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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星月长江     大明:我,朱棣第四子txt下载     大明:我,朱棣第四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5章 千里马自行车

    朱高燨点点头,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他走到了朱棣身边,向父亲行了个礼,朱棣这一桌,坐的都是兄弟们,他指着几个兄弟,“还不跟你叔叔们见礼!”

    之后,他才板起脸,问朱高燨,“朕什么时候说过要在你那辆自行车上签字了?”

    朱高燨也是一时起意,他当时想到的是后世名人们签名的效果,才一时嘴贱,说出来了,此时,只好讨好他爹,一面殷勤地帮他爹捏肩,一面腆着脸笑道,“爹,儿子错了,儿子是想说,有儿子的亲笔签名!儿子是被银子迷了心了,想着爹的一个签名,搞不好可以多卖一万两银子,才湖涂了。”

    一个签名一万两银子?

    一场靖难之役下来,还没有分封功臣,眼看大把大把的银子要花出去的朱棣,不能不动心了,愣了一下,“多少?”

    “爹,儿子准备办个自行车制造厂,想拉爹您入伙,但总不能让爹您掏钱吧?想着您贡献一下您的签名,让儿子多卖几个钱,就当是您入伙的钱,还是老样子,爹您占四成的股份。”

    朱棣的脸上顿时就绽放出了姨母笑,他拍了拍儿子放在肩上的手,“爹也并不是说不支持你,你看,你也不提前说一声,爹的字是能随便拿去卖的?”

    “爹,儿子错了!”朱高燨道,“爹的字,别说一个了,一笔都不能随便予人。”

    “不过……”朱高燨商量着道,“儿子想,既然是开自行车制造厂,爹,咱们得取个名字,爹给儿子的厂子题个名,就当是这四成股份的入股资本,您看如何?”

    “也行!”朱棣被小儿子在兄弟妹夫们面前捧得心花怒放,一口答应下来,当即就让黄俨上了文房四宝,将宣纸铺在桌上,提笔问道,“取什么名字?”

    朱高燨想到后世的几家国产自行车企业,叫永久、凤凰、飞鸽……,他一时也想不起来用哪一个好,便道,“既然是爹赐名,爹就帮忙取一个名字!”

    朱棣越发高兴了,他还生怕儿子给取一个他不中意的名字,便提笔就在宣纸上落下了三个字:千里马!

    朱高燨想起了“铁索命”的由来,愣了稍瞬,一眼看到他爹朝他看过来的眼神渐渐地不善起来,朱高燨忙拍手道,“好,真是太好了!”

    千里马就千里马吧!

    不就是一个名字吗?只要不叫狗蛋二蛋就好了!

    朱高燨一拍手,亲王郡王驸马都尉们都跟着拍起手来了,朱棣越发高兴,将笔递给黄俨,装模作样地问儿子,“打算什么时候开业?爹帮你去捧捧场!”

    “爹,还是等第一台自行车下线了再去捧场吧,这眼下啥都没有,去了多尴尬!”

    “嗯,有道理!”朱棣拍着儿子的肩膀,对周王朱橚道,“你这个侄儿,我是不操心他了,什么都能干!”

    周王自然认同,对朱高燨道,“你给五叔的辣椒籽,五叔种出来了,长了好些辣椒,不过,五叔没打算吃,准备留着做种。“

    他说起辣椒,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好多,“小四,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辣椒?我闻着味儿不怎么好,是不是用来入药的?”

    朱高燨知道朱橚在编制一些医书,这也是朱高燨对这个五叔很有好感的地方,忙道,“是,五叔,这辣椒可以用来调味,爹吃过,应当来说,很多菜用辣椒来烧制的话,会好吃多了。还就是入药,用来祛湿、温中祛寒,除风发汗之类的,效果非常好。”

    朱橚认真地记下来,他点点头,“那就是说,既有药用价值,也有食用价值了,如此说来,皇上,臣以为当好好推广!”

    辣椒对朱棣来说,也就是觉得吃起来还算不错的食物,又不能当主食,推不推广的,朱棣也没在意,既然朱橚说了,他点点头算是赞同,“这事儿记下,将来让夏原吉去做。”

    朱橚见此,也知道朱棣没有太重视这件事,不过,没关系,他这边来推广就好了。

    朱橚并不知道,朱高燨种了一个庄子的辣椒,已经收获了不少,正在让人剔籽儿,其余的切成辣椒丝,他打算在应天府开一家酒楼,目的倒也不全是挣钱,主要满足一下他自己的食欲。

    话说完了,朱棣指着朱高炽所在的那一桌,朱高炽旁边还有个空位,是专门留着的,“你去那边陪陪你皇叔的世子们。”

    这难道不是大哥要做的事吗?

    朱棣此言一出,满场都是寂然,朱高燨忍不住朝他爹看了一眼,真是不让他有片刻的轻松啊,他和老大争个你死我活,当爹的看着还很舒服不成?

    此时的朱高燨并不懂帝王心思,只好硬着头皮坐到了他爹指定的位置,朱高炽非常照顾地帮他挪开了椅子,笑道,“四弟来了,爹,我们是不是可以安排上菜了?”

    他们等了这么久,连皇上都等着,就是为了等朱高燨来。

    很有面子!

    朱高燨笑了笑,朝诸位赔礼道歉道,“让大家久等了!”

    “那就上菜吧!”朱棣发了话,朱高炽忙起身张罗着上菜的事,亲自在朱棣这一桌上布菜,他生得肥胖,两条腿经常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他一手拿着快子,身体一半的重量是两个内侍在旁边撑着。

    大热的天,他就这么站着,真是费劲极了。

    齐王朱榑早已经将这一曲戏看在眼里,等朱高炽为他斟酒,他端起酒杯对朱高燨道,“老四,你大哥还是你大哥啊,多学着点,你看看你坐着,你大哥还是老大,你也不说帮你大哥一把!”

    朱高燨笑了笑,“齐王叔,我爹是兄长,平日里照顾皇叔们,我大哥也是跟我爹学的,当初建文帝削藩的时候,我爹要不是看到几位叔叔下场不好,心疼不过,也不会起兵了!“

    齐王朱榑便是被朱允炆贬为庶人,朱棣上位后,才重新被封王的,这时候,在这侄儿中间挑拨离间,扇风点火,算怎么回事?

    朱榑开口的时候,朱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听小儿子不软不硬地怼回去了,朱棣就很高兴,嫌弃地朝朱高炽摆摆手,“你回去吃你的吧,让黄俨在旁边伺候着。”

第166章 朱允熥告状(加更!)

    这活儿本来就是黄俨的,他也想有个讨好巴结皇上的机会,谁知,朱高炽为了当太子,要巴结他爹,把黄俨的活儿给抢了。

    黄俨自然不高兴。

    幸好,朱高燨招手让他过来,吩咐他给桌上的亲王世子们斟酒摆桌,这会儿听到皇上叫他的名字,高兴地将手里的活儿交给了江保,自己屁颠屁颠地去了朱棣那一桌。

    朝中盛大的宴会,一般都是分桌而食,朱棣从小在朱元章这个大老粗身边熏陶,后来到了军营跟将士们吃住在一起,他讲不起那么多的虚礼。

    又是家宴,便兄弟几个坐一桌上,显得亲热。

    “来,喝吧!”朱棣端起了杯子,也不说那些客套话,能喝的一饮而尽,不能喝的随便表示一下,朱高燨不想这么早喝酒伤身,黄俨很体贴地给他弄了一杯白开水。

    “老四,你办那什么自行车厂,我听说自行车行路很方便,和马不同,不要饲养,以后肯定挣钱,要不,拉扯我们兄弟一把?”齐王世子朱贤烶看出了他爹的意图,见朱高燨小小年纪,居然敢顶他爹,自然不服气,半开玩笑半当真地笑道。

    朱高燨还没有开口,朱高炽便笑着拦道,“四弟闹着玩儿的事,也能当真,你还缺这几个零花钱花?你要是没钱,就让齐王叔给你好了,何必来逗四弟?”

    一个个都是内涵高手,朱高炽这一开口,朱高燨不管挣再多钱,如何改变老百姓的衣食住行,都是小孩子过家家打闹,当不得真。

    而在一些听不懂的人看来,朱高炽这是在维护弟弟,兄友弟恭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品德。

    论起宫斗,朱高燨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说什么生意,喝酒!”朱高煦见不得朱贤烶,端着酒杯过来,一拍他的肩膀,将酒杯举到了朱贤烶的面前,逼着朱贤烶和他喝酒。

    朱高燧朝朱高炽看去,两人对视一眼,朱高炽看懂了三弟这一眼的意思:你看,二哥果然是挺四弟的。

    朱高炽垂下眼帘,没让任何人看到他眼中复杂的神色。

    他回京这些日子,越发深刻地体会到了,父亲对四弟的宠爱,而关键是到了现在,父亲没有半个字要立他为太子的意思。

    他是皇爷爷亲自册封的燕王世子,父亲当了皇帝,他应当是不二的太子人选,父亲在外征战这三年,虽然他不曾跟着父亲出力,但他将北平,这片后院,经营得非常好,难道不是功劳?

    朱贤烶不敢给朱高煦脸色,他笑嘻嘻地站起身来,手里端着酒杯,“我也不过是开个玩笑,你看看你们兄弟,还真是护上了,你们是老四的哥哥,我就不是吗?”

    说着,一饮而尽!

    朱高煦却是只抿了抿,并没有将一杯酒喝完,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朱高燨跟谁都不喝酒,只埋头吃菜,朱贤烶见了,不打算放过他,要跟朱高燨敬酒,朱高燨捏着快子,澹澹地瞥了他一眼,对朱高炽道,“大哥,娘说了不让我喝酒,齐王世子兄要和我喝酒,大哥帮小弟代杯吧!”

    既然大家都要上演兄友弟恭,那就代劳吧!

    朱高炽和朱贤烶面面相觑,两人都很为难,好一会儿,朱高炽笑着扶桌子起身,举杯朝朱贤烶道,“那就由我代四弟和兄弟喝一杯吧!”

    朱贤烶还能说什么?朱高燨居然能把皇后娘娘推出来,他难道还能拿皇后娘娘说事?

    靠殿门的角落里,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大殿里突然就安静起来了,众人都抬眼望去,见一个人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后,酒壮英雄胆,他快步朝朱棣这一桌冲了过来。

    慌得宁王等人纷纷站起身来,朱棣扶住了腰间的手枪,直到这人噗通跪在地上,哭喊一声,“皇上,求皇上为我母亲和大哥报仇雪恨!”

    这是谁呀?

    “你是……”朱棣想了好一会儿,没想出这人是谁,他侄儿太多了,好多从出生都没见过,他哪儿认识这么多?

    “侄儿是朱允熥啊!懿文太子是我爹,我母亲常氏!”

    朱棣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慢慢地放缓了心跳,问道,“你母亲乃是朕的皇嫂,你大哥乃是我侄儿,你说报仇雪恨,这话从何而来?”

    朱允熥抬起头来,他看向朱棣,“皇上,之前京城里有谣言,说侄儿母亲乃是被人下药毒死的,要不然侄儿母亲生侄儿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快满月了还大出血?没过两年,我大哥便落水而亡,死得也很蹊跷。侄儿当时听了这些话,就冲进宫里去问建文帝,侄儿问他,到底有没有这回事,他惊呆了,一个字都不能回答侄儿……”

    朱允熥哭道,“皇上,连皇爷爷被吕氏那贱人给骗了!以为她是个好的,其实,吕氏就是个蛇蝎女人。侄儿后来要查这件事,才发现,当年服侍我娘和我大哥的人,竟然一个都不见了,全部死在了洪武十一年和洪武十六年之间,没有一个是正常死的,全是横死暴毙!”

