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本王的境界你还达不到
赵玉郎追上许卿以后，讨好的道：“卿儿，你不要生气嘛！”
“往后再遇到这种事，你就往我的身上推，你放心，我一定会出面狠狠惩治他的。”
许卿冷笑，上下扫了一眼赵玉郎，自傲道：“我等着楚王爷上门求亲被打脸的时候，倒时候想必也是天下哗然，详说你这楚王爷是如何的厚颜无耻。”
赵玉郎拉着许卿的手紧贴着他的面颊，然后温柔小意道：“你要是不解气，现在打两巴掌也是使得的。”
晚风微凉，赵玉郎的脸也凉。
但他肌肤细腻，弹润有光，摸起来还挺滑顺的。
许卿使劲捏了捏，赵玉郎的脸都变形了，可还是忍着疼将整颗脑袋都埋入许卿的掌心里。
“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一肚子的气都散尽了，许卿揉了揉赵玉郎的脸颊，故作冷声道：“你也别顾着哄我，这驿站有问题该查还得查。”
“我已经决定了，沿途你都挨个看看，好歹是领了圣旨出京的，别叫旁人拿了把柄。”
赵玉郎原本是不屑的，这会也见识了这些驿站跟地头蛇一样，连京都来的侯府千金都不放在眼里。
郑重的点了点头，赵玉郎道：“这些都是小问题，不过你可不许借机撇下我。”
许卿嗔怒的瞪着赵玉郎，随后往马车上走去。
赵玉郎回头看了一眼，傅元恒已经把那驿长押出来了。
他轻嗤一声，原本充满柔情蜜意的目光不再，转而变成冷肃的弑杀之意。
“沧州这小地方竟然还有个不怕死的，定国公府是吧？”
赵玉郎说完，冷嗤一声，眼中的尽显鄙夷。
……
晚上，他们包了一间名叫云来客栈的地方。
客栈分前后两栋院子，皆是三层高建，房屋宽敞，环境宜人。
在院落和院落之间，有蓄水的荷花池，还有两块像模像样的花圃和翠竹林。
掌柜的见是官家人，出手又大方，还主动把上房内的被褥用具都换了新的。
见许卿住得舒服了，赵玉郎这才抽空去了一趟知州府。
沧州的知州听闻楚王来了，吓得官帽都未正便赶着出来迎接。
结果刚进正堂就被一脚踹趴下！
“这个人你认识？”赵玉郎指着被踹在知州身边的驿长。
“认识，认识，他是沧州驿站的驿长！”
赵玉郎冷嗤：“光天化日之下，他胆敢敲诈永宁侯府的人，是不是胆子被你给养得太肥了？”
知州惶恐，连忙道：“王爷误会了，下官怎敢纵容他们为非作歹，敲诈索银。是这驿长仗着自己有个姑姑在定国功夫，向来也是连下官都没有放在眼里。”
“王爷？”那驿长不敢置信的盯着赵玉郎。
赵玉郎冷嗤，将自己的楚王印拿出来。
“我就是你说的那个要找许三小姐麻烦的楚王。让你失望了，是本王一路臭不要脸追着许三小姐在跑。”
“不过你这消息这么不灵通，确定有人在定国公府？”
那驿长面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前额留下。
“王爷……求王爷饶命！”
“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求王爷饶命！”
赵玉郎对知州道：“本王奉旨巡察驿站，恰好遇见这厮光天化日之下敲诈永宁侯府的小厮，现如今认证物证具在，你写一份折子送去大理寺，自会有人来提审。”
知州连连应诺。
赵玉郎看着地上面如死灰的驿长，冷嗤道：“待本王回京，定要好好去定国公府问一问，纵奴行凶这件事他们做得可是得心应手？”
那驿长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眼中已然呈现死鱼眼的灰白之色，显然是惊惧太过。
傅元恒道：“就他这个怂样，刚刚怎么一副吃定我们拿他没有办法？”
赵玉郎冷哼：“过往的官吏不是惧他，而是惧定国公府。再说了，宁可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官吏多在意迁升，定国公府有人在吏部当值，自然是谨慎再谨慎。”
傅元恒冷然，协助知州又逼问出几个坏菜的驿卒，出知州府衙的时候，两个人算是了解了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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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驿长是沧州本地的，又因定国公府的关系，常年与京城那些管事送礼，多少知道朝中党派之间的关系。
以往被坑的官员，听着驿长说起几分，便忌惮几分，便只当破财了。
可收拾这样一个地头蛇还真没有什么成就感，傅元恒道：“主子之前不是说要微服私访，现在这么光明正大爆出自己的身份了？”
“您就不怕再传出些闲言碎语？”
赵玉郎道：“我之前糊涂了。”
“其实到处都是闲言碎语，关键在于是说我的还是说她的。”
“倘若是说我厚颜无耻，卑鄙下流，穷追不舍……那到是没有什么可惧的。”
“等我日后回京去永宁侯府提亲的时候，那旁人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横竖他们早知道就是这么回事了。”
“所以，爷是故意亮明身份的？”傅元恒道，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赵玉郎点了点头，看了看满天繁星道：“今晚夜色不错，等会回去我要好好表现一下。”
傅元恒：“您把自己位置摆这么低合适吗？”
赵玉郎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傅元恒：“低？？？那是你个蠢货还没开窍！”
“别跟我说废话了，本王的境界你还达不到！”
傅元恒：“……”
……
客栈里，竹露泡了茶送来。
许卿在看书，灯光下的身影温柔缱绻，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竹露想了想，试着开口道：“小姐，您把事情都推到楚王爷的身上，这一下他不就暴露了吗？”
许卿点了点头：“就是让他去暴露！”
“您不怕了？”竹露诧异！
许卿微微笑着，玩味道：“怕？闲言碎语吗？我何曾怕过？”
“那您……”
“怎么会来泰安对吧？”许卿接了竹露的话。
竹露点头。
许卿笑了笑道：“一个人做了一件事，倘若别人都觉得他错了，但他自己不觉得，便要让他亲自有体会才是。”
“他是怎么一步步把我推远的，我便让他怎么一步步把我接回去。顺便也叫天下那些伪君子都看一看，他们披着圣人光辉，是否就是真的圣人呢？”
“只怕比那农夫屠夫都不如吧？”
竹露不懂，一脸懵相。
只有在缝制香包的青青顿了顿，抬眸悄悄打量了那位明珠般的小姐。
她那一身灼灼珠光仿佛从腹内透出来的，浑身通透伶俐，叫看的人移不开眼。
第153章 纵他
赵玉郎回来，让人搭了梯子，要带许卿去房顶上看星星。
客栈里的小厮们觉得稀罕，一个个的手在围裙上搓着，时不时抬头看着，看这位爷是不是能折腾出一朵花来。
许卿听见凝霜和竹露嘀咕，走出来便见赵玉郎在梯子上站着，问着房顶上的人：“收拾干净没有？”
“你干什么？还不快下来！”许卿喊赵玉郎。
赵玉郎笑道：“这才多高啊，不怕。”
“我让他们把房顶收拾干净，等会我陪你上去看星星。”
一客栈的目光都落在许卿的身上，暗暗羡慕的有，暗暗惊讶的有，暗暗揣测的也有。
许卿羞赧，朝着赵玉郎低呵：“我不看，你快下来。”
“看看嘛。”赵玉郎说，声音软软的。
“黄沙大漠里的星星才好看，随地躺着，还能打几个滚。”
“不过你肯定不会那样，所以咱们就在房顶上看一看，说会话。”
许卿瞪着赵玉郎，没说话。
房顶上忙活的叶舟打趣：“爷，三小姐还来不来啊？她要是不来，这房顶也够你打滚了！”
“滚！”赵玉郎呵斥。
“哈哈哈哈哈……”
房顶传来肆意的笑声，听着可真是畅快。
许卿看着赵玉郎站在梯子上，高挑的身材显得他如青松般挺拔，穿着一身白色鹤氅，上面绣了乌金墨云纹。
少年郎的轮廓看着朝气蓬勃，一举一动如灵兔狡黠，处处透着几分欢喜，几分得意。
许卿朝他喊道：“你让他们打扫干净点，我去换身衣服来。”
赵玉郎得意高呼：“你们听见没有，打扫干净点。”
“卿儿，你别急，慢慢换。”
“等他们打扫完了，我先上去检查一下干不干净！”
“嗤！没救了！”不知道是谁故意说了一句，又引来一波大笑。
赵玉郎捋了捋自己的鬓角，端着一派风流不羁的模样道：“尽管笑吧！”
“等你们哪天求本王做主成婚的时候，别怂就行了！”
一众看热闹的玄铁卫：“……”
……
许卿这几年把性子磨得沉了，像这种折腾人的事情向来不会干。
可赵玉郎干了，她又不想他在属下面前失了颜面。
回房换衣服的时候，许卿还让凝霜重新给她梳了个流云髻。
镜子里的美人五官精致，杏目如水，弯弯的浓眉如墨，英气中又了添几丝妩媚。
许卿取了玉珠耳环带上，看了看乌发中的两支蝴蝶钗似乎还少了些什么，又添了一朵粉色珍珠串成的珠花。
如此一来，发饰珠玉生辉，犹如一朵开在乌发中的花朵一样。
竹露看得心头微动，忍不住道：“前几天小姐还说因为楚王爷纵了我们的规矩，可我今天瞧着，楚王爷这胆大妄为的性子还不是小姐自己纵出来的？”
许卿笑道：“他如今的所作所为都与我有关，难道我要一路鞭策下去，然后任由他嘟着嘴跟我闹委屈吗？”
“该哄还是要哄的，谁让我也舍不得他受别人奚落冷待呢？”
竹露并着两根大拇指，然后朝着许卿比划。
许卿莞尔一笑：“你这是什么意思？”
竹露：“天生一对！”
“我可以想象，往后你们要是成亲了，必定是夫唱妇随。”
“楚王爷吆喝一句，您立马就道：“嗯，夫君说的对！””
“噗。”许卿喷笑，伸手掐着竹露。
竹露往边上一闪，继续玩笑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小姐嘴上说着要如何磨砺楚王爷，实际上自己也舍不得他受半分闲气。”
许卿捋着披散在胸前的头发，轻哼道：“你若心里也有了人，自然也就知道了。”
“端着高高在上的身份，等着别人来求娶的，就好比一纸婚书盖个章而已，其中冰冷只有自己知道。”
“可我心里是有他，他为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感觉暖心。纵然我不喜欢他做的，亦或者别人都嫌弃他做的，只要他心里时刻都想着我，我便觉得是心里是甜的。”
“往后我们成亲了，应该是不一样的。”
“我会想护着他，现在就想护着了。”
竹露第一次发现她家小姐在维护楚王这件事上不是说笑的。
她的神情很温柔，说起楚王的时候嘴角微微轻抿着，眼里的光不是特别明亮，但异常柔和，仿佛将心里最柔软的位置显露出来，让人心生向往的同时又害怕她会受伤。
“小姐这般孤注一掷，我们除了陪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凝霜道，她总感觉未来的日子不会太平。
许卿站起来道：“傻丫头，你们担心什么？”
“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孤注一掷最终得偿所愿的？他们或是为了权，或是为了名，或是为了不负此生。”
“我没有他们那么多的豪情壮举，不过是赌一把后半生的幸福罢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凝霜帮她整理着衣裙，小声道：“小姐比我聪明，做的决定肯定是对的，我只愿小姐一切安好。”
