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系统将奖励您一双火眼金睛
就在这时,他的脑子里再次传来一道令人听了舒服得会怀孕的声音【恭喜宿主改进了大炮,系统将奖励您一双火眼金睛】。
啥玩意儿?火眼金睛?怎么不说奖励我一块筋斗云?
朱高燨明显怒了,前边奖励的红薯在哪儿,他还没搞明白呢,这会儿奖励火眼金睛,他要这火眼金睛有何用?
别告诉他这大明还有妖魔精怪。
朱高燨四处看,没发现他这双眼睛有何妙处,要说男人最想要的是什么,一双透视眼,看穿了衣服的女人跟没穿衣服一样,一饱眼福。
这点功能,他的火眼金睛并不具备。
一抬眼,看到他爹从城楼下出来了。
宋忠的首级被朱棣提在手中,他走在最前面,到了那土坑前,他将那首级往土坑里一扔,举起长枪,“本王赢了!”
城楼上都是燕军,人人欢呼,“赢了!”
这一刻,夕阳的光辉照在朱棣的铠甲上光芒流淌,头盔上的红缨被照得明亮生辉,他的脸上沾满了血迹,一双坚毅的眸子熠熠生辉。
谁敢横刀立马?
唯我永乐大帝!
朱高燨情不自禁地朝前走了一步,为了一家人的性命,为了大明江山,为了他身后站着的那些百姓,他似乎别无选择。
他要助他爹一路走下去,他要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爹!”
朱高燨高呼一声,朝着他爹跑了过去。
朱棣一夹马腹,朝儿子奔了过来,等到了朱高燨身边的时候,马速不止,朱高燨惊得两腿一软,突然全身一轻,他被朱棣一把高高举起,“北平城之役,我儿功不可没!”
“四王子千岁!”
张玉带头欢呼,怀来城里的欢呼声如浪潮一般涌动,声声拍在朱高燨的耳膜中。
那些百姓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脸上是真诚的笑容,好似打了胜仗,立下战功的是他们。
怀来城一役,燕军兵不血刃,再次大获全胜。
朱棣斩宋忠于马前,都指挥彭聚、孙泰被阵斩,余众悉数投降,朱棣添三万兵马。
回到北平城,朱高燨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缓过来,朱高煦一屁股坐在他的床榻前,化身为话痨,“四弟,你脑子里是哪里来的那么多奇思妙想?”
“因为我是喜羊羊啊!”朱高燨翻过身,背对着二哥,一点儿讨论的兴趣都没有。
他很庆幸自己是十一年前穿过来的,活在府里从上到下的人眼皮子底下,也庆幸自己是朱棣的亲生儿子,要不然,他会不会被活剥肢解?
如何悠着点搞技术发明,不被人怀疑,这是个难题啊。
“喜羊羊是什么?”
“一只羊啊!”
“你想吃羊啊,这好说啊,让膳食房宰一只就行了,是烤着吃,还是煮着吃?这个季节吃羊,容易上火吧?”
这天没法聊下去,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平安进来了,“四王子,外面来了不少百姓,说是四王子许了他们一人一斤白砂糖。”
“哦,有这么回事!”朱高燨翻身而起,拿了衣服,往身上一披,准备出去,朱高煦拦住了他,“好啊,小子,你居然学会收买民心了,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朱高燨顿住了细腰带的手,侧目看朱高煦,“二哥,你信不信,我能把你活埋了!”
“你不敢,你要是把我活埋了,爹护着你,娘也不会饶了你!”
“你放心,我要是活埋你,绝对不会让娘知道。”朱高燨腾出手,拍了拍朱高煦的肩膀,“你什么心思我都知道,有我在一天,大哥永远都是世子。”
“大哥要不在了呢?”
“世子是我的,永远轮不到你!”朱高燨凑到他耳边道。
朱高煦恨得牙痒痒,他握了握拳头,想朝朱高燨揍一拳,终究不敢,只好恨恨地跟在他的后面去了前院。
朱七负责发放白砂糖,老百姓们领了白砂糖已经走了,看到朱高燨过来,忙拱手行礼,“四王子,方才有两个冒领的,被老百姓揭发了,属下把他们关进了地牢。”
“要是能跑会跳,就把这两人交给张玉充军!”朱高燨吩咐道,看到庭院里地上放的鸡蛋白菜粗粮大饼,不由得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是这些老百姓们拿来的,属下不要,他们非要留下,说是给四王子您吃,我说,您怎么会吃这些玩意儿……”
“留下,送到膳食房去,晚膳你们就陪我吃这些。”
“啊?这……是!”朱七素来不敢违背朱高燨的命令,虽不明所以,但还是觉得很厉害。
朱高燨的心情却很沉重,他背着手,站在这堆礼物的旁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被人崇拜的感觉总是很沉重,他该把这些仰望安放何处呢?
朱高煦拍拍弟弟的背,“四弟,晚膳的时候我也陪你吃这些,你能不能教我如何放炮?”
朱高燨终于肯正视这位二哥了,“二哥,你跟我说真心话,你想学放炮做什么?”
“我还想学你跟着爹攻蓟州的时候弄的那些连环雷。”朱高煦一脸向往,他听爹的那些亲卫们说过,也听张玉跟别的将领们说过,队伍行进到半路的时候,有人一脚踩下去,就听到阵阵巨响,火光四射,一个个人都飞到了半空中,被炸成粉碎,遍地都是残骸,从未见过这么恐怖的一幕。
他要是掌握了这手本事,他还怕谁?
“你要是教我,以后我喊你二哥!”
“滚!”朱高燨骂道,“你回去睡吧!”
“为啥?”
“梦里啥都有!”
“朱高燨,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还有没有把我当二哥?你以为我不敢动你?”朱高煦终于怒了,他一把抓住了朱高燨的衣领,几乎把他提起来了。
“爹……”
朱高燨斜睨了一下,喊了一声,朱高煦忙松了手,又体贴地帮朱高燨捋平衣领,头都不敢抬,“四弟,好玩吗?要不要二哥再和你玩一次?”
朱高燨一脚朝朱高煦踹过去,掉头就跑,朱高煦醒悟过来上了当,怒不可遏,跟在后面追。
朱高燨眼看前面爹来了,他连忙躲在了他爹的身后,告状,“爹,二哥他打我!”
朱高煦冲了上来,连忙刹住了脚步,“爹,我和四弟闹着玩呢!”
“爹,二哥说,他愿意帮我领三十军棍,只要我教他布雷。”
第17章 系统赋予他的超能力
朱棣背手而立,他看着在自己跟前低头缩肩的儿子,不由得想到了那日在校场,儿子手举着那枚铁索命,要是当日,他投出去的方向不是朝着校场中心而是朝着他这边,会是如何?
他也不由得想到,在蓟州城外,那些被他亲手埋下过铁索命的地面,看上去平整无奇,没有人想到地下会有什么,但一脚踩下去,人就飞上了天。
当天夜里,他的小儿子躺在他的怀里,问过他一句,“爹,要是有人在咱们家的门口埋这么一枚铁索命,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要学会布雷做什么?打算把雷布在哪里?”朱棣的声音冷得掉冰渣子。
朱高煦求生欲望很强,听出了他爹的明显不悦,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儿子,儿子只是想学会了,跟着爹打南军。”
朱高燨还躲在他爹的身后,好笑地看着在爹面前怂得跟兔子一样的二哥,看戏不怕台高,“二哥,你记性不好,我怕你回头把铁索命埋在咱们家的庭院里,不小心被你自己踩上了。“
朱棣一脚朝二儿子踹过去,“我看你是想埋在我的寝殿门口吧!”
事实证明,不是每一个儿子都敢像朱高燨这样躲开他爹的飞毛腿,也不是每一个儿子能像朱高燨这样,得他爹的一点“迟疑”。
朱高煦被踹飞了。
好在,到底是亲生的,朱棣一脚踹在朱高煦的屁股上,朱高煦抱着屁股跳起来,朱棣冷冷地道,“既是你想帮你弟弟受那三十军棍,看在你总算还知道兄友弟恭,为父就把这个机会给你!”
朱高煦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了,“爹,儿子没有说过!”
“哼,没担当的东西,既然说了,还敢在为父面前反悔,四十军棍!”朱棣说完,抬脚就走了。
朱高燨生怕他二哥报复,赶紧跟在他爹身后当了尾巴。
校场上的坑,已经填平了,放了一条凳子,朱高煦趴在凳子上,正享受着军棍。
朱高炽心疼弟弟,在旁边恨不得把军士手里的棍子拿过来自己打,不停地叮嘱,“轻一点,轻一点!”
“世子,咱已经很轻了,要是打得没痕迹,被王爷知道了,又来一遍,岂不是还要多受一遍罪!”
朱高煦哭唧唧地道,“大哥,你别拦,你让他们打,把我打死算了,我迟早要死在朱高燨那小子的手里,呜呜呜,我要告诉娘去!”
“你说你,脑子又没他好使,你成日里总是要招惹他做什么?”朱高炽恨铁不成钢,安慰道,“等你好了,你好好去给四弟赔个罪,以后和他好好相处,兄弟间还是要友爱,爹娘才放心。”
“大哥,你还帮他说话,四弟还等着你给他腾世子的位置呢。”
朱高炽一听,不说话了,半天,抹了一把汗,“二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四弟说了这样的话,你也该烂在肚子里,不说出来,你怎么反而还告诉我了呢?”
朱高燨在打造一柄左轮手枪,带连发的冲锋手枪。
元朝开始,军队里已经配备了火铳,需要两人配合才能使用,一手持枪,一人触动机关。
火铳的射程很短,精度也很低,但开火的时候产生的烟雾、火和巨大响声还是有一定的威慑作用。
不过,这些对眼下的燕军来说,南军的火铳简直就成了笑话。
朱高燨之所以会产生打造一把手枪的念头,也是因为他爹太生猛了,打仗的时候,次次都身先士卒,要不是命大,真是不知道都死了多少次了。
手枪和大炮还是有点区别的,手枪的零部件太精密了,这个时代,想弄一把卡尺,有点难度,主要是精度不好把握。
甚至有些精密零件,太小,精度需要用千分尺来测量。
朱高燨有一把木制的尺子,刻度是他自己画上去,是他习惯用的毫米、厘米为单位,毕竟,前世用了三十多年了,已经习惯了。
而他做这把尺子,用的还是目测刻度,累及的误差肯定不是一星半点。
但,有什么办法呢?跟着他爹上了战场之后,朱高燨便意识到,做一把手枪,给他爹防身,已经成了一件迫在眉睫的事了。
朱高燨习惯先将图纸画出来,三视图和剖视图,他也不怕图纸落到了有心人的手里,光做出结构没什么用,选材和精度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够把控的。
朱高燨拿出木尺开始的时候,他居然看到木尺上居然有两行刻度,其中一行是他用墨涂的黑色,而另外一行竟然是红色,非常精准。
朱高燨怔愣了一会儿,脑子里蹦出了“火眼金睛”四个字,难道说,这就是系统赋予他的超能力?
朱高燨惊喜得无以复加,一颗心雀跃不已,若是有了这“火眼金睛”,他做事就太方便了。
朱高燨正要重新拿刀子做刻度,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他能够看出木尺上的刻度,能不能用这双眼睛直接丈量出他画的线条尺寸呢?