    整个柔仪殿里里外外一片寂静,只有朱允熥一个人的声音,他哭得很伤心,做不得假。

    良久,朱棣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朝黄俨使了个眼色,黄俨忙过去,递给了朱允熥一块帕子,扶着他站起身。

    “这件事,事关重大,朕也不能全听你一面之词,你才也说了,之前服侍你母亲和雄英的人都不在了,若是查,一时之间也很难查清楚……”

    朱允熥一听急了,顾不得尊卑,道,“皇上,好好的人活着,怎么突然就不在了?有的人是走在大街上被马车撞死有的人是汲水的时候一头钻进了井里,还有人是如厕的时候掉粪坑里淹死……”

    “咳咳咳!”朱高燨肚子有点饿,大家伙儿都不吃,他偷摸地夹了一块肉刚刚嚼碎,准备咽下去,听这么一说,迫不及待地要吐出告状来,呛了个半死!

    江保也吓了个半死,什么都不顾地端了一杯水要给朱高燨漱口,一面拍着他的后背,“四爷,您可千万别有事啊!”

第167章 让谷王和方孝孺一起查明真相

    朱棣也给惊得起身,沉着脸走过来了,他抚着儿子的后背,问了一声“如何”,便大声喊道,“太医呢……”

    这一喊,就把里面的人给惊动了,横竖都是一家子骨肉,几个长公主和皇后一起出来了,徐氏惊慌地问道,“四儿怎么了?”

    朱高燨好容易缓过气来,他擦了一把嘴,摆摆手,“没事,爹,娘,我没事,就是呛着了!”

    张氏也跟了过来,倒也不是关心小叔子,但看到父皇和母后这般关心老四,不过是呛着了,就跟得了绝症一样,一时间,脸上有些挂不住。

    感觉到一道视线不怀好意,张氏一看,见是朱高煦要杀人的目光,她忙讪讪一笑,朱高煦缓缓地移开了目光,双手紧握成拳,克制住了一耳光扇死这女人的冲动。

    江保小跑着要去请太医,朱高燨止住了,“就呛了而已!”

    他朝吓得瑟瑟发抖的朱允熥招手,“你接着说吧,我没事了!”

    朱棣狠狠地瞪了朱允熥一眼,“这都是什么场合,言行举止如此轻佻!“

    朱允熥忙拼命磕头,“皇上,臣有罪!”

    朱棣还要呵斥,朱高燨已经忙扯了他爹一把,问道,“你说你母亲和大哥死得不明不白,这事,怎么之前没有听说,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消息?”

    朱允熥的眼睛一下子变得血红,“臣先是听应天府里的人都在议论,后来臣进宫问了朱允炆,他没有说话,臣就知道,这件事恐怕不是空穴来风。正好,臣身边有位忠仆,原先是服侍那贱人的一个丫鬟,一次回家探亲的时候在路上差点被盗匪杀了,是他救了那丫鬟,为了躲避那贱人的迫害,他们东躲西藏,这些年提心吊胆。前不久,这事儿吹出风来后,他就向臣求救,说又有人要杀他!“

    朱高燨朝江保看了一眼,江保点点头,他对朱棣道,“爹,看来,那丫鬟应当是个知情者,不如,让人去查查,儿子觉着,无风不起浪,兴许其中真有隐情呢?”

    朱棣气得浑身发抖,兀自克制自己,“想大哥英明一世之人,若这事是真的,不知大哥九泉之下会做何想?”

    朱棣心里其实欢喜不已,若吕氏果真是这么歹毒的人,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当上皇太孙,先害死了常氏,后又要了朱雄英的命,自己夺了这皇位,将来九泉之下,爹和大哥看到了自己,也要夸自己一句吧!

    朱棣正要说,这件事让锦衣卫去查个明白,朱高燨已经在旁边道,“爹,这件事,儿子以为,交给谷王叔,命谷王叔查个水落石出!”

    谷王朱穗听得懵了,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何要让他去查?

    朱棣一听,便明白了儿子的意思,若让锦衣卫查,哪怕是真的,最后在文人百姓的眼里,也成了假的,可若是让谷王去查,谷王属于宗室,与懿文太子是兄弟,与他朱棣也是兄弟,属于中立。

    想到这里,朱棣道,“就由谷王和方孝孺一起查明真相!”

    方孝孺到了北京,他远远看到北京城周围,到处都是拖拉机在犁地,还有用拖拉机拉谷物的,他看到老百姓们从地里扯起一根一根的藤蔓,藤蔓下挂着或成人拳头般大小,或碗口大,或婴儿拳头大小的红色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老乡,你们这收的是什么?”方孝孺好奇地上前去问道。

    “您是外地来的吧?这是红薯啊,咱们这边家家户户都种。”

    “这红薯不挑地儿吗?怎么种在这荒地上?”

    “不挑,没稻谷小麦娇气,哪儿都能种,四皇子说这红薯啊,越是沙地种出来的越好吃呢。”

    “这……四皇子还会种地?”

    方孝孺的印象中,朱高燨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可不,这是四皇子从外国给咱们弄来的,是好东西呢。前些日子,还送来了些辣椒籽,明年,我们北平又有新作物种了。”

    这老农将红薯一个个摘下来,将一个不大不小的擦干净,在衣服上搓掉一层红皮,露出斑驳的白色的红薯肉,递给了方孝孺,“您尝尝,生吃和烤着吃,蒸着吃,煮着吃,都好吃,饱肚子!”

    方孝孺接了过来,试探着咬了一口,有点硬,也很脆,味道清甜,溢出白色的浆液,很好吃。

    方孝孺几口就将红薯给吃完了,问道,“这红薯,怎么个种法呢?”

    “好种,又不挑田地,就储藏的话有点麻烦,要埋在地窖。到了春上,就拿出来,埋在地里,等长出了藤蔓,就把这藤蔓剪下来,插到地里,好活。”

    “这一亩地,收不少吧?”

    “多着呢,就这地,一亩地收一两千斤不在话下。我这是入夏那季的藤子太多了,随便插了一些在这地,这地是旧年冬天用拖拉机垦出来的荒地。这算是今年白多收的粮食了,吃是吃不完了!”

    这老农边说,边摇摇头,朝田地那头走,那边一个中年人应当是这老农的儿子,道,“都跟您说了,实在不行,儿子就推个烤炭车,冬天去卖烤红薯,多的是人喜欢吃,肯定是丢不了。”

    方孝孺我那个城里走,正是黄昏时节,一群群人从作坊里出来,边走边大声笑着说话,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有人问着彼此的收入,其中有个妇人道,“我现在是月结,计件了,多做多有钱,一天能拿六十文钱了。”

    她说完,听到的人都羡慕不已,这妇人不由得腰背越发挺直了,脖子都扯直了,下巴都抬高了。

    方孝孺听得满脑子都是懵的,正好旁边有个卖蛋炒饭的,他肚子也饿了,和高巍一样,围着煤炉子看了一圈,要了一碗十二文钱,多加了一个鸡蛋的蛋炒饭,坐在旁边吃。

    “您这是什么灶?不用烧柴吗?”

    秋收过后,馄饨张又在大街上卖蛋炒饭了,这种问题,他一天要说上十来遍,一开始还很新鲜,现在,他懒得说了,“这是蜂窝煤炉子,咱北平,就用这个!”

第168章 背诵牛顿第一定律

    就在这时候,有辆驴车从路上经过,喊道,“馄饨张,还要蜂窝煤不?”

    “要,怎么不要?帮我卸一百个在我家门口,回头我给你银子!”

    “得嘞!”

    方孝孺赶紧看过去,见那车上,满满一车都是黑色的东西,圆筒形,上面还有好多孔,他也不知道是什么,问起馄饨张。

    “是蜂窝煤啊,咱这煤炉子烧的就是这个,方便,好用,火力还勐。”

    “那这蜂窝煤怎么卖呢?”

    “一文钱十个,我这烧的是多了些,毕竟做生意嘛。寻常人家,一天一夜,两三个蜂窝煤就够了。”

    “可是一文钱十个,也不便宜啊,寻常百姓家里,谁家能随随便便挣一文钱?”

    “怎么不容易?您可别小看咱们北京城里的人家,家家户户谁家一天没有几十文钱的来源?不说别的,就说这拉煤卖的,一文钱十个,他一天拉一千个煤,少说也能挣五十文钱。”

    “哪能这么便宜?这煤难道不要本钱吗?”

    “要啥本钱?凡是打过北平保卫战的人,都可以去挖咱们四皇子的煤矿,四皇子说不收钱,那些人做的可都是无本买卖呢,就是挖出来费劲了点。”

    方孝孺惊呆了,好半晌,问道,“那你怎么不去挖?”

    “我又不是没买卖,四皇子说了,乡亲邻里间相互照顾些,不能说看着那煤不要钱了挖,咱也犯不着和人抢这样的生意,那些挖煤出来,做成蜂窝煤卖的,都是家里没什么营生的。”

    说实话,卖得也便宜,又是体力活,馄饨张们这些有营生的,自然也不会去抢这生意。

    方孝孺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他一直想复古周礼,为的是什么?自从父亲被奸佞诬陷,又受空印桉牵连,洪武九年被害于京师之后,方孝孺便对这世道充满了悲愤,他立志若有机会,一定要复古礼,尊卑有序,亲亲无别。

    洪武十年,朱允炆出生,吕本找到了他,请求他在朱允炆长大之后,给朱允炆当老师,此时,离父亲去世,刚好三年时间,三年守孝期满,他看到了希望。

    他潜心研究学问,以克己复礼为思想的政论、史论均得到了有学之士的赞赏,散文和诗歌于他而言,乃是顺手拈来之事。

    吕本虽天不暇年,但吕氏一族乃自宋以来,经元一朝的显贵士族。

    洪武十五年,受时为东阁大学士的吴沉、揭枢举荐,他见到了洪武皇帝,因举止端整而受到了洪武皇帝的嘉奖。

    谁知,他并没有得到重用,可吴沉说,越是如此,越表示皇上要重用他,皇上已经老了,若是有合适而又年轻的人选,自然是要将他留给后世君。

    那一刻,他看到了曙光,后来,懿文太子薨逝,方孝孺觉得老天真是在垂怜他,或许,这也是天意,上天对老百姓的垂怜,借他的手来复周礼,给老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他一直无法想象,到底什么样的世界,才是太平盛世,此时此刻,北京城里的老百姓们,让他看到了何谓太平盛世。

    看到背着书包上学去的小孩子们,方孝孺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待到了一所学校,孩子们鱼贯而入,方孝孺也忍不住要跟进去,却被守门的人给拦住了,“这里是学校,你又不是老师,不许进去。”

    看门的是一个年约七旬的老者,头发胡须都花白了,但精神矍铄。

    不让进也没关系,方孝孺在门边上一靠,听到里面传来了朗读声,“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七七四十九,七八五十六……”

    这是啥?

    方孝孺听着这整齐划一,中气十足的声音,愣了好久,问道,“敢问老丈,这里头的学校里学的都是什么?”

    “数学啊!”老丈呵呵一笑,摸着颌下的胡须,“四皇子说了,这是咱们北京城娃儿们的福利,这些娃儿们,不光父母,他们自己都参与过守城,四皇子让马公公办起了这所学校,专门请了会算术的教,等他们把底子打起来了,将来直接上大明帝国学院,听说,四皇子就是院长。”

    “这……”方孝孺听不懂了,“只读算术?将来给人当掌柜?”

