆饮用,旋缓开口:“今日虽然偶有烦心事,不过夜说得胜旋来,扬太爷府之威风,却是开心了!”

    西门夜说面色酡红,一脸的醉意,接过醒酒汤,一口喝完,重的放下碗来:“未知何事烦了心绪!却且说来,使夜说观瞧,或可谋划一二!”

    管家却是没喝多少酒,清醒无比,直接说:“今日得上头来报,朝廷可能不日颁旨,预削减各城卫所队的队饷开支!”

    “什么?”西门夜说听得,立时大嗔。“这。”

    瞧得西门夜说此番动静,太爷不觉的稍皱眉头,只是毕竟今日是西门夜说的大喜之日,不便出言斥苛,微咳嗽了一声。那边的管家却是吓得满头大汗,两分酒意却是醒了:“少爷慎言!”

    “………”

    西门夜说话一出口,便已知自己此言不妥。

    若被帝衣卫,厂番子听去了,少不得吃帝上的追斥,是一头大汗,偷眼瞧太爷,却发现太爷无过多斥训的意思,微放下心来:“卫所队是城防的本,不能随便裁撤,可是朝廷不给足够的队饷,只得咱们自己想法子了!”

    太爷听得西门夜说这般,是放下心来,点头:“那夜说却有什么好的想法没有?”

    西门夜说眼珠子一转:“无卫所队,难保们京都百姓安宁,不如咱们直接向百姓增加一成赋税,供养大队何如?”

    “胡闹!”太爷却是重声说,“百姓如今日子本就萧条,何如能再加重赋税,若咱们这么做,与那山贼、马派却有何异?何况们太爷府本就不能太过主掌地方事务。若咱们擅加赋税,被言差弹劾,却是算完!”

    “是!”西门夜说本拟献出了一条可行的策略,望能复得太爷的夸奖,不想换来的竟是训斥,一张脸却是憋的通红,分不出来是酒醉或是甚么。

    …………

    “太爷息嗔!”阿铁儿却已瞧出来西门夜说的窘迫,“世子只是想解决问题,意不在坑害百姓,太爷不必如此苛斥的!”

    “是!”太爷是稍静了下来,想到今日是为西门夜说庆功,歉意的瞧了西门夜说一眼。

    西门夜说却乖觉,瞧出了太爷的意思,自承说:“却是夜说虑事不周,休怪!”

    “无妨!”太爷见得西门夜说认承,轻笑说,“日后多思慢想就是,轻易莫说出来!”

    “明白!”西门夜说点头,虚心接受。转而暗的对阿铁儿点头,以示感激。

    太爷已是微觉合意,继续:“那如今之计,当何如呢?”

    …………

    阿铁儿却是自书房开始,一直心里默想着这个问题的解决法子,已微有头绪:“敢问太爷,此次消减的队饷,皆是针对各大城防卫所队的么?”

    太爷听得眼前一亮:“不错!阿铁儿有何见教?”

    “不敢!”阿铁儿摆手说,“敢问太爷,觉得其他地方的卫头会同意消减队饷吗?”

    太爷听到这儿,却已明白了阿铁儿的思路,轻笑:“不会!不说其他,便是那立陵城、大同镇的卫头皆不会同意的!他们养的兵、马是京都的几倍之多!若削减了费用,只怕………”

    管家却是明白过来,点头:“不错!远的不提,就说那大同镇的卫头。他不但有一万多的自家队,便是那大同镇的边卒,亦由他辖制。若削他的队费,只怕大同镇皆得乱了!”

    “是的!”阿铁儿闻言信心大增,点头说,“既如此,咱们却不必如此诧慌,只须联合各地的卫头,能够联名上书,请求帝上收回成命,相信帝上瞧到这些卫头皆一致,只怕他是不得不思而后行啊!”

    “阿铁儿此言,实乃拨云散雾啊!”太爷朗声大笑说,“不错,咱们何必做那当头的,若是大同镇、立陵城两地的卫头舍不得裁撤大队,必然就是反对这条帝旨,只须咱们联名上书,帝上自然就会明白!”

    “爷!”管家这时补充说,“咱们不但应联合众多卫头,咱们亦可联系朝中的士大夫,言明此事!他们却是知此事的重要,必然会为各地的卫头们争取。”

    “不错!”太爷点头说,“内阁首辅南阁老。管家,便代本太爷前去拜会一下他,求他在廷议中提论此事!”

    稍顿,复瞧了一眼西门夜说:“夜说,就代去拜会一下立陵城的卫头,请他一齐联名上书!大同镇那里,本太爷就亲自走一趟,咱们三方齐发,这件事,刘金就成不了,哈哈哈!”

    “是,领命!”换做以前,若是阿铁儿解决了问题,西门夜说少不得冷言讥讽,今日西门夜说且是大捷,得了诸多赞赏,刚复得了阿铁儿的解围,当下欣然领命,对着阿铁儿投以赞许的目光。

    阿铁儿见得问题真的能如此这般的被解决,却是心下大喜,他倒不是意在立功什么,只是他知这件事是刘金挑起的,他心里怒嗔刘金祸端,只要能挫击刘金,他却是不遗余势。

    …………

    太爷:“是了,事宜速不善迟,若帝旨下来了,到时候再办,只怕就得多生波折!咱们皆下去休息,明日一早,立即出发!听雨、阿铁儿。西门府无人的这段日子,却得尔两人多照拂一下了!”

    “是!”听雨、阿铁儿齐声领命。

    几人皆相望一笑,分散开来,走出厅去。

    …………

    西门夜说出得厅来,却也没回去休息,竟趁着月色,叫他的随从备了马匹,翻身上马,朝那某处而去。

    一路紧赶慢行,却不过片刻,就来到一处客栈院落外。

    …………

    …………

    之白恰没安睡,听得外面动静,推开窗就瞧见了西门夜说,旋披了衣衫,出得房来。

    …………

    …………

    就见西门夜说脸色酡红,一身银甲站在院中。

    兀自的走了过去:“夜说少爷,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一身戎衣的来这客栈干嘛?”

    “刚剿灭了无头寨!”西门夜说一脸的得意。

    之白听的西门夜说剿灭了无头寨,不由得心头一跳:“那无头寨不下几千山贼,贼首在武门尚有‘亡门刀’的诨号,武艺高深,便是一小门派,想剿灭他们,亦得劳神动骨,怎的不知觉的就被剿灭了?”

    西门夜说:“那贼首的武学确实不简单,可却是挡不住大队的铁壁合围!今日前来,一则是告知这喜讯。二则是在无头寨寻到一件宝贝,却觉得与之白姑娘至为契合,是以想献给之白姑娘!”

    一面说,一面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缓掀开,只见里面是一条独山玉项链,就着这月色,映的这山玉异样的瑰丽。

    之白欣喜不已的瞧着这项链:“这,这真的相赠?”

    “自然是的!”西门夜说重的点头,拿起那项链说,“带上?”

    白兴然的点头,闭上了双眼。

    西门夜说拿着项链,走到之白身后,替她带上,旋回到之白面前,端瞧着,不由得的愣了。

    …………

    “好瞧么?”之白却是睁开了双眼,一眨问说。

    “美,甚美!却如那月宫的仙子一般!”西门夜说。

    之白瞧着西门夜说的模样,嗤一笑。

    …………

    西门夜说方回转来,“明日得去立陵城拜访当地卫头,就走了,之白姑娘早些安歇罢!”完竟不待之白答话,径直而去。

    之白瞧着西门夜说的模样,掩着鼻口一阵轻笑,旋高声:“一路顺风,安去早回!”

    西门夜说听得这话,脚步却是越发的轻快,翻身上白马,拱手:“之白姑娘保重!”旋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

    之白瞧着西门夜说消失在月色中,一时怅然,复稍碰了一下脖子上的山玉项链,幽的叹了一口气。

    …………

    “喜欢他么?”

    一阵声音在之白耳边响起。之白诧了一下,回头瞧去,见竟是木狂尘。

    嗔言:“娘,可被吓到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会郎君,且吓到了?”木狂尘款步走来,拉着之白的手,趣说。

    “娘………”之白却是不依。

    “是,是了!皆是大姑娘了,这像什么样子!”木狂尘含笑的说,“喜欢夜说少爷?”

    “不知!”之白闻言一怔,半晌才说,“他对之白甚好!上次他已帮之白一齐斥训了阿铁儿那忘八混,很够义气!”论着,就将那次联手揍阿铁儿的事说于了木狂尘听。

    …………

    木狂尘稍点头:“不管何如,这太爷却是个善人!他在京都,多番护佑边城百姓,对百姓是福!这次西门夜说且带队剿灭了无头寨,确实算一人才。若对他有那意,不妨试着认识就是!”

    “是!”之白细微蚊蝇的答。

    “罢了!天色不早了,快些睡罢!”木狂尘松开之白,转身便走。

    之白复瞧了一眼西门夜说离去的方向,恍然一般,回到自己的房中且作休息。

    …………

    …………

    …………

    十日后。

    …………

    京都,帝城,紫金殿。

    这是帝上举行朝会的地方。

    这一日,却是大朝会举行,一时文武百差,功勋、贵亲,留京诸王亦皆到得紫金殿,一齐举行这大朝会。

    …………

    在山呼一阵之后,年岁不老的帝上一脸疲惫高坐金椅之上。

    对着身前那白面无须,虽是瘦,骨子里却阴气的太监稍点头。

    这太监走上前去,朗声:“有事速奏,无事退朝!”这声音竟全不似一般的尖细,反而中和些,显然此人绝非寻常。

    …………

    “本王有本奏!”一名身穿朴子武服,面容灵铄的人出列。

    “哦?”帝上瞧着这人,“武王叔有何事启奏?”

    “近日司示监下了一道旨意至内阁,本王恰得听闻。觉得此殊为不妥,与首辅商讨之后,就将其封存了。今日特意报给陛下!”这人自然就是武王了。

    “嗯?”当世的内阁对不当的帝旨有封驳之务,只是这帝旨一般皆是帝上的旨意,这务虽有,却很少会用到。

    闻得此言,疲然的帝上瞬间变得振奕,眉目不嗔而威,瞧着台下的武王,问说,“是何谕旨?”

    “回帝上!”这武王却是不卑亢,慢悠的说,“日前,司示监下旨,国库近空,须消减各地卫所驻队的费用!”

    此话一出,大殿一片哗然,便是那些一直如泥人般的功勋、贵亲,已皆是脸色大变,诧异的瞧向了那高台之上的天子。

    帝上却是兀自不觉:“这旨意,内阁为何封驳?”

    对于帝上的问题,大殿一时寂静,哑然无声,武王却是无怪:“近日,有各地卫头的联名上书,领头的就是立陵城、大同镇两地,他们有的领地盗贼横行,有的辖内临近运海,甚是不安定,望陛下切莫消减队费!”

    完,武王取出一卷锦帛,高举过头,那高台上的太监立时走下来,从武王手里接过此物。

    旋这太监转呈给帝上。

    这帝上展了开来,缓瞧完,观至锦帛尾部,那密麻的各地卫头的印玺、签名,只觉得周身发麻。特别是瞧到那立陵城、大同寨两地的卫头的大名。一是手握众万兵马,一是待自己至亲的老将,当时觉得很是为难。

    …………

    武王偷眼瞄了一下帝上的脸色,心头大定:“本王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那太监脸色一变:“这天下皆是陛下的,只是近来国库空净,陛下才想着少发一些卫所队费,却是为的社稷稳固!”

    “可是,卫所队乃城之藩篱,队费,岂可随意动用?”一名垂老矣的贵亲出列,喝言。

    …………

    下一刻。

    满殿的差员齐趴在地上,山呼:“请陛下收回成命!”便是那武王,功勋、贵亲,已皆是趴在地上,全然不动。

    那太监见得满朝文武皆如是,吓得脸色一变。

    那帝上却似终于清醒过来,瞧着满殿的文武,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少许无奈,愤嗔的说:“是,是了,就准奏了!”

    言罢,收起那锦帛,站起身来,径直转身去了后殿。

    那太监大叫一声:“退朝!”旋急追着帝上走了。

    武王领着一众百差,山呼:“谢陛下浩恩!”旋皆颤巍的站起身来,相视一笑。

    …………

    此番挫了那太监的气焰,却是桩美事。武王一抚长须,瞧了一眼那离去的太监的背影,微一笑,与一众同僚稍招个呼,悠然的离去。

    …………

    …………

第0443章

    京都,帝城。

    …………

    …………

    另一面,太监轻快的追上了帝上,喊叫:“陛下,等老身啊!”

    帝上气急的停了下来,嗔视着那太监:“刘金,瞧出的这馊主意,听他们皆怎说朕的。”

    …………

    一面说,帝上一面低下头来,显得甚是沉闷。

    半晌,喟然一叹,继续:“张伴当,再另想他法,朕的虎房,可不能给耽误了!”一面议,一面瞧着刘金。

    刘金洒然一笑:“陛下不须担心虎房的问题,老身必定如期为陛下建成虎房,陛下只管安心就是!”

    帝上闻言,眼笑的转身走了。

    …………

    帝上身边的另一太监却留了下来,一脸诡异的对着刘金说:“刘公,却不知有什么法子可凑齐那接下来的银两呢!”

    刘金斜着双眼,瞧了这太监一眼:“的一,是有何策可教本公么?”

    “这却不敢!”原来这太监名唤———米的一,只见他听了刘金此话,全身一抖,点头脸哈的说,“嘿,法子谈不上,只是一些呆、笨的主意罢!收到番子们的传报,近日不少地方多有贼患,比如咱京都城外的无头寨,苏州附近的马贼等!”一面说,这米的一一面偷瞄了刘金一眼。

    …………

    “到底知了些什么?”刘金面色不变,重的冷哼一声说,“番子们什么时候需关注这些琐事了?”

    米的一本只是为了证实一下这些事是否与刘金有关,如今听出刘金话里的火气,不觉面色大变:“刘公息嗔,却是小的呆蠢,乱探听了!”

    …………

    “哼!”刘金微冷哼一声说,“是了,到底有什么主意且说来听,恰参详一二!”

    米的一却不敢做卖弄,直接说,“刘公,既然那些贼类横行,咱们却是可以暗中收买他们,使他们专门为咱们做事———去劫掠一些咱们的亡敌,旋进献一定的金银给咱们!这却是一箭得二猎。既筹到了银子来修虎房,且能铲除咱们的亡敌!”一面说,一面弓着腰,偷的抬眼去扫量刘金。

    …………

    刘今稍点头,面沉似水:“此事会安排,却得多收买些贼类,化为己用,对付那些不听话的人,明白吗?”

    这句话虽然瞧来似是商量,其实那语气却是不容存疑。

    米的一闻言,头是一颤:“刘公吩咐,小的记下了!”

    “是!”刘金复说,“近日陛下那里,知怎做么?”

    “小的明白!”米的一继续埋头答说,“那帝旨的事,小的会使它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

    刘金阴一笑说,“是了,速跟上陛下,小心伺候罢!”

    米的一得了刘金的允许:“小的告退!”完晃悠着,步如飞的跟上了远处的帝上。

    …………

    …………

    刘金不再瞧帝上的那个方向,转了身,慢向太合殿踱去。

    后面的一众番子,派头却比帝上那孤零的几号人足。

    …………

    到得太合殿,一众的宦差、宫女皆是跪伏在地,却如帝上到了一般。

    刘金是瞧皆没瞧,直接抬脚进了太合殿,面见赵太后。

    赵太后如今不过才四十多岁,年养得当。

    刘金肃立在台下,缓声:“老仆给太后请安!”