朱高燨开始画起图来,虽然刻度还是落在木尺上,但不妨碍他画图了,一张图很快画就,他将子件的图纸也画出来了。
地下兵工厂依旧红红火火,朱棣正在命这些人铸造大炮的零部件。
今日一早,永平守将赵彝、郭亮以城来投,与此同时,遵化指挥蒋玉遣人来报,驻守在大宁的南军已经出了松亭关,驻扎在沙河,准备攻打遵化。
而与此同时,远在应天府的朱允炆也着急了,已经派耿炳文率领了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朝北边杀了过来。
眼下,对于朱棣来说,最要紧的就是多造几门大炮出来。
看到朱高燨拿着图纸来,有人和他打招呼,“四王子,再指点我们一下呗!”
“你们在做什么?”朱高燨扒拉了一下桌上的零件,“咦,这不是火铳吗?哪里弄来的?”
朱能走了过来,“这是好不容易从兵部弄来的火铳图纸,只不过,拓印的时候出了点差错,做不出来。”
第18章 炮兵营指挥使
朱高燨伸手道,“把图纸给我看看!”
朱能二话不说,将图纸递给了朱高燨,朱高燨只一眼,摇摇头,“这火铳,用处不大,这样,先帮我做这几样东西,这火铳我研究一下,改进后再给你们照着做。”
朱高燨没打算把这火铳做得多高级,但最起码,不能像现在的火铳这样,两个人操作,打一枪,像放了个烟花,不容易死人不说,上膛需要半天时间。
朱能激动不已,他见识过朱高燨的天赋异禀,朝朱高燨拱手,“四王子,等你的好消息!”
他原以为朱高燨拿回去要想两天,谁知,他就靠在桌边上,捡了一块木炭,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一位老铁匠站在他旁边,看到之后,眼睛一亮,“四王子,这个好,这个好,这个太好了!”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朱高燨将图纸递给了老铁匠,“您老好眼力,一眼就看出了关键!”
老铁匠还有些不好意思,“要说眼力好,谁还有四王子的本事好呢?四王子简直是天神下凡啊!”
朱能却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挠了挠头,“您老瞧出了什么关键?”
那老铁匠扬了扬手中的纸,“将军啊,这火铳经过四王子这么一改良,一铳一个,一铳一个,比放箭快多了,火力也足,我说再多您也不明白,等着瞧好了!”
说着,那老铁匠忙活去了,都是同行人,朱高燨又经常下来指点他们,给他们讲一些原理,为的就是激发他们的创造力,朱高燨一画出来,老铁匠就看明白。
朱高燨也省事多了。
从地下兵工厂出来,朱棣身边的内侍匆匆过来,“四王子,王爷有请!”
朱高燨一听就哆嗦,三十军棍已经由他二哥帮他领了,想了又想,最近他也没犯什么事,他觉得不能自己吓自己了,便大着胆子跟着内侍去了他爹的书房。
几员大将,郭资,还有世子都在,朱高燨走过去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缩在角落里。
“躲躲闪闪的做什么?过来!”朱棣厉声道。
朱高燨只好走了过去,众人面前放着沙盘,堆的是北平附近的地势山川,不过和上次不同,这一次,全是南面的,北面只有一座大宁城,在东北面。
“大宁的都指挥使是卜万,都督刘真、陈亨。刘真老而无用,不足惧,陈亨有心投靠我,有卜万在,恐难成事。而卜万此人对朝廷忠诚,英勇善战……”
这是最近北平城的形势,不算耿炳文领三十万大军来袭,可以说是形势艰难啊!
朱棣想了想,问道,“耿炳文来此还有多久?”
大和尚闭着眼睛道,“不足一个月。”
此时已经是七月中旬了,朱棣思索了一会儿,“够了,本王亲自领兵前去大宁,张玉朱能,你们集结部队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没有提他,朱高燨高兴坏了,悄默默地,正准备留出去,朱棣一嗓子喊道,“老四!”
朱高燨两腿一软,差点摔了,“爹!”
“炮兵营就交给你了,以后,你就是炮兵营的指挥使!”
指挥使这个官可不小啊,正三品。
朱高燨张了张嘴,“爹,炮兵营总共就几个您的亲兵,儿子一个指挥使,就管几个人?”
五个还是六个?朱高燨不记得了。
书房里爆发出了畅快的笑声,其中,以张玉和朱能的笑声最大,朱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那你要多少人?”
朱高燨心说,这些人的心可真大,大军都压境了,屠刀都悬在脖子上了,还能笑得这么欢快。
朱高燨也不过是要给他爹逗一下乐子,也知道,炮兵营这么重要的编制,他爹肯定不会轻易放手,说他是指挥使,不过是一个头衔而已。
“爹说多少人就多少人吧!”
朱棣一挥手,将自己的亲卫拨了一百多人给朱高燨,命他们跟着朱高燨学习如何架炮,放炮,修炮。
朱棣打算亲自去大宁,带上那架大炮和朱高燨教出来的第一拨炮兵营的人。
从朱棣的书房里出来,朱高炽被两个内侍架着走,看到朱高燨走在前头,喊住了他,轻轻地拍了拍朱高燨的肩,“四弟一向不显山露水,没成想如此聪明,难怪爹这么重视你!”
朱高燨抬头直视朱高炽的眼睛,世子一向温和的眼睛与往昔一般,可他却依然看出了一点不同。
他能体谅朱高炽的难处,却并不代表他能容忍朱高炽的猜忌。
“大哥,眼下王府危若累卵,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只有我们父子兄弟齐心协力才能渡过难关。”
朱高炽的瞳孔微缩,朱高燨盯着不放,似乎能够看到他的灵魂深处,“如果能活过去还好,若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说完,朱高燨掉头就要走,他实在是没时间和兄弟们玩这些游戏,说实话,他想对朱高炽取而代之,根本不需要动手脚,连嘴皮子都不需要动,因为朱高炽只比朱棣多活十个月。
历史上,朱棣身心都非常疲劳,靖难之役,六次北伐,耗尽了他的生命。不管是朱允炆活着的时候,还是朱允炆后来生死不明,朱棣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但现在,有了他,就不一样了。
他可以为他爹扛起至少一半的压力,让战争赢得更加容易一点。
有了他,朱允炆这个蠢货只有死路一条。
如此,他爹还是只能活六十四岁吗?
如此,他爹会活不过朱高炽?
朱高炽是占了嫡长的名分,可他要是没了呢?他爹会越过他把皇位传给朱高煦或是朱高燧?
退一万步讲,他若是想要这世子的位置,他有八百万种手法,还需要兄弟间撕破了脸地争?
“四弟!”
朱高炽一把拉住了朱高燨,他身体太过肥胖,趔趄了一步,差点把朱高燨也给撞翻了,幸好两个内侍力大无比,将他稳住了。
朱高燨出了一身冷汗,“大哥,你还是多注意一下身体。”
胖成这样,满身都是病,居然还夜夜驭女,真是不要命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砍下来都没声响的。
朱高炽很不好意思,笑道,“四弟,你可能误会大哥的意思了,大哥是真心诚意地佩服你!在王府这么艰难的时候,只有你能帮得到父王,我们都要靠你!”
朱高燨笑了一下,他最近是被朱高煦给整晕了,把兄弟几个都想成是朱高煦那家伙了,“大哥,抱歉,我也是怕你误会,毕竟,我听说二哥在你面前告我的状了。”
“你二哥就是那样一张嘴,你不比跟他一般计较。他最近在养伤,四弟要是有空,还是去看望一下你二哥比较好。”
朱高燨嘴里答应着,心里却想,他怎么可能会去看那个家伙呢?他最近很忙,大战在即,没有什么比做战前准备更加重要了。
第19章 大和尚的唱腔还挺准
书房里,只留下了朱棣和道衍两个人。
“本王讲个故事,你说对不对!”朱棣对道衍道,“从前有个老爷子,一辈子勤扒苦做,临了,攒了一大笔家产,他本来想把家业都留给大儿子,结果白发人送黑发人,老爷子疼爱大儿子,又觉得二儿子三儿子四儿子和剩下的几个儿子都很能干,爱屋及乌,就决定把家业留给大孙子。”
道衍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摸着胡须,笑眯眯地看着朱棣,听朱棣把朱高燨讲过的故事讲了一遍,“那些仆人们着实是知书达理,要说觊觎老爷子家的家产,本王倒是觉得,他们没这么大的胆子。”
这是在询问道衍的意思,道衍没有直接发表意见,而是问朱棣,“这个故事,不知道是何人讲给王爷听的?”
朱棣想到了他那个小儿子,靠在他的身上讲那个故事。
这个时候的男人和后世不同,讲究抱孙不抱子,养孩子基本上是女人的事,男人只管教育。
朱棣几乎从来没有抱过四个儿子,唯一的肌肤相亲就是儿子们做错了事后,棍棒相加,拳打脚踢。
但,一直到现在,他的后背上都留着儿子的体温。他当时是体谅儿子年幼,这么小跟着他征战,估计的确是累了,一靠过来,他忍着没有将儿子摔开。
可是,却渐渐地让他体会到了不一样的感觉,血脉相连的悸动令他不适,也让他感动。
想到这里,朱棣坚毅的眉眼也不由得柔和起来,“是本王的幺儿!”
道衍恍然大悟,也震惊不已,“四王子年纪虽小,却极有见地。老衲在这里恭喜王爷!”
大和尚站起身来,真心诚意地恭喜朱棣,朱棣便明白了,大和尚也赞同儿子的观点,他比当初听到儿子那番胡谄更加惊讶,“你是说,你也认同他那些观点?”
“上古时,人心淳朴,选贤能者抚民;及至后来,人心不古,帝王选文武百官虽各司其职,文臣抚民,武将安国,也彼此制衡。四王子说得没有错,有宋之后,宋太祖立下铁牌‘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皇权被限制,文臣当了朝廷大半个家,中原沦陷,王师北定无望,都说是高宗皇帝不愿北伐,怕将父兄接回来后,帝位不保,可真的如此吗?“
“无论如何,四王子有一点说对了,亡国的锅,宋朝的皇帝是背定了。因为史书是谁来写的?文人们会把这锅背自己身上?王爷,太祖皇帝废丞相一职,并非只是为了稳固皇权,也是为了去掉文人的首领,若是朝中的文臣们群龙无首,各成派别。”
大和尚说完,看着朱棣精彩的脸色哈哈大笑,他踏着步子走了出去,带着唱腔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雪晓清笳乱起。梦游处、不知何地。铁骑无声望似水。想关河,雁门西,青海际。睡觉寒灯里。漏声断、月斜窗纸。自许封侯在万里。有谁知,鬓虽残,心未死。”
是陆游的一首夜游宫,大和尚的唱腔还挺准,没有走调。
朱高燨刚刚踏进院子,朱六又来了,“主子,邪了门了,郑坝村那边的庄子,那种东西疯长,属下瞧着都怕了,这才几天功夫,田地里长满了藤蔓,属下斗胆折了一根,主子能认得出来是什么吗?”
朱六从怀里掏出了收藏得好好的藤蔓,朱高燨一看,这不就是红薯藤?
后世用来炒着吃,他都多久没吃了。
这红薯藤蔓还能繁殖红薯。
“几月了?”朱高燨抑制住了心头的狂喜,系统还算是个东西,奖励给他红薯,居然也没要他费劲,帮他种到了田里不说,居然还让红薯变异了。
“这才七月呢!”