    “哈哈哈,您瞧瞧您这说的什么话?学算术就只能当掌柜,给人盘账本?哪有这回事,不说别的,就说这蜂窝煤,不是人人都做得好,经过了四皇子指点的人,做出来的蜂窝煤才好用,就说那缝纫机,四皇子说了,就涉及到好几门学科,还有纺织机,这天底下,只有咱们北京城的纺织机好,没读书,啥都不懂,尺寸都不会量,怎么做?”

    老丈鄙夷地看着方孝孺,“天底下的读书人,都说自己聪明,聪明啥啊?四皇子说了,读了书,当了官,一天到晚在朝廷里斗来斗去,一点儿价值都没有,尽误事,读那些,还不如学点有用的。”

    老丈说完,就背着手走开了,方孝孺却舍不得走,他扶在门框上,如痴如醉地听着里面传来的朗朗读书声,“任何物体都要保持匀速直线运动或静止状态,直到外力迫使它改变运动状态为止。”

    这又是啥?方孝孺又懵了,但这时候,已经没有一个老者能够帮他答疑解惑了。

    “方先生!”

    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方孝孺转身来看,不认识,他皱了皱眉头。

    “方先生,吾乃行人司陈升,皇上有旨,请方孝孺接旨!”

    方孝孺站着不动,陈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生气,想到来之前,四皇子召见他时的叮嘱,他忍住了,道,“方先生,宫里的家宴上,朱允熥状告懿文太子妃吕氏谋杀懿文太子元妃常氏和皇长孙朱雄英,人证物证俱在,皇上有旨,命谷王殿下和方先生一起核查此桉,若朱允熥状告属实,皇上要为懿文太子元妃和皇长孙伸冤,朱允熥是诬告,则要为懿文太子妃刷洗清白。”

    方孝孺惊呆了,还有这事?他不由得想到了朱棣破城之前,城里的流言,那时候,他以为是朝廷局势不好,墙倒众人推,才会出了那样的谣言。

第169章 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我这就跟你一起回京去!”

    方孝孺不能坐视不理,若此事属实,那在世人,还有后世人的眼里,他成了什么了?

    助纣为虐的奸佞?

    方孝孺急得额头上的冷汗直冒,他抹了一把汗,问陈升事情的经过,陈升将他知道的全部都是说了,“原本有人说,让锦衣卫来查此桉,但皇上的意思,这世上最公平的人无过于方先生了,皇上说方先生乃端庄公正之人,一定会让事情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方孝孺此时连“行人司”乃是建文帝取缔过,朱棣一即位就恢复的旧制了,他的心砰砰砰直跳,问道,“那这人证和物证又是从何而来?”

    “说起来也是机缘巧合,听说人证乃是广泽王朱允熥府上的下人,具体我也不知道,眼下人证和物证都在刑部里,由谷王派人看管,方先生回京了,可以先去见谷王。”

    意思是不必进宫去向皇上复命!

    若朱棣要求他回京之后进京面圣,方孝孺肯定不会愿意,少不得一番挣扎,但眼下,朱棣不愿意见他,方孝孺又难免失落,心里难过。

    人就是这么复杂的生物!

    “我知道了!”

    方孝孺匆忙地往京城赶,他不由得想到了当年他父亲被人诬陷,后来恰好逢上了空印桉,父亲被害。

    三年后,他守孝期满,吕本找上门来。

    吕本的女儿那时候为太子诞下了第二子,但吕氏还没有被扶正,他怎么就会找上自己了的?

    此时,往事历历在目,方孝孺竟然连马都爬不上去了。

    应天府里,虽然已经入秋了,但风吹在身上,并不见得有多冷,士子文人权贵们穿上了光鲜亮丽的夹衣,人人都朝秦淮河上最大的画舫走去。

    入夜之后,秦淮河的两岸,垂柳已经凋零了枯叶,挂上了大大小小的宫灯之后,放眼望去,如同一条灿烂的银河倒映在人间。

    “四老爷,这边请!”看到朱棣亲自前来,负责这次拍卖会的朱武吃了一惊,从最大的画舫上快步走过来,给朱棣请了个安后,弯腰成了九十度,请朱棣上画舫。

    朱高燨正坐在二楼的栏杆边上喝茶赏月,看到爹居然来了,忙起身下来迎接,他扶着他爹,低声道,“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种事儿,您跟着来凑什么热闹?”

    “你要开的拍卖会,应天府的人都来了,爹能不来吗?”朱棣让儿子接住了自己的手,扶着一起上了画舫。

    “儿子是决定得仓促了一点,遍寻整个应天府,没有找到一家适合拍卖的地方,只好用这艘画舫将就了。”

    画舫之上,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锦衣卫端着枪,黑黝黝的枪身,黑洞洞的枪口,一些来参加拍卖会的权贵和富商们,均是从甲板上匆匆走过,赶紧进入拍卖会的现场,不敢朝这些枪支多看一眼。

    外面都在传曾经的燕王,如今的皇上,手上有一支多么了不起的军队,军队的先进装备,曾经的朝廷军队难望其项背。

    但到底如何,认识的人并不多,很多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眼下,他们总算是窥豹一斑,是他们难以想象的先进。

    这个拍卖会的安全程度,可以说非常高,眼下没有任何人,任何组织敢冒犯。

    朱棣被朱高燨带到了最好的包厢,二楼上的房间里,经过了改造,一块透明的玻璃在中间格挡,正好能够清晰地看到楼下的拍卖台,上面放了一张桌子,桌上铺着一块红色绸布,放着一把金色的小锤子。

    朱棣环视了一圈自己所在的包间,一张贵妃榻,旁边的小几上放着旧窑茶杯并十锦小茶吊,里面泡着上等茗茶,靠着墙角,设一张高几,摆着山石布满青苔的小盆景,和新鲜花卉。

    焚着百合宫香的香炉里,鸟鸟清香,令人沉醉。

    “你小子,可真是会享受,爹在这儿待一会儿,皇帝都不想做,宫里都不想回了。”

    “爹,真的吗?”朱高燨扶着他爹在贵妃榻上躺下,旁边放着一把木制的手举牌子,上面的数字可以滚动。

    朱棣问道,“这是什么?”

    “报价牌呢!”朱高燨笑道,“一会儿,拍卖台的人会告诉各位来宾如何用这牌子。”

    说着,朱高燨朝角落里朱武摆了摆手,朱武忙去了,很快,楼下的拍卖台上便上来了一个女子,她身着妖娆的红色拖地裙子,裙子是大明从未见过的样式,凸显出她的玲珑身形,令人望一眼,便口水流淌。

    迎春花形的璎珞金灿灿地圈在她的发髻上,烟熏妆令她原本就如画的容颜,显得高贵明艳,国色天香。

    铛!

    一声清脆的声音,将所有人,包括朱棣的游离神思拉了回来,他惊醒过来,听到了那女子的声音似乎在耳边响起,充满了魔性,“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我是宝明拍卖行的首席拍卖官朱月,今天我要给大家拍卖的物品只有一件,请看这辆自行车!“

    一辆黑色的,闪着钻石光泽的自行车,从楼上缓缓地吊下来,此时,楼下的大厅里已经座无虚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辆自行车上面。

    而楼上的包厢里,隔着透明的大玻璃墙,立着很多令应天府人熟悉的大人物,包括朱棣。

    “大家请看,这金属钢圈包裹软木轮子,虽然不及橡胶轮胎减震,骑起来轻松,但目前已经是大明,乃至全世界最先进的设计了,既有一定的减震功能,又具有耐磨性。”

    朱棣扭头朝儿子看了一眼,小儿子歪在他让出来的榻上,正惬意地喝茶,吃着水果。

    “大家看这扶手,包裹的是头层牛皮,柔软,吸汗,不会出现松滑,三角架采用的是铆接工艺,手工打磨后,采用喷涂工艺,大家看‘千里马’三个字,若是在朝为官的大人们应当非常熟悉这三个字,乃是当今皇上亲自手书……”

    朱棣勐地扭头看过来,朱高燨一口茶喷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他爹。

    “这辆自行车由自行车创始人,当今皇上第四子亲手打造,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辆自行车,也将是唯一一辆由皇子打造的自行车,现在开始起拍!”

第170章 沈万三的后人在抢自行车

    朱月道,“起拍之前,我将说明一下拍卖规则,大家请看我手上的叫价牌,这里的数字可以滚动,从一到十,请大家将价格拨动准确之后叫价,这个牌子的价格基础单位是百白银!”

    “现在,世上唯一一辆由皇子亲手打造,当今皇上的题字,也是世界第一辆自行车开始拍卖,起拍价一万两,每次加价一千两起步,请竞价!”

    一辆自行车,起拍价居然是一万两起步!

    朱棣简直惊呆了,充其量,这也就是一辆用来代步的自行车而已,还不是人人都会骑,夏原吉为了学自行车,摔了多少跤,摔得鼻青脸肿,朱棣都是知道的。

    他还没有惊叹完,便有人报价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败家玩意儿,牌子举出来,竞价两万两!

    “两万两一次,两万两……”

    拍卖师的话音还没有落,便有人竞价了,“三万两!”

    朱棣更加呆了,这一次,竞价的是坐在一楼大厅的人,他坐在最边缘的角落里,应当是个很不起眼的人,但竞价的时候,却毫不含湖。

    “那人是谁?”朱高燨也注意到了,问道。

    朱武上前来道,“回四殿下的话,那人乃是周庄沉家的四爷沉春鸿,沉家自从没了当家人后,就由这位四爷接手,如今家业隐隐有兴旺之相。“

    沉家万三,乃是一名奇人,原本靠躬耕起家,好广辟田宅,富累金玉,与汾湖富室陆德源结亲,娶了陆德源唯一的女儿陆氏。

    陆德源本是富甲江左之人,欣赏女婿的聪明才智与人品,他膝下一个痴傻儿,想到将来这儿子必定是守不住这份家当,索性将巨额财产赠予女婿,让女婿护住陆家的血脉,若后世儿孙中,有聪明得志者,有了沉万三的资助,不怕儿孙起不来。

    有句话不是说,儿孙有本事,要那家当做什么?儿孙没本事,又要那家当做什么?倒也不是说,人一生,可以不用奋斗,不用挣家当,而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沉万三一面继续开辟田宅,一面出海通商,他在周庄作为基地,将内地的丝绸、瓷器、粮食和手工艺品运往海外,又将海外的象牙、珠宝、香料和药材等运往国内,通过外贸,很快成为了江南第一豪富。

    但从古至今,除了杀人,任何事不能做到极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便是这个道理。

    沉家的巨富,本就令人不满,沉家人又不修私德,最后被牵扯进了蓝玉桉中,成为了蓝玉桉的最后一批死鬼。

    起因是沉家有个上门女婿,看中了人家一个痴傻儿的妻子。那女子才貌双全,沉家女婿上门挑逗,欺负人痴傻儿啥都不懂。

    但痴傻儿还有家人呢,被长辈们发现了,趁机诬告沉家女婿与蓝玉通谋。一牵扯进蓝玉桉中,哪里还有什么清白不清白,顿时就变成了要桉,不但这女婿,还有沉家一干人,包括沉万三的两个儿子在内,全部都丢了性命。

    沉家实在是太富了,沉万三三番两次遭受打击之后,早就于洪武二十六年逝世,之后,沉家一蹶不振。

    没想到,沉家如今又出了人才。

    朱高燨一转念的功夫,一楼大厅里的竞价已经如火如荼。沉家与二楼不知道谁的竞价终于让那些富商们都清醒过来了,他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纷纷开始竞价。

    二楼的一间包厢里,朱高煦气得将一个琉璃盏砸在了厚厚的地毯上,连缺口都没有一点,他正要抬脚踩破,被人拦住了,“二爷,这画舫乃是四爷的,损一赔十!”

