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6章 威胁
见到凌默斌时，他正在和凌博在后院下棋。
“凌城主好好兴致啊。”
“李大人一早前来，莫非是发现了重要线索。”凌默斌口气平平，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很清楚，李叙嵩此人有后知后觉的毛病，所以今早突然过来，肯定是发现苗头不对，过来是为了拉自己一起入坑。
“昨晚城南闹贼，凌城主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据说此人实力莫测，已经遁走无形。”
凌默斌这句话翻译一下正确理解理是这样的：“听说你无能，派了一千多人围追堵截，还能把一个人给放跑了。”
“本官判断，此贼与城中放火的盗贼应该是同一伙人，昨晚进城并非是要进城，而是试探城中兵力部署，好为日后强行突围做准备。故而昨晚卖他们一个破绽，待等他们突围，一举将他们拿下。”
李叙嵩给自己找了个说的过去，无懈可击的借口。
昨晚的失误不是失误，而是我李某人的计策，为的是卖对方一个假破绽，引诱他们从破绽中出逃，然后好一举合围。
“看来李大人已经胸有成竹，那本城主就恭候李大人的佳音。”
“但是可惜呀……”李叙嵩话到一半不语，突然卖起了关子。
凌默斌并不明白李叙嵩口中的可惜何意，于是问他：
“可惜什么？”
“秋月出了这么大的盗案，李某的官位恐怕是要不保，往后恐怕再难与凌城主共事，今后还望凌城主多多担待，本官告辞。”
李叙嵩的话不重，但凌默斌嗅到了一股被威胁的味道。
李叙嵩言外之意，秋月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内阁肯定要责问，到时候罢官调走的是李叙嵩没错，但不意味着凌默斌这个城主会安然无恙。
而且秋月已经今非昔比，皇帝夏侯夜明难道不想把秋月收回？
如果李叙嵩被调走或者罢免，调来一个其他什么人，凌默斌这个城主恐怕就做不长了。
一想到这里，凌默斌的态度大变，他本来是不想趟浑水的，而是浑水摸鱼。现在李叙嵩以官位威胁，倒是很有可能发生。
“李大人且慢。”
“凌城主还有何指教？”
“凌某身为秋月之主，不能袖手旁观。既然这伙大盗实力莫测人数众多，本城主立即调兵协助李大人围剿这伙盗贼。”
“这就不必了吧，区区贼寇，早已中了本官计策，何须劳烦凌城主动手。”
李叙嵩故作姿态，但凌默斌还不得不吃这一套。
“百密总有一疏，如果放跑了一个，导致秋月学院秘方泄露，后果不堪设想。还是你我联手，万无一失的好。”
“呵呵，那就有劳凌城主费心了，本官感激不尽。”
十个指头有长短，是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劣势。
李叙嵩不善谋断推敲，但是他总能在关键时候，拉来外援做帮手，这是他的厉害之处。
凌默斌不想趟浑水，但李叙嵩就是能把他拉下水，凌默斌还不能怎么样。
但要凌默斌出手，也不是毫无成本的。
凌默斌也说了，百密总有一疏，万一放跑了一个，会导致秋月学院的秘方泄露。
这句话听着是为秋月学院着想，实则是在暗示李叙嵩，发现了好处大家分，李叙嵩欣然接受了条件，因为他也是冲着秘方来了。
待等李叙嵩离开，凌博不解问道：
“父亲，不是说不介入此事吗，为何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哼哼，李叙嵩虽然反应慢一拍，但是他的城府并不浅。现如今凌家的城主已经传到第三代，到你就是第四代。苍雄帝国素有爵位不过三的惯例，如果没有为帝国立下汗马功劳，爵位很难继续传承。
尤其是在目前这个节骨眼上，秋月已经不再是五年前的秋月，陛下一定在考虑将秋月收回，这次秋月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如果处理不当，就会祸及我们凌家。
此番入侵秋月的盗贼来头不小，而且数量众多，李叙嵩肯定扛不住，李叙嵩如果倒了，致使秋月学院秘方外泄，就会牵累我们凌家。
到时候最好的结果也是爹上表请辞城主爵位，最坏结果罢免爵位，调入军中到前线作战。
方才李叙嵩以官位要挟，就是逼爹出手。李叙嵩虽然反应慢，但是他有自知之明，想通一切之后，自觉不是对手，只能找爹出兵助他一臂之力。”
“可即便抓到了盗贼，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李叙嵩还是有可能罢官。”
“不，这次的盗贼不同以往，都是外国势力。李叙嵩只要破了此案，抓到了现行，反而还可能立下大功，我们凌家也会受益。”
凌默斌本打算在李叙嵩第一次抓捕失败之后，再出马抓人。
现在李叙嵩以倒台威胁，就是准备打算作死，凌默斌想要黄雀在后，李叙嵩就让秋月彻底烂坑，凌默斌跟着倒霉。
但如果李叙嵩将外部势力一网打尽，还抓到了现行，就会是大功一件，李叙嵩的官位会做的更稳。
李叙嵩虽然不是破案的高手，但不得不说他是当官的好料。
“爹去一趟学院，你在府里与年培商议城中布防。”
“是。”
凌默斌仍然担心实力不够，还得拉上秋月学院一起干才行。
按说李叙嵩难道就想不到？李叙嵩其实压根就不是这么想的。
李叙嵩认为这件事出在秋月学院，李曾铎一定会出工出力协助抓贼。
但凌默斌很清楚，李曾铎只会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根本不会主动出击抓贼。
李曾铎早想把李叙嵩赶走，最好凌默斌也削爵，然后李曾铎就能转正做郡守，兼秋月院长。
就在李叙嵩见到凌默斌的同时，邓辕飞在西街一处小旅店见到了高彦君和他的同伴，受伤的正是那个偷遍帝都的个紫衣人薛崇瑞。
薛崇瑞脸色苍白，身形消瘦如同枯骨，时常昏迷时常苏醒。
“他的伤怎么样？”高彦君焦急问道。
“这伤可非同寻常，他是怎么弄伤的？”
“是在万恶之地的一处上古遗迹受的伤。”
“万恶之地也有上古遗迹？”
这还是邓辕飞第一次听说万恶之地还有上古遗迹，因为根据史料记载，万恶之地一直是噬魂魔盘踞的地盘，所以不应该有人类聚居城镇。
“万恶之地的上古遗迹并不多，而且和关内的遗迹风格完全不同，这处遗迹是一百年来发现的第二处遗迹。消息传出之后，我们便即刻赶到了遗迹。”
“这么说，抵达遗迹的不止你们，还有其他势力。”
“不错，各国的军队和各国的公会都有，但是这处遗迹非常奇怪，似乎有类似于五行法的自卫攻击能力，薛崇瑞就是被这样被伤的。”
“有地图吗？”
“有。”
高彦君翻出万恶之地地图，指明了遗迹所在的大致方位。
万恶之地是目前大陆上唯一没有探明的地区，大片地区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标注，但从标记的位置来看，遗迹所在的地方已经深入万恶之地的深处，脱离了各国在万恶之地的传统势力范围。
“这里已经深入万恶之地的腹地，你们怎么会深入这么远？”
“自从有了吾灵符和朱石铁后，万恶之地的风险骤降，加之这两年发现了不少晶虹，大一些的公会势力与驻军联手探索，误打误撞到了这里，发现遗迹之后，迅速引来各路势力，人一多，遗迹也就被开了出来。”
炎魔赤红霞的普及扭转了斗灵师长期被动弱势的局面，噬魂魔还没完全适应炎魔赤红霞带来的变化，但人类已经迫不及待镇压恶潮。
在局部地区进行试探性的进攻，遗迹的发现就是在深入搜索过程中的意外发现。
“薛崇瑞的伤到底能不能治？”
“能治，从症状上判断，是水脉入侵所致，但是伤的很重，不像是普通五行术造成的伤害，这等伤害至少相当于十个黑环斗灵师造成的创伤。”
“开什么玩笑，世上哪有十个黑环的斗灵师。”高彦君嗤之以鼻。
“我只是打个比方。重伤薛崇瑞的威能，至少十个黑环的增益加持才能做到，所以这伤换做是医师总堂，也治不好他。”
十个超一流品黑环的实力，近乎于半神修为，薛崇瑞体内注入的水之力，至少也得是半神才做得到。
以此推算，在遗迹布下五行阵的这个人，至少是神一级的修者。
“灵儿，你进入他的体内把水脉力量抽出来。”
“遵命主上大人。”
水灵儿化作一道摊碧水，从薛崇瑞的七窍渗入内体，这让高彦君吃了一惊。
“你什么时候能驾驭水属性了。”
“你们首领难道不能吗？”
“至少做不到你这样出神入化。”
黑狐首领裴风舟得到五行术后，结合黑狐已有的五行术，掌握了不少五行法术和灵阵，身怀五种属性技能，但始终做不到邓辕飞这般出神入化。
归根到底，五行术脱胎于修真、修道，因此修炼五行术一定要修炼其他玄功灵诀，否则很难将五行术修炼至神妙境界。
第0407章 睁眼说瞎话
水灵儿钻入薛崇瑞体内不久很快又钻了出来，回到玄女本命界。
“情况怎么样？”
“一种非常强大的水之力，不过灵儿还能应付一下，但是需要一点时间，无法做到一步到位。”
“以现在的伤势，继续拖延会伤及性命吗？”
“肯定会的，这股水之力非常凶戾，而且数量非常少，却异常的霸道强横，应该是没有全部命中，只是沾上了一点。如果全部命中，肯定骨肉无存。”
水精泪是臻品神魂灵宝，有近神的魂魄，实力未必很强，但神魂可以承受神力的伤害。
侵入薛崇瑞体内的水之力只有芝麻大小，但威力超过了一湖水的威力。
相当于用一滴水，淹死了一条鲸鱼。
给薛崇瑞做完治疗，脸色明显好转，冰冷的身体开始回暖，呼吸不再急促，情况比先前大为好转。
“这几天我还会过来，他的伤需要连续治疗十天以上，在此期间不要碰水。”
“那喝水呢？”高彦君问。
邓辕飞从宙戒中翻出一口大玉瓶，里面装满了调配的稀释灵液，然后当着薛崇瑞的面，用炽炼刃将灵液烧热。
“等这一大瓶水冷却后，每天给他喝两斤下去，如果没了，我会再给你一瓶，其它的水千万不要碰。”
“多谢出手相救，这个人情我会还你的。”
“人情就不用还了，告诉我我爹和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呃……这我不能说，还是让你爹告诉你。”
“说真话有这么难吗。”
“不是我不说，而是不能说，还是问你爹吧。”
“好吧……”
邓辕飞一直觉得邓毅当年在万恶之地一定做了神鬼莫测的事，要不然为什么各方势力谁都不提邓毅当年的往事。
离开西街，邓辕飞马不停蹄回学院，因为半小时前凌默斌到了学院，此时正在离开学院的路上。
“院长大人，凌默斌来说什么了？”
“希望学院配合治安所围剿盗贼。”
“这么说，凌默斌不打算隔岸观火，准备出手了。”
“嗯，听他的意思好像是的，但这就为难了本院。凌默斌提议联手，显然是觉得对方人多势众实力高强，而根据最新的消息，在学院放火盗走原料的是外国势力。
这样一来，就可能不止一波外国势力，而是至少三波，甚至更多。他们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实力非同小可，否则凌默斌不会亲自出面游说本院。”
凌默斌的城主卫队名义上不能超过五百人，实际上已经超过八百人，其中六环斗灵师占半数以上。
但是四基二黑配置的斗灵师占比不到半数中的百分之十五，而且灵种质量也不能与高手相提并论。
斗灵师的对决团战和修者一样，高手过招都是一死一大片，实力低的就是炮灰。
凌默斌的城主卫队虽然有八百人，但碰上五六十人的六七环高配斗灵师，一样是菜鸡。
这个时候地方学院的分量凸显无疑，学院上至执院，下至格斗士，至少六环配置，院长七环配置，灵环质量也比城主卫队高出两个档次。
尤其是是秋月学院经过扩容招募，还有自己的护校队，实力其实比凌默斌强。
这也是学院作为帝国统治地方的工具，用于制衡地方郡守、城主和治安所的强力抓手。
凌默斌亲自出面协调联合围剿，就是要借助秋月的实力，避免凌默斌自己的损失。
李曾铎也不打算趟浑水，捉贼剿匪本就是治安所和城主的事，学院没有责任和义务出力。
更何况当年铁足蚁这件事，治安所和凌默斌见死不救不作为，凭什么让学院出力。
“凌默斌不来也罢，他亲自出面，本院还不能拒绝，但如果出手，势必会有伤亡，这是本院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院长大人，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
“说说理由。”
“首先，抓贼剿匪就不是学院的管的事，迫于凌默斌的压力，我们也没有责任和义务打头阵，否则出现重大伤亡，屎盆子扣在凌默斌的头上，他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皇帝正愁找不到机会削凌默斌的爵位，咱们学院如果出现重大伤亡，凌默斌难辞其咎。他应该也清楚，所以不会安排咱们正面冲突，而是负责次要环节。
其次，凌默斌、李叙嵩都在打配方的主意，也不可能让咱们正面与盗贼交手，万一秘方回到咱们手里，他们不是白干了嘛。
其三，这件事可以借力使力，咱们只需要助威，未必要动手。
盯上咱们学院的势力绝不止一两个，潜入城里的外部势力也不止一两个，但是下手的放火偷盗的势力却只有一个。也就是说，除了下手的这伙人，其他势力其实并不知道谁下的手。
那些没下手的势力，就会怀疑其他人下的手，这样一来，只要想办法把他们引出来，让他们自相残杀，这件事就不需要秋月大动干戈，就能轻松摆平。”
现在聚集在城里的国外势力有六伙人，总数超过四百人，加上夏侯鸿的人马，至少有七百个六环高手，还有相当一部分数量的七环斗灵师。
如果把他们都给逼反了，这等实力绝不是秋月学院、城主府和治安所能兜得住的。
所以决不能正面冲突，必须让这七伙人自己先动手打起来，然后分而治之。
邓辕飞的计策得到李曾铎的首肯，他说：
“这个想法很不错，但你想得到，凌默斌和李叙嵩应该也想得到。”
“他们想得到，但是认为做不到。”
“为什么？”
“有句话叫‘各家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没偷的贼是不会心虚的，只有作案的贼才会心虚，想要让没有下手的势力心虚，并做出进一步的反应，以目前的局势根本办不到。
所以凌默斌和李叙嵩不会这么做，而是尽可能找到作案的这伙人，同时避免与其他势力发生冲突，从而集中力量歼灭其中一部。
这才要拉人站队壮胆，目的是为了震慑城内的其他势力，不要趁火打劫。”
狗咬狗自相残杀有个前提，就是大家谁也捞不着好处，同时又给逼急了，才会狗咬狗自相残杀。
现在没有下手作案的势力，手上没有赃物，就没有逼急了狗急跳墙的先决条件。
让要这些势力狗咬狗自相残杀，就不可能发生。
凌默斌和李叙嵩都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的策略是找到主犯围攻，同时防止其他势力趁虚而入。
但解决了一股势力，其他势力还是不会收手，今后还会下手。
这拨人离开后，下次改头换面又来另一拨人。
如果不把他们一次打疼，让秋月变成盗贼土匪的禁地，今后就会没完没了反反复复的来。
不怕遭贼偷，就怕贼惦记，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所以必须一劳永逸的立威，让秋月成为永远的禁地。
“你想怎么干？”李曾铎问，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让各方势力自相残杀。
“可以无中生有，隐真示假。”
“什么意思？”
“没有下手偷盗的势力当然不会心虚，所以不怕治安所的压力，但是谁知道自己内部有没有叛徒呢。”
“本院明白了，你是想让他们怀疑作案的人，利用各方势力内部叛徒转移视线栽赃嫁祸。”
“对。有没有叛徒咱们不知道，但是没叛徒，可以制造叛徒，因为人心总是会猜疑的，只要猜疑，就会怀疑一切。”
“那隐真示假呢？”
“在无中生有的同时，让真正下手偷盗的这伙人觉得自己反而更安全了。当其他团伙势力自己陷入混乱，治安所焦点转移，下手作案的这伙人就像是被假象所掩盖的真相，他们反而会感觉良好露出破绽。到时候再想办法分开他们，就能各个击破。”
“原来如此，果然是好计。那要怎么做，才能达到无中生有的目的？”
“其实没那么复杂，只要院长大人卖个关子，就能让他们疑心生暗鬼。”
“让本院卖个关子？什么关子。”
“您只要在学院外张贴一张告示，就说学院已经查明，本次作案的盗贼是本国人，与外国人无关。”
“这是为什么？”
“因为这些外国势力，一定在苍雄帝国有眼线和暗探，进入秋月需要有人带路和办事，就需要本国的熟人。所以这些外来势力当中，一定有常年混迹在苍雄帝国的人，甚至是本国人。”
“但现在消息已经传开，作案的盗贼是外国人，张贴这样的告示，不等于睁眼说瞎话吗？”
“咱们就是睁眼说假话，瞎话是说给明白人听的，糊涂人没必要明白瞎话的意思。外国人作案的消息目前还只在黑市流传，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那些消息灵通的人，普通老百姓根本不知道。
所以学院张贴告示，和老百姓没关系，和那些长期活动在苍雄帝国内的密探眼线有关系。”