朱高燨转动着手中的红薯藤蔓,上面有节,节上还生了芽,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异常,“这玩意儿叫红薯,是我从一个番商的手里弄来的,你安排人看好了,再安排几个种庄稼的老手,从那些枝繁叶茂的藤蔓上剪下一些来,找些老实可靠的庄稼人种,跟他们说,只要好好种将来若是有收成,全算他们的,要是没有收成,爷用白砂糖补偿他们。”
朱高燨前几天送出去的白砂糖,听说已经炒到了十两银子一斤,多少大户盯着买。
朱六讶然,但他跟朱高燨的日子久了,知道这位爷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且他走一步算十步,一些心机手段可不是他们这些成年人能弄明白的,把要点记住了,也不问缘由,匆匆就走了。
朱高燨手里拿着那株红薯藤,庭院里转了转,将一缸开得正盛的木槿花直接拔了扔在地上,把红薯藤插种进去。
朱高燨端了一杯凉茶出来,浇在红薯藤上,让泥土能吸根,被江保看到了,“哎呦”一声,一路小跑过来,“奴的爷,您怎么还亲自动手了,服侍的人都死了吗?要爷亲自动手!”
“行了,别大惊小怪的!”朱高燨朝花缸踢了踢,“帮爷看着,这缸里是爷种的稀罕物,别成日浇水也别太旱着了,将来长好了,爷赏你!”
“爷说什么赏不赏的,奴婢保准拿命帮爷看着。”
郑坝村周围基本上都是朱高燨的庄子,连绵过去,好几顷地都是他的,那些庄户也都是他的人。
朱六快马加鞭回来后,就组织庄户按照朱高燨的命令剪了不少藤蔓下来,堆在一起,约有两三千斤。
这些庄户都是侍弄庄稼的老手,听说主家的意思,这些藤蔓是要剪下来插种的,他们便专门挑那些长了藤芽的剪,剪下来的,及时分发给那些愿意种的人。
消息一传开,得了朱高燨白砂糖的那些老百姓成群结队地就来了。
没有得过朱高燨好处,但眼睁睁看着别人得了朱高燨好处的人也成群结队地来了。
田地里种了庄稼,不可能把庄稼拔了再种,但这都难不倒老百姓们,谁的家里没几分菜园子,到了这个时候,瓜果都已经卷蔓了,没有合适的菜种下去,正好得了这藤蔓,种得好都是他们的,种不好还能得白砂糖,有什么不愿意的?
第20章 糊弄老百姓倒是一把好手!
朱棣带兵出征,北平城外老百姓们热火朝天地干活,朱棣的大军经过之处,老百姓们的脸上都洋溢着比过年还要喜庆的笑容。
怀来城的那一场战争,让天真的老百姓们意识到,燕王父子是珍惜他们的性命的,老百姓们都很容易满足,你重视他们一分,他们就会信任你十分。
朱棣勒住了马,疑惑地看着那些抱着一怀抱藤蔓的老百姓,问同样不知道状况的张玉,“他们在做什么?”
张玉也是一脸懵逼。
好在亲卫们都很会来事儿,下马问一个老百姓,“老丈,你们弄这些做什么?”
老丈乐呵呵地道,“咱们是在帮四王子试验新品种呢,听说这叫红薯,是四王子帮咱们老百姓从番商手里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比现在的粮食产量要高十倍,要是种好了,以后咱们就不用饿肚子啰!”
朱棣嗤笑一声,这小子,糊弄老百姓倒是一把好手!
他没把这当回事,一夹马腹,马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这一次,他没有带朱高燨一起出征,一来他手上已经有了神兵利器,二来他儿子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新鲜玩意儿,他很期待。
朱棣喜欢征战,当马儿奔向前方,当朔风从他的耳旁呼啸而过,当利刃刺穿敌人的心脏,滚烫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他的胸口似乎有一条巨龙脱腔而出,吟向九天。
但,朱棣绝不是一个莽夫。
在去大宁的路上,朱棣就一路都在思索,如何除掉卜万。此人英勇善战,若是能够归附于他,自然再好不过了,只可惜……没什么可惜的,朱棣很快打住了不切实际的念头。
他知道,战机随时会来,也稍纵即逝。
一个优秀的主帅和一个平庸的主帅之间,唯一的差异点就是,优秀的主帅总是能够抓住上天赐予的任何一点战机,并加以利用,而平庸的主帅缺少的就是审时度势和果敢决断。
区区一个卜万,朱高燨没有放在心上,他知道,父亲这一次带大炮出去,为的只是安那些将士们的心。这一次,父亲要用的就是反间计来除掉卜万。
刘真年迈无能,陈亨早有降意,这一战,父亲赢得毫无悬念。
他们真正的困难将从耿炳文开始,和耿炳文的一仗,才是燕王府与朝廷战斗的第一仗,之前的,之后的每一仗都决定着他们的生死存亡。
历史上,父亲的压力之所以那么大,主要是燕王府根基有限,缺乏最基础的物资供给,朝廷耗得起,燕王府耗不起。
朱高燨每天早上起床,都会现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种了红薯藤蔓的花缸放在院子的正中间,确保一天到晚都能晒到太阳。
正如朱六所说,这红薯就跟疯长一样,每天都能看到长出好长一截,好大一片,茂盛繁密,没几天功夫,就将直径约有两米的花缸铺满了。
“四弟,这是什么玩意儿?”朱高煦的屁股好了之后,又来找朱高燨了,看到朱高燨领着人围着花缸转悠,他好奇地问。
“吃的!”朱高燨轻轻地拨开了土,很快便看到了红色的红薯皮,个头还不小,最边上的这个,目测约有半斤重。
朱高燨不确定这红薯是不是熟透了,还长不长个儿了,他又将土掩埋上,决定等他爹回来的时候挖出来吃,以示庆贺。
朱高煦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正是闲得无聊,躺得发霉的时候,听说是吃的,他就惦记上了。
一连等了好些天,见朱高燨天天都在自己院子里做手工,一直不出门,他想找个机会把那吃的弄出来吃,江保盯得都跟斗鸡眼一样,让他没了机会。
朱高煦蹲守了好几天,他想去看看朱高燨到底在手工坊里做什么,但朱高燨吃过一次亏后,就不可能再吃第二次亏了。
特别是,手枪已经做成了,他一共做了二十多枚子弹,用这把手枪瞄准了门,一枪过去,将门板打了个对穿。
他的枪法不好,做不到百步穿杨,是在门前十米的距离射击的,主要看看杀伤力。
当然,做这些都是在夜里完成,这把手枪耗费了他最大的心血,也是他能够用眼前这些资源做出的最好的手工了,他打算让他父亲把这把手枪拿来做最后保命的东西。
朱棣还是用了历史上的反间计收拾了卜万。
他到达松亭关的时候,部下捉住了卜万的两个人,他重赏了其中一人,并亲笔写了一封信交给那人,又让另外一人看到这一幕。将两个人放回去之后,密信被呈送给了卜万,没有得到重赏的人告发,刘真和陈亨拿下了卜万,并将其下狱。
很蠢,但很有效果。
陈亨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没有让卜万活过当夜。陈亨也即刻谋反,偷袭了刘真,刘真大败,在讨回大宁的路上,被朱棣用炮轰死了。
朱棣回来的路上,到达北平城外的时候,走的正是去时的路。
旷野之中,见老百姓们正坐在田埂子上捧着一块红红的,软软的,香香的,看着很甜的块状物在吃,人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旁边架着一口大锅,锅上放着蒸屉,冒着热气,阵阵香味被风吹得飘了过来,朱棣吸了吸鼻子,肚子咕噜噜叫起来。
“去看看,是什么玩意儿?”
一员亲兵忙下了马过去,问最近的老者,“老丈,你们这吃的是什么呀?”
“红薯!”老者是朱高燨庄子里的庄头,捧上了一块红薯给那亲兵,“好吃着呢,填肚子,是好东西,四王子让种的,收获得快,这才几天功夫,都熟了,一窝能挖出十几个来,大的一两斤,小的也有大半斤!”
老丈说得满脸都是笑,“吃吧,娃子,好吃着呢!”
那亲兵接了过来,看向朱棣,朱棣几不可见地点点头,亲兵求之不得,一口下去,烫得很,可也甜得狠,三两口就吃完了,一抬眼看到王爷眉目阴沉,他当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王爷,好吃!”
第21章 大事不好了!
“回去!”
既然是老四弄出来的,朱棣就放心了,他一夹马腹,马儿朝北平城奔驰而去。
听说爹回来了,朱高炽自然要率领两个弟弟前来迎接,到了城门口,看到朱棣,忙迎上去。
又打赢了一仗,朱棣心情好,对老大也多了些耐心,看朱高炽的眼神也不那么阴恻恻的了,问了王妃后,又问朱高炽,“王府里一切可好?”
“都好,父王出征,王府里各司其职,弟弟们也都很听话,一切都好!”
朱高煦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见爹没有问起二弟,朱高炽松了一口气。
没来得及松完,才到了燕王府门口,江保如丧考妣地哭了出来,“四王子,大事不好了!”
这可真是扫兴!
朱高燨有些无语,朝朱棣看了一眼,心想着,一会儿也只好拿手枪好好哄哄自家爹了,一脚踹向江保,“什么大事不好了,说清楚!”
“四王子,奴婢就去恭房的功夫,四王子您种的红薯就被二王子挖了,奴婢该死!”
朱高煦该死!
朱高燨来不及解释,跳起来就朝院子里跑,一面跑一面喊道,“拦住二王子,别让他把红薯给我吃了!”
呼啦啦,看到朱棣也跑起来了,沿路的下人们都朝朱高燨的院子里跑去。
朱高煦趁着江保拉屎的功夫,他捋好了红薯藤子,往上一拔。好家伙!满缸红薯,带起来了一二十个,长在根须上,就跟一个个胖娃娃一样。
“嘿嘿,吃的?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玩意儿,不知道好不好吃?”
朱高煦摘了一个,在衣服上把泥土擦干净,一口咬下去,脆巴得很,甜丝丝的,味道好极了。
眼看着江保要回来了,朱高煦赶紧溜,谁知,逃跑的速度没有江保提裤子的速度快,他在院子门口被江保拦住了。
“二王子,您不能走,奴婢死也不会让您走,横竖是死,奴婢也只有和您拼了!”
江保哭得不能自已,他当然不能真的让朱高煦死,喊了不少内侍,死死地拦住了朱高煦,他自己去报信。
朱高燨跑来的时候,看到朱高煦抱着满怀的红薯藤,藤下是根须,吊着十几二十个胖乎乎的红薯,上面沾着泥巴,朱高煦手里还拿着个红薯正在啃。
朱高燨心疼得不能自已,倒也不是他吃不起自己的红薯,听朱六说,庄子里的红薯约有上万斤,藤蔓若是藏在地窖里明年开春也能做种,吃个几百斤无伤大雅。
问题是,他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红薯,凭什么让朱高煦先吃?
第一次是偷他的铁索命,这一次是偷他的红薯,那下一次呢?
朱高燨的眼刀子不停地递向朱高煦,谁知,媚眼抛给瞎子看,朱高煦根本不看,而是朝他的爹一笑,“爹,好东西,好吃得很!”
朱高燨扭头就扑向了他爹,“爹,这是儿子的一片孝心啊,儿子种了这缸红薯,留了这么久,为的就是等爹凯旋回来为爹庆祝,谁知,一个错眼,就被二哥偷吃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
朱棣杀人的眼神看向了朱高煦,朱高煦的放在口中的红薯,咬也不是,不咬也不是,怔愣地看着他爹,他哪里知道,弟弟留着这一缸红薯不挖是为了留给他爹的。
他这是大不孝啊!
朱高煦噗通跪了下来,怀里的红薯滚了一地。
“混账东西,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吃吃,老子在外头拼死征战,就为了护住你这么个东西?你不说比你三弟了,你连你四弟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朱棣是真火了,他一看就知道这红薯恐怕是新鲜品种,老四看得这么紧,未必一定是留给他回来庆贺,但必定有用意。
“爹,儿子错了!”朱高煦一向识时务,眼看着他爹要踹过来了,他膝行几步上前,一把抱住了爹的大腿哭道,“爹,儿子不知道啊,四弟也没说是留给爹的!”