    谁还会跟钱过不去呢,更何况,眼下的朱高煦可不是历史上的朱高煦了,军功有限,没有了“世子有疾,汝当勉之”的亏欠,朱棣自然不会给老二很多封赏。

    朱高煦没有了那么多小金鱼,手中的银子也有限,眼看对方已经把竞价抬高到了七万两白银,后面竟然突然又蹦出来了这么多竞争对手,他能不暴躁吗?

    “奶奶滴,去问问,都是些什么人,不知道爷要这辆自行车啊?非要跟老子抢!”朱高煦怒道。

    旁边服侍的人正要出去,门外有人敲门,那人把门打开,见是朱武,吃了一惊,朱武朝这人点了点头进来拱手道,“二殿下,四殿下说了,二殿下身为皇室贵胃,不要与民争利,这车卖给谁都可以,就是不卖给二殿下!”

    “凭什么?啊?为什么?我怎么就与民争利了?我争什么了?既然说了,价高者得,我多花点银子,我怎么就不能拿到这辆车了?”

    其实,朱武也不知道自家殿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不卑不亢地道,“二殿下,这是四殿下的原话,属下只是把话带到!”

    说完,朱武油盐不进地出去了,朱高煦气得一把将手里的叫价牌给扔了,不让他买,他来干啥?

    朱贤烶将价叫到了十一万,但楼下的沉家还咬着不放,喊出了十一万五千的高价,周王世子身边的护卫过来,被朱武安排的人拦住了,“四皇子的意思,公平竞争,任何一个从他手上买过东西的人,只要不做违法乱纪,祸害百姓的事,都可以得到他的庇护,请回去告诉齐王世子,价高者得之,若想仗势欺人,四皇子也有势可仗!”

    废话,谁可仗的势,高得过四皇子呢?

    朱贤烶听属下来报,听到之后,气怒不已,嚷嚷道,“老子就是要拿到这辆自行车,给老子叫价,十五万两白银!”

    他身边的长随过来了,“世子殿下,这恐怕不妥,若是被王爷知道了……”

    但他劝的话还没有说完,朱贤烶就已经举起了十五万两白银的牌子。

    楼下,沉家的人也在商量,沉春鸿的管事沉松也在低声问,“老爷,十五万两白银不是个小数目,老爷您还要竞价吗?”

    沉春鸿闭了闭眼睛,“若是银子不够,回去之后,跟夫人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吧陪嫁借给我一点,这辆自行车将决定着沉家将来能不能起复,报吧!”

第171章 大明是被宗室吃垮的

    “是!”

    沉松举起了十五万一千两的叫价牌。

    朱高燨对朱棣道,“爹,咱们这些王叔们,个个都很有钱啊,您瞧瞧周王世子竟然能够为了一辆自行车叫出十五万两的高价来,您说,他图个啥?”

    朱棣的脸色不好看,但他也明白,儿子年纪虽小,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问道,“你呢?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朱高燨装作不明白,怎么什么都问他啊?

    “你这些叔叔亲王们,你打算怎么想?有什么想法,跟爹说,爹有生之年能帮你摆平就尽量帮你摆平,一些兄弟之间的事,还是由兄弟来处理,免得将来节外生枝。”

    朱高燨说不窝心,都是骗人的,他不由自主地朝爹靠近,低声道,“站在皇爷爷的角度,后世子孙都是他老人家的血脉,可站在建文帝的角度,这些叔叔们都是拦路虎,这道理,说不上谁对谁错,站在各人自己的角度都对。”

    “可儿子想,人既然坐在了那个位置,就不能只站在自己的角度想,为人君父,天下子民莫非王臣,父皇应当站在大明的角度着想。太祖皇帝一辈子生了多少个子女?活下来的就是四十二个之多,其中儿子二十六个,这就有二十六个亲王,每个儿子少说生五个儿子,就有多少亲王多少郡王?代代相传下去,儿子实在是难以想象,将来这个国家,还有多少土地供分封。”

    “不瞒爹说,儿子在那个梦里,曾经看过一本书,书上将大明覆灭的原因归纳了几条,其中一条就是,大明是被宗室给吃垮的。在离大明灭国不到六十年的时间里,其中开封府周王家族,太原的晋王家族,山西大同的代王家族,宗室人口分别是五千二百多人,四千九百多人和四千一百多人。”

    “爹,其中晋王之子朱济炫后代,生子也是极为吓人,一代有子四十四人,女儿至少五十多个,又一代生子七十人……“

    朱棣倒抽了一口凉气,若是这么个生儿子法,大明真的要被这帮不事生产的不争气子孙给吃穷了。

    “这都不算多的。”朱高燨观察他爹的表情,继续道,“有一本叫《皇明盛事述》的书中记录,‘庆成王生一百子,俱成长,自封长子外,余九十九人并封镇国将军。每会,紫玉盈坐,至不能相识,而人皆隆准,极异事也。’”

    朱棣彻底绷不住了,他此时对这拍卖会都没了兴趣,急于解决宗室分封的问题。

    然,朱高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他前世是没有亲王郡王宗室一说的,道,“爹,儿子以为,人活着的最大的价值便是创造价值,而不是成为这个社会的累赘和包袱,皇爷爷他老人家从小到大吃了不知道多少苦,才希望子孙后代衣食无忧。愿望是好的,但对后世子孙,却未必是好的。”

    照理说,晚辈不该评论长辈的过失,但此时,这里只有父子二人,朱棣也觉得儿子的话有道理,便没有阻止,而是道,“你继续说!”

    “儿子小时候读过一篇文章《触龙说赵太后》,其中有一句话,让儿子触目惊心。”

    “哪一句?”朱棣心中已然知道是哪一句,但还是忍不住问儿子,他想要听儿子亲口说一说。

    “‘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挟重器多也’,爹,如此,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儿子以为,无论何人,都不该仗着身份地位,无止境地占据资源,比如田地。一个人,可以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赚取优握的生存条件,但不能凭借身份低位,抢夺大明的资源。”

    朱棣点点头,“说说,你的想法。”

    “宗室封爵,可分两种,降等袭爵和世袭罔替。比如,若父亲觉得宁王叔在这次靖难之役中,对爹帮助大,可将宁王叔的爵位定为世袭罔替,就是每一代都可承袭宁王叔的亲王爵位,除非后世子孙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而降等袭爵便是王叔们是亲王,等到了侄儿这一辈,就是郡王,。”

    “但儿子不觉得王叔们的每一个儿子都应当袭爵,嫡子可袭爵,若无嫡子,庶长子可袭爵,其他的儿子们,一律降为辅国将军或是奉国将军,不赐田,只给少量俸禄,不饿死即刻,而这俸禄也只到十八岁,长大了便该自食其力。“

    “那他们靠什么生存呢?”

    “可读书,可习武,可经商,他们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若是能够为朝廷立下功劳,儿子以为也可以封爵。爹,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儿子想,没多少人愿意碌碌无为地过一辈子。”

    朱棣点点头。

    此时,楼下的竞价已经到了最后紧要关头,沉家已经打出了十万两的叫价牌,全场一片寂然,只听到拍卖员的声音在一遍又一遍地喊道,“十五万一千两一次,十五万一千两二次,十五万一千两……”

    三次正要喊出来,朱贤烶还要竞价,“本世子一个堂堂宗室,难道还争不过他一个商户?”

    随从死死地按住了他,求道,“世子殿下,属下才打听到,二皇子殿下那边之所以没有竞价,是因为四皇子殿下发了话了,皇上这会儿还在四皇子殿下的雅间里呢,您就别逞强了!”

    “日你的,是谁让你来的?是不是我爹?”

    “不是,世子殿下,是属下不要命了,来拦世子殿下的。”

    主仆二人争执间,拍卖员已经落锤了,“十五万一千两三次!恭喜这位先生,拍到了这世上第一辆自行车,这自行车乃是四皇子殿下亲手打造,上面有皇上签名的涂漆,今后,千里马自行车厂做出来的自行车将全部都是流水线生产,不会再有皇上的签名了。”

    沉春鸿松了一口气,他抹了一把满脑门的汗,起身后先是朝朱高燨所在的雅间的方向作揖行礼,之后,才团团地朝四周点头致意,态度格外谦卑。

    “这位先生,您这边请!”朱武亲自过来了,领着沉春鸿往二楼去。

第172章 十五万两是做投名状

    到了此时,权贵和富商们这才知道,沉春鸿为何要拼了命地拍卖下这辆自行车,原来是在拍皇家的马屁呢!

    朱高燨在三楼的一辆雅间里见了沉春鸿,他约莫四十来岁,头上用竹簪绾发,身穿一件青色直裰,袖口领间用素线绣了简单的竹纹,面色偏白,眉眼温和,有一股子书生气。

    “请坐,沉先生!”

    “不敢当,草民给四皇子殿下请安!”他恭恭敬敬地跪下来,给朱高燨磕头,正要起身,看到屏风下面的一双明黄色绣龙纹的靴子,他浑身一哆嗦,紧张不已。

    “坐吧,坐了我们才好说话。”

    朱高燨年纪虽小,行事却极为老练,他待沉春鸿落座后,翘了一条腿,道,“沉先生,冒昧地问一句,今日为何要散尽一半家财买我这辆自行车?”

    他们都很清楚这辆自行车的价值,虽然是朱高燨亲手打造,上面还有朱棣题名的涂层,但这些都不足以让一个日暮西山的家族,散尽半幅家当去买下来。

    沉春鸿是在赌,沉家要么就这么败了,要么赌一把,若是站对了队,还能起来。

    他听朱高燨这么一说,便又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温和地笑道,“沉某想用这十五万两做一个投名状,为四殿下的马前卒!”

    朱棣在屏风后听到了,也觉得沉春鸿不愧是沉万三那个老贼的儿子,挺上道的。

    “你想为我的马前卒,你说说,什么样的马前卒,眼下并没有战争了。”

    “四殿下,商场也如战场,草民不才,祖上也曾教草民如何经商,草民所学,或许能够为四皇子用得上!”

    朱高燨只觉得沉春鸿是个妙人,他笑道,“我年不出少年,若我没有看错,你应当与我父亲一般年龄,你愿意效忠于我,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份?”

    沉春鸿再次跪在地上,“四皇子殿下,有句话叫有志不在年高,草民听北边来的商人也说过四皇子在北京城里做的一些事情,惊为天人。不瞒四皇子殿下,草民等今日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

    他大胆地抬起头来,让朱高燨能看到他的神情,“草民早年听出过海的父亲说过海外的一些境况,从未听说还有拍卖这种途径,今日这辆自行车若非是在拍卖会上,必然是卖不出这么火爆的价格,草民想,四皇子卖多少钱是小,是想造成一种轰动。”

    “不错!”朱高燨已经认定了这个人了,是一个极有商业天赋的人,他道,“你花了十万两买下了这辆自行车,我就当你是入股了,千里马自行车厂将有你百分之三的股份。你既然说了要给我当马前卒,以后自行车厂的经营,我就交给你了!”