    “恩!”赵太后不点头说,“刘公公,此来可有事寻求于哀家?”

    “今日紫金殿大朝会议事,太后是否知晓?”刘金不答反问。

    “哀家只是端坐这宫中,哪里顾得上那许多事!”赵太后却是明白刘金想什么了,只是她却不想帮刘金出头,是以这般言语。

    刘金却是想能得太后之助,斥训一下桀骜的各地卫头以及以武王为首的朝臣、士大夫:“今日廷议,武王封驳了陛下裁减各地卫所驻队费用的旨意,老仆此来,便是将此事上报太后!”

    “武王做的却是应当的!”赵太后却说,“上有乱命,内阁有务封驳!”

    “这怎是乱命?”刘金目光犀利瞧向赵太后说,“自古各地卫所驻队逆反的例子满目皆是,不论其他,就是………”

    “刘公!”赵太后一张玉脸吓得惨白,只听她说,“帝上祖事却不是尔等能随便非议的,且是慎言的好?”

    “老仆知错!”刘金却明白过来,浅简的认了个错,旋又说,“可是老仆帮助陛下,削减各地卫所驻队银用,实是替社稷着想啊!”

    赵太后却知刘金的话里的意思:“哀家知刘公之心,只是凡事宜缓不宜急,似刘公这般,直接裁减掉全数卫头的队费,刘公不怕他们起势作乱么?”

    “这且是!”刘金是不由的点头说,“太后此言,却是不错!只是各地的卫头却是娘娘至大的威胁啊!”

    “哦?”赵太后不明的问说,“刘公此言何解?”

    刘金轻一笑说,“娘娘,却忘了十几年前的那件事么?”

    太后一听,脸色一变:“刘公到底什么意思?”

    “太后应是记得那金椅之上的顽童到底是怎来的罢?”刘金冷声说,“若事走现,只怕头一个想将娘娘拉下太后宝座的,就是这些卫头。这样他们才能名正的再进一步!”

    “这不可能!”赵太后脸上凄惶,嘴上只是说,“当年的事!吾等皆不告于人,谁人能传出去!”

    “可是这些卫头们,毕竟是一大威胁啊娘娘!”刘金对赵太后的表现恍若未见,继续说,“他们就是悬在娘娘与咱家头上的一把利刀,一旦事情败现,咱们二人却皆是亡无葬身之地!”

    “可就算这样,削减队费,这帮子卫头各个其精似狐,只怕不会如此轻易就范!若迫的急了,惹得他们棋走险招。那到时候,咱们不是只得束手待毙!”赵太后却终于是认同了刘金的话,只是她毕竟是个女人,却是观左顾右,只想着保住眼前的富贵就是,不想多生事端。

    刘金是早就知这女人心中的想法,不屑的一撇嘴:“行罢,那便依娘娘,若一个个的铲除这帮卫头,娘娘总不至于不支持了罢?”

    “只要莫胡来,引得天下大乱就好!”赵太后对于卫头的亡活却是丝毫不关心,一顿说,“另有,莫对付立陵城、大同镇这样地界的大势卫头,否则乱起,只怕就是大事了!”

    “老仆自然晓得!娘娘且放心在宫中安享,自有人会为娘娘扫清寰宇!”刘金。

    “行罢!”赵太后见暂安抚住了刘金,不禁放松下来说,“刘公,现在应无事了罢?无事的话,便跪安罢!哀家乏了!”

    “老仆告退!”刘金微一抬手,转身缓步的退出了太合殿,一面走向那出宫的小轿,一面想到:“此次大朝会景观实在诡异,那些朝臣出面反对,或是受武王引导。可是那些功勋贵亲一齐出面,威势怪古!何况另有那一份立陵城、大同镇卫头———牵头的联名书,瞧来,背地里似有人在针对咱家,咱家须得好生的盘算一番!”

    想罢,刘金上得那小轿,催促他们速回府,准备去寻自己的队师去商议对策。

    他的队师,便是自己的妹婿———司务张中,及华亭人宁文,这两人不过皆是迫落秀才。刘金一朝得势,便纷各升天。

    …………

    张中与宁文皆是赞同这件事背后是有人串掇,不然这分散在各地的卫头怎会上那联名书,京中的功勋贵亲怎会出头。

    刘金下定决心,派出了自己的亲信前去查缉。这亲信多是刘金收罗的武门贼类,本事自然不是一般。

    …………

    …………

    不过一日,就有明确回报,刘金寻来了张中,宁文共议此事。

    “西门祖?”宁文如今却是个白身。

    “是!”刘金眼里却隐有火光闪现,“这西门太爷就在京都城中,却敢随意串联,陷害咱家,着实可嗔!”

    “姐夫!”张中说,“不须动气,既然这西门太爷不惜命,自寻亡路,咱们就将他收拾了,给天下的卫头立个样!”

    “不错!以前一直以为,只要斗倒了武王为首的一干士大夫,咱们就能掌握枢要,定转乾坤,不想这些各地的卫头是一大阻碍!”宁文出声附和。

    “如今知,尤未晚!天下卫头的卒势,以立陵城、大同镇两地为首。这几位,咱们轻易碰不得。恰得斗倒这太爷,斩鸡给猴瞧!”刘金的声音却如幽罗一般。

    旋又回过头来,瞧了宁文一眼:“文子至是急智,觉得咱们当如何对付这太爷?”

    “无头寨就在京都周边,寨主‘亡门刀’吴一醒早就暗中投靠了咱们的内厂,此次回报,无头寨被那太爷的儿子西门夜说领兵剿灭了!”宁文没有直接回答刘金的话,而是书评起了无头寨的事。

    “文子的意思是,使吴一醒动手斩掉西门太爷?”刘金眼中斩气一闪。

    “这却不成!”宁文急劝说,“咱们支持无头寨等贼柯。一则是扩充咱们的情报耳目,二则却是编练出一支大队出来。事起之时,可救急!若使吴一醒刺斩西门祖,不论成功与否,至少咱们这大局便会被迫坏一环!毕竟太爷遇刺,不是个小事!”

    “那………这话的意思是?”刘金冷声。

    听出了刘金语气中的阴冷,宁文不觉浑身一颤:“咱们可送些金珠银宝过去,支持吴一醒重新复起,旋袭扰京都周边的百姓,搅得京都天翻地动!旋再将这事报给帝上,陛下此人虽然无治,却是爱护百姓,若听闻太爷统理不利,定得苛责太爷,到时候刘公再推波助澜,拿下这太爷却是几日之间了!”

    宁文此计却是算的滴水不漏,便是失败,亦很难牵扯到刘金身上。

    刘金略一沉思,便明白了这计策的狠毒之处,阴测的一笑:“文子确实不愧是咱家的子房啊!这计策实在不错,就差内厂的兄弟按计划行事,使吴一醒招人买马,此次不斗倒西门祖,誓不罢休!”

    一时,房里陷入了阴测的笑声中,良久复陷入平静。

    …………

    …………

    京都,太爷府。

    这些日子来,大势的挫败了刘金一次,阿铁儿却是兴致盎然。

    习武修文是勤学不辍。剑式的修为已是增进甚多,兵书韬略亦是一跃方外。

    …………

    这一日,阿铁儿刚与听雨结束早上的练剑。

    听雨的贴身丫鬟慌张的走了进来,听雨瞧见,趣言:“难不成又是太爷寻阿铁儿商议要事了?”

    丫鬟苦着脸,尬然笑:“不是的,是现在太爷在书房大发雷霆,训斥夜说少爷,婢子这便赶紧来报于小姐,瞧是不去救场!”

    “哦?”听雨心下疑惑,前些日子西门夜说领兵剿灭无头寨,太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夸赞西门夜说,怎今日忽训斥西门夜说。不禁疑惑的问:“可知是什么事?”

    “听是无头寨的贼柯亡势复起了!”丫鬟走了过来,悄声。

    “什么?”阿铁儿闻言却是一诧说,“西门夜说不是已消灭了无头寨么?这才多久,怎就亡势复起了!”

    丫鬟却是翻了个白眼:“婢子哪里知!是听府里的管事说的,他说这两日多次有人来报无头寨亡势复起,如今不但劫过道百姓,据说还焚烧百姓的房屋。如今,无头寨附近的乡村百姓皆是逃难南下去了!”

    “怎会这样?”阿铁儿闻言,疑惑的转身,准备去寻太爷问个清楚。

    听雨却是心忧西门夜说被训,复瞧到阿铁儿这样,追着阿铁儿,便来到太爷书房外。

    …………

    …………

    这书房门外的几个亲卒、侍卫却是噤若寒蝉,各个皆是佝偻着身子,好似里面的太爷在训斥他们一般。

    而书房内不断传来太爷的训斥之声:“个不成事的东西。那个“亡门刀”皆回来了,亡势复起,可苦了周边无辜的百姓了!”

    阿铁儿快步走到书房外,朗声:“阿铁儿求见太爷!”

    里面的训斥声渐平息,半晌,传来一阵有气无力的声音:“阿铁儿!进来罢!”

    阿铁儿对着这些亲卒、侍卫微一笑,抬步走了进去,瞧见西门夜说耷拉着脑袋,跪在书房中。

    管家眉头紧锁,站立在一旁,太爷却是瘫坐在太椅之上,显得有气无力。

    …………

    阿铁儿躬身:“阿铁儿见过太爷!”

    太爷稍挥了手:“阿铁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许是前些日子阿铁儿献计成功,太爷对阿铁儿是越发的青睐,是以就算今日何如生气,却没有在阿铁儿面前表现出来。

    “刚阿铁儿于门外听见,无头寨亡势复起?”阿铁儿却是直接。

    不想他这句话在西门夜说耳中,却听成了阿铁儿对他的讥讽,西门夜说心中是满含不忿,记挂心头。

    “是的!”太爷沉重的点头说,“那个寨主扮作山贼逃了出去!”

    “如今此人带了大批山贼,烧、斩、劫,昨日竟夜袭了城北的几个粮仓。”

    听得无头贼柯竟夜袭了城郊的粮仓,阿铁儿心下震诧不已,这些贼柯不过是山贼,何如敢如此行事。

    思虑至此,阿铁儿似明白了关节所在:“太爷,此次贼柯肆虐,许是没有表面上观来这么简单。”

    …………

    …………

第0444章

    京都,西门府。

    …………

    …………

    “哦?”太爷一阵诧疑说,“且试言之!”

    阿铁儿将自己的推断缓说了出来,管家听完,悚然而诧:“太爷,只怕阿铁儿所言在理,这次的事,不是简单的贼柯肆虐。很可能是刘金,察觉出上次的事是咱们做的,对咱们的还复啊!”

    “哼!”太爷怫然说,“刘金不过一个阉人,为帝族家仆!竟百般算计于本太爷!不管这次事与他有无关系,当务之急却是得剿灭无头寨,免得百姓进一步遭受荼毒!”

    这时,西门夜说抬头说,“夜说能驱散无头寨一次,就能剿灭他们第二次,望请父王准许夜说承罪立功!”

    “是的。”太爷沉吟片刻,良久才说,“罢了!事不烦二主,这次夜说就继续挂帅出征罢!”

    “太爷,阿铁儿请求出征跟随!”阿铁儿觉得此次若真的跟刘金扯上关系的话,只怕没那么简单,他却是忧心西门夜说莽撞行事,中了无头贼柯的圈套,是以要求跟随。

    西门夜说本来就刚误会阿铁儿,又听阿铁儿这般说,只以为阿铁儿瞧不起自己,想夺自己的功劳,霍然站起身来,嗔视阿铁儿:“某能剿灭无头寨第一次,就能剿灭他们第二次,不需旁人相帮!”

    …………

    见得西门夜说这般要求:“行罢!那可愿立令状?”

    “可以!”西门夜说似深怕阿铁儿夺了他功劳一般,“某愿立令状,此次若是不得胜,不剿灭无头贼柯,不擒贼首‘亡门刀’,愿受队法处置!”

    “好罢!”太爷微振作说,“此次西门府卫队增调三千人马!再加上城外驻队九千,合计一万两千人,可有把握?”

    西门夜说本想就带上次的卫所驻队就够了,可是转念一想,此次无头贼柯来势甚汹,若人带的少了,无法剿灭无头贼柯,只怕是不妙。

    西门府三千卫队,各个皆是演舞熟练,武学精湛,带着去的话,至少擒那个“亡门刀”的把握却是大的多了。

    想到这里,西门夜说微一拱手:“某此番前往,定扫平贼患!”

    “是,速下去准备罢!”太爷点头,挥手使西门夜说退了下去。

    阿铁儿见得事已成定局,只摇了头,对着太爷说:“那阿铁儿便告退了!”

    “是!”太爷说,“且下去休息罢!这次余统领会跟随夜说出征,接下来就由阿铁儿代理护卫统领一职,统领西门府留下的几千护卫,周全之务,有劳阿铁儿费心了!”

    “太爷放心,有阿铁儿在,必不使宵小窥探西门府半步!”阿铁儿拱手应命,退了出去。

    …………

    …………

    来到门口,恰见到听雨在外面。嬉笑的迎了上去。

    “怎样了?”西门听雨。

    刚见到西门夜说一脸得意之色的出来,本待前去招个呼,不想西门夜说却是在气中,竟对听雨不理睬。

    听雨是郁闷着,就见得阿铁儿随后退了出来,忍不住上前,直接开口问。

    …………

    “这回确实损失惨重!”阿铁儿沉痛的说,“这次太爷派了西门夜说领队前去征讨!”

    “无请求阿铁儿随队出征么?”听雨却明白阿铁儿的心语,问说。

    “怎无!”阿铁儿一面随着听雨向回走,一面苦笑说,“只是不知怎的,本以为上次酒宴,已跟西门夜说合归了,不想这次是哪里得罪他了,被他斥于这征讨大队之外!”

    “难怪………”听雨却是明白刚西门夜说为什么不理自己了。

    “什么?”阿铁儿直接问。

    “没什么!”听雨稍摇头说,“可是上次哥就未尽全功,这回去,只怕却是危险啊!”

    “是的。”阿铁儿点头说,“这次隐似有刘金的影子在背后,只怕这次出征,确是吉凶难测。”

    “啊?”听雨瞪大双眼,问说,“刘金,怎跟他扯上了关系?”

    “只是猜测罢了!”阿铁儿说罢,便将房内与管家的猜言皆告诉了听雨。

    听雨听完,沉吟片刻:“赞成!只是如今却何如是好。若哥贸然的一头扎进刘金的陷阱,这可何如相救?”

    “放心罢。”阿铁儿一拍听雨的肩膀,安合:“这次太爷为以策万全,调走了西门府的三千卫队交于西门夜说,相信得了这支卫队,西门夜说就算无法克尽全功,却可全身而退!”