许卿任由凝霜细致周到的服侍，嘴里轻声道：“会好的。”
淡紫色的窄袖小衫被腰带束起来，鹅黄色的褶裙上挂着玉佩，芊腰堪堪一握，身姿轻盈如燕。
许卿在镜子前面转了转，发现这般犹有不妥，便有取一件米色云锦绣蝴蝶的披风系上。
前胸好像没有那么突出了，许卿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样刚好。”
许卿说着，便要开门出去了。
打扫屋顶那帮玄铁卫早就跑没影了，赵玉郎也从梯子上下来，就在廊道里等着。
许卿开门的时候，他迫不及待的看过来，原本期待的目光亮了亮，嘴角下意识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真好看！”赵玉郎说，抬起脚走了过来。
许卿前脚刚出房门，后脚房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许卿：“……”
赵玉郎走过来牵着许卿的手，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道：“不愧是你教出来的人，可真有眼色。”
许卿：“……”
她好像没有教过她们要这样！
“你的人呢？”许卿问，她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赵玉郎得意轻哼：“他们啊，都滚去睡觉了。”
“屁！”有人在房后轻嗤，声音低不可闻。
房屋后檐下，一排跟潜伏一样的玄铁卫一个挨着一个，躺得那个叫实在。
第154章 忍不住亲他
赵玉郎为什么执意想让许卿在房顶上看星星呢？
这算是一个藏在他心里的秘密。
在黄沙大漠中行军，偶尔看见大片草原的时候，将士们一个个都跟疯子一样在草地中匍匐穿梭，嬉闹撒野。
而那时他曾翘着二郎腿，嘴里含着半根狗尾巴草，双目一动不动的看着天空，从白天到黑夜。
那个时候他不觉得自己孤独，只是觉得遗憾。
边塞之景太美，他不愿意辜负，但却无人可以分享。
赵玉郎先上梯子，然后把手伸给许卿。
他拉着她一步步的爬上去，看着她一步步走过他的步伐，然后走向他。
心里的感觉是很奇妙的，赵玉郎说不出来。他只是想着往后余生，让她不要错过他眼中任何一场眷恋不舍的景色，比如此刻。
房梁上的瓦纤尘不染，只有几片刚刚被风吹落的黄叶。
软软的席面垫了很窄的位置，几乎要两个人挤着坐了。
许卿眼皮微抽，对他们这种小动作表示无语。
在这里看星星，可星星哪有四周的房檐高楼吸引人？
远处翘首的高檐仿佛迎风而立，突然翘首的望月亭耸入夜空。再往上是无尽繁星，再往下是万千灯火。
许卿微微晃着脚，感觉自己神思已游仙界，唯有身体还在人间。
忽然间，赵玉郎伸手搂着她的肩膀，打断了她的思绪。
“在想什么呢？”赵玉郎问。
许卿摇了摇头：“没有想什么！”
“怎么会没有想？”赵玉郎不信。
“我就在想，往后你一个人看星星的时候一定会想起我。”
许卿坦然道：“我刚刚没有在看星星。”
“我在看这周围的夜景。繁华与寂静交汇，喧闹吵不醒夜晚，夜晚也倾覆不了繁华。他们仿佛生来就是对立的，也是交融的。”
不远处，有低低的声音传来。
“你们也可以对立，你们也可以交融啊！”
赵玉郎耳朵比较好，看着许卿突然红了脸。
好在夜色暗，许卿也没看见。
她听不见那些嘀咕声，也没有注意赵玉郎的神色。
赵玉郎轻咳一声，不自在道：“我在西域的时候，没事就喜欢看星星。那个时候一个人看着看着就会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许卿问他。
赵玉郎道：“可惜想陪我看的人不懂我的心思，我宁愿一个人看。而我想要陪我的那个人却不在身边，想也是空想。”
“我现在不可能带着你去西域去补回我心里的遗憾，但在这里，只要有你陪着，这里的星星便足以聘美草原大漠里的星星。”
许卿轻轻靠在赵玉郎的肩上，然后抬头看着夜空。
今晚的夜色算不上最美，只是因为身边有个人陪着，便觉得格外不同。
赵玉郎微微低着头，温柔的蹭了蹭许卿的前额。
他好喜欢现在这个样子，两个人可以亲密无间的靠在一起，心也是甜呼呼的。
只是耳边传来许多下流无耻之声，越发荡漾了。
“亲啊！”
“亲啊，下嘴啊！”
“就是，叭叭那么多作甚，一口下去多来劲啊！”
“啧，要是我的话，这会子人都已经放倒了。”
……
赵玉郎：“……”
跟那群混蛋相比，他还是比较正派的。
赵玉郎想，他最多就是抱一抱！
嗯，抱一抱！
赵玉郎有些时候很会蛊惑人，但他自己不知道。
比如现在。
他轻嗅着许卿的发香，不发一言，只是温柔的蹭着，带着无限依恋。
倘若是个登徒子，亦或者蛮横粗俗之辈。
怀里抱着自己喜欢的姑娘，或是下手或是下嘴，总之，不会这样平静的。
赵玉郎能够这样平静，而且还平静得有些可爱。
他的吻擦过许卿的发丝，然后不动声色的收敛，压抑。
他胸腔里的心是鲜活的，咚咚跳得沉稳有力。
臂膀也是，胸怀还暖。
只是人有点傻，以为压抑着呼吸别人就不知道了。
许卿微微抬起头，狐疑的打量着赵玉郎。
赵玉郎不自在的咽了咽口水：“怎么了？”
他那无措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萌兽，小小的，纯纯的，无辜的大眼睛眨动着，无意间带出些许少年欲气，可偏偏还遮遮掩掩的，仿佛害怕被人看穿了一样。
许卿望着他的目光微微一暗，唇瓣倏尔间凑了上去。
赵玉郎忽然就呆了，傻傻的，目光在凝滞后迸发出耀人的光彩，然后瞬间把人搂住。
房檐后那一排：“……”
“卧槽！”
“卧槽！”
“卧槽！”
“卧槽！”
“卧槽！”
……
“这才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啊！”
“许三小姐，在下甘拜下风！”
一排紧挨着：“甘拜下风！！！”
“娘呀，这姑娘太撩人了，别说王爷扛不住，我也扛不住了！”
“走走走，不能继续再看了，不然王爷该打发我们回乡种田了。”
“走呀！！！”
“嘘，别吵，咱们王爷反客为主了！”
“哇呜，王爷威武！”
……
“行了！”许卿推开赵玉郎，觉得自己的唇瓣有些木木的，还有些疼。
某人刚刚咬她了，虽然不重。
赵玉郎舔了舔唇，略显委屈。
“开始是你，结束就不能是我吗？”
许卿眼眸微闪，脸颊红得厉害。
她刚刚看到赵玉郎青涩的样子实在是太诱人了，她忍不住。
每次他忍不住的时候，她就想让他克制一下。
可原来她也有忍不住的时候，而克制那两个字她就没有想过。
少年郎的气息干净清冽，微微压制的时候，懵懂又渴望。那股青涩的无措最是诱人的，因为那个时候的他最真实了，像是懵懂的小兽一样，将无辜那两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许卿看着赵玉郎，认真道：“想亲可以，先把你的兽欲藏起来！”
赵玉郎：“……”
“噗。”
“噗。”
“噗。”
……
黑压压躺的那一排笑的瓦片震动，一个个忍不住互相掐着对方。
他们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家王爷会被许三小姐吃得死死的了。
就这样直白的说话方式，不得不说，直戳要害！
瞧瞧他们王爷，现在一副欲死不死，欲羞欲愧模样！
啧啧！！！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在当年他们家王爷调、戏许三小姐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应该是不曾想过的，那时他们家王爷的轻薄还稚嫩得很，摸个小手都能偷着乐好久。
哪里像现在一样？
亲也被亲了，回过头，被亲的人还不敢多半句嘴！
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第155章 卿儿，帮帮我嘛
兽欲这东西还真是藏不住的。
赵玉郎眨巴眨巴眼睛，努力回想自己刚刚是不是太用力了。
一般情难自控的时候，干了什么他是不知道的。
亦或是知道，但必须得是干了。
这样自相矛盾的问题赵玉郎没有深究，只是捡起几片落叶，揉成一团，往后一掷。
带头偷听的叶舟被打中额头，往后缩了缩身体。
一排顺着缩，然后有瓦片落地的声音。
“啪。”声音在夜里十分清脆。
“这么美好的夜晚，我们继续看星星吧！”赵玉郎若无其事的道。
许卿往后看了看，什么也没有看见。
夜行的猫偶尔还会叫两声呢，赵玉郎身边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潜伏高手。
许卿笑了笑道：“你不怕他们笑话你？”
赵玉郎轻嗤道：“他们笑话我？”
“一个个出来光棍一个，媳妇都没有还敢笑话我？”
许卿：“……”
“你们原来私下里比的是媳妇？？？”
赵玉郎摇头：“那不是。原来私下里比的是谁杀的敌寇多。闲的时候就聊姑娘，不过我都是听他们聊。”
“聊姑娘什么？”许卿问。
赵玉郎：“……昂？”
“这个啊……也没有什么！”
“好像就是说姑娘的腰啊，腿啊，哦……好像还有胸！”
许卿：“……”
“不过他们都是瞎说的，我记得那谁！”
“叶舟，叶舟好像说过……”
“王爷！天晚了，您该歇着了！”叶舟突然从后檐下站起来，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赵玉郎指着叶舟给许卿看：“就是他！人模狗样的，说想姑娘的时候摸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就当是摸了姑娘的细腰了！”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排趴着的玄铁卫一下子全都爆笑出声，声音震得房檐都轻轻摇了几下。
叶舟羞愤欲死，瞪着楚王道：“王爷，属下那都是开玩笑的话，当不得真的。”
“更何况，您跟三小姐谈心就谈心，您谈属下干什么？”
赵玉郎冷哼：“你不是想看本王的笑话？”
“本王现在就让你知道，谁才是笑话！”
叶舟：“……”
许卿勾了勾嘴角，对叶舟道：“你的大腿？姑娘的细腰？”
“那不如以后我们唤你大腿如何？”
一排偷看的玄铁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叶舟：“……”
……
七月二十八日，慢慢悠悠的一行人终于抵达泰安。
这一夜许卿并未上山，也没有去大姑父家的府邸，而是就在泰安驿站不远处包了一间客栈。
一转眼，两个人再一次面临分别。
安顿好以后，赵玉郎来找许卿，两个人在房间里下棋说话。
赵玉郎道：“我想亲自送你去青云观，凤阳姑姑早就不问世事，想必待你也不会很亲热的。”
许卿笑道：“我又不是真的来参禅论道的，真人若是愿意指点，那是我的福气。真人若是不愿意指点，那我安安静静度日便是了。”
“到是你，明日便回去吧。”
“我姑父余成春是山东监察御史，永宁侯府的马车一入山东境内他便知道了。”
“我要赶在大姑父派人来接我之前住进青云观，这样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京城去。”
赵玉郎执起许卿的手，感叹道：“都是因为我，不然你来泰安便可以游山玩水了。”
许卿拂开他的手，一本正经道：“也不全是因为你，还因为我喜欢你，我愿意。”
“你回京以后，我帮不了你什么？何时家中有书信至，说楚王爷品行高洁，可堪婚配，那我便可以游山玩水，等着楚王爷派人来接。”