第0408章 用心险恶邓辕飞
各国的势力在别国都有自己的眼线，以及收买、发展的密探，偷窃吾灵符如此重大的行动，不可能没有本地带路党。
但是，这些带路党要么是外国人长期生活在苍雄境内，要么是苍雄本国人为外国服务，反正是长期在外放风筝，国内管不着。
这次突然被启用，谁知道这些在外的风筝吹的是什么风，万一这些带路党脚踩两条船，甚至几条船，拿着投名状拜码头怎么办？
所以学院这张告示的重点不在于睁眼说瞎话，而是给城里的各方势力提个醒，你们身边的带路党可能已经暴露了，甚至暗地里脚踩几条船，逼着这些势力起疑心，甚至杀心。
“院长大人您觉得怎样？”
“可以试试。无中生有成功之后会怎么样？”
“有这么几种可能。一，他们内部起杀心，把密探眼线给灭口。二，灭口失败，眼线密探投案。
三，灭口成功，但是几伙人不可能都成功，总有失败的，所以还是会有人投案。
四，确实有眼线密探脚踩几只船，这种结果对咱们最有力，可以趁机兴风作浪，拉他们自相残杀。
五，五，正真的作案的这伙人，一定会在暗中活动栽赃嫁祸转移视线，对我们也是有利。
综合分析，以上五种情况会同时发生，总体上对咱们都有力。等到收拾了其他势力，剩下作案的这伙人，就剩孤家寡人，解决起来也就容易得多。”
“原来如此，你的心计倒是毒辣，许韵霜和唐凝月不知道吧。”
李曾铎意味深长问了一句，邓辕飞浅浅一笑说：
“院长大人深藏不露，我这是在您面前班门弄斧献丑了。”
“呵呵，那就这样吧，我立即出告示。”
与李曾铎谈妥，邓辕飞松了口气。
离开院长室，邓辕飞来到死角无人处，从地下抓出一根树根。
“那七伙人盯的怎么样了？”
“一个个都神经兮兮的坐卧不安，不过昨晚有十几个人飞出了城，治安所发没发现就不知道了。”
“应该是没发现，必须尽快一网打尽。”
秋月城内拥有飞行技能的斗灵师极少，偌大的天空不可能日夜盯着。
而且斗灵师没有神识，对方实力高强，飞行高度更高，很容易躲避肉眼的侦查。
昨晚离开的十几人，都是有飞行技能的斗灵师，趁着夜色对秋月城的空中警戒进行试探。
如果守备军和城主卫队没有反应，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会以蚂蚁搬家的方式，把人运出秋月城。
圣穹大陆对空防御主要靠巨弩、弓箭、飞行斗灵、远攻斗灵，远攻和器械兵器效果普遍很差。
因为射程敌不过飞行高度，最好是用飞行斗灵克制飞行斗灵。
但飞行斗灵相对较少，不是人人都能装备得起。
秋月本来就是一个小地方，对空侦查的手段极为有限，最多让人飞到天上用通明石照亮局部天空巡逻，只有巡逻和警戒的能力，没有很强的攻击力，遇到高手，第一时间都是选择回到地面逃跑。
因为秋月损失不起一个飞行斗灵师，哪怕飞行斗灵很菜鸡，但数量少，能飞就不错了，讲质量就是耍流氓。
所以飞行斗灵师如果不敌对手，第一时间逃回地面躲避寻求支援。
返回回炼制院中途，吴昊迎面找了过来。
“终于找到你了，一大早的你去哪儿？”
“去院长室了，吴昊导师您有事？”
“你娘来了，就在炼制院你的宿舍房里。”
秋月封城的第二天，消息传到万源镇，赵玉兰担心邓辕飞出事，特意进城探望。
此时唐凝月热情伺候着未来婆婆，可谓是极尽殷勤孝心，简直比对许韵霜还亲。
“娘，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们学院出事了，娘来看看你。”
“伯母，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到辕飞一根毫毛。”唐凝月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郑重承诺，谁也别想从邓辕飞身上拔下一根毛，除了自己。
这话到了邓辕飞耳朵里，那就是另外一番意思了。
在他看来，自己的钱进了唐家的口袋，是一毛也别想拔出来，以至于这几年不得不高一些副业，才能养活自己日益增长的开销。
“娘，学院的事唐凝月都跟你说了吧。”
“不说我也看到了，炼制院烧毁了那么多房子，城里大街小巷都传开了。”
“是嘛，爹呢，爹最近怎么样了？”
“你爹还是老样子，天天给人瞧病。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瞧病的人多了不少，其他镇子的医师也忙不过来，很多人都到咱们镇子找你爹瞧病。”
“爹的医术好，还有一些药品供应，看病的人肯定多。”
秋月爆发后，城内的人口显著增加，下辖各镇迁入和生育人口比城内增加更快，看病的人就多。
各镇按人口配置医师，万源镇只有邓毅一个医师，人口增加，但医师只有一个，肯定会更忙。
医师一般都有地方学院培养，或者郡城招募。
秋月学院没有医师班，所以医师都靠聘请。
眼下治安所和城主府只顾着扩张利益，镇子里的民生问题都给抛到了脑后。
“现在成立只进不出，娘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已经好久没吃娘做的菜了，都有点馋了。”
“我做的菜也很好吃啊。”唐凝月故作委屈。
“好好，今天就给你做。”
……
学院大门的外墙上很快出现了一则告示，凌默斌回府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了这则消息。
“什么什么，作案的大盗是本地人？”
“是的城主大人，就在您离开学院不久贴出来的告示，就贴在学院大门的外墙上。”张年培说。
“李曾铎这是唱的那一出？”
凌默斌刚才和李曾铎已经交了底，李曾铎也赞同是外国势力作案。
这才半个小时，李曾铎突然公开宣布作案人是本国人，这让凌默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年培，让人盯着学院，看看有什么动静。”
“是。”
凌默斌得到消息的同时，李叙嵩也得到了相同的报告。
但李叙嵩想的没那么多，在他看来，李曾铎贴出告示，不过是扰乱视听的手法，没什么效果。
中午的时候，消息传到了宁旺街旅店，这个时候除了李曾铎、邓辕飞，只有钟凤娆知道险恶用心。
因为这则告示对作案人无效的，如果带路党出了问题，作案肯定会失败，而且早该泄露了消息，所以可以排除是带路党出了问题。
相反那些准备作案，而没成功，或者没来得及下手的势力，反而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带路党可能出了问题。
但钟凤娆如果这么想了，那就上了邓辕飞的圈套。
因为邓辕飞也是她这么想的，但是钟凤娆却不知道邓辕飞怎么想的。
而且这则通告就是为了稳住作案人钟凤娆量身设计的，所以接下来，钟凤娆会这么干。
“秋月学院果然奸诈，想挑唆咱们内部翻船，简直可恶。”
“钟姐，现在怎么办？”粉衣女子问。
“他们想让咱们内讧，咱们就让其他势力先内讧，替咱们挡一刀，转移秋月的注意力，乘乱逃出去。”
“那活口还抓不抓了？”
“当然要抓，但得把这盆脏水泼其他势力的头上。目标物色的怎样了？”
这时白衣男子接话说：
“已经确定了两个目标。”
“什么时候可以动手？”
“最近学院风声紧，学员大都不出门，所以还得等时机。”
“尽量在三天内动手，时间拖得越久，对咱们越不利。”
“是。”
这段谈话很快被龙骨树告诉了邓辕飞。
“知道要掳谁吗？”
“没说，但说了目标有两个，要在三天内动手。”
“其他区的人不掌握灵符炼制的灵诀，那肯定都是炼制炼符区的人，严密监视他们的动向，有消息立即汇报。”
这次不等龙骨树根勾手，邓辕飞随手扔了一瓶灵泉。
随后出了一则通知贴在炼制院的外墙上，凡是炼符区的学员，在风波平息之前，一律不得离校，家在城内的，也不得返家。
当晚，邓辕飞再次来到火刀酒馆与丁汉森接头。
丁汉森对上次的接头一直抱有疑虑，直觉让他感觉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出现的非常唐突。
“阁下之前坐的什么船，走的哪条水路？”
“丁老板看来不放心在下呀。”
“干这一行的，还是谨慎为好，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不瞒丁老板，在下早年坐的是货船，走的是荒野山涧。”
“为什么现在坐上了快舟。”
“快舟快舟，自然是来钱快才有人敢。而且深夜行船走小涧，提心吊胆还遭人惦记，哪有自己开张进账来的放心。”
黑市接头问候都用黑话。
坐船泛指做什么营生，走那条水路，暗指经营的手段和渠道。
邓辕飞说自己坐的是货船，走的是荒野山涧小路，这句话光看前半句是不知道干什么的，只有前后半句合在一起，才能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这句话完整表达的意思，是邓辕飞干的是大宗边境走私生意。
走私是一个隐秘而且危险的行当，所以用山涧小路走大货来暗指走私。
“快舟”则是泛指有点水准的小偷小摸，而不是街边上混混偷个三瓜俩枣。
第0409章 泼脏水
一番试探询问打消了丁汉森的疑虑，邓辕飞继续说道：
“钱准备的怎么样了。”
“现在风声正紧，一百二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我现在凑不来这么多的现钱，现货也没这么多，必须等到解除封城之后才能凑齐你要的数额。”
“没问题，在下可以等。不过今天秋月出了一则告示，丁老板怎么看？”
“我听说了，但你不是说，作案的是外国人吗？”
“但外国人作案，没有内应，恐怕也成不了事，您说呢。”
“你究竟想说什么？”
“丁老板您就没想过，秋月为什么会贴这么一则告示？”
“你说是为什么？”
“其实作案的是不是本国人，有没有本国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都是本国人，这吾灵符的秘典落在你我手里，万一落个帮凶的名头怎么办。”
“你是说，这则告示不是给作案人和其他势力看的，是给黑市。”
“没错，这个时候黑市一定会蠢蠢欲动，就像你我这样的人。所以这则告示的目的，是警告咱们不要经手与吾灵符相关的勾当。”
“那又怎样，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秋月学院如何知道。”
“但黑市毕竟是一缸浑水，现在作案的这伙人手头攥着烫手的货，如果把祸水引入黑市，丁老板觉得处境会比现在好吗。”
“你的意思是，这伙作案的人，会把吾灵符的秘方和工艺泄露给黑市，然后放出消息，引来治安所和城主府围剿，替他们挡一刀。”
“难道没有可能吗？黑市聚集了不少高手，逼反了黑市，秋月城一乱，这伙人就会趁乱出城。”
秋月黑市的力量有多强，邓辕飞没有摸过底。
但是表面上看得见的实力，不亚于半个城主府，暗地里的实力至少是表面实力的两倍之上。
加上还有一些亡命徒和超然杀手藏匿于此，秋月黑市的实力超过城主府和治安所。
邓辕飞现在需要防止钟凤娆把秋月黑市卷进来，而且钟凤娆一定会这么干。
因为盘踞在秋月城内的七方势力，与城主府、秋月学院、治安所不相上下，七方势力有质量，但是各怀鬼胎，很难形成合力。
城主府、秋月学院和治安所数量优势，虽然都各怀鬼胎，但都是保自己的地盘。
而且秋月如果久攻不下，秋月会向周边郡城求援，到时候只要拖住各方势力，援兵很快回到。
所以总体上双方不相上下，但时间站在秋月城一遍，因此钟凤娆一定会想方设法让更多势力卷入这件事中。
黑市就是秋月的地头蛇实力，如果能把脏水泼黑市头上，就能成功打乱秋月城的部署，在最短时间之内，制造最大的混乱，从而趁机逃走。
所以今天这则告示，还有另一层暗语，是说给黑市听的。
就是别掺和，别纳脏，否则就是和秋月学院作对，到时候秋月学院把吾灵符的渠道封死，秋月黑市就得垮一半。
但这层意思只有邓辕飞明白，既然作案的是本国人，那么本国人的范围就会迅速扩大，也包括帮凶和协助者，李曾铎决然想不到这一层。
这就是语言的神奇，不在于你说什么，而在于你说的内容，能让对方能明白。
邓辕飞点拨之下，丁汉森很快明白了其中的深意，他说：
“那我怎么知道，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丁汉森反问道。
也许邓辕飞就是作案人一伙的同党，故意泄露吾灵符秘典三张纸，引诱丁汉森。
“丁老板智量过人，如果在下是他们的同伙，绝不会选择找丁老板你接头。”
“为什么？”
“因为哪怕没有在下的提醒，丁老板一两天之内也会明白这个道理，在下如果是和他们一伙的，我现在的处境会很妙吗？”
“呵呵！”丁汉森冷笑，接着又说：“你这么做，可是火中取栗，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为了挣点糊口钱，在下也身不由己。”
圣穹大陆的黑市是个神奇的地方，如果皇帝是地上的主宰者，黑市就是地下的统治者。
以前始终认为圣穹大陆很难发展出门派势力，但黑市似乎是另一种形式的门派。
黑市头目都有自己的团体和圈子，这个圈子很难进去，也很难出来，几代人甚至十几代人，都干的黑市这一行，久而久之有了门派的形式。
与丁汉森的谈话结束不久，城南黑市间传开一个消息，所有人打起了精神提高了警惕，对那些可疑的赃物和生人停止交易和走货。
翌日，邓辕飞去西街为薛崇瑞治伤，刚进旅店，就被治安所的人给拦住。
“这不是我们秋月的奇才邓辕飞吗。”
“原来治安所的兄弟们，是来此公干吗？”
“接到店主反应，这里来了几个外国人，过来盘查一下。邓少爷在这里有熟人？”
“巧了，我昨天受人之托，来给人看病，恰好也是外国人，是从南域国来的，途径咱们秋月，路上受了伤。”
“我说呢，房间里怎么有个病秧子，还以为是前天晚上被围追堵截放跑的那个，正要抓他们去治安所问话。邓少爷也懂治病？”
“我爹是医师，所以了解一些。”
“那邓少爷知道里面的家伙得了什么病，是打伤的还是意外受伤。”
“是意外受伤，伤到了内脏，他们都是正经买卖人，昨天早晨进的城，和学院的纵火盗窃案应该没关系。诸位给在下一个面子如何。”
说着，邓辕飞从宙戒掏出一摞三代第一版吾灵符塞给他们继续游说：
“这是最新版本的吾灵符，几位大哥留着防身。”
“既然邓少爷作保，咱们兄弟几个就不打扰邓少爷问诊，告辞。”
“诸位慢走。”
目送离开，邓辕飞送了几口气，来到薛崇瑞的房间。
高彦君不在，一早被请去治安所接受问讯，现在就在回旅店的路上。
薛崇瑞的情况比昨天大为好转，已经苏醒能够说话，但是还起不来，因为一滴水压在胸腔，犹如压着一块巨石，让他爬不起来。
约莫一刻钟后，高彦君回到旅店，脸色很不好看。
“怎么了，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
“李叙嵩这个狗东西，忒不是东西。”
“他把你怎么了？”
“他竟然说本尊是地里的臭虫，一脚就能踩死。”
“哦……伤你自尊了。”
“简直岂有此理。”
想来也是，叱咤风云的绝顶人物，被一个地头蛇摁在地上摩擦，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
尤其是眼下非常时期，高彦君不能动手，否则就得扣上贼偷同伙的罪名一起解决掉。
“薛崇瑞的伤好的很快，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五行伤害生在暗处，表面上看起来在好转，其实根本没有好的那么快，都是表象而已。稍有疏忽，就可能留下永远无法治愈的后遗症，你不要太乐观了。”
“那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只要按我的方法治疗，就不会留下后遗症。治愈之后静养两月，不要大动干戈，就不会复发。另外，最近几天你们不要外出活动，城里可能有事发生。”
“就是你们秋月被盗的案子？”
“嗯，城里来了好几伙人，绝大多数都是四基二黑，甚至四基三黑的斗灵师，数量超过四百人，不好惹，你们别卷进去。另外，尽量少露面，我担心会有你们的熟人。”
“知道了，本尊会小心。”
叮嘱了高彦君，邓辕飞离开旅店，前往城南斗灵馆。
秋月斗灵馆最近两年的生意很一般，一方面是王希德经营不善，另一方面是秋月斗灵馆有前科，坑人不浅，所以斗灵馆的生意一直没能翻身。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也很重要，越是穷的地方，歪风邪气就越盛行，大家越穷，越容易搞歪门邪道来钱快的营生。
比如赌博就是一夜暴富的行当，但也催生了出千诈赌的勾当。
当经济改善，大家都有稳定赚钱来源的时候，歪风邪气受到压制，一些不良行业也会逐渐弱化，但不会消失。
为了增加斗灵馆收入，王希德在斗灵馆搞了一些副业，开设了运输、雇用、任务发放业务，正逐渐向公会堂口转变。
秋月斗灵馆隶属于启邺公会，并不是万钧公会的地盘。
秋月在此之前一直都是个小地方，所以大公会很少在小地方发展，只有不大不小的公会，为了生存，才会经营小地方，因此公会很少在小地方设立分会。