    “哦?”听雨却是松了口气说,“那只盼哥能无事归来了!”两人不说这个。

    旋走回了西门听雨的小院。

    …………

    …………

    西门夜说直接转身,去寻到了常庆。

    常庆听得这次太爷准许西门夜说领队出征,副将却是自己,兴然不已。于是便告辞于西门夜说,去那城北驻队营地,整肃士卒,择日出征。

    旋西门夜说来寻到西门府侍卫统领余令,余令听得太爷谕令,遂点齐三千西门府卫队,听西门夜说调派。

    西门夜说得以重掌大队,却是兴然,当晚便带着三千西门府卫队,赶至城北驻队营地,准备次日便领大队出征。

    …………

    常庆与余令是知此次贼扰甚急,是以无反对。

    …………

    次日。

    诸将士鸣炮出营。

    西门夜说亲自引着一千骑卒在前领行,有余令安排的十名身手灵通的西门府侍卫随行护驾。

    常庆却领着九千大队紧随其后,以为中队。

    余令与阿铁儿走的近,被西门夜说安排率领三千西门府侍卫,押运粮草,做为后队。

    …………

    西门夜说一路空喝、马踏,领着一千精骑,一路驰风相迎,迅速的席卷沿路地草。

    一路行来,却是无人烟,只有那焚烧一空的村民土房,劫尽一空的粮仓伫立在侧。

    …………

    …………

    不过片刻光景。众队就越过京都城北的农庄,一头扎入了无头寨盘踞的山区。

    …………

    在山区里,这骑卒却就多有不便,本来能日行百里的骑卒,在山区能行三十里便算程快的了。

    西门夜说只是想着快点带着这锋骑卒,冲至无头寨里就是。

    只是这山路难行,实无法走快,西门夜说只得耐着心思,慢行队。

    …………

    如此到得日中,锋骑卒总算行至无头寨十里开外,向前却就是一个谷地,过了这谷地,越过一个峡谷,就能瞧到无头寨所在的大山。

    西门夜说见得此景,不由得一振,回头鼓舞士气:“将士们,无头寨就在眼前,大家伙随某冲过去!”

    一名将佐拍喝身下良驹,来到西门夜说身边,谏言:“将军,此番对阵这无头贼柯,定当十分小心,听说他们新招募的贼子悍凶的很,狡猾似狐,咱们且是等常将军、余统领的大队上来再说,您瞧何如?”

    “嗯?”西门夜说对于自己的命令受到质疑是非常不满的,可一想到无头寨主那冠绝众刃,匹马突出重围的场景,却是暗自一个颤栗,无奈的点头说,“好罢,派人催促常将军、余统领加速行进,其他人原地警戒!”

    那将佐见得西门夜说听劝,暗自捏了把汗,庆幸的转头下令休息,旋派了几骑,飞速向后面传令而去。

    …………

    西门夜说一行是五更时分出发的,此刻却才午时。

    旋派了几队骑卒远观警戒,余下的骑卒衣原地休息。西门夜说自己在将佐校差的陪同下,寻得一处荫凉的地方休息。

    …………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就在西门夜说甚是不耐之时,常庆总算领着中队来到。

    常庆喝马来见西门夜说,翻鞍下马,行示:“常庆,前来报到!”

    “是!”西门夜说微眯着双眼说,“常将军,众人马可皆跟上来了?”

    “回禀西门将军,应到九千零一十一人,实到九千零一十一人,特请将军示下!”常庆恭敬的回。

    “那余统领的人马呢?”西门夜说听得心下合意,暗道自己没瞧错常庆,办事果然使自己省心。

    “余统领要押运粮草、辎重,估计还需半个时辰,才能赶到!”常庆微思索,便即答。

    “什么?”西门夜说微眯的双眼豁然睁开,冷声说,“这余令办事忒不牢,这用卒如救火,等他半个时辰,却得贻误时机,上次咱们就用九千人,败下了无头寨,这回咱两人合卒一处,是一万人,决定现在就进袭!”

    “啊?”常庆听得心下一跳,谏说,“此次无头寨复起甚是诡异!且作风与之前大相径庭,末将建议,要不咱们等下余统领,他手下的西门府卫队,皆是武学高深之辈,有他们在,咱们却能多几分胜算!”

    “不行!”西门夜说嗔目圆睁说,“半个时辰,就够这些土贼觅地潜迹了,咱们不能放任土贼逃窜。传将令,众将准备,一盏茶之后,随某冲击无头寨!”后半句却是直接对着身边的传令卒下令。

    那传令卒得令,就将西门夜说的命令下达到各级将佐校差手中,一万差卒摩拳足顿,整饬武备。

    常庆一见,只得苦笑一声:“将军,前面乃峡谷、谷地,地势至是险要,容易中埋伏,要不就由将军带着骑卒冲击,大部的步卒随后压阵?”

    “常将军!”西门夜说不是不识歹之人,只是此次却是负气出征,立了队令,“前后分散,岂不自伤武势!这前锋之职就仍是众卒齐上!余统领擅长兵法,随后接应,能确保后路!”

    常庆一想,却觉得西门夜说此言在理,只无奈的稍点头。

    西门夜说一见,微一笑,牵过自己的白马,一跃而上:“常将军,咱们并心协力,击迫无头寨,生擒酋首!”完接过亲卒递过的长矛,策马而去。

    一千骑卒见得西门夜说亲自随队迫阵,皆是士气大增,大喊“西门将军威武”,西门夜说似微醺不已,银枪斜指,喊:“诸将随某踏阵破寨!”完纵开身下马,向那峡谷冲去。

    一千骑卒一见,皆是争相的跟了上去,很快便将西门夜说围在垓心,缓向峡谷而去。

    …………

    常庆见得西门夜说已领队出发,“噌”的一下,抽出腰间利剑,传令:“此翻破贼必矣,于擂鼓,为西门将军助威!众将士,次第进发,追随西门将军!”

    “击迫贼柯!”九千步卒皆是高声大叫,是排好阵型,次第跟上。

    弓弩手在垓心,刀盾卒在两侧、前方,枪戟卒殿后,三队合一鱼贯而出。

    常庆瞧着前方翠绿的峡谷,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轰鸣,只是大队皆已开动,西门夜说领着骑卒在前,再不能回头,只得收摄心神,小心行进了。

    …………

    西门夜说领着一千骑卒呼啸而过,不过片刻,就抵近峡谷,见得峡谷高约三十来丈,草木丰青。

    西门夜说心中是一突,想着若是无头贼柯在此设伏,将自己的骑卒与后面的步卒隔开,只怕此番剿贼大计就大有危险了。

    只是开弓已无回头箭,只得迎上,在层叠的骑卒的护持下缓慢行过这峡谷。

    这峡谷过后,便是一块平坦的谷地,这峡谷不过半里地不到的距离。东队骑卒堪出了峡谷,后队骑卒却才进峡谷。

    西门夜说在峡谷中间,忽前方一阵闹动,心中大急,问:“前方何事喧哗?”

    身边的亲卒喝马前去哨探,待得西门夜说快出峡谷之时,这亲卒总算来报,“前方谷地见到一队贼柯骑卒。几百弟兄已迎了上去,在缠斗!”

    “哦?”西门夜说听了却是不屑一笑说,“这贼子却蠢笨,这峡谷如此险要,他们不设埋伏,偏跑到前面开阔谷地与咱们交斗,真是笑!”

    那亲卒士迎合的稍笑:“贼子蠢笨,哪里及得上西门夜说英武!”

    西门夜说听得亲卒的夸赞,待谦虚一番,不想一声诧天雷响。

    忽峡谷之上竟掉下数之不尽的滚石,箭矢如雨落。

    一众骑卒皆不过带了一面不大的骑盾,能护住面庞皆算不错,被这突袭诧得一阵昏头。

    一众亲卒见得大队忽受袭,皆是举起大橹,将西门夜说围护了起来。

    西门夜说却是直接拍开橹盾,高声叫:“众将不须诧慌,不过是贼子的扰乱之计罢了,大家举盾,快点通过峡谷,前面谷地开阔,这无胆贼类便不敢现身了!”

    这数百骑卒本被这突袭诧得心神大乱,见得西门将军竟说不避危险,站出来维序,皆是心神大定,在各自将佐的指挥下,将骑盾皆合到一齐,堪抵住那箭雨,只是滚石却无从抵挡,只得加快速度,冲出峡谷。

    …………

    这骑卒加速通过峡谷,后队的步卒见得,是准备加快脚步,跟上骑卒,不想是一声巨响,巨石忽从天而落,于那峡谷崖壁之上,滚落下来,将这峡谷入口封的绝完。

    常庆在后面一见,心下一诧,叫喊:“西门将军在前方,诸军不能落后,快清开石头,跟上西门将军!”

    一众步卒虽然是被这从天而降的石头搞得不知措,可是有常庆下令,且知前方是西门夜说,皆是各个扔了兵器,跑到那大石附近,肩推手抵,想将这巨石清开。

    只是这巨石却大,不下千斤,这些士卒人力哪能挪的开。

    …………

    …………

第0445章

    京都城外。

    …………

    …………

    在出峡谷的西门夜说听得后队来报,身后的峡谷已然被巨石封锁,心中一诧,却是只得向前,不能回转。

    高声喝:“贼子已用巨石断了吾等后路,此番已到了关键之时。贼子在前,诸位与某并势迫袭,为后队开出山道,争取时间!”

    本来骑卒听得后路被断,皆是心下诧慌,听得西门夜说的话,皆是心下微定,抱着一拼的心,随着西门夜说出了峡谷。

    却见峡谷之前的谷地上,几十名骑卒在与数倍的贼子马队厮斩。

    …………

    “怎会这样?”西门夜说瞧得心神大震,旋心神一凝,大呼说,“前方吾队兄弟在鏖战,诸军与某一齐,上前助阵!”

    完直接带着亲卒,冲了出去。后面次第出来的骑卒见得西门夜说已冲了上去,旋不顾阵列,直接策马冲击。

    对面的贼子马队不过是两百不到,见得差队骑卒冲来,忽发势,将在缠斗的几十名差卒骑卒皆一一击落马下,旋急速的在一名头缠白巾,满脸胡子的贼徒的引领下组成阵势,默然等待着冲击的至佳时机。

    …………

    “亡门刀?”西门夜说远的就见到那白巾贼徒是无头寨的贼首“亡门刀”吴一醒,见他气定的领着那么两百不到的贼子马队,在不到百步的距离之内,皆没发动冲击,若是等差队冲进百步,只怕那些贼子马队只得束手待毙了。

    瞧着这反常的一幕,西门夜说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

    只是大队骑卒已如同洪流一般,碾压了过去。

    西门夜说便是想停止冲击,已是难。只得在心里默自祈祷,贼队不懂马队运用,自己能冲击过去,击垮贼队罢!

    不知是西门夜说的祈祷起了作用,或是怎的,西门夜说前面的骑卒,不下百骑皆已安稳的冲进一百步之内,在加快马速,离贼队已不到五十步。

    而西门夜说带领的亲卫骑卒,已越过百步线,紧随跟上,后面的大队骑卒缓跟来。

    西门夜说心头大定,只觉得已大局已定,只须冲散贼子马队,旋在这谷地之中,等待后队大队骑卒到来,到时候就可破阵。

    何况这次那“亡门刀”如同寻亡一般,顶在至前面。这回便能生擒下他,旋剿贼就这样完美结束了。

    想到得意之处,西门夜说不由得心头大畅,手上那杆银枪已端持了起来,准备冲击之用。

    这时,突袭队的骑卒皆是马腿一顿,旋立时的骑卒皆滚下马来,摔成重伤。

    后队的骑卒没排成阵势,但是皆随着西门夜说冲击,满以为百步距离不可能有埋伏了,皆是提了马速跟上。

    后队的几百骑卒皆被绊马索困住,一时半会儿,冲不上来了。

    西门夜说回头瞧的目眦似裂,只是已离贼子马队不足几十步,前面的骑卒手上的骑枪已快刺到吴一醒的眼前了。

    西门夜说只得继续冲击,妄图能将贼子马队冲散,旋回头收拾后队骑卒。

    …………

    “上!”

    吴一醒一摆大刀,直接纵马冲了上去。

    后面的土贼马队见得,皆是大振,怪叫一声,随着自己的寨主冲了上去。

    虽然他们无差队那样长距离提起来的马速优势,但是他们各个皆是无往前势,置亡生于外。

    百骑差队与两百贼子迎头撞上。

    …………

    西门夜说见得百余兄弟,至后落马大半,只觉得心里凉了大半,而悍徒贼子在“亡门刀”的带领下,呼啸而至。

    西门夜说皆差点想调转马头,冲回自己的本阵之中。可是却知这样调转马头,只是将后背卖给贼子。

    且西门夜说若是调头,不说这回交斗差队就会立马士气厉跌,大败成定。

    门夜说明白,今日不论何如,后退不得,心神略定,大叫:“诸将与某破阵!”

    完,前排的亲卫已与“亡门刀”交上了手,二马交蹬,几名亲卫瞬时瘫倒在马背之上。

    西门夜说已离吴一醒不过几步之遥,挺起银枪,抖动开来,化作漫天银光,刺向吴一醒。

    不想这吴一醒嘴角轻扬,显是不屑,一杆大刀后发而至,竟在错乱之间,劈中了那枪头,西门夜说只觉得一股巨势由着枪杆传递过来,一时心口一闷,“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红迹。

    吴一醒早就明白了西门夜说的身份,二马交蹬之间,左臂轻展,轻轻一夹,直接将西门夜说挟住。

    西门夜说待反,吴一醒却是毒辣,直接用刀把磕在西门夜说脖颈之后,将他击晕,旋放在马上,带着两百贼子马队,停马阵中。

    从西门夜说发动冲击,到至后被擒住,不过盏茶的时间,后队的骑卒仍在混乱之中,东队勉强突围的骑卒却被几百贼子步卒围住,已皆被拉下马去,绑在一面。

    …………

    “没有谁!”吴一醒横刀立马,眼圆瞪,瞧着前面慌乱的差队骑卒。

    差队骑卒皆是一滞,见得西门夜说生亡不知的被吴一醒放在鞍前,听得吴一醒这声厉喝,皆是不由得退后了半步。

    后面的贼子见到差队此种情形,不由得皆是一阵笑。

    吴一醒见得对面士气已然丧尽,心头大定:“众兄弟拿下这帮差队!”

    “遵大王号令!”一众贼柯皆是扬武的放开身下马,奔驰而去。

    …………

    谷地之中,忽窜出不下千人的贼柯,提着刀枪,便斩了过去。

    本来差队骑卒士气皆已丧尽,见得这漫山遍野的贼柯,皆是心神大乱,待后退四散逃命。

    不想一名骑卒大喝:“咱们皆是差队,眼前不过是贼子!这帮人横行无道,残害百姓!今日恰相逢,何况西门将军已被擒,咱们若是救不回西门将军,只怕皆是被砍头的命!”完直接策动马匹,发起了冲击。

    其他的骑卒听得此言,皆是整肃马匹武器,只当已死之身,一齐跟随着那名骑卒冲了上来。

    只是这些骑卒却已无多少冲击距离来发动骑卒的威势,被山贼一围,旋慢的就被钩下马去,不过小半个时辰,就皆被擒获。

    吴一醒见得全数的差队骑卒落马纷自,冷声一笑,大手一挥,带着山贼土子爬至那山岗之上,准备去阻击差队的步卒。

    …………

    常庆自巨石断路之后,就心神大乱,一直想快点冲进峡谷,保护西门夜说。

    只是这峡谷崖壁却是险,上面有几十来个悍贼在向下抛洒滚石,施放暗箭。

    …………

    听着峡谷传来的喊声越发的小,常庆的心就实在低落,待得峡谷内彻底的无声闹之时,常庆就知势已去,只觉得手足阵凉,不知何如是好。

    在这时,常庆的亲卒来报:“将军,余统领带着后队跟上来了!”常庆却如同落水之人遇到了漂木一般,转过身去,就见地平线之处,远的就见一队人马推着粮草辎重,缓挪行来。

    …………

    不过一会儿,这大队的西门府侍卫就推着粮草、辎重,来到常庆面前。一名锦袍将军出列:“西门将军何在?常将军何在?”