赵玉郎原本还因为离别有几分颓废，听了许卿的话瞬间精神抖擞，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放心，我一定会求得岳父岳母大人的同意，然后亲自来泰安接你。”
许卿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叫得太早了，否则叫顺口了，哪天不小心当着我爹娘的面叫出来，我怕你要功亏一篑！”
赵玉郎：“……”
“卿儿。”
“干嘛？”
“帮帮我嘛！”赵玉郎拉着许卿的袖子撒娇！
许卿斜倪他一眼：“你想我怎么帮你？”
赵玉郎眨了眨眼，略显迟疑。
“我想知道，岳父岳母平时都喜欢干些什么？最讨厌什么人？最喜欢结交什么人？”
许卿：“都让你别叫了，否则你回京以后叫错了，小心他们故意磋磨你。”
赵玉郎：“……”
让人备好笔墨纸砚，赵玉郎认真备注。
“永宁侯，永宁侯夫人！”
许卿看了一眼，淡淡道：“我父亲脾气耿直，向来不会徇私舞弊，更不会曲意奉承。”
赵玉郎记了一个重点：“耿直。”
“凡是以道义为先，偶尔吃点亏也不会放在心上，待人宽厚，但不喜谄媚之辈。”
赵玉郎又记：“不喜谄媚之辈，谨记不卑不亢。”
许卿看了眼他写的字，行云流水，飘逸俊秀，好看！
轻轻抿了抿唇，许卿继续道：“我母亲比较复杂。她凡是都依照我父亲的喜好，但她脾气比我父亲更加强硬些。比如该是她的东西，她会力争到底，绝不允许自己吃亏。但不该是她的东西，她也不会觊觎。当然，倘若你愿意多给她一份，她也会收下的，但绝不会因此改变对你的态度。”
赵玉郎刷刷在记：“夫人与侯爷感情深厚，侯爷喜欢的夫人都喜欢。夫人不喜吃亏，但喜多得。亲疏远近与利益无关，谨记不可贿赂。”
许卿嘴角微抽，只见赵玉郎停了停笔，抬头问她：“老侯爷和老夫人呢？”
“他们有什么喜好和忌讳没有？”
许卿见赵玉郎记得认真，继续道：“我祖母最恨撒谎之人，你若敢在她面前撒谎，哪怕只有一次，她也绝不会再拿正眼看你。”
赵玉郎记：“切记不能在老夫人面前说谎。”
“我祖父为人比较随和，是府里最有包容心的长辈。祖父寻常都是笑呵呵的，但最不喜挑拨离间之人。尤其是府中之人，谁要挑唆使坏，就算是第一次犯也绝无宽恕的机会，必定是要严惩的。”
赵玉郎记：“切记两面三刀，背后使坏。”
第156章 是你心上人的话
等到赵玉郎记完了，许卿拿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当着他的面燃于灯下。
赵玉郎瞪着圆睁的凤眸，诧异道：“你这是干什么？”
许卿看着那张纸慢慢烧成灰烬，这才开口道：“傻子！”
“什么？”
“我说你傻！”
“我怎么会傻？”赵玉郎不解。
许卿轻嗤道：“你何时学会的谄媚？你何时学会的撒谎？你又何时学会的两面三刀？”
“我说的那些都是品行不端的人，可你不是，用不着记。”
“回京以后，该如何还是如何，你越是谨慎他们越是怀疑，不如大大方方表现自己的心意即可。”
赵玉郎意外的挑了挑眉，喜悦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他望着许卿，兴奋道：“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好啊？”
“我还一直怀疑，我在你心里品行不端，你其实是嫌弃我的呢！”
许卿轻哼道：“嫌弃是真的！”
“不过比起京城里的那些伪君子，你已然是我心里的皎皎明月了。”
赵玉郎“哇”了一声，激动道：“我是你心里的明月光啊！”
许卿：“你可以这么理解！”
“如果你不能来接我回京的话，那你就是我心里一辈子的明月光，冷冷清清那种！”
赵玉郎：“……”
“我明天一早就走还不行吗？”
许卿笑起来，掐了掐他的脸：“行啊，当然行了！”
赵玉郎委屈：“那你今晚不要睡了，陪我说说话！”
许卿：“……”
“你说的是人话吗？”
赵玉郎：“是你心上人的话！”
许卿：“我的心上人会心疼我！”
赵玉郎：“好吧，你赢了！”
许卿笑着把赵玉郎赶出了她的房间，然后沐浴休息。
赵玉郎出了客栈，在去了泰安驿站里转了一圈。
泰安驿站不大，驿长是个黑黑的年轻人，看起来才二十几岁。
他脸上有道疤，叫刘波，很好认。
赵玉郎坐在主位上，看着跪着的刘波道：“以后若是有个叫洪昌的小厮托驿站往京城楚王府带信，你便给本王安排最快的马，最机灵的驿卒。”
刘波连连点头道：“那是当然，送往楚王府的信一定是最快的。”
“还有永宁侯府的信，也要最快的。”
刘波连忙应道：“小的知道了，小的一定会按照王爷的吩咐做事。”
赵玉郎点了点头道：“车马费本王另外算一份给你，关于驿长的俸禄本王也会帮你们上一份奏折，到时候成与不成便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刘波双眼一亮，连忙跪谢。
出了驿站，赵玉郎对叶舟和盛明朝道：“青云观那地方一般人进不去，你们也不用日防夜防。”
“今夜过后你们且散在泰安，想撒野便撒野，想上花楼便上花楼。”
“但是有一点，我要青云观那地方太太平平的，你们听懂了没有？”
叶舟和盛明朝带领玄铁卫瞬间精神抖擞的回道：“听懂了！”
……
七月二十九日，许卿起床的时候便听说赵玉郎走了。
她蹙了蹙眉，暗暗狐疑。
“他留下什么书信没有？”
竹露摇了摇头。
“听洪昌说天不见亮就启程了，说是怕天亮了会撞见余府的人。”
许卿轻嗤。
她才不信，以她大姑父为官的圆滑，必然是要先确定楚王已经走了才会派人来接她的。
他走了也好，她还以为今天要哄他才肯走呢。
“收拾东西，我们也走吧！”许卿连用早膳的心情也没有了。
……
看到许卿的马车慢慢在眼帘走远时，赵玉郎才按耐住低沉的心情道：“走。”
傅元恒紧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翻身上马，直奔济南。
济南顾府，赫赫有名的书香世家。
曾出过三位丞相，两位首辅，一位太子少傅，门生众多，现如今顾家大老爷顾景林为文华阁大学士兼任礼部尚书。
顾家二老爷顾景真为左都御史，在朝中素有清廉高洁之名。
顾家三老爷顾景州现为翰林院侍读学士，日常随侍皇上左右，官虽然不大，但在皇上面前还算能说得上话。
顾家四老爷顾景华，曾尚凤阳公主，两人育有一子顾青云，而后和离。
顾景华一直闲赋在家，但久居深宅，从不轻易见客。
赵玉郎递了拜帖，很快顾府的大管家严启越便将帖子送至顾景华的面前。
顾景华打开看了一眼，合上帖子道：“送去给七少爷。”
严总管很快带着帖子又去见了顾家男嗣排行第七的顾青云。
顾青云拿着帖子笑道：“他竟然会纡尊降贵来见我？”
严总管道：“人已经请至客堂奉茶了。”
“好，我去见一见我这个为情疯魔的小表弟！”
严总管：“……”
顾青云年少成名，又因有皇家有份血缘在，在顾家的身份一向比其他几位少爷要高些。
只是顾青云不愿入仕，一直在济南过着浪荡不羁的日子。
可即便如此，整个顾府里也没有人敢小看他。
赵玉郎喝了两盏茶，顾青云才堪堪迟来。
看见他的第一眼，赵玉郎目光微微闪了一下。
顾青云的这个人的模样生得特别好看，浓眉凤目，鼻梁高挺，唇瓣薄厚适中。更为吸引人的是他那一身矜贵慵懒的气质，像猫，给人无害但却不可轻易招惹的感觉。
“你可真难见！”赵玉郎轻嗤，有些不满。
顾青云笑了笑道：“你想怎么见？我跑过去不怕打搅你的好事？”
赵玉郎耸耸肩，不置可否。
“我要你帮我查个人的行踪，我要把他绑回京城去。”
“谁？”
“沿途跟着我们进泰安的人，我想以你的手段，不会不知道他的下落。”
顾青云往后靠了靠，打开折扇半掩着脸，戏谑道：“消息我可以给你，但我有什么好处呢？”
赵玉郎轻嗤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顾青云收起折扇：“请你那许三小姐多陪陪我娘，别让她太孤单了。”
“就这样？”
“就这样！”
赵玉郎道：“好吧，话我会带到的。”
顾青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你应该不知道青云观在哪里，要不要我给你带带路？”
赵玉郎直接拒绝：“不用。”
顾青云轻笑：“怕你那心上人转而看上我？”
赵玉郎冷笑：“你做梦呢！”
顾青云：“哈哈哈哈，好吧！”
第157章 青云观
泰山很巍峨，很壮观，一眼难以揽尽。
青云观并不在泰山顶上，也不在临近村庄的山脚。
它的位置处于半山，依附于泰山的一座小山山顶。
那座小山的山顶距离村庄大约要走半个时辰的山道，而在山顶上，有人为砌起的高墙。
青云观就在这座高墙之内，而高墙的最北面便是泰山山脉，巍峨耸立的泰山就像是青云观屹立不倒的靠山一样。
许卿先是递上拜帖和信件，随后在客堂里等着。
大约一盏茶后，有一位带着莲花冠的女真人来了。只见她穿着一身宽松的道袍，肌肤白皙红润，一双桃花眼格外引人瞩目。乍一看上去，很难将她与年过四旬的凤阳公主联系到一起。
许卿心里暗暗一凛，见她气度不凡，细瞧她眼角已有了细纹，猜测她就是凤阳公主，四无真人。
上前行礼，许卿恭敬道：“许卿拜见真人！”
四无真人打量着许卿，小姑娘已过及笄之龄，模样生得很好，就是穿得太素净了。
“想拜我为师？”
“许卿愚钝，怕入不了真人的眼！”
“长得挺好看的，能入！”
许卿顺势跪下道：“许卿拜见师父！”
有小道姑端了茶来，许卿立即奉茶。
四无真人喝了她的茶，看着她道：“前一院随你折腾，后一院不可乱扰。”
“诗文这些我教不了你，画画和书法可以。”
许卿颔首，再次拜谢！
四无真人问道：“玉郎没有同你来？”
许卿诧异，有些意外的看向四无真人。
四无真人笑道：“没有人跟你说过，我与先皇后感情甚好？”
许卿摇头，她还真没有听说过。
四无真人道：“那时你们都还小得很，也只有玉宸能记点事。”
“你且安心住下吧，不用思虑过多。”
许卿颔首：“多谢师父！”
……
青云观的前院跟后院其实是无关的，前院像是后起的，中间隔了依照太极八卦图所建的莲花池，还种了许多从外移栽过来的金竹。
两处的厨房也是隔开的，互不干扰。
许卿站在高处往下看，只见云海堆叠，慢慢露出山间树丛，好事云间拱起的桥梁，一处连接着另一处。
建青云观的人可真是好眼光，这地选得太好，周围的景致一处高过一处，目光所及，层叠倾覆，真是妙不可言。
安顿好的竹露兴高采烈来禀：“小姐，这里的小道姑开了库房，让我们取了好多从未用过的器物。”
“有景德镇的青瓷莲花纹茶具，有金陵的云锦光缎桌布，还有杭州的雨前龙井茶……”
“我看着，这青云观里的一切用具都比我们永宁侯府还讲究呢。”
许卿道：“真人有皇家公主的身份，虽然隐居在此，但她还有一个儿子，断然不会让她日子过得清苦。”
竹露点头，附和道：“小道姑也说了，这些都是那位顾七爷备下的。他一年最少也要来两次，每次都会待上一两个月才走。”
“是个孝顺的人，挺好的。”许卿说。
……
晚膳的时候，有小道姑来请许卿，说是真人备下了素斋，为她接风洗尘。
这是许卿第一次踏入青云观后院，一时间目光阵阵出神，心里一片惊叹。
原来那所谓的后一院，其实不过是一堵不容别人踏进的高墙罢了。
至于高墙后，那是一片连绵之地，簇簇拥挤的黄色花朵像极了春天里的菜花田，可却又比菜花田精致许多。
因为这里的黄色花朵中，藏着许许多多的萤火虫，每当步伐从小道上走过，总是会惊起不少闪闪发亮的萤火虫。
一路的小道从簇簇拥挤的花圃中延伸，两边的路旁都是低矮的六角风铃式的琉璃灯罩，昏黄的灯还没有闪闪发亮的萤火虫来得醒目，可却温馨着一直随着小道延伸。