秋月日后会成为仅次于云坤府城的第二大城市，秋月早晚要成为启邺公会的重要据点，甚至把公会本部迁到秋月也有可能。
到时候王希德就可能是副会长，再不济，至少也是名义上的分会会长。
斗灵馆进进出出都是来交任务，或是领受任务的斗灵师，真正看比赛和斗兽的观众、赌客并不多。
“邓少爷稀客呀，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当年的前台年轻姐姐，如今已是前台大姐，不变的还是热情的笑容。
“我要发放一个任务，请帮我挂牌。”
“请问邓少爷要发布怎么样的任务，任务赏金多少？”
“悬赏长六米、宽五米，厚度至少半米以上的白质玉和地心岩各一块，一月内交货者赏金十二万隐蔽，五十天内交货者赏金十一万，如果二十天内交货，赏金二十万。超过一块以上还按这个价格结算，越多越好上不封顶，任务自发布之日起，有效期两个月。”
白质玉和地心岩是制作灵玉台、萤火台的必要原料，白质玉是一种下品杂灵玉，在其他元界基本不受待见，所以也没什么准确的名字，统称为杂灵玉。
萤火台用的地心岩是一种下品火焰石，取自火山地心，制作成大型石台后，可以用来烘干平整灵符纸，白玉台则给灵符纸附灵。
纸浆变成灵符纸后其实携带有灵力，但是会流失，灵玉台的作用是让灵符纸内的灵力在炼制之前保持稳固，通过炼制让灵力永久固化在灵符内。
学院一共有三块灵玉台、四块萤火台，都毁于大火。
这两样东西遇到灵力火焰都会开裂，碎成小块。
邓辕飞已经让刘景丰、唐凝月想办法弄到原石尽快加工，同时也给其他本地商会发去了订单，尽快在两个月内恢复生产。
白质玉和地心岩虽然都是下品原料，但是复合尺寸要求的大块原料不太好找。
发布任务需要缴纳赏金四成的押金，防止有人空手套白狼。
第0410章 赵莲
离开斗灵馆，邓辕飞途径大觞街，突然放慢了脚步，身后三个男子正在迅速靠近，路的前面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
“遭了！”
“怎么了主人呀。”水灵儿不惑问。
“他们盯上的是我！”
昨天还在担心钟凤娆把人掳走，但邓辕飞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自己，而且是光天化日之下动手，用的肯定是致幻技能。
“主上大人，让灵儿收拾他们。”
“不，我琢磨着，把我掳走对他们更有利，可以栽赃其他人。”
邓辕飞转眼想到，钟凤娆要栽赃其他势力，必须得有合适的压力，如果压力轻了，不能刺激秋月城，同时也得到不到炼制灵符的灵诀。
如果压力重了，就可能刺激过度适得其反，所以想把自己掳走。
想到这里，邓辕飞停下脚步，就近来到街边一家古品乐器馆。
大觞街是秋月的乐器街，也是云坤府最有知名的乐器市场。
秋月在此之前虽然没什么特产，但秋月产的乐器名声在外，产量占据云坤府六成以上。
但没什么卵用，圣穹大陆没有一件乐器斗灵，所以乐器产量再大，也不挣钱。
“我这位客人好像很面熟啊，是经常来光顾大觞街的常客吧。”
店老板觉得邓辕飞眼熟，可能是经常光顾乐器店的顾客。
其实是邓辕飞经常出没市井，早已名声在外，这位老板多次远观见过几次，所以觉得眼熟。
“老板，你这里有玉做的笛子吗？”
“有，有，什么玉都有，就看您要哪件。”
林淑菡最近要来，邓辕飞打算传她一套乐诀，配合一支笛子，辅助《法天道然》，威力可增三倍不止。
老板很快从宙戒中抖落出一堆乐器，从中找出二十七根玉笛，但没有一根上乘灵玉制作的笛子。
倒是老板从宙戒中抖落出一张奇特的短弓引起了邓辕飞的注意。
“老板，这种上了很多弓弦的短弓是什么乐器？”
“哦，您说这件啊，这不是弓，这叫箜篌。”
“箜篌……”
箜篌是一种少见的竖琴类乐器，邓辕飞前世从未见过这等乐器，第一次见到大为惊异。
这件箜篌足有三十六根竖弦，色泽乌黑发亮，宛如冬日星空。
“老板，这件箜篌怎么卖。”
“呃……”老板顿时有些为难，似乎不卖的样子。
“什么价格都行，开价吧。”
“客人有所不知，这件箜篌极为难拨，也是本店十五年前从外地收来的乐器，而且价格非常贵。”
“既然难拨，为何还很贵？”
“因为只弹奏这件箜篌，就能弹出世间最美的旋律。但据说这件箜篌之前在一家大户人家传了四代，也没人能弹出旋律，所以脱手出售。”
“那就请你开个价吧。”
“好吧，两千三百枚银币如何？”
“成交。”
两千三百枚银币在十五年前秋月这个小地方是天文数字，但对邓辕飞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谈妥价格钱货两清，邓辕飞将箜篌收入玄女本名空间。
“主上大人买下箜篌做什么用？”玄女好奇问道，直觉告诉她是邓辕飞送给自己的。
“这件箜篌是一件难得的乐器神宝，琴弦是由阙绒花珠的芯制成，琴身用虚空之华打造，堪称极品神宝，以你现在的修为，还开不动这件箜篌，你拿着慢慢琢磨，我会再买一件普通箜篌和琴谱给你。”
小店买到神宝这种事情，邓辕飞已经见怪不怪，自从确定圣穹大陆就是不灭生之宝后，出现什么神宝他都不惊讶。
传说中的不灭生之宝，是神宫创始众神陨落后遗落的宝藏，所以出现神宝是完全可能，而且应该都是神宝，最次的也得是神武。
圣穹大陆的天才地宝奇花异草，矿脉灵玉，应该是当年空间宝物解体后，散落圣穹大陆，经过数万年的孕育繁衍，最后形成了现在局面。
但一直以来最让人痛苦的却是看得见摸不着，占为己有，用不了的尴尬窘境。
催动法宝神兵需要相应的修为，邓辕飞入手的都是神级法宝弑神武，最次也是神武，以他现在的修为，一千年也无法催动入手的法宝。
“阙绒花珠”是一种长在神宫附近的珠宝花，因为只长在神宫附近，所以也叫阙绒。
阙绒花珠凝结的花珠拥有最强的聚灵效果，是圣境炙手可热的臻品灵宝，阙绒花珠的茎芯，可以用来制作弓弦，也能作为琴弦。
邓辕飞前世曾在五圣府，两次见过阙绒花珠芯制成的弓弦。
虚空之华倒是很常见，但凡是元界飞升者，都要飞渡虚空前往圣境，但常见不以为着好弄。
虚空之华是虚空壁膜，看得见却摸不着，如何获取不得而知，向来只有神宫拥有虚空之华。
虚空之华与阙绒花珠芯制成的箜篌，绝非简单的乐器，必然是乐器中的神宝，拥有一弦摧天灭地涤荡寰宇的威能。
玄女以吟诵治愈患者，这件箜篌正合适。但玄女眼下的修为不足以催动箜篌，买来也是摆设。
意外入手一件神宝，让邓辕飞的心情好了许多。
转身正要走出乐器馆，识海猛然掀起一股巨浪，浑身莫名有种魂不附体六神出窍的感觉。
“这是……”
不等他反应过来，邓辕飞已经失去意识，像行尸走肉一样跟着店外的三人离开了大觞街。
“主上大人，主上大人，您快回话呀主上大人！”
水灵儿急的跳脚，试图遁出本命界，但在邓辕飞失去意识后，本命界通往外界的通道突然关闭，如何也出不去。
“怎么办呀春儿姐姐，主上大人这是怎么啦呀。”
“主上的魂魄好像突然沉睡了起来，现在驱使主上大人的并不是主上的意识，而是某种魂力。”
“那现在怎么办呀。”
“只要我们还在主上体内，主上就不会有危险，先静观其变吧。”
“那怎么能行呀，真是急死我了，主上大人快醒醒啊……”
……
半小时后，粉衣女子回到宁旺街旅店。
“钟姐，得手了。”
“人呢？”
“先弄去了西市的一个仓库，等天黑之后弄出城。”
“别弄死了，否则要出大事。”
“明白。另外回来的路上好像看见了一个熟人，不知道是长得太像，还是我眼花了。”
“熟人？你第一次来苍雄，会有认识的熟人？”钟凤娆觉得奇怪。
“我也不知道，但觉得那人是之前宫里的熟人，钟姐你应该也认识。”
“谁？”
“以前公主身边的贴身禁卫赵莲。”
“她！你怎么会认识赵莲？”
“赵莲在禁卫军官营呆过半年，我当时刚进少女训练营，所以经常能见到她。听说公主死后，赵莲被流放了，不知去向。”
“你确定没有看错？”
“我也不知道，但应该没错，人虽然会走样，但是眼神和走路的习惯是不会变的，所以才觉得眼熟。”
“立即带我去发现她的地方。”
“是。”
半刻钟后，二人来到西市东边的十字路口。
“属下当时就是在这里见到的那人。”粉衣女子指着大街示意赵莲去的方向。
“难道这么巧，赵莲流落到了秋月？”
“钟姐，听说当年公主的死和赵莲有关，这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先皇早就赐死了赵莲，不会将她流放。”
“那为什么流放赵莲？”
“不该问的不要问，这不是你能知道的。”
“是。”
二人在路边等了许久，左右没有等来赵莲的人影，随即原路返回宁旺街。
回头走出几十步，迎面走来一个蓝衣妇人，妇人的手里提着一个竹篮，里面塞满了鱼肉和果蔬。
钟凤娆顿时停下了脚步，细细的看着妇人。
“赵莲！”
她脱口而出喊出了名字，赵莲猛是一滞，循声望去，看到钟凤娆的刹那，瞳孔顿时一凝，转身掉头就走。
钟凤娆此刻确定无疑，眼前的妇人就是赵莲。
“赵莲，赵莲！”
钟凤娆追了上去，妇人脚步更快，一追一赶，钟凤娆追上了赵莲。
“赵莲，你躲什么。”
“你认错人了。”
“骗得了别人，岂能骗的了我，刚才为什么躲我。”
“我说了，你认错人了。”
“赵莲，当年的情谊，你难道都忘了吗。”
赵莲回头看着钟凤娆，目光渐渐浮起曾经的往事。
“这么多年了，何必再提往事。”
“你走了之后，大家都为你难过了许久，也不知道你过的怎么样，看到你现在还活着，我就放了心了。刚才为什么躲着我。”
“我不想见到故人，尤其是现在。”
“为什么？”
“我不想连累其他人，尤其是你们，所有的罪都让我一个人承担好了，没必要牵连其他人。”
“先皇已经去世多年，当今陛下已经宽恕你们，特赦了许多当人，你也可以的。”
“我是被流放的人，我不想回去。你来秋月干什么，奉命来找我的？”
“不是，我受命护送一批货物，恰好路过秋月。你呢，你什么时候流落到了秋月。”
“走吧，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二人来到城西小湖边，坐在石凳上说开了话。
第0411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被流放后，我就来了苍雄，定居在秋月的一个小镇里，二十年来一直都很好我已经很满足了。”
“那你结婚生子了？”
“嗯，也是南域的人，对我很好。”
“那你们的孩子呢？”
“在秋月学院。”
“秋月学院！”钟凤娆顿时有些心虚和莫名的奇怪，她掩饰去脸上的心虚继续说道：“那你丈夫是什么人？”
“一个医师，足够养家糊口了。我平时在家里缝缝补补买菜做饭，过的也挺好。”
“那你现在还是六个灵环？”
“嗯，你已经七环了吗？”
“我九年前就已经七环了，好多姐妹都七环了。你要是还在，应该比我们更早获得第七环。”
“但现在也挺好，平平淡淡衣食无忧没什么不好。”
“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你很要强，现在完全不一样。”
“以前是以前，现在过日子，要什么争强好胜。你还是没变，行事风风火火。”
“为皇后办事，时间久了都这样。”
“这么说，大家现在都跟着太子妃。”
“嗯，公主死后，你被流放，我们就跟了太子妃，也就是现在的皇后殿下。皇后是有大志向的人，你应该回去的。”
“不了，这里有我的生活，我不想打破现在的生活。”
“随你吧，既然你选择了这里，也许是个不错的归宿。但你的孩子呢，难道也这样一辈子籍籍无名吗。”
“这你就错了，他是我的骄傲，是我的一切，他是秋月有史以来最引以为傲的天才。”
“你别勉强了，秋月这种小地方，想要跻身强者之林根本没有希望。作为补偿，把他交给我吧，我会让他变得像你一样强大。”
“不用了，他将来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强的斗灵师。”
“你不是在这里呆傻了吧，以你的财力，根本不可能给让他变强。”
“这就不用你管了，总之现在一切都很好，当年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好吧，你执意这样选择的话，我也不勉强了。这里是一千金币，你拿着为儿子置办些灵种和装备，日后好保命。”
钟凤娆从手上摘下一枚宙戒推到赵莲面前，赵莲又推了回去：
“不用了，我家现在不缺钱。”
“我不记得你是要面子的人，别勉强了，收下吧。”
“不是我要面子，我真的不缺钱，不信你看。”赵莲从宙戒中翻出一摞一千张三代第一版吾灵符，然后继续说道：“我真的不缺钱。”
“这是最新的吾灵符，市面上还没有销售，你从哪儿来的。”
“我儿子做的。”
“你儿子在秋月炼制院！”钟凤娆吃了一惊。
“嗯，他替人家炼制吾灵符，要多少有多少，我家哪里还会缺钱。”
此时钟凤娆与粉衣女子目光交错，仿佛是发现了金子。
“可我听说吾灵符炼制过程管理很严，你儿子怎能随意拿走这么多吾灵符。”
“炼制吾灵符的主家小姐是我未来儿媳，所以对我儿子没什么限制。”
钟凤娆的眼神顿时变得诡异了三分，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儿子叫什么，今年多大？”
“他叫邓辕飞，今年二十，就是四年前帝国大赛上大出风头的那个。”
听到这里，钟凤娆心里凉透半截，一旁粉衣女子的脸上挂满了尴尬和心虚。
钟凤娆继续强作镇定，掩饰去心中的震惊和心虚，她说：
“人生真是难以捉摸，没想到你在儿子身上翻了身，看来你要苦尽甘来了。”
“所以我不想回去，现在儿子就是我的一切。”
“那你想过没有，南域才是你的母国。”
“但秋月是孩子的家，我不能让孩子背井离乡。”
“你现在住在哪里，回头有空我再去找你。”
“我现在住学院里，你有事可以去学院找我儿子。”
“那好，等我忙完了，我就去找你，今天我还有事，先走了。”
“多保重。”
看着钟凤娆的背影，赵玉兰想起了诸多往事。
离开小湖，粉衣女子飞快说道：
“钟姐，这也太巧了吧，刚才的抓的小子，不正是赵莲的儿子吗。”
“嗯，真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掌握吾灵符核心秘密的人，竟然会是赵莲的儿子。”
“那现在怎么办。”
“既然秘密在赵莲儿子手里，这件事就简单了。
现在咱们有三个选择，一是想办法让邓辕飞交出吾灵符的秘方，二是把他弄去南域，三是让他手里漏一点，无论哪一种结果，对我们都是最有利的，比现在偷偷摸摸的做贼强多了。”
“真是的，早知道吾灵符的秘密在赵莲儿子手里，咱们还费这么大的劲干什么，真是白干了。”
二人离开回到旅店之际，白衣男子焦急来回走着，神色很是凝重。
“罗梁，出了什么事，脸色这么难看。”
“钟大人，我刚才给那小子搜身的时候，从他脖子上拽出了一个吊坠，好像是皇室的东西。”
“皇室的东西！”钟凤娆立马想到可能是赵莲当年流放前，得到了公主随身的物品，然后给了邓辕飞。
罗梁将邓辕飞脖子上撤下的那个吊坠交给了钟凤娆，钟凤娆定睛细看片刻顿时竖起了凤眉。
“这是当年公主的胸坠。”
“已故公主殿下的物品，怎么会出现在苍雄帝国一个平民身上。”罗梁一头雾水，这八竿子打的也太远了。
这时粉衣女子说：
“那就对了，他是赵莲的儿子，赵莲有公主殿下的物品并不奇怪，钟姐也有好几件当年公主殿下赏赐的物品。”
“赵莲？赵莲是谁？”罗梁不解问。
钟凤娆说：“你们是从外调入的，所以不知道。赵莲与我同辈，都是当年公主身边的贴身禁卫，我后来留在了宫里，赵莲随公主去了万恶之地，这是秘密，所以当年知道的人不多。先皇死后，这件事逐渐开禁，所以现在告诉你们也无妨。
而且赵莲的儿子，直接掌握了吾灵符最核心的制作方法，所以现在事情变得简单了。”
“钟大人您的意思是，可以把赵莲争取过来？”罗梁突然变得乐观起来。
“赵莲已经决定不回南域，但是他的儿子可以争取。天黑之后，把邓辕飞带到这里，我要亲自问话。”
“是。”
房间原本压抑的气氛，顿时充满了乐观的气息。
第0412章 见死不救南域国
赵玉兰回到学院准备了一桌好菜，但左右没有等到邓辕飞回来，这一等就是天黑，依然不见儿子踪迹。
“凝月，到处都找过了，没有辕飞的影子。”郭洁菲汇报了搜索情况，不见邓辕飞踪迹。
“追影符也没反应吗？”
“没有，所有追影符返回后都有没发现。”陶云杰道。
追影符这种低级灵符，原本就是给非凡小队内部方便使用。
但自从有了这个东西之后，就成了唐凝月监视利器，邓辕飞祸害，于是邓辕飞设了禁止，防止被追影符跟踪自己，不过还是在关键时候坑了自己。
“唐姑娘，辕飞不会是出事了吧。”赵玉兰很是焦急，他知道儿子现在是块大肥肉，想要对他下手的人很多，但不会想到是自己的好姐妹坑了自己儿子。
“伯母放心，辕飞的实力不弱，也许在哪里耽误了时间。大家再分头找找，不要放过任何地方。”唐凝月安慰道，非常怀疑邓辕飞又去哪里花天酒地，被谁迷住了心智。
与此同时，邓辕飞被罗梁扛在肩上，弄到了旅店。
邓辕飞迷迷糊糊眼前天旋地转，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身体，魂魄像是飘在云端遨游天地。
“主上大人，您终于醒啦。”