看来,朱高煦也不是个没脑子的。
朱高燨假装气冲冲地道,“你也没跟我说你想要吃啊,你要想吃,外头庄子里收了不少,我让人送几个进来不就得了,这一缸是我亲手种的,要不是为了爹,我费这么大老劲儿做什么?”
朱高煦总不至于说,难道你看不到我天天在你院子里转悠,看上的就是你这一缸红薯,我想吃,难道我还明说出来?
关键,朱高煦也不知道他庄子里居然种了不少红薯,这种稀罕玩意儿,他从来没有见过,就算再多,能有多少?不留着做种,谁拿出来吃?
得,他又被亲弟弟给坑了!
朱高煦眼见父亲被气得不轻,忙打悲情牌,“四弟,我知道我脑子没你好使,你就别一天到晚坑你二哥了好不好?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吃了的,我也吐不出来了!”
世子和朱高燧也只好帮朱高煦向朱棣求情,又劝朱高燨,“爹才回来,也就吃了一根,不,半根,算了,不跟他计较!”
听说王爷回来了,燕王妃迎了出来,见几个儿子又在吵闹不休,她就担心不已。
朱高燨见好就收,“爹,幸好儿子防得及时,还有这么多,儿子让膳食房做了,给爹端过去。”
朱棣怒其不争地看着朱高煦,最后还是没忍住,一脚踹在朱高煦的屁股上,“吃,吃,我看你一天到晚只知道吃!”
历史上,朱棣指望着朱高煦这个儿子帮他打仗,对儿子很是疼爱,还拍着他的肩膀说“勉之,世子多疾”,意思是,好好干,小子,世子那么多病,要是一命呜呼了,位置就是你的。
都是朱棣的儿子,谁还不想当皇帝呢。
凭什么老大跑得快了点,投胎早了几天,位置就是他的?
有了朱棣这句话,朱高煦越发卖命。他本就聪明,文韬武略丝毫不逊于太子,一手好字连朱高燨都佩服,绝不像史书上记载的那般不堪,为太祖所不喜。
其文采斐然,英姿睿智,若没有他朱高燨的话,在朱棣的三个儿子,太祖的诸多孙子里都是拔尖的人物。
朱高燨见朱高煦抱着屁股跳,忍不住笑起来,朱高煦见此,越发恨怒,打算用小眼神杀死朱高燨,恰好被朱棣看到了,怒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朱高煦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四弟笑话儿子!四弟幸灾乐祸!”
第22章 正义永远站在胜利者这边
“活该!”朱棣怒其不争,正准备大力再来一脚。
“王爷!”燕王妃姗姗而来,朱棣一向敬重妻子,只好收敛了怒气,在朱高煦屁股按摩了两脚,不敢太用力,骂道,“还不快滚起来,想让你娘担心?”
朱高煦一骨碌爬起来。
兄弟几个和乐融融地,恨不得手牵手地向娘亲行礼问安,燕王妃看到果然就很高兴,与朱棣肩并肩地回了院子。
“四弟,可以啊,你现在坑哥哥是手到擒来,在行得很啊!”
一转身,朱高煦就摩拳擦掌地朝朱高燨逼近,他举起拳头就要揍朱高燨,但还是不敢,拳头在朱高燨的面门前停了下来,磨着牙道,“给二哥道歉,要不然,我要你这小子好看!”
朱高燨笑了一下,扣住了朱高煦的手腕,他那点力气,自然不能和朱高煦这个莽夫比,简直是蚍蜉撼树,不过,没关系,一个人的脑子永远比拳头好使,要不然,历史上他爹八百护卫,不占大义,最后竟然能夺了朱允炆的江山,凭的难道仅仅只是运气?
“二哥,正义永远站在胜利者这边,我跟你道歉说一声对不起有什么用,爹就觉得你是对的吗?”
“好小子,你还得意上了不是?”朱高煦晃了晃拳头,威胁道,“你以为我真不敢揍你?我揍了你,大不了讨爹一顿打,我让你尝尝,被揍的滋味!”
“你可以揍我,你要是揍了我,我就趁着你睡觉的时候,往你的屋子里扔一枚铁索命,了不起我也讨爹一顿打,你说,我要是把你炸没了,爹会不会一刀把我给劈了?”
这种事,朱高燨当然不会做,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谋害亲兄弟的地步,他只是想告诉朱高煦,斗狠,谁都会,不是他一个人的专利。
莽撞行事,也是谁都会,只不过长脑子的人不屑于做,不长脑子的人才会做。
朱高煦仔细地想了想这种可能性,觉得朱高燨往他屋里丢铁索命的可能性很大,而爹弄死这小子为自己报仇的可能性,怎么算都是为零。
他盯着朱高燨的眼睛,朱高燨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他发现,他果然狠不过这小子,不由得松了拳头,“好小子,你果然够狠!”
朱高燨放下手腕,活动了一下肩膀,慢条斯理地道,“二哥,以后我的东西你还是少碰,我怕不小心把你给伤了!”
朱棣梳洗一番,没有休息,就来到了朱高燨的院子里,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大和尚和郭资,院子里架了蒸屉,加了木材,锅里冒着热气。
江保领着太监们在称重,一二十个红薯,约好了秤,江保看了好几眼都不敢读数。
朱棣等不及了,朝郭资使了个眼神,郭资忙上前去,看了一眼,又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最后道,“八,八斤,斤五两?”
红薯大小不等,八斤多重,是有点多了。
但好歹也是系统异化过了的,这就好比后世,能上天奔月后,好多种子上太空溜一圈回来都变异了。
“还有没有?”朱高燨问道,“去缸里看看,还有没有?”
江保忙屁颠屁颠地过去了,用两只胖手一刨,竟然又刨出来两个婴儿拳头大的,他惊喜不已,“主子,还有呢!”
再刨,就没有了。
朱高燨有点失望,竟然没有凑够十斤,连个整都没有。
他没有看到的是,朱棣显得有些潮红的脸,还有大和尚闪着异样光芒的眼睛,郭资那克制不住颤抖的手。
“算了,没有就算了!”
“四王子,二王子还吃了一个呢,那一个,比奴婢的拳头还要大,也有好几两。”
朱高煦脸都黑了,要不是父王在,他一定要揍死这个死太监。
哪壶不开提哪壶!跟他主子一个样,都是嘴碎的。
“再有几两,也凑不够十斤了。”朱高燨道,“那就洗洗,赶紧上蒸屉蒸吧!”
“好勒!”
朱棣平了一下气息,装作很淡定的样子,“这是一株?一亩地能种多少株?”
朱高燨没想到他爹居然还能问出这样国计民生的问题来,这也省了他的引导,忙道,“据儿子所知,一亩地能种个一千两百株左右。”
大和尚和郭资异口同声地喃喃,“一亩地一千二百株,一株能种八九斤出来……”
这是多简单的算术题啊,两人到了这里,竟然算不出来了。
不是算不出来了,是不敢说!
朱棣也不需要他们算,往保守里估了个数字,张了张嘴也不敢说。
梦都不敢这么做。
现在的粮食亩产是多少?
朱棣曾经在凤阳府实习过,对这些民生问题还是知道的,大约四百多斤,这还是丰年的数量,不谈欠年的。
红薯的亩产是多少?
“王爷,若是保守一点估计,按照一株七斤重来算,一亩按照一千株,那也是七千斤啊!”
七千斤是四百斤的近二十倍。
郭资激动得浑身发抖,像是得了羊癫疯。
他突然觉得,给燕王府当管家,给燕王的军队备粮草这件事,他又能了。
朱棣是个极为英明的人,他从来不相信天上会掉下馅饼来。
“老四,种这红薯,对土地气候有没有什么要求?”
朱高燨前世是农村出来的,江汉平原上什么都种,他对农作物这些多少有些了解,想了想道,“儿子是从番商手里买下的这玩意儿,没多问,不过,儿子在庄子里随便找了一块荒地,结果收成还行,不比这花缸里种的差。”
“怎么下种?”
“一共有两种种法,一种是切成块,二月春的时候种下去,等到藤蔓茂盛,就剪枝插种。快到夏天的时候,再把藤蔓剪下来,再插种,咱们这北地,一年收两三季都没有问题。”
合着下一次种,一年插收三季,亩产还这么高,这真是上天神赐啊!
“不过,夏季和冬季的产量应该没这么高。”
郭资喜得快倒了,眼看那红薯要下锅了,他忙拦住,朝朱棣一拱手,“王爷,还是别吃了,这一大篓子,能种好几分地呢。”
朱高燨摆摆手,“老郭,这是我孝顺我爹的,你要种子,明年春天有,不差这么七八斤种,再说了,你不尝一尝,怎么知道老百姓喜欢吃呢?”
开什么玩笑,皮都洗没了,种也不可能种得出来了。
“老百姓可爱吃了!”朱棣的亲卫忍不住插了嘴,“属下随王爷回来的路上,就看到老百姓在吃,送了一颗给属下,属下尝了,可真甜!”
第23章 四王子可愿拜老衲为师?
“哎呦喂!”郭资猛地一拍大腿,如丧考妣,“四王子啊,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下官说一说,让人盯着去,这明年要种的种子,怎么能让老百姓给吃了呢?”
“不行,我这就去盯着去,一定不能让那些刁民再吃了!”
朱高燨忙拦着,“老郭啊,欲速则不达,不让老百姓尝一尝,明年您说怎么推广?您可放心吧,老百姓比咱们更加珍惜那些种子,要知道,这亩产七八千斤的红薯,一家只要种上半亩地,一年的口粮就够了。要不然,您以为,我会花那么大的心思弄来这玩意儿?”
表功还是要表功的,果然,他爹看他的眼神都温柔多了。
郭资却依然意难平,他被朱高燨拦住了,心里却不停地脑补着老百姓大口大口吃红薯的样子,越想脸色越不好看。
这吃的哪里是红薯,完全是他的心肝啊!
“你说说,你看到那些老百姓吃红薯,难道说这玩意儿还能生吃?”郭资问道。
“怎么不能生吃?我就生吃过,可甜了!”朱高煦嘴上不把门,刚说完,朱棣就一个眼刀子甩过来,他忙住了嘴。
朱高燨忙让人把洗好的红薯切成了片送过来,先呈给朱棣,朱棣拿了一片吃了,慢慢地咀嚼,就跟瓜片一样,但比甜瓜要硬,脆巴脆巴的,也很甜。
郭资颤抖着手拿了一片送到嘴里,一口嚼下去,拼命点头,“甜”,回味无穷。
大和尚也吃了一片,眼中满是赞赏之色,对朱高燨道,“四王子可真是个福人啊,也很有眼力,红薯若是能够推广下去,来年燕北之地将无饥馁。”
朱高燨摆摆手,“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大和尚,您不是能掐会算吗?难道算不出来,这红薯怕是上天在资助我爹呢,早不来,晚不来,燕王府走投无路的时候,就赐下来了,这意味着什么?”
这马屁拍得可真舒畅!
“哈哈哈!”大和尚眼底的赞赏之色全是因为朱高燨了,他深深地看着朱高燨,“四王子,老衲有三坟五典,八索九丘,欲传与四王子,四王子可愿拜老衲为师?”
朱棣一下子呆住了!