远处的一座主殿里，已见灯光亮起，殿门大开。
而在殿外，两棵金桂已悄然耸立，包揽芬芳。
悠悠荷塘在主殿外，昏黄的灯影下，可见莲花莹白如珍珠般，花瓣层叠舒展，可爱至极。
许卿在想，青云观这地方和画中仙境比也堪堪有余了。
“喵！”一只白色的肥猫蹿到许卿的脚边，看起来一点也不怕人。
“雪团子，过来！”四无真人在远处叫了一声。
雪团子一溜烟跑回去了，轻车熟路的跳到了四无真人的怀里。
“这是我儿子送给我的猫，叫雪团子。”
许卿看着雪团子胖乎乎的模样，想摸。
她那手指动了动，轻笑道：“它好像不怕人！”
四无真人笑道：“这里的人都当它小姐一样的照顾，它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许卿见雪团子匐在四无真人的怀里，然后眯着眼看她。
“好乖啊！”许卿轻叹，她想抱一下。
四无真人看出了许卿的想法，将雪团子递给她。
“我这里还有几只小的，你要不要养？”
“我可以吗？”许卿问，她还没有养过小猫呢。
四无真人笑道：“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让人给它准备吃的，它饿了就会来吃了。天气暖和的时候给它洗洗澡，顺顺毛。”
许卿抱着雪团子，爱不释手。
雪团子温顺的窝在许卿的怀里，不挣扎也不咬她，偶尔许卿摸得它舒服了，它还眯着眼睛“喵”一声，特别招人喜欢。
“走，我带你去看看其它三只小的。”
四无真人带着许卿往里走，穿过后殿，再往里是两排厢房。
其中一间厢房叫欢雪阁，四无真人推开门。
三只比雪团子小一半的猫儿都跑了出来，它们都是白色的，胖乎乎的特别可爱。
“雪晴儿，雪绒儿，雪欢儿。”
四无真人挨过认了一遍，问许卿：“你希望哪一只？”
许卿：“……”
都喜欢！
都想要！
都想带走！
“咳，那就雪晴儿吧！”
四无真人点头：“这只好，是只小母猫，很温顺。”
许卿把雪团子给了四无真人，伸手把雪晴儿抱起来。
小小的一只，抱着很轻，软软的，暖暖的，特别可爱。
四无真人道：“你抱回去以后别拘着它，它出来玩会会自己回去的。”
许卿点头，手在雪晴儿的小一脑袋一下一下的摸着，动作十分温柔。
第158章 九卿如何？
“走吧，先去用晚膳。”四无真人说着，率先往回走。
许卿抱着雪晴儿跟在后面，嘴角勾起一抹舒心的笑容。
凤阳公主比她想象的要好相处，看来未来在这里的日子不会很无趣。
用过晚膳，四无真人让许卿写幅字给她看看。
许卿写了句：“众星朗朗，不如孤月独明。”
四无真人看了一眼道：“有骨无韵，丑不自知。”
许卿脸颊爆红，连忙请教。
四无真人接过她手中的笔，随即写在她字的下方。
这样醒目的对比下，许卿再一看，立即自惭形愧。
四无真人的字缥缈如雾，仙姿逸骨，隽秀轻灵，可谓当代大家典范。
许卿恭敬道：“受教了，弟子回去以后一定勤加练习。”
四无真人寻了一摞字帖出来，放在一旁道：“等会带回去练。”
许卿颔首，寻思着在这山中道观里，练字静心也是不错的。
四无真人铺陈画纸，出声道：“画一幅画给我看看。”
见识了四无真人的本事，许卿也不敢随意敷衍。
她画了一幅荷花图，其中有鲜艳欲滴的荷花，有含苞待放的花、苞，为了逼真，她还将花、苞外画得微微拨露，好似荷花欲开之象。
四无真人看了以后，拧眉凝思。
“有意无境，画技浅薄。”
许卿汗颜，连忙道：“素日闺中绘画，以为纸上形似已然难得，故而不曾用心。”
四无真人颔首道：“闺中画能入眼即可，只是你既然要做我的徒弟，那便好好跟着我学一学。”
“画技需多练，等你把画技练好了，你所想皆为意，你所画皆为境。好的画技能让人窥见你心中所想，所现。否则便如你现在的画，一眼观尽，无甚惊奇。”
许卿折服，连忙叩首谢过。
四无真人拿了许多画卷给许卿，让她都临摹一份。
许卿走的时候抱的是猫，其他都是小道姑给她送过去的。
她住的那处叫抚风阁，分上下两层。竹露和凝霜将第一层布置为待客的茶厅，花厅。
上一层则布置为她的卧房和书房。
此时许卿正坐在书案前练字。书案上还摆着新鲜的葡萄，大大的石榴。
凝霜在一旁研墨，看着字帖道：“真人好厉害啊！”
许卿点了点头：“从前孤陋寡闻，来的时候也不曾在意，现在想一想，真是惭愧。”
“也幸亏不曾自大狂妄，否则现在该羞死人了。”
凝霜笑道：“小姐也太谨慎了，您本身也不是那样的人，担心什么？”
许卿笑了笑道：“人偶尔也是会犯糊涂的，当然担心了。”
“对了，雪晴儿怎么样了？”
凝霜道：“竹露和青青可稀罕了，一直陪着呢。”
许卿笑着道：“在我房里给它置个窝，晚上我要看着它睡觉。”
凝霜道：“早知小姐这么稀罕，咱们在京城时怎么不见小姐要养？”
许卿淡淡道：“在京城有明泰在，曾听闻有猫抓伤孩童致死的，我心有忧虑，自然也就不敢养了。”
凝霜恍然大悟，高兴道：“好的，那奴婢现在就去安置一个小窝。”
许卿点头，继续临摹字帖，一笔一划，十分认真。
过了以后，凝霜蹬蹬蹬跑上楼高兴道：“小姐，雪晴儿带了另外一只小猫来，听小道姑说叫雪绒儿。”
许卿放下笔，来了兴致，匆匆下楼来看。
只见那两只小猫儿缠在一起玩耍，看起来十分和睦。
雪绒儿要比雪晴儿胖一些，耳朵要小一些，特别好认！
竹露凑到许卿的身边道：“小姐，它们也太可爱了，一点也不怕人。”
“你想抱就乖乖给你抱，你想摸就乖乖给你摸。小爪子软软的，也没有指甲，还会故意吓唬你，含着你的手，但是也不咬你。”
许卿看向一旁的小道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道姑连忙道：“我叫柏莺，三小姐可以叫我莺儿。”
“莺儿，你去跟真人说雪绒儿跑来了，别让她找。”
莺儿笑道：“三小姐放心，雪绒儿经常都会出来玩的。真人不会找它，它玩一会就会回去的。”
许卿放下心来，朝着雪绒儿招了招手。
雪绒儿比雪晴儿还要黏人，招招手就来了，还会蹭许卿的手心。
“哇呜。”
“好乖啊！”
许卿好喜欢这种软萌萌的小东西，抱在怀里都舍不得放。
四无真人从远处走来，含笑道：“你既然喜欢，那便一起养吧。”
“师父，您怎么来了？”许卿意外道，把雪绒儿放下。
四无真人道：“出来散散步，顺便看看你可还习惯？”
许卿点头：“习惯的，多谢师父挂念。”
四无真人渡步要上楼去，许卿便陪着。
四无真人看了看许卿房间里的博古架，淡淡道：“怎么不多挑些好看的摆上？”
许卿以为这博古架就是青云观本来的摆设，现在听四无真人的意思，好像是她们来了才挑出来摆的。
想到竹露说的话，许卿便道：“这些都已经是很好的了。”
“人生苦短，既然不是生在贫苦之家，理应好好享受才是。”
“这些都是粗鄙之物，算不得好。改日我让人给你送些好的来。”
许卿瞪大双眼，再次往那博古架上看了看。
玉石松木盆景，鎏金宝塔，七彩宝石花卉，青铜孔雀台……
这……已经是极好的了。
许卿自诩不是没有见识的人，此时也不免有些疑惑。
传闻丹阳公主当年奏请先帝收回封地和府邸，变卖家产私业捐赠善堂，早无傍身之资。
现如今看来，传闻果然不能信。亏了这还是她托人去打听的陈年旧事，纵然四无真人早已不是当年的丹阳公主，但通身的气派和见识却是不俗的。
许卿自愧比不上，因此格外听话些。
“在家时，祖母常言，小姑娘家就该穿得明艳些，否则老了，再穿便惹人笑话了。”
“既然师父盛情，那卿儿便先谢过了。”
许卿说完，福身行了一礼。
四无真人道：“许卿，卿儿，你可有字？”
许卿道：“年幼时母亲曾取小字“灵寰”，后来祖父说不好，便没再取了。”
四无真人道：“既如此，为师给你取一个。”
“就叫“九卿”如何？”
第159章 遇到麻烦了
许卿面色倏尔一变，连忙道：“使不得，怎敢用“九卿”为字，朝中位九卿之辈天下文人皆敬仰，卿儿不敢冒犯。”
四无真人笑道：“你不必惶恐。”
“依我说，你这“卿”字便是极好的。“
“只是你生辰八字中占了紫薇星宿，光一个卿字压不住，所以你总是口角缠身，走到哪里都避不过去。”
“再说，姑娘家的小字一般只有父母夫君会叫，你不用担心别人会知道。”
许卿被四无真人说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问道：“师父怎么会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玉宸信里说的，求我给你推算命理。”
许卿：“……”
她一直以为，四无真人就是住在道观里清静清静而已，怎么……好像还真的是在修道呢？
“那便谢师傅赐字，往后徒儿小字“九卿”。”
四无真人好像对这个名字很满意，高兴道：“我得请人给你制块玉印，如此，你以后出师便可以用了。”
许卿连忙道：“不用劳烦师父请人，我叫人去做便是了。”
四无真人道：“我请的这个人，将来可以为你正名。”
许卿：“？？？”
“你且好好学，将来一鸣惊人，也好让他们都知道你是谁的徒弟。”
许卿：“……”
突然压力好大的感觉！
这跟她预想的凤阳公主不一样！
……
夜深人静，泰安一家名为《思颜楼》的妓院里客满为患，吵嚷不停。
一群胡人不通汉话却一掷千金，看到哪个姑娘也不管有客没客，拉着就亲。
老鸨一边哀嚎，一边看在银子的份上给客人赔罪，一晚上忙得脚不沾地。
忽然间，其中一个胡人踹开了花魁千羽的房间。
老鸨惊得眼珠子都掉下来了，连忙上前拦着。
“这位爷，千羽今晚被人包了，您可不能进去打搅。”
胡人一身酒气，嘴里吵嚷着听不懂的话，一副必探究竟的模样。
老鸨急得跺脚，把好不容易藏起来的银子又摸了出来。
“这位大爷，我不挣你的银子还不行吗？”
“求求您了，换个姑娘吧，千羽今晚真的不行！”
那胡人一把抓着老鸨的手往那房门里用劲一推，接着人就闯了进去。
可接着，房里有人一掌袭了过来，掌风十分强劲。
那胡人也不甘示弱，两人当即在房间里打了起来。
老鸨见势头不对，连忙拉着床上刚套了遮羞衣服的千羽就跑，生怕慢一步小命就没有了。
与此同时，《思颜楼》的客人们因为受不了胡人的搅合，纷纷离开了。
原本热闹的妓院瞬间鸦雀无声，只有观战的胡人吆喝助威，将寻欢作乐的地方瞬间变成了对战场，闹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地步。
赵玉郎抬步走进《思颜楼》时，只见叶舟跟那个中年男人正打得起劲。
这个男人正是一路跟踪他们到泰安的人，只是人一入泰安便不见了，他之前还怀疑这个人跟泰安的官员有勾结，现在看来，到是他想多了。
这个人就是一个色鬼，一来就钻进妓院里来了，到是让他好找。
不过……顾青云能知道这个人的下落，想必三教九流的下属没少收。
赵玉郎想着，目露鄙夷。
盛明朝一直注意着门口，他远远一瞥，发现主子来了，立即把包头一扯，假胡子一拉，屁颠屁颠的迎了上去。
“爷怎么来得这么早？”
赵玉郎四下看了一眼，感觉鼻息间都是一股难闻的脂粉味，十分嫌弃。
盛明朝看他，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他家主子多纯情的一个人啊，又是心有所属的，怎么能来这个地方呢？
瞧瞧这张脸冷得，都快结冰了。
还有这目光，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还有这唇瓣，抿得都开不了口了。
盛明朝赔着小心道：“爷，要不您出去等等，属下们这就把人抓出来。”
赵玉郎看着那个中年男人，他似乎已经发现不对劲了，急于想逃。
哪里就有那么好逃的，赵玉郎拔出长剑，看准机会，猛然一掷。