    “余统领,在这儿!”常庆见那人是余令,喝马过去,滚鞍下马,抱住余令,不禁哽咽了起来。

    余令不明:“怎了?常将军?西门将军哪去了?”

    常庆收摄心神,缓合了一下气息,指着峡谷:“西门将军如今深陷那峡谷之中,生亡不知!”

    “什么?”余令闻言大诧说,“怎会这样?怎不发卒去救西门将军!”一面说,余令竟直接揪着常庆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常庆的亲卒见得余令如此,抽刀在手,准备上前营救,常庆微抬手,制止,旋对着余令:“余统领,不是吾等不救西门将军,而是没法子救啊!”

    一面说着,常庆一面指着那峡谷:“那峡谷地势险要,山贼放几十个人,便使诸步卒难安!”

    余令听了直接一掷,将常庆远抛开:“大伙儿随本将冲山,前去营救西门将军!”完不理会常庆,直接带着西门府卫队冲了上去。

    …………

    西门府卫队专于护卫西门府,西门夜说便是他们保护的重心。如今听得西门夜说被擒,生亡不知,见得统领余令已带头,西门府卫队皆顾不得辛劳,直接扔掉粮草辎重,拔刀在手,随着余令无谓的冲了上去。

    …………

    这些西门府侍卫皆是多少学了点武,单人斗武远高于普通的差队与山贼。

    而这山林之间,地势险要,自然是无法布阵,这些西门府侍卫发挥的威势远高于普通差队。

    土贼见得山下密麻的冲上来好几千差队,皆是吓了一跳,赶紧将手头的滚石,羽箭皆抛洒下去。

    一时间,这陡峭的崖壁之上失石如沙散。

    …………

    有那身手高绝的侍卫,与余令一齐,不用一炷香的时间,就躲开箭矢,冲上山崖。那些盗贼见了,心下大诧,提起刀来,就想将这些人赶下山去。

    可是余令等人既能登上山崖,自然皆是武艺超绝之辈,一柄单刀上下翻飞,丛间一时声闹起。

    …………

    就在山上的几十盗贼快崩溃之时,一杆大刀忽破空飞掷而来,余令见得这隐有风雷之声,心头大震,知这一刀的劲道不便生接,沉腰立马,拼尽全身之势,一刀劈了过去。

    两刀相交,余令只觉得如同一头奔马撞在自己心口之上,只觉得一阵气闷,喉头一甜,吐出一口红迹,顿的退后了几步,差点栽下悬崖。

    余令稍匀了一下气,就见前面不远处的山梁处,已出现了一堆身影。

    为首者,手札白带,双手空净。

    显然刚那一刀就是那人掷甩过来的,只见此人接过一柄大刀,作势要掷,余令低声:“撤罢!那人太厉害,不是咱们能应付过来的!”

    一众侍卫沉似咬牙的观瞧那边的土贼,旋转过身来,翻身下崖。

    余令松了一口气,招呼侍卫们皆返身下崖。

    …………

    常庆走上前来:“山贼握有地势,咱们若进袭,徒增伤亡罢了!”

    “那怎办?”余令嗔视常庆说,“西门将军如今生亡不知,咱们若不救回他,回到西门府,咱们的脑袋亦得不保!”

    “这………”常庆是沮丧无比,如今这冲山冲不上去,退卒西门夜说被擒,只绝路可走,俱是愣在当场。

    …………

    “崖下的差队听着!”山上的吴一醒已来到崖壁边缘,高声喊说,“西门小儿如今在吴某手上,若想他无事,叫那太爷凑齐一万两白银前来,咱们自会将们西门小儿全尾的放回去!如若敢袭山,就直接斩下西门小儿的项上人头!”

    完大手一挥,两名贼徒押着一身银甲的西门夜说,来到崖壁边缘,一柄宽头大刀悬于脖颈之上,显然若是山下有异动,就直接砍下西门夜说的脑袋。

    “………”余令身受重伤,中气不足,待高声叫骂,一口红气上涌,直接吐出了红红迹。

    常庆却知余令的意思,扶住余令,小声:“如今西门将军且活着,咱们就有机会救他回来。莫意气用事,气得那帮贼徒斩了西门将军,咱们二人就只得陪葬了!”

    言毕,常庆不理余令,抬头说:“是,咱们这就派人回去凑集赎金,尔等莫亏待西门将军!”

    “哈!”吴一醒大笑一声说,“快去准备,若延误太久,说不得手便一抖,西门小儿的这颗脑袋就得滚下山去了!”

    余令满脸通红,言复止,至后走到常庆身边:“常将军擅长率队,就由常将军在此统领大队,瞧住这帮山贼!余某快马,回去报信,请太爷裁定!”

    完不等常庆认可,直接牵来两匹宝马,一跃而上,喝马而去。

    常庆见状,只得无奈的稍摇头,旋吩咐士卒前去安营扎庄,留一队士卒,瞧着西门夜说与贼子。

    …………

    …………

    …………

    余令虽然身负重伤,可是却心忧西门夜说,是不管顾,两马轮换,以至快的速度冲向西门府。

    …………

    京都,西门府。

    …………

    …………

    午过时分,吃罢饭,阿铁儿这时好巡视至西门府大门处,就见得三名侍卫站在这里。

    阿铁儿走上前来,准备与他们说一下话,就听见街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西门府在京都城北,四周的行人不论何如皆不敢如此纵马疾驰,阿铁儿凝视街道尽处,就见两匹马驮着一个人风疾而来。

    那人瘫在马上,一身戎衣,阿铁儿飞身而起,一翻身,大手一把抓住两匹奔马的马缰,双脚落在地上,沉身立马,竟使得两匹奔马人立而起。

    马上那人同立而起,自然的落下来,只是此人脚在马镫之上,阿铁儿是双足一点,飞身而起,直接将那人抱在怀里,飞出丈余站定,低头再瞧,发现此人竟是西门府侍卫统领余令。

    震诧不已,抱着余令几步走进西门府,吩咐一名侍卫去通报太爷,一名侍卫去请西门府的大夫。

    …………

    …………

第0446章

    京都,西门府。

    …………

    …………

    太爷带着管家来之时,余令已醒转。

    见得太爷进来,余令挣扎的从榻上起来,准备给太爷行示。

    太爷快走两步,一把扶住余令:“余统领不用如此,重伤在身,好生休养一下罢!”

    余令被太爷扶回榻上,禁自落下泪来:“太爷,对不住,吾等无能,使西门少爷失陷在无头贼柯手上了!”

    太爷却是面色不动:“不着急,慢说来,到底境况何如?”

    余令见得太爷如此镇定,沉着些许,缓声的将自己所知的情况皆说了出来。

    太爷听完之后,眉头紧锁:“真是误事,竟需一万两白银,却上哪去凑!不救也罢。传令,即刻袭山,拔除无头贼柯!”

    “太爷不可啊!”管家听得大诧失色说。

    “此等败事之人,亡何足惜!”太爷对于西门夜说冒进,中了埋伏一事确很生气,嗔声。

    “太爷!”阿铁儿出声说,“如今夜说少爷在贼子手上,若是袭山,众卒皆会束手困脚,不如想个法子,且营救出夜说少爷,这样才可顺利攻山,剿灭贼子啊!”

    “嗯?”太爷诧异的瞧了阿铁儿一眼,缓点头说,“阿铁儿说的是在理!”

    此番西门夜说太过冒失,若太爷不发作,只怕会寒了将士的心。

    他只是等着一个由头,就顺势去救西门夜说,不想这个由头被阿铁儿说了。

    太爷稍摇头:“可是一万两白银,现在上哪里去凑这笔银子!”

    言罢太爷两手一摊,显得甚是无奈。

    …………

    管家出言:“或许咱们可寻城中富商,凑齐这一万两,当可以的!”

    “这怎行?”太爷摇头说,“若寻这些富商,不是将大队败阵的消息传出去了么?到时候京都城中人心大乱,只怕就遂了无头盗贼的意了!”

    “且不能真的将银两交给这些盗贼!”余令出声说,“这些盗贼若是言而无信,咱们的一万两白银只怕就是助贼之金了!”

    “不错!”太爷点头,轻叹了一口气说,“那如今却是怎办,咱们交赎金救人不是,不救亦不是!”

    “此次关键是救人!”听得太爷的话,阿铁儿忽出声。

    “是的!”太爷听得阿铁儿出声,以近几次阿铁儿的表现,却知阿铁儿是一个不则已,一必中的人,问说,“阿铁儿可是想到了什么?”

    “是!”阿铁儿点头说,“可否问余统领几个问题!”

    余令一听,直接说:“阿铁儿但有所问,知无不言!”

    …………

    “是!”阿铁儿直接问说,“这次登山失败,可是那贼首太过凶悍?”

    “不错!”余令脸色一暗说,“那贼首‘亡门刀’,至少隔了咱们五十步开外,投掷过来一柄大刀,余某全势去接,重伤退下!”

    说到这儿,余令却是脸色凄惶,显然是甚是闷沉。

    “无事罢?余统领!”阿铁儿见得余令的脸色,问说。

    “不碍事的!”余令却神色一松,稍摇头说,“阿铁儿另有什么,继续问罢!”

    “是,第二,若咱们能除掉‘亡门刀’,救出西门夜说,咱们的人需多久能冲上山去接应?”阿铁儿直接问。

    “啊?”太爷等人皆是大诧,瞧向阿铁儿说,“阿铁儿,贼首武学高深,可不能莽撞!”他确是怕阿铁儿出事,出声。

    “太爷,阿铁儿知!”阿铁儿听出了太爷语气中的关切说,“望请余统领言明!”

    听得阿铁儿直接出言预除掉“亡门刀”,余令振言:“若是无‘亡门刀’之阻碍,那帮土贼绝对斗不过咱们西门府三千卫队,咱们至多用半柱香的时间,就能冲上去!”

    “是!”阿铁儿听得余令此话,对着太爷说,“太爷,阿铁儿有一计,可说出来,由太爷参详一二!”

    太爷轻抚胡须,面带微笑的:“是,说罢!”

    …………

    “………既然贼徒讨一万银两。那一万银两却可足摆满几大箱子!咱们可在箱子的至上面放满银两,旋在至下面藏人。这样到时候贼首肯定要来查瞧银两,咱们埋伏的人便趁机斩出,如此袭其不意,当可拿下贼首!到时候,挟持贼首,救得世子,如此一来,功已成!”阿铁儿一口气的将自己心中所想皆说了出来。

    太爷等人听完,皆是震诧不已,阿铁儿此计,甚是险,但是成功几率却是很大,毕竟那些贼徒总不会一箱、一揭的检查银两。

    …………

    余令却出声:“阿铁儿此计确实不错,只是那贼首武学高深,咱们西门府之中,能胜过他的,怕是只有阿铁儿了!”

    “那就由吾去罢!”阿铁儿直接回。

    “啊?”太爷听得阿铁儿甘冒此大险去营救西门夜说,复由对比西门夜说多番与阿铁儿争功,只觉脸上一烫,赧然说,“阿铁儿,这,这怎行!孤身潜入贼群之中,另有‘亡门刀’那般高手,若是有个好歹,怎,怎………”

    太爷怎了半天,是无说出来。

    阿铁儿虽然心下疑惑,但是却径直:“太爷放心,阿铁儿不是陡逞傲气的匹夫。那‘亡门刀’虽然厉害,但是青冥剑法却是天下无二的剑法。陡然使出,是袭其不意之下,便是无妄门孤门木那样的高手,亦是难以防备的!”

    听到这儿,太爷却想起阿铁儿在太一门斗孤门木的事迹,微放下心来。孤门木那是无妄门的右护法,武学之玄奥,至少可在武门上排上字号。而那“亡门刀”,虽然在京都川塞一带,字号响亮,可是只就在这一片地上了。到得南境,他这样高手,不随处皆是,算不上什么少有。

    而阿铁儿若突袭“亡门刀”,确有很大的机会将他制住,到时候“亡门刀”在手,贼徒无首之下,只怕就会被里应外合之势,全数瓦解,如此不但救得西门夜说,亦可解除贼患,不得不说,阿铁儿此计虽险,但确是一条可行之计。

    太爷沉吟片刻,至后瞧了管家一眼,见得管家点头,旋下定决心:“得,便依照阿铁儿的计划行事,只是当务必以保全自己为首务,若事不可为,就冲至山边,余统领,常将军皆会接应。至于那败事之子,就生亡仗天罢!”说至后半句之时,太爷却不由得一顿。

    太爷命令工匠度制造出那乘银两的几个木箱,特意做的大一些,在下面做了一个可容下阿铁儿的暗格之后,上面便摆满了银两,细一点数,竟才只用两千余两。

    太爷心下大定,遂使余令速与阿铁儿一齐,将余下的卫队人马全数交于阿铁儿,护送着这些银箱前去无头寨。

    …………

    余令回到京都城之时,已是过午时分,而等制好银箱,乘完银两,出发之时,已是近夜了。

    待得一行人快马赶到那峡谷附近,天已黑尽,只余月星。

    …………

    …………

    西门夜说在那上面,滴水未沾,被炎日,烤得嘴唇皆皲裂见红。

    旁边的两个贼柯见得远处有一队人马过来,为之大振,留下一人瞧守西门夜说,剩下一人就向后面树荫处报消息。

    …………

    不多时,就有一名高身的贼徒领着数百贼柯来到崖壁边缘,准备与差队交接银两。

    阿铁儿已躲进了那其中一个银箱之中,余令已下达了封口令,待会儿到了队前,西门府侍卫皆不得乱说话,以免消息走现。

    余令一脸沉痛的押着银箱,迎上了前来的常庆,指着银箱:“这是太爷凑的银两,常将军,何如交换,且请将军定夺!”

    此次来之前,为了怕消息走现,阿铁儿已叮嘱了余令,不论任何人皆莫告知这个秘密,只有瞒住自己人,才能瞒过盗贼。余令深以为然,对着常庆说了假言。

    常庆过来一捅这沉重的银箱,缓点头:“这各个银箱皆这般沉重,一万两可就是近千斤。倒是奇哉,这些贼柯怎运上山去!”

    余令是轻蔑的一笑,显然是想到无头盗贼费尽万苦的将这沉重的银箱运上山去之后,结果发现这银箱是来索命的,只怕他们的脸色会异常精彩,余令只是笑,不言语,示意由常庆主持交换一事。

    …………

    常庆不推辞,吩咐手下的卒丁,前来推着这几个银箱,来到崖下,对着山崖上喊:“无头寨的人听着,咱们太爷已凑措了一万两白银在此,唤尔大当家的速前来答话!”

    见得那两个半人高的大箱子,山上的土贼暗乍舌不已,皆是咽了口唾沫,那为首的高身土贼喊:“等着,这就去唤来大王!”完吩咐手下瞧紧西门夜说,旋就转身而去。

    …………

    不多时,头扎白带的吴一醒就出现在了山岗之上。

    吴一醒一眼就瞧到那诡异的银箱,心下一喜。一则是完成了刘金交代的任务。二则却是得了这一万两白银,只怕能悠哉好久了。运气对着下面喊:“速将银两推到谷下,咱们就将西门夜说放了!”

    “不行!”常庆仍不知银箱里是阿铁儿,如今他满脑子就是用银两换西门夜说,拒绝说,“西门将军在尔等手里,若是给了银两,尔等若反悔怎办?”