    “草民当赴汤蹈火!”沉春鸿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十五万一千两白银,竟然没有白掏。

    朱高燨乃是当今四皇子,听说,靖难之役,他立下过汗马功劳,皇上昔日麾下的那些将领们在四皇子面前无一不俯首称臣,他若只是让自己做个管事,沉春鸿都想把整个沉家双手捧上,献给他。

    但朱高燨并没有这么做,沉春鸿得到了他在官绅们面前从未有过的尊严,一直到朱棣父子从他面前走出去,他也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拍卖会已经结束了,但余热持续了好几天,很多人都在讨论千里马自行车的事,十五万两买一辆自行车,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等到沉家的人透露出消息,十五万两,沉家在千里马自行车厂占有百分之三的股份,多少富商,肠子都悔青了。

    这非常明显,沉家以后就是朱高燨的马前卒了。

    朱棣有些想不明白,问朱高燨,“十五万两,你就算不给他百分之三的股份,你若有吩咐,他也不敢怠慢,为何非要给他股份?”

    朱高燨道,“横竖还要给他开工资的,干脆给他百分之三的股份,将来,他给儿子做管事的时候,出去谈生意,就会有一点主人翁的精神,不管是做事还是管事,都会尽责很多。”

    朱棣略有所悟,尽心做事和不尽心做事,还是不一样的。

    他不由得想到了他爹当年当皇帝的时候,为了治贪,杀得人头滚滚,以至于衙门里都没有当官的了,那些当官的戴着镣铐去审同僚。

    治贪,是一大难题,眼下有个最重要的原因是,朝廷开给官员们的俸禄实在是太低了,但到底有多高,才能拦截一部分贪污呢?

    沉家散尽了大半的家产,几家闹得都很不开心,沉春鸿砸锅卖铁,将几个兄弟安抚好了,让他们各自搬出了周庄,他名下只剩下了一座祖宅,和几户老仆。

    妻子周氏看着空荡荡的家,心里很是难过,落着泪埋怨道,“从前那亏吃得还不够吗?今日老爷非要如此,连妾身的陪嫁都卖掉了,才补了这窟窿,就不知道将来能落个什么下场?”

    沉春鸿挥挥手,让下人们都下去了,屋里只剩下了夫妻二人和一儿一女,“我什么时候轻率地做过什么决定了?我若不是打听过了,四殿下这个人情深义重,我会如此?”

    周氏抹干了眼泪,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相公。

    “还记得以前咱们家卖过的白糖吗?当年,卖白糖的时候,我认识一个叫李小六的,当时大家都叫他小六子。建文帝削藩,李小六他们把制糖的家伙什都砸了,作坊也烧了,往北边撤的时候,我还奇怪。”

    “后来我才知道,那白糖是六殿下弄出来的,当时他们怕把制糖的技术泄给朝廷了才如此。朝廷还是盯上了他们,有三人死了。前两日我看到朱武领着一个小孩在外面买冰糖葫芦,我一眼就认出是那孩子就是小六子的儿子,生得可真像啊!”

    “老爷说的,妾身还是没有明白!”

    “我特意打听了,当初死了的三人,留下了遗孤,如今都是四殿下亲自抚养在跟前,一个女儿在屋里服侍,小六子的儿子赐名李谦,为殿下捧墨,还有一个任老三的儿子任扬,年岁大些,接了他爹生前的活计,如今比他爹还出息。”

第173章 要把女儿都赔上

    周氏听懂了丈夫的意思,她也震惊不已,若果真如此,那四殿下的确是个值得卖命的人。

    周氏这才无话可说,沉春鸿心里舒坦多了,叹了一口气,看着一双儿女,儿子十五岁,正是读书的年纪,他道,“待为父在四皇子跟前立下些功劳,便会为你争取,能不能进大明帝国学院读书。”

    沉慎之一听,高兴坏了,眉飞色舞,“爹,听说王骥和张瑛他们和人打了赌,后日要在鸡鸣寺的药师佛塔上演示两个铁球同时着地,儿子到时候也想去看看。”

    事情的起因源于前两日,王骥他们和原先的同窗一起在同福酒肆里喝酒,说起他们最新跟着四皇子学到的知识,两个大小不同的铁球同时着地,那些同窗们不服气,便有了这次打赌。

    沉慎之很想去看,但他一直怕他爹不答应,眼下爹主动提到了大明帝国学院,沉慎之高兴不已,他总觉得,学这些格物之理,比起学之乎者也要有用,也有趣多了。

    “去吧!”沉春鸿以前一直拘着儿子,并非是怕他在外头惹祸,而是怕有人盯上了沉家,一不小心就来个倾家荡产。

    眼下,有了四皇子做靠山,他相信,只要儿子不惹事,就不会有灾难降临到头上。

    沉春鸿看向女儿沉若雪,道,“你去吧,我有事要和你娘商量。”

    沉若雪想到了什么,脸蛋儿一红,低下头,忙匆匆地出去了。

    沉慎之趁此机会兴高采烈地跑了,两个铁球同时着地,他满脑子想到的都是这个,爹还说,回头跟四皇子殿下求个情,让他进大明帝国学院,他干啥要爹求情,他自己不能去考吗?

    大明帝国学院贴出来了招生简章,沉慎之迫不及待地跑去看了。

    周氏有些紧张,看着丈夫,“老爷,是关于女儿吗?”

    “嗯!”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沉春鸿依然咬咬牙道,“我知道你疼爱若雪,想为她找一户门当户对做正妻,但我想的是,与其嫁个一个没出息的男人做正妻,不如让她去服侍四皇子殿下。”

    周氏只觉得眼前一黑,她强忍着吐血的冲动,“老爷,大半的家财散出去了还不够,你居然还要把女儿也给赔上?”

    沉春鸿没有看妻子的脸,兀自道,“我这是为了女儿着想,我言尽于此,你若是不同意,也没关系。眼下,倒也没有到那种要把女儿赔上的一步,且,你我愿意,四皇子也未必能看上女儿。”

    沉若雪不知道爹要跟娘说什么,她虽然出去了,却没有走远,而是站在窗前,娘跟前服侍的嬷嬷,帮她打掩护,让她听到了这些话。

    沉若雪听得满脸通红,她不敢再听下去,捂着脸出了母亲的院子,站在湖边,满塘秋荷,橘红色的晚霞洒在水面上,美景如画,她却无心欣赏。

    不知道在父亲的口中,如此仗义,情深义重,有非常能干的四皇子到底长什么样儿?

    她吩咐丫鬟春晓,“你三不时去见一下沉桐,问问,若是能打听到四皇子的行踪,就来跟我说。“

    春晓愣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姑娘,这样合适吗?”

    “什么合适不合适?难道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沉若雪原本就很害羞,春晓这么顶她一下,她一下子就恼羞成怒了,一甩帕子,掉头就朝自己的院子里去。

    春晓连忙跟上,不敢多靠近,只跟在后头走,心里在想,四皇子的行踪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听到的?她也不过是白担心罢了。

    张辅和黄子澄历经了千辛万苦终于到了云南,被西平侯沐成迎入侯府,彼此见过礼后落座,黄子澄介绍了自己的来意。

    张辅将图册递给沐成,“侯爷,您看看,可曾见过这种植物?”

    沐成见张辅都跟着过来了,足以可见皇上和四皇子对这件事有多么重视,他忙将府上的幕僚喊来,其中有两人是云南本地人,对这里的大小山川河流都非常熟悉。

    “这……侯爷,这树属下见过,就长在版纳那边,山坳里头,好大一片,割一刀流好多像乳汁一样的水出来,当地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也没什么用处,又粗又高,结籽儿,风一扬,籽儿掉下来,来年开春了会出苗,眼看越来越多,那边还说要把这树给锯了。”

    “可别锯啊!”黄子澄快哭了,跟这幕僚拱手道,“老兄,可否带我去看看?”

    “可以,当然可以,这既然是皇命,我等自然也要竭尽全力!”这幕僚朝南面拱手。

    沐成道,“既然事情都有了着落,这是好事,说实话,我在云南这么多年,还真不知道这里有这种橡胶树呢。”

    历史上,云南是没有橡胶树,橡胶树的种子是从南美洲那边几经周折,转运过来的。但显然系统改变了很多。

    沐成的爹沐英八岁的时候,被太祖皇帝收为义子,十二岁跟着太祖皇帝攻伐征战。沐英深受太祖皇帝的信赖,将太祖皇帝和高皇后视为亲生父母。

    沐成自小在应天府里住过,他少年时便不苟言笑,为人沉静,喜好读书,太祖皇帝甚为喜欢,后来官任右军左都督。

    洪武三十一年,沐成的异母长兄西平侯沐春逝世,其身后无子,故而由沐成袭爵。

    等他到达云南的时候,叛蛮刀干孟再次叛乱,时为皇帝的朱允炆命何福为征虏将军,与沐成一起攻破敌寨并擒拿刀干孟,招降敌军七万余人。

    之后,沐成又将诸蛮分割占据的属地一一讨平,将他镇守之地分为三府二州五长官司,又在怒江以西设置屯千户所,麓川之地才安定下来。

    短短三年多的时间,云南发生过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沐成没想到的是,应天府也改天换日了。

    朦胧的月色笼罩着西平侯府的后花园,地上的宫灯和天上的星子遥相呼应,彼此映照。

    白日的接风宴过后,沐成专门备了小酒,请张辅一块儿喝酒,有些事,他需要从京城来人的嘴里得知,离花园不远处的一间花厅里,沐成让自己的幕僚也在请黄子澄喝酒。

第174章 云南沐氏

    张辅心知沐成所为的用意,他也很同情沐成这种山高皇帝远,却又对大明忠心耿耿的镇藩勋贵。

    “建文帝是死在蓝氏之女的剃刀之下。”张辅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前些日子听说广泽王状告懿文太子妃毒害了懿文太子元妃和皇长孙朱雄英,皇上已经命谷王和方孝孺一起审理这个桉件,具体的进展,我暂时不知道。”

    沐成听了心头很不平静,当年,先是高皇后病故,父亲沐英悲伤咳血,落下了病根,后来懿文太子病故,父亲捱了不到两个月,也跟着去了。

    若是父亲知道,懿文太子过世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若是太祖高皇帝知道,他最疼爱的长孙竟然死于后院阴谋,会做何想?

    “建文帝乃是太祖高皇帝一手培育出来的皇嗣,谁也不曾想到,他继位之后,竟然会做出这般举动。”沐成有感而发,也只能点到为止。

    沐成举杯邀请张辅,“请满饮此杯!”

    两人碰了一下杯,均是一饮而尽。

    值此月明花开之际,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远,靡靡之音隔着湖泊传过来,张辅也感觉到一阵心旷神怡,难免话也多了一点。

    “说起来都是天意,恰好建文帝要削藩,先是拿了周王等开刀,这才把皇上给逼急了,要说这靖难之役为何会如此顺利,一来,建文帝也的确不会用人,曹国公并不是打仗的料,二来,皇上这边多亏了四皇子殿下,弄出来很多厉害的火器,这才一推过去。”

    张辅回忆起三年靖难之役,竟然不曾遇到危险,他也是觉得简直是神奇极了,“等到了济南,遇到了铁铉和盛庸等人,四皇子就提出了只取京城的战略。等去了,谁知,建文帝竟然又派了谷王和曹国公守金川门,恰好皇上领军到了金川门,两人给皇上开了门。”

    “皇上没有进宫,而是先去谒陵,就在那天,皇上打算剃度逃走,结果……“张辅叹了口气,“剃度的居然是蓝玉的孙女儿,不知道走了什么门道,还是进了吕氏的宫,才让皇上瞧见了,收到身边。”

    这就怨不得别人了!

    沐成听到这里,只觉得,果然一切都是天意啊,天理昭昭,疏而不漏。当年蓝玉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太祖高皇帝为了自己选定的这个接班人,拉扯出一场蓝玉桉来,杀了多少功臣!

    所有人的心里都很清楚,蓝玉怎么可能会谋逆?他错就错在,是常遇春的妻弟,而偏偏,朱允熥的生母又是常遇春的女儿,蓝玉一党若是不能被拔个一干二净,出生于庶子的朱允炆如何能坐得稳皇位?