假装胡人的叶舟只见一把长剑从他的肩上穿过，然后直直的插在了他对面的男人肩上。
太狠了！
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但他假装胡人的头巾都被割断了半截。
叶舟回头，刚想艹一句，结果就看到他家主子那张又臭又冷的脸。
“爷！”叶舟主动退开。
赵玉郎往前走，闪着寒光的眼睛紧盯着受伤的中年男人。
他看起来四十左右，个子偏矮，然而一双鹰眼阴戾极了，一看就是常混迹暗夜灭口的杀手。
“谁派你来的？”
“嗤！”
“我说了王爷就会让我活命？”男人冷嗤，伸手紧握着剑柄。
赵玉郎的瞳孔紧缩了一下，心里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只见那人握住剑柄的手猛然往左下偏了三寸。
一声闷哼响起，男人的嘴角缓缓流出了鲜血。
他那双鹰眸圆睁着，讥讽的看着赵玉郎，直到眼里的光渐渐涣散。
“死了？”
“白瞎这么多功夫了，还想活捉来着！”叶舟说，负气的把包头扯了。
“受了伤都要自杀，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傅元恒走上来，把剑拔了。
赵玉郎紧皱眉头，看着男人耷拉在剑柄上的手散了，已然断气。
老江湖，不怕死。
也对！
敢招惹当今亲王的人，哪一个是怕死的？
“查一下他的具体身份，在京城都跟谁有往来？”
赵玉郎很不悦，不是因为这个人死了，而是因为这个人在他的意料之中死了。
折腾一出，他并无多少收获。
他原本想抓住这个人回京问罪的，不过幕后之人既然铁了心不想暴露身份，那他势必要严加防范了。
“你们都散了吧，本王要去一趟青云观。”
赵玉郎说着，转身走了。
傅元恒连忙跟了上去，留了叶舟他们收拾残局。
叶舟看了看地上的死人，叹了一声：“咱们爷遇到麻烦了。”
盛明朝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死人，目光遍布阴翳。
“能让这种亡命之徒奉以为主的人，其背厚不知还隐藏多少让人忌惮的狠角色。”
“话说我们主子胸无大志，不就是想娶个看得上眼的媳妇，怎么有人连这个也容不下？”
第160章 我们一定会成亲的
叶舟听了盛明朝的话，忍不住轻嗤道：“你当真以为，永宁侯府的姑娘那么好娶的？”
“当年靖王爷娶的那位，听说极有先皇后的风范，结果呢？”
盛明朝震惊道：“不是说难产而亡的吗？”
叶舟冷笑：“的确是难产而亡的，可谁知道其中有没有隐藏别人的算计呢？”
盛明朝：“我艹！”
“查，快查。传信回京，让兄弟们一定要把这个人的底细查个清清楚楚。”
“不然咱们王爷一日娶不到媳妇，一日不回封地，兄弟们几时才能过上好日子？”
叶舟拧着眉，快速分配了任务。
……
泰安留仙客栈内。
顾青云投食喂鱼，听着身边亲信的回禀。
“人被楚王爷刺了一剑，随后自尽了。”
“楚王爷看起来早有预料，离开的时候吩咐要查明那个死人的身份。”
“那他去哪里了？”顾青云问。
亲信回道：“回客栈沐浴换衣，赶去青云观了。”
“这个时候？”顾青云蹙了蹙眉，现在已经是夜里亥时了。
亲信点了点头：“探子来回，刚刚才离开的。”
顾青云撒了一把鱼食，搓了搓手道：“走，去看看我那弟妹是不是美若天仙？”
亲信笑道：“七爷有这兴致，或许还能赶上楚王爷夜探香闺。”
顾青云一听，眼眸顿时一亮。
这个好！
逮到就能笑话赵玉郎一辈子了！
顾青云兴致勃勃的出门，一路上轻功并用，迅速上山。
……
山里风凉，夜里更是寒意阵阵。
许卿还在书房里临摹，此时只有青青陪着她了。
早前伺候她沐浴换衣后，竹露和凝霜便顶不住困意睡去了。
夜深人静，许卿听着窗外的莎莎声，蹙眉凝思。
她手中的笔迟迟不动，端着握笔的姿势已经过了好一会了。
青青想提醒她，结果才刚刚起身便听到窗外有声奇怪的鸟叫。
许卿也听见了，顿时回神。
大晚上的，听见这样的声音怪吓人的。她站起来，准备把窗户关上。
就在她站起来的时候，突然赵玉郎闪身出现在窗边。
夜黑风高，窗户变突然出现一道白色的身影，纵然来人无比熟悉，许卿还是被吓到了。
“你是疯了吗？”许卿拍着胸口，压抑着自己想要骂人的心情。
赵玉郎扬起一张笑脸，然后闪身进屋。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直裾，在外套了白色绣浮云纹的鹤氅。真真是公子如玉，风姿卓绝。
可许卿实在是没有心情欣赏，她看着突然到来的赵玉郎，出声问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赵玉郎看着她铺在桌案上的字帖，笑了笑道：“本来就没有走。”
“我想偷偷看你过得好不好，如果好的话我再来告别，不好的话我就要带你回京了。”
许卿轻嗤，不满道：“那这一路走来又还有什么意思？”
赵玉郎笑道：“所幸一切都好。”
“洪昌都已经跟我说了，凤阳姑姑待你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许卿看着他那黏在一起的头发，湿湿的了，显然刚刚沐浴后才赶来。
去了什么地方需要沐浴呢？
许卿上前两步，无声轻嗅。
赵玉郎往后退了退，不自在道：“你干什么？”
许卿抬头看他，似笑非笑。
“你可真不擅长在我面前掩饰，说吧，是不是去妓院了？”
赵玉郎：“……”
青青：“……”
感觉有多了的一道视线，赵玉郎朝青青看了过去。
小姑娘微微张着唇，诧异又惊疑的望着他。
赵玉郎对她挥了挥手：“青青是吧，你先下去休息吧！”
青青看向许卿，在征求自己主子的意见。
赵玉郎嘴角微抽，表情讪讪的。
许卿对青青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这里不用伺候了。”
青青颔首，随即悄无声息退下。
赵玉郎见多余的人走了，这边小声道：“叶舟他们要去妓院抓个人，我就去看了一眼。”
“我发誓，我在里面待了一炷香都不到，我也受不了那股味道，所以我一出来就赶紧跑去洗澡了。”
许卿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没有回京也是想抓那个人？”
赵玉郎点头。
“那抓到了吗？”
赵玉郎摇头：“死了。”
许卿拧着眉，心里越发凝重了些。
“你知道是谁的人吗？”许卿问道。
赵玉郎迟疑着，没说话。
许卿道：“你有怀疑的对象，但是没有证据？”
赵玉郎再次点头，坐到许卿刚刚坐的位置上去。
他拉过许卿圈在怀里，声音有些疲倦道：“你放心，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心软的。”
许卿将手覆在他的手上，温柔道：“我们若是成亲了，我便是你最亲的人，我会陪你到老，不会让你孤单。”
“可如果我们没有成亲，我也会把你放在心上，一辈子都记着。”
赵玉郎收紧手上的力道，勒得许卿腰疼。
“不许胡说！”
“我们一定会成亲的！”
赵玉郎蹭着许卿的脊背，声音透着厉色，动作却无比缱绻。
有时候他的温柔像个求安慰的孩子，只想要个拥抱。
有时候他的厉色像是长辈，凶狠霸道，不能违抗。
许卿掰着赵玉郎的指头玩，一下又一下的。
她像弹琴一样在赵玉郎的指尖弹着，声音软软道：“你什么时候走？”
赵玉郎的心被许卿的小动作抓得痒痒的，难受极了。
他还想多抱抱她，就这样他可以一直抱到天亮。
心里被爱意包裹着，温柔从肌肤里透出来，然后恨不得包裹着许卿。
可就在这时，许卿还惦记着他要走的事情。
赵玉郎实在是太恼了，突然紧箍着许卿的腰身，从后面狠狠咬住了她的颈窝。
“啊！”
“赵玉郎！”
“你放开我，疼！”
许卿惊呼，这声音是猝不及防破口而出的。把原本睡在隔间里的竹露和凝霜都给吓醒了。
赵玉郎还死咬着不放，用牙齿在上面磨了磨。
“啊……”
“混蛋……”
“赵玉郎……我……”
“还敢不敢赶我走了？”赵玉郎说，恶声恶气的。
许卿在他松口之际，控制不住的往后仰着脖子，企图用紧缩脖子的方式缓解疼痛。
她漂亮的天鹅颈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路了出来，素净面容上染了些许绯色，像是春风里娇艳欲滴的海棠花一样。
第161章 温柔的吻
顾青云赶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场景。
美人娇艳，一头青丝轻挽着，一支束发的珠钗摇摇欲坠，将落不落。
她那双妩媚的眼睛里染了湿意，朦胧如春雨，缠绵如朝露。
此时她正紧靠在赵玉郎怀中，目光嗔怒，原本淡粉的樱唇被她咬得红痕四起，越发引人垂涎了。
顾青云看见，她转过头去不知说了什么，赵玉郎便扣住她的脑袋强吻起来。
“啧啧。”
“真是一点也不温柔。”顾青云说着，目光却微微闪了闪。
素颜如此，上了妆该是何等绝色？
缘不怪赵玉郎离京四年之久，回来以后依旧念念不忘。
顾青云轻笑着，突然失去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致。
可就在这一瞬，他看见许卿侧身，跨坐在赵玉郎的身上。
“呃？？？”
“这……”
顾青云羞得打开了折扇，以为那两个人就此巫山云雨来着。
谁知下一瞬，他将眼睛从折扇里慢慢探出来时，发现赵玉郎被摁在了书案上面。
“咦！！！”
“太没出息了！”顾青云低声说道。
许卿一只手揪着赵玉郎的耳朵，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
赵玉郎半张脸磕在桌面上，侧着的眼睛看不清楚许卿的神情，但他知道许卿很生气。
许卿生气的时候，掐他的脖子十分用力，就像是捏住了蛇的七寸，只要敢妄动，立即就是捏死，毫无商量的余地可言。
许卿动了动脖子，感觉自己的颈窝还是疼得厉害。
她揪着赵玉郎的耳朵一个用力。
“哎呦，卿儿我错了！”
“卿儿，疼，轻点！”
“卿儿……”
“闭嘴！”
许卿冷笑：“你疼，你现在知道疼了？”
“你咬我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疼？”
赵玉郎连忙告饶：“卿儿，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以后，以后我把你耳朵都给你揪下来。”
赵玉郎一阵阵心悸，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刚刚他被蛊惑了。
就在许卿转身正面对着他，将腿跨坐在他身上，主动勾着他的脖子回吻的时候，他仿佛自己魂魄都升天了。
骨头酥、麻的滋味还未尝够，忽然就被摁倒在书案上。
赵玉郎是懵的，懵之余还在回味。
这种突然被打断的滋味太不好受了，不仅仅是疼，还有无尽的失落。
他很想知道，在浑身酥、软发麻之后，等待他的还会是何种难以言说的美妙。
只可惜，一切都已经戛然而止了。而他原本色令智昏的脑袋也渐渐清醒了，有了被恶惩的真实感。
“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卿儿，你放过我吧，你这样丫鬟们会笑话我的。”
赵玉郎继续告饶。
许卿冷哼一声，放开了他。
赵玉郎揉着耳朵，眼眶红红的，不过没有眼泪。到像沾染了某种难以眼说的情愫，一时间便红得暧昧极了。
许卿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颈窝。