水灵儿激动的蹦了起来，邓辕飞还有点萎靡不振。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之前的事情一点也没印象。”
这时玄女接过话说：“主上大人好像中了某种魂术，魂魄陷入沉睡迷失了方向。”
“真是王八蛋，斗灵师竟然也有魂师的技能，真是坑人。”
魂师是修者的克星，号称最危险的群体，但做梦也没想到，斗灵师的技能中，也有魂术技能。
由于斗灵文献对技能描述流于表象，没有深层次的剖析和理论体系，导致邓辕飞阅卷无数，却压根不知道哪些技能师魂术，那些技能拥有修真特性。
邓辕飞的视觉逐渐恢复清晰，眼前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红衣女子，左右两侧站着一白一粉的男女。
不等他开口，钟凤娆先说：
“感觉好受些了吗。”
“你们是什么人？”按一贯的套路，第一句都该这么问。
“这是你的吗。”钟凤娆将胸坠在邓辕飞面前晃了一晃。
“是我的，很值钱，你们要你们拿去。”
“说，这是谁给你的。”
“我娘给的，我娘有很多钱，只要你们放了我，要多少钱都能你们。”
邓辕飞按一贯的绑票套路说台词，但让钟凤娆很反感。
赵莲一身的傲骨，他儿子却是贪生怕死的软骨头。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你娘的儿子。”
“你们不就是要钱吗，只要放了，要多少都有。”
“我问你，你娘是不是叫赵莲。”
听到这里，邓辕飞有些困惑，自己的妈什么时候都改名了。
“你们绑票之前不查户口吗，我娘叫赵玉兰，不叫赵莲。”
“你娘不叫赵莲！”钟凤娆认真问到，转眼想到是赵莲改了名字，随即又问：“你是不是一分院二班的邓辕飞。”
“我说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着，绑票之前不查一下吗。”
“回答我，到底是不是。”
“是，我就是邓辕飞。劝你们别惹我，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邓辕飞嚣张的态度让钟凤娆愈发反感，一向知书达理最懂规矩的赵莲，怎么生出这么个贪生怕死嚣张跋扈的儿子。
“你知道你娘的过去吗？”
“我娘的过去！”听到这里，邓辕飞隐隐嗅到一股味道，他说：“你们认识我娘！”
“你娘就没提起过她的过去？”
“说的不多。”邓辕飞吃不准钟凤娆的意图，直到现在也没弄清他们的具体背景。
“那你知道这件胸坠是谁的吗？”
“我娘的啊。”
“这件胸坠，是当年南域国公主的贴身物品，怎么会出现在你的身上。”
“南域国公主！”邓辕飞故作吃惊。
之前邓毅提起过两次，赵玉兰是南域皇宫的禁卫，保护重要皇室成员前往万恶之地，邓辕飞猜测不是当时的公主，就是皇后。现在来看，是南域国已故公主。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又是谁，为什么对我娘的过去知道的这么清楚，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在骗我。”
“你娘本名赵莲，四基二黑斗灵师，以前是南域国皇家禁卫，已故公主的贴身侍卫。二十年前被放逐，没想到会出现在秋月。”
“那你们又是谁。”
“我和你娘一样，都是皇宫禁卫，现在为当今皇后办事。”
“哦……我明白了，你们绑我，是冲着吾灵符的秘方来的！但你们没想到，绑了故人的儿子。”
“你既然是赵莲的儿子，就是南域国的子民，你应该为南域效力。”
“我呸！南域流放了我娘，害惨了我爹，你还有脸说让我为南域效力。我生在苍雄国，长在苍雄国，吃苍雄的米，喝苍雄的水，你跟我说是南域的子民，不觉得可笑吗。”
钟凤娆沉默着，邓辕飞说的没错，一个生在，长在，活在异国他乡，父母备受迫害的孩子，要他为曾经的故土效力是很难的。
“如今的陛下已经赦免了当年所有人的罪，你娘也可以，你只要跟我回南域，会得到应有的一切补偿。”
“不可能。小爷我现在吃香喝辣坐拥亿万家财，凭什么放弃现在的大好前程，去南域重新开拓。”
“你不就是入赘了云坤城的唐府吗，只要跟我回南域，成为驸马入赘皇室有的是机会，何惜一个庶民的女儿。”
南域国和苍雄帝国，在长幼尊卑的理念上有根深蒂固的不同。
北辰国是三天两头就政变，皇帝如傀儡摆设的国家。
苍雄帝国其实也有点，皇帝对贵族和城主的控制力正在衰弱，所以皇帝的权威在国内受到日益严峻的挑战。
而南域国是四国当中发展最好的国度，皇帝的权力高度集中，皇帝的威严遍及国家的角落。
因此南域国的皇帝在国内拥有至高无上的威信，所以南域国的皇室分量比其他三国重的多。
虽然都是皇帝，但皇帝的待遇却天差地别。
钟凤娆无非是想要邓辕飞带着吾灵符的秘方投奔南域国，觉得有了吾灵符就万事大吉了，南域皇室赔给贵族小姐也划得来。
“我说这位大姐，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娘的朋友，现在为了吾灵符把我给绑了，你觉得我还能信你吗。”
“这是一个误会，我并没想到你是赵莲的儿子。”
“误会，绑错了是误会，为了吾灵符就不是误会。这么说，学院的那把大火，就是你们放的，炼制院的东西，也是你们卷走的？”
钟凤娆黝黑的脸上顿时浮起一抹绯红，勉强的点了点头：
“是我下的命令，由此的造成的损失，我也非常抱歉。”
“抱歉，一句抱歉就完了吗。知不知道多危险，万一出了人命怎么办。”
“我的初衷并不想弄出人命，只想转移你们的注意力，没想到火会烧的这么大。”
“没想到，没想到就算了完了吗。现在全城都在通缉你们，你们是跑不掉的。就算得到了吾灵符的炼制方法，你们也逃不出秋月城。”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问你，你要怎样才会交出吾灵符的秘密。”
“不可能，吾灵符现在是苍雄帝国的命根子，我要是泄露半个字，明天就会身首异处，就算逃到了南域又怎么样，照样被通缉追杀，还会引发两国开战，这种事情有点脑子也知道。”
“看来你既不想回南域，也不想交出吾灵符的秘密。”
“不可能，想都别想。”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钟凤娆威胁道。
“杀了我你们什么也得不到，而且我丈母娘和岳父绝对放不过你们。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丈母娘有的是钱，我死了，她铁定和你们同归于尽，追杀南域皇帝的事她也是做得出来的。”
“你好大的口气！”一旁的粉衣女子看不过去，出言呵斥。
这时钟凤娆继续接着刚才的话说：
“吾灵符火边天下，唐家确实是赚的盆满钵满，但钱不是万能的，苍雄帝国独占吾灵符，早晚会令其他三国不满。尤其是恶潮逼近，苍雄帝国不会慷慨的拱手让出吾灵符，到时候对苍雄帝国没有任何好处。
而且根据我们的情报，亲王夏侯鸿夺位篡权的步伐日益加快，到时候苍雄一边面对恶潮，一边面临内部叛乱。你觉得处境会很妙吗。”
“你们想见死不救隔岸观火！”
“现实是残酷的，苍雄独占了抵抗恶潮最好的利器，如果击退了恶潮，其他三国的处境难道会比现在更好吗？而且苍雄人口极多，吾灵符对人的伤害，可比死灵更高得多，苍雄帝国早晚会野心膨胀吞并其他三国，你觉得我们都是傻子吗。”
有件事邓辕飞给忽略了，其他元界都有“官府不涉江湖，江湖不问官门”的规矩。
官府和朝廷平时不干涉江湖事，江湖门派也不过问官府和朝廷，两者互不干涉。
但是，作为官府不过问江湖的交换条件，王土之内的门派有保境守土的职责。
当面临外敌入侵，门派有责任出手抵御入侵。皇帝和朝廷作为回报，默许门派以超然地位在国内发展。
因此其他元界很少发生灭国，除非该国的门派处于全面劣势和衰败中。
但在圣穹大陆，没有任何的公会和商会，可以超然在皇权之外，也没有任何的势力可以凌驾于皇权。
这就带来一个问题，皇权没有制约，官府没有制约，皇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以轻易发动灭国战争。
第0413章 有限而广泛的合作
皇权是以实现个人最高意志为目标，而门派是以自己发展，修行飞升为目标。
在门派实力的压制下，皇权和官府被弱化，皇帝无法强行推动个人意志凌驾于苍生之上。
如今圣穹大陆没有门派，也没有压制官府的强大势力，四国面临噬魂魔的威胁，相互之间有联盟。
但哪天噬魂魔的威胁消失了，而其中一国拥有了绝对一战的实力野心膨胀，灭三国而天下一统确实可能发生。
苍雄帝国如今独占吾灵符，人口又多，在其他三国看来，苍雄最有可能挺过恶潮的席卷，日后灭三国一统天下的最大威胁非苍雄莫属。
但在邓辕飞看来，钟凤娆的担心是多余的。
吾灵符和炎魔赤红霞的组合不足以压制噬魂魔，相反噬魂魔的魔功会不断克制吾灵符，吾灵符只是目前的临时措施，要彻底铲除噬魂魔，需要更强大的神兵法宝。
退一万步说，圣境数万年来也没能消灭噬魂魔，圣穹大陆何德何能消灭噬魂魔。
但钟凤娆却提醒了邓辕飞一件事，其他三国可能会见死不救各求自保，这是最要命的。
钟凤娆说的没错，其他三国不会坐视苍雄一家独大，哪怕是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北辰国，地方上的军阀也不想被别人吞并，更何况是皇权最强大的南域。
邓辕飞沉默了许久，神色有些凝重。
圣穹大陆的死活与他无关，但他不能看着身边的至亲好友一个个死去。
修行的道路是坎坷的，他前世错过了太多的美好，这一世不想在失去已经拥有的一切。
“你的话我赞成，但我仍然不能把吾灵符的秘密告诉你们。”
“你如果继续固执己见，这对你没有好处。即便我们不取你的命，你和你的家人还有亲朋，都会死于战乱，到时候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后悔药。
你只要与我们合作，我可以说服皇后赦免你母亲的流放，到时候你们可以得到南域的庇护。”
“我怎么活，轮不到你说教，我只是为天下苍生担心。”
“天下苍生！”钟凤娆一怔，顿时有点想笑，她说：“就你现在的样子，何德何能拯救天下苍生，简直笑话！”
“这个世上，少一个人，多一个人，太阳依然照常升起，江河依然奔腾不息。但是少谁都可以，别少自己，多谁都可以，别多求人。
你们煞费心机的盗取吾灵符，说起来是为皇后办事，归根到底还是为了南域国的老百姓，避免恶潮来临时的损失。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我的重要性已经关乎南域国的国运和生死存亡，这一点你不能否认，所以我是为了天下苍生。”
此言一出，钟凤娆神魂一颤，十万分没想到，邓辕飞如此狡辩。
这时粉衣女子看不下去，嗤之以鼻道：
“巧言令色满嘴胡言，少在这里自抬身价，若不是看在赵莲的份上，早让你嘴巴开花。”
“这位大姐，你们要是敢动手，早就下手了，犯不着等到现在，这跟我娘没关系。你们如果弄死了我，或是弄伤了我了，今天就别想踏出秋月城半步。”
“哼，好一张牙尖舌利的嘴。钟姐，不给他点颜色看看，看来是不会招了。”
“不行，他是赵莲的儿子，我们不能动手。”钟凤娆阻止道，继续又说：“你要什么条件，才能答应与我们合作。”
“我如果不想跟你们合作呢。”
“这对你没有好处，苍雄内乱将至，一个自顾不暇深陷战乱的国家，再多的钱也没用。你只要与南域合作，吾皇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保障。”
“跟你们合作，就是背叛苍雄。我是学会成员，更不能这么做。”
“那我们就换个讨论方式，你可以在自保的前提下，与我们合作。怎么样？”
“什么叫自保的情况下的合作。”
邓辕飞就发现，圣穹大陆人的思维方式有问题。
他们都喜欢把一个问题，用不同方式跟你说，而且经常掩盖本质内容，采取模糊策略，让你捉摸不透。
这大概跟圣穹大陆的文化和修行模式有关。
修真、修道、炼符、魂术、法术的玄功灵诀、法术法诀要求极为严谨，容不得半点的模棱两可，否则就会因为理解错误，导致走火入魔。
所以其他元界的人很少七拐八绕的说话，要么直来直去，要么避重就轻不说重点。
而圣穹大陆的修行属于一锅烩的瞎抓，每个人的修炼方式都不一样，不同灵环的组合带来完全不同的修行方法。
斗灵还会影响宿主的性格，多个斗灵集成在一起，就会让斗灵师的性格更加捉摸不透。
钟凤娆说“自保的情况下合作”，那问题就来了，她“自保”说的自保，和邓辕飞理解的自保是不是一回事。
钟凤娆现在说的“合作”跟之前说的合作一不一样，和邓辕飞理解的合作是不是一回事。
所以现在钟凤娆说的“合作”，就有了三层意思，第一层是彻底交出吾灵符秘密的合作。
第二层是邓辕飞理解的合作。
第三层是不交出吾灵符秘密的有限合作。
但彻底交出吾灵符的合作，显然不可能自保，消息早晚要泄露。
如果不交出吾灵符的秘密的有限合作，这要怎么自保。
所以邓辕飞的理解是，不交出吾灵符秘密的前提下，还要广泛的有限合作。
有限合作跟广泛的有限合作虽然多了“广泛”一词，但本质上完全不同。
有限合作是不让南域知道吾灵符的秘密，同时还能得到吾灵符，但这显然行不通，人家不是傻子。
广泛合作是让南域拿到全套吾灵符秘密，同时还能得到吾灵符，但是南域缺了邓辕飞，就是做不出来。
所以广泛的有限合作更接近于彻底合作，但是又不彻底。
钟凤娆更想利用这种模糊策略，先引诱邓辕飞入套，然后慢慢从广泛的有限合作，变成彻底合作。
现在邓辕飞有三个选择，一是继续不合作，二是“合作”，三是逃走，无论龙骨树还是水灵儿，都能让他轻松遁走。
但钟凤娆的条件很诱人，他必须慎重考虑。
钱不钱的无所谓，国家一乱，钱就是垃圾，现货才是王道。
乱世将至，多一个外援多一分的保险，如果能用一张纸换来南域的担保，那简直太值了。
“要我跟你们合作可以，但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
“首先，制作吾灵符的核心方法我是不会交给你们的。其次，南域国的必须允许我走私。其三，南域国要向我出售我所指定的物品。其四，不准派人监视我。第五……”
不等邓辕飞说完，粉衣女子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说话：
“还有完没完，给你颜色就得寸进尺是吗！”
“既然是合作，就得有诚意。现在是你们求我，不是我求你们，有种就杀了我呀。”
“你！”
粉衣女子气急败坏，正要继续理论，被钟凤娆制止。
“让他继续说，第五个条件是什么？”
“赦免我娘和我爹，但是不能公开赦免，必须私下赦免。”
“你爹？你爹不是普通的医师吗，怎么会受你娘牵连。”
“你不知道我爹？”
“你爹是什么人？”
“我爹叫邓毅，这个名字你总听过吧。”
“邓毅？哪个邓毅。”
“就是你想到，但很快否定的那个邓毅。”
“是他！你爹是当年南域百年奇才的那个邓毅！”
“没错，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你们皇帝，我爹被废三环斗灵，如今形同废人，都是拜你们南域所赐。跟你们合作，不觉得可笑可悲吗。”
钟凤娆沉默，邓辕飞说的没错，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放逐邓毅和赵莲。
房间的气氛一片死寂，邓毅这个名字在南域是家喻户晓的存在。
谁都知道邓毅的经历意味着什么，如果邓毅没有被废，没有那个意外，邓毅现在就是南域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统兵百万，威震四方的一代传奇。
大家的看着邓辕飞的眼神迅速变得复杂起来，一旁的罗梁凑近钟凤娆小声说：
“钟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跟我来。”
二人离开房间，来到走廊尽头的窗边，罗梁男子小声说道：
“钟大人，这个邓毅不是死了吗。”
“没死，当年被陛下废除灵环之后，秘密放逐了。”
“可这样一来，他和灭魔军残部应该还有密切的往来。”
“如今的陛下早就赦免了灭魔军有关人员，邓毅理应在此列，没什么值得紧张的。”
“但是邓毅在灭魔军中的地位非同小可，属下担心会不会卷土重来。”
“灭魔军溃散后已经不成气候，当今陛下胸襟广阔不究前罪，当务之急是凝聚抵抗恶潮的力量，灭魔军的残部同样是南域国的力量，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属下担心灭魔军覆灭，先皇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灭魔军若是卷土重来死灰复燃，恐怕会动摇当今陛下的地位。”
灭魔军的覆灭，南域先皇李詹雄脱不了干系，罗梁担心邓毅没死，有朝一日卷土重来威胁李氏的安全。