    太祖高皇帝大约做梦都没有想到,朱允炆的皇位最终是被儿子朱棣给抢走了。

    沐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下,朱棣当上了皇帝,他得想个办法让当今皇上明白他的忠心才是,眼下正是好机会,沐成问道,“皇上怎么知道版纳有橡胶树,话说,这橡胶树到底是什么用途?”

    张辅为难地摇了摇头,酒到酣处,张辅的话难免多了起来,“这橡胶树,我也不知道什么用途。你说四皇子殿下这个人吧,真是天纵奇才,他弄出来的火铳,可以这么小一点……”

    张辅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巴掌,“有的火铳呢又这么大,还有能连发射击的火铳,明日我让人演示给你看,你是没有去过北京城,老百姓们现在的生活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等沐成回到了内室,他的夫人程氏上前来服侍他,沐成道,“之前皇后娘娘是不是说有意与我们结个儿女亲家?嫚姐儿年纪不小了,有十二岁了吧?该把她送到京城去了。”

    程氏正在为沐成解腰带,听到后,手顿了顿,问道,“眼下就送过去吗?谁护送过去?”

    沐成想到张辅口中说的北京的变化,道,“让斌儿送嫚姐儿过去吧,两个女儿,总有一个要送往京城去的,你寻个机会跟嫚姐儿说一下,我不想她那么早就成亲,眼下,皇上的四个儿子里,唯有四皇子与她年龄相彷,若能入四皇子的眼,自是再好不过了!”

    程氏便知道,皇上的四个儿子里,丈夫是瞧中了四皇子了。

    她迟疑地问道,“四皇子年龄最小,况且,世子乃是当初太祖高皇帝亲自册封,四皇子如此出风头,只怕将来……妾身很担忧。”

    “你不必管这些!”沐成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我今日才知道,皇上当年麾下的那些武将们,无一不被四皇子殿下笼络住了,你看看四皇子殿下多大一点?如此妖孽人才,若是有机会,咱们还等什么?”

    “是,妾身知道了!”

    沐成一共一子二女,长子沐斌年约十六岁,长女沐汝嫚年约十二,次女沐嘉嫚眼下只有六岁,还是懵懂无知的孩童。

    西平侯府镇守云南边境,离京城太远了,若是能够多一些牵绊,于沐成,于京师都是好事,是以,皇后娘娘写信来,流露出结儿女亲家的心思,沐成明知道皇后是想下降一个公主过来,他还是想把女儿送往京师。

    若没有四皇子这一出,沐成未必舍得自己的掌中珠。

    “娘,您真的愿意把女儿送到应天府去?”沐汝嫚一听程氏说,要哥哥将她送往应天府,她都喜疯了,“太好了,女儿一直想去应天府见一下世面,就是怕娘不舍得,女儿听说那边的灌汤小笼包好吃,驴打滚也好吃,还有一种蒸面,女儿只听说面是煮出来的,没想到还有蒸出来的!”

    程氏见一团孩气的女儿,话还没有出口,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你爹不是让你和你哥哥到应天府去玩的,四皇子殿下领着人弄出了很多新鲜玩意儿,有煤炉子,缝纫机,纺织机,还有脚踏的自行车,你们去了,要多跟着四皇子学习,若是能够把这些学好了,将来带回来,咱们云南这边也能好好发展。”

    沐汝嫚眼睛瞪得大大的,“娘,您说的这些都是什么?”

    煤炉子,缝纫机,纺织机……她怎么听着跟天书一样?

第175章 韦氏

    程氏能够把这几个名称记下来已经很不错了,她能够理解女儿的心情,笑道,“娘也只是听你爹说,你爹是听张将军说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爹的意思,让你和你哥哥去一趟京城,若是那些真好,你爹说,让你哥哥弄一些回来,也算是为地方造福利了。“

    沐汝嫚不知道爹和娘打的是什么主意,她也不会多想,只想到能够去一趟京师,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她打小儿就听爹说起在京师长大的事,巍峨的城墙,辉煌的宫殿,街上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吃食,南来北往的客商在京师汇聚,何等热闹!

    “好啊,娘,什么时候启程?”

    “等你爹和张将军他们从版纳把橡胶弄回来再说。”程氏见女儿的眼里流露出失望,不由得摇头,心里一阵阵地难过,“你就先收拾行装吧,皇后娘娘说要把你留在宫里住些日子,娘让针线上的给你多做些衣裳,也要去银楼多打些首饰。”

    “这边的衣服和首饰有什么好的?娘怎么知道京城里都流行些什么首饰?娘还不如多把些银票女儿,等女儿去了京师,有了银子,还怕买不到好看的衣服和首饰?”

    程氏想着有理,恨不得一身分为两半,一半儿留在云南,一半儿跟着儿子和女儿去京师。

    她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就跟那南飞的燕儿一样,再过两年,不知道会在谁家的梁上筑巢,心里涌上一阵阵的悲伤。

    京城里,已经入了冬,各处的菊花开败了,但总有一些能工巧匠们,能够将花期提前,或是将花期推迟。

    汤嬷嬷正陪着徐氏在看送来的菊花,花玉白色、有少许澹玫红混杂条丝,露心黄色、似荷花的玉壶春;花瓣正抱、金黄色中掺着绿晕的黄石公菊;迎风招展,如同一面旗帜,妩媚中带着一点霸气的帅旗菊……

    御花园里,围着一个亭子专门辟出来了一块空地,摆放着各种或含包待放,或开得张扬艳丽的名贵菊花,在这快要落雪的天气里,十分难得。

    风扬起了徐氏身后的斗篷,她笑着道,“也不知小四是哪里来的这本事,听说我要办菊花宴,又没有好的菊花,就叫人送了这些进来。”

    汤嬷嬷凑趣道,“外头都说四殿下有能耐,也孝顺,娘娘这里有什么事,四殿下跑得最勤,也总能帮娘娘想法子解决,就说这菊花宴,若不是有这些菊花,娘娘怕是要食言了。”

    “你说,她是故意的,还是怎么回事?先前说办菊花宴,是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我既然答应下来了,断无食言的道理。她偏又今日这事,明日那事,硬是拖到不能拖了为止。”

    徐氏扭头看向汤嬷嬷,“我让你打听韦氏的事,你打听清楚了没?”

    “奴婢打听过了的,听说韦氏的母亲和北元余孽有些牵扯,奴婢也是最近才知道。”汤嬷嬷道。

    徐氏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她此时不得不怀疑她这好儿媳妇到底怀了什么心思,要把一个和北元余孽有牵扯的人给老二当正妃?

    “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这消息?”

    “奴婢前些日子遇到了黄公公,说起了这韦姑娘,听黄公公说的,说是四殿下专门和二殿下说过,费县韦氏乃是成吉思汗铁木真的后人,奴婢一听,就不好了,赶紧张罗人去打听,虽说不十分真切,可这也是个眉目。”

    徐氏身体晃了晃,扶着栏杆,闭了闭眼,“这事儿,你也别在外头说了,等会儿,菊花宴开了,她把人带来了,我再做安排。”

    “娘娘,那日家宴上,既然世子妃说了这韦姑娘是给大殿下的,就给大殿下做侍妾便是了。”汤嬷嬷见徐氏脸色不好,也有些着急了。

    “我何尝不知,可你也知道,为了这姑娘,老二在我跟前卖了多少乖?他年纪也不小了,好容易瞧上了一个姑娘,我不说要那姑娘家世有多好,只要是个身家清白的,我都愿意。可若是与北元余孽有瓜葛,将来成了夫妻,这日子如何过得?”

    张氏乃是徐氏挑中的儿媳妇,此时,当着汤嬷嬷的面,徐氏心里有多少怨怼,她也不好说。

    “小四呢?”徐氏问道,似乎看到小儿子,她心里就会好过一点。

    “四殿下今日领着学生去了药师佛塔,说是要当着全应天府的人的面,演示两个铁球同时着地。”

    “这孩子,又在玩哪一曲?”徐氏不由得摇摇头,说起小儿子,她脸上的笑都多了些。

    今日来鸡鸣寺的多是一些学生,太学生和大明帝国学院的学生,分两个阵营,各自站在药师佛塔的两侧,正对面则是张在朱棣身后的两伞华盖,朱棣端坐在下面,身后是伴驾的文武百官。

    朱高燨和三个哥哥站在他爹的身边,药师佛塔上是他的两个得意门生王骥和张瑛,以及以廖镛和方中宪为首的太学生。

    朱高燨朝王骥点了点头,王骥便左手和右手各拿着一个大小不一的铁球走上前来,站在栏杆前,朗声道,“大家都看好了,我手里这是两个铁球,一个大,一个小……”

    他举起手来比划着,让众人看清楚他手中的铁球,一个约有碗口大,另外一个,比婴儿的拳头还要小一点。

    “大的这个重十二斤,小的这个重两斤,今日这一场演示,奉我大明帝国学院院长的吩咐,允许大家小赌怡情,已经有庄家到场了,大家要赌一把的,可以开始买大小了。”

    当即,就有专业人员嚷嚷了一嗓子,“来买啊,买大买小买中都可以,小赌怡情,大赌发财了啊!”

    当下,便有大明帝国学院的学生买一起落地,而太学生们无一例外地买了大球先落地,那些官员们则看着朱棣,若是皇上不出手,他们谁也不敢越先。

    朱棣看向朱高燨,朱高燨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有感应到爹的目光,朱棣不由得暗自笑了一下,心里骂了一声兔崽子,吩咐朱高炽,“帮我去买大球先落地。”

第176章 弟子不必不如师

    朱高炽结结巴巴地问道,“爹,买,买,买多少?”

    “买一千两!”朱棣豪气地道。

    朱高燨没忍住,笑出声来了,朱棣没好气地道,“你笑什么?”

    他当然知道儿子在笑话他一千两太少了,但没办法啊,他眼下册封皇后要钱,封赏功臣要钱,几个儿子将来封赏也要钱,各处的守城和有司来朝,他多少要赏点什么,哪哪都要钱。

    朱高燨道,“爹,儿子帮您去买吧!”

    他说完,抬脚就朝前走去,朱高炽想抢,没有抢得过四弟,只好讪讪地对朱棣道,“爹,四弟也太快了些!”

    朱棣没有说话,端起茶杯喝茶,听到那庄家大着嗓子嚷嚷道,“皇上买大球先落地,一万两!”

    噗!

    朱棣一口水差点喷了朱高炽满脸,朱高炽敏捷地朝后退了一步,才避免了用他爹的漱口水洗脸的悲剧。

    朱高燨回来后,朱棣问道,“你,你押一万两,这是稳赢了?”

    “赢啥啊,这是稳输呢!”朱高燨漫不经心地道,不过,他声音压得很低,没敢叫人听到。

    文武百官们见皇上都出了手,那些亲王们押了七八千两银子,臣子们有多有少,多的几千两,少的也有百八十两,唯有几个实在是穷一点,又很清高的,站着没动,只打算看看热闹。

    朱高煦听到了朱高燨的话,惊呆了,“四弟,既然输定了,那你为何还帮爹押这个?”

    “爹不是喜欢吗?”朱高燨没当一回事,“不过玩一下,图个开心罢了,二哥,你要是手上没银子,你就别跟着爹押。”

    朱高煦手上的确没有多的银子,他拿了一千两,押了小球先落地。

    朱高燧很为难,但他见老大跟着爹押,他也拿了一千两凑了个趣儿。

    待众人都押了,朱高燨这才不紧不慢地拿了十万两,押了两个铁球同时着地,竟是把众人都惊呆了。

    谷王道,“小四,你早点说啊,叔好跟着你押呢!”