“嘶”真疼啊！
手指湿了，许卿拿到眼前看。
还好不是血，是某人的口水。
赵玉郎也看见了，脸颊爆红，喏喏出声：“对不起，我帮你擦一擦。”
赵玉郎身形刚动，许卿便伸手推拒着他。
“你给我滚远一点，赵玉郎，你属狗的。”
“汪汪！”赵玉郎配合的叫了两声。
隔间里传来闷笑声，许卿瞪着赵玉郎，眼里染上些许笑意。
赵玉郎见有戏，连忙又拉着许卿的衣袖叫了两声。
“汪汪。”
“噗。”
“行了，别叫了。”许卿喷笑，拉了赵玉郎一下。
赵玉郎顺势倒在她的怀里，一只手从后面圈着她的腰身道：“对不起啦，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刚刚咬你之前在想，要是今晚能抱你一整晚就好了。”
“谁知道你突然跟我说回京的事情，我也是忍不住气急了。”
许卿斜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既然舍不得分离，那我明日同你一起回京好了。横竖你也不想娶我，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赵玉郎见许卿真的生气了，连忙解释：“我哪里有那样的心思？你可不许这样说我。”
“许卿，我是认真的。认真的想要娶你，我也是认真的想要再陪陪你。”
“你不要冷着脸对我，你这样我会觉得很心慌，会觉得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许卿……”
赵玉郎拖长尾音喊，喉咙发颤。
许卿最不喜欢听他这样的声音，像只无辜的小兽，受欺负了也不知道还击，实在是可怜得让人心疼。
她伸手揽过赵玉郎，将下颚靠在他的肩上，然后抚摸着他的脊背。
“你不要总是没有安全感，你这样对我何尝不是一种怀疑和伤害？”
“我现在人都住进青云观了，答应给你的机会给了，甚至于你不成功都没有关系，我们一辈子不回京城就是了。”
“你到底对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赵玉郎直接听哭了，红着眼睛哽咽道：“没有不满意，是太满意了！”
“我不敢相信，你为我一再退让，一再让自己从有选择变成毫无选择的境地。”
“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
赵玉郎说着，眼泪落下来，隐没在许卿的衣衫里。
许卿早已换了白色寝衣，单薄得很。
赵玉郎的眼泪落下时，她很快就知道了。
肩膀上凉凉的，湿湿的，很不舒服。可比肩膀更不舒服的是她的心。
她其实真的很喜欢赵玉郎啊！
谁愿意看见自己的心上人伤心呢？
她推开赵玉郎的身体，然后微微仰着头看他。
赵玉郎在哭，不愿意让她看到。他别扭的别开脸，手指慌乱的擦着眼泪。
许卿突然凑上唇，温柔的吻着他。
她的双手紧紧捏着他的双肩，因为是仰着吻的，她其实不太能看得清他的神情。
可她感觉到了，他的身体微微一震，随后有些不知所措的木然。
许卿笑了笑，接着细致的吻了吻。
吻他的眉眼，吻他的嘴角，吻他的泪痕……当她踮起脚，吻上他的眉心时，赵玉郎忽然扣住了她的腰。
他什么也没有说，就是紧紧将她扣在怀里。
“怎么样？”
“现在有安全感了吗？”
许卿问，嘴角一翘再翘。
【作者题外话】：小天使们新年快乐！
出门记得戴好口罩，保护好自己！
第162章 我刚刚真的很矫情吗
赵玉郎摇着头，声音沙哑道：“没有，一辈子也没有。”
“许卿，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你这样让我怎么办？谁会像你这样哄我的，一次一次哄到我心里去，让我觉得自己都不配纠缠你了。”
许卿黑了脸，想推开赵玉郎。
赵玉郎早有防备，死死的抱住她。
他终于破涕为笑道：“现在有了。”
“听到我说不配纠缠你，你心里只有两个字，不配。”
“你愿意我纠缠你，可你不愿意听见我说不配二字。”
“许卿，你的秘密被我发现了，你像我在乎你一样在乎我。”
许卿不想跟赵玉郎讨论这个话题，她只是对赵玉郎道：“我想隐藏得再深一点。”
“至少在成亲前应该如此。”
“可你总是不安心，总是害怕我会改变心意。如果我所做的一切你都有怀疑，那不如就坦诚一些吧，结局不过是我一生困在此地，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赵玉郎想，其实他不用听什么情话。
就听这几句就受不了了。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姑娘，明知道答应给他机会意味着什么？明知道两个人的关系暴露后将会面临什么？也明知道他不娶她的结局是什么？她都心甘情愿付出，甘之如饴等待。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
或许是幸福来得太容易了，或许是往日里受过的冷待太深刻了。
风不吹梧桐的时候，觉得梧桐树很高很大，能够抵御寒风，也能挺过霜雪。
只是看见才刮过一震劲风，枝丫萧条，落叶堆积，他便又开始慌了。
到底这棵梧桐树能不能挺过这个秋天呢？
“从前月亮不是我的，我千方百计只想将她变成我的。现在月亮是我的了，我又害怕别人觊觎她，如同我曾经觊觎她的时候，想的全是千方百计，做的全是纳为己有。”
“患得患失，便是如此。”赵玉郎说着，略带几分自嘲。
许卿在他耳畔道：“这些都是你的想法。月亮不是你的时，她也可不曾是别人的。她现在之所以是你的，那是因为你是她放在心上的人。她只想好好待你，一辈子那么长，她却只想和你为伴。别的人再好，做得再多又怎么样呢？那都不是你。”
赵玉郎满足的笑了起来，温柔的蹭着许卿的额头道：“我都明白了。”
许卿点了点头道：“那挺好的。我怕你再不明白，情话说下去我都要吐了。”
“噗。”
“噗。”
“哈哈哈哈哈……”
隔间里传来竹露和凝霜的爆笑声，赵玉郎一时浑身发热，羞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许卿拍了拍他的后背道：“虽然我是姑娘，但有时候我真没有你矫情！”
“我拜托你好好反省一下，不要对一个姑娘又亲又抱以后，还说怕人家不要你！”
赵玉郎跺了跺脚，羞意肆起：“哎呀，卿儿你不要再说了！”
许卿轻哼：“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赵玉郎放开许卿，捂住自己的脸道：“我刚刚真的很矫情吗？”
许卿点头：“我这辈子的矫情都用来哄你了，你说呢？”
赵玉郎：“哎呀，羞死人了！”
许卿看着赵玉郎那快咧到耳后的嘴角，轻哼：“呦呵，真虚伪！”
“我看你明明开心得都快升仙了！”
“噗。”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
竹露和凝霜笑到捶床，恨不得出来为她们家小姐鼓掌了。
那张嘴，真的太利索了，什么都敢说，什么都能说，一点也不惧的。
“卿儿！”赵玉郎惊呼，他真的快没脸见人了！
不远处，顾青云笑得眼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天呐，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表弟是个活宝。
还有这个未来的表弟妹，简直太可爱了。
她怎么能把赵玉郎形容得如此具体，还把两个人之间的情深互许说得如此荒诞好笑？
原是这般有趣的女子，好看也不过是众多优点之一，如此看来，表弟对她念念不忘也是有缘由的。
顾青云强忍着一肚子的笑意，翻过后面那道高墙，这才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哈哈哈哈……”
“赵玉郎这个憨货，活该被吃得死死的。”
“哈哈哈哈哈哈……”
“你才是憨货！”四无真人从大殿里渡步出来，不悦的瞪了儿子一眼。
顾青云笑得不行，慢慢走过去扶着他娘的肩膀。
“娘，你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四无真人拍开他的手，不悦道：“别叫我娘！”
“什么时候娶了媳妇，什么时候再来叫娘。”
顾青云嘴角抽搐，无语道：“娘真的不想知道？”
“要说这许卿不是永宁侯府教养出来的侯门贵女吗？怎么像……”
“像什么？”四无真人问道。
顾青云蹙着眉头想了想，认真道：“像娘！”
四无真人来了兴致，继续问道：“哦，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顾青云道：“真的像娘。行为举止，言谈之物，仿佛跳脱于女子声名负累之外，但却坚守本心，因此格外能入人心。”
四无认真轻嗤道：“可即便如此，听得懂的人又有几个呢？”
顾青云知道她指的是谁，神情微微凝滞了一下。
顾青云转而想了想，说道：“赵玉郎啊！”
“他听得懂，听的进心里去，还把人家姑娘骗来哄他。”
“儿子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姑娘家哄人的。而且是哄情郎。”
“儿子年幼时母亲哄我，到如今儿子都每每想起都觉得暖入心窝。”
“可今夜见了，便深知一个道理。”
“倘若一个姑娘家愿意哄着一个男子，那这个男子便如宿命缠身一般，再难解脱了。”
四无真人听明白了，略有感叹道：“你没有心爱之人，想的是解脱。你怎知你玉郎想的不是沉溺呢？”
“九卿是个好姑娘，她愿意哄着玉郎是因为心里有玉郎。她能为玉郎走到出京这一步，本就比许多闺阁女子多几分胆色和魄力。”
“别的不说，将来玉郎定会独宠她一人的。”
第163章 你没有骗我
顾青云点头附和道：“我看玉郎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可怜的玉郎，惦记了好几年，如今更是再无翻身之日了。”
四无真人看着儿子冷嗤：“你少管九卿和玉郎的事。”
顾青云道：“九卿？”
“母亲为她取的字，哪个九？”
四无认真玩味的看着儿子，讥讽道：“就是你想的那个九。”
顾青云脸色微微一滞，随即笑道：“九卿！”
“这两个字也只有娘敢取了。许卿竟然也肯用？”
“看来楚王妃的位置，她是预定了。”
四无真人不悦，冷声道：“少拿你在朝堂搅和那一套来说九卿，她命格占了紫薇星宿，我为她取九卿意为压制。”
“紫薇星宿？”顾青云狐疑。
那颗星宿可不是谁都能占的。
四无真人道：“她的命理是有些奇怪，不过这些年她也并无多少灾祸，想必是能够逢凶化吉的。”
顾青云正色道：“朝堂九卿助帝王安定天下，她命理既然占了紫薇星宿，那取九卿为名自然最好不过。”
“不过她名字里的“卿”是何人取的？竟如此之巧？”
四无真人道：“她大姐姐取的，据说是翻书点字，刚好就落在了卿字上。”
“是我那四表哥说的？”顾青云问。
四无真人点了点头。
“他对许卿是不是关心太过了？连这些事情他都知道！”
四无真人蹙眉：“许锦嫁给他为妻，他知道这些有什么奇怪的？”
“你不要总是带着偏见看他，玉宸一直都是好的。”
“那是以前吧，现在可不好说。”顾青云懒懒道，不愿多谈。
四无真人知道顾家虽然没有站队，但对朝中的局势还是了如指掌的。
“你们想做什么我管不着，横竖顾家百年繁华已经跟我无关了。至于你，想死就赶快，趁我还活着也能为你做场法事超度一下。”
顾青云：“……”
落寞得进了欢雪阁，顾青云发现自己的猫少了两只。