    “那想怎样?”吴一醒眼神一凝,冷声。

    他其实很想得这一万两白银,至于西门夜说是斩或留,便是刘金皆不关心。毕竟刘金的目标仅是斗倒太爷。

    常庆见得吴一醒无耍横,暗喜:“一手交银,一手交人!咱们一齐挖开这峡谷巨石,放开这通道。旋派人带着西门将军下来。吾等寻人来推银车,两方人马相接之时,便释放西门将军走回来!途中不得放滚石、冷箭!”

    “嗯?”吴一醒略一沉思,稍点头说,“是,就这么办罢!”旋他吩咐土贼,与差队一齐挖掘巨石。

    只是山岗之上,始终留有数百贼柯精锐,若是差队想趁机袭上山,怕只得败羽而归。

    两边人通合协作,待到日落之后,总算是将这通道清了出来。

    …………

    吴一醒领着两百骑马贼柯,押着西门夜说来到谷口。

    常庆是引着两百名步卒,在贼柯百步外站定,常庆:“可以开始了,寨主!”

    “得!”吴一醒稍点头,大手一挥,刚那名站在山岗上的那名高身贼徒就策着马,奔向了对面的差队阵。

    百步的距离,纵马狂奔,用不了多久,这贼徒就来到了差队本阵,气扬似的冲向那银车,旋一脚踹开了车上的士卒。

    那士卒待发嗔,常庆眼神一凝,士卒见得,只得作罢。

    这贼徒桀怪笑一声,一手掀开这硕大的银箱,就见这借着月色,一片银光闪尽,耀得百步之外的贼柯皆花了眼,皆不禁哗然,双眼之中,尽是金光隐现。

    这贼徒却无被晃花眼,慢的检查起这箱子来,只是这各个箱子上面被摆满了近一千两的白银,贼徒翻瞧了三层,皆是银光闪尽的银锭,放下心来,向着对面比了个手势。

    吴一醒收到这个手势,稍点头。那贼徒立即扬起手中刀鞘,准备击在这银车的驮马之上。

    常庆一个踏步,抓住刀鞘,向着对面的阵地凝视一眼:“寨主,当放人了!”吴一醒冷哼一声,大手一挥,就见西门夜说全身被缚,坐在马上,身后的一名贼徒重的在那马上一拍,这马就奔了出来,直向着对面。

    那驾着银车的贼徒将刀鞘一夺,对着常庆不屑一笑,重的击在驮马之上,这马吃痛,迈起步伐,是跑向对面。

    …………

    常庆见得西门夜说包的跟年糕一样的,向这边狂奔,大动不已,且是只得克制,若是随意乱动,引得那些无头贼柯的误会,伤了西门夜说,那是得复失。

    只得急且喜的站在本阵之前,等着西门夜说的归来。

    那边的银车飞快的窜过场中,与西门夜说相交,这银车之上的贼徒瞧着西门夜说,惬然一笑,旋直接赶着马车,返回了本阵。

    …………

    西门夜说到得本阵附近,常庆急忙左右手齐用,将西门夜说迎下马来,麻利的解开西门夜说的绳索,一面解,一面说:“末将救驾来迟,请西门将军恕罪!”

    西门夜说待得挣脱束缚,直言:“水,水,被那帮挨千刀的贼徒渴一天了,快寻水来!”

    常庆带着一众士卒,簇拥着西门夜说向前走去,只有余令远的站在暗处,向着远处喜天庆地的土贼冷笑不已。

    …………

    …………

第0447章

    京都城外。

    …………

    …………

    吴一醒留下大队贼子骑卒在谷口警戒,自己却带着二十来名的贼徒好手一齐,推着这银车缓进入峡谷。

    阿铁儿等待的时机,就是这些盗贼再次揭开银箱,他就厉起发难。

    只是这些盗贼却是谨慎,阿铁儿只觉得等了许久,银箱皆没被打开。

    忽,颠簸的银车停止了前进,阿铁儿屏息凝气,知自己等待已久的时刻,即将降临。

    就听“嘎吱”的一声,银箱被人揭开,阿铁儿凝神于双耳,聆听外面的动静。

    “大王,瞧这白花的银子,有了这些,咱们就可悠哉很久了!”一名山贼尖锐的喊说,只听上面的银两一阵晃动,显然这山贼在搅动银两了。

    “哼,这太爷果不是个好东西,眨眼间就能凑齐一万两白银,平时作的貌然,不曾想却是这般!”一股低沉的声音响起,银两显然被晃的越发大动了。

    “嘿,大王您说的是,那太爷若是个善茬,咱们至于做山贼么?”是那声音尖锐的山贼。

    阿铁儿听到这儿,瞬间记住那被称为大王的声音,紧握手中利剑,等那大王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实行千钧一击。

    可是不知是为什么,这大王再无发出声音,只余下上面银两的搅动声,那尖锐声音的盗贼不断的跟其他贼子攀谈,搅动的这银两越发的大动!

    …………

    “不对!”阿铁儿不多时就察觉出了异样,按照刚两人的对话,那尖锐声音的地位应是甚高,他与那贼首的谈话当多些,怎会忽言两句就无声了?

    只可能是自己已走现了,这些人忽发现了银箱之中的暗格。

    就在这时,阿铁儿心头警兆大起,汗毛耸立,凝神细来听,只觉得箱子外面破空之声响起。

    阿铁儿不再犹豫,长剑向下一刺一旋,直将银箱底搅穿。

    旋一矮身就窜了下去。

    …………

    “嘭!!”

    一声巨响,阿铁儿窜下银箱之后,就地借势一滚,直接身至银车范围之外,回身瞧去,就见得银车竟被砸了稀烂,一名高大的贼徒持着金间,做锤击状,显然那砸毁银车的便是他。

    外围,是一堆土贼,这些贼徒皆已拿着兵器,将这银车围了一圈,不下十数人,满以为这高大的贼徒一重击下去,自然能将这银车与银箱里埋伏的人一齐砸烂。

    不料这人竟从银车底下窜出,躲过这一劫。

    一众贼徒在愣神之间,阿铁儿却不迟疑,他早就听了余令对于贼首的描述,头扎白带。

    扫视这里一圈之后,就发现这里是一块平整、阔广的谷地,而那贼首就站在这一圈贼徒外不远处,一脸狐疑的瞧着阿铁儿。

    至外围,黑压的土贼举着火把,不知有多少人。

    阿铁儿锁定贼首,直接长剑一撩,身形一展,就向那贼首斩了过去。

    …………

    这一圈贼徒被破开一个口子之后,阿铁儿身形电转,直化作一道劲风窜向那不远的贼首。

    那贼首吴一醒却早就恢复过来。手中大刀一抡,直接封架住了阿铁儿的袭势。

    这谷地起码不下千余贼徒,若阿铁儿不能在瞬息之间,拿下贼首,就只得陷入土贼的人海之中。

    阿铁儿不再犹豫,全势发动,手中利剑竟舞的不见光影。隐为无影,对面的吴一醒一见,大为骇然。

    可是阿铁儿如今已然袭至吴一醒一尺之内,这时候吴一醒若是敢躲避,按照阿铁儿刚展现的身法,只怕会被阿铁儿直从后背赶上,斩下。

    吴一醒只得全势相迎,运足气力一刀斩向阿铁儿袭来的利剑。

    在他心里,就算这一刀拼不过阿铁儿,能就着这一刀的反震之势,远的躲开。

    到时候,土贼们应已回过神来,千余土贼一拥而上,自可将这小子围而分尸。

    吴一醒的想法虽是好的,可是一刀劈斩过去之后,与阿铁儿的利剑微一相接,就心神大乱,只觉得这一刀仿若击在湖水之上,心中骇然。

    待变招之时,就见阿铁儿的速度越发的快,从吴一醒的大刀斩击的地方倏然一窜,诡异的绕过大刀,一剑袭向吴一醒的咽喉。

    当此生亡攸关之时,吴一醒却是生作镇定,微侧偏了一下头颅,旋脚下轻点,就想直接用步法逃离阿铁儿的袭击范围。

    只是一来,刚那一刀吴一醒太过用劲,导致重心不稳,一时半会却收不回手。

    二来就是阿铁儿的身形速度是厉涨一节,本来只得隐约可见的身影,已只剩下一道残影。

    再瞧时,阿铁儿的利剑已然抵在吴一醒的咽喉部位。

    吴一醒心下颓然,待殊亡一搏之时,阿铁儿左手化拳,闪电般的砸出,直接震在了吴一醒的右肩胛上,将他颤的一个酥麻,直立在原地。

    从阿铁儿窜出银箱,到刺倒贼徒,追击吴一醒,至后制住吴一醒,其中的空当不过五息,反应慢的土贼皆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瞧时,自家的大王已然被人擒在手上,利剑悬于大王的咽喉部位。

    土贼皆是不禁哗然,待上前营救自家大王之时,就听得阿铁儿一声厉喝:“谁人敢上前,就一剑斩了此人!”

    那手持金间的贼徒却是凶悍,竟不管顾,直接窜了出来,金间沉的砸了过去。

    只觉寒光一闪,贼首吃痛大叫,阿铁儿那声音,如同冥幽之中传来一般:“再敢上前一步,立斩之!”

    …………

    这贼首吃痛,只得惨叫痛呼:“全罢,想逆反么,还不快退下!”

    显然那手持金间的凶贼就是那全罢,见得阿铁儿如此果决,贼首痛呼不已,不由得呆立当场。瞪着个牛眼,不住的出大气。

    “敢动咱家大王一根汗毛,全罢就挟命相拼!”这憨呆的全罢出声威胁。

    “哈!”阿铁儿冷一笑说,“那且是保住这人的命再说。现在速让开路途,待吾返回去之后,自将这人送还!”

    “哼,等出了峡谷,若不放咱家大王怎办?”那全罢却不傻,直接问。

    “无选择,只得信!”阿铁儿拍击了一下吴一醒说,“怎样,可同意陪走一遭?”

    如今小命受制于人,吴一醒却是气的一张脸皆青了。

    只得,吴一醒凄厉的说:“得,老子便陪走这一遭,只望小儿言而有信!”

    “这是自然!”阿铁儿只想着挟持吴一醒,走出土贼的包围圈再说。

    …………

    这里黑压的不下千余土贼,就算阿铁儿武学不浅,若是手上无吴一醒这个人质,只怕用不了多久就得被这些土贼击败。

    吴一醒听得阿铁儿同意,是微摆手,一众贼徒皆是不甘的让出道路来。

    那全罢领着一众悍贼,站在阿铁儿二十步开外,显然若是阿铁儿不守诺,这帮悍贼就会一拥而上。

    阿铁儿辨明方向,冷静的挟持吴一醒缓步后退,周围的群贼皆眼里闪着光芒,如同那狼群一般,等着阿铁儿现出迫绽,就一拥众起,斩了阿铁儿。

    阿铁儿缓步的后退,与这些土贼遥相对峙。

    …………

    走了不过片刻,就从那谷地退到峡谷之中,复行不过百步,就是峡谷口了。

    “小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帮太爷那种阴险之人做事?”吴一醒一面缓与阿铁儿后撤,一面出声问。

    “就这一回。若是胡言,便一剑刺亡尔!”阿铁儿却无回答吴一醒的话,而是稍握紧了手上利剑,显然他是言出行至。

    盗贼皆是欺善之辈,旁人若是横,他若自觉无旁人厉,自然会退让下来。

    这吴一醒听得阿铁儿如此,瞧了一眼脖子处的寒光闪尽的利剑,识趣的闭上了嘴。

    在他心里,若是阿铁儿信诺,到得峡谷口放了自己,自己想还复的机会便多得是。

    且他却是觉得,太爷安排这么一出,只是不想白给自己那么多银子,这才寻了个武艺高深的亡士前来罢了。

    他却不知,这一切皆是阿铁儿的计策,阿铁儿此番所为,只是制住贼首。旋给常庆、余令大队一个袭灭贼徒的机会。

    余令应已跟常庆,西门夜说言明一切。西门夜说应已知,阿铁儿这会儿很可能已制住了贼首,旋他就会安排大队探过来,等待合适的时机。

    只是具体的是什么样子,阿铁儿是不知。他只是按照自己之前设想的步骤,一步、一驱的去做罢了。

    二人在群贼的环伺之下,总算走到了那峡谷口。

    …………

    峡谷口清风起,月色洁撒在地,方圆两里之处,无一个差队的影子,阿铁儿心头莫名的一挑。

    “小兄弟,如今已到了峡谷口,向南疾奔三里,应就能见到差队的影子!现在要不就放了吴某,可好?”吴一醒压低声音,尽量缓和语气。

    “不行!”阿铁儿断然拒绝说,“如今这里一个差队皆无,若是放了。那些盗贼一拥众上,在这无际的平原之上,某只得身亡于此!”

    听得阿铁儿断然相拒,吴一醒心里一阵暗骂,只是他知自己的生亡全系在这少年手上,继续轻声的说:“吴某纵横塞上,横行川寨,不下十余载,仗的就是一信字!小兄弟若在这里放了,吴某保证手下兄弟,无一个会去追击!”

    他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想着,这数千贼徒,不但有自己无头寨的兄弟,另有刘金派来的武门高手。

    到时候就算自己的无头兄弟不追,另有那刘金的高手,不论何如他们皆会追上去,斩了这小子。一则替自己出了这口气。二则却是斩掉太爷的一条臂膀。

    这小子敢只身深入群贼之中,行此险事,显不是常人,理应是太爷的劲势臂助,若是斩了此人,只怕刘金必然得大赏自己。

    虽然吴一醒其心似狐,可是阿铁儿却不傻,只听阿铁儿:“山贼竟说自己讲信,太把人当傻子了罢!这回想逃得命在,且得有劳吴寨主复送两里路!”

    “怎知到了那两里路,是否肯放了?”吴一醒却是如此说。

    “信且罢,不信亦罢!今日不论何如,皆得陪走这一莫!”阿铁儿说完,是拿那利剑威慑了一下吴一醒。

    吴一醒到底没有的拼命决心,颓然的点头:“那使咱兄弟们跟着,若是到了两里地,还不放人,他们就会不顾吴某的亡活,怎着皆得冲斩而来!”

    “是!”阿铁儿点头说,“不过人数不能过多,派一队高手跟上就是了!”

    “哼!”吴一醒对着这狡诈且毒辣的小子没法子,只得冷哼一声,对着那边高叫说,“全罢,去叫伤寸道人带人跟着,若是这小子到了两里地还不放人,就直接出手将这小子斩了,不用管本大王!”

    那大个土贼稍点头,就冲后面高喊,不多时,就见一队道人走了出来。

    这些道人皆是瞧来瘦骨,走动之间,轻巧行逸,显是轻身功夫高绝之辈。

    远的一名皓首道人对着阿铁儿:“小家伙,可走了,只是若敢食言,就且尝得贫道手中利剑!”

    “若是到了两里,放了人。得答允不再追击!包括这队道人!”阿铁儿见得这队道人,警兆大起,便知这队道人只怕甚是不简单。

    吴一醒只想能保住命,直点头:“可以!”言毕,阿铁儿挟持着吴一醒,缓向南面退去。

    那伤寸道人领着一队道人,远的随在百步开外。

    …………

    …………

    月已隐,阿铁儿挟持着吴一醒在前头疾步行走,后面那队道人缓跟着,不多一步,不少半厘。转眼之间,两里就到了。

    吴一醒立即兴然的说:“小兄弟,如今已到了咱们约定的位置,是不可以放人了呢?”