虽然灭魔军已经不成气候，这种担心并非没有可能，钟凤娆必须谨慎对待。
“从赵莲的态度来看，她和邓毅都没有返回南域的打算，而且隐姓埋名二十年，一直籍籍无名没有起色，不像是有卷土重来的打算，而且也没有情报显示灭魔军的残部有勾连聚集的迹象。”
“但咱们还是不得不防。还是小心为妙。”
李詹雄当年不杀邓毅，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灭魔军残部还有一息尚存。
邓毅作为掌握灭魔军机密的重要人物，如果他死了，灭魔军残部会人人自危，最后反扑李家王朝。
而且灭魔军的精锐黑狐并没有遭到重创，在灭魔军为南域国“立下汗马功劳”的情况下，李詹雄过河拆桥，黑狐虽然敌不过李家军，但是把李家灭门还是做得到的。
对于这种不能杀，也不能留在身边的人，只能废除修为放逐在外，永不得入境。
第0414章 有龙则灵
钟凤娆思考了许久，回到房间说：
“为什么要秘密赦免你爹和你娘？”
“因为有人想对我家不利，尤其是我爹娘不想和往事扯上关系，只想平淡度日，所以不要公开赦免。”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条件？”
“我指定什么，你们必须照做，否则吾灵符的事免谈。”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你娘生的。”
“怎么，我和我娘不像吗。”
邓辕飞这句话，并不是指自己和赵玉兰长得不像，而是说自己的性格和赵玉兰像不像。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邓辕飞是寄世投胎，自带前世的精神世界。
但是赵玉兰言知书达理礼让谦逊的品格，却没有言传身教影响邓辕飞，这让钟凤娆认为是赵莲家教的失败。
而且邓辕飞刚才这句话，让钟凤娆突然发现，邓辕飞和赵莲长得确实不像，和邓毅也不像，和两人都不像。
钟凤娆早年多次见过邓毅，所以有些印象。
邓辕飞和邓毅、赵莲长得都不像，但钟凤娆还是觉得邓辕飞长的有那么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像谁。
“你的口气不小啊，要我们往东不能向西，你觉得自己够分量量吗。”
“你们挖了苍雄帝国的命根子，毁了我的人生，这分量难道还不够？”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邓辕飞很清楚，吾灵符的分量就是一张废纸，这笔交易绝对划算。
“你提了这么多条件，准备怎么跟我们合作？”
“很简单，吾灵符的秘密是不会告诉你们的，但是可以用吾灵符的原料，从我这里以合理的价格购买。支付方式可以是现金，也可以是我需要的货物和商品。刚才我说的指定照做，仅限于吾灵符的原料，其他不在此列。”
“说来说去，南域依然无法随心所欲的得到吾灵符。”
“别急呀，等我慢慢说。吾灵符目前的重点不在于制作，而在于原料供应。但是随着吾灵符制作人员增多，吾灵符的重点，将从制作生产转为原料需求。
也就是说，吾灵符需要的原料，日后是供小于求，供应跟不上消耗。而且吾灵符的配方在不断升级和改变，使用的原料越来越高级，数量也越来越多，需要大量的原料供应。
届时不是谁有钱就能买到吾灵符，而是谁有原料和货物，谁能优先无上限的交换吾灵符，其他人只能排队买限额。”
“你是说，吾灵符今后的产出取决于原料的产量。”
“不错。我这么说吧，假设现在一个人每天能制作一万张吾灵符，五年后就是三万张，十年后就是七八万张。随着实力增强，制造的吾灵符会成倍增加。
秋月学院现在只有不到百分之三的学员参与吾灵符的生产，如果哪天秋月学员全部投入生产，每年产出的吾灵符是非常惊人的，目前的原料供应增加一百倍，一千倍，也无法满足需求。更何况秋月今后还会继续扩张，学院再读一两万人也有可能。”
“既然原料不够，为什么不在苍雄帝国扩大种植和采集。”
“很简单，正如你说的，亲王夏侯鸿随时可能反叛，一旦天下大乱，兵祸横生，国内的生产运输就很难保证。秋月要生产，必须有稳定的货源。
其次，无论苍雄会不会内乱，一旦恶潮入侵，会冲击所有生产链，国内的商品价格暴涨，各地的奸商囤积居奇，吾灵符原料的价格也会暴涨。
无论苍雄境内是否扩大生产和原料种植，秋月学院和瑞福商会，都无力保障原料的正常供应。
但你们南域就不一样了，南域国没有一家强势的商会，也没有林立的城主和地主，所以南域的市场供应要比苍雄稳定。
届时只要引入你们的货源，就能镇压苍雄境内的囤积居奇，打击奸商。吾灵符的价格就会下降，产量也能保证，大家有了吾灵符，就能放开手脚抵抗恶潮入侵，这不是拯救天下苍生是什么。
最后，用原料换吾灵符对大家都有好处，你们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好处会比吾灵符本身多得多。”
“吾灵符的核心秘密来自云坤城的唐府，说了这么多，我怎么知道你做得了主？”
钟凤娆说到了一个现实问题，现在吾灵符名义上是唐家的专利和产业，邓辕飞只是上门女婿，所以既做不了主，也不可能得到核心秘密，刚才做出的许诺超出了他的角色范围。
“唐府已经绝了屁股，今后都姓邓。所以跟你们的合作，着眼于未来，而不是现在。”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邓辕飞很清楚，这话要是让许韵霜和唐秋旭听见，肯定少不了两巴掌。
同样有此想法的还有钟凤娆：
“真想不出来，赵莲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儿子！”钟凤娆已经把邓辕飞看扁到了地板上，有种吐邓辕飞一脸的冲动。
“还不是你逼的。”
邓辕飞说的轻描淡写很是随意，钟凤娆气不打一处来：
“你！简直岂有此理！”
“冲我发火也没用，都是你们逼的。人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现在说正事，我的条件你们答不答应。”
“此事牵扯重大，本官需要向国内禀报。”
“说了这么多，原来你做不了主。”
“如果你能老实交出吾灵符的秘方，也没这么多事。”
“交给你们也没用。”
“为什么？”
“吾灵符会不断升级，你们今天拿到了吾灵符配方和制作方法，明天就会推出新的，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你是说，就算得到了吾灵符的秘密，也没用。”
“当然，就是我这个未来女婿，唐家也得防着一手，没把核心的原理告诉我，我就是全说出来也没用。”
听邓辕飞这么一说，钟凤娆顿时有些失望，她说：
“看来抓你也没用。”
“所以你们之前做的那些破事纯属徒劳，亏你们还是皇家禁卫，做点事就这点水准，情报也不打听清楚，两眼一抹黑的到处伸手。”
“臭小子，嘴巴放干净点！”粉衣女子怒斥道，已经怒不可遏想去给他一巴掌。
在邓辕飞一顿糊弄之下，钟凤娆彻底掉进了套路里信以为真，看来还是有个丈母娘做挡箭牌方便好使。
“现在你们烧了学院，偷走了大量原料，少说停产一两月，还招来了治安所和城主府，如今把我给抓了，等不到天亮，学院一定把秋月城给掀翻。现在咱们谈妥的所有条件都是废话，如果你们出不了城，一切都白搭。”
“可恶！”钟凤娆虎视瞪了一眼邓辕飞，拳头攥的发白。
这时一旁的罗梁说：
“钟大人，这小子有点邪门，现在情况发生改变，之前定下的计划看来全都泡汤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最后会栽在一这个臭小子的手里。”
钟凤娆有点责怪邓辕飞坏事的意思，邓辕飞很不赞同，他说：
“这事赖不到我的头上，是你们自己办砸了，干我什么事。不过事已至此，现在怎么出去是你们当务之急。你们如果没办法，我倒是有个注意。”
“你能有什么办法。”粉衣女子喝道，对邓辕飞就没什么好印象。
“我知道一条直通城外的秘密通道，绝对无人发现。”
“秋月的地头蛇多如牛毛，你知道的秘密通道，别人怎么会不知道。况且说，我怎么知道不是你的陷阱。”钟凤娆信不过邓辕飞的秘密通道。
“秋月现在的外来势力都盯着学院的吾灵符，我不可能跟谁都合作，你们有娘的人情，我怎么也不能让我娘为难。但这个忙不是白帮的，我帮你们，你们也得帮我，大家等价交换。”
“帮你，你想干什么。”钟凤娆警惕道，直觉让她感觉邓辕飞会出馊主意。
“盯着吾灵符的不止你们一家，城主府、治安所其实也在打吾灵符的主意，其他各国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我需要你们把水搅浑。”
“你要让他们自相残杀！”
“要不然秋月学院出那则告示干什么，不就是等着你们去栽赃嫁祸吗转移焦点吗。”
“什么啊，那则告示是算计我们的！”钟凤娆吃惊。
“要不然贴那张告示干什么。各国相互之间都有密探和暗桩，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密探和暗桩不会出问题，谁也不能保证在对方的身边没有下蛆。
一旦大家这么想，然后你们再栽赃嫁祸，大家就会疑心生暗鬼，到时候只要一个爆发点，就会触发自相残杀。
就比方说吧，如果我被你们给绑了，你们一定会从我身上扯下一些东西，丢在其他势力的落脚点，然后把消息放出去，或是留下一点气味。”
钟凤娆越听越吃惊，额头不禁渗出一层的冷汗。
“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我是秋月长教生兼学会六星成员，还是秋月队队长，这么大事的，我们院长肯定得跟我说。”
“你们秋月的水果然不是一般的深，当真是低估你们了。”
“不是您低估了秋月，秋月就是一个小地方，是你们的情报工作没到位，忽视了秋月的重要性。”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秋月这个小地方，本来是没这么深的水的，但是有了邓辕飞这条龙之后，再浅的水也会变深。
水至清而无鱼，大鱼想要活的久，就必须把水搅浑，把水池挖深藏起来，让其他妖怪群魔乱舞，才有自己的栖身之所。
第0415章 批斗
“你说的那条秘密通道在什么地方？”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不过我可以保证，绝对万无一失。”
邓辕飞说的秘密通道，其实就是龙骨树开出的地下通道。
除了遁地类的斗灵，多数挖掘地道的斗灵都会发出声音。
秋月封城之后，治安所和城主府都加强了地下监视，甚至黑市那些赚取赏金的高手，也会密切注意地下的动静，因此挖掘地道出城不可取。
那么就剩下飞天出城和强闯出城两条路。
凌默斌加入围剿之后，秋月上空的飞行斗灵师增加了不少，想要不被发现飞天遁走已经不太容易。
尤其是各方势力都想蚂蚁搬家的飞天遁走，人一多，反而更容易暴露，所以飞天遁走的风险也再增加。
最后一条强闯出城，必须是城中大乱之后，趁乱强行突破。虽然成功率很高，但是在邓辕飞之前的布局阻击之下，成功率大打折扣。
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城，只有用龙骨树的地脉，在地下开洞，把人悄无声息的弄出城。
但放走钟凤娆一行之前，必须把城里的苍蝇蟑螂清理一遍，否则一波一波的来，下次改头换面再换一拨人来折腾，秋月就成了各方角力的法外之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毫无任何的震慑力。
“这个条件很公平，秋月清净了，对大家都有好处。如果隔三差五你放一把火，他杀两个人，秋月干脆就不要生产吾灵符了，天天防贼就累得够呛。”
“你一点都不像是邓毅和赵莲生的儿子，他们为人正直，不会阴谋诡计。”
“所以才被人给坑惨了。我正是要避免重蹈我爹娘的覆辙，以免自受其害。现在是不是该放我回去了，如果继续拖着，学院就会卷进来，到时候我可不好交代。”
“你的条件我会考虑，你现在走吧。不过我警告你，别想耍滑头，也别想着利用你娘诈我。”
“放心，我非常重视自己的信誉，那就告辞了。”
“我很快回去找你们，给我等着。”
“如果找我，就去学院门卫报我的名字就可以，告辞。”
邓辕飞起身离开走出了房间，这时粉衣女子说：
“钟姐，这小子的嘴脸真让人厌恶。”
“讨厌人反而靠得住。”
“那接下来怎么办？”罗梁问。
“把所有人都收回来重新部署。”
“是。”
回到学院已是午夜，邓辕飞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开。
“院长大人，邓辕飞回来了。”鲁千迅闯进房间飞快说道，大家的脸上拨云见日逐走阴霾。
“他人呢？”李曾铎焦急问。
“已经回炼制院了。”
“走，去看看。”
李曾铎一直觉得邓辕飞“神通广大”，早非五年之前，不应该被轻易暗算。
此时邓辕飞正在接受唐凝月的批斗。
“消失了一整天，大家都以为你出事了，知不知道伯母担心死了吗。”
“出城去见几个朋友，回来晚了是我不对。”邓辕飞主动认错，不认错也不行。
“见谁需要一整天，这么晚才回来，为什么不早说。”
“去见几个外地的黑市供应商，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吗。”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萤火台和灵玉台都毁了，光靠商会的渠道，短时内很难满足数量，黑市虽然贵点，但是渠道灵通，速度快，我也是为学院的生产考虑啊。”
“那为什么说一声，不声不响的就走了。”
“我也没见你娘把黑市渠道告诉我呀。”
“什么啊，我娘！跟我娘有什么关系。”唐凝月吃惊错愕，怪来怪去怪到到了自己头上。
这时坐在一旁的赵玉兰说：
“辕飞，你也不小了，做事要知道点轻重分寸。外出这么长的时间，又是去跟黑市接头，和朋友交代一声，也好有个接应，都是必要的措施，你怎么能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就去接头，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伯母说的没错，辕飞就是太任性了，我每次说他都不听。”唐凝月见缝插针的展示自己的存在，和无微不至的关怀。
“娘，我不是担心凝月坏事吗，所以才没跟她说。”
“什么啊，我坏事，我能坏什么事！”唐凝月闻讯乍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凝月，你别听他瞎说。”赵玉兰安抚着唐凝月，随后又说：“辕飞，不要瞎说，唐小姐怎会坏事呢。”
“娘，你不是知道，凝月就喜欢讨价还价，每次买东西不是嫌贵就是嫌差，砍价出手至少一半，这让别人还怎么做生意。黑市的生意都是一口价，这次交易数额巨大，让凝月知道了，准得坏事。”
唐凝月生在商业世家，从小耳濡目染，身受许韵霜的言传身教，这几年接手一些生意和台账后，对行情了如指掌，每次交易都要杀价，杀到别人血淋淋，一副十足的奸商嘴脸。
邓辕飞的说法让唐凝月气不打一处来，她说：
“伯母，辕飞对生意一窍不通，每次买东西都买贵，经常被人骗，我可为他省了不少钱！”
唐凝月这话翻译过来就是这样：邓辕飞花钱如流水，买东西不问价，用钱大手大脚，如果不是我唐凝月，有多少钱都被邓辕飞给败光了。
唐凝月边说，不忘用她的虎目瞪了邓辕飞一眼，仿佛是在说：跟我斗，你还早呢。
“娘，你别听她的。”
“伯母，辕飞就是爱面子，每次花钱就像阔少一样。”
“什么啊，我花钱像阔少！”邓辕飞震惊了。
“辕飞，凝月姑娘说的没错，钱不能乱花，要精打细算。咱家都是托了凝月姑娘的福，才能赚这么多钱，今后的日子还长着，你可不能由着性子花钱。”
“娘，我真没有。”
“哼，伯母面前还狡辩，今后还得了啊。”
“喂喂，我娘就那么好糊弄吗。”
“谁糊弄伯母了，我才没有呢。”唐凝月得意的眉飞色舞，要是有个尾巴，这个时候得翘到天上去。
说话之际，吴昊赶了过来，之后李曾铎、鲁千迅相继到来。
“邓辕飞，一整天都去哪儿了？”
李曾铎板着脸问，不等邓辕飞开口，唐凝月跳出来说：
“他去找外地的黑市商人接头去了，院长大人你可要好好说说他，他现在连伯母的话都不听了。”
“唐凝月，你少瞎说，我什么时候不听娘的话了。”
“你就有。”
李曾铎打断二人拌嘴继续又问：
“你去找黑市商人干什么？”
“弄萤火台和灵玉台的原料，不能光靠商会，必须增加更多的渠道。”
“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
“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是几年的老生意，没什么危险。”
这时吴昊说：