慌忙的抱着雪团子和雪欢儿跑出来道：“娘，雪晴儿和雪绒儿呢？”
四无真人淡漠道：“我送九卿养了。”
顾青云脸色赫然一变，声音忽高：“娘怎么可以把它们送人，它们是我的。”
四无真人冷笑：“我说养雪团子够了，你非要带去生一窝回来。”
“你一年照看它们几天啊，算什么主人？”
“猫我已经送了，你脸皮够厚就去要。”
顾青云：“……”
“娘，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四无真人：“这是我这辈子最恨的事情，影响我修仙！”
顾青云：“……”
……
赵玉郎说要抱许卿一夜，还真是一夜。
两个人点着一盏灯，就在灯下抱着说话。
隔间里，竹露和凝霜大笑后又重新睡着了。
青青还睁着眼，一直看着帐顶，眼里毫无睡意。
临窗的罗汉床上，半支起的窗户吹进一阵冷风。赵玉郎拉了拉毯子，把许卿的腿盖得严严实实的。
“要不你躺在我怀里睡吧。”赵玉郎道，有些舍不得许卿大半夜陪着他说话了。
许卿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她对赵玉郎道：“无碍，省得我睡着以后你又一言不发走了，到时候我又得怀疑，你是不是没回京，蹲在某个角落等着看我想不想你。”
“噗。”
“卿儿，咱能不提那些事了吗？”
许卿点头：“可以啊！”
“那说什么呢？”
“不如你跟我说一说，当初是这么发现自己喜欢我的？”
赵玉郎想了一下，那是很久之前了。
一开始就是两个人玩得很好，性子合拍，行事相同。
后来就慢慢觉得不同了。
“十四岁的时候。”
“怎么发现的？”
“看到你跟别人一起玩就像揍那个人，想把你拖回去，还想说谎骗你。”
“比如骗你不要跟别人走近，骗你那个人不好，骗你只有我对你好。”
许卿插了一句嘴：“你没有骗我。”
“那群为了取乐而取乐的人，都不如你，也没有你对我好。我愿意跟他们一起玩，不过是因为，那个时候刚好大家都想一起玩而已。”
“就像是明泰喜欢有小孩子跟他一起玩，他喜欢有朋友的感觉，当时的我也想有朋友。”
回想往事，他们两个在那群不算朋友的玩伴里，感情算是最好的，也是最信任彼此的。
之所以一步步走到如今，回想起来，处处都是陷阱。
情窦初开时，澎湃热血，想的全是挖空心思表白，一举抱得美人归。
身边的人煽风点火，他又年轻气盛的。以为自己一出马就能抱得美人归，然而现实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让他在后来的几年里都过得不安生。
赵玉郎望着许卿，心里突生出一股愧疚。
“卿儿，这几年你有没有恨过我？”
许卿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
“没有。”
“很多带着怨气的话都是说给别人的听的。”
赵玉郎了然的笑了起来。
“是的。”
“我有很多负气的话都是说给别人听的。口是心非，不过我一直都是不肯承认的。”
“现在你说了，我便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许卿轻哼道：“这有什么可笑的？”
“自从你离京以后，她们不论谁来看我，说的都是你的坏话。有时候我若是不附和几句，发现都跟她们没话说了。”
“久而久之，我恨你在她们眼里便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赵玉郎惊奇的发现，他这边也是一样的。
只是他离开京城以后，接触的人都不知道他做的那件糊涂事，只是以为他喜欢一个姑娘，但是那个姑娘不喜欢他而已。
“卿儿，你说我们俩这算不算殊途同归？”
许卿掰着赵玉郎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掐着他的指尖玩。
她发现赵玉郎指尖的肉都挺硬的，并不像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殊途吗？”许卿漫不经心的问。
赵玉郎皱起了眉，连忙道：“不是不是。”
“我们由始至终都没有变，只是被别人左右了。”
“是啊，被别人左右了。”许卿轻叹。
可悲的是，一开始还义愤填膺，觉得别人说的那些都是对的。
等到回过头来再想，却是处处破绽。
【作者题外话】：新年快乐哦
第164章 用了什么招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上抚风阁的时候，许卿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送赵玉郎下楼了。
素面淡黄的交领袄子，白色绣了蓝色水波纹的褶裙。因为天凉了，许卿还套了件淡紫色的素面比甲。
头上梳了单螺髻，仅用一只玉簪固发。并未上妆的面容白皙红润，只有眼睑下可见清晰的黑眼圈。
许卿揉着发涩的眼睛，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擦去眼睛里因为困意而挤出的眼泪。
青云观的地砖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连片落叶都看不见。
赵玉郎踩在上面，有些恋恋不舍。
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只是道：“她们起得也太早了，你以后想睡就多睡一会，不用像她们一样。”
许卿伸手推着他的肩膀，驱赶着他道：“别磨蹭了，我还想早点回去补觉呢。”
赵玉郎瞬间觉得心戚戚，他要去骑马赶路了，可许卿却要回去睡觉。
这一睡，困意正浓，只怕连梦也不会有，更别提说想他了。
“卿儿……”
许卿往前冲了一下，像只莽撞的兔子。她撞到赵玉郎的后腰，然后伸手抱着他。
她的手是勒紧的，不过脚步却没有停。
“赵玉郎啊，你再不走，那便不要走了。”
赵玉郎的心咯噔一下，突然有种迈不动脚的感觉。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那句“温柔乡英雄冢”是什么意思了。
赵玉郎拉着许卿的手猛然扣在腰上，他的身体往后仰，感受着许卿紧紧贴在他身后的感觉。
这感觉很温暖，很充实。
可他只是享受片刻，在许卿微微挣扎的时候他便放开了。
握着许卿的手回头，赵玉郎道：“就送到这里吧。”
“接下来的路我只能一个人走，你在这里等着我便好。”
许卿见赵玉郎突然如此清醒，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
她打着哈欠，看着赵玉郎道：“我没有太多想说的。无论成功与否，只要你心里有我，你便可以随时回来找我。”
赵玉郎笑了一下，信心十足道：“我若真的那么不堪，也不配得到你的喜欢了。”
他说完，执起许卿的手亲了一下。
许卿就看着他，目光灼灼道：“我自然是愿意相信你的，不过那句话是我给你的承诺，你可以留着，想留多久都是可以的。”
赵玉郎忍不住伸手再次将许卿纳入怀中。
他真的感受到了她的真心，这一刻他什么也不怀疑，只是想自己能否再优秀些呢？
他还想带给她更多更好的将来，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许卿嫁了一个疼她，爱她，宠她的好夫君！
想到这里，赵玉郎紧箍着许卿的肩膀，后退一步。
他低头望着许卿，认真道：“你等我。”
“乖乖等我，不要瞎想。”
许卿看他这副准备回京赴死的样子，心弦微微一动，立即踮起脚尖在赵玉郎眉心印上一吻。
轻触即离，不过是眨眼之间。
赵玉郎懵了懵，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离别礼物我收下了，待再见时一起补给你。”
许卿脸颊爆红，连忙道：“谁要你补了？”
赵玉郎微微倾身：“那是要现在？？？”
许卿连忙往后退了退，摇着头道：“不要，你快走了。”
“好吧，那我走了。”赵玉郎答应了，一点也没有不痛快的意思。
他笑着，眼里全是玩味的戏谑。
许卿就静静的看着他，赵玉郎晃了晃许卿的手，又捏了捏之后，总算是放开了。
他往下走，许卿就看着他的背影。
快要到身影消失处时，赵玉郎忍不住回头看她。
许卿就站在青云观的山门前，穿着素雅的衣服，目光缱绻的凝望着他。
赵玉郎突然感觉到，许卿不是在送别，而是在静待。
静待他早日回来。
想到这里，赵玉郎朝许卿挥了挥手，等他再次转身时，背影很快就消失了。
许卿静静的看着蜿蜒的山道发呆，过了一会，她身后似乎传来了脚步声。
许卿以为是竹露她们来提醒她回去了，谁知道却发现不是。
身后站着的人身量很高，模样实在是太过俊美。那双眼睛很像赵玉郎的，却比赵玉郎的要狭长一些，更偏向于勾魂夺魄的桃花眼。
那人对她微微一笑，扬了扬手里的雪团子道：“它想过来走走。”
许卿突然就明白了这人的身份，他是凤阳公主之子，顾青云。
“顾七爷！”许卿微微福身。
顾青云尴尬的笑道：“你不必如此。”
“你若是不介意，以后可以叫我一声顾表哥。”
许卿摇头，看向山下的道路说：“他很爱吃醋，不会喜欢听见我这样叫你的。”
许卿说完，再次福身，随即从顾青云的身侧回去。
顾青云抱着雪团子愣了愣，随后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呵呵，这两个人可真是绝配！”
顾青云说着，摸着雪团子道：“哎呀，本来是想带你过来要孩子的，现在看来，送出去的孩子泼出去的水，你还是别想了。”
雪团子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张嘴咬了顾青云一口。
这一口不同于往日的嬉闹，而是真的一口。
顾青云吃痛，拍着雪团子的脑袋道：“你生什么气，又不是我送的？”
雪团子“喵”一声，耸拉着脑袋，没有理会顾青云了。
顾青云嘀咕完，抱着雪团子回去了。
四无真人在用着早膳，顾青云把伤口递过去告状：“都怪娘，我带雪团子去没要回雪晴儿和雪绒儿，它生气咬我了。”
四无真人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雪团儿，忍不住轻哼道：“你想看戏就看戏，吵它睡觉干什么，活该！”
顾青云：“……”
“儿子这不是想看看许卿到底能用什么招哄玉郎离开吗？”
顾青云说完这一句便端起早膳吃了。
才吃了几口，四无真人便放下碗筷，淡淡的问道：“九卿用了什么招？”
“呵呵。”顾青云忍不住笑了一下。
四无真人瞪他，面露不悦。
顾青云没忍住，继续笑道：“我还以为娘不想知道呢！”
四无真人冷哼：“我是不想知道，但你留了半截话不是等着我问？”
顾青云：“……”
【作者题外话】：三更到！祝福看文的小天使们新年快乐，新年大吉，新年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第165章 以楚为名
八月初三，赵玉郎回到京城。
白长史像是做足准备打仗的将军一样，见着人就开始报备。
“自从王爷离京以后，没过多久便有消息传来，说王爷又追着三小姐出城去了。”
“当天夜里，京城里全是王爷要报复三小姐的流言。属下当即调了几个机灵的小厮，私下里找了好几个说书先生。”
“找说书先生？”赵玉郎停住脚。
白长史继续道：“属下让说书先生说了好几段王爷跟三小姐的往事，又微微提点了些，现在只要不是蠢的，谁还会觉得王爷是真的想报复三小姐啊？”