唯有他知道,自己曾问过道衍,三个儿子里,可有可造就之才?那时候,老四还小,又被王妃宠溺,他对幺儿子没有那么多要求,只求他能平安长大,将来做个富贵闲王,因此未提老四。
朱棣这么问,其用意已经很明显了,若是道衍有看中的,朱棣必然要让道衍做他的师父,也必然会是朱棣重点培养的对象。
但道衍笑着摸了摸胡子,“王爷的儿子们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将来的孙子也必然会青出于蓝!”
聪明人说话,就是说一半藏一半。
朱棣也是聪明人,便明白了道衍的意思,儿子们个个都好,那就是个个都不好了,且看将来的孙子如何?
而眼下,道衍却主动要收朱高燨为徒,如何叫他不震惊?
世子和朱高煦也都很震惊,王府之中,谁人不知这大和尚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那可是个说话能顶用的。且这大和尚一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世外高人的模样,能入他的眼,比入王爷的眼还难。
朱高燨没有看谁,也知道,这大和尚可是好好地帮他拉了一波仇恨啊,他心里恨得牙痒痒,呵呵一笑,“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大和尚,别说这些没影儿的,这些从古至今看过的人都已经成仙了,我只想做个凡人。”
传说中的书,也敢拿出来忽悠他。
道衍也不生气,哈哈大笑,似笑非笑地看向朱棣,似乎在说,你看,唯一一个出色的儿子,又是一个不求上进的。
朱棣气得脸色铁青,一把揪住了朱高燨的耳朵,“听说你为了不去上学,竟然还给老师送礼?”
朱高燨“哎呦”一声,“爹,轻点,轻点,等您吃了红薯,儿子还有好东西要孝敬您!”
“休想糊弄我,你是我儿子,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你以为拿好东西给我,你就能不上学?”
“爹,亲爹,我是您亲儿子啊,您怎么忍心让我遁入空门,我不想当和尚啊!”朱高燨哀嚎道,“我要去告我娘,我连媳妇都没娶,女人的手都没摸过,滋味都没尝过,爹就让我当和尚,我这辈子还有什么活头?”
朱棣的手顿时一轻,是啊,给大和尚当徒弟,万一将来被这老贼把儿子忽悠进了空门,他可是亏大了!
朱高燨心头一喜,果然还是亲爹,忙一扭头,躲开了他爹的爪子。
“王爷,四王子这是戏言!”道衍忙上前道了一声佛号,郑重其事地道,“老衲要教四王子的乃是纵横捭阖之术……”
这死和尚只差说他要教的是帝王之术了!
朱高燨生怕他说出点别的来,忙道,“你可拉倒吧,还捭阖之术,你怎么不说教我屠龙术?”
朱棣一巴掌拍过来,怒道,“屠龙术?你想屠谁?”
“当然是屠朱允炆了!”
朱高燨忙躲开,恶狠狠地瞪向道衍,道衍笑道,“老衲可不敢教四王子这个,四王子,天上人间阴阳几何?何为潮起何为潮落?”
朱高燨不懂,胡谄道,“阴阳几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男人有几个,女人就有几个,之所以有的男人能娶好几个老婆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和尚不要老婆。”
眼看这混小子越说越不成体统,朱棣一伸手又揪住了他的耳朵,这次用了力,朱高燨嗷嗷叫。
道衍笑笑,没把朱高燨的话当回事,竟然放下身段许下承诺,“王爷,老衲用性命担保,绝不会让四王子有遁入空门的想法,老衲若得了四王子为徒弟,将不遗余力地助王爷实现心愿。”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你一直没有尽全力帮我爹?”
然而,朱高燨挑拨离间不起作用,朱棣也知道,道衍说这些是真心想要收自己儿子当徒弟。
这是变相求他呢!这么多年,道衍在他面前只做一件事,就是鼓动他造反,旁的事一概不提。
曾几何时,他多么遗憾道衍没有瞧中自己的儿子,他心头遗憾了多少次了,这一次,道衍竟然如此相求,就冲着他这份诚意,朱棣也不愿让他失望。
朱棣成就大业,绝对离不开道衍的帮助,他知道道衍不会半路撂挑子,但也不影响他想要和道衍捆绑得更加深一点。
第24章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啊!
朱高燨只是一转念头,就知道了他爹的想法。
今日这师是拜也得拜,不拜也得拜了。
真不知道道衍到底看中了他哪一点,他改还不行吗?
看到道衍幸灾乐祸的样子,他不由得怒从心头起,这死秃驴,想当他的老师,也行,看到时候谁喊谁是老师,两世为人,还从来没有人算计得过他呢!”
“不就是拜大和尚当老师吗?爹,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怎么能儿子一个人有出息呢?儿子想,要拜师,就让二哥三哥和儿子一块儿拜师。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有个伴,儿子学得起劲些。”
此言一出,朱高煦和朱高燧感动得快流眼泪了,果然是好弟弟啊,好事都还记得他们两个当哥哥的。
朱高炽则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四弟把这么好的机会都放弃了,可见他并没有存心和自己争的意思。
朱棣自然是没有意见,谁不盼着儿子个个都出色?
一股甜香弥漫在了庭院里,朱棣的手一松,朱高燨趁机将自己拯救出来,他快步跑到了蒸屉前面,闻了一口香味,“好香!爹,熟了,吃红薯了!爹,我跟您说,这红薯,最好的烹饪方法就是烤着吃,那才叫真香!”
最好,把拜师什么的,都给忘了。
闻到香味,朱高煦蹦跶得像只猴子,围着蒸屉转,早知道蒸的红薯这么香,他生吃做什么?
“四弟,那我们一会儿再弄点红薯来烤着吃。”
“二王子啊,这红薯,再吃,来年就没有种了,您可得给咱们北地的老百姓一个活路啊!”郭资为民请命。
朱高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死老头,该不会盯上他吧?不行,他无论如何都要弄几个红薯来烤着吃。
朱高燨见他爹也盯着了,让人将蒸屉打开,江保递给他一双筷子,他一插到底,“熟了,可以尝一尝了!”
江保拿了好几只碗过来,朱高燨夹了一块大的给他爹,又夹了一块装碗里给他娘送过去,剩下的,一人一块,分了吃。
“给我两块,四弟,分我两块,你给我的这块最小,不公平!”朱高煦举着碗不肯走。
朱棣顿时一阵脸黑,堂堂的王子,为了一口吃的,居然如此不要脸,成何体统!
朱高燨只好又给他夹了一块,横竖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看着稀奇,将来,到处种的都是,看他还吃不吃。
朱高燧举着碗,看着朱高燨,但他不说话,意思却很明显,你不能偏心,你多给二哥一块,也要多给我一块。
朱高燨看了他一眼,也给他夹了一块,赶紧打发他算了。
谁知,世子也来了,呵呵笑道,“四弟,好吃,我觉得我吃了这个可以减肥。”
朱高燨笑道,“大哥,你还真是说对了,这玩意儿兴许真能让你减肥。”
粗粮嘛,纤维多,含糖量低,还的确是减肥的好选择。
后世,玉米、红薯、芋头之类的,比米面卖得贵,还走俏,就是因为粗粮可以减肥,降血糖啊。
朱高炽胖成这样,三高和心脏绝对好不了。
“你是说真的?”朱高炽听进去了,他知道爹不喜欢他,主要是因为他太胖了,身体又不好。他爹英明神武,打仗勇猛,可是他这个当长子的连走路都要人扶着,着实丢了爹的脸。
可这是他能选择的吗?他也希望像二弟那样能骑马打仗,身体好,长得帅,也希望能够像三弟那样玉树临风,像四弟那样有一颗异于常人的脑子。
关键是,他喝碗水都能胖三斤啊!
“煮的!”朱高煦在一旁拆台道,“大哥,你别听四弟的,四弟这个人啊,阴得很,骗死人不偿命。”
朱高燨一脚朝二哥踹去,“你别吃我的红薯!”
朱高煦朝旁边一跳,躲开了这一脚,他武力值不错,躲不开朱棣的飞毛腿,躲开朱高燨的太容易不过了,“嘿嘿,四弟,你也知道,大哥一个人能把这一蒸屉给吃了,我这不是要帮他给自己省一点吗?”
朱棣气得要死,兄弟几个,为了一口吃的,争来争去,阴谋阳谋都用上了,可真是有出息啊!
想到将来都是自己的弟子了,道衍劝道,“皇上,兄弟一生能在一口锅里吃饭的日子可不长,能在爹娘跟前告状的日子也不多,从小打到大的交情可比兄友弟恭养出来的感情要深得多啊!”
朱棣这才无话可说。
不得不说,这红薯是好东西,产量高,关键还好吃!
郭资吃着红薯,欲哭无泪,每一口下去都是自己的肉啊!
他凑到朱高燨的身边,用恳求的语气道,“四王子,这红薯可不能再吃了,这一窝红薯,要是种下去,可得多少红薯啊!”
朱高燨吃得正香,听了这话,顿觉无味,他看看自己碗里的红薯,又看看郭资已经吃完了,便将碗里的红薯扒拉给郭资,“老郭,要不,还是你吃吧!”
郭资边落泪,边吃了一口,“我们吃的都是老百姓的救命粮啊!”
这……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啊!
“老郭啊,凡事欲速则不达!这红薯好种,只要有土,沙地上都能种,产量也高,等到了明年春,这红薯,肯定到处都有得卖了,我们就吃了这一窝,你犯不着一直说啊!”
说到这里,朱高燨便喊来江保,“把这一窝的红薯藤留一截,剩下的都给老郭,让他自己种去。”
郭资高兴坏了,吃了红薯,亲自抱了红薯藤,乐颠乐颠地走了。
后来,朱高燨听说,郭资把后花园里的花和草都拔了,亲自剪了藤,插种红薯,每天早晚看一次,半夜还要爬起来看一次,比养儿子都还要精心。
朱棣一口气吃了一大碗,他摸了摸自己胀得鼓鼓的肚子,满足地道,“是好东西,老四这次又立了大功,好儿子,爹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朱高燨又收到了三道杀人的目光,他扯着朱棣的袖子,“爹,儿子不敢居功,您还是把儿子的功劳忘了吧!”
朱棣哈哈大笑,慈爱地摸着儿子的头,“爹怎么能忘呢?赏罚要分明啊,要不然,爹如何服众?”
第25章 元朝为何葬送了江山?
朱高燨终于知道,历史上朱高煦是如何被他爹坑死的了。
朱高燨三兄弟则跟着朱棣和道衍去了东书房。
这地方,自从朱允炆登上了皇位,朱棣无心再管兄弟几个,朱高燨就再也没来了。此时此刻,他真是后悔,帮爹也不能太尽心尽力了,明显朱棣是觉得这仗赢来得太容易了,这才有了心思管他读不读书。
“你也不能不读书,不能和你二哥一样。”
朱高煦一脸与有荣焉,能够被自己爹用来当反面教材,也是好事啊,至少被点到名了!
朱高燨瞅了一眼二师兄一样的二哥,真是耻于与之为伍,他反驳道,“爹,不读书是好事,负心多是读书人,书读多了,心思多,薄情寡义也多。”
朱棣刚刚吃完红薯的好心情,一下子被朱高燨这话给破坏了,他沉着脸,猛地一拍桌子,“读书这件事,爹说了算,你年纪还小,正是读书的时候。”
行,不就是拜道衍为师吗?读书都不是重要的,拜道衍为师,把师徒名分定下来才是关键。
他被他爹给卖了。
道衍见朱高燨不挣扎了,很高兴,他坐在上首,让三个王子给他恭恭敬敬地磕了头,他欢喜了,朱棣也快乐了。
重新坐定了,朱棣以家长的名义说了几句客套话,“以后这三个小子就交给先生了,先生要多费心思。”
道衍看着朱高燨,如同看私生子一样,摸着胡须,笑眯眯,“以后是老衲的徒弟了,老衲自然要多费心思,这些话,王爷就不必多说了。”
朱高燨挪了挪屁股,“大和尚,啊,不,老师,徒儿有个问题想请教老师。”
朱棣正要起身,又把屁股落在了椅子上,明显是想听一听,他这儿子有什么问题,而道衍有什么高见?