“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知不知道大家为了找你都快疯了。”
“这次是我的不对，下不为例总行了吧。”
“既然你安然无恙，大家也就放心了。再有下次，本院绝不请绕。”李曾铎严厉批责了一番，又跟赵玉兰说：“邓夫人，令郎管教不严，本院也有责任，还望邓夫人见谅。”
“李院长言重了，辕飞从小就是调皮，这些年不在身边，没人管教，让他野坏了，给学院添了很多麻烦，今后确实得再找个人好好管教管教他才行。”
赵玉兰说这话的时候邓辕飞吞了口唾沫，眼珠子几乎都快瞪出眼眶掉在地上。
因为赵玉兰说这话的时候是拉着唐宁月的手说的，所以唐凝月的脸上此时此刻一脸说不出来的喜悦和幸福。
“今天时间不早了，既然邓辕飞安然无事，大家都早点休息吧，本院这就告辞了。”
“我去送送李院长。”
赵玉兰送李曾铎离开，刚出屋子，唐凝月双手叉在胸前，得意洋洋说：
“怎么样，伯母可说了，今后要再找个人好好管教管教你。”
“八字还没一撇，你别高兴的太早。”
“伯母就是疼我，我就是高兴了怎么样。”
……
之后两天，城内异常的平静，李叙嵩让人日夜监视国外来的六伙人，但一直没有什么重大发现，其实也不可能给李叙嵩发现什么。
其中五伙人并没作案，钟凤娆这伙人与邓辕飞达成了协议，也就没有继续做贼心虚的必要。
但是这种平静却让凌默斌感到不安，因为平静之下一定是暗流涌动。
“城主大人，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发现可疑迹象，会不会是在作案的当晚，就已经趁乱出城了？”张年培猜测道。
“不可能。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放了一把火，毁尸灭迹烧毁了证据，想掩盖真相，所以他们应该不会立即出城，但没料到秋月反应如此神速。
其次，他们只得到了原料，并没有真正制作出吾灵符，所以他们应该会在城内作出吾灵符，确定配方和工艺没有问题，才会出城。如果依然没有做出吾灵符，他们还会继续作案。
但在案发后第二天一早，秋月报了案，李叙嵩立马封城，他们应该没有时间反应，所以不可能逃走。”
“可要是没逃走，而是还在城里，怎么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这也说不通啊。”
“你就没发现，黑市最近动作很不正常吗？”
“属下愚钝，还请城主民事。”
“我如果没有猜错，这伙人是想把黑市也拖下水，彻底搅浑秋月。”
“黑市怎么可能会被拖下水，您是不是过虑了？”
“不，是李曾铎心思更细密。现在盯着吾灵符的势力多如牛毛，黑市不会介意也掺和一脚。李曾铎三天前贴出的告示，现在想起来应该还有第二层意思。”
“第二层意思？”
“不错。告示上说，作案的是本国人，外国势力要在秋月作案，必定有暗桩和密探，这些暗桩和密探多数都是苍雄人。而本地黑市的商人和买家，也都是本国人。如果黑市有人铤而走险，从中协助外国作案者，同样属于本国人作案。
所以李曾铎昨天贴出的告示的第二层意思，就是让黑市不要掺和，否则后果自负。而且这件事上秋月占理，无论做出什么出格举动，黑市上也只能认栽。因此如果黑市卷进来，会让事态更加棘手。
我想对方应该是在搅动黑市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这几天才特别的平静，尤其是黑市，格外的平静，甚至连生意都不做。”
“我说呢，为什么这两天黑市里的眼线都跟见鬼一样，原来还有这么深的水。那现在怎么办？”
“对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一计不成，还会再生一计，被动的永远是我们，必须想办法改变现在的态势。这样吧，以我的名义，把李叙嵩请到府上。”
“是。”
凌默斌有种直觉，最近一定会出大事。
第0416章 资源泛滥
就在凌默斌去请李叙嵩的同时，邓辕飞在城东杨柳下见到了林淑菡。
“两个月没来，秋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学院被人烧了，有人趁火打劫盗走了吾灵符的原料，现在城里正在抓贼，所以只让进不让出。”
“什么啊，你们学院被人烧了，谁这么大的胆子。”
“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对方手法娴熟，实力很强，所以到现在也没发现蛛丝马迹。”
其实不是没有发现蛛丝马迹，而是让邓辕飞给抹了。
钟凤娆让人在地下挖掘地道打通炼制院，虽然事后被填了，但填的再好，短时内仍然又被发现的可能。
所以邓辕飞让龙骨是把填埋的地道给埋严实了，无论李叙嵩让人怎么找，也不可能发现地下曾经被人挖动过。
“你这次过来是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过来吗，人家不是想你了嘛。”林淑菡的双颊浮出两抹桃红，扭捏着低下了头去。
“《法天道然》和《广淋诀》修炼的怎么样了？”
“我已经可以把天上的云彩也聚拢起来下雨，有种呼风唤雨的感觉呢。也许再过不久，还能把天上的霹雳也引来。”
“修炼挺快的，给你的筑基灵液还有吗？”
“不多了，正想问你要一些。”
筑基灵液是一种上品灵液，一瓶可让毫无修为的地灵根初学者，三月之内突破第一层境界，灵根越好，筑基灵液的效果越佳。
同时拓展经脉，降低修炼初期的副作用，为日后修炼打下坚实的底子。
不过……
圣穹大陆压制斗灵师之外的一切修行，所以一瓶三月破境的神速在圣穹大陆行不通。
即便是天灵根，至少需要七八个月的时间才能突破地人境，这一点已经在新生中得到验证，即便是聪灵根、聚灵根也快不起来。
筑基灵液虽然是上品灵液，但炼制方法其实并不难。
筑基灵液虽然在元界很珍贵，但是筑基灵液在圣境的作用不大，主要是解毒，基本上是大路货，许多元界都有类似的灵液。
所以炼制的方法经过十数万年改进，已经非常简单，筑基灵液难点是配方。
筑基灵液的配发大同小异，效果也大同小异，但是里面需要用到三十一种天才地宝，四十三种奇花异草，至少两种中品灵泉。
其中灵泉必须是中品，不能用下品或者更高级的灵泉替代。光找到两种合适的灵泉，在元界就已经很不容易。
找齐所需要的合适天才地宝、奇花异草，在元界难如登天。
几乎所有的元界，经过数万年的修炼消耗，资源变得相当匮乏，能够找齐所有的药材极为难得。
加上配方在炼制过程中所需要的工艺非常复杂，一瓶筑基灵液在元界异常的昂贵。
但为了弟子和家族的延续，一瓶筑基灵液又算什么。
邓辕飞为促进学员修炼配制的灵液成分更为复杂，虽然筑基灵液的炼制并不困难，但邓辕飞的修为依然够呛，所以只能另辟蹊径调整配方。
圣穹大陆资源丰富，几乎什么都不缺，天才地宝的种类数以千计，灵泉用之不竭，只需要调整配方，就能适当降低炼制难度。
然后再让玄蛙吞进肚子里炼制酿造，配出的筑基灵液效果会更好。
“这个宙戒里有五十瓶筑基灵液，你拿着回去慢慢用。”
“嗯。”
虽然一生中没有服用筑基灵液的限制，但内门弟子在出师之前能喝到一瓶筑基灵液已经是老天开眼，首席弟子和嫡传弟子有两次服用的机会。
现在秋月修真学员月定额是两瓶，一瓶的量是邓辕飞前世服用筑基灵液量的两倍，修真三年后一月改成三瓶，修真五年后一月四瓶，优异者还有额外的奖励。
这样的待遇换做是在从前，基本就是在做梦，也只有不灭生之地才有这等丰厚的资源支撑如此惊人的消耗。
尽管每月都有配给，成分也更好，但是修炼的速度还是差强人意。
林淑菡修炼道术四年，两年前开始服用筑基灵液，到现在已经喝了四百多瓶。
按这个量，三年早该暴走金丹小圆满，但现在还在虚丹初期，什么时候化出金丹还没准。
修道和修真虽然异曲同工，但是元界修道有个很大的瓶颈金丹期。
修道的元界境界由低到高依次分为筑基、启灵、虚丹、金丹小圆满或者小金丹，金丹大圆满，或者大金丹，之后就是真人封顶。
其中凝化大小金丹期是个漫长的瓶颈，而且很容易失败，凝化的金丹决定了日后修道的方向和大道的参悟，因此金丹期非常关键。
而修真者只有在坐照境洗经伐髓，会遇到一生中仅次于最后飞升渡劫的障碍。
由于经脉重塑，杂质排除，修炼者濒临死亡，是飞升前最大的考验。
但是洗经伐髓可以用灵丹妙药降低痛苦和副作用，而金丹只能凝练，不能靠服药。
此外圣穹大陆斗灵师在觉醒之后经脉彻底扩张至极限，所以洗经伐髓的痛苦和凶险至少降低七成，辅助灵丹妙药，这种痛苦可以被彻底压制。
“辕飞，你和唐宁月的事会有结果吗？”林淑菡担心问道，就像看到陆地无法进港的孤舟。
“唐凝月就是那样，反正我不会让她逞心如意。”
“可是你和唐家关系走的那么近，唐家能放过你吗。”
“你就别操心了，唐宁月的事我自有办法应付。”
唐凝月今年二十三岁，到了该谈论家的时候，不过圣穹大陆和其他元界的风俗不太一样。
其他元界，任何修行都不是高危人群，相反还是人人羡慕的职业，所以一早说媒提亲的不在少数。
而在圣穹大陆，斗灵师是高危群体，除非你不想去万恶之地，安安稳稳老老实实的呆在关内，否则斗灵师的平均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二十。
这还是和平时期，战争时期的死亡率就更不用了说。
所以斗灵师群体是一个晚婚晚育的群体，只有双方觉得实力足够，对方的实力和灵环配置合适自己才会选择结合。
因此斗灵师群体结婚的年纪普遍在二十七八岁之后，甚至很多人终生不婚。
邓辕飞现在已经坐照境界，只要再拖个五六年，以现在的资源，一定能在二十五岁之前突破虚玄境，届时只要打通虚空，就能顺利飞升圣境。
到时候来个人间蒸发，让唐家母女二人天天抱着钱哭。
但话说，就不怕唐凝月也踏破虚玄，飞升圣境逼婚？
其实根本没有担心的必要，没有邓辕飞的指点，唐凝月这辈子也别想找到虚空之路，飞升就更不可能。
一个没有任何修真传统和底蕴的大陆，第一代修真者如果没有特殊的际遇，根本不可能有人飞升，哪怕是灵根资质在好，也没不可能。
二人聊得正是投机，陆涛的神识向着邓辕飞靠近当中。
“这货不是来找我的吧。”
陆涛平时懒的抽筋，很少出校活动，突然来城东，一定是是找自己。
“林姑娘，有人找来了，你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是唐凝月吗？”
“不是，一个朋友，就是那个喜欢用勺子的家伙。”
“是他啊。那好吧，我就住在枫林旅店，我先走了。”
“嗯。”
看着林淑菡离开，邓辕飞想到了小师妹颜茹，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循着陆涛的神识走过两条街，邓辕飞在一家赌坊外见到了他。
“你找我有事？”
“你可真让我好找，前几天玩失踪，今天又出来瞎逛，唐姐肯定饶不了你。”
“少说没用的，你找我什么事。”
“学会医师堂来了一个姓曹的医师，说是你请来了，院长大人正找你回去。”
“是叫曹瑾深吗？”
“对，对，就是他。”
王烁中毒之后，邓辕飞给高博渊去信，让医师堂派人过来，掐算时间，如果只是曹瑾深过来，应该还有几天才对，不应该这么快。
曹瑾深抵达后先去见了李曾铎，之后去了治愈室给王烁问诊。
“类似于这样的毒性学会发现过多次，但之前一直没有明确中毒的原理，所以长久以来没能治好。最近几年理论取得了重大突破，这种剧毒的原理类似于属性造成的伤害，但是比属性伤害更加凶险，没想到邓辕飞已经找到了破解方法。”
“从目前的治疗效果来看，邓辕飞的治疗方案可以根治毒性带来的伤害，就是有点违和。”左兰芝对吞毛毛虫解毒的办法深恶痛绝，如果不是邓辕飞颇有“资历”，早就举报邓辕飞搞巫术。
这时曹瑾深从宙戒中翻出一本新书递给左兰芝：
“这是一本学会刚刚刊印的第十六版《百草鉴》，你拿着好好研究，对日后会大有助益。”
“这本百草鉴怎么厚了这么多？”
左兰芝发现这本新的《百草鉴》比十五版的厚了百分之五十还多。
“虽然比旧版更厚，但是新增的名录却更多，但是研究和描述仍然不充分。所以这一版的《百草鉴》供大家研究，日后还会逐步更新。”
《百草鉴》是学会刊印的药典书籍，用于统一国内的草药分类和标准。
之前两百年中陆续出过十五版，最新的第十六版增加了大量天才地宝奇花异草的名录。
当然，别以为学会傻，公开天才地宝奇花异草的秘密。
学会精的很，学会深入调查之后发现，仅仅依靠学会现在的人力、物力，一百年也无法彻底摸清全大陆的资源。
所以需要借助民间的人力物力分散研究，然后将民间的研究成果进行汇总，学会再根据汇总的内容，进行验证和分析。
真正如何利用天才地宝奇花异草，只有学会自己知道，外界即便得到了全部目录也没用。
第0417章 一切皆皮毛
说话之际，邓辕飞找到了治愈室，曹瑾深、左兰芝增在王烁的床前说话，李曾铎不知去向。
“曹大师别来无恙。”
“一年不见，你又长高了。但我怎么听说你还是一环？”
“这不是没有合适的灵种吗，所以还想等等。”
“以你的贡献，只要你开口，孙会长、薛会长就是开国库，也能给你弄来你想要的灵种。”
“呵呵，那多不好。不过您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有一枚灵种确实很难弄到，也不知道国库有没有。”
“以唐家的手段，什么灵种弄不到，你倒是说说，什么灵种唐家也弄不到。”
“黑玄种的御蓉凝。”
“嘶……这不是种地用的等外品斗灵吗。”
“不错，但死活就是找不到黑玄种，请托了三年，都开出了二十万银币的价格，到现在也没弄到。”
邓辕飞心心念念想要弄到一枚御蓉凝，两年前招标二十万银币，到现在也没弄到。
“你要御蓉凝干什么？”
“验证一些实验猜测。”
“你不是有了什么重大发现了吧。”
“是有一些发现，但如果实验失败，到头还是一场空。曹大师你是知道的，我这人不轻易下结论，下结论一定有把握。”
“嗯，这一点我深信不疑。不过据我所知，国库恐怕不会收录这些等外品灵种，别抱太大的期望。”
“实在不行，那就只能用黄金种凑合了。”
“听你们院长说，炼制院被人烧了，损失很大是吗。”
“嗯，现在正在全力缉捕盗贼，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真是太胆大包天了，秋月的治安所和城主府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也不能怪城主府和治安所，现在打秋月主意的势力层出不穷。就这三年间，来了一波又一波，少说四五十批人。这次是碰上了胆大包天的家伙，下一次，恐怕就直接来硬得了。”
“学院的实力毕竟有限，而且秋月学院刚刚开始发展，实力仍然薄弱，为什么不让唐府和万钧公会派人保护。”
“院长不让，所以也就没派。”
开玩笑，让唐府派人保护，秋月学院岂不改姓了许。
炼制院开设之初，许韵霜就曾提议派人加强保护，李曾铎想都没想当面拒绝。
且不说吾灵符只是名义上是唐家的专利，秋月只负责生产，所以许韵霜派人保护秋月学院，并不是保护唐家的专利，而是看上了秋月学院培养的人，这才是许韵霜的动机。
“曹大师，王烁的毒已经无大碍，我带你去炼制院看看吧。”
“炼制院的事不急，我这次过来，一是为了王烁的毒，二是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这也是您提前几日赶到秋月的原因吧。”
“后生可畏啊，这点细节也瞒不过你。走吧，这件事只能单独跟你说。”
“好，请跟我来。”
曹瑾深的比预计最快的时间提前了好几天赶到秋月，显然是有什么急事。
二人来到附近的小井边，曹瑾深道明来意。
“我在离开紫凰的第四天，得到薛副会长的急件，让我转告你，尽快前往紫凰，准备去万恶之地。”
“去万恶之地！是有什么重大发现？”
“不错，目前消息刚刚扩散，秋月应该还没得到相关的消息，所以你不知道。
大约六七个月前，万恶之地的深处发现了一处上古遗迹，当时引来了各方势力，不过这处遗迹似乎有某种自卫防御，杀死了不少高手，但也开出了一条血路。
我们目前占着遗迹一席之地，但是其他三国和各方势力也在加速探索，因此陛下决定组织人力前往遗迹搜索，你是薛副会长钦点人选。”
曹瑾深提到的上古遗迹，让邓辕飞想到了高彦君之前去过的上古遗迹，两者很可能是同一处遗迹。
只不过高彦君、薛崇瑞等人不走运，起的最早，却赶了晚集，做了第一波炮灰。
现在遗迹的主要入口都被四国控制，各国国内的公会收到指令，都在向遗迹增派人员，加快遗迹的探索，谁都想抢在对方之前，找到遗迹的核心宝藏。
而这个宝藏，很可能会是传说的长生不老药。
“又是长生不老！”
“嗨，只要万恶之地出了什么，就一定会和长生不老沾边。”
“那现在遗迹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一手的消息。”
“一手的消息都在学会，我离开的时候，据说已经进入遗迹内部，但这处遗迹非常诡异，危机四伏险象环生，每走一步都是在用人命开路。听说学会准备使用大杀器，但具体是什么也不清楚。”
“大杀器？”