    …………

    阿铁儿挟持着这吴一醒一路南行,就是想引出盗贼主队,在这平原之上,盗贼主队无处藏身。只须暗中的西门夜说等人机明,于这平原设伏,自然可擒灭大半盗贼主队。

    只是这茫阔原野,举目四顾,哪曾见到半个差队的影子,阿铁儿却不知这是为什么。

    分明与余令约定,只要自己挟持住了吴一醒,他就会发动袭击。

    见得百步之外的道人们皆已开始解下背后长剑,缓按在剑柄之上,那为首的伤寸道人,是目现凶光,斩气如同实质一般的笼罩过来。

    阿铁儿立时便知,若再不放了这吴一醒,只怕这队道人真的会不管顾,直接斩上来了。

    …………

    阿铁儿:“是罢,我现在就放了他,只是你们不许追击!”

    虽然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不过阿铁儿却知,若是真的使那队道人动手,自己只得无奈斩了吴一醒。

    旋复提剑与那队道人缠斗。

    …………

    “放心罢!吴某虽是盗贼,但是言出必践!”吴一醒得了那伤寸道人暗投来的眼色,心头大定,承说。

    “得!走罢!”阿铁儿直接放开了吴一醒,将他脖子上的利剑去了下来,旋说,“吴寨主,若继续为恶,咱们早晚有一日终会对上,今日就且告辞了!”

    完阿铁儿身形一动,直接向南方窜了出去。

    “哼!”吴一醒冷哼一声,远的瞧着阿铁儿离去的背影,自语说,“呆头小儿,真以为今日能离开此地,逃回京都城么?”

    “吴寨主放心,前面的中老大已带着他的人埋伏着,这小子此去,必定惨亡!”

    伤寸道人与一众道人皆解除警戒,飞身到吴一醒身边。

    吴一醒接过一名道人递过来的利剑:“走,咱们一齐去追上观瞧!虽然答应这小子不追击,可是咱们只是瞧戏,这小子无话可话,咱们不算失信于武门!”

    “那是!”那伤寸道人闻言,不住的点头。

    一行人直接展开身法,南下追袭着阿铁儿。

    …………

    …………

第0448章

    京都城外。

    …………

    …………

    阿铁儿如今只是在疑惑。

    西门夜说大队到底去了哪里?

    余令到底在干什么?

    如今盗贼明显已出了那峡谷,为什么不铁壁合围,将这些盗贼皆困在平原之上。

    他自然知,这盗贼没那么信诺,虽然就一队道人在自己后面晃悠,但是只怕那数千贼徒皆已散在自己四周,若是自己在两里之外,不放吴一醒,面对的就不止那一队道人了。

    一面想,阿铁儿一面用轻身功夫疾驰南下。

    如今手里没有吴一醒,西门夜说大队已不知去了哪里。

    这平原之上,只怕皆是盗贼了。

    若被他们追到,阿铁儿实信不过吴一醒的口头承诺。

    …………

    阿铁儿飞奔了一里有余,来到了一片树林附近。

    过得这树林,复南下五里,就进入了京都城的范围,虽然那里只是一些被劫掠一空的村庄。

    尚未进树林,阿铁儿忽心生警兆,在树林十步之外站定,只见树林影绰飞旋,这皎月光皆无法驱散里面的黑暗。

    阿铁儿便知,这树林之内,可能存在埋伏。

    可是他如今武学之高深,在这世上却是排的上号。且习练了青冥剑法,一手剑法,当世少有人能与之相对。

    暗紧了手中的利剑,径直的走进了树林。

    …………

    在树林尚未走出多远,就察觉侧后一阵树柯晃动。

    阿铁儿身形一转,直接犹若一道电光般,飞向那方位。

    “叮咛………”

    一声轻响,只见一道黑影闪了出来,用一杆托天钢乾封住了阿铁儿利剑的进击路线。

    阿铁儿一见,果然有埋伏,直接出言讥讽:“吴寨主果然是塞上信人啊,变脸如此之快,传出去不怕武门人耻笑!”

    那使钢乾的人接了阿铁儿一剑之后,跃到另一棵树上,怪笑:“老子中老大,可不是那吴一醒的手下!今日你大闹无头寨,惹得一些大人物不快,收拾了你,将首级献去,自然能省得到时候受斥罚!”

    阿铁儿一面听那人话,一面瞧去,只见这人一身黑衣短衫,浑身黝黑,整个皆融入了那黑色树荫之中。

    “哼!就狡辩罢!”阿铁儿不屑的一笑说,“今日便斩了你,旋将吴一醒做的这弃信之事传出去,使他名败,无法在武门立足!”

    “哈!”一阵狂笑响起,只见这黑暗的树林忽亮堂起来,顺眼瞧去,数不尽的盗贼皆持刀围着这片树木。

    一名手提青铁三刃叉的长须大汉:“老子是立陵的马贼王五,却不是那吴一醒的手下,今日在此特地取这小子人头一用,不过老子刃下不斩无名之徒,就通个字号,到时候兄弟们自然会给你立个墓碑!”

    阿铁儿听了心下一诧,一则是这人的武学修为,这长须大汉竟隐高过吴一醒,瞧来确不是吴一醒的手下。

    二则是这人的来路,竟是立陵城一带的马贼,那他为什么来京都。

    阿铁儿只觉得如今的事复杂了不少。

    那中老大见得阿铁儿半晌皆没回话,不耐的:“既然不说话,咱们便收了你,使你做个无名之徒罢!”完一挺钢乾,远的刺了过来。

    阿铁儿利剑一闪,点在钢乾中,借着这股势道,一下厉退出了树林之外。

    那王五大叫一声:“中老大这个蠢物!”旋直接一个旱地拔天,旋就飞奔向阿铁儿。

    …………

    阿铁儿得了中老大之势,逃出树林,想跑路之时,远的就见一名头扎白带的汉子带着一队道人站在不远处,笑眯的瞧着自己。

    阿铁儿心下大嗔,一面一剑袭了过去,一面大叫:“吴一醒,你这个无信之徒!”

    此一剑阿铁儿含嗔出手,威势实在不凡,隐竟不见剑身,速度甚快。

    那伤寸道人与吴一醒相顾骇然,一齐点了点头,旋一个用剑,一个用刀,一齐袭了过来。

    …………

    阿铁儿这一剑至少灌注了他的七成力,威势不凡,那伤寸道人一剑搅击过来,刚一碰阿铁儿的剑,就觉得如同雷劈一般,面色一阵青气闪过,厉退回去,得了一干道人扶持,才停下身下,吐出了口红迹。

    吴一醒见阿铁儿一剑击退与自己差不多的伤寸道人,不由得大诧,待转身逃跑,阿铁儿已一剑刺到吴一醒身前。

    吴一醒无奈,只得提举劲势,一刀招架。

    不想眼前一花,自己的刀已被挑了开去。

    吴一醒只得使了一个板桥后仰,躲过阿铁儿这夺命的一剑。

    阿铁儿一剑落空,重的一脚踹向身下的吴一醒。

    不想这吴一醒却机警,直将自己手中大刀飞掷向阿铁儿,旋就地一滚,翻逃出去了。

    阿铁儿一剑劈飞吴一醒的大刀,待继续追击吴一醒。那队道人却已反应过来,一齐拔剑出鞘,飞击过来。

    这队道人约莫十来人,这次袭过来,却隐将气息连接到一齐。

    阿铁儿却知这队道人甚是不简单,直接放弃了追击吴一醒的盘算,脚下轻点,身形厉退。

    这时候,他却感觉到身后破空之声响起,便猜测可能是那名武学高绝的王五斩了过来。

    身形一矮,躲过王五的横斩一刃,旋反手一剑,化作点许寒星,刺向王五的心前。

    王五却没料到这小子如此扎手,如同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不但躲过自己的偷袭一刃,竟另有余地反袭。

    一阵手中青铁三刃叉,与阿铁儿的长剑搅在一齐。

    …………

    这王五的刃法确实不错,武学比之阿铁儿,只是稍逊一筹,不一会儿,就跟阿铁儿斗了十来招,二人是不分胜负。

    王五跳出场中,青铁三刃叉一摆,恰贼徒大队皆已到来,各个持刀拿剑的将阿铁儿里三层外十层围在垓心。

    王五稍匀气息,缓说:“小子,武力不错,厉害,今日你若就此亡了,未免可惜!”

    阿铁儿恶斗这许久,是气息有些紊乱,趁此功夫微调息一番:“如此武力,却结草为贼,实为遗憾!”

    “哈!”王五仰天长笑说,“是罢!既然无法劝降,就成全于你,斩!”完王五直接拿着青铁三刃叉,退出场中。

    身边的一众贼徒,包括那队道人皆是冲了上去,一齐斩向阿铁儿。

    …………

    阿铁儿只得提举周身气力,将青冥剑法施展开来,在这垓心之中,与这众多贼徒周旋。

    只是这些贼徒不是寻常贼徒,确有不错的武式在身,不是那么容易败退。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斗作一团。

    场外的吴一醒捡回自己的大刀,冷的瞧着场中的阿铁儿,对着王五等人:“这次得亏有王兄、中兄、伤寸道人前来助阵,否则就使这小子跑了!”

    “是!”伤寸道人一揖说,“皆是为刘翁效力,大家不分彼此,今日除了这小子,只怕就断了那太爷的一臂。再对付太爷,却简单了!”

    “不错!”吴一醒稍点头说,“这小子武甚高,如此年轻,只怕是太爷重点栽培的对象!只是这太爷却有意思,为了一万两银子,就将这么一个天赋上佳,前途无量的年轻高手派来领亡!”

    “哈,管那么多干嘛!”中老大狞笑。

    忽一名土贼急冲的跑了过来,老远的就叫:“大王,大王,不好了!”

    待得这土贼到了近前,吴一醒冷的瞧了他一眼:“什么事?”

    那土贼:“这次为了营救大王,堵截这小子,寨子过半的兄弟皆出来了!皆在这树林附近,刚有兄弟来报,他们在北面发现大批差队,在冲来!”

    “啊?”吴一醒悚然而诧,瞧了场中奋战不休的阿铁儿一眼,喃说,“难道是这小子………以身为饵,好手段啊!”

    吴一醒转过头来:“可曾瞧清到底有多少差队?”

    “如今无灯瞎的,不知有多少差队,只是那灯火绵延数里!”这盗贼诧然失措。

    “吴寨主,只怕来了不下三千差队啊!如今咱们在平原的兄弟,不到两千!若是与差队面迎斗,只怕不是对手啊!”王五出声。

    “那依王兄之见,当何如?”吴一醒问。

    “咱们分散逃罢!”中老大掺和说,“只要咱们四散开来,趁着差队尚无围上来,他们大多是步卒,自然追不上咱们!”

    “中老大说得不错!”王五肯定的说,“咱们与差队交斗,甚重地形,如今平原之上,难是他们的对手,就分开逃跑,至是上策!”

    “可是那小子怎办?”伤寸道人向在被围斗的阿铁儿努嘴说,“咱们这次出动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围剿这小子!如今若是逃散,不是功亏至此么?”

    “且留此青山在,万不急于一时!”王五径直的说,“想斩落这小子,除非咱们四个一齐出手,且可能会有一两个人被这小子的反击而负伤!那时候只怕就难逃出差队的追击了!”

    “对,是,是!张大哥说得对!这差队自北向南!明显就是埋伏好了!咱们若现在不跑,只怕无机会了!”中老大虽然面相凶恶,但是是至惧亡的一个。

    …………

    …………

    阿铁儿已受了几处轻伤,听得差队总算出现,为之一振,斩退一波袭击,叫:“你们这帮无信的小人,今日既出了那峡谷,就莫想返回了!”

    在商议的吴一醒等人一听,皆是不免嗔起,只有中老大强自压下心头火:“差队步卒加上后队,起码在万人以上,如今只出现三千人在后,你们以为差队在干什么?”

    “合围?”吴一醒听得一诧,上次他抵命从差队的铁壁合围之中逃出,落得一身伤,导致如今武力下滑严重。

    否则他不论何如落得这般。

    听得差队在策划合围,想起自己的状态,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说,“若差队真的在合围,咱们就得快速突围了!迟则不及!”

    “那就饶了那小子?”伤寸道人。

    “撤罢!”王五直接一摆青铁三刃叉,跃上一匹黄骠马说,“大家无头寨再见了!”完不再驻足,一骑绝尘而去。

    中老大见得,是牵过一匹黑马,跃了上去,招呼皆不声就跑了。

    吴一醒准备离去,忽瞧到周围皆是自己的盗贼兄弟,不由得一怔:“上当了!”

    “怎了?”伤寸道人兀自不觉,问。

    “那两个家伙此次是孤身前来,他们想跑,无任何负担!但是咱二人。现在近两千兄弟,和那队小道人却皆跟了出来!咱们若逃了,手下这班兄弟怎办?”吴一醒懊悔。

    “啊?”伤寸道人悚然一诧说,“那现在趁着差队尚无形成合围,咱们快撤罢!”

    “只怕已晚了!”吴一醒不愧是与差队交过一次手,只听他说,“差队已出现了,只怕他们已布好了埋伏,如今除非咱们舍得一干兄弟,否则只得在这待擒了!”

    仿若为了响应吴一醒的话一般,这树林四周忽皆亮起了火把,一下子将这不大的地方照的同于白昼。

    一威武的声音远传来:“里面的土贼,你们已被无路可逃了!放下武器,可作俘。否则大队袭上,刀剑伤命!”

    附近藏身的土贼皆一脸诧惧的聚拢过来,围在吴一醒身边,仿若自家大王能给自己希望,带自己突围一般。

    吴一醒眯着眼睛,瞧着那身着明晃的盔甲的差队,再瞧自己这边两千身着布衣的贼徒,周身一阵发麻。

    围袭阿铁儿的贼徒皆已停手,只是围住阿铁儿,防备着阿铁儿忽厉起。

    …………

    阿铁儿一抹脸上的红迹:“吴一醒,如今你们已被铁壁合围,断无路可走了,若是器械归降,或可饶你们一条生路!”

    一众贼徒唰的一下,皆瞧着吴一醒。

    他们瞧出来,如今差队四面围住,那一人高的橹盾,丈余长的据马杆,明晃的盔甲,自己等人就算抵命冲上去,只有亡身的份。与差队斗阵,山贼们却无那个实力,亦无那个胆气。

    见得皆是凄惶的手下,吴一醒只觉得心下凛然,忽傲然喝:“上次咱们能匹马冲出差队的合围,这次一样,只要大家相信,随吴某一齐冲斩,吴某必然带领大家冲出重围!”

    伤寸道人是不想束手待毙,附和:“不错,吴寨主神武盖世,这些许小阵,难不倒吴寨主,大家齐心,随吴寨主冲出去罢!”

    一众土贼有许多无头寨的老人,早就见识了吴一醒上次匹马突围的场景,一听,心头皆不由得活泛了起来,各个眸子,逡巡着一众差卒。

    见得山贼的士气有所回升,吴一醒兴然的大叫:“儿郎们,随某冲破重围!”完一摆大刀,向北方带头斩去!”近两千贼徒一见,嗷叫的追随着吴一醒向北边斩去。

    便是伤寸道人,带着他的那队道人,在山贼的掩护下,跟着一窝蜂的冲将上去。

    围攻阿铁儿的贼徒,皆已放弃了围斩阿铁儿,各个袭向北边。

    阿铁儿本待追斩一番的,可是瞧着这些状若疯魔的土贼,不由得有些震动。

    …………

    这时一名差队忽窜到阿铁儿身边,拉住阿铁儿的手:“阿铁儿大哥,莫上去了!”