“你说!”
“大和尚,元末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你说为何独独我皇爷爷坐了江山?“朱高燨笑嘻嘻地问道,“大和尚,你若是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真心诚意拜你为师,将来你说让我继承你的衣钵都没有问题,可若是说不出来……”
他朝朱棣看了一眼,“你也不过是借我爹的势,逼我拜你为师而已。”
算不得什么本事。
道衍哈哈一笑,看了朱棣一眼,道,“四王子,这个问题,太祖皇帝自己就说过答案,于老衲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太祖皇帝雄才大略,料敌制胜,戡定祸乱,以有中原,此谓‘天道后起着胜’。”
天意是没错,天子天子,上天之子嘛!
朱高燨瞪大眼睛看着道衍,“大和尚,这是你的真心话?你确定这就是标准答案?”
道衍“哦”了一声,非常好奇地问,“不知于四王子看来,标准答案是什么?”
“今天这里都没有外人,太祖皇帝他老人家已经去地下当他的皇上去了,我爹已经起事,再无退路可走。我们坐在这里,讨论一下我皇爷爷之所以能得天下的原因,以往昔鉴今朝,大和尚,你说我皇爷爷为何能得天下?”
道衍不得不认真以待了,他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有被十二岁的孩子问倒的时候。
他完全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天意”,但显然,这个孩子不容易被糊弄。
他思索良久,问道,“正如太祖皇帝所说,‘士诚恃富,友谅恃强,朕独无所恃’?”
当年,朱元璋起事,张士诚和陈友谅的确是他登顶路上的两只拦路虎。
朱高燨摇摇头,“这一切都对,大和尚,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对,但这都是主观原因,而不是客观原因。”
“何为客观原因?”
“我们知道,每一任帝王,都是上天的选择,而没有坐上那把龙椅之前,我们谁也不知道上天的最终选择是什么?只是,等那位帝王坐上了皇位,我们再回头看,才明白,原来天意如此,玄而又玄。”
朱高燨清了清嗓子,“我们先来分析一下元末,元朝为何葬送了江山。中原自古以来,国祚这么短的,还真是没几个,首先是秦朝,二世而亡,接着是隋朝,三十八年而终。每一个王朝末世,我们都能用四个字来总结其终结的原因,那就是‘横征暴敛’。元朝,我皇爷爷曾经也评价过,说了一个观点就是‘元以宽失天下’,而于小子看来,元却是反其道而行。”
道衍似乎忘了眼前夸夸其谈的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了,他点点头,“那四王子说一说,这个‘宽’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四王子不认可太祖皇帝的‘宽仁’之意?”
“我皇爷爷的话自然是有道理。”朱高燨不上他的当,“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且只说我的观点。反其道而行有两点,一是南方养马。众所周知,在今日的大明,昔日的元朝疆土之上,最适合养马的地方是西部和北部,马喜凉,干燥的气候;而南方潮热,无水草。元朝却在淮西建了马场。”
淮西乃是龙兴之地。
“元朝以马开天下,以马终天下,何尝不是天意!”朱高燨道,“当日,与我皇爷爷一起争霸的人是张士诚和陈友谅,他们三人均是南方人,一起起兵反元,希图恢复我汉家江山。陈友谅为渔家子,少时读书,略通文义,闲习武艺,膂力过人,一句话,算是文武双全之辈。”
“至于张士诚乃是淮东人,与我皇爷爷一个淮河头,一个淮河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淮河水……”
“好好说话!”朱棣听得正起劲,猛然听到这小子越说越离谱,气得眉头直跳。太祖皇帝虽养了二十多个儿子,只把朱标当亲儿子,可那也是他爹啊!那能被这小子这么埋汰?
朱高燨忙言归正传,“当然,元人也不傻,他们之所以在南方养马,也是为了防备南人叛乱,他们好随时灭火。之所以选择了淮西,那是因为,这里是整个南方具备养马条件的唯一之所,靠近北边,凉爽;靠山,大别山以东;有盐,两淮产盐。”
第26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跟皇爷爷能够夺得江山,有什么关系?”朱高燧被朱高燨简直是绕糊涂了,他平日里读的书也不少了,自认懂的道理不少,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两者之间有何关联?
答案不是明摆着的吗?
朱棣不是朱高燧,一下子就明白了,元朝在淮西给老爷子送了一支骑兵啊,有马才有骑兵。
朱高燨看他爹恍然的样子,就知道,他爹是懂了,他不由得笑道,“我皇爷爷开局一只碗,最后能够推翻元朝的统治,角逐中原而胜出,你们也说是天意,可什么是天意?这就是天意,从元朝入主中原开始,将马场安在淮西,便昭显我皇爷爷崛起布衣,奄奠海宇的天意,可看懂的又有几人?“
连朱元璋自己都没有看懂吧?
朱棣双手紧紧地握住官帽椅的扶手,这一番论调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甚至想都没有往这上面想过,听起来,却比任何一句虚言有道理,什么“惟不嗜杀人,布信义,行节俭,与卿等同心共济”,“观群雄所为,徒为生民之患”都是屁话,这些哄老百姓的话,他自己是一个字不信的,但他爹得天下的秘诀到底在哪里?
天意,原来这就是天意!
“真正的天意就是集天时、地利、人和于一人。从古至今,哪一任开国皇帝不是从北往南打才会取得胜利,原因是什么?南方没有马,为何我皇爷爷从南往北却成功了?龙兴之地有马,元末大乱乃是天时,淮西有马,占据了地利,我皇爷爷沉几观变,次第经略,乃是人和,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这就是天意。”
道衍沉思良久,他微微颔首,面带笑容,“老衲承认徒儿说得有道理,自古师徒只是一场缘分,若徒儿能从老衲身上学得一二,是老衲的荣幸,也是徒儿的福分,若不能,说出去,四王子是老衲的徒儿,老衲能够沾四王子的光,那是老衲的福分。”
朱高燨顿时傻眼了,他没想到,一个人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他故意让道衍见识一下他的见地之高,为的就是要让道衍知难而退,让道衍觉得没什么好教自己的,谁知,道衍竟然想让他来成全自己的名气。
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朱高燨气馁,别过脸,暂时不想搭理这死和尚了。
道衍依旧是微微含笑,丝毫不把朱高燨的叛逆当回事,还朝朱棣瞥了一眼,朱棣会意,问道,“你才说元朝反其道而行,有两点,只说了一点是南方养马,还有呢?”
朱高燨不说话,朱棣沉吟道,“前日,你娘说要给你寻一门亲事……”
朱高燨震惊无比,“爹,儿子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呢!”
他才十二岁,开什么玩笑,居然要成亲,这么小就那啥,多伤身体啊!关键是,他不想还没玩够,就造个小人儿出来喊他是爹,一下子就喊老了。
“十二岁不小了,可以传宗接代了。眼下燕王府危如累卵,你的婚事只能将就一下了。还记得东门大街上,卖豆腐脑的王麻子吗?他有个姐姐嫁给郭资的弟弟,生了个女儿今年十岁……”
王麻子的姐姐的女儿,那不就是祖传满脸麻子吗?
“爹啊!亲爹!”朱高燨哭喊道,“儿子是您的亲儿子啊,儿子不要王麻子的姐姐。郭资自己没有女儿吗?”
“郭资有女儿,不过已经嫁人为妻了,你若不嫌弃……”
“儿子嫌弃,儿子不想娶个妈。”
“那你好好说话!”
“儿子说还不行吗?还有一点就是海上运粮。”
朱高燨抹了一把辛酸泪,差点打嗝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弃南北大运河不用,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不治水。据儿子不完全统计,两宋的蝗灾平均三年半出现一次,元朝的蝗灾是一年半出现一次,蝗灾多成这样,这让老百姓怎么活啊!”
没有了活路就只能造反,他朱家就是典型案例。
朱高煦和朱高燧两人越听越懵,“四弟,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说一半不说一半,听得人急死了,治水和蝗灾有什么关系?”
朱棣那点“吾家有儿真聪明”的得意瞬间就没了,他气得跳起来了,一脚踹向朱高煦,“滚回去读书去,你怎么不问‘何不食肉糜’?把老子气死了!”
既然已经当了人家的老师了,道衍还是决定为这两个傻徒弟解惑,“二王子,三王子,有句俗语叫做‘大旱过后必有蝗灾’,太祖皇帝十六岁那年,濠州大旱,次年便是蝗灾,饥饿和瘟疫让太祖皇帝失去了几乎所有的亲人,正因此,太祖皇帝才不得已去皇觉寺做了和尚。”
见两人还是一脸懵,道衍接着道,“看似蝗灾和旱灾没有太多联系,可都跟治水有关。若是水治好了,一来不会轻易发生水灾,二来也不会发生旱灾,自然就不会有蝗灾了。”
这太深奥了,两人依然不能理解水灾和旱灾有什么关系。
但朱棣在凤阳府实习的时候非常用功,他知道,一旦治水治好了,雨天蓄水,旱天放水灌溉,就能实现旱涝保收。
这是历朝历代重视水利的缘故。
只眼下说这些还早,天下还由不得他做主。
可若是这天下由他说了算呢?
一股豪迈之情从朱棣的心头升起,若是他说了算,将来这天下将是怎样的天下?
驱逐北元,还大明百姓一个太平盛世,盛世无饥馁。百年之后,黄泉之下,他是不是就有脸去见父皇母后,还有大哥了呢?
朱棣迫不及待地想听道衍说点什么,这么多年来,他虽从来不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道衍,可道衍什么都知道。道衍能将他敢想而不敢说的话,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让他也能稍微纾解心头的苦闷。
“你们三个先回去,好好准备,明天一早来找先生上课。”朱棣挥手将三个儿子撵走了。
朱高燨如蒙大赦,他决定,那手枪暂时不拿出来,他不能太惯使他爹了。
才走到门口,却听到他爹喊道,“老四!”
第27章 一物降一物
朱高燨的腿一软,差点绊倒在门槛上了,“别忘了你许诺给爹的好东西。”
朱高燨扶着门框,欲哭无泪,一物降一物,他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他爹的魔掌啊?
等儿子们都离开了,朱棣对道衍道,“这小子一向话少,今日怎么会突然说这么多?”
道衍呵呵一笑,“王爷不觉得,四王子很反常吗?”
朱棣不觉得,自己的儿子,看着长大的,无论如何都正常,“哦,愿闻其详!”
若是朱高燨在这儿,他此时恐怕杀了道衍的心都有了。
“说实话,这一次若非春风阁被炸,老衲都不知道,王爷还有个四王子。”
可见朱高燨隐藏之深。
“春风阁被炸,到底是意外还是在四王子有意为之,老衲很好奇,若王爷没有起事,也不知四王子还会不会炸掉春风阁?春风阁一事后,王爷征蓟州,四王子又弄出了连环雷。王爷打居庸关,四王子弄出了大炮。老衲很好奇,四王子说要送给王爷的好东西究竟是什么?”
朱棣呆住了。
“王爷,在此之前,在王爷的眼里,四王子是个怎样的孩子?”
在此之前,他的这个幺子就是个被王妃宠溺坏了的孩子,不好生读书,成日里游手好闲,因年纪还小,他也没有多管。
很乖巧,当然也很孝顺。
“王爷,您再想想,四王子和二王子还有三王子,世子,有何共同之处,又有何不同之处?”