邓辕飞转眼想到，学会说的大杀器，很可能是精灵战弓。
去年回过一次学会，学会已经开发出了一种特殊装置，可以控制精灵战弓开弓的幅度，降低破坏力，从而实现不会一箭夷平一座城的情况。
根据曹瑾深听来的消息，这处遗迹步步杀机，几乎每段路都会有杀机。
为了避免伤亡，各方势力已经放缓搜索速度，都在筹集大威力的兵器，对遗迹内部结构进行毁伤破坏。
“学会的考察队什么时候出发？”
“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如果来不及，就去德阳关。考察队抵达德阳关后还要驻留一段时间分析前方的情报。”
“秋月的事情还没了，我现在脱不开身，还需要一些时间。”
“秋月出了这么大的事，耽误几天应该没问题。”
“那我尽快收拾完手头的事。”
万恶之地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吸引吞噬着大陆血肉和元气，一切的秘密和苦难，似乎永远围绕着万恶之地无尽的循环。
邓辕飞让陆涛带曹瑾深去炼制院，他去了三分院找李曾铎。
三分院今年毕业，腾出来后需要招募新生。
新生招募工作现在李曾铎亲自过问，灵导师也要调整，这些必须在招生前落实到位。
“院长大人，有件事要跟您单独汇报，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跟我来吧。”
二人来到三分院的小石林。
“说吧，什么事。”
“刚才曹大师跟我说，薛副会长指名要我参加学会的考察队，前往万恶之地考察，让我尽快北上汇合。”
想必是太过意外，李曾铎面露惊容，有些错愕。
“什么，你要去万恶之地。”
“对，让我尽快起程。”
“你现在只有一环，去万恶之地等于是去送死。”
“这次情况特殊，由御前军负责重兵保护，所以应该没什么危险。”
“薛津生指名要你去万恶之地，是不是有了什么重大发现？”
“万恶之地的深处发现了一处诡异的上古遗迹，现在四国各占一片地盘，都在加速探索，不过遇到了不少麻烦，进度放缓了。”
“万恶之地本不是人类的祖地，怎么会有上古遗迹。”
从李曾铎的反应不难看出，他也没听说过万恶之地有遗迹的事。
“万恶之地有过一些遗迹，但是都在深处，而且太少，所以知道的人不多，但不意味着没有。”
“就不能不去吗？”
“恐怕不能。薛副会长的钦点，这么大的面子要是给回了，我可得罪不起。”
“这一去少说一年半载，明年的比赛怎么办。”
“以现在学院的水准，府城赛有我没我都一样。帝都赛之前我一定能回来。现在到府城赛结束，至少有十五六个月，帝都预赛还有一个月的缓冲，最晚半决赛之前肯定回来。
学院再不济，保住府城前三，晋级帝都赛肯定没问题。到时候我肯定已经回来。”
斗灵帝国大赛虽然是四年一届，但并不是四年整一届，而是本届比赛结束之后的四年，所以是赛程加四年，差不多四年七八月的时间。
李曾铎担心邓辕飞此去万恶之地少说一年，影响到明年的比赛。
不算今年毕业的三分院，现如今学院是二分院、一分院年纪最大，也是明年最后一次参加帝国大赛，是秋月稳固名次的关键时期，这个时候抽走一员主力队员，对战队的影响会很大。
不过现如今的秋月已经今非昔比，修真课的普及成果显著，所有学员的等级都比同龄其他学院高出一个层次。
即便没有邓辕飞参赛，以二分院、一分院的实力，明年保住府城第三名毫无阻力。
关键还是帝国大赛，进决赛应该没问题，但是进前十会够呛。
“院长大人您放心，即便没我参赛，成绩也不会太差。不过这届比赛之后，院长大人可要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现在修体课程是以学会实验的名义开展的课程，所以明年大赛之后，学院的秘密肯定会曝光，到会后内阁一定会向咱们伸手。”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是这么想的，现在的修体课其实都是皮毛，给了也就给了，无所谓。”
“皮毛！”李曾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是又说：“平均高出七八个等级，你说是皮吗！”
“那当然。”
“那真正的核心呢？”
“真正的核心当然是不能轻易示人的，当然也包括非凡小队。”
“你是说，非凡小队掌握的技法，也只是皮毛。”
“不错，都是皮毛，真正的精髓是不能轻易外传的，否则怎么骗过世人。”
“那你准备怎么打算？”
“传内不传外，今后要内外有别。
对那些表现突出，而且资质过人，品性端正的学员，需要一早开始培养，毕业之后就留校，然后开始修炼更深的技法。
而对于那些资质一般，品性端正的学员，毕业后招录参与生产，可以学一些实用的技法。其他的学员毕业后视情况留用，或者让他们自己外出谋生。
通过十年二十年的发展和努力，不仅可以壮大学院的实力，还能让修炼发扬光大，今后再以这批人为基础，迅速做大，也只需要一二十年的时间。”
第0418章 双规发展
邓辕飞发现，发展来发展去，还是得向门派的方向发展，但是门派这种营业模式，似乎在圣穹大陆天生水土不服。
一旦你有什么好东西，官府就会盯上你，让你贡献出来。
如果是其他元界，门派势力强大，没让皇帝让座就很不错了，官府哪敢找门派的麻烦。
但是在圣穹大陆，官府的势力异常强大，学院本质上是帝国的兵营，只不过平时看不出来而已。
明年的帝都大赛，秋月一定大放异彩，大放异彩的结果，一定会招来官府的注意。
之前三年的修体课程，一直是以研究灵力应用的名义开展的实验，所以挂靠在学会的名下。
如果不挂在学会的名下进行，只会招来更多的麻烦。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成果，学院作为帝国的学院，学会作为帝国的学会，不贡献出来简直天理不容。
所以明年大赛之后，皇帝和内阁一定会重视秋月的现象。
到时候极有可能让秋月交出修炼方法，甚至还会以聘请的名义，从秋月调走师生。
因此如何应付明年的麻烦，必须现在就着手准备。
邓辕飞的设想中，是以秋月为核心，披着学院的皮，发展门派模式。
待等秋月学院做大，恶潮一起，官府顾不上学院，同时又要征兵，秋月就能趁势做大。
很多时候，弟子都抱怨门派不公，甚至邓辕飞成为内门弟子之后，也抱怨不公。
但这些年逐渐发现，门派模式虽然有自己的弊端，但好处还是很多的，尤其是在圣穹大陆发展门派，很多弊端都会迎刃而解。
门派是自负盈亏，所以需要内部竞争，但凡事都有个优劣好坏，论资排辈。
这样的能促进修炼和实力的提增，但是因为资源稀少，导致最好的资源只能倾斜给资质最好的弟子。
所以导致极少一部分人，占有更多的资源，而更多人只能分到更少的东西，这是门派发展的必然问题
但换一个角度来看，适当的竞争和倾斜，有利于门派变得更强，培养出更优秀的继承人，开创威力更强的玄功灵诀，更多人飞升虚空。
毕竟门派都靠一代又一代的新人推动发展，如果没有亮眼的业绩，强手的灵诀玄功，炫目的表演艺术，精湛的医术灵丹，也就没谁会拜入你的门下。
没人参加门派，门派自然而然的萎缩凋零，直至瓦解。
而学院是吃皇粮，没什么压力，办的差也好，办得好也罢，没什么出路和指望，永远困在虚空之下，久而久之没动力，没压力，学院的培养出的斗灵师一代不如一代。
除了极个别精锐学院特别有钱，其他学院的斗灵师毕业后，整体实力偏弱，需要不断历练才能更强。
但是期间会大量死亡，导致人才的浪费。
而且学院模式属于资源均摊类型，斗灵师本身又是金钱堆积的实力，比门派模式更不公平。
门派不公平的是资源分配，但至少机会是相对均等的，只要能进山门，都有修炼的机会。
哪怕自己家里蹲，地摊买本灵诀，也能自己修炼。
但斗灵师只能花钱买灵种，实力越强，金钱投入越多，除非自己去采猎，否则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机会成为斗灵师。
圣穹大陆资源丰富，非常合适修真，似乎有跟邓辕飞四五年内踏破虚空飞升圣境的目标自相矛盾。
其实一点不矛盾，当初创建非凡小队，就是为了日后发扬光大留下种子，只要奠定了基础扫除了障碍，留下一些玄功灵诀，剩下的交给唐凝月、陆涛他们。
“时间还长，我的对策院长大人不妨考虑考虑。”
“嗯，此事本院会仔细考虑，但你一人去万恶之地，本院还是不放心。”
“此去涉及机密，除了御前军和学会，不能有外人随行，您就别指望着派人给我保驾护航了。”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凡是不要逞强。”
“明白明白。”
与李曾铎谈妥，邓辕飞随即前往西大街，去见高君彦。
“你早晨不是刚来过吗。”
“我刚刚得到学会的命令，要去万恶之地搜索上古遗迹，我怀疑学会搜索的遗迹，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个上古遗迹。”
“哦……好快的动作，莫非已经有了重大发现？”
“据说已经打开了遗迹入口，进入了内部。你们当时去的时候，是在地面还是在地宫。”
“在地面，并没有进入地宫，准确的说，连入口都没找到。”
“那就对了，你们赶到的时候正好是第一波，给后来的几拨人开了血路，现在四国已经控制了多数已知的遗迹入口，但是遇到了杀机，探索进度有所放缓。”
“那薛崇瑞的伤怎么办？”
“再治疗几天就会完全治好，之后你们先去云坤府，离开云坤府后，去紫凰城的路上，我会给他继续治疗。”
邓辕飞这一走，势必影响炼丹和唐家的生意，北上之前还得先去一趟云坤，安排今后十五个月的生产销售。
下午，邓辕飞将去万恶之地的事告诉了赵玉兰，闻讯要去万恶之地，赵玉兰不免吃惊。
“你才一环，怎么能去万恶之地。”
“这次由御前军重兵护送，不会有事的娘。”
“那也不行啊，死灵凶险诡异，高手尚且殒命，你怎么能去。”
“娘，这是陛下命令，学会钦点的孩儿，孩儿不想去也不行啊。”
其实邓辕飞打心底一直想去万恶之地一探究竟，这次机会难得，有御前军重兵保护，路上肯定没有危险，有危险的是地宫遗迹。
黄昏时，唐凝月也知道了要去万恶之地的消息，冲进丹房大吵大闹。
当然，不是邓辕飞说的，是未来婆婆，自己亲妈说的，还真把唐凝月当儿媳。
“你要去万恶之地，这怎么能行。”
“这是学会和陛下的命令，我也没办法啊。”其实邓辕飞打心底事非常想去万恶之地的，但是还得装成很无奈的样子。
“可恶，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要你去，不去不行吗。”
“不去就是违抗皇命，到时候一定会牵连你家的生意。”
“那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这不行。”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行的。”
“喂喂喂，别乱说，你还没过门呢。”
“你娘同意就是一家人。”
“那也不行，这次事关机密，不准无关人员随行。”
“你的实力那么弱，万一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这次由御前军重兵保护，不会有事的。”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要跟在你们身后。”
“你走了，炼丹、炼符怎么办，你娘的生意和订单怎么办。”
其实邓辕飞已经算计好了，唐凝月就是想去也去不了。
许韵霜的生意越做越开，灵符丹药供不应求，邓辕飞一走，立刻就减产，唐凝月再一走，炼制院就得瘫痪一半。
所以唐凝月肯定去不了，就是想去，许韵霜也不让她去。
一是危险，二是生意。
晚上召集非凡小队开会，安排离开后的生产和修炼课程。
目前炼丹由邓辕飞负责，唐凝月、陶云杰监管炼符，郭洁菲、陶云娜、陆涛专心炼丹和修炼，邓辕飞、唐凝月负责指导修体课程的修炼。
邓辕飞走后唐凝月肯定忙不过来，邓辕飞打算让唐凝月继续负责修炼，同时监管炼丹。
郭洁菲顶替唐凝月监管炼符，陶云杰监管炼符的同时，监管修体课程，陶云娜监管炼符。
“辕飞，大家都有事干，我干什么啊。”所有人都分到了任务，只有陆涛没有分到，心里有些不解。
“你就管好自己的吃喝拉撒睡就行了，给你管，我都怕误人子弟。”
“我，我有那么不堪嘛，真是好没道理。明明是我经脉天生异常，这也怪不了我啊。”
“经脉天生异常是不错，但也少不了后天的努力和坚持。你的努力呢，天天努力偷懒，你的坚持呢，天天坚持睡到自然醒。”
“可我也没少干活啊，你交代的任务也都完成了，总是抓着我的小辫子不放干什么。”
“那是我体恤你，减少了你的任务指标，不是你都完成了任务。”
邓辕飞对陆涛有点恨铁不成钢，陆涛的效率只有其他人的百分之六十，跟邓辕飞更没得比。
陆涛经脉是天生异常，导致他嗜睡和懒散，但这不是借口。
经脉天生畸形的不在少数，甚至是废材，但通过后天自身努力，成为一代绝世高手的也不少。
而且陆涛的静脉异常对修炼有利，虽然有利有弊，容易嗜睡和懒散的毛病，但这些都是后天可以克服的问题。
修行之路岂有坦途，是福同样是祸，只有和自身对抗，才能变得更强大，岂有一帆风顺。
“你现在的任务是抽懒筋，三个月后，学院要组建战队，你出任副队长，给我好好抓训练，要是比赛中失利，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队长谁干？”
“二分院的王宇憧代理队长，你做他的副手。”
“可我比王宇憧更强，为什么不是我代理，我可是你的兄弟呀，胳膊肘往外拐，也太气人了。”
“这跟兄弟没关系，我是为你好。少跟我抱怨，认真做事，把懒筋抽掉，如果一年之后还是这副死相，小心我收拾你。”
邓辕飞前世最大的失败，就是太宽容放纵师弟陈天傲，为他遮风挡雨撑天撑地，结果养出一个白眼狼，反咬自己一口。
这辈子决不能再犯前世的错，对陆涛必须严格一些，虽然今后不会追随自己左右，但至少日后大陆的传承不会误人子弟。
第0419章 谎报军情
说话之际，外边炼制院外突然嘈杂起来，陶云娜闯进丹房飞快说道：
“辕飞同学，城东好像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
邓辕飞立即想到，可能是钟凤娆动手了。
“走，去看看。”
“嗯。”
汇合了唐凝月他们，六人来到学院东边的七分院，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城东的动静越来越大，远远看到很大的火光。
“辕飞，是不是治安所抓到贼偷了。”唐凝月说。
“不清楚，现在还不好判断，而且火很大，按说不应该有这么大的火。”
除了火属性技能，斗灵师小规模冲突并不会引发大规模的火灾，即便是误伤了住宅，造成蜡烛、油灯翻倒，也不会造成大规模的火灾。除非是几百上千，上万人的厮杀，才会酿成火灾。
城东的火情不是简单的失火，更像是有人大范围纵火，或是大量使用火属性兵器。
但治安所和城主府是不会在城内使用火属性技能的，至少没被逼上绝路不会使用。
如果是对方使用火属性技能，也该被人多势众的治安所、城主府人马扑灭。
离开七分院，邓辕飞来到龙骨问：
“城东的大火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消息。”
“这怎么能怪我，他们做事都神神秘秘的，我怎么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根据之前的情报，邓辕飞判断钟凤娆这两天肯定要动手，因为李叙嵩已经从黑市上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如果继续拖延，很可能会被发现，这两天一定会动手。
但是钟凤娆是南域皇家禁卫，干这等秘密活动受过专业的训练，因此核心的任务内容和部署，都喜写在纸上。
由于跟踪斗灵和窃听斗灵的存在，说话容易走漏消息，但是写在纸上，事后只要烧毁内容，就不容易泄露。
龙骨树的树根虽然听力惊人嗅觉灵敏，但却是个瞎子，所以看不见，更不可能潜入别人的房间窥看，无法得知钟凤娆行动的具体部署和操作流程。
“别说的那么难听，只是我的根须看不见，但本神树的心里明净着呢。”
“你的脸皮还能在厚一些吗，怎么不钻进地下去死。”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别污蔑本神树。”
“关键时刻总掉链子，立即把城东的情况弄清楚，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拿来。”
龙骨树勾了勾树杈，邓辕飞厉色说：
“没有，事情办砸了还想要好处，做梦。”
“你都要走了，还这么刻薄，还有没有一点人性，真以为本神树是好欺负的吗。”
“那你可以不要啊。”
“哼！跟你没道理好说。”
城东杀声一起，凌默斌很是紧张，他知道最近肯定要有大事发生，但还是低估了对方搞事的能力。