    “听雨?”阿铁儿瞧着一身差队扮相的西门听雨。问说,“怎来了?”

    “听得阿铁儿孤身在银车之上,预去引出那黑风盗贼,听雨不放心,就跟来了!幸好无事!”听雨瞧得阿铁儿浑身红,没来由的一阵心悸,拿出锦帕,替阿铁儿拭净。

    “无事的,听雨,那北面是谁人把守?”见得已开始进行合围,缓向内碾压的差队,阿铁儿不禁问。

    “那是余令余统领带领的西门府侍卫!这回这些贼徒踢到铁板了!余统领知这些土贼绝对会将北面当成薄弱之节!就特意带着西门府侍卫大队在那等着!!”听雨一面为阿铁儿拭净,一面回说。

    …………

    斗局至终是以铁壁合围,将这些悍贼皆擒获当场。

    本来吴一醒想再上演一回单刀匹马冲出重围的妙戏。

    可是他却偏挑了至厉害的西门府侍卫一路。

    这些西门府侍卫皆是有武在手,若单斗,吴一醒能慢的将这些人皆收拾个遍,包括他们的统领余令。

    但是斗场不是武门武比,西门府侍卫不是单纯的武门中人。

    …………

    这些西门府侍卫知吴一醒武高,有过一次突破重围的机会。皆是绝的拿着一人高的橹盾,去挤占吴一醒的闪转、腾挪的空间。

    吴一醒虽然武高,但是上回的伤势就无彻底痊愈,今日刚与阿铁儿一番交手,重伤没受,但是受了些轻伤。

    被这些西门府侍卫的阵法给围得无法子。

    他不敢用高来低去的轻身功夫试图逃走。毕竟这是一只大队,若过于使自己孤立,就是寻亡。

    何况余令等精锐侍卫是手不错,虽然斗不过吴一醒,但是拖慢吴一醒跑走的步伐是不成问题。

    就这样,近两千土贼一窝蜂的撞上西门府侍卫的队列之后,犹若洪水撞上大堤,无掀起任何动静,就被绝的拍击了下去。

    西门府侍卫顶住了土贼的冲击,另外的差队总算完成了合围,直接就将土贼全数包困住。

    随着吴一醒被橹盾挤占住之后,刀悬到了他的脖子之上。

    旋土贼的斗志终于瓦解了,除了少数悍贼,多数的土贼皆直接弃械顺降。

    …………

    …………

第0449章

    京都城外。

    …………

    …………

    此番擒了无头寨贼徒近两千人,竟占了无头寨土贼人数的一半。

    虽然此斗至后仍是西门夜说指挥,常庆、余令执行。

    但是全数的将士却皆知,这回能取得如此胜利,生擒贼酋吴一醒,阿铁儿当居首功。

    …………

    西门夜说带着复杂的心境来见了阿铁儿,瞧着一身红的阿铁儿,他只觉得心中的阴霾尽皆消散,大踏步的走了过来,深的一鞠到底:“西门夜说谢过阿铁儿救命之恩!”

    阿铁儿见得一向倨傲的西门夜说竟能如此,稍愣,西门听雨见到阿铁儿愣住,微一推扯拽其衣角。

    …………

    阿铁儿扶起西门夜说:“夜说少爷不必如此,阿铁儿身为太爷僚属,为太爷分忧是应当的!且今日若不是得此机会,只怕想取得如此斗绩,是很难!”

    这话却说的是,若不是西门夜说被俘,山贼索要赎金,只怕山贼想上当,皆是很难。

    西门夜说闻言面色微红,抬眼瞧阿铁儿,觉得他语气真诚,不似讥讽,回说:“确实,这回不论何如。救我在前,牵制贼队在后,回到西门府,定当如实禀告,为阿铁儿请功,为自己请罪的!”一面说,西门夜说一面稍显萎靡。

    取得如此大胜,按理来说,应当足以自傲了。

    只是西门夜说被俘在前,后是靠着阿铁儿舍生牵制贼队在后,这大胜的功劳,一多半皆是阿铁儿,西门夜说无功另有过。

    听雨见得自己大哥有些消沉,出言:“大哥,取得如此大胜,生擒贼酋,断是无罪的!”

    西门夜说点头,没多说什么,拱手:“当去清点损失,下令班师。就不多叨扰了!等咱们回到西门府,再置酒向阿铁儿谢恩!”完不待二人反应,直接带着亲卒去了。

    西门夜说现在的亲卒,皆是由余令带来的西门府侍卫充任。

    …………

    见得西门夜说走远,阿铁儿是微一笑:“听雨,夜说少爷经过这一战,似沉稳了不少呢!”

    听雨是瞧了一下远去的西门夜说背影:“但愿如此!”完是重的叹了一口气。

    …………

    …………

    大队得胜,洗刷了午时之败。待得捆绑好贼徒,清扫好斗场,已是黎明时分。

    西门夜说下令诸队稍事休息之后,旋午时,押着贼徒回去寻太爷献捷。

    且已使余令派了侍卫将捷报传回西门府,旋命常庆负责安营扎寨。

    阿铁儿经过一晚上的斗武,是身心俱疲,与听雨寻了一个土坡。

    …………

    二人慢由武学到了这次的盗贼横行,作乱的事上来。

    “阿铁儿大哥,我总觉得这次无头盗贼猖獗,背后应另有隐情!”听雨瞧着天边已慢的有些红彤,却是很兴然。

    她从小生长在西门府,这在荒野之中,观瞧日出却恰是头一回。

    “是!”阿铁儿见得日出,是兴然,昨夜那场凶险的搏斩,他几近以为自己必亡,听得听雨的话,稍点头说,“之前我就与太爷他们有过商议,这回的事,很可能是刘金弄出来的!”

    “………”听雨稍皱小鼻说,“可能是刘金发现了上回忽然冒出的那封联名上书,与西门府有关,想要以此还复罢!刘金如今实不得了,得帝上信任。哎,他若时刻想着陷害西门府,可怎办啊!哎!”

    见得听雨长吁短叹,阿铁儿忍不住轻一笑:“如今咱们拿住了贼首吴一醒,这人应就是刘金背后支持的!只要咱们使他开口,指使刘金的话!只怕帝上不会轻饶了他!”

    “可是瞧那吴一醒如此凶悍,不像是轻易会招供的人啊!”听得阿铁儿的话语,听雨不由得思考使这吴一醒开口指使刘金的法子来。

    “他不肯,总可画押罢!”阿铁儿略微一动脑子,暗自的笑说,“他这人,确是一铁骨的人物!只是却结草为贼罢了,他虽然不肯开口,但是却有法子使他画押!指使刘金!”

    听雨一听,眼睛隐放出光来,诧喜的问:“阿铁儿大哥,有什么好法子,就快说出来呗!”

    日起,合和的光洒落下来。

    …………

    阿铁儿:“咱们可如此这般………料那吴一醒,必定中此圈套!”

    听雨听着阿铁儿的计划,不住的点着头,到了至后,竟笑出声来。

    …………

    两人不再休息,迎着晨曦,向队营走去。

    …………

    …………

    走至营寨门口,巧碰到巡营的余令。

    余令这次算立下大功,且是佩服阿铁儿的胆识与计谋,见得阿铁儿与听雨相携而来,兴冲的招个呼。

    而阿铁儿与听雨恰不知吴一醒的关押之处。

    …………

    阿铁儿问:“余统领,那贼首吴一醒如今关押在什么地方?”

    余令顺口问:“怎,阿铁儿要见这吴一醒,有事么?”

    “确有事!”阿铁儿点头说,“吴一醒此番所为。吾与听雨皆觉得这后面另有隐情,想去对他审讯一番!”

    “是!”余令闻言是点头说,“这吴一醒祸害川寨,确非同一般,你们想审讯一下,就跟来罢!”完余令带着两人,绕过一众营帐,来到了一处独立的营帐。

    …………

    这里有十来名精锐西门府侍卫把守,互为明、暗两哨,守卫相当森严。一众侍卫见得阿铁儿三人前来,皆是目不斜视,无行示。

    余令走了过去,问:“吴一醒可仍在里面?有无闹出什么动静来?”

    “回大人的话!无,贼首现在只是在里面睡觉、休息罢了!”那名侍卫直接恭敬的回答。

    余令听罢点头,对着阿铁儿二人:“你们是要余某陪同着进去,或是就自顾进去?”

    阿铁儿答:“余统领事务繁忙,就不劳烦余统领了!吾两个进去问话就是了!是了,余统领这里可有笔、墨、纸。审讯,却需这些东西!”

    余令点头,吩咐侍卫寻来笔、墨、纸,旋就自去了。

    …………

    听雨抱着笔、墨、纸,随着阿铁儿抬脚走进了这间帐篷。

    吴一醒颓然的坐在卧榻上,见得有人进来,抬起头,恰见到阿铁儿带着一名俊俏的士卒走进来,眉头大皱:“小子到底是何人,来此做什么?”

    是前,吴一醒被阿铁儿而败,惨遭生擒,却仍不知阿铁儿是谁人,阿铁儿闻言不觉一笑,“是太爷府副统领阿铁儿,今日来此,就是例行审讯一下罢了!”

    “哈哈哈!”吴一醒听罢长笑不止,经久才息,旋只听他说,“小子身手高绝,胆识过人,这样才做一个太爷府的副统领,未免太屈才了罢!”

    阿铁儿却不理会吴一醒,直接说:“太爷与阿铁儿有赏识之恩,为太爷府副统领,却是得其位罢了!不用多问,今日前来,就是审讯一下罢了!”

    完示意听雨去桌边做好审讯记录,旋继续:“且问,这次带领无头盗贼,烧、斩、劫,恶事做尽,可知罪?”

    “哼!”吴一醒扯嘴说,“老子犯下的事,自然供认不讳,尔等斩老子,随时来就是!!”

    …………

    阿铁儿冷声:“且问,做下这等事,背后可有人主使?”

    “老子是无头寨的大王,谁人能指使老子!”吴一醒直接矢口否认。

    “那刘翁是谁?”阿铁儿早就听到王五几人在与吴一醒的谈话,冷言。

    “哼,管他是谁!”吴一醒直接回。

    “是,再问一次,对自己的罪行供认否?”阿铁儿却不去深究,直接问。

    “自然是了!”吴一醒只想着认下罪状,免受一番皮肉之苦。

    在他心里,刘金位高,想来捞他,不过是举手之间。

    如今将罪行一肩扛下,刘金自然懂得。

    阿铁儿却仿若对吴一醒的回答心知,不再审问,对着听雨问:“罪状可曾拟好?”

    听雨压低声音:“禀大人,皆已拟好了!”

    “拿给他观瞧!”阿铁儿抬手指向吴一醒,见得听雨过去将罪状递上,旋对着吴一醒说,“吴寨主,只须在这罪状之上,签字、画上押,自然免受那皮肉之苦!某将罪状呈给太爷,太爷禀明朝廷之后,只会判秋后问斩!瞧,何如?”

    吴一醒细的瞧了一下这罪状,发现皆是自己何如作乱,何如犯案,半点无牵扯到刘金,点头:“是,那就画押罢!不过可得承信,在问斩之前,不得在行刑讯于吴某!”

    “这是自然!“阿铁儿点头说,“太爷只须站出来为城北的烧、斩事件负责,平息民怨就可以了!”

    “也罢!”吴一醒点头,将那罪状摊开到一小桌子上,拿起手掌沾了印泥,就准备按上去。

    恰待此时,阿铁儿忽踢起身边的一粒石子,那石子迅若疾电的飞向吴一醒的面门。

    吴一醒见状不由得大为诧骇,不明白阿铁儿为什么忽下了斩手,可是生亡瞬间,由不得他细思索,只得将头一偏,躲过那石子。

    这颗石子包含阿铁儿的劲势,刮的吴一醒面庞一阵生疼。

    …………

    “啪嚓………”

    一声,直击的吴一醒后面一阵异响。

    吴一醒诧而甫定的瞪着阿铁儿,问:“阿铁儿副统领这是什么意思?”

    阿铁儿微一笑,手稍点吴一醒身后:“吴寨主,身后有只蜘蛛。这番出手,诧吓到,望请恕罪!”

    吴一醒顺着阿铁儿的手指瞧去,就见一只蜘蛛在自己身后不远处,被一粒石子钉在地上,放下心来,回头绝的瞪了阿铁儿一眼,拱手:“谢过阿铁儿副统领美意!”

    完直接一掌重的拍在那份刚趁他回头时被听雨调包的罪状之上,对着听雨:“拿走!”却无瞧见听雨低下去的头,笑靥花也,喜滋的拿走了那罪状。

    …………

    吴一醒对着阿铁儿:“阿铁儿副统领,如今目的已达成,是否可使吴某这待亡之人好生休息呢?”

    “那是自然!”阿铁儿含笑接过听雨递来的罪状说,“吴寨主可得老实点,否则若有异动,外面的侍卫可就直接动手斩人了!若老实点,此际离秋斩之日另有几时,却能安稳的过活一阵子!”完微一拱手,带着听雨出了营帐。

    …………

    吴一醒却是冷一哼,重的一脚踩到那蜘蛛上,旋倒头便睡,心里不断的咒骂着阿铁儿,暗想等着刘金救自己出去之后,定得约起帮手,将阿铁儿厉训一顿。

    …………

    阿铁儿携着大动的听雨一直走出营帐好远,才停下脚步,听雨见离那囚禁吴一醒的营帐不下五十步,再忍不住,欢笑着:“这招实在是不赖,竟就这样骗得了那老小子的口供!”

    …………

    听雨本待等阿铁儿说话,半晌见阿铁儿没话,抬起头来,就见阿铁儿呆的站在一旁,暗道一声呆子,旋仰起头瞧着阿铁儿:“昨夜武斗,想必应是甚累了!现下咱们事皆做完了,要不就去休息一下罢!午时却得回城呢!”

    阿铁儿讷言:“是!那听雨去休息一下罢!”

    听雨不去接阿铁儿的话,直接蹦跳的走了。

    …………

    日中时分,诸位将士披甲执锐,皆站起身来。

    西门夜说下令拔寨回城,诸将轰然应命,缓南下进发。

    …………

    此处离京都不过几十余里,大队迤逦前行,不用两个时辰。

    日落时分,便即到了京都城外不远处。

    远的就见太爷竟领着京都一众僚属百姓,出城四里,摆下香案、酒水,迎接大队凯旋。

    一众将士见得太爷如此,皆是喜声雷动。

    西门夜说见得太爷在,脸色一暗,犹豫片刻,请磕座下马,向太爷奔去。

    到得近了,西门夜说翻身下马,跪伏在地:“夜说此番险些闯祸,特来领罚!”

    太爷见到西门夜说走来,眼中光景一闪即逝,板着个脸:“今日迎接大队凯旋,就不多做计较,回府且议!”

    听雨拉着阿铁儿,是窜到前面来,旋跑过去:“………大哥已将功折罪,抓住了首酋吴一醒,就饶了他罢!”

    “哼!”太爷却想起了西门夜说的冒进,“他这般冒进,致大败亏输!若不是阿铁儿,一身是胆,直进贼营救他!只怕这次连命皆丢了!”

    完瞧向阿铁儿,和颜的:“阿铁儿此次立下首功,回去之后,必然论功行赏!”