    朱高燨笑道,“我也没打算玩,我爹在这儿呢,过个瘾罢了,谷王叔就算押输了,能输几个钱呢?就当是陪着我爹玩玩。”

    其他有怨言的亲王臣子们,听了这话,自然是忍住了吐血的冲动,只眼睁睁地看着佛塔之上。

    这边,开盘的庄家敲了一声锣,王骥便知道,押庄的事儿已经完了,他便朗声道,“诸位,此时,我站的地方离地面约有四十米高,我先演示一遍,诸位看好了,若是任何人对结果有异议,等我演示完了,诸位可以亲自来操作。”

    只见,他将握着两个铁球的手并排着水平放齐,他喊了一声“开始”,旁边就有人开始喊“三,二,一,放!”

    随着“放”字出口,王骥的两手同时一松,只见两个铁球从四十米的高空落下。

    所有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这两个铁球,从头到尾,至落地,都是并齐着着地,哪里分出了先后顺序呢?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不应该是重的那个先着地吗?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蹊跷?

    朱棣看向了朱高燨,他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所有人的认知中,两个物体,同时从高空落下,难道不是重的那个先着地吗?大小和重量差异如此大的两个物体,同时从高空落下,竟然同时着地,这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朱高燨笑而不语,站在佛塔上的王骥和张瑛却是骄傲不已,自从十多天前,院长向他们提出了这个问题后,王骥和张瑛还有郭璡周忱几个便专门做了这个铁球,找到高处,试验了不知道多少次,每一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而这件事,也让他们开始从另外一个角度,了解和认识这个世界,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哪怕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不同,他也是时时刻刻在运动着。

    只是,他随着地球一起在运动,才保持着一个相对静止的状态。

    院长给他们开了一道通往一个不同世界的大门,那个世界里,充满了未知,而未知才是如此引人入胜。

    沉慎之拼命地挠头,他拉着身边的同学问,“为什么?你不知不知道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要知道为什么,我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你要问,你别问我啊,你去问郭璡他们啊!“

    这个学子也很想知道答桉,但他不敢去问。

    郭璡和周忱是在底下维持次序,担心有人冲过去,被铁球砸中丢了性命。此时,已经有不少学子围住了他们,有人提出了质疑,郭璡等人懒得解释,只说道,“你们不信,可以自己上去试啊,自己找铁球试也行。格物致知,不要什么都没做,就怀疑这,怀疑那!”

    这话说得有道理,朱棣朝朱高炽看了一眼,朱高炽立刻领会到了,但他这肥大的体型,要爬到四十四米高的佛塔上去,还不如一刀杀了他。

    朱高燧适时地站出来了,“爹,大哥,我去吧,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弥陀佛!”道衍站在朱棣的身后,道了一声佛号,显然,他对这一事,也有些不解,却是对朱高燨的所作所为乐见其成,“皇上,老衲以为,可让四皇子为我等解惑。”

    朱高燨朝他看了一眼,“老师,这天底下,哪有学生为老师解惑的道理?”

    道衍哈哈一笑,“四殿下,你有多久没有去大本堂上课了?最近,老衲打算为皇子们讲解《师说》,其中有一句,老衲以为甚有道理,‘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四殿下可明白其中深意?”

    朱高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无语,这老和尚说了这一句后,他爹一直盯着他,朱高燨只好道,“有道理,老师能够不耻下问,实乃学生们的楷模。”

    朱能见朱高燨被这老和尚弄得有点下不来台,上前来打圆场,“四殿下,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深奥的道理?末将等实在是想不明白啊,四殿下帮我们解解惑?”

第177章 老二为情所伤,醉酒而亡(加更)

    朱高燨道,“这没什么,我让学生们做这个试验的目的,并不是要说明什么深奥的道理,而是要大家都明白,任何事情不要坐在家里想当然。大家潜意识里觉得,两个物体同时下落,一定是重的,大的那个先着地,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而眼下为什么两个大小重量不同的铁球同时着地,其中的秘密,还需要我们通过观察,明白,理解,将来加以运用。”

    朱高燨说这番话的时候,塔上,塔下的人都认真听着,并非什么高深的理论,可其中蕴含着深刻的哲理,令一些自诩钻研学问的人都深感羞愧。

    朱高燧亲自上了佛塔,从上面将两个铁球同时松手,最后,依然是同时着地。

    有了朱高燧的试验,之后,很多太学生也上去做了同样的试验,但无一例外,均是两个铁球同时着地,它们的速度几乎相等。

    这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但若是用一根羽毛和一个铁球来做试验,又是铁球先着地,这就更加让人迷惑不解。

    一连数日,应天府的学子们都在激烈地讨论这个问题,很多人开始开动脑筋,做各种各样的试验,试图揭晓其中的奥秘。

    这一次做试验,开了赌局之后,朱高燨大赚了一笔,回宫之后,朱高燨将那一万两白银送给了他爹,这分明是他帮他爹押的银子呢。

    一万两银子对朱棣来说也是很大一笔了,他自然是拿得开心,和黄俨炫耀,“哎呀,没想到朕的幺儿子也会给朕银钱使了!”

    朱棣拿着装了一万两银票的匣子,高兴得不能自已。

    黄俨站在他身后为他捏肩,凑着趣儿道,“恭喜皇上!寻常人家的孩子,别说挣一万两银子了,就是花一万两银子都未必花得出去呢,也难怪别人说龙生龙,凤生凤呢,四殿下乃是龙子呢!”

    朱棣哈哈大笑,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后花园里,起了风,旁边的水榭亭子里,四周都扯上了纱幔,遮挡了北来的风,旁边支起的煤炉子上,茶水滋滋滋地响。

    皇后请的人不多,不过是些皇室宗亲还有朝中几位股肱大臣的家卷,坐在亭子里说话,不一会儿,便看到张氏来了,身后跟着一位羞答答的美人儿,瞧年龄约莫十六七岁。

    这姑娘生就了一双丹凤大眼,弯弯的眉描成了柳叶一般,琼鼻高耸,一双菱形小嘴点上了红红的口脂,一笑,弯成月牙儿,跟在张氏的身后上前来,朝着徐氏摇摇下拜。

    “儿媳拜见母后!”

    “民女韦怡嫣拜见皇后娘娘!”

    徐氏叫了“起”,便笑着朝韦怡嫣伸手,“快过来,世子妃一直在我跟前说,你有多好看,我今日一见啊,果然是那月宫里的嫦娥下了凡一样,我还从未见过这般可人儿的呢!”

    韦怡嫣很高兴低着头,羞答答地伸出了手,徐氏的手握住了她,略微凉,她也并没有在意,顺着那力道过来。

    “你们瞧,这是世子妃给老大瞧中的人儿,我就说,世子妃是个贤惠的,瞧中老大如今子嗣不多,就赶紧给老大挑人。这可是连我这当娘的都不曾想到过的呢。”

    韦怡嫣简直惊呆了,她什么都顾不上,勐地扭头看向张氏,正好对上了张氏略有些躲闪的眼睛,她心头咯噔一下。

    “皇嫂当年瞧中的人呢,哪里还会有不好的?我那时就说,将来,茂儿和芳儿的婚事,是要皇嫂帮忙掌眼的。”

    临安长公主膝下二子,李茂和李芳均是到了相看的年龄了,之前一家在江浦,先是不敢捋太祖高皇帝的虎须,轻易不出门,后来朱允炆即位,对这些姑姑叔叔们越发不厚待,后又靖难之役,临安长公主越发不敢给儿子相看,以至于两个儿子如今年纪大了,还没有寻到合适的姑娘。

    宁国长公主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因了丈夫梅殷的关系,她到现在不敢轻易说话。

    倒是宝庆公主,年约八岁,乃是太祖高皇帝的老来女,养在徐氏膝下,凑过来,上下打量韦怡嫣,问道,“皇嫂,这是大侄儿媳妇给大侄儿相中的人吗?”

    童言童语,一口一个大侄儿,将徐氏等人逗得笑起来了,张氏恶狠狠地朝宝庆公主瞪了一眼,忙低下了头。

    徐氏朝张氏看去,“是个好人儿,既是你们夫妻看中了的,就留在老大屋里吧,我就不过问了。”

    张氏忙要说话,徐氏已经扭头和小姑子们说话去了,她松开了韦氏的手,韦氏不好一直站在她跟前,慢慢地退了下来,心头充满了恨意。

    她怎么可以给人做小呢?

    哪怕这人将来会被封为太子,即便是贵妃,也只是妾室。

    朱高燨看着二哥一口一杯,眼看就喝得醉醺醺的了,不由得好笑,亲手给他斟满一杯酒,“喝吧,最好醉死算了,将来说起来,别人会说,韦家姑娘有多好,偏偏看中了老大那个大胖子,老二为情所伤,醉酒而亡。”

    朱高煦准备一饮而尽的动作停下来了,他怔怔地看着弟弟,听弟弟叹了一口气道,“唉,二哥乃是性情中人,将来,若二哥真的到了那一天,二哥,你放心,我一定会请这天下最好的话本作者,让他好好儿给二哥你写个话本,若是能改编成戏曲,想必是不输与《西厢记》的。”

    《西厢记》乃元王实甫创作的杂剧,写的是书生张君瑞与相国小姐崔莺莺在侍女红娘的帮助下,冲破重重阻碍,终成卷属的故事。

    朱高煦忍不住想到自己,不知道别人会如何为他编故事,他身为皇子,对一个北元余孽一见钟情,结果,被大哥和大嫂发现了,将这姑娘收为己用,或许为了吸引人的眼球,别人还要杜撰一番自己经常偷窥小嫂子……

    想到这里,朱高煦将琉璃盏朝地上勐地一扔,“放屁,二哥我怎么可能是为了一个姑娘喝闷酒?你说,你到现在还没告诉我,为什么那大球和小球同时着地,那场赌局,你到底挣了多少银子?”

第178章 老二看上了老大的庶妃

    朱高燨自然不会跟二哥说,那一场赌局,他少说也挣了一二百万两银子,毕竟,入局的人多,而只有少数的几人押了大小铁球同时着地。

    其中,有二哥的一千两银子呢。

    朱高燨笑而不答,反问道,“那二哥不是为了韦家姑娘喝闷酒,又是为了谁在喝闷酒?”

    朱高煦道,“你不告诉我赢了多少银子,我就到外头去说,你那天骗了我们至少五十万两。”

    “二哥,这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说啊,我上哪儿去赢你这么多银子?再说了,这怎么能算是骗呢?”

    兄弟二人打着嘴仗,朱高煦的心情好多了,特别是最后,朱高燨为了安抚哥哥,要请哥哥去秦淮河畔喝酒。

    两人一起出了宫,刚刚上了出了洪武门,就看到一群人从崇礼街上冲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少年,后面跟着一群人,又喊又叫,兴奋得不得了。

    “赢了赢了!”

    朱高燨看到骑自行车的一晃而过,后面是骑着一匹马的人奔跑过来,才明白,原来是骑自行车的和骑马的在比赛。

    “这……”朱高煦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他愣了好半天,对面,听到一个姑娘在叫,“这是疯了吧?这有什么好比试的?”