朱棣眯起眼睛,同样是他的儿子,他似乎从未见朱高燨在他面前说过三个哥哥什么,而老二老三的一些小动作,还有世子对兄弟们的防备,他其实心知肚明。
“你想说什么?”朱棣的心里生出了焦虑。
“王爷,四王子不屑于和三个兄长争,这是好事,也并非全然是好事。四王子明明有争的实力,可偏偏不争。在此之前,老衲以为,四王子的心思只在格物上,可方才,四王子一番论谈,老衲才知,四王子于政治、民生分明也有着超然的天赋,可他为何不争?”
道衍抹了抹胡须,脸色也极为庄严,“老衲瞧着,四王子似乎是不屑于争。十二岁的少年郎,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他不屑于争,只能说,他已经出脱了三界,不在这五行。”
道衍郑重其事地道,“四王子才是一个真正的红尘过客,对这个世界的不留恋,这份超脱,连老衲这个出家人都比不上。”
朱棣的浑身冒出了冷汗,他怀疑道衍说的不是他儿子,可他也知道,道衍从不妄言。
“那你收他做徒弟的目的是什么?”朱棣问道。
道衍道,“王爷,四王子对王爷和王妃的孺慕之情,想必王爷能够深深体会,老衲收四王子做徒弟,想用老衲对待王爷的这份水磨工夫来对待四王子。四王子乃是天下苍生的福祉,或许将来,也是老衲的福祉。”
道衍花了二十年功夫,才游说燕王造反成功,这份水磨工夫实在是了不得。
朱棣没太懂,但他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这就够了。
朱高燨若是知道,他走了之后,道衍在他爹面前这么告了他一状,他估计会用这把手枪,先干掉道衍。
此时,他正在瞄准窗外一株刚刚移种过来的银杏树,他的枪法还是不准,不知道这手枪到了他爹的手里,威力如何?
这是他打造出来的第一柄手枪,打磨得非常光滑的枪身,泛着银色的光芒,零件与零件的连接处严丝合缝,可是拉开保险,扣动扳机却无一丝卡滞,轻便畅滑,可见朱高燨的手艺之精湛。
“四王子,王爷说让四王子去校场。”江保进来道。
“知道了!”
朱高燨将手枪收起来,用一个荷包将做好的一共二十三枚子弹装好,转身便出了门。
校场里,一共三门大炮,其中一门是朱高燨在居庸关拼装起来的,另外两门,是这两天,他在制作手枪之余,指导炮兵营的人拼装起来的。
朱高燨到的时候,炮兵营的人正在试大炮,有一门卡住了,朱高燨走过去看了看,火眼金睛发现其中一个零件的尺寸稍微超了一点,他让人拆卸下来,指着那一处,“把这里打磨掉这么一点,再装上去。”
炮兵营的人对朱高燨的话奉若圭皋,丝毫不质疑,忙捧着那零件,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地下兵工厂如今专门打造火器,警戒也比从前严了十倍不止,除了朱棣和朱高燨可以随便进出之外,所有人进去都需要朱棣的手令。
兵工厂建在王府的地下,为了安全起见,朱高燨将兵工厂的生产流程进行了重新规划和调整。
对于火器的制作,朱高燨采用的是流水线作业,每道工序的工匠们,只根据图纸负责自己那一道工序零件的生产。
所有零件流转到装配线进行分总成组装,再在最后一道工序组装成总成。
哪怕有人拿到所有工序的图纸和最终的总成图,也不一定能做成成品。朱高燨还在装配上做了一些巧妙的设计,没有他的亲自指点,根本装不上去。
他做这些,为的就是防盗。
至于火药的配方也是,每一个生产单元,根据他开的单子送小料过来,而负责配料的人,一组三人,相互监督,避免对小料进行称重,掌握数据。
很快,那人就回来了,将零件装好后,大炮能够正常用了。
朱棣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问道,“你要送给我的好东西呢?”
朱棣一问,过来瞧热闹的三个兄长都看过来了,朱高燨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爹,既然是好东西,肯定不能在这种大众场合下拿出来,请爹移步后花园,儿子私底下送给爹。”
朱棣有些迫不及待,吩咐张玉将两门大炮收下后,就跟着朱高燨去了后花园。
在湖边一株杨柳外停了下来,朱高燨将手枪拿了出来,枪口对准自己,递给他爹。
朱棣怔愣了一下,他盯着这玩意儿看了很久都不接,良久,他才抬头看儿子,眼中是极为复杂的神色,“这是什么?”
朱棣不认识这玩意儿,但直觉,这是很厉害的家伙!
手枪本身就带着一股浓浓的杀气,就好似那些传说中的神兵利器,本身带着浓浓的煞气与杀气。
第28章 最后一枚子弹要留给自己
朱高燨有些懵,他爹看他的是什么眼神?
他心里有点打鼓,所谓做贼心虚,他一下子拿这么多好东西出来,是很不寻常,他也不愿意,但铡刀悬在头上,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朱棣到底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他完全不会用,朱高燨便握着他的手,告诉他,“这是保险,上膛之前先扣动这里松开保险,这样把子弹上膛,一共可以上九枚子弹,但爹,每放出一枚子弹,您都要在心里记住,一般最多只放八枚子弹。”
朱棣的注意力终于被儿子的话吸引过去了,好奇地问道,“为何?”
因为最后一枚子弹一般都要留给自己啊!
不过,这话,朱高燨不敢说,他看了他爹一眼,“爹,您先别问为什么,但愿您一辈子都不需要知道答案!”
朱高燨觉得脖子凉飕飕的,他缩了缩肩膀,扭头朝他爹呵呵一笑,见朱棣咬着牙帮子,想必是在克制一脚踹死他的念头,朱高燨笑得越发欢。
他真不想得罪他爹!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道衍?朱高燨的脑子里蹦出了这么个人名,貌似,他们三兄弟拜完师之后,他爹和道衍又在书房里谈了良久,他们说了什么?
朱棣用枪托敲了敲朱高燨的脑袋,“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
以为他不知道为何要留一枚子弹?哼,臭小子,还算是有点骨气!
朱棣握着枪,四处看,不知道打哪儿,朱高燨指着河边的那株杨柳树,“爹,您要是枪法很准,就朝那儿打!”
“枪法哪有准不准一说?枪法要凌厉,不要有那么多拖泥带水,花里胡哨的招式,要能一击毙命,等爹靖难成功了,爹亲自教你枪法。”
朱高燨不想学他爹教的枪法,他觉得,他爹用了这手枪后,也不会再有教他枪法的念头,呵呵一笑,“爹,您学会了吗?学会了,就朝那里打一枪,注意了,虽然儿子做了很多调试和改进,但子弹出膛,还有在枪管里滑动的时候,要讲究高速,所以还是有点后坐力,您的右臂要能稳住。”
朱高燨也就提醒而已,他爹这条膀子抡起长枪起来,虎虎生威,拿起大棒子打起他们兄弟几个也是孔武有力。
嗖!
枪端得很稳,子弹出膛时的后坐力根本没有让朱棣的臂膀有半分晃动,但他感觉到了那强大的力量,而一枚比炮弹小了太多的,比小手指头还小的金色子弹滑膛而出,如同闪电一般朝着他瞄准的杨柳树嗖地飞了出去。
杨柳树晃动了一下,便恢复了平静。
朱棣有些失望,看着挺威风的,怎么连棵柳树都撼动不了,这要来何用?
朱高燨则满脸兴奋,他没有多注意他爹的表情,而是道,“爹,走,过去看看,您打中了没有?”
朱棣的箭法百步穿杨,能拉百石弓,悍勇无匹。
如果说射箭一开始,没有达到一定的境界,靠的还是瞄准的话,那么到了朱棣这样的境界,就不是靠瞄准了。
战场上,战机稍纵即逝,哪有那么多时间瞄准射击,靠的不过是感觉。
这就跟开车是一个道理,新司机们靠后视镜,前后雷达,最好能有个自动泊车系统,但老司机一盘子打过去,凭的就是感觉了。
朱棣虽然第一次用这玩意儿,子弹射出去的瞬间,他就领会过来了,他儿子是把火铳做了改进,变得更小,更便捷,使用起来更加方便,的确是好东西。
不过,可能改造失败了。
失败就算了,难道这臭小子还以为是自己没有瞄准?射偏了?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一株树啊,虽婴儿臂粗,却不到百步远,他又不是个瞎子,会射偏?
算了,不跟臭小子一般计较,他要过去看,自己就陪他过去看看,谁让他是自己儿子呢?
朱棣沉着脸,狠狠地瞪了朱高燨一眼,不情不愿地被朱高燨拉着过去看。
等他看到树上的弹孔,两面贯穿,朱棣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是多大的力?
子弹将这株长得如此茂盛的杨柳树贯穿了。
关键是,他亲眼看到树被射中之后,只微微摇晃了一下,这是多么高的速度,穿透力多强,才会将这树给贯穿,若射中的是人呢?
人可是血肉之躯。
朱棣要看看这子弹,他忙要拆开弹匣看看,朱高燨吓了一跳,忙止住了,“爹,您玩这玩意儿的时候,一定要牢牢记住儿子的话,按流程来,要是走火把自己给伤到了,那儿子就罪大恶极了。”
“说什么傻话,什么罪大恶极,你说,你老子我听着就是了!”
“射击之前,开保险,若不射击,就一定要要关闭保险,要不然,一不小心碰到这扳机,就有可能走火。您刚才也看到了,这树上的弹痕有多深,人这血肉之躯肯定不能跟树干相比,骨头都能给打碎了,您可要千万小心。”
朱高燨将手枪全部拆开,一点一点地给他爹讲解,“儿子是看到您每次打仗都冲在最前面,爹您也不年轻了,老是这么卖命,万一那天力竭了,敌人又没杀死,儿子又不在您身边,您怎么办?”
“儿子弄这个出来,是给爹您保命的!”
朱高燨可是记得,靖难之役四年,他爹多少次死里逃生,要不是朱允炆那蠢货提前给他爹上了一道保险,朱高煦给力,几次及时救他爹于危难之中,他爹十条命都不够拼的。
在朱高燨看来,朱允炆万般不是东西,被他外公在内的一帮江南文人忽悠得祖宗都给忘了,但有一点,做得地道,那就是说了“毋使朕有杀叔父名”的话。
朱棣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摸了摸他儿子的头,“你说,爹认真听着就是了!”
这是朱棣少有的温情,朱高燨却并不知道。他将手枪拆装了一遍,递给他爹,“您认真听了,那现在就拆一遍,再拼一遍。”
朱棣愕然,不过也忍不住笑。
一屁股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将手枪端详了片刻,在朱高燨的瞠目结舌下,很快拆开,又很快拼起来,然后他松开了保险,对着天空中的一只飞鸟放了一枪。
第29章 朱允炆
“噶!”
不知道那是一只什么鸟儿,凄厉地叫了一声,便从空中垂直落下。
朱棣腾地站起身,他冲了出去,在王府的西北角找到了那只飞鸟,毫无意外,鸟儿的身体被射了个对穿。
朱高燨气喘吁吁地跟着他爹跑了过来,看到他爹捡起了地上的鸟儿,惊骇地看个不停,他不由得很是无语,“爹,您要是想射鸟儿,用弓箭不就好了,这柄手枪的射程顶多就十五丈远,是防身用的。”
也就是图个快捷,杀伤力大而已。
说起来也要感谢系统赠送给他的火眼金睛,因为能够衡量制作的尺寸精度,他才能将子弹做到中心发火,弹壳设计得也比较薄,击针在打到中间位置,子弹不容易发生变形,如此以来,也就不会影响精度,从而让射击更加精准。
“十五丈?”