“父亲，刚才来消息说，花月街现在都乱了，咱们是不是立即出兵镇压。”凌博飞快说道。
“不行，现在情况还不明朗，敌情是强是弱也不清楚，贸然出兵损兵折将事小，遭了暗算，放过了这伙人事大。”
秋月暴发之后，秋月城的税收收入大幅攀升，城主享有的税额虽然是固定的，但是基数做大了，分到的总额也会增加。
损失一些人手，凌默斌还是赔的起的，如果因为出兵而被人利用，放跑了大鱼，这才得不偿失。
父子二人随后来到瞭望台，站在高处俯瞰花月街的战况。
“父亲，表弟家离花月街很近，是不是派人增援一下？”
“不急，你姑父不是纸做的，如果顶不住，一定会派人求援。我们现在发兵，只会中了人家的圈套。你要记住，任何时候都要坐怀不乱。”
“是，孩儿记下了。”
凌默斌这句话的正确理解应该是这样：不论谁掉进火坑里，都要先保证自己没入坑，救或不救要看对方是谁，是否会殃及自己，是否对自己有利。
花月街的火势被控制在街道上，没有继续蔓延，上半夜的时候李叙嵩亲自到了城主府，而且有些狼狈。
“凌城主，贼匪已经被我围住，你我现在一起联手，即刻就能拿下贼匪，快快随我一起发兵。”
“李大人真是神速啊，可知对方什么来头。”
“一个伪装成北辰国的商团，据查已经盯在秋月三个月，今晚企图借助夜色飞出城外，正好被本官的巡天暗哨所发现。”
“哦，对方有多少人？”
“共计两百多人，但对方高手众多，治安所与守备军勉强将他们封在花月街上。”
“两百多人，就一伙人？”
“正是，确凿无疑是这伙人作案。”
凌默斌顿时蹙起了眉头，高度怀疑李叙嵩的说法。
其实凌默斌的直觉没错，李叙嵩确实没说实话，因为如果说实话，凌默斌肯定不会派兵。
大概三个多小时前，李叙嵩布置在天上的暗哨，发现了城东有六人趁黑试图飞天出城，而且是三个拥有飞行技能的斗灵师，背着另外三个试图出城。
李叙嵩得到消息之后顺藤摸瓜，跟着出城返回的斗灵师，找到了住在隆盛旅店的北辰商人贺亮元的商团。
但是贺亮元随行只有六十二人，除了这几天已经出城的七个人之外，留在城中的只有五十五人，并没有两百多人，是李叙嵩谎报军情。
如果李叙嵩实话实说，对方只有四五十人，凌默斌肯定不会立即出兵。
因为现在围困花月街的守备军和治安所人马有一千五六百人，一千五六百人围攻四五十人，杀了三个多小时没给摆平，这意味着对方的实力不是一般的高强，而是绝世高手。
凌默斌此时发兵，到了花月街后，李叙嵩以伤亡太大为由，撤走部分人马，结果一定是凌默斌自己垫进去死磕。
所以如果李叙嵩实话实说，凌默斌绝不会立即出兵，而是以敌情没有探明为由，暂缓出兵，万一对方在城里还有其他接应怎么样？
现在李叙嵩说对方有两百多人，高手很多，既给自己找了个体面的台阶，说起来对方人多，高手多，一千五六百人只够围困，同时也让凌默斌无话可说。
如果凌默斌还以敌情不明，可能有援兵埋伏为借口不出兵。
且不说万一李叙嵩撑不住垮了，后果难料，两百人的贼匪如果还有援兵埋伏，李叙嵩这个时候肯定会撤兵，并且故意留下通向城门的缺口。
兵法云“围必缺之”，一伙人就有三五百人，城中六七伙人就是两三千人，一半都是高手，秋月治安所、城主府和秋月学院加起来也凑不齐三千人的队伍，更何况对方一半是高手。
围困之下必然做困兽犹斗，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在凌默斌不出兵的情况下，李叙嵩来个力战不敌“被”击溃，放跑了对方，到时候内阁追就下来，不会追求李叙嵩，肯定追究凌默斌。
可话说，凌默斌出兵荡平这伙人后，发现对方只有四五十人，李叙嵩谎报军情怎么办？
李叙嵩其实早想好了，是下属判断失误，造成了误判。
退一步说，对方四五十人都是绝世高手害，如果不是凌默斌及时赶到，很可能酿成大祸，是凌默斌及时出手相助，摆平了对方，也算是为帝国保住了吾灵符的秘密，是大功一件。
把这顶高帽往凌默斌头上一戴，凌默斌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就是打碎了门牙，也只能咽肚子里。
“凌城主，你还犹豫什么，现在出兵正逢其时，如果继续拖延，放跑了贼匪，上边问罪下来，你我可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那城外已经逃走的人，李大人可有安排。”
“一队守备军已经奉命前去围堵，此时应该已经将他们困住，否则我也不会深夜到此打搅凌城主。”
封城之后，李叙嵩派了七百多人埋伏在城外，防止城内漏网之鱼强行突围出城，所以留守城内的守备军只有一千三百多人。
如果两千人都投入花月街，李叙嵩还能顶住一波，现在兵力一分为二，战斗力其实削弱了不止一半。
“那好，凌某即刻发兵。还请李大人稳住局面，等待凌某的援兵。”
“凌城主能否给本官一个明确的时间，即刻到底是多久。”李叙嵩追问道，恨不能凌默斌现在就发兵。
“城主府的兵马分散在城中各处，需要重新调集部署，至少得要半个小时，李大人总不至于连半个小时也顶部住吧。”
“那好，本官就等半个小时，告辞了。”
城主府的兵力大都在城东城主府周围，城西、城南各有一支五十人的巡逻队，分为日夜三班，谈不上需要重新部署。
但如果当着李叙嵩的面立即发兵，会显得凌默斌很没面子，李叙嵩说什么，他照做，凌默斌自己成什么了。
待等李叙嵩离开，凌博困惑问道：
“爹，对方只有两百多人，李叙嵩调集了一千五六百人围困了三个多小时也没拿下，这里面透着古怪啊。”
“对方哪有什么两百多人，这伙人最多只有六十人。”
“六十人！一千五六百人围困了三个小时，还拿不下六十个人，守备军的战斗力也太弱了吧。”
“现在天下太平，没人想送死。守备军多数都是普通人，斗灵师并不多，战斗力和公会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但守备军的军官是斗灵师，还有斗灵师组建的机动队，少说有三百多人，治安所还有两百多人，怎么会拿不下六十人。”
“秋月不是云坤府，守备军和治安所的质量不在一个层次，而且对方都是六环七环的高手，秋月的守备军必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去让张年培离开来见我。”
“好的父亲。”
治安所上至主官，下到差役，都是斗灵师，守备军的军官和机动队，也都由斗灵师构成，只有守备军的士兵都是普通人。
守备军的装备主要由敕铁合金制造，对噬魂魔有一定的伤害，但是用来对付斗灵和斗灵师，效果会大打折扣。
守备军也分成色，最高一级的守备军是帝都守备军，其次是军团守备军，之后是府城守备军，最后是郡城守备军。
其中郡城守备军因为财政问题，也分三六九等。
诸如凤翔这种商业发达，贵族聚集的郡城，守备军的质量和装备与云坤府守备军完全一样。
守备军的战斗力，一看装备和兵员数量，二看斗灵师的占比，三看斗灵师灵环配置。
帝都紫凰城守备军斗灵师占比最高，达到了百分之三十五。
军团守备军斗灵师占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二十五之间，越精锐的守备军团，斗灵师数量越多。
府城守备军斗灵师的占比低于百分之十八，通常维持百分之十五左右。
郡城守备军斗灵师占比低于百分之十三，通常维持在百分之十一到十二之间。
秋月守备军有两千八百人，斗灵师占比大约一成。
虽然斗灵师占比有明确的规定，但是还有灵环配置的差别。
帝都守备军一定是守备军中配置最高的，其次是军团守备军，到了府城一级，距离明显拉开，郡城守备军斗灵师灵环配置更差。
此外，地方财政和内阁拨款，也会影响斗灵师灵环配置。
内阁根据守备军员额下拨财政，除了喝兵血，层层克扣之外，即便是足额下发地方的拨款，并不能满足地方养兵的需求，地方郡城还需要从地方保留税中拿出一部分养兵。
如果有城主，还要抽走一部分地方税款。
所以地方商业越发达，人口越多，没有封爵，养兵的投入就越高，守备军中斗灵师的配置就越好。
苍雄帝国人口众多，所以区区一个郡城，人口也比邓辕飞前世一个州的人口都多，秋月才能能养两千八百人的守备军。
但是正如凌默斌说的一样，秋月守备军和云坤府守备军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而且秋月之前的底子本来就薄，城主府每年还要抽走地方税款，用来养兵的投入就更少，守备军斗灵师的实力要比其他郡城更差。
所以最近几年凌默斌、李曾铎、李叙嵩都在忙着壮大秋月商业，无暇顾及提高军备质量。
因为只有商业发达了，人口增加，才有更多的税，能养更多的兵，才能在恶潮中活的更久。
有钱有库存，随时都能招人，但没钱没仓库，肯定是招不到人的。
第0420章 各怀鬼胎
片刻后，张年培奉命来到瞭望台。
“城主有何吩咐。”
“刚才李叙嵩过来逼本城主出兵，看来是不出兵不行了。”
“但现在敌情不明，此时出击损兵事小，万一被人浑水摸鱼，后果难料啊。李叙嵩那么多人，分明没有尽力抵抗，故意拖咱们下水。”
“所以李叙嵩谎称对方人多势众，断了我等的借口。如果继续拖着不发兵，李叙嵩很可能真顶不住把人放跑了，到时候他最多被罢官调走，本城主也得跟着遭殃被夺爵。
但咱们不得不防有人浑水摸鱼，如果隆盛旅店的这伙人，并非作案的那伙人，城东出事，其他人，尤其是作案的那伙人，很有可能趁机攻打其他城门强行出城。
所以必须增强其他三门的防御，你速调两百人，一百人前往西门，一百人前往南门，将西城和城南两队五十人都调往两门，然后率领三百人增援花月街。”
“那北门怎么办？”
“让李曾铎增援北门，他总不能袖手旁观置身事外。记住，增援李叙嵩时要当心他抽兵，把咱们垫进去。”
“是，属下一定小心。”
东、西、南、北四门各有两百人守卫，城东出事，通往东门的路被封锁，只剩下西、北、南三门可以闯关。
凌默斌非常清楚李叙嵩的能力，破案没本事，谋权是一把好手。
所以花月街隆盛旅店的这伙人，万一不是作案的那伙人，真正作案的这伙人，就可能趁乱冲击其他三门强行突围，甚至引起他势力一起冲击城门。
光靠守门的两百守备军几个斗灵师，根本挡不住五六十人的高手。
城主卫队都由斗灵师构成，至少比守备军和治安所的斗灵师高出一大截。
北门距离秋月学院最近，李曾铎于情于理没有坐视不理的借口。
吩咐了张年培，凌默斌让凌博留守府中，亲自去见李曾铎。
花月街出事后，李曾铎召集大家在七分院武道馆开会，同时派出鲁千迅前往花月街打探消息。
会议一直没散，都在进一步观察花月街的事态发展。
现在开会是学院的一大特色，李曾铎似乎就特别喜欢开会。
“院长大人，凌默斌到了，正在来这里的路上。”程晋育禀报了凌默斌的消息。
“就知道他要来。”
“院长大人，是不是凌默斌要咱们出手？”卢雪问。
“应该还不至于。这才三个多小时，守备军治安所人多势众尚且顶不住，我们去了岂不是去送死。凌默斌此来，一定是要本院封锁街道或是守住关键节点，分担他们调兵的压力。不会第一时间就让学院去填火坑，本院也不会同意。”
凌默斌有脸皮让李曾铎协助围剿，但绝没有脸皮让李曾铎自己垫进去。
且不说李曾铎绝不会这么做，凌默斌绝也不会亲口让李曾铎填火坑，至少不会当面说。
如果李曾铎答应条件，凌默斌反而会担心李曾铎耍诈。
万一学院造成巨大伤亡，目前这个节骨眼上，只要李曾铎嘴一歪，邓辕飞到学会告一状，凌默斌城主的爵位肯定不保。
此时此刻不光外国势力盯着秋月，国内自己人盯着秋月的也不少。学院出现重大伤亡，城主和治安所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如果只是少量伤亡，事件最终得到圆满解决，一切的伤亡都是合理损失，交战对垒哪有不死人的道理，李曾铎也不能说什么。
少时片刻，凌默斌来到七分院武道馆。
“看来凌某来的正是时候，李院长已经做好了充足准备。”
“是不是作案人还很难说，也许是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要毛贼，但如果被人浑水摸鱼，再次偷盗我院，本院这个院长也难辞其咎。
所以事发不久，本院调集了所有守卫，加强了学院的防范。凌城主深夜到访，不会是已经拿到了确凿证据吧。”
凌默斌说李曾铎准备充分，李曾铎则说担心有人趁乱浑水摸鱼，再次潜入学院盗窃，所以把主要人手都集中在学院，加强炼制院的保卫工作。
言外之意就是，学院现在重点工作是保护人员和财产，抽不出很多人手增援花月街，更不可能去很远的地方。
凌默斌非常清楚李曾铎不会主动配合，所以他也没有立即让李曾铎兴师动众的打算，所以他这么说：
“抓贼都由李大人负责，本城主从旁协助，无权过问地方政务，因此证据还在李大人那里。本城主只是担心会有漏网之鱼，趁机强闯其他成本，所以前来与李院长商议协防一事。”
“不知凌城主要本院如何协防？”
“学院距离北门最近，抽调一些人手赶赴北门支援，防止贼匪漏网之鱼冲击城门出逃。而西门、南门则由凌某派人支援，灵遣张年培将军摔人前往花月街助阵。贵院只需镇守北门与城北主要街道，李院长意下如何？”
“那如果北门遭到攻击，凌城主会否增援。”
“凌某身为一城之主，必当全力求援，请李院长放心。”
尽管凌默斌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增援，但李曾铎仍然怀疑凌默斌的诚意，他说：
“凌城主的人马都分散去了城中各处，治安所和守备军的人手都大都集中在城东，学院如果出了事，凌城主真有余力救援本院？”
“李院长担心的不无道理，事有轻重缓急，但凡是都有万一的时候，万一救援不及时，酿成严重后果，也不是凌某所愿见到。但只要学院有难，凌某一定全力救援，这一点李院长可以放心。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思凡当初能够留校的话，凌某和徐家说什么也得帮帮场子。但现在，凌某只能公事公办，还请李院长见谅。”
凌默斌话锋一转，又提外甥徐思凡返聘的事。
无非是想让李曾铎后悔，后悔没有引入徐、凌两家的势力，如果学院引入徐、凌两家的势力，无论城里出了多大的事，徐家和城主府都得第一时间派人加强防范，说来说去都是李曾铎自己不好。
与李曾铎谈妥了支援北门，凌默斌旋即返回府中。
“院长大人，凌默斌的话，我怎么听着飘飘忽忽毫无诚意啊。”七执院范志森说。
“北门不出事，凌默斌当然没必要担心。以我们学院的实力，北门真出了事，凌默斌就是来增援也没用，他当然不需要诚意，而且本院还不得不去。”
北门离着学院最近，事情又是因学院纵火被盗而起，李曾铎于情于理都得守北门。
事情虽然出在花月街，但未必会波及北门，也可能波及其他城门，如果不波及北门，凌默斌当然不需要担心。
但如果波及了北门，秋月向凌默斌求救，凌默斌会增援，而且一定是让凌博增援，但不会尽力。
不计高年级学院，秋月学院的护卫和灵导师的数量、实力都仅次于城主府，秋月守北门都能出问题，凌默斌就是把主力都投入北门增援也无济于事。
所以如果秋月遭到强攻，凌默斌判断李曾铎为了避免伤亡，一定会放水。
如果李曾铎放水，这件事的屎盆子最终都扣在李曾铎的头上，好坏赖不到凌默斌。
首先秋月学院人多势众，实力不弱，只能说明对手太强了。
其次，凌默斌只让学院守北门，距离近，任务轻，说起来四个门只守一个，偏偏北门出事，只能说是秋月运气太差。
其三，凌默斌确实增援了，而且让儿子增援，怎么说都有诚意了吧。
最后，盘踞在秋月城中的势力实力高强，总数超过四百人。
最坏的情况是集中攻打一处，四百多人的高手集中围攻北门，这也也赖不到凌默斌的头上，只能说是内阁的情报司出了问题，不能怪地方上无能。
“现在程执院随本院率人前往北门坐镇，学院由林沐柔执院负责警戒。黄执院、卢执院，你二人各带二十人，前往学院外围街道巡逻，如遭遇不测，尽快脱离交战，退回学院自保，不要恋战。其他人留守学院加强警戒，听从林执院的调遣。”
“院长大人，还是我去北门，您在学院坐镇。”
程晋育请命镇守北门，但被李曾铎拒绝。
“城中势力来者不善，实力都很高强，七环不在少数。你们都是六环，没有七环坐镇，你是拦不住他们的。”
对方实力高强，程晋育挡不住只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李曾铎没明说，也不能说。就是别拼命，见势不妙拉着人马先开溜。
李曾铎已经得到邓辕飞的准确答复，被盗走的原料、配方和工艺不足以制作出吾灵符，但是这伙贼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否则今后来来往往，一波一波来，秋月会忙于防贼，无暇顾及生产赚钱。
所以这是必须动手的原因，但底线是自己不能吃亏受伤。
如果让程晋育镇守北门，且不说实力不敌对手，关键是李曾铎不能透露底线，程晋育会死守北门，结果很可能造成重大伤亡。
但如果李曾铎镇守北门，实在抵挡不住全身而退是没有问题的。
迅速分派完任务，李曾铎、程晋育率领一百八十人赶赴北门镇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