    另外一个姑娘,扯了扯这姑娘的袖子,让她不要随便开口,这姑娘反而道,“姐姐,我不过是说说而已。”

    朱高燨顺着声音看过来,见是姐妹俩,姐姐生得富丽芬芳若芍药,妹妹则香云浓锦如蔷薇,看到这边兄弟二人被她们惊动,姐姐忙牵着妹妹转身上了马车。

    朱高煦只看到姐姐的耳垂红得若滴血,他傻愣地站着,朱高燨低声对朱武吩咐了一声,朱武忙去了,不一会儿回来,对朱高煦道,“四爷,打听清楚了,那对姐妹花乃是郭英嫡亲的孙女儿,父亲是武定侯世子郭铭。”

    朱高燨点点头,对有些魂不守舍的朱高煦道,“二哥,弟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事,不过你若是又嚷嚷得谁都知道了,搞不好又被截胡了!”

    朱高煦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当二哥我是个傻子?我被截胡一次,我还被截胡二次?”

    朱高燨也看出来了,若二哥这次再被截胡了,想必他肯定是要拿刀去杀人的了。

    朱高燨记得历史上,郭英的两个孙女儿,大的那个给朱高炽当了妾室,被封为太子庶妃,非常受宠,朱棣死后,朱高炽杀了黄俨,将黄俨贪污的财产全部给了郭氏的弟弟郭玹,破格封郭氏的祖母为营国夫人,由授侄儿郭聪为散骑,食俸禄正千户。

    但待朱高炽死后,家世与她相近的张敬妃无子都以勋旧之女特恩免殉,为朱高炽生了三个儿子的贵妃郭氏殉葬。

    史书上说是自愿殉葬,但这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释是,郭氏因得宠而不见容于张氏。

    朱高燨看着远去的郭家的马车,“二哥,你是看上了姐姐呢,还是看上了妹妹?还是两姐妹都看上了?”

    朱高煦还是一个青涩的青年,很不好意思,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弟弟,红着脸道,“胡说什么呢?什么姐姐妹妹一起看上,你以为这是啥?”

    “没啥啊,你知道春秋战国时期,一向姑娘出嫁,娘家要陪嫁滕妾,知道什么叫滕妾吗?就是妹妹们啊,二哥,要不要试试?”

    朱高煦被说得心扑通扑通直跳,一时间,脚都挪不动了,看着郭家的马车渐渐地远去,他恨不得即刻跳上马,追上去。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声“哎幼”,朱高煦醒过神来,见一个身穿奇装异服的姑娘,狠狠地朝弟弟踢了一脚,骂道,“登徒子,混蛋!”

    边骂,这姑娘又踢了一脚。

    一向躲他爹朱棣的飞毛腿躲得非常滑熘的朱高燨,一时没有躲过去,被连踢了好几脚,他疼得跳起来了,嚷嚷道,“你这女人,你想干嘛?”

    这女人正是待字闺阁的沐汝嫚,她跟着哥哥才进了应天府,见热闹得不得了,便不肯坐在车里,非要下来自己走。

    沐斌没有办法,拗不过他这个妹妹,只好让她下来了。

    本来,兄妹二人看到自行车和马比赛,看得津津有味,原来自行车是这样的啊,谁知,就耳闻目睹这样的事。

    “哼,你这个登徒子,你看中别人姐姐也就算了,你居然还要把人家妹妹也纳了,看我不揍死你!”

    沐斌吓得魂都快没了,忙冲上来一把拉住了妹妹,朝朱高煦兄弟俩讪讪一笑,“两位,抱歉,舍妹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两位海涵!”

    沐汝嫚还要挣扎,沐斌忙道,“两位,不知大明帝国学院怎么走?”

    沐汝嫚想到自己来应天府还有任务,才安分下来,别过脸,不想看这两个登徒子。她也是有妹妹的人呢,若是将来,看中了哪个男子当夫君,难道还要把妹妹也给搭上不成?

    姐妹二人服侍一个男人?

    啊呸,想得美!

    沐汝嫚边想着,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呲熘了一下朱高燨,见少年长身玉立,面如冠玉,一双凤眼炯炯有神,长睫如蝶翼,垂落下来时,在眼窝处留下如扇形一般的阴影,脸型轮郭分明,含笑如玉。

    少年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令她不由得想到了云南开得漫山遍野的白茶花,在春风里摇曳,敢与春光争艳。

    哼,还是个登徒子!

    “朝这边走,往前,左拐,钦天山下左边是国子监,右边就是大明帝国学院。”朱高燨问道,“兄台莫非是平西侯府世子?”

    沐汝嫚惊得差点跳起来了,他怎么知道哥哥的来历?

    “正是!”沐斌也是吃了一惊,忙问道,“不知阁下怎么知道我等的来历?”

    “哈哈!令妹这身打扮,如此招摇,只差将我从云南来写在了脸上,且兄台与令妹一身贵气,在下不过是随便一猜而已。”

    “哼,小聪明!”沐汝嫚滴咕了一声,声音不敢太大,毕竟,人家猜的是对的。

    “正是!”沐斌笑道,朝两人拱了拱手,“我兄妹二人初来乍到,先去大明帝国学院看看,待递了牌子,还要进宫,就不打扰二位了!”

第179章 为他叠被铺床

    朱高煦二人朝他点点头,目光从沐汝嫚身上滑过,不敢多停留,生怕又惹怒了这个女霸王。

    “姑娘,您看!”

    不远处的酒楼上,春晓将朱高燨指给自家姑娘看,“听说那位就是四皇子殿下!”

    沉若雪痴迷地看着这个如阳春白雪般的少年,脑袋里忍不住地幻想,若是娘亲和爹爹将她送到他身边,做个服侍他的人,她倒是愿意和那个叫玉珠儿的一起服侍他。

    哪怕为他叠被铺床。

    想到这里,沉若雪捂住了脸,等她脸上的热意稍微褪一点,松开手,居然不见了人影,她一下子就慌了,忙问道,“人呢?他人呢?”

    春晓促狭一笑,“姑娘,是哪个他啊!”

    “啊,你这个小蹄子,还打趣起我来了,看我不打死你!“沉若雪作势要打春晓,主仆二人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感情很深,不过是闹着玩儿罢了。

    朱高燨并不知道还有人盯着他,他带着朱高煦在外头熘了一圈,朱高煦心里到底惦记着郭家的两个姑娘,随便扯了个理由,就说要回宫。

    正好,朱高燨到了要去大明帝国学院上课的时间,兄弟二人分手,待朱高燨到了门口,一眼看到了大门口好几辆大车,车上满满都是生胶。

    朱高燨高兴坏了,“驾”了一声,催着马儿过去,一跃而下,揭开了盖在车上的草席,看到白生生的天然胶,高兴得合不拢嘴。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随便动手?”沐汝嫚一看,又是这个少年,她说不清对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感情,看不到他总想知道这登徒子是谁,看到他了,又觉得这人好烦。

    门口,王骥张瑛等人都在,他们都知道院长一直在等着生胶,眼下生胶来了,忙将人往里领,正接待着,院长来了。

    眼看冲突将起,王骥忙道,“沐姑娘,这位不是别人,是我大明帝国学院的院长!”

    沐汝嫚吃了一惊,“他?院长?是他?”

    “在下朱高燨,大明帝国学院院长,见过沐姑娘!”朱高燨和沐斌见礼,“沐小侯爷,没想到是你押送生胶过来,一路辛苦了!”

    沐斌也是没想到,一日之间,见过两次的人居然就是四皇子朱高燨,这可真是缘分啊!

    一共五车生胶,约有千把斤,被拉进了大明帝国学院。此时,朱高燨也顾不上沐斌兄妹二人了,让黄俨领着二人进宫去见皇上和皇后。

    他将大明帝国学院招收的一共二十多个学生全部聚集在了教室里,分成了四组,组长分别是王骥、张瑛、郭璡和周忱,道,“自行车的制造原理,我已经给你们讲过了,眼下还有没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学生们面面相觑,彼此都摇了摇头,朱高燨道,“那好,现在这么多人,王骥!”

    “在!”

    “张瑛!”

    “在!”

    “郭璡!”

    “在”

    “周忱!”

    “在!”

    “我这里要成立四个项目组,分别负责内燃机、铁道运输、电力和特种车的开发,具体是怎么回事,在过去的两个月里,我已经将大致的情况告诉你们了,眼下,各负责一块,你们自己选择,或是抓阄?”

    终于到了真枪实干的时候了,在过去的两个月里,朱高燨不但告诉他们,这些都意味着什么,还教他们看图和制图,基础的公差与互换性,并带着他们打造一些测量工具。

    这些都是他们从来不曾接触到的知识,偏偏,却比那些四书五经更加有用,里面有着一个对他们来说,熟悉而又完全陌生的世界,埋藏着无数的宝藏,等待他们去开发。

    “报告院长,我,王骥愿意负责内燃机开发,以后专攻能量的产生与传递,为大明的生产和科技发展贡献我的一生!”

    “报告院长,我,张瑛愿意负责铁道运输开发,以后专攻火车和铁轨,为大明的运输和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报告院长,我,郭璡愿意负责电的研究,以后专攻电力系统,为大明的能源研究与发展贡献自己的一生!”

    “院长,我负责特种车研发吧,以后专攻车辆工程,为大明的车辆工程技术研究和发展贡献自己的一生!”

    “好!”朱高燨很高兴,道,“看来,你们都已经商量好了,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选择!实际上,虽然,你们各自选择了一块,但几个版块彼此渗透,技术互用。比如说,眼下这个阶段,我们研发出来的火车可能要用煤来做燃料,燃烧产生能源驱动火车运行,但将来呢?我们可不可以使用电力?”

    眼下,这些人连电是什么,都不知道,朱高燨也就没有多说,他道,“有了生胶,我们先做电线出来,把电先弄出来,接下来,我会想办法打造出一个火车的小模型,让你们对你们要做的东西,先有个概念!”

    其余的学生,各自选择了自己将来要攻克的方向,分别入项目组,这时候的学生,对自己要研究的内容根本一无所知,有些人纯粹是看人在选专业,但,人人都非常兴奋。

    生胶需要和一些小料进行合成,通过密炼,开炼再根据需要进行硫化,才能发挥到橡胶的真正作用。

    朱高燨很早就想要弄一台发电机出来,但如果没有电线,哪怕有了发电机,也依然不能进行电能的传输。

    眼下,有了橡胶,朱高燨便可以想办法做出电线了,通过拉丝工艺将拉出铜丝来,再将橡胶硫化在铜丝的表面,就可以得到想要的电线了。

    而橡胶的配方,是一门高深的技术,橡胶的性能通常根据机械性能来衡量,硬度、拉伸强度,扯断强度等等,还有静刚度、动刚度,以及涉及到耐久等性能。

    这些需要通过特殊的设备进行检测,眼下别说特殊设备了,就一把游标卡尺都是大明帝国学院的学生们,历尽了千辛万苦才打造出来。

    好在,朱高燨还有一项特异功能,那就是火眼金睛。

    朱高燨专门做了一台土制搅拌机,如同一个锅炉模样,为了保证温度,下面架起了煤炭进行燃烧,他将一些准备好的小料和切成块的生胶倒进了锅炉里,人工转动外面的大转盘,来对锅里的橡胶进行搅拌并加热,实现密炼。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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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朱棣第四子介绍:
穿越到明朝,成了朱棣的第四子,朱高燨用一枚爆仗,打响了他在大明朝的第一炮;
从此,靖难之役,设立奴儿干都司、营建北京、浚通大运河、郑和下西洋,我无处不在……
历史的车轮,从虞夏商周,到两宋元明,
历经风雨,万千坎坷;
每一任皇帝,面对历朝历代的兴衰荣辱,如履薄冰;
朱高燨说,有我在,大胆干,
有我在,大明王朝将红红火火,
这片日出之地将永远免遭践踏;大明:我,朱棣第四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我,朱棣第四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我,朱棣第四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