朱棣却觉得这不是问题,十五丈远,可以一共连打八枪,啊不,九枪,对方在一瞬间死伤九个人,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朱棣将手枪往空中一抛,手枪转了好几个圈儿,再落到了他的手里,他往怀里一揣,朝儿子伸出手,“就这么几枚子弹?”
“爹,您以为这子弹是天上掉下来的?儿子要一枚一枚地做呢,要点时间,您还是省着点花,能用刀砍人的时候,还是别用这个。”
朱棣欢喜不已,笑骂道,“小兔崽子,不是才说爹冲锋陷阵太危险吗?这会儿又要爹用刀砍人了?”
他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看在你如此心疼爹的份上,这次爹去打耿炳文,你也跟着去吧!”
朱高燨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为什么呀?
“爹,我庄子里还有好多红薯没有收!”
“交给郭资!”
“万一老郭把我红薯给贪了呢?”
“没出息的东西,眼睛里就盯着这点红薯,看不到这大明江山?”
“爹,大明江山还是朱允炆的呢!”
太祖皇帝一共生了二十六个儿子,这些儿子中,真正能够得他心的,也就一个朱标。
对于朱标这个大伯,朱高燨没有印象。
朱高爔五岁的时候,朱标已经薨逝,他与这个大伯从未谋面,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
反而是朱允炆,朱高燨还有点印象。
洪武三十年,已经十岁的朱高燨跟着朱棣进京朝拜,见过朱允炆一面,那时候,他坐在西宫的门槛上吃灌汤小笼包,朱允炆被人簇拥着过来,看到他惊奇不已,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还摸了一把他的头,“好吃吧,好吃就多吃点!”
当时,跟朱允炆的太监告状,“皇太孙殿下,燕王四王子没有跟您行礼呢!”
那时候,朱高燨已经猜出这人就是朱允炆了,毕竟,都是天潢贵胄,可像朱允炆这般排场的人就这一个。
不得不说,朱允炆有个好母亲。
朱标的元配乃是常遇春的女儿,武将之女,豪迈粗放。常遇春起于微末,养女儿哪有那么多讲究,比不得太常寺卿吕本。
朱允炆的外祖吕本,追根溯祖,是宋末名将吕文焕的后人,世代为官,吕本在元朝就是显贵一族,元末任元帅府都事,朱元璋自立为吴王的时候,吕本来投,为中书掾史。
洪武元年任湖广行省照磨,至洪武六年授太常寺卿,短短六年不到,便在新朝升任为九卿之一了,这其中不能不说,吕本的女儿吕氏功不可没。
吕氏初为太子朱标的妾室。
世代簪缨的吕家能够将女儿送进东宫为妾,这可真需要不一般的勇气,至少,能够挺住被世人不停地戳的脊梁骨。
而吕氏无疑是个宫斗高手,洪武十年生下朱允炆,次年,太子妃常氏便一命呜呼。
而吕氏母凭子贵,居然还能被扶正,而不是朱标续娶,这其中的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朱高燨抬头看向朱允炆的时候,心头已经转了十七八个念头了,朱允炆生得很秀气,明显像他的母亲多一点,朱允熥和朱允炆比起来,就差得有点远了。
常遇春出身贫苦农民之家,体貌奇伟,先太子妃常氏听说肖父,想必是个五大三粗的。
而吕本不同,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找个漂亮女人生个漂亮女儿,再简单不过了。所以说,我们英明神武,慈仁殷勤的懿文太子也难免以貌取人啊!
朱高燨站起身来,朝朱允炆行了个揖礼,并未下跪,“堂哥!”
朱高燨喊了一声“堂哥”,这让朱允炆非常震惊,他当上皇太孙后,哪怕是叔叔们见到他也要行大礼,但朱高燨喊了一声“堂哥”,他就实在是不好追究了。
朱允炆身边的太监们要训斥,朱允炆摆摆手制止住了,此时的朱允炆未及弱冠,其实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他也想有个玩伴,也想有个能够说说话的平辈。
“堂弟,你是骑马来的,还是坐马车来的?”朱允炆拉了朱高燨的手,带着他一起去见了朱元璋。
那时候的朱元璋已经快七十岁了,最多还只能活一年,老态龙钟,看到朱允炆牵着朱高燨的手很是不悦,朱高燨忙抽出了手,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
那一刻,朱高燨的心头也是不喜的。
朱棣听儿子说“这江山还是朱允炆的”,他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揽了揽儿子的肩膀,“好小子,咱们爷儿俩好好教一教应天府那小子做人!”
朱高燨笑起来,这话,他喜欢。
洪武,建文,仅这两个年号,就可想而知,朱允炆想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大明,他想的没毛病,但眼下的大明,南有倭寇骚扰,北有北元虎视眈眈,他打算效仿宋朝,让文官们挂帅出征吗?
地下兵工厂里,按照朱高燨画的图纸做出来的火铳已经完工了,校场里,一共立了十个靶子,张玉、谭渊和朱能等几员大将,正在试火铳。
靶子先立在两百米开外,一共十个人射击,朱高燨看了一眼,挥了挥手中的小旗子,“再放远一点,往六十丈开外放,不要浪费子弹!”
第30章 九十丈,听我的!
张玉愣了一下,朝廷的火铳最多只有六十丈的射程,这已经六十丈了,还往外挪六十丈,难道要他们玩空靶?
朱能是个大老粗,喊道,“四王子,先打一枪再说呗!”
“打一枪?你说得容易,子弹是天上掉下来的?”朱高燨没好气地道,“再挪,九十丈,听我的!”
朱棣点了点头,没人再敢多说话。
此时,靶子离枪口已经五百米远了,眼神不好的,都看不清靶子了。
好在靶子做得够大,又是立在高处,勉强还能看得清楚。
“看到这里没?眼睛看着这里,这里这片玻璃就是起放大作用的,你们看这里瞄准,然后松开保险,扣动扳机开始射击!”
朱高燨将明朝的火铳做了改进,在枪杆上增加了一柄刺刀。一旦来不及装子弹,还能用血拼的方式杀敌。
朱棣的心情很复杂,他看着趴在地上的武将们,眼睛看着五百米开外的靶子,耳边传来“嗖”的一声响,张玉手中的火铳,子弹已经率先射出,眨眼功夫,便穿透了薄薄的木板做成的靶子。
张玉惊得跳起来了,他正要冲出去看,被朱高燨一把抓住了,“你不想活了?”
朱高燨怒目道,见张玉还是懵的,他看看左右,张玉也跟着看看左右,谭渊等人还在射击,这些可都是新手啊,万一不小心瞄偏了,子弹射在他的身上,就玩大了。
张玉一阵后怕,他心有余悸,讪讪一笑,“多谢四王子提醒,末将是太心急了些。”
“急什么,你中了十环!”
张玉手搭凉棚朝靶子看去,果然,正对着他的那个靶子正中心一个黑点,他穿透了木板。
“这,也太远了吧?”
“不远的话,有什么用?”朱高燨不以为然地道,“区区一百多丈算的了什么?其实,也不止可以射一百多丈,只不过再远了,准头就有限了。”
朱棣在旁边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子给他做的手枪,射程可没这么多,也就十五丈远。但转念一想,儿子给他的手枪是用来保命的,而这些枪,是用来杀敌的。
这么一想,又觉得很窝心。
朱高燨却没觉得窝心,他一直在跟系统对话,系统不搭理他。他做了手枪,改造了火铳,系统居然没有给奖励。
想赖账吗?
朱能跳起来了,兴奋得无以复加,喊着靶子那边守护的军士,“你,过来!”
那军士站着不动,朱能急得冒火,怒道,“臭小子,你敢不听我的?”
朱高燨有些无语,挥动了一下手里的旗帜,那军士看到了旗语,过来了,朱能依然怒不可遏,要抽那军士,朱高燨拦住了,“朱将军,他是奉了我的命,我不让他过来,他不能过来,你要责罚,就罚我好了。”
张玉则一脚朝朱能踹过去,“你们都在射击,他在中间跑来跑去,被你们谁射中了,他不活了?”
朱能一听,好有道理,他挠了挠头,“瞧四王子说的,末将是个粗人,要有不懂,四王子多指点,可千万别嫌俺笨。”
朱高燨自然不会与他一般计较,对那军士道,“你说一说,那边中靶的情况如何?”
“一共十枪,九枪中靶,一枪脱靶,射偏了。”
朱高燨拿过了那射偏了的一柄枪,检查了一遍,没有毛病,不由得问那军士,“怎么会射偏了的呢?你是不是不会瞄准?”
那军士吓得两腿发软,“不,不,不是,这火铳,力大,小的,一哆嗦,就射偏了。”
能够被选来这里的,都是神射手。
对此时的燕王府来说,都是人才。
而朱高燨本也不是会为难人的,他安抚道,“我刚才忘了跟你们说了,这枪后坐力很大,你下次射击的时候,把枪托放在这里。”
朱高燨指了指自己的肩窝,“再来一次,我相信你能射个十环。”
那军士喜出望外,“哎”了一声,便迫不及待地趴在了地上,再次瞄准,射击,果然十环。
“王爷,这炮兵营,不如交给末将吧!”朱能主动请缨,他描绘着一副美好的蓝图,“要是末将领了这炮兵营,第一队就用火铳手,后面用大炮压阵,嘿嘿,天底下,看还有谁能从我手里讨到好,我要把耿炳文那老东西打得落花流水。”
耿炳文率领大军,在朱允炆充满了期待的目光中,从应天府出发,已经来到了真定,他派遣徐凯驻守河间,潘忠驻守莫州,杨松打头阵,于雄县兵指北平。
一共设置三道防线,耿炳文不愧是一员老将。
只是,望七十了,年已老迈,还要出来打这一场仗,敌军将领还是自小在名将堆里长大,与北元打了二十多年仗的燕王,耿炳文的心情也没有多轻松。
朱棣看了朱能一眼,便看向朱高燨,问道,“老四,你的意见呢?”
朱高燨不得不佩服他爹,有了新的武器,如何编制,将来的仗要如何打,肯定要讨论一番,而讨论的基础是什么?自然是要多了解这些武器的威力。
“爹,这大炮的射程到底有多远,儿子也不是特别有把握,爹要想知道,还是要试一下,不过,试验的话,肯定不能在城里,儿子可以给爹一个参考,这大炮的射程恐怕有十来里地,爹试验的时候,最好找个空旷一点的原野……“
“你说多少?”朱能咋咋呼呼地大叫,“四王子,你说射程是多少?”
朱高燨很是不高兴,望了望他,慢条斯理地道,“朱将军,我说,射程是十来里地,怎么,我难道说错了?”
“不,不是,十来里地,让我想想,十来里地是多远,不,我想不出来,王爷,咱们现在就去真定府,要是这大炮能打十来里地远,我们还怕什么?朝那边放几炮,吓也要吓死他们。”
朱棣也完全没想到啊,他只用大炮放过两次跑,一次是在蓟州,一次是轰死刘真。
那时候退后了有多少,炮的射程就三四里地吧,当时他已经很满意了,也完全被其威力震慑了,都忘了问儿子,这大炮最大射程是多少了。
“老四,这射程果真有十来里地?”
朱高燨以为他爹嫌弃射程太近了,毕竟,他也不知道大明的火炮射程到底多远,想了想,“爹,想要再远点也行,就是准头不太够。您也知道,准头和射程这两个是没法兼顾的,只能从中间取一个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