“更何况，沧州那边传来消息，说王爷为三小姐出头惩治了驿站里的驿长，这一下茶楼里更是热闹了。”
“一开始那几个说书先生是属下找的，现在百十个说书先生都在说王爷和三小姐的事，可这是他们自发的，可见聪明人还是有很多的。”
赵玉郎来了点兴致，当即道：“等我换身衣服，你带我去听几段。”
白长史长松了口气，连忙高兴的点头应声。
傅元恒从后面拍了拍白长史的肩膀，认真道：“好啊，这会你到是聪明了。”
白长史赧然笑道：“哪里，这不是吃一堑长一智吗。”
……
赵玉郎特意换了一身深色的直裾，在外套了绣绛紫色羽纹的对襟鹤氅。头发全都束起来，然后带了镂空金冠。
白长史穿着一身蓝色大褂，带着东坡巾，手里握着一柄文人折扇。
他们一路径直去了京城一家名为《上清茶馆》的地方。
这家茶馆在京城不算有名，来往的达官贵人也少。不过这地方挨着国子监，是学子们时常吟诗作乐的地方。
白长史带着赵玉郎刚一踏进茶馆，跑堂的小二立即就迎了上来。
“二位客官里面请，不知二位客官想坐哪里喝茶呢？”
白长史摸出二两碎银，出声道：“我家公子喜欢听书，要个清静的雅间，又能好好听书的地方。”
小二拿着银子眼睛一亮，立即道：“二位客官真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里说书的曹先生可是最受学子们喜欢的。”
小二说完，对着楼上喊道：“楼上丁香阁有客，快请！”
小二的话刚落，楼上立即蹬蹬跑下一个迎客的，只见他伸手朝楼上请着，笑盈盈的道：“丁香阁的位置最适合听书了，二位客官快请。”
说书先生的案桌是摆在大堂里，有一个说书台，一尺来高。
丁香阁在二楼说书台对面的位置，打开窗户便可以看见说书台了，位置的确很好。
丁香阁是上清茶馆为数不多的小包间，适合人少，又不想被打扰的客人。
除此之外，二楼还有其他大的包间，就连过道里都是摆了二人茶桌的。
白长史去问了一下，说书先生一天说三场。时间分别是早晨的辰时，中午的未时，以及晚上的酉时。
而现在就快到未时了。
大堂里涌进来许多学子，一个个拥簇在一起，谈天说地。
“曾老呢？”
“还没有来？”
“快快快，我们今天想听楚先生和许小姐的故事。”
在楼上的赵玉郎转头看向白长史。
白长史连忙苦笑道：“王爷，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暗号。否则公然议论皇室是要被定罪的，属下当时就是灵机一动。”
赵玉郎道：“那为什么不是赵先生？”
白长史道：“楚王爷，楚是您的封号，这个楚先生别人一听就知道是您了。”
“赵虽然是国姓，但还是有很多人姓赵的，赵先生满大街都是，这个不好。”
赵玉郎一听，顿时附和着点头。
“啪”的一声，说书先生的惊堂木拍了。
说书要开始了，白长史兴致勃勃的凑到了窗边。
赵玉郎看了他两眼，无声威胁。
白长史讪笑着，慢慢往后退。
“各位看官，咱们接着早上的说。”
“好！！！”国子监的学子们猛然扬起手掌，啪啪啪鼓掌。
赵玉郎懵了一下，环视一圈，发现也只有国子监的学子们比较激动一点。
白长史悄悄在他身后道：“王爷，学子们都很敬佩您收复西域。京城那些传言他们根本不信，找到机会就想告诉众人，您才不是一个会欺负姑娘家的男人，更别提所谓的报复了。”
赵玉郎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出声道：“所以说，他们现在非常想知道，当年我跟许卿是不是两情相悦的？”
白长史重重的点头。
“何止这些？”
“他们私下还成立了一个社，叫做“以楚之名”，这个社专门调查当年您调、戏三小姐被圣上贬去西域的真相。”
“您还别说，他们也不知走了什么门路，竟然将当年的事情摸了个大概。知道事情是在平阳侯府发生的，知道三小姐先找了靖王爷，知道您跟三小姐对峙后才闹到的御前。”
“就连平阳侯府当年伺候过您的丫鬟小厮如今是何境况他们都挖出来了。”
赵玉郎惊讶得瞪直眼睛，出声问道：“挖出了什么？”
白长史连忙回禀道：“当年亲眼目睹那件事的丫鬟和小厮，如今一个都没有活着的了。”
“这也是为什么学子们想要继续深挖，因为他们坚信，当年您一定是被冤枉的。”
“他们还私下设想，当年有人假装您的样子去调、戏了三小姐，所以才有了后面您跟三小姐在御前决裂的事情。”
赵玉郎冷哼，目光里满是寒意。
这也正是他想查清楚的地方。
他正愁回京之后没有助力呢，现在看来，底下这一群便是他的助力了。
赵玉郎转过头继续听书，脑袋里的思绪快速的运转着，很快就想了个帮助他早日娶到许卿的好办法。
底下，说书先生已经开始切入正题了。
“话说，咱们这位楚先生自打明白自己的心意以后，便想方设法要去向这许小姐解释。”
“可这许小姐毕竟已经受到了伤害，家里人都对这个楚先生恨之入骨。这楚先生进不了许家的大门，怎么办呢？”
“怎么办啊？”底下有人出声问。
“是啊，后来到底解释清楚没有啊？”按耐不住的人可不止一个。
第166章 小青梅
“啪。”
说书先生拍了惊堂木，继续道：“解释是解释不清了，不过这楚先生也是个有本事的，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身背荆条，来了一场负荆请罪！”
“好！！！”底下的学子们又开始新一轮的鼓掌。
赵玉郎嘴角微抽，心想这些就是以后朝堂的脊梁了，现在竟然为了他的事情这般肯下功夫。
看来他这个正主要是再不出力就对不住他们了。
“走，先回去。”赵玉郎道，他已经有了一个好办法。
白长史道：“这才刚开始呢！”
赵玉郎玩味，笑得阴测测的道：“你说的对，这才刚开始。”
“敲锣打鼓的人动了，我这个角也是时候粉墨登场了。”
赵玉郎说完，立即匆匆下楼。
出了上清茶馆，赵玉郎深深吸了一口气。
嗯！
京城里少了心上人，连风的气息都不好闻了。
不过他心里舒坦，向往未来的日子有了暖阳照着，一瞬间就觉得大梦之境也不远了。
……
勤政殿里，批了一天折子的太兴帝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夕阳西下，斜阳懒懒散散的，都没精神照进大殿里来了。
张德印暗暗打了个哈欠，出声问道：“万岁爷是要回养心殿吗？”
太兴帝问道：“什么时辰了？”
张德印道：“已经申时了。”
太兴帝蹙眉，不悦道：“楚王不是回京了吗？怎么没进宫？”
张德印连忙道：“兴许是楚王爷赶路累了，歇下了吧？”
太兴帝道：“他忘记自己领了差事出京的，难道就不应该先来跟朕述职？”
张德印：“万岁爷，楚王爷这次出京查办了沧州驿长，案子交由大理寺主审了。”
“定国公那边，您看……”
太兴帝冷笑：“看什么看？一个家仆而已，打死了事。”
张德印点头，明白了。
这是不想给定国公面子了，让定国公自行处置。
此事是楚王爷查出来的，定国公可不敢找太后，否则太后定是要下旨痛斥的。
谁都知道，但凡楚王爷接手的事情，太后定会全力支持。
当年增补给各处驿站的银子就是太后自己出的私库，户部官员一个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楚王爷一回京，立马消减各处驿站的俸禄，这还不是眼红闹的？
太兴帝坐下，很快又捋了一道圣旨。
他将圣旨递给张德印道：“送去户部。随便去告诉楚王一声，看看他在做什么？”
太兴帝是怕儿子受打击回京的，此事在王府里挺尸呢。
张德印拿着那张给各处驿站加俸禄的圣旨，嘴角抽搐。
楚王爷还没有述职呢，这圣旨就下了。
当年要不是出了许三小姐那件事，京中谁敢与嫡出的楚王争锋呢？
想必如今满京城是势力早已杀得你死我活了吧？哪里有如今的暗暗较劲，都不敢抬到明面上来闹。
……
楚王府的书房里，赵玉郎正在奋笔疾书。
他要把他和许卿的情意写出来，他要写一本书。
书名他都想好了，就叫《小青梅》。
而引子只有寥寥数语。
“楚玉一直很后悔，当年他为什么不好好看看许倾的眼睛。如果他看了就知道许倾没有说谎，就知道问题是出在哪里了。可当时的他因为羞怯强装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以至于后来无数次想说出口的那句对不起都冻结在许倾冰冷的眼眸中。而后漫长的等待里，陪伴他的便只有那句抓心挠肺的后悔……”
赵玉郎写完引子以后，发现第一章的内容顷刻间便可以下笔了。
这是写他自己的故事，全都是有感而发，字里行间真心实意，让他这个正主都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只是正写到兴起之处，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谁？”赵玉郎不悦的问道。
白长史听出了他的不悦，在门外小声的问道：“王爷，宫里的张总管来了，说是有事要跟王爷说。”
赵玉郎蹙眉，冷声道：“你让他跟你说就行了，本王现在没空。”
门外的白长史一脸尴尬，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身旁的张德印。
张德印知道楚王的脾气，也没有强行要见楚王。
他拉着白长史走到边角上，出声问道：“楚王爷这是这么了？”
白长史摇了摇头道：“王爷一回来便出去了一趟，说要去喝茶。可茶刚上他就回来了，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张德印一副了然的模样道：“心情不好？”
白长史不敢明说，只是委婉道：“也许是吧，我也不太清楚！”
张德印笑道：“你就没有叫王爷身边的随从来问一问？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白长史左右看了看，见没人了才道：“听说许三小姐没有去余家，而是去了丹阳公主清修的青云观。”
“什么？”张德印惊呼，一脸不敢置信。
白长史点了点头，小声道：“这会永宁侯府应该也得到消息了，这个消息要是不瞒着的话，估计明天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张德印扬着拂尘道：“你先别急，消息也别往外传，我这就进宫去回禀圣上。”
白长史点头，送着张德印出去道：“怎么敢传，这也就是公公来了我才说的。”
张德印颔首，认真道：“对，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瞒着。”
……
张德印急匆匆的进宫了，此时的太兴帝已经移步养心殿。
晚膳刚宣，太兴帝却没有什么胃口。
他正端起养生茶，便见张德印脸色发白的走了进来。
“怎么了？”
太兴帝索性把茶杯放回去，想认真听张德印的回话。
张德印抿了抿干燥的唇瓣，把当值的几个小太监都打发下去，这才开口道：“楚王爷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奴才去了也没有见到。”
“听跟王爷从泰安回来的随从说，许三小姐没有去余府小住，而是去了青云观？”
太兴帝心里咯噔一声，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哪个青云观？”
张德印急的脸色都变了，声音略重些道：“泰安哪里还有别的青云观？不就是丹阳公主的清修之地。”
太兴帝站起来，有些惊诧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