    跪伏在地的西门夜说面红尽褪,颓然爬在地上,只是此次他却怎也怨不起来阿铁儿,毕竟这次若无阿铁儿甘冒奇险,深入贼群,营救自己,自己只怕就会已被贼子斩害了。

    毕竟若以那一万两白银营救自己,以西门夜说对太爷的了解,他是不会同意。

    …………

    阿铁儿听得此言,忙躬身:“太爷不必如此,皆是当做的!”

    太爷见得阿铁儿如此谦虚,是大喜不提,这时听雨却拉着太爷,附耳过去,低语一番,良久,太爷一脸震诧的瞧着阿铁儿与听雨,问:“听雨此言当真?”

    “这是自然!”听雨一皱鼻,傲然的说,“听雨在跟阿铁儿大哥的配合下,焉有不成之理!怎样,父王可饶过大哥了罢!”

    太爷瞧听雨的一脸相求的模样,复瞧了一眼趴伏在地的西门夜说,重的哼了一声,冷声:“亡斩可免,活罚难逃,就使他卸下队职,在家读书几月!以观后效!”

    西门夜说本以为这回的斥罚会很严重,不想听雨几句话后之后,竟只是一无关的回家读书。

    …………

    太爷瞧到西门夜说竟丝毫无感谢听雨与阿铁儿的意思,惹得太爷一阵生气:“且是谢过小妹跟阿铁儿罢!若是无他们,这回不论何人,皆保你不住!”完不再去理西门夜说,直接跟着管家一齐,前去犒赏诸将去了。

    西门夜说听得太爷的话,不由得赧然,瞧着听雨,讷言:“小妹,阿铁儿,恩谢了!”

    听雨急忙:“大哥,无事的,不用那么客气!”

    西门夜说听得听雨的话,不由得点头,对听雨:“这,哥以前有些地方………”

    “以前有什么?啥也没有!”听雨俏皮的一笑,直接断了西门夜说的话。

    “是!”两人相视一笑,将这些皆抛在了脑后。

    …………

    …………

第0450章

    京都,西门府。

    …………

    …………

    太爷到了西门府之后,太爷使西门夜说下去休息,旋直接带着听雨、阿铁儿、管家三人走去书房议事。

    西门夜说则径直回去休息了。

    …………

    到得太爷书房,四人坐定。

    太爷使听雨取出那张供状,细观瞧了一遍,到得至后,瞧到罪状之上写着受司示监总管太监刘金指使,旋再重的盖下一个手印之后,太爷不由得大喜,将罪状递给管家观瞧,对着阿铁儿:“今日阿铁儿不但挽巨澜于即倒,且取得那刘贼如此至关重要的罪证,实是立了不世之功,请受本太爷一拜!”

    完太爷竟站起身来,对着阿铁儿重下拜。

    阿铁儿急忙伸出手来,扶住太爷,不使太爷下拜:“太爷言重了!如今虽然取得了这罪状,但是何如运用,却得瞧太爷的了!”

    太爷只是虚拜一下,见得阿铁儿阻止,是放弃:“哈!有此罪证在手,瞧刘金何如脱罪!阿铁儿,立下如此大功,却当升为边卒千总,瞧,可好?”

    阿铁儿是大喜,他倒不是庆升差,只是升差就代表得到了认可,他才兴然,只见阿铁儿拜谢:“阿铁儿谢过太爷提携之恩!”

    太爷轻一笑,无再说什么。

    …………

    管家是瞧完了,将罪状递于太爷,捻着胡须:“有这份罪状,旋咱们再请武王出面,当庭弹劾刘金,只怕刘金这回是完了!”

    “不错!”太爷且笑说,“只须除了刘金,就能清平复来!”

    完瞧着管家:“速带着这纸罪状,去寻武王罢!”

    “太爷!”管家说,“此事甚是重,小的建议,且是由太爷亲自入京,与武王一齐,当着文武百差的面,亲自呈给帝上!”

    “哦?”太爷听了微一沉思,旋点头,对着阿铁儿说,“是。那阿铁儿就委屈一次,陪本太爷一齐押解这吴一醒进宫面帝,这次定得扳倒这贼宦!”

    阿铁儿听得太爷下令,点头:“属下领命!”

    太爷见此事已定:“那阿铁儿与听雨就且下去罢,我复与管家商量一下诸个事宜!阿铁儿今日早睡,咱们明日一早就出发!”

    “是!”阿铁儿抱拳行示,与听雨一同退出了太爷的书房。

    …………

    出得太爷书房,听雨叫住阿铁儿:“阿铁儿大哥,此去帝城,万事小心!”

    阿铁儿瞧着听雨:“听雨放心,阿铁儿自会护好太爷的!”

    “另有!”听雨慢说,“不但得护好爹,且得护好自己!”

    “是令!”阿铁儿抱拳。

    听雨细瞧观阿铁儿,“是了,去休息了,阿铁儿大哥早些安歇罢!”完听雨离去。

    阿铁儿轻一笑,且去休息了。

    …………

    次日一早。

    阿铁儿径直就去寻到囚禁吴一醒的地方,于此人,他犯事太过严重,差不多形同逆反,太爷不敢擅专,须押他进帝城受审。

    吴一醒听得不诧反喜,在他心中,离得刘金越近,他就越能得救。

    阿铁儿瞧他表情,却知他心中所想,只是在心里冷笑,此次进帝城,莫说刘金来救他,只怕刘金怨不得斩他。

    命人将他放进一个四周皆是帷幔的车中,旋与太爷缓向帝城进发。

    …………

    走不多久,天色已大亮,前方不到一里,就是帝城门口。

    阿铁儿身负重任,一直警戒。

    他瞧到那帝城门口,站着几个人影,毕竟视线不行,离的太远,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

    阿铁儿手臂微抬:“大家停一下!”

    车队立时停住,侍卫们皆是迅猛的抽出兵刃,在四周警戒着。

    有两名高手走至太爷身边,警惕的瞧着周围。

    太爷从思绪之中回过神来,瞧着阿铁儿:“阿铁儿,怎了?”

    阿铁儿立即策马来到太爷附近,躬身:“回老爷,前方有人影在那帝城门口处,实在不明,这才禀明太爷!”

    太爷听了阿铁儿的话,手搭凉棚,眯着眼瞧向前去。

    良久才放下手来,点头:“确有人在城门口,大家继续前行,小心谨慎点就是!丁寸,待会儿守在囚车附近,以防万一!”

    太爷左侧的一名身量高大的护卫凛然听命,直轻磕座下马,跑向前去。

    阿铁儿见太爷已拿定主意,小声的吩咐了一下众人注意一些,旋就领着车队前行。

    三里路,不过盏茶的空当就到了,待得到了百步之时,阿铁儿总算瞧清了那城门口的人。

    这些人皆是一身黑衣,悍凶异常,各个拿着兵器,气势甚汹的等着众人。

    瞧来,是来者不善!

    阿铁儿是喝令众人停止前行,禀明太爷之后,就御马前行,准备自己孤身一会这帮人,弄清楚他们的来意再说。

    …………

    “前方何人?”阿铁儿待得离了三十步之时,就直接高声叫。

    这一声大喊,蕴足了气,在这空旷无人的帝城门口之地,传出了十数里远。

    对面本来悍胆异常的拦路人,皆是被阿铁儿的此声所震慑,只一名瞧起来瘦高,如同一名农夫一样的汉子出声回:“老子是无头寨的间乙上,尔等可是太爷府的跑腿子?”

    “无头寨?”阿铁儿一听,脸色一凛,这些人竟是无头寨的,他本以为这些人是刘金收到了讯息,派人前来拦路,可竟是无头寨的人前来,阿铁儿实在是有些微发愣。

    对面的无头土贼本已被阿铁儿的一声嗔吼,骇的皆是不敢乱动。

    可是间乙上一句话,竟令得阿铁儿发愣,这帮土贼却以为阿铁儿怕了无头寨。

    …………

    一名尖嘴的土贼气扬的站了出来,指着阿铁儿的脸:“小子,没听到咱们二当家说的话么?识相点,就放了咱们的大当家,否则,休怪咱们不客气!”

    果是来救吴一醒的。

    阿铁儿身后的众侍卫待上前支应,阿铁儿却觉出身后的动静,抬起手来,制说止:“不用过来,大家谨守位置,防止贼徒劫囚就是!”

    完之后,阿铁儿回过头来,瞧了这间乙上一眼:“上次相斗,无头土贼,十已去了六,你们却是何如亡里逃生的?”

    土贼们自然不会回答阿铁儿的话。

    这间乙上是无头寨的二当家,为人厚呆,是以至得吴一醒信任。

    此次刘金为了对付太爷,派出了麾下众多高手前来助阵,吴一醒却对这帮助阵的高手保持审慎、怀疑的态度。

    旋吴一醒就带着一半人马,与这帮子高手,前去那峡谷设伏。

    只留下了间乙上,为他瞧守老家。

    留下间乙上瞧守老家,这无头寨才保留了至少一半的人马。

    后来吴一醒被抓,前面一半的无头土贼有人逃得了命,就回山汇报给了间乙上。

    …………

    这间乙上真是胆大,听得大当家不幸被俘,就着手准备营救。而今,竟暗拦在了这帝城门口!

    实在令人难思。

    虽然盗贼们不回答阿铁儿的问话,可是间乙上却仍是向前一步,稍紧手中的七环镰刀,厉喝:“兀那小子,休得废话,是交出大哥与否?”

    “知吴一醒是怎败的么?”阿铁儿瞧得出来,这间乙上的站姿,只怕就是准备动手了。

    可是既然大当家是吴一醒,这间乙上只是二当家,那说明这人的武学约在吴一醒之下。

    那吴一醒尚且不是自己的对手,阿铁儿焉何会怕这间乙上。

    …………

    间乙上摆开架势之后,见得阿铁儿竟仍是如此,不由得嗔甚,直接刷的一刀,一招地式刀法,就砍向阿铁儿座下的马腿。

    阿铁儿直接一掌拍在马匹之上,这马匹竟厉退两步,使间乙上势在必得的一刀落了空。

    间乙上从来见过阿铁儿,没见过一个人的身手竟能快成这样,轻一拍,就能令马匹向回走。

    间乙上有些微发愣,可是阿铁儿却不含糊,直接一个飞身,从马匹之上飞身而起,旋凌空一脚,踢向了间乙上。

    见得阿铁儿这么就反袭自己,且就在间乙上准备反击之时,这一脚已到了间乙上的面门不远处。

    间乙上无奈,只得一提七环镰刀,抵在面门之上。

    可是阿铁儿的武式却哪里是间乙上能比得上的,这一脚踩实,间乙上只觉得仿若一头野狮撞在自己的刀上一般,直接浑身巨震,倒飞了出去。

    这一切却皆在电光之间,众人皆是只见得间乙上一刀去砍马腿,旋就被那古怪的太爷府的侍卫一脚踹了出来。

    间乙上的武学虽然放在武门之中,不算有多高。

    可是在无头寨中,却是实在的第二高手,仅次于吴一醒。

    如今一脚之下,直接被人踹出,众盗皆是心诧不已。

    有机灵的贼徒,就跑上前两步,前去接间乙上,可是间乙上是被阿铁儿以灌注了气劲的一脚踹出,撞上这些前来接应的贼徒,皆是直接倒在地上。

    …………

    一时间,土贼皆是凌乱不已,瞧向缓飘落到地上的阿铁儿的眼光,皆已满是畏惧。

    阿铁儿轻掸了一下衣衫:“尔等不是对手,劝言一句,且是尽早退去罢!”

    间乙上知吴一醒被抓,肯定是太爷府有高手,可是他本以为这高手无跟来。

    瞧来这高手就是眼前这小子了,间乙上站起身来:“哼,大哥被抓,是不就是这小子所为?”

    “吴一醒不是某亲手擒住的!”阿铁儿不愿冒领擒拿吴一醒的功劳,如是说。

    间乙上却不管阿铁儿的所言,在他心里,吴一醒的武学是为天下第一,能败下他的,当是不世高人。

    这小子虽然年轻,但就刚现的那一手,他却觉得已是平生仅见了。

    本来准备劫囚的间乙上,改变了注意,对着身后打了个手势。

    一名面目犷骇的土贼不着痕迹的点头,其他的盗贼皆是会意的走上前来,渐将那名土贼的身形遮住了。

    “小子,既武高,可敢与在下一搏?”间乙上计策定下,直接出言寻衅。

    间乙上自以为隐秘的手势,实却早就被阿铁儿瞧了去,阿铁儿瞧得盗贼这样,自然知盗贼是准备用计了。

    可是他此刻胆大,却是不怕:“哦,此话是何意?”

    “在下至为擅长的是山地、丛林的武斗,若敢进这旁山的林子里与在下一斗。胜了的话,咱们全数的兄弟束手待擒,听候发落!若是败了的话,在这不多求,当场释放咱家大哥就是!”间乙上一指那远处的高山间。

    听得这间乙上的话,阿铁儿轻一笑,他是去感应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认就只有眼前这么十多个土贼之后,才不着痕迹的回过头,得到太爷的授意之后,且点头:“是,一言定!”

    “无二别!”间乙上是直接回说,旋身形一转,如同一只鹞鹰一般,蹬的就奔向了那高山之间。

    阿铁儿扫了那帮盗贼一眼,是双脚虚空一点,直接跃出了数丈,来到了这帮盗贼的头顶。

    这帮盗贼本以为阿铁儿会落下来之时,不料阿铁儿翻转一周,旋踏点城门石壁,就这么凭空跃出了几十丈。

    众盗贼皆是对阿铁儿这神乎的轻身功夫叹为观止,这是他们见过至奇的身法了。

    待得阿铁儿消失没影之后,这些盗贼回过神来,狞笑着瞧向了太爷与囚车所在的车队。

    那尖嘴的盗贼走上前去两步,叉着腰:“前面的太爷府众人听着,你们的高手如今被咱们二当家引走了,识相的,就给放了大当家的,绕你们一命!”

    众侍卫皆是冷一哼,太爷是老实的扮着一名侍卫,不多说任何一句话。那领头的侍卫开口:“就这十几号人,敢与咱们二十几号西门府精锐一斗?活腻味了罢!”

    “哼,人多是么?”尖嘴的一脸不屑的问。

    “是何如?”西门府侍卫皆是心傲之辈,要么是武门人投身西门府,要么是自小得西门府栽培,学有武艺。各个侍卫,至少皆能单斗三个以上的普通的盗贼不落败。

    而这次跟随太爷前来的,皆是西门府的精锐侍卫,是以一当数十,皆不为过。自是对这只有十多个土贼,表示了莫大的不屑。

    那尖嘴的土贼见得这侍卫头领如此蔑视自己等人,却不恼嗔,撮指塞入口中,吹起了一阵悠扬的口哨。

    身后的那十多个土贼是依样学样,皆是吹起了口哨来。

    这空阔的场中,口哨的声音大作,太爷是微一皱眉头,心说,瞧来,这回无头寨另有埋伏了。

    …………

    想罢,就听得一阵响动传来,车队附近的土地皆忽被翻了起来。一些人影,不断的从这土地之中跳了出来。

    不多时,这些人提着兵器,聚拢到了车队附近,各个皆是狞笑着瞧视着车队。

    是午时分,附近的人头攒动,黑压的一片,不知有多少人。

    众侍卫皆是心下讶异,各个摆式作防,依托着这囚车,将太爷围在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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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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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陌一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醒来时已是一身的冷汗。很快,他开始出租爷爷留下的老宅子......阴冥经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阴冥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阴冥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