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1章 闹贼（1）
见到吴昊时，他正在摆弄桌上的灵草灵花。
“吴昊导师您找我。”
“嗯，进来坐吧。”
吴昊收起桌上的药材和图鉴，坐回桌前正色说道。
“以你现在的等级，炼化五个灵种都绰绰有余，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一环斗灵，明年又是斗灵师大赛，你可是学院的主力队员。”
“现在学院蒸蒸日上，没我出马，也能晋级帝都大赛，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根据最新的情报，最近两年，各地强校和次强实力都有所增长，明年的大赛会比上一届更强。我们学院虽然是比三年多前强了许多，但还没到万事大吉的时候，身为秋月队队长，你怎么能掉以轻心。”
邓辕飞现在已经五十二级，坐照镜一品，炼体的实力比修真增长快的多，而且坐照镜洗经伐髓之后，一夜跳长了七级，可谓进步神速，炼化五环斗灵绰绰有余，学院方面也在盼望邓辕飞能挑起大梁。
“吴昊导师，这不是没有合适的灵种嘛。”
“唐家买齐了全套超一流品天灵种，你还想要什么。”
“许理事的好意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接受了许理事的好意，什么结果您是知道的。”
为了未来女婿，许韵霜也没少下血本。
通过关系花费巨资买全了青、蓝、赤三色超一流品雷、土、金三属性天灵种，加上李曾铎手中的超一流品黄金冰种，纵览全国，也没有如此豪华配置。
可问题就在于如果接受了许韵霜的“好意”，这辈子就算是完了，非得要做牛做马还债。
超一流品灵种价格不菲，但有钱未必能买到。
所以邓辕飞有钱，但也买不全三色超一流品三属性天灵种，这么大的人情债，不还到天荒地老世界末日，这辈子甭想超生。
“吴昊导师，您也得理解我的苦衷，我现在是苦中作乐，有钱也高兴不起来。”
“我就不明白了，唐家哪儿对不起你了。对了，唐凝月今年都二十三了，我记得当年你好像答应人家等几年吧，这都快四年过去了，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您管天管地管吃喝拉撒，我的终身大事就不劳您费心了吧。”
“灵环的事你怎么说，现在距离明年大赛还有一年多一点的时间，你至少要四到五个月炼化四个灵环，院长大人可是已经发话了，你如果两个月内没有开始炼化灵环，院长大人可不会放过你。”
“好吧，让我再考虑考虑。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最近黑市出现了一种名叫‘九元散’的药，里面有灵力，这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
“不是学会推出的药？”
“至少没告诉我，这药怎么了？”
“黑市上现在强烈推荐九元散这种药，这种药能迅速提增斗灵实力，学院最近采购了几瓶，发现效果非常好，但是我担心会有什么副作用，所以想知道这要的来历。”
“您是想从学会和唐家了解这药有没有副作用。”
“嗯，最近几年出现了一些药丸，多多少少都有灵力，我怀疑是不是学会瞒着你，私底下开发了什么药药物，却没告诉你。”
“这要是有这事儿，我肯定去找学会讨说法。”
九元散是邓辕飞最新炼制的中品丹药，斗灵师也能服用的丹药，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增斗灵五成的实力。
关键是没有等级限制，五级斗灵师能服用，五十级也能服用。
但凡是药，肯定有副作用。九元散每天只能服用一粒，吃多了经脉受损。
但是瑕不掩瑜，没有等级限制让九元散在市场很受欢迎。
丹药现在仍然经由黑市推货销售，避免内阁与药监司联手对唐家施压。
回到丹房，陆涛闭目坐在炉前，丝毫没察觉邓辕飞站在身旁。
啪！
“哎呦……”陆涛额头鼓起一个大包。
“睡，让你睡！炼丹也能睡着了，你长本事了。”
“我，我没睡，就是休息一下而已。再说了，刚刚炼完一炉丹药，也该休息一下才对。”
“同样的丹药，陶学姐二十六个小时炼一炉，你要三十五个小时，不觉得脸红吗。”
“陶学姐比我大三岁，功力比我深厚，这么比不公平。”
“你怎么不说大家都是同时修炼，就你速度最慢，你不偷懒会死啊。”
“太不公平了，我的经脉天生不正常，修炼慢也是应该的。”
“放屁！你的经脉比常人更宽，应该修炼更快才对，明明偷懒了，还要找借口，我都替你脸红。”
除了邓辕飞，非凡小队其他五人都是同时起步修炼，灵根对修炼有影响不假。
但陶云娜和陆涛都是天灵根，陆涛的经脉先天更宽，他应该修炼更快才对，现在反而更慢，显然是懒筋在作祟。
“这一炉助阳丹炼了几颗。”
“五千四百三十六颗。”
“什么啊，怎么才五千四百三十六颗，少那么多！你怎么炼的。”
“怎么能怪我，这批要的药力少很多，所以只炼了这么多。”
“药渣呢。”
“你自己看。”
陆涛从宙戒中扔出一堆药渣，邓辕飞检查后发现，药渣残余的药力浓度确实有所减少。
“助阳丹”是邓辕飞为斗灵师量身定制的中品治愈丹药吗，能治疗内外伤，对经脉受损也有一定疗效。
助阳丹直径小，只有绿豆大小，因此一鼎大炉，二十一个小时，邓辕飞能炼六万八千多颗，小炉十五个小时能炼九千颗左右。
陆涛三天前一炉炼了七千三百二十五颗，今天只炼了五千四百三十六，少了小两千。
邓辕飞又去唐凝月丹房，索要仙斗云。
“你要仙斗云干什么？”
“梦幽兰的这批药没种好，药力少了三分之一还多。”
“少这么多，花精怎么搞的。”
仙斗云经过四年建设，已经初具规模。
此时梦幽兰正在自己的小屋外惬意的晒着太阳。
“梦幽兰。”
“原来是大哥哥呀。”梦幽兰喜出望外迎上前来。
“最近种出的一批灵花灵草为什么药力少了三分之一还多。”
“哈啊，少这么多，怎么会呢，按说不应该的呀。”
“带我去灵田看看。”
“好的。”
来到灵田，放眼望去涨势喜人，现在实行轮作制度，几乎每五天就能收上一茬药材，另外单独开辟了灵田种植天才地宝。
“你瞧，这些植株长得可旺盛了，而且一代会比一代更好，没道理突然少了三分之一的药力。”
“嗯，涨势是很不错，那问题会出在什么地方。”
“是不是投药投少了？”
“不是，药渣的药力确实减少许多，所以只能是药材的问题。”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出货的时候唐凝月姐姐都看过，应该没问题。”
“那就先这样吧，原因我再找找。动物们最近都安分吗？”
“还行吧，让他们朝东，他们不敢往西。”
“他们身上的灵种神魂有变化吗？”
“不吃灵种就没变化，吃了灵种之后才会发生变化，但是没有出现升级现象。”
“看来还有没掌握的环节。”
邓辕飞这些年对仙斗云中的猛兽投喂了一些灵种，让梦幽兰跟踪观察，确实发现吞噬灵种会让猛兽体内的灵种神魂变强，但没有出现一个升级蜕变的情况，似乎还有其他没有被掌握的细节。
之后几天忙着改进灵符纸新一代吾灵符，时长一小时。
其实还能再长一些，但为了以防万一，不让噬魂魔一破到底，有必要留一些周旋于地。
灵符纸配方进行了全面升级，对灵纹全面修改，添加禁制封印，增强灵符防御效果。改进升级的同时，还不能掉产量。
这天刚刚炼完一炉吾灵符，陆涛着急忙慌闯入丹房。
“什么事，看你急的。”
“辕飞，我今天刚刚炼完一炉，只出了三千七百二十颗助阳丹，比上次还少。”
“什么啊，又少了！为什么其他人不少，偏偏你少了。”
“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丹炉漏了。”
“没有啊。”
“带我去看。”
陆涛的药材是邓辕飞亲自配药，投入多少，产出多少基本是固定的，再次出现丹药越炼越少的情况，有些非匪夷所思。
再次检查了药渣，残存的药力降到了正常值的百分之五十，差不多就是少了一班的产量。
“见鬼，药材明明没问题，怎么会少这么多。”
“我也觉得奇怪，炼制方法也没问题，我想不出来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按说药渣残存的药力越少，炼出的丹药品质越高，数量越多，现在药渣残存的药力少了，丹药却越来越少，少了的部分去了哪里。
邓辕飞目光转向丹炉内部，炉壁七天前刚刚清理过，厚度基本正常，药力也没有变成炉灰。
“见鬼，难道是被偷走了吗。”
“谁，谁偷走了我的丹药？”
“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个无耻老混蛋。”
早该想到的，龙骨树贼性不死监守自盗，少了这么多丹药，只能是他偷了。
邓辕飞飞快来到龙骨树前厉声质问：
“是不是你偷了炼丹房的药力。”
“别瞎说，我偷你的药力干什么。”龙骨树矢口否认偷窃行为。
“这里除了你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药力，还有谁有你的能耐。”
“少诬赖好树，我才没偷。”
“真的没偷？”
“绝对没有。”
龙骨树拒不承认偷了药力，邓辕飞疑窦丛生。
“不是龙骨树偷的，但又有龙骨树的手段，那会是什么东西。还是说学院里进了贼了？”想到这里，邓辕飞一个冷颤：“不好，学院遭贼偷了。”
第0392章 闹贼（2）
现在炼丹都以炼制灵符原料的名义进行，除了许韵霜、唐秋旭之外，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非凡小队是在炼丹，只知道是炼制灵符所需要的原料灵石粉、灵玉粉、“炉灰”和“药渣粉”，所以学院内部不应该有人知道非凡小队在炼丹。
吾灵符的炼制现在由高年级学员负责，唐凝月、陶云杰监制督导，灵符纸的关键几个配方原料和配比，都由非凡小队完成。
因此其他学员只能炼制吾灵符，但不知道吾灵符核心几个原料。
尤其是吾灵符经过升级之后推陈出新，每一个版本的灵符纸配方都会发生变化，早期版本的灵符纸配方基本就失去了价值。
不动声色的回到炼制院，邓辕飞仔细检查了各处屋舍。
炼制院根据工序，分为若干个区，其中配料区和丹房区只有非凡小队、包玉蓉等人、学院执院与个别灵导师能进，其他学员一律不得进入。
检查了最近两个月的生产记录，似乎只有陆涛的产出减少特别厉害，其他工位和丹房的产出没有明显的降低，但是也没明显的增加。
账本一直是唐凝月管着，邓辕飞很少过问，所以一直也没在意产量增加的问题。
“奇怪，为什么最近两三个月没有明显的产出增加。”
“辕飞同学，有什么问题吗？”陶云娜问，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炼制的丹药无形被偷。
“陶学姐，你就没发现最近炼丹没有增加？”
“没有啊，最近刚刚改换了中炉炼丹，比小炉多炼两万多颗没，感觉特别多啊。”
一鼎大炉，邓辕飞能炼六万八千多颗助阳丹，中炉能炼三万三千颗左右，小炉九千颗上下。
陶云娜半月前开始用中炉炼制助阳丹，一炉只有两万五六千颗，似乎少了一些。
而且之前两个月小炉的炼丹记录，产量出现了停滞，没有明显的减少，但也没有明显的增加。
但一般来说，随着修为、经验的增加，火源质量的保证，炼丹数量会缓慢增加，尤其是药材好的情况下，随着经验增加，对火候的控制会更加精准。
凝丹的数量出现缓慢增加，直到一个峰值的出现，短时内修为如果没有增长，凝丹的数量就会停滞。
炼符也一样，修为越高，经验越多，产量会缓慢增加，现在连续三月滞涨，只能说明学院里进了贼偷，而且手段还很高明。
回到陆涛的丹方，他正在来回瞎转。
“怎么样辕飞，发现贼偷了吗？”
“还没有，这件事你暂时不要伸张，谁也不要说。”
“有这么严重？”
“嗯，丹药的事情只有我们六个人知道，现在丹药被偷了，麻烦会很大。”
如果只是灵符被偷，问题还不大，如果和药沾上边，才是最大的棘手问题。
“这几天继续炼丹，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这个贼偷我来抓。”
“万一遇上狠角色怎么办，还是告诉唐姐吧。”
“唐凝月只能惹来更大麻烦，暂时不要告诉她的好。”
“哦……”
离开丹房，邓辕飞围着陆涛的丹房走了两圈，没有发现可疑痕迹，也没有留下什么气味，对方作案的手段很高明，这让邓辕飞想起了乾坤系的空间瞬移。
但空间瞬移是将两个空间位置进行交换，一定会留下痕迹，这次的偷盗并不相识空间瞬移技能，更像是龙骨树通过地脉偷窃，可以不留下任何的痕迹，除非被抓到现行。
思来想去没有结果，邓辕飞再次回到龙骨树前。
“给你个差事。”
“哼，污蔑了本树的清白，现在又想驱使我干活，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不干是吧。”邓辕飞从宙戒中翻出一瓶灵泉水，当面一饮而尽。“啊……真好喝。本来这瓶是给你的，既然不识相，那就没办法了。”
“喂，你别太过分，当心我跟你急！”
“到底干是不干。”
“给我。”
邓辕飞跟前地面开出一个大洞。
“干什么干什么，没干活就想坐地起价是不是。”
“额外的工作得有额外的好处，否则这不公平。”
“那好吧，看在你最近兢兢业业的份上，就赏你一瓶吧。”邓辕飞从宙戒翻出一瓶稀释灵泉，丢进地洞里，地洞很快消失，然后吐出一个瓶子。
“说吧，要我干什么。”
“把你的根系收缩到学院半径五里之内，重点监视炼制院的一举一动，把每天炼制的数量逐一记录，有任何异常立即向我汇报。”
“每天几百万的产出，我哪儿记得过来。”
“想讨价还价是吗！”
邓辕飞亮出炽炼刃，龙骨树顿时哆嗦了一下。
“等等等，我答应我答应。”
“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看你就是欠揍。”
交代了龙骨树，邓辕飞前往刘景丰店里。
“呦，邓少爷，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今天正好有空，过来看看行市。吾灵符最近卖的怎样？”
“出了死灵攻破第三版吾灵符的消息之后，吾灵符的销量降了不少，都在观望第四版吾灵符。”
“是嘛。第四版是不会有了，但很快会出第三代第一版吾灵符。”
“小姐那里有消息了？”
“嗯，最新的吾灵符已经研制成功，最近要安排生产。但要彻底取代第二代第三版吾灵符，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哎……”刘景丰叹了一口气。
邓辕飞不解问：
“刘店长为何叹气？”
“新版吾灵符一推出，老版吾灵符恐怕又要退出市场降价销售，这得损失多少钱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吾灵符不是其他东西，咱们必须对购买者的命负责，不可能昧着良心赚钱。”
自从噬魂魔攻破吾灵符后，一旦推出新版吾灵符，旧版吾灵符就会面临滞销的问题。
所以现在旧版吾灵符统一采取降价销售模式，尽快出空存货。
但最近综合各方消息，旧版吾灵符的使用出现一种新的趋势，噬魂魔攻破吾灵符后，并不能立即销毁吾灵符，只能缩短使用寿命，因此有人将炎魔赤红霞打造成箭头，贴上吾灵符后发射出去。
这样有个问题，炎魔赤红霞的数量相对稀少，价格也比六年前涨了三十五倍，这还是在内阁出面干预，实行官营和配额销售的的情况下的价格。
此外炎魔赤红霞炎魔之火异常凶戾霸道，一般的箭杆根本受不了，现在已经出现不少减量合金箭头，合金箭杆的箭矢。
这种合金箭头含有少量炎魔赤红霞，同时含有大量敕铁与其他金属，炼制成合金后，裹上吾灵符发射出去，能对噬魂魔造成很好的杀伤效果。
最近一年间，原本一直弱鸡的弓斗灵正在成为一种新的流行趋势，军队也开始给精锐弓箭手少量装备这种合金箭矢。
邓辕飞正在考虑要不要炼制一种吾灵环，只需要扣在箭头上，就能引燃炎魔赤红霞的吾灵符。
“邓少爷，您来有何吩咐呀。”
“哦，是这样，最近黑市上流行着两种丹药，一种是九元散，一种是助阳丹，您有渠道吗？”
“邓少爷是要大量购买？”
“不是，是想打听一下这些药物最近的销售情况。”
“您跟黑市不是经常联系吗，您的消息应该比我更灵通才对呀。”
“这件事我不方便出面，而且我只了解秋月黑市，云坤府的黑市情况基本不清楚，还是您老替我了解一下的好。”
“那好，老夫立即让人打听一下。”
丹药的事由许韵霜直接过问，每次发货都是许韵霜派人到秋月接货，或者唐凝月送过去，刘景丰并不知道丹药的事。
丹药、灵符被偷那么多，不可能留着自己用，肯定要卖入黑市换成钱财和其他物品。
秋月的盘子小，消化不了这么多货，而且凌默斌也一直盯着黑市，全在秋月放货，太显眼，对方肯定要在云坤府各地放货，只要查到黑市最近的出货情况，就能知道整条利益链上的所有环节。
当然，黑市供药的渠道一直在许韵霜手里，这件事问她最合适，但如果让许韵霜知道遭了贼偷，只能更被动。
对方现在已经知道了丹药的来源，一定会以此为要挟，到时候只能更麻烦。
最好的办法是不动声色，抓住对方的把柄，如果合作，这件事好说，如果不合作，就动手。
第0393章 闹贼（3）
走下二楼正要离店，凌博、徐思凡表兄弟二人此时走进店里，正眼瞧见邓辕飞迎面走来。
“邓辕飞。”
“呦，徐少爷，别来无恙。”
“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
“找我？在下可不记得欠了徐少爷的钱。”
邓辕飞话音刚落，凌博接过话说：
“是这样，最近传来死灵攻破第三版吾灵符的消息，凌、徐两家十多天前刚刚购入五万张二代第三版吾灵符，现在突然传来这个消息，这五万张吾灵符恐怕都要打了水漂。”
“你给我退货。”徐思凡理直气壮，颇有不给退货就堵门的样子。
凌默斌买吾灵符一次不敢多买，每次都是两三千张的买，反正生产基地在秋月，真到用的时候想买多少就买多少。上个月一口气买了五万张，不是凌默斌自己用，而是准备送礼的。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送礼总不能送废品。但现在消息还不确切，凌默斌还在打听准确的消息。
关于吾灵符退货的问题，现在只对渠道退货，不对个人退货。
中间商、销售商、大宗购买者，从哪儿进货，打七折去哪儿退货。
比如说凌默斌从秋月学院买了五万张吾灵符，要退货就只能找秋月学院退货，但是退货服务只正对中间商、销售商、大宗购买者，个人购买不能退货。
因为个人购买都有限额，由于产量不足，仅限灵导师以户牌为凭证，一个月内购买上限是五十张。
但是个人数量非常庞大，如果办理退货手续会让门店陷入瘫痪。
个人手中的吾灵符如果要退换，只有两个渠道，一是找团体，比如找依附公会、商会的人，让他们退货。不过会被收取费用。
另一个渠道是卖给黑市，黑市有自己的退货渠道。
所有退货最终都汇聚到许韵霜手里，但不会被销毁，统一收储，转手可以降价卖给锻造师、冶金师和一切需要用火的地方，也能布设灵阵，或是开发其他用途。
这个世界什么都能买，唯独买不到时间。
无数张吾灵符无不是数百人，花费无数时间炼制的灵符，销毁很容易，但要炼制需要时间。
“徐少爷要退货，好说好说，在下现在就可以退。”
“货都在我舅舅那里，你自己看着办。”
徐思凡的言外之意，要邓辕飞上门办理退货业务，这时凌博忙打圆场说：
“这就不用劳烦邓少爷费心了，我明日就派人将吾灵符送往学院退货。”
“那就有劳少城主费心了。”
“不知唐府可有开发出新的吾灵符应对对死灵。”
“请凌少城主放心，最新的吾灵符正在研制当中，已经取得重大进展，很快会有消息。一旦有消息，在下会第一时间通知城主府。”
“那就多谢了。”
“在下还有要事，这就告辞了。”
“邓少爷请便。”
凌博在万恶之地磨练了两年，虽然不清楚凌家是否弄到了晶虹，但凌默斌最近两年的支出却与日俱增，城主卫队的铠甲也换了一茬，多少肯定有些收获。
离开刘景丰的店，邓辕飞马不停蹄前往朱记兵器店。
现如今朱老板的店面已经今非昔比，自从在炎魔赤红霞上发了财后，朱老板的生意有做越开，现在已是秋月城中最大的兵器店。
“朱老板生意兴隆。”
“呦，邓少爷啊，托你的福，生意越来越好啦。邓少爷今天是定制兵器还是锅具，尽管说。”
“这种材质的极细纤丝能不能做。”
朱老板接过邓辕飞的配方单看了许久，着实有些为难。
“极细纤丝本来就不容易做，邓少爷这配方从来没见过，而且很多都是坚硬金属，炼成合金之后只怕不好做。”
“朱老板放心，只要按这份配方炼制，成型后不会很硬，也不会变脆。”
“那好吧，可以先试试，你要多少？”
“先炼两百斤极细纤丝，分一万根，如果需要，我还会再订。”
抓贼得有抓贼的工具，邓辕飞准备炼制一张玲珑网，布下天罗地网等着这家伙自投罗网。
纤丝是圣穹大陆制作各种网具的金属细丝，根据细度不同，分为极粗、粗、中粗、中、中细、细、极细七个规格，极细最细，相当于头发丝的三分之一，极难打造。
邓辕飞之前尝试炼过，只炼出了长度两三尺的纤丝，无法炼制出足够长度的尺寸，只能转包给朱老板，让锻造师制出极细纤丝，邓辕飞再回炉二次炼制。
翌日，凌博送来五万张吾灵符，邓辕飞原价退款。
凌博提出参观的要求，邓辕飞欣然同意，带凌博参观灵符制作流程。
灵符制作其实没什么秘密，无论灵符纸的配方，还是灵纹的绘制，都可以公开，制作灵符的真正核心，其实是灵符师的修为和创新。
众多修行之中，灵符师是最具创新能力的群体，无论修者、道士、法师、魂师，玄功灵诀、法术发掘、魂术灵阵，想要自创新的流派非常困难。
但灵符却能千变万化不断推陈出行，只要改改配方、灵纹，就能整出新的灵符。
因此灵符师有“命薄如纸”的说法，灵符师的命，就和灵符一样，既强大，又脆弱。
灵符师如果不兼修，只靠灵符，自己的命都系于一张纸上，如果灵符被攻破，灵符师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命薄如纸非常脆弱，因此灵符师无一例外兼修其他修行。
之后几天，邓辕飞暗中密切观察生产情况，陆涛炼制的丹药数量依然和投入的药材对不上，其他生产环节继续维持产量的滞涨，没有明显增幅，但也没发现对方偷窃的手法。
邓辕飞派出了水灵儿、玄女日夜监视，暗中还有龙骨树，都没发现贼偷的踪迹。
“见鬼了，怎么会一点破绽都没有。”
“主上大人，会不会是贼偷和春儿姐姐一样会隐身，但又无法被发现。”
水灵儿猜测道，但很快被玄女否定。
“应该不是，一般的隐身技能骗不过奴家的。”
“嗯，春儿说的有道理，通灵系的隐身技能位列第一，可以轻易发现其他隐身者，所以对方不应该有隐身技能。”
“那会不会有钓鱼符、钓灵符这样的灵符，凭空把丹药给钓走了。”
水灵儿的思维很有意思，她不会主动思考什么，但每次都会把出现过的选项一股脑都说一遍。
“也不可能，钓鱼符、钓灵符的作用距离太近，这种大庭广众之下，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偷走那么多东西，而且钓鱼符、钓灵符是一次性灵符，几张几十张不可能偷走这么多丹药。”
“主上大人有没有想过，对方会是什么环节偷走了丹药，也许对方偷得不是丹药呢。”
玄女的话让邓辕飞猛是一愣：“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对方偷得也许不是成品丹药，而是半成品呢。”
之前一直将重点放在了贼偷盗走成品丹药和灵符上面，并没想到贼偷也许偷的不是成品丹药，而是半成品。
因为现在是以炼制吾灵符原料的名义炼制丹药，外界只知道非凡小队炼制的是特殊原料，并不知道非凡小队炼制的是丹药，丹药剩下的药渣、炉灰用于灵符。
假设贼偷是冲着吾灵符的配方而来，并不知道炼丹房炼的是丹药，只知道炼丹房是炼制灵符原料的地方。
这样一来，对方偷走的就可能是半成品，而不是成品丹药。
如果是偷半成品，这个空档机会非常多。
目前一炉丹药长达一二十小时，陆涛需要三十多个小时，期间耗费灵力巨大，因此需要间隔休息，休息期间会有多次不在炉边的空档，对方很可能是利用休息的间隙，盗走了半成品。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陆涛丢失的丹药会特别多，就是因为他炼丹时间最长，中途休息又睡死了，偷他最容易。
丹炉只要一开，就会外泄药力，这就解释了药渣的药力为什么少那么多，其实是半道开炉，药力外泄的结果。
外泄的药力被炎魔赤红霞卷入火中烧毁，因此空气中几乎察觉不到额外溢出的药力，因为都被炎魔之火烧没了。
丹药炼制进入最后阶段，要一鼓作气炼制完成。
因此丹药最后阶段到出炉，不可能有机会下手。丹药一出炉就会少，并不是弹药出炉之前和出炉之后被盗，而是丹药在半成品的时候就被盗走了。
“没错了，此贼一定趁着着疏忽的时候下的手，我怎么就没想到会是偷半成品呢。”
“那现在怎么办？”玄女问。
“不太好办，此贼来去诡异，找不到他的踪迹，无从抓起，要是能从丹炉里下手就好了。”
想通这一切，邓辕飞来到陆涛的丹房，这货正在睡觉，睡的死沉死沉，浑然不觉丹房进了人。
邓辕飞俯身蹲在炼丹炉边，用炽炼刃从炉下燃烧的炎魔赤红霞铁块上刮下了一层灰。
“果然有药力的沉淀，中途一定开过炉。”
“既然中途开过炉，为什么丹药的药力没有减少呢？”水灵儿问。
“这个问题问的好，这跟丹炉的材质、炼丹工艺、火候有关。所有丹炉都添加了辟火青，能让炉内的火焰反卷回丹炉的中央，药力也更集中在丹药附近。
开炉的时间也很重要，开炉时间越短，外泄的药力越少，反之越长。当外泄药力足以被药材残余药力弥补的时候，凝成的丹药数量就会迅速减少，这就是陆涛产量锐减的原因。”
炼丹最忌半道开炉，开炉之后药力外泄，药力卷入炎魔之火烧尽，最后在铁块外留下一层药力的残余。
之前没有想到丹炉会被中途开起，所以也就没有在意火源的异常。
第0394章 火煮邓辕飞
确定了盗窃原理，邓辕飞不动声色的离开学院，前往朱记兵器店。
“朱老板，纤丝打造的怎么样了。”
“呵呵，已经出了七十多斤，你看看。”
朱老板从宙戒中翻出数千捆纤丝，都是已经成型的极细纤丝。邓辕飞检查了韧性和硬度，软硬适中不易折断。
“非常好了，这是全部货款，剩下的尽快给我。”
“你放心，最多八天，剩下的纤丝全部给你做好。”
离开朱记兵器店，邓辕飞又去了刘景丰店里，了解黑市的情况。
现在确定对方是为了偷配方而来，偷走的不是丹药，而是半成品，这样一来，黑市的销量和价格就不会出现波动。
“根据老夫的了解，九元散、助阳丹的价格最近两个月略有增长，但销量没有明显增长，反而还少了一些。”
“看来和预料的一样。”
“邓少爷为何对九元散、助阳丹如此感兴趣？”
“这两种药价格颇高，所以利润应该会很大，我在想背后会是何人在布局，为什么药监司迟迟没有动作。”
九元散、助阳丹、九牛二虎丸在黑市卖开之后，内阁与药监司都暗中排查了很久，试图找到货源。
但许韵霜非常奸诈，她让人从北辰国境内发货，所以很难追踪查清来源。
北辰国三天两头地方叛乱，隔三差五出个政变，国内市场异常混乱，各方势力盘踞地方，大有列土封疆的危险。
许韵霜瞧准了北辰的国情，让人在北辰放货，苍雄帝国就是想查也很困难。
“对了邓少爷，最近本店吾灵符的出货量增加了不少，您看看能不能给老夫补点货。”
“第三代吾灵符现在刚刚发去云坤府城，您这里应该还没货，二代第三版吾灵符的销量怎么会不降反增？”
“是这样，最近连续来了好几位大主顾要买吾灵符，听口气像是南域国来的客商。”
“刘店长就没告诉他们第三版吾灵符已经被攻破了？”
“说了，可他们还是要买，老夫总不能不卖吧。”
“现在吾灵符国内都不够，国外客商购买都有数额限制，每年的出口也必须内阁同意，他们买了多少？”
“一共二十七万张，听口气好像还要追加购买。”
“这么多，他们有许可？”
“有，还是总堂开具的许可。”
“那好吧，我立马让人送五十万张过来，另外刘店长也打听一下，他们买旧版吾灵符做什么用。”
“是。”
个人购买都有限额，团体和销售商进货需要协商数量，因此地方上的门店销售也有配额。
但有三个例外，一是紫凰城的总堂，二是云坤府分会，三是秋月城分店，这三个门店没有配额上限。
秋月城作为生产基地，分店的配额近乎无限，想卖多少就买多少，但店里不可能囤积这么多，容易被盗，因此补货都从学院直接发。
按说现在二代第三版吾灵符被攻破后，销量应该下降才对，同时还会有大量退货上门。
在销量下降，退货增加，出货还能增加，显然不正常。
邓辕飞琢磨着，对方肯定是有其他什么用途，趁着降价的时候大量购入旧版吾灵符。
国外商人大宗购买超过一万张吾灵符，必须有分会的许可，超过十万张，得有总堂的许可。
对外出口每年都有配额限制，因此国外吾灵符的价格比国内高的多。
回到学院，邓辕飞紧锣密鼓的炼制玲珑网。
陆涛的丹药还是少，总体产量无增加，邓辕飞渐渐觉得这个贼不是蠢，就是傻。
三个月之前，陆涛的产量比现在多得多，如今连续半个多月大量减少，怎可能没有察觉。
五天后两张玲珑网炼制完成，邓辕飞着手抓贼。
这天晚上，邓辕飞将计划一五一十告诉了陆涛。
“辕飞，这也太危险了。”
“放心，我有冰属性对抗朱石铁的火焰，不会伤到半分。”
“那也不行，万一被唐姐知道了我在炼丹炉里煮你，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对手盗术非常高明，若不躲在炉子里，很难人赃俱获。”
连续观察半个月，龙骨树、水灵儿和玄女都没发现这个贼，足可见此贼的盗术极为高明，只有躲在炉子里，等开炉，才能人赃俱获。
“那好吧，你可要当心，水火无情，朱石铁火焰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炼化赤琉火后基本火免，但炎魔赤红霞的火焰仍然霸道，可用雪焰霜寒剑的冻气护体，再不济还有冰尘沙。
天黑后陆涛再次开炉，邓辕飞钻进丹炉之中只能蜷曲着睡在里面。
约莫四小时后，陆涛坐在炉前睡着了。
“这个笨蛋，炼丹也能睡着。”
“既然睡着了，为什么炉火却不熄灭呢？”玄女不解问。
“为了偷懒，又不耽误炼丹，他是半睡，应该是自创的办法，真是懒出了新高度。”
陆涛天生经脉异于常人，有些行为无法用正常的眼光看待。
炎魔赤红霞的火焰必须保持灵力输入才能不断燃烧，陆涛在睡着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稳定灵力输出，以邓辕飞现在的修为绝然做不到如此程度。
开炉七小时后，药力开始融合，陆涛给炎魔赤红霞贴上第二代吾灵符，回到房内的寝室修整恢复。
半小时后吾灵符耗尽，炎魔赤红霞火焰熄灭，但铁块依然是热的，炉内的火焰还会持续燃烧一刻钟。
之后火候会消退，炉温降低，这个过程俗称保温，融合期的药力开始结合，不能用猛火炼制，必须用最温和的火候，让药力缓慢融合，达到最佳结合的状态，让药力均匀分布。
不同丹药，不同配方，不同炼制数量，修为高低强弱，药力融合期或长或短。
同样是炼助阳丹，炼一百枚和一万颗，耗时天差地别，对火候的掌握，需要炼丹师自己不断磨练和感悟，任何玄功灵诀法术法诀也无法传授炼丹火候的经验，完全都靠炼丹师自己的经验。
开炉十二小时，陆涛睡醒回到炉前加热，药力进入精萃期。
药力通过精萃期的炼制，尽可能去除杂质，保留药力的精华，这个过程多数情况下并不难，难的是炼制数量的增多，精萃变得更加困难。
每一种丹药的精萃时间都不同，但持续都不会很长，精萃期间需要将一整股药力，变成若干份药力，逐个轮**萃，同时还必须保证每一份药力的精粹的时间和力度基本相同，不能出入太大。
丹炉越大，炼制数量越多，药力的份数越多，每一份药力精萃的时间越短，对火候和精粹力度的把握越难。
当然，也可以将一整股药力整体精粹，但这是炼丹大师才能办到的技巧，初级炼丹师只能用分流法对药力萃取，因为修为不足以支撑精萃一大股药力。
非凡小队批量炼丹，邓辕飞用大炉，其他人陆续都用上了中炉，只有陆涛还在用小炉，就是他的对精粹过程掌握不够，贸然用中炉炼制，很可能报废一炉药材。
虽然精粹只持续了五刻钟，灵力消耗却是非常巨大，陆涛吞了一口调配灵液，给炎魔赤红霞贴上吾灵符，再次回到寝室修整调息。
吾灵符只能根据灵符炼制过程设定的输出量，为炎魔赤红霞输入灵力，因此对外销售的吾灵符都是统一的标准。
只有非凡小队专用的炼丹吾灵符，都是根据不同炼丹环节所需要的火候专门炼制，不同火候都有对应的吾。
约莫一刻钟后，丹房的屋顶的瓦片被突然挪了一下。
“有东西！”
“主上大人，好像是房顶上的瓦片挪动了一下。”玄女道。
这时水灵儿说：“会不会是风吹了一下，瓦片松了？”
“没有发现异常的神识出现，现在还不好判断。”
继续等了片刻，丹炉上方的瓦片被彻底掀开，依然没有发现附近的异常。
“见鬼，怎么没人？”
邓辕飞发现，瓦片就像是自己在动，没有外力的干预，也没有神识靠近。
万片掀开片刻，丹炉的炉盖突然挪了一下。
“主上大人，炉盖动了！”水灵儿吃惊的叫了出来，上蹿下跳惶恐不安。
“别说话，都给我盯着。”
“好的主上大人。”
炉盖突然挪了一下，随后停了下来，片刻后又挪了一下，然后有停下。
应该是炉盖太重，对方一次无法挪动到位，必须分次挪开。而且挪的过程没有发响动，睡死了的陆涛很难察觉。
炉盖一挪，丹炉内的药力迅速外泄，外泄的药力又被炎魔赤红霞吸走烧尽。
炉盖大约挪开；两寸，丹炉内精粹完成的药力上浮，沉在炉底的都是药渣，药渣与药力之间，是刚刚排除的杂质。
杂质诡异的开始上浮，并从打开的缝隙，循着无形的轨迹流向瓦片留下的洞口，一直向天空飞去。
“呀呀呀，主上大人，药都被拐跑了呀！”水灵儿急得跳脚上火，仿佛像是割了她的肉一样。
“此贼果然高明，竟然浮在天上，难怪抓不到他！”
“但对方偷杂质做什么呢？”玄女问。
“我估摸着，对方应该不知道丹房具体干什么，所以也不知道偷什么，因此准备按工序轮番偷个遍。”
炼丹分为多道工序，不同工序、火候产生不同的成分，如杂质，在不同阶段都是不一样的，药渣在不同阶段所含残余药力也是不一样的。
对方只知道吾灵符的核心原料在丹房，但是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所以只能从炼丹开始，一步一步的偷，以确认每步偷到的成分。
这是一个笨办法，也是最稳妥的办法。对方不知道偷什么，所以只能一步一步的偷。
第0395章 贼孙子
偷走部分杂质，炉盖缓缓合上，紧接着瓦片恢复原状，难以察觉丹炉头顶的瓦片被人掀过。
哐！
邓辕飞一脚掀翻了炉盖，顿时惊醒了陆涛。
“怎么回事，贼来了吗！”
“笨蛋，丹炉已经人被动过。”
“我怎么不知道。”
“你都睡死了，怎么知道。”
“那贼呢？”
“在天上。你继续守在这里，我去一探究竟。”
冲出丹房，邓辕飞催动《神目王识》搜索天空。
“果然阴险，竟然躲在神识之外。”
一个白衣人迅速逃离丹房上空，想着西南而去，背后的一对翅膀速度异常惊人。
“好快的速度！”
白衣人很快出了秋月城的范围，一路飞向西南，高度降到了云层下方神识能够搜索的范围。最后落在济海镇外的小河边，一路进了济海镇，来到一家旅店内。
秋月暴发之后，各镇的旅店、商铺、集镇如雨后春笋遍地开花，人口、客商迅速增加，镇子里的旅店成了外来旅人的聚集地。
邓辕飞来到旅店旁的小酒馆，坐在一楼墙角，点了酒菜监听隔壁旅店的动静。
旅店有五十七人，除了六人之外，其他都是一伙的，不排除还有其他外出办事和放哨的。
白衣人进入旅店后，一直来到了三楼。
“到手了吗？”一个四十多岁的粉衣妇人问道白衣男子。
“到手了，这次和几天前弄到的有些不一样，但和最终的样品还是对不上。”
“根据调查，炼制院炼制原料长达二三十个小时，任何一个时间断都有可能出现需要的原料，现在只能一步一步确定成分，直到出现想要的结果。”
“但按现在的速度，最坏的结果恐怕还要一个多月才能确定。这还不算对配方的研究，而且吾灵符的配方不断在变，现在偷到的配方，随时可能发生变动而作废。”
“这就不用你的担心了，只要到手一种配方，就能向上面交差，其它是就不是我们操心的了。”
“可是作废的吾灵符能有什么用？”
“上峰的命令让我们继续获取第三版吾灵符的配方，没有接到新的命令之前，继续执行现在的命令和计划。”
“是。”
下刻女人话锋一转，提到了秋月学院。
“根据情报，亲王夏侯鸿的人也在秋月城活动，应该也是为了吾灵符。最近要留意，别被夏侯鸿的人发现。”
“是。”
夏侯鸿的出现并不意外，意外的是两拨人能同时出现在秋月。
秋月出产吾灵符后，暗中各路势力如走马观花纷至沓来，都是冲着吾灵符的配方而来，但半年后全都偃旗息鼓，其中也有夏侯鸿的人。
但两年前偃旗息鼓之后，夏侯鸿的人已经撤走，这次突然卷土重来，时间上与这拨人重合，这未免太巧了。
“从口音上听，好像都是南域国人，来头也不小。”
“主上大人，会不会是高彦君他们？”玄女猜测道。
“应该是，这不是高彦君他们的行事风格。”
继续监听了一刻，旅店又来一个年轻女子，女子也来到三楼见到了中年女人。
“钟姐，瑞福商会已经把货备齐，随时可以交货。”
“这次是多少。”
“刘店长说，要多少有多少。”
“再买两百万张吧。”
话音刚落，白衣男子忙说：
“是不是太多了，二代第三版吾灵符已经被攻破，继续大量吃紧万一作废怎么办？”
“上峰已经知道消息，但还是来信让门继续买入，应该是另有用处。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所以再买两百万张后，暂时停止购入。继续从秋月学院偷一些，降低我们的风险。”
听到这里，邓辕飞茅塞顿开。
之前已经给刘景丰补了五十万张二代第三版吾灵符，但很快被几个大宗客户买走，催着继续补货。没想到所谓的大宗客户，就是这帮贼孙子。
“主上大人，二代第三版吾灵符已经被攻破，他们还要买这么多废纸干什么呀。”水灵儿问。
“应该是其他的我们不知道的用处。圣穹大陆四大国，各国的物产都不一样，都有自己的杀手锏，所以很难知道他们继续买入第三版吾灵符干什么。”
苍雄、北辰、南域、圣灵四国物产风貌截然不同。
以炎魔赤红霞为例，截至目前为止，南域国发现的炎魔赤红霞铁矿奇多，根据已经掌握的情报，南域国的炎魔赤红霞是其他三国已发现总量的八成。
当其他三国都严密控制炎魔赤红霞的时候，南域国还对外高价出口，换取苍雄帝国的吾灵符配额。
苍雄帝国人口位列四国之首，斗灵师数量也最多，但是质量一般。
全大陆最好的一等采猎区，百分之三十五都在北辰境内，百分之五十的三等、四等采猎区，都在苍雄帝国境内。
所以苍雄帝国出炮灰，南域国多精兵悍将，北辰国都是独狼，所以地方军阀多如毛，隔三差五就政变。
圣灵帝国不温不火，不是很强，但也不弱。
在明确知道二代第三版吾灵符被攻破的情况下，这伙人继续购买旧版吾灵符，一定是发现了新的用途，但邓辕飞想不出来，吾灵符还能用来干什么。
“灵儿，你留在这里继续监视，我会让龙骨树过来帮你。”
“遵命主上大人。”
离开酒馆，邓辕飞返回秋月，去见刘景丰。
“刘店长，是不是又有主顾大量购买吾灵符。”
“是的，老夫已经给夫人取信打听消息。”
“如果还是那伙人，旧版吾灵符不论多少继续卖给他们。”
“有邓少爷这句话，老朽就放心了。”
“另外留意一下，这伙人在城里其他商会和黑市的动向，有什么消息尽快告诉我。”
“好的。”
回到学院，唐凝月火急火燎来回转悠。
“你昨天去哪儿了，连个人影也没有，问大家谁没也看见，你干什么去了。”
“出城回家有事不行啊，而且哪有一天，也就大半天而已。什么事这么着急？”
“包玉蓉从彩霞林回来，发现了一种剧毒的浆果，王烁中毒了，到现在也没醒。吴昊导师束手无策，城里的医师也没办法。”
“中毒？快带我去看看。”
包玉蓉等人毕业后留校强化训练了三月，在程晋育带领下，前往彩霞林深处探索，基本摸清了彩霞林深处情况。
彩霞林整体属于五等采猎区，彩霞林深处介于四等和三等采猎区之间，现在暂定为四等采猎区，由城主府和治安所负责管理，秋月学院可以无偿进入，但是不得使用灵种罗盘采猎。
自从有了灵种罗盘之后，各地出台禁令，严禁在辖区所有采猎区内使用灵种罗盘，以保护灵种资源。
防止过度采猎和灵种泛滥，灵种罗盘只能用于万恶之地和无主采猎区。
第0396章 剧毒
来到治愈室，邓辕飞吓了一跳，王烁浑身上下紫的发黑，中毒不轻。
邓辕飞先给王烁把脉，脉象轻浮心跳极快，经脉淤塞气血凝滞。
“队长，王烁的毒能解吗？”包玉蓉问。
“有点奇怪，把当时中毒的情况和那种浆果说给我听听。”
根据包玉蓉的描述，他们从核心采猎区返回途中，遇到了一种蓝色的浆果，直径两寸半，这种浆果长在藤上。
王烁好奇之下想去摘些回来研究，不料不等靠近浆果，浆果自己发生了爆炸，喷出大量绿色的汁液，溅在王烁身上，不到三分钟，王烁中毒不醒。
出山之前身上的紫色还很淡，出山之后，身上的紫色已经发黑。
“当时情况就是这样，这种浆果从来没有见过，只想摘回来研究一下，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李珠苒道。
“队长，王烁的毒能解吗？”王沛丰问。
“这个毒的毒性极强，非常棘手，现在只能压制毒性。之前都用了哪些药？”
这时包玉蓉说：
“路上服用了解毒灵液、合甘水，还有队长你给的百解散。回校后吴昊导师用了净毒液，但还是没用。”
净毒液是九星解毒药液，是目前市面上能够买到最好，最全面的复合解毒药水，净毒液也没起作用，只能说明这种毒性不在净毒液的解毒范围之内。
复合解毒药水能解多种毒素，但如果中的毒不在解毒范围之内，也无济于事。
邓辕飞从宙戒中找出一株百圣荷莲、一个玉瓶，递给包玉蓉说：
“将百圣荷莲剁碎，用五十瓶筑基灵液混合摇匀，然后把这瓶灵液倒进去，每次用汤勺喂一勺，一天两顿，每次一勺，快去。”
“这管用吗？”包玉蓉问。
“百圣荷莲能解万毒，你们现在都能运化灵力，百圣荷莲中的灵力对你们没伤害，配上筑基灵液，效果更佳，即便没用，也能缓解毒性的发作，现在快去。”
“为什么不用净化丹？”唐凝月道。
“刚才的玉瓶就是净化丹配置的解毒药。”
百圣荷莲，圣品天才地宝，能解万毒，无论是常见毒，还是罕见剧毒，都能解毒，不能解毒也能缓和毒性的发作。
百圣荷莲直到去年才在学会野外考察中被发现，送了一些样本到秋月，邓辕飞如获至宝，派人去搜。
百圣荷莲几乎是高级解毒丹药的必备药材，很难被替代，在圣境的价格不菲。
“凝月，帮我把王烁扶正，我来给他驱毒。”
“毒性这么强烈，这能有用吗？”
“这种毒能在体内繁殖，必须把毒逼出来一些。”
“那好。”
王烁中的是经脉毒，在此之前从没见过。
而且毒素似乎会在经脉中繁殖增加，进一步伤害静脉，光靠服药不能清除毒性，但是放血，也无法把毒逼出来，只能用功力把毒素逼出来。
将王烁扶正，邓辕飞双掌顶在王烁背上，催动内力导入王烁体内，毒性如同灌了铅一样，流动的异常缓慢。
“这毒有古怪，似乎只攻击经脉。”
“可惜奴家不能解毒，要是替主上大人分忧就好了。”
“慢慢来，也许今后会有新的技能。”
玄女的治愈效果虽然位列治愈系斗灵之守，但是和所有治愈系都灵一样，只能治愈肌骨伤害，并不能解毒，对经脉和魂魄伤害的治疗聊胜于无。
片刻后王烁口中喷出黑色颗粒物。
“辕飞，不应该是血吗，怎么是颗粒？”唐凝月急问道，邓辕飞多次强调，逼毒会吐血，这次突出的却不是。
“一般情况下吐出的是血，但也有例外，吐出的是各种烟气，罕见有吐出颗粒的情况，这也是我第一次碰上。”
“那要紧吗？”
“目前来说不要紧，但这个毒非常难逼，费了这么多力气，只逼出这么一些。”
继续为王烁逼毒，吴昊陆续赶到，包玉蓉的解毒水也送了过来，服下之后情况仍不乐观。
百圣荷莲对这种奇怪的毒性似乎效果不佳，净化丹配制液的效果也不理想。
这种攻击经脉之后经脉迅速固化，药力很难在体内流动，严重影响了解毒效果。
“辕飞，王烁的情况怎么样？”吴昊问。
“不太妙，现在只是逼出了一些毒素，但更多毒素还残留在体内，而且正在固化，是一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新毒。
眼下暂时遏制了毒素扩张，只能先用紫焰晶保命，我立即给左兰芝首座和高博渊首座去信，请他们帮忙。
之后我要立即进山，找到这种剧毒果，毒物的附近一定有解毒的草药，只要找到了毒果，有很大可能发现解毒的草药。”
“这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唐凝月不放心，决定一起前往。
这时卢雪说：“你们单独去太危险了，必须由灵导师带队你们才能去。”
“那好，事不宜迟，吴昊导师给王烁用紫焰晶，我来写信。”
毒物与解毒物多数情况下会相伴而生，有毒物出现的附近，多半会有解毒物的生长。
让王烁中毒的浆果附近，植物旺盛，还有走兽出没，就一定有解毒草药的存在。
紫焰晶虽然精贵，但现在学院有的是钱，囤积了几十块紫焰晶。
写完两封快信，用隼鸽发往云坤和紫凰。
天黑之前，灵导师章泉尧带队，李谦烁、李珠苒为向导，一行十五人火速出城，赶赴事发地点。
七天后进入彩霞林深处采猎区，继续走了两天，抵达事发地附近。
“队长快看，就是那边的浆果。”
李谦烁手指一里地外的蓝色浆果，邓辕飞循迹望去看了许久，也没认出这是何种植物，似乎既不是圣穹大陆记录到的植物，也不是邓辕飞前世见过的植物。
“章导师，这种浆果您见过吗？”邓辕飞问。
“从没见过。不，肯定没有出现过，应该是一种全新的品种。”
“嗯，我也这么认为。走，过去看看。”
“等一下。”李珠苒叫停了大家，继续又说：“这种浆果会自己爆炸的，一旦靠近就会爆裂。”
“那就把浆果击破。”唐凝月道，即刻唤出巨尾。
这时李谦烁忙说：
“没用的，之前包姐已经试过，这种浆果似乎只有人靠近的时候才会爆裂，远处攻击并不能让浆果爆裂。”
按李谦烁的描述，这种浆果似乎对人非常敏感，只要靠近到百步左右，就会炸裂，而且会攻击人。
邓辕飞思考乐片刻，发现有一点说不通。
且不说彩霞林核心地区开发的这几年，在此之前，应该早有人来过彩霞林腹地深处，附近的走兽也会经过附近，既然是剧毒，肯定会丧命在此，但邓辕飞却没有发现附近有骸骨。
想到这里，他说：
“大家分头抓一些动物，用动物去试试这些浆果。”
“这能有用吗？”唐凝月怀疑道。
这时章泉尧说：“不妨试试，总比大家冒险安全的多。先搭建了营地，以营地为中心抓一些动物。”
“是。”
营地很快完成，大家分头抓了一些动物装进了笼子，然后让巨尾扔向蓝色的浆果，但什么也没发生。
浆果非但没有炸裂，被击中之后也没有掉落，甚至都没受伤。
“辕飞，会不会是浆果没成熟，所以没炸裂？”唐凝月认为浆果已经成熟，所以没有炸裂。
“看着不像。”邓辕飞没有急着肯定或是否定，而是问到李谦烁：“浆果的颜色有变化吗？”
“没有，还是半个月前的样子。”
“这就怪了，没变色，应该就没成熟，但为什么会没反应呢？章导师，您怎么看？”
“许多果实需要生长多年才会成熟，最近发现的许多灵力植物，甚至需要几十上百年才会成熟，这种浆果也许也要很久才会成熟。”
“但对动物的撞击却没有任何反应，如果没有成熟，似乎也说不通。”
“人毕竟不是动物，可以假设只对人有反应。”
“嗯，有道理。”
“马上天黑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回营地休息，明天再做研究。”
“也好，大家都各自想想，集思广益也许会有什么发现。”
谜底永远都在矛盾中徘徊，答案揭晓之前，没人知道探索的过程会如何演变发展。
回到营地，唐凝月下厨做饭，手艺也日益娴熟，但这些都是假象，也许就是为了成亲而故意迷惑邓辕飞的假象。
“我做的菜怎么样。”
“嗯，很好可口。”
“上次回云坤，我学了好多糕点，有空做给你吃啊。”
“这就不用了吧。”
夏侯沐雪隔三差五派人来送货，知道邓辕飞喜欢宫廷糕点，所以隔三差五也会捎来一些糕点。
唐凝月发现之后醋意大发，开始钻研糕点制作。
这时，一道神识一闪而过，转眼消失无踪。
“有东西！”
唐凝月警惕看下身边，但是什么也没发现。
“辕飞，你察觉到了吗？”
“没有啊，你太敏感了。”
“但我明明发现有一道陌生的神识从你身边窜过。”
“我怎么没发现，是不是地下的小动物，从地洞里路过。”
“是嘛……”
第0397章 五行天才地宝
本命界中，水灵儿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吓死了我，差点就被发现了。”
“不是让你在济海镇盯着的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主上大人让灵儿发现消息就来报告，灵儿发现了重要消息，所以马不停蹄来向主上大人汇报。”
“有什么发现？”
“灵儿发现了偷窃丹药灵符的方法。”
“就这些？”
“嗯，可是重大发现呢。对方使用了一种叫做‘拂手莲’的斗灵，偷走了丹药和灵符，这种斗灵不需要接触，躲在很远的地方就能将物品偷走。”
“拂手莲？这不是南域独有的灵种吗。”
拂手莲，植物系，超一流品斗灵，能隔空取物，也能隔空发动攻击，是一种旱地莲花，也能长在水中，是南域国特有的一种斗灵，并被禁止出口，因此多见于南域国，其他各国很少出现。
因为环境和产地的原因，各国都有自己独特的斗灵品种，拂手莲之前只见于典籍，从未见过实物，邓辕飞一时半刻还真没想到会是拂手莲。
而且也没有图鉴典籍提到过拂手莲还能用来偷窃，但从技能上看，确实可以用来偷窃，偷窃的原理不明，但确实可以做到隔空偷窃。
“既然已经明确了拂手莲偷窃，主上大人打算应该如何应对？”玄女问。
“有点棘手，他们不是一般的小毛贼，如果阻止他们偷窃，肯定会被他们发现，被他们发现，就会激怒他们正面冲突，以学院实力，对方如果来硬的，绝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不阻止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的被偷，现在进退两难。”
如果只是余雪峰、陈通、吕驰鸣这样的小毛贼，找机会做了倒也无所谓。现在是五六十号六七环的高手，这不是学院能够招惹的。
“这件事现在还不急，当务之急是王烁中毒。灵儿来的正好，东北方向两里之外有一种直径两寸半的蓝色浆果，你用罐子摘一个装在里面带回来。”
“遵命主上大人。”
“记住，浆果有剧毒，虽然你是灵泉体，按说对你没影响，但现在很难说，你要小心。”
“好的主上大人，灵儿去了。”
水灵儿拿着铁罐钻入地下，很快来到浆果的附近。
接近到八十多步时，最近的一颗浆果突然爆裂，汁液如是长了眼睛，朝着水灵儿飞扑而来。
“哇呀，怎么回事！”
水灵儿扔下罐子，呲溜一下渗入地下，毒液喷在地上迅速下渗。
片刻后水灵儿两手空空回到营地。
“罐子呢？”
“主上大人，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灵儿靠近，浆果就会爆炸，到处是毒。”
“奇怪，你靠近也会爆裂。”
“是的。”
“毒性对你有效吗？”
“有一定的效果，但是会被我很快排出。当然，需要灵泉的补充才能排出，否则就会造成伤害。”
“继续抵近浆果附近仔细观察，尽可能调查清楚浆果的结构和周围的环境。”
“遵命主上大人。”
之前扔动物，浆果并没有反应，水灵儿靠近即可就有反应，这种浆果似乎拥有某种特殊的特性。
半小时后，水灵儿再次回到营地，钻进邓辕飞的帐篷里。
“主上大人，我回来了。”
“有什么发现？”
“发现了这个。”
水灵儿从地下遁出几十颗大小不一的青色小球，小球透着一股特殊的清香，不知为何物。
“这是什么东西？”
“是浆果爆裂后，留下的果核，非常坚硬，灵儿也刺不破。”
“你是说，这是浆果内的果核。”
“是的，我想应该是果核。”
邓辕飞捡起果核仔细端详，果核散发着一股特别的清香，直觉让邓辕飞相信这种果核是无毒的。
果核外的硬壳坚硬无比，普通的刀剑无法劈开。邓辕飞从宙戒中找出金刚针铁锤和铁砧，轻轻一砸，果核裂成了几瓣，
果壳内是白净的果肉，果肉散发着迷人的香气，流淌着诱人的白浆。
“我去，好强的五行之力，这是天才地宝啊，怎么从来没见过。”
这时玄女说：“主人知天知地，也不可能知道天地万物，不曾见过应该不奇怪。”
“话虽如此，但本主敢肯定，这是一种全新品种的天才地宝，应该是圣穹大陆独有的天才地宝，而且还是比较罕见的五行天才地宝。”
天才地宝奇花异草，按种类公用划分，大致可以分为灵力、魂魄类、治愈类、毒药类、五行属性类、加持类。
其中全五行类的天才地宝奇花异草相当至少，下品至臻品所有等级加起来，不会超过二十六种，全五行之外都是属性类。
所谓全五行，反之蕴含五行之力，五中力量均衡存在于单独一种载体之内，称之为全五行。
如果五行不平衡，就不存在全五行，绝大多数情况下，只存在一种或两种五行属性，三种、四种属性同时存在的情况并不多见，五行俱全的就更少了。
眼前这枚青果透着强烈的五行气息，而且五行平衡，力量澎湃。
“春儿。”
“奴家在，主上大人有何吩咐。”
“把这枚打开的青果收入你的空间，埋在地理。”
“为什么呀？”
“这是一枚五行灵果，吞服果肉或者埋在地下，都能改善人体和地脉的五行之力。根据我的观察，这枚五行灵果不是臻品灵果，也是圣品。以我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服用。”
“原来如此，还是主上大人见多识广。”水灵儿满嘴阿谀，一脸的得意。
五行果和其他天才地宝还不一样，由于五行类天才地宝五行均衡，所以很难炼制什么丹药，无论怎么炼制，都会触及金、木、水、火、土。
炼丹要用丹炉吧，金器。
不同丹炉用手炼，要火吧，人本身又有五行属性，还要接地气，又和土沾边。
最好的方法是吞服，或者改变地脉，亦或者用于布设五行阵，炼制五行符。
等级太高，吞下去必死无疑。如果稀释，就会打破五行果的平衡，药力遭到破坏，五行失衡变成五行毒。
直接埋进地下滋润地脉，可以改善地脉的无形属性，滋养大地。让地从强势的土属性，逐渐转变为土属性主导，其他四行占一份的格局。
“主上大人，既然这种灵果如此神奇，那为什么还会有毒呢？”
玄女不解问，水灵儿也说：
“是呀主上大人，为什么浆液没有发现很强的五行之力呢？”
“怎么说呢，无论五行天才地宝，还是属性天才地宝，本质上都不平衡，五行俱全的天才地宝也一样，都不是平衡的。
这种平衡只是相对的平衡，是在外力干扰之下，让内部处于平衡状态，但内部和外部相比，内外则是不平衡的。
也就是说，要保持内在的平衡，外在就是不平衡的，反映到现实中，五行属性类的天才地宝，往往外在出现很强的单一属性，或者混合属性。
之前给王烁把脉，他的经脉有木和金之力的混合属性，所以经脉才会固化，就是这种浆果为了保持内在的五行平衡，而让外层充满了金和木的毒性，从而压制浆果内的水、火、土的属性。”
给王烁把脉时，邓辕飞就觉得奇怪，怎么会有木、金之力。
一般来说，属性中毒并不经常发生，因为人体天生拥有属性，所以若非高等级绝对克制，不会出现严重的问题。
百圣荷莲与净化丹虽然都解万毒，但对五行毒的效果一般，只能压制低于自身等级的五行毒，对同等级五行毒的压制效果很差。
“既然现在找到了毒源，那要怎样解毒呢？”玄女问。
“治疗五行毒，都用同等级的克制属性以毒攻毒。浆果的周围应该会有同等级的天才地宝，但关键是木、金混合毒性很强，要找到合适的天才地宝并不容易。”
火克金，金克木，王烁又是水命，结果现在很尴尬，金生水，水生木，金克木的同时，水生木，然后就很麻烦了。
火攻可以瓦解金之力，但会瞬间让木之力占据主导，同时王烁是水命，克金就是杀了他。
如果在克制金之力后，再次注入金之力克制木之力，又会变成金木双属性。
“灵儿。”
“在，主上大人有何吩咐。”
“再去附近找找，看看还有没有这种浆果。”
“遵命主上大人。”
……
翌日清早，大家碰头讨论靠近浆果的办法，邓辕飞想了一晚，找到了引爆浆果的原因。
“根据我的观察和分析，浆果之所以会爆裂，是因为大家身上的灵震波动所导致，所以只要靠近到一定距离，就会引爆蓝色的浆果。”
“假设的依据呢？”章泉尧问。
“很简单，昨天丢过去的动物灵震近乎于零，而王烁他们都参加了修体课程，体能灵力迅速增加，所以灵震随之增加，这是动物和王烁的最大区别。”
“但这个方法无法用人去验证，根据你之前的研究，人的体内都存在有灵力，只要有灵力，就会有灵震。”
章泉尧读过邓辕飞每一份研究报告，对灵力的性质十分了解。
“所以今天改变策略，只需要直接引爆浆果，然后吧汁液收集起来。而不需要得到整颗完整的果实。”
“如果无法得到完整的果实，研究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既然是浆果，里面一定有果核，和果仁，今后只要找一个灵力低薄的人摘下来就行了。”
“嗯，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说服章泉尧，邓辕飞从宙戒中翻出一个广口玉瓶，让唐凝月的魔王土拨鼠，从地下靠近浆果，待等浆果引爆，再将广口玉瓶伸出地面接住喷射的毒液。
由于五行毒对属性之力极为敏感，所以才会有定位精确打击的情况。
第0398章 挂羊头卖肉狗
土拨鼠头顶广口玉瓶伸出地面，汁液精准落入玉瓶。
毒液呈墨绿色，有股特殊的香气，没有致幻和吸入中毒特性，只有喷溅、沾染、触碰才会中毒。
“辕飞，毒液有好强的木、金属性。”唐凝月也看出了端倪。
“嗯，和我之前的猜测吻合，是一种棘手的木、金五行毒。”
这时章泉尧问：
“什么是五行毒？”
“和灵力、魂魄一样，灵力吸多了会中灵毒，魂魄如果饱和，或者吸收太多的混杂魂魄，也会中毒。
五行也是一样的道理，人内体的五行多数时候不平衡，因此人听过炼体、进食和修炼，调节体内的五行之力，但当五行之力中的某个发生严重失衡，突然增多，就会发生中毒。
这种蓝色浆果的汁液，就是木金之力，本质上不是一种毒，但是被人体吸收，导致体内木金之力占据绝对上风，就是毒。
从某种意义上，如果这种汁液用于救治体内缺木、金、水之力的人，也是一种药，所以这不是毒。”
毒本质上还是药，药本质上也是毒，区别在于剂量和对症下药。
“那现在怎么办，王烁还有没有救啊。”李珠苒焦急问道。
“明确了中毒原因，救是肯定有救，现在大家分头找找，看看有没有一种火属性很强，同时还有水属性的昆虫。”
“找虫子干嘛，而且还要水火双属性的虫子，哪儿有啊。”唐凝月觉得邓辕飞的办法不靠谱。
“生长有蓝色浆果的周围，一定有适应木金属性的昆虫和天才地宝，火克金，金克木，但金生水，而王烁命中属水，所以如果削弱金属性，会打击王烁的水命属性，因此必须让王烁吞下有强火强水属性的昆虫，让昆虫替死，否则这个毒已我们目前的修为，很难解。”
火攻金之力，一定会削弱王烁的水命之力，但如果注入金之力和水之力，水生木，又会助长木之力，所以要兼济平衡逐步削弱，就必须转移王烁身上的五行毒，让虫子替死。
以邓辕飞现在的修为，无力驱除王烁体内霸道的木金之力，也没有实力炼制丹药，王烁的修为也不足以直接吞服高级天才地宝，只能用代死法。
水灵儿昨晚已经搜遍了附近，发现了不少天才地宝，但适合王烁的一种也没有。
寻找半日，大家陆续发现含有水火之力的毛毛虫，这种毛毛虫长大后变成一种彩色的飞蛾，水火之力随之消失，只在化蝶之前起到保护作用。
“队长，这种恶心毛毛虫真能救王烁吗？”李珠苒还是很担心。
“能救，多搜集一些，而且要喂好，最近一直要用，直到王烁康复，所以要多搜集一些。”
“嗯。”
抓了一天毛毛虫，下午拔营连夜出山，八天后回到秋月，左兰芝数日前已经赶到学院，李曾铎两天前也从外地返回。
“邓少爷，你对王烁做了什么，为什么毒素都凝固了。”左兰芝是第一次碰上属性之力中毒，还以为是邓辕飞一顿乱操作。
“并不是我造成的，这是一种全新类型的毒，会让人体僵硬，像枯木和金属一样，我已经从山中找到了解药。”
“这种毒根本无药可救，哪儿来的解药。”
邓辕飞从竹篮里抓了一条毛毛虫说：
“就是这个。”
“毛毛虫，你要以毒攻毒？”
“差不多吧。现在先让王烁吞下毛毛虫，然后我来逼毒。”
“难道不是让毛毛虫咬破皮肤吗？”
“不是。现在救人要紧，具体的原理待会儿再说。”
让王烁吞下一条毛毛虫，邓辕飞催动赤琉火为他逼毒。
之前之所以没用赤琉火逼毒，就是因为金水木相生相克，无论怎么逼，都会适得其反。
现在报应报在虫身上，那就没这么多顾虑了。
一连操作三小时，毒死了二十五条毛毛虫，王烁的情况渐有好转，原本紫的发黑的皮肤，已经褪成紫色。
“太好了，王烁有救了。”
李珠苒喜极而泣，大家士气大振，包玉蓉也吐了口气，她说：
“这几天担心死我了，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也太冤了。”
包玉蓉说话直来直去，似乎中毒死在秋月是死的憋屈，死在万恶之地就是死的壮烈伟大。
王烁的毒不能一次全部逼出，必须分阶段逼出来，如果一次逼的太多，僵硬的经脉来不及恢复，轻则损伤经脉，重则经脉断裂，对王烁而言，这比中毒更加凶险。
为王烁逼完毒，邓辕飞类的够呛，吞了一枚培元丹，调理片刻，还得去院长室见李曾铎。
章泉尧已经汇报了此行的情况，李曾铎与左兰芝正在聊商会的事。
最近半年多来，商品价格上涨明显，受到吾灵符、炎魔赤红霞，尤其是草药和药品价格的带动，多数商品的价格都出现大幅上涨，就连基本的吃喝都出现了增长。
斗灵师的需要吃喝补充体力，因此粮食和副食品占有很大的一块支出。
一般情况下，很少发生粮荒，因为种地都用斗灵，因此亩产很高。
而且农民中斗灵师的比例很低，所以农民没有采购中高级灵种的需求，成本不会转嫁给农作物商品。
但是现在农民都改种药了，粮食产量出现数百年来首次大幅下降，粮食和副食品的价格就会上涨，基本的生活开销上涨，就会带动整体物价上扬。
所以这一波的涨价，是高端产品和低端基础产品同时涨价，导致大量中间商品涨价的根本原因。
“王烁的毒，什么时候能彻底清除？”李曾铎徐徐问道，对邓辕飞充满了期待。
“至少半个月吧，不能清除太快，否则会留下严重后遗症。”
“嗯，这一点我相信你的判断没错。你对最近商品价格上涨有什么看法？”
“不是什么好兆头，人是铁饭是钢，现在都改种赚钱的药材，钱是多赚了，但花钱也增加，而且粮食种少了，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吃穿。我觉得咱们秋月不能这么干，学院必须也种一些粮田，以备万一。”
“你的想法与本院不谋而合，大局无法改变，咱们只能顾自己。”
闻讯李曾铎要种粮食，左兰芝噗嗤笑了出来。
“呵哈哈，李院长，学院种粮食，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您就不怕其他学院笑话。”
“那就让他们笑去吧，本院做什么，不需要他们评头论足。”
“您倒是看得开。”
李曾铎完全站在备战备荒的高度，一切以应对恶潮为原则出发，指导全局工作。
粮食作为普通人和斗灵师的基本物资，战前储备再多，战时仍然需要依靠生产补充消耗。
如果大家都去种植赚钱却不能吃的东西，早晚得要饿死。
“院长大人，现在学院已经具备研究药物的基础，我建议是不是研究一些可以补充体力的药剂。”
“这个想法很好，你有头绪了？”
“嗯，有一点，正在和唐凝月商量。”
“那就放手去干，如果粮食不够，有一些补充体力的药剂也是不错的。”
这时左兰芝打断说：
“我听说秋月开设修体课程之后，学院对食物的依赖反而减少了，有这事吗李院长？”
“有这个现象，但不是不饿，而是学会的研究成果，可以让灵力转化为体力。”
“学会的研究成果？学会在秋月做研究？”左兰芝顿时看向邓辕飞，她是知道的，邓辕飞是学会成员，级别还很高。
“左首座别误会，这是学会非常成熟的研究，没有副作用，是在大量推广之前，做定量试点观察。”
“真的没有副作用？”
“有是有，食堂的生意变差了是真的，将来如果推广，估计种粮食的农民就没活路了。”
现在一切修真课程，都以学会研究灵力应用的名义，挂羊头卖狗肉进行。
这样就不用担心被取缔和干扰，同时修真的灵诀玄功掌握在邓辕飞手中，以实验和研究的名义逐步进行推广展开。
截止今年为止，秋月已经招了三批修真学员，成效令人满意。
学员基础入门之后，自主运化吸收灵力，可以转化为体力，修为越高，转化越多，直到彻底断绝对食物的依赖。
因此去年开始，学院食堂用餐的学员明显减少，为学院节省了好大一笔开支。
“院长大人如果其他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
“院长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
“这都三年过去了，你才炼化一个灵环，一年后又是帝国大赛，你这个秋月的队长兼长教生，也太不像话了。
另外，最近有消息传来，一些学院正蠢蠢欲动，你身为秋月队长，只有一环斗灵，传扬出去成何体统，让本院的脸面往哪儿搁。”
“呃……炼化灵种的事我已经想好了，第二环炼化天灵种光属性斗灵，院长大人您看怎么样。”
“许理事不是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雷、土、金斗灵了吗，你怎么突然又该注意了？”
“许理事的好意我哪敢领受，灵种的事还是我自己兜着吧。”
“光斗灵并不是属性中最强斗灵，在不缺钱的情况下，一般不会优先选择光属性斗灵，你这么做，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
“您老说对了，以我现在等级，一年之内再炼四环都没问题，但是灵环的数量是有限的，搭配很重要。光属性技能虽然不是最强，但非常适合种植，而且只是第二环，影响不是很大。”
“嗯，这么说也不错。好吧，让本院再想想，灵种的渠道你怎么解决？”
“我自己想办法就是了。”
光属性技能虽然克风，但在天灵系种基本属于最弱的，因为光属性技能消耗非常大。
而且非常容易被削弱，尤其遇到水，光的威力会被吸收，遇到同等级的冰属性还会被折射，遇到土，需要层层突破。
但这是斗灵师层面，在修真界，光法术排名仅次于雷，使用灵力催动的光法术威力取决于修为和灵力，而不取决于技能等级，同时光法术与灵植法诀结合，还能加快奇花异草的生长。
如果与其他属性融合，还将进一步提高光技能的威力，所以光系技能在邓辕飞手中是最强的。
第0399章 本命属性
之后两天继续为王烁驱毒，水灵儿从彩霞林带回了更多的果核。
“主上大人，灵儿带回了好多的果核。”
“嗯，辛苦你了。浆果的浆液都妥善处理了吗？”
“都用玉缸统一收集埋在地下。”
浆果的浆液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并不是毒，是属性之力，只不过是被人体沾染之后，导致体内五行剧烈失衡，令人经脉受伤。
这种浆液收集起来，今后可以用于炼制丹药，或者制作灵符。
行走之际，一条树根从路边窜了出来。
“什么事？”
“济海镇的贼偷全部进城了。”
“全都进城了！他们放弃了济海镇的据点？”
“好像是的。”
“现在住哪儿？”
“就在宁旺街的旅店里。”
“他们进城干什么？”
“好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商量了几天后，准备挖掘地道进学院一次全部偷走。”
大约五天前，济海镇的这伙人接到命令，内容不详，但从反应来看，应该是催促尽快得到吾灵符的炼制方法和配方。
拂手莲只适合少量偷窃，而且距离越远，效果越差，为了不让秋月发现，这伙人都躲在远处偷盗，每次偷走的数量非常有限，并不能满足他们的需要，于是决定强攻秋月。
“除了这伙人之外，城里还发现了其他陌生势力吗？”
“我的根都去了济海镇，顾不上城里。况且说，这年头来来往往多少人，我盯的过来吗。”
言毕，树根勾了勾，邓辕飞从宙戒翻出一瓶灵泉丢给树根，树根嗖的一声缩进了地下。
“主上大人，这伙贼偷真可恶，应该好好教训一下才对。”水灵儿气恼说道。
“原本不想招惹他们，没想到主动上门，看来必须得采取一些措施。”
邓辕飞想到，还有一百三十斤的纤丝在朱老板店里，随即前往朱记兵器店。
“朱老板，剩下的纤丝都好了吧。”
“都好了都好了，就等邓少爷提货了。”
朱老板从宙戒翻出一堆纤丝，邓辕飞付清了尾款，随即返学院，炼制玲珑网。
有了赤琉火，炼制难度迅速降低。
雪焰霜寒中的火焰要比赤琉火等级更高更霸道，奈何修为太低，不足以导出万分之一。
赤琉火虽然只能驱使一成的力量，但威力要比雪焰霜寒那万分之一的火焰更强，叠加炎魔赤红霞的火焰之力，玲珑网在三种火焰的炼制下，性能得到大幅提升。
这伙人进城后没有立即动手，仍在勘察学院的地形，寻找最佳的突破口。
自从学院手头阔绰之后，李曾铎陆续招募了两百多人的护卫，加上毕业留校的学员，学院现在的人手超过四百五十人，要想不惊动学院，必须严密计划。
三天后，邓辕飞将玲珑网交给龙骨树，让他铺在炼制院的地下，由水灵儿负责潜入地下，连接每一张林龙网。
龙骨树修为被压制到渣，所以现在干不了细活，细活只能让水灵儿去做。
这伙人偷盗的目标是炼制院，只需要将玲珑网铺在炼制院的地下，就能阻止他们进入。
王烁的病情日渐好转，苏醒后已经能够开口说话。
“队长，不会留下残疾和后遗症吧。”王烁担心问道。
“不会，相反还会有一些好处。”
“好处？中毒还能有好处？”包玉蓉质疑道，有些气氛。
“有件事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假设都是同样的等级，炼化的灵种也一样，但同时受到相同力度的火攻或者水攻，为什么有些人坚持的更久，而有些人坚持的时间更短，大家想过没有？”
“还真没有，但现实中很少出现等级、灵种完全一样的斗灵师吧。”方农禹道。
“那我换一种说法，有些等级低的斗灵师，反而比一些等级更高，甚至还有属性抗性的斗灵师，更扛属性打击，大家有没有发现？”
“队长这么一说，倒是有这种情况。”李谦烁点了点头，继续又说：“这是为什么？”
“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属性，如果命中属金，面对木属性斗灵的攻击，就会起到一定的克制作用，但如果木属性攻击远远超过金命属性，依然还会被反克制，这叫一力降十会，物极必反。
王烁命中属水，金生水、水生木，这次中的又是木、金之毒，即便毒素全部排出，但体内已经失衡的属性之力已经存在，所以王烁体内的水属性得到提升，金、木属性因为中毒也被加强，土、火属性最弱。
因此王烁命中水、金、木属性会比以往更强，这是中毒的好处。而坏处是水、金、木加强后，土、火属性并没有变化，所以体内失衡，因此今后要哦多注意接地气，远阴寒，近阳热。”
人体内的五行之力一般情况下处于相对平衡状态，一旦这种平衡状态被强行打破，受到外力的入侵，这种平衡很难恢复，出现某几种属性强，某几种属性弱的情况。
好的一面是加强了本命属性，坏的一面是体内失衡将会永远存在，需要后天的调理。
失衡变弱的本命属性，会成为弱点，因此需要强化和掩盖。
“你说的命属性，和属性技能是一回事吗？”包玉蓉问，显然是被邓辕飞搞糊涂了。
“不是一回事，但也是。命属性全称为本命属性，大家看到的属性技能是属于血脉之力，血脉之力可以理解为血统遗传，大致上是一回事。
本命属性存在于所有人体内，是一个人的本命，既是弱点，也是强大的本源。
而属性技能存在于血脉之中，有些人有血脉之力，有些人则没有。大家看到的先天属性，就是先天血脉之力很强的人，而后天炼化灵种获得的属性技能，则属于后天觉醒和激发。”
“那本命属性到底有什么用？”李谦烁问。
“首先，五行属性相生相克，自己的本命属性可以抗击克制其他属性，同时被其他属性克制。
同理，本命属性可以抗击克制其他属性技能，也会被其他属性技能所克制。
这就是为什么，不同个体之间，面对相同属性技能的打击，有人耐扛，有人更脆弱的原因，是本命属性在对抗属性之力上的差异，造成的外在现象。”
“那如果出现自己本命属性和与属性之力不同，甚至相克的情况会怎么样？”李谦烁问。
“这个问题问得好，这时会出现三种情况，一是自己与自己相克，就会出现属性技能随着年龄和实力的增长，反而越来越弱的情况。
一些少年在觉醒之前，表现出很强的先天属性，但是觉醒之后，先天属性却越来越弱，甚至还有消失的情况，这就是自身本命属性与血脉觉醒属性技能相克的结果。
如果两者不同，但不相克，相互没有干涉，外在的属性技能至少不会变弱，还会有一定的概率变强。
如果本命属性与属性技能相同，通常情况下，就会变得很强。这也是为什么有些天灵系斗灵师超强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的属性技能与本命属性完全相同，得到了增益加持。”
通过这些年对大量案例的研究，尤其是对个体的研究，邓辕飞发现了先天属性消失之谜。
圣穹大陆的先天属性比任何元界的密度都高，这是空间天地法则所决定的先天条件，无法更改。
但是法则是平衡的，有好的一面，就一定有坏的一面。
先天属性通常被认为与血脉觉醒有关，圣穹大陆的天地法则，限制了血脉觉醒，只有先天属性较强的个体，才不会被觉醒石压制先天属性。
从邓辕飞调查的所有个体案例来看，没被觉醒石压制血脉觉醒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本命属性与先天属性相同者，这一类人没有发现一例失败案例。
第二种是本命属性与先天属性不同，属性不排斥相克，但是相生的个体。
除此之外，其他所有个体属性都会被觉醒石压制。
一般来说，自生本命属性，与属性技能相克，绝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影响修炼，只是在同等级对抗中弱一些而已。
而且，圣穹大陆之外其他元界，拥有先天属性的个体是非常少的，哪怕本命属性与先天属性相克，只需要法宝、丹药、神兵辅助照样是强大的存在，是各大门派争抢的人才。
如果本命属性与属性技能相合，注定是大陆上的一代传奇。
所以本命属性与属性技能相克，在修者世界没什么影响，反而还是不可多得的助力。
本命属性与属性技能相克，只是比本命属性、属性技能相同者弱，但仍然比其他任何普通人都强
但圣穹大陆的法则颠覆了一切的规则，圣穹大陆拥有个体属性的人多如牛毛，这就带来一个相对比较产生劣势的问题。
先天属性技能在其他元界大陆的出现概率如果是十万分之一，百万分之一。
而在圣穹大陆，觉醒前拥有先天属性技能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五以上，当一样东西不再稀有，也就丧失了绝对优势。
本命属性与属性技能相克的斗灵师，在圣穹大陆的生存空间迅速被压缩。
也就是说，其他元界大陆稀有的属性，在圣穹大陆都是鸡毛，鸡毛中只有凤毛才能脱引而出。
“总之，本命属性与属性技能没有直接的产生关系，但是存在相辅相成的关系。大家今后多留意，可以利用这一点打击对手，同时趋利避害。”
“是。”
大家异口同声，士气高涨了许多。
“大家继续陪王烁聊聊，我还有事，这就先走了。”
王烁的毒还得解八九天，经脉的恢复要比肌骨慢得多，之后还要静养调理两月，让身体慢慢恢复体内新增的木、金之力。
第0400章
走出治愈室，邓辕飞来到附近小树林里，一条树根从地上冒了出来。
“什么事？”
“就刚才，有人进了你的房间，好像是个贼。”
“有人进我的房间！哪个房间？”
“一分院宿舍207房。”
“我下了禁制贴了灵符，门窗都是封死的，怎么进去的？”
“好像是空间瞬移，而且手法非常高明，地板上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邓辕飞现在多数时间都住在在炼制院的丹方或是宿舍，已经很少回一分院的宿舍。
所以207房基本是空的，除了衣服、行李和被褥，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对方闯入207房，显然是找什么东西。
“现在人呢？”
“已经遁走了。”
“和宁旺街的那伙人是一路的吗？”
“还在跟踪，直接出城了，好像不是。”
“继续跟踪。”
龙骨树勾了勾树根，邓辕飞扔了一瓶灵泉，随即前往一分院。
孟子恩不在，一分院由卢雪代管，女人当家和男人当家就是不一样，男生治的服服帖帖。
一般来说，进校第八年后，学院的自主时间更多，管理比较松散。卢雪代管之后，重新调整了课程，压得大家喘不过气来。
“这不是邓辕飞吗，今天怎么回宿舍来了？”203的孙立彬正从宿舍下来，难得见到邓辕飞回一趟宿舍，感觉像是看到了城里人下乡。
“回来拿点东西。最近一分院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要死要活的，真希望孟执院早点回来，否则这日子没法过了。”
“过两天二分院踢馆回来，就该轮一分院去踢馆，到时候卢雪导师肯定得去，你们就能喘口气了。”
“真是太好了，真希望这天早点来。”
上届大赛结束七八个月后，陆续有学院来踢馆，都被李曾铎以学院忙于扩张，无暇招待为由给回绝了。
但今年开始，又有上门来踢馆的苗头，一开始是雾兰学院来报一箭之仇，然后是洛水学院，紧接着外府的沧云、舫舟学院来踢馆，但凤翔没来。
轮番被人踢馆搅的学院清静全无，隔三差五就要招待一波，隔三差五送走一波，一年什么都别干，光迎来送往就够忙活的。
于是大家一商量，决定主动去踢馆，但是策略有所不同。
秋月一改以往出动战队循环挑战踢馆的模式，而是从分院抽选学员去挑战。
两个月前二分院去挑战，下个月一分院抽人组队去挑战，卢雪肯定得走，卢雪一走，大家都得救了。
来到207门外，门上的禁制有被动过的痕迹，但不清楚是宿舍楼的同学无意碰了禁制，还是贼偷闯门失败。
房间一切如常，丝毫察觉不到被人翻过的痕迹。
“主上大人，除了衣服和被褥，房间里什么也没有，贼偷能偷什么呀。”水灵儿脑子简单，所以很多问题都想不明白。
“对方一定还是冲着吾灵符而来，而且和宁旺街的那伙人完全不同。
宁旺街的那伙人只知道吾灵符和唐家有关系，并不知道吾灵符出自我的手上。而这次闯入宿舍的这个人，很显然是冲着我来的。”
从对南域国这伙人的监听来看，只知道吾灵符和唐府有关，秋月只是生产基地，并不知道吾灵符和邓辕飞的关系。
而闯入宿舍的这个人，清楚知道吾灵符和唐家的关系，很可能也发现了唐家吾灵符与邓辕飞的关系。
邓辕飞对地面进行了仔细勘察，对方的空间瞬移技能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而且进行了两次操作。
空间瞬移是把目标空间，和备选空间进行交换，从而实现空间的瞬移和传送。
如果两个空间的地面完全不同，就会留下扎眼的链接破绽。
因此使用空间瞬移进行隐秘活动，一定会挑选两个地面相近，甚至万相同的地面。
此外也能把目标空间移走的地面，再给挪回来，但难度非常大，一般很难做到滴水不漏。
这个闯入房间的家伙，却是做的滴水不漏严丝合缝，几乎没有留下肉眼可见的破绽。
此人对书桌、衣橱和床下进行了仔细搜索，邓辕飞发现衣柜里的鞋子被动过。
“果然奸诈，想收集我的气味，来者不善啊。”
“主上大人，他们收集您的气味干什么？”玄女问。
“一来跟踪监视，二来寻找关联线索，这伙人是冲着我来的。”
气味就像行迹一样，短时内去过什么地方都会留下气味，通过气味可以圈定人的活动范围和习惯。
进而把你的活动规律摸头，甚至可以从你的活动规律，推测出想要的信息内容。
离开宿舍，来到宿舍外的小花园，让水灵儿从地下揪出一根龙骨树的根。
“跟踪的怎么样了。”
“那家伙走走停停，不知道发什么疯。”
“是不是你被发现了？”
“怎么可能。”龙骨树矢口否认自己被发现，转而说：“好像是他发现了别人，别人也在跟踪他。”
“嘶……难道是南域国的人？”
邓辕飞即刻想到，入侵自己宿舍的这个人，也许是亲王夏侯鸿的人，跟踪此人的人，是南域国的人。
“有计了。”
“主上大人想到了什么妙计呀？”水灵儿问。
“我琢磨着，秋月城内的势力恐怕不止两伙人，还有其他势力，甚至北辰、圣灵都出动了人马，都在城内潜水。既然他们相互之间不知道对方的存在，那咱们就来个抛砖引玉。”
虽然不清楚月城中有几伙人，但至少可以肯定夏侯鸿和南域国这两拨人，这些人无非都是为了吾灵符的秘密而来。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与其被所有人轮着偷，不如让贼偷自己混战。
“呵哈哈，就这么定了。龙骨树，现在把炼制院地下的玲珑网都撤走。”
“真麻烦，一会儿撒网，一会儿又要收网，就你最麻烦，拿来。”
龙骨树勾了勾树根，一脸我是你大爷的死相。
三天后的夜里，宁旺街通往秋月炼制院的地道被挖通，五个黑影钻出地下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午夜十分，宁旺街昌河旅店二楼。
“钟姐，根据前方传回的消息，炼制院戒备森严还在生产，要想不惊动秋月下手，恐怕不太容易。”
“那就放把火，把守卫都引开。”
“是。”
“夏侯鸿的人现在有什么动静？”
“人很多，但是活动不是很活跃，属下怀疑，秋月城中是不是还有其他势力。”
“你是说，北辰和圣灵也派人潜入了秋月？”
“很有可能。”
“那就必须立即动手，决不能被其他势力得逞。”
“是。”
秋月是苍雄帝国的地盘，夏侯鸿没必要大举出动人马，只为偷一个吾灵符配方。
除非是夏侯鸿察觉到了秋月城中各方势力，才需要出动更多的人手。
苍雄、北城、圣灵、南域四国名义上是联盟，数百年来基本相安无事，没有发生过战争冲突，所以还算和睦。
因此处理国外渗透这件事上，必须谨慎处理，点到为止震慑一下即可。弄出群死群伤事件，只会让四国皇室的脸上都难看。
后半夜，炼制院的库房起火。
“火，有火……”
“起火啦，快救火呀……”
大火迅速蔓延，从库房烧到炼符区。
“辕飞，库房怎么会失火，你不是布置了禁火阵了吗。”唐凝月焦急问道。
“那也不是万能的啊，灵符着火怎么救。”
任何灵阵都有弱点，禁火阵本生只能防范普通的火源，对于烈性火源并不起作用。
比如灵力化成的火源，强大火种的火源，炎魔之火等等，禁火阵的效果并不佳。
当然，随着修为的提升，禁火阵的效果会随之提升。
库房之所以失火，并不是禁火阵失效，而是邓辕飞关闭了禁火阵，好方便纵火。
库房平时堆积的都是模具、工具、生活用品，还有一些临时存放的少量药材，没有值钱的物品。
但是库房挨着生产区很近，有风有火很快烧到炼符区。
“陶学长，你和郭学姐、陶学姐留在炼丹区御火，我和唐凝月、陆涛去救火。”
“好，你小心。”
各处巡逻守卫迅速抵达火场加入救火，大火点燃了部分灵符纸，火势迅速增强，混乱中有人浑水摸鱼，盗走了大量原料与半成品。
“主上大人要灵儿出马吗。”水灵儿自告奋勇跃跃欲试。
“你钻入地下留意被火包围的学员和守卫，只要把火挡住就行，不要主动灭火。”
“遵命主上大人。”
水灵儿由雪蛟蟒皮为皮骨，灵泉为血肉，水精灵为魂，一般的火上不了她，扑灭这等有根之火不费吹灰之力。
大火从后半夜一直烧到天亮才被扑灭，整个库房烧的只剩下石渣，炼符区被烧三分之一。
“院长大人，这场大火来势凶猛，和以往的火灾完全不同，四五百人奋战一夜才扑灭。”林沐柔飞快说道，对昨晚的大火记忆深刻。
“嗯，确实和以往的大火完全不同，据说是大火点燃了灵符纸，灵符纸里有灵力，大火点燃了灵力，才会如此凶猛。
这还是秋月建校以来，第一次遭遇如此大的火灾，大家要吸取教训，去那边看看。”
普通的大火能让木质建筑飞灰湮灭，但很难将岩石和砖块变成粉末。
昨晚的大火参杂了灵力，灵力催动的大火胜过比普通有根之火十倍，甚至更强。
邓辕飞重启了禁火阵，压制有根之火死灰复燃，初步的损失仍在清点之中。
第0401章 巨额损失
“辕飞，平整区损失惨重，初步估计，昨晚烧毁了四百五十万张灵符纸。”唐凝月初步清点了损失，损失超出了预计。
“这么多！”
邓辕飞也吃了一惊，按说四百五十多万张灵符纸被烧，火势会更大，他转眼想到是被人给偷了。
灵符纸从纸浆变成纸，需要烘干、平整、剪裁，昨晚被偷的灵符纸，都是长五米，宽三米的整张灵符纸，一张能做三千两百张标准灵符纸。
四百五十万张灵符纸，差不多是一千四百张宽三米，长五米的整张灵符纸。
说话之际，李曾铎、林沐柔迎面走来。
“邓辕飞，损失情况怎么样。”
“损失相当大，光灵符纸就被烧了四五百万张，其他损失还在统计。好在没有烧到炼制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林沐柔说：
“昨晚怎么烧起来的，好端端的怎么会失火。”
“从目前的勘察来看，最初失火的地方在库房，大风把火苗吹到了炼符区，引燃了平整区的灵符纸。”邓辕飞如实道，下刻话锋一转：“万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昨晚的损失很快可以弥补，不过近期肯定要停产，吾灵符的生产会收到影响。”
“现在库存的吾灵符有多少？”李曾铎问。
“旧版吾灵符管够，但目前正在全力生产第三代第一版吾灵符，所以新版吾灵符秋月的库存大约三百六十万张，陆续发出的新版吾灵符有一千四百三十五万张，但内阁的订货量是三千万张，所以影响会很大。”
“真是无妄之灾……”李曾铎叹了口气，转身对林沐柔说：“林执院，通知各院执院和管事灵导师，立即到院长室开会。”
“是。”
“另外做好人员统计，让治愈室给昨晚所有受伤和救火人员逐一检查一遍，这是灵力引发的大火，可能会有无法察觉的暗伤，一定要留意。”
“明白。”
半小时后，李曾铎在院长室召开紧急会议，商量停产后的应对安排。
与此同时，昨晚烧毁的损失陆续报到唐凝月手里。
“怎么少了这么多，没失火的产区怎么也少了。”
“怎么了唐凝月，少什么了？”邓辕飞明知故问。
“被毁的平整、拌料区至少烧毁了一千万张以上的灵符纸原料，烧毁了也就算了，没有受到波及的炼制区、灵纹区和成品区，也少了三百多万张。”
“这么多！”
“会不会是有人趁火打劫？”陆涛怀疑有人趁火打劫。
“难道昨晚的大火不是意外！”
唐凝月起了疑心，越想越像是有人故意纵火。
思索了片刻，唐凝月说：
“辕飞，我觉得陆涛说的有道理，昨晚的大火越看越不像是失火，更像是有人纵火趁机偷盗。”
“不能吧，咱们秋月如今吃的是皇粮，放这么大一把火，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邓辕飞话音未落，陆涛拍了一下脑门说：“我想起来了唐姐，上个月开始，咱们就已经遭了贼偷。”
“什么啊，上个月就糟了贼偷，我怎么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说。”
“呃……”
陆涛委屈的看了一眼邓辕飞，唐凝月目光一斜问：
“辕飞，这件事你也知道？”
“是，一开始并不确定是不是遭了贼偷，因为只有陆涛一人炼丹不增反降了三分之一，所以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原因。后来怀疑是有人趁着陆涛炼丹中途修整调息，打开了丹炉，偷走了半成品丹药。”
“偷走半成品丹药？对方偷半成品丹药做什么。”
“我们现在是以炼制吾灵符核心原料的名义炼制丹药，所以对方并不清楚我们在丹房做什么，所以他们认为我们在丹房炼的是吾灵符原料，不是丹药，所以并没打算偷丹药，误打误撞偷走了半成品。”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这不是没发现贼偷吗，说了也没用啊，只能瞎操心。但没想到对方如此胆大包天，竟然纵火趁火打劫，现在想起来万分后悔。”
“简直岂有此理，走，这件事必须立即告诉大家。”
唐凝月火速来到院长室，将情况一五一十说给大家。
“还有这事！”李曾铎的神色顿时严肃起来，看向邓辕飞又问：“邓辕飞，当时既然发现了贼偷，为什么不报告。”
“院长大人，我只发现了被盗，但没有发现贼偷的踪迹，本想继续追查之后再向学院汇报，没想到王烁中毒，耽误了这件事。更没想到对方会下如此毒手趁火打劫。”
此时林沐柔怒了，一掌震碎了桌上的茶杯：
“简直岂有此理，竟敢欺负到我们秋月的头上来了！”
“这贼胆也忒大了，还真以为咱们还是五年前的秋月，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件事必须立即报案，全城搜捕！”
鲁千迅提议报案，五执院张季冬提醒说：
“一旦报案，李叙嵩势必要派人进驻学院，免不了要被他搜查炼制院，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抓得到抓不到贼不好说，但李叙嵩肯定会见缝插针的窥探炼制院的秘密。”
“五执院担心的有道理，李叙嵩不是省油的灯，炼制院不宜放外人进入。”
程晋育赞同张季冬的担忧，其他人赞成占了多数，李曾铎思索了片刻，问道邓辕飞说：
“邓辕飞，你以为呢？”
“昨晚的火势不小，天亮之后，城主府与治安所一定会派人过来询问。如果咱们只是按普通的火灾搪塞，自己私下调查，日后如果出了事，李叙嵩肯定会大做文章。
如果让治安所介入，吾灵符的秘密不至于泄露，我建议如实报案，先由治安所明察，咱们暗查。出了事先让治安所顶着，治安所顶不住，在拉城主府一起顶。”
“既然你认为不会泄密，那就如实报案，由治安所介入，咱们先静观其变。”
散会后，李曾铎亲自去了治安所报案。
与此同时，宁旺街的旅馆二楼客房中堆满了各种瓦罐和原料，空气中散发着特殊的草药味道。
“钟姐，这些都是第三代第一版吾灵符的原料，一样都不拉，全都在这里。第二代第三版的吾灵符原料也全部到手，还有上千万张的灵符纸和成品吾灵符，昨晚的斩获足够咱们回去请功了。”说话的女子眉飞色舞颇是得意，就像是大干一票后的喜悦。
“很好，按得到的配方和工艺，立即进行试制。”
“是！”
这时一旁的白衣男子插话说：
“秋月学院丢了这么多原料，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我们是不是立即转移？”
“昨晚的火势不小，烧毁了那么多房屋，秋月应该察觉不到。”女子道。
“但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这么大的火，各方势力都在盯着，如果有人怀疑趁火打劫，我们很可能沦为众矢之的。”
白衣男子忧心忡忡，钟凤娆思索了片刻说：
“现在走还为时过早，我们得到了全部原料，必须先制出吾灵符，才算成功一半。之后还要知道核心原料的获取方法，现在撤离，反而有可能功亏一篑。暂时留在城中，直到做出吾灵符为止。”
“是”
……
天色放亮不久，凌默斌从治安所内线哪里得到了准确消息。
“启禀城主，根据治安所的消息，秋月昨晚的那场大火，是人为纵火，目的是为了盗取吾灵符的秘方，秋月为此损失了上千万张吾灵符的原料。”张年培详细说道。
“这么多！消息准确吗？”
“千真万确，是李曾铎亲自去的治安所报案，李叙嵩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学院。”
“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干出如此大案，这伙人绝不简单。”
“城主大人何以见得？”
“秋月学院现在已经不是五年前的秋月学院，不算彩霞林中的野训分院，城内的护卫就增加了两百多人，秋月师资也比五年前大幅增加，整体的实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能在秋月的地盘上，悄无声息不被发现的放了一把大火，还被偷走这么多的原料和成品，这不是普通人能的出来的手笔。”
“那咱们怎么办，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
“我会吩咐博儿去秋月代我慰问，另外加派人手留意城内城外，这伙人很可能出城，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即顶上。吾灵符的配方很可能已经泄露，东西就在这伙人的手上，决不能放过。”
“是，属下立即去办。”
就在这段谈话结束不久，李叙嵩派人通报了凌默斌，并提议立即封城，只进不出，凌默斌欣然接受配合行动。
凌博上午代表凌默斌前往学院慰问，了解了损失情况。同行的还是徐思凡，身为秋月的毕业生，徐思凡非但不为母校失火而痛心，反而幸灾乐祸。
“想当初如果本少爷坐镇炼制院，何至于有今天的大火，活该你小子倒霉。”
“我说徐大爷，徐少家主，如果昨晚是你坐镇炼制院，多半这把火不会烧在学院，一定烧在你徐家的院子里。所以你别得意，你应该感谢昨晚没在炼制院，否则今天哭的就是你。”
听了这话，徐思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放屁，大火烧在学院，干我徐家什么事。”
“你徐大爷威震海内，不把你徐家烧了调虎离山，怎么偷学院的秘方。”
徐思凡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红是应为恼火，白是因为尴尬。
秋月战绩不是徐思凡打下来的，但是徐思凡作为秋月队队长，名声却很大，所以如果昨晚坐镇炼制院的是城主外甥，这把火肯定烧在徐家大宅，甚至城主府。
徐家大宅一失火，徐思凡肯定要回徐家大宅，同时还得抽调学院的人手去救火，来个调虎离山，这个道理就是猪脑子也能想明白。
当初筹建炼制院，凌默斌左右施压，要让徐思凡留校坐镇炼制院，如此就能慢慢侵吞吾灵符的秘方，但李曾铎坚决不同意，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
第0402章 火刀酒馆
片刻后李曾铎送凌博离开，见到邓辕飞时，凌博热情的向他走来。
“邓少爷昨晚救火没有伤到吧。”
“这倒没有。秋月此番受灾实属被贼惦记，令尊身为秋月之主，可要为学院做主。”
“邓少爷放心，家父已经发话，一定全力捉拿这伙大盗，给学学院一个交代。”
“我相信凌城主一定会为学院讨回公道。”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邓辕飞心里很清楚，凌默斌此时此刻一定也在盘算着趁火打劫。
送走凌博、徐思凡二人，邓辕飞问李曾铎：
“院长大人，凌博都说了什么？”
“一些冠冕堂皇的慰问和五千银币，另外凌默斌向本院提议返聘徐思凡，加强学院的防卫，实则是趁人之危。”
学院这次失火至少说明两件事，一是疏于戒备，二是秋月名声在外，招来的各方势力也很多，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所以凌默斌借机再次提议，让李曾铎返聘徐思凡，引入徐家和凌家的武装力量加强学院的防卫，言外之意就是让凌默斌出兵保护秋月学院，等同于引狼入室。
因此这件事不能凌默斌自己提出来，只能让儿子凌博说。
城门封锁后招来不少抗议，在治安所和城主府的威慑下，抗议迅速被平息。
学院的生产受到大伙影响部分停产，邓辕飞组织停产学员徒手炼制灵符纸应急，又从灵纹炼制区抽调部分学员投入灵符纸生产。
灵符纸的炼制分为徒手炼制和辅助炼制两种，批量生产都用辅助炼制。辅助炼制需要使用炼制器，炼制器的优劣决定了炼制数量。
炼制器是炼制物品器具的总称，如炼符炉、炼丹炉、炼炉、炼器窑、炼器炉等等，都属于炼制器。
批量炼制灵符纸需要灵玉台附灵，莹火台烘干平整，昨晚大火被毁，也没有备件，需要重新寻找原料制作。
而灵纹的炼制和灵符最终的成型，只能徒手炼制。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谁能批量绘制灵纹，不能批量绘制灵纹，就无法批量炼制成品，因此灵符的最终炼制最后环节都用大型炼符炉，由多名高年级学员合力炼制。
徒手炼制灵符纸，既可以手为器，少量炼制灵符纸，也能用炼符炉大量炼制，但数量要比批量炼制少得多。
批量生产灵符纸，一天能产两百四十万张，用炼符炉炼制，保守估计不会超过五十万张每天。
非凡小队需要炼丹，腾不出太多时间炼制灵符。
下午的时候，李叙嵩再次来到学院。
“李院长，此案的难度甚大，如不能深入调查吾灵符的生产环节和原料，恐怕很难将大盗抓获，李院长您看能否通融一下。”
李叙嵩的言外之意是要彻底了解生产环节，最好是连生产原料也都告诉他。
本以为李曾铎会为难，没想到李曾爽快答应了要求。
“没问题，炼制院现在停产，李大人可以派人进入仔细调查。”
“哦，李院长就如此放心本官取证调查？”
“呵呵，李大人的为人本院还还是清楚的，相信李大人不会让本院失望。”
李曾铎的话让李叙嵩捉摸不透，什么叫你的为人本院清楚，李叙嵩到底什么为人，难道李曾铎不清楚？这话听来听去透着一股莫名的酸讽。
得到李曾铎的许可，李叙嵩随即带人来到炼制院。
“都给我搜仔细了，每个环节的所有人，都要问清楚，查仔细，不要放过任何的细节。”
“是！”
李叙嵩搜查秋月的消息很快传到城主府。
“启禀城主，李叙嵩果然派人进入炼制院大肆调查，暗中还派了医师协助。”张年培飞快说道。
“李叙嵩果然坐不住了。”
“但奇怪的是，李曾铎似乎并没有拦阻，这里面会不会另有文章。”
“李曾铎狡猾的很，既然能放李叙嵩进去，绝然不会把吾灵符的核心秘密留给李叙嵩。现在城里的情况怎么样？”
“抗议封城的百姓、客商不少，其他基本平静，还没有发现可疑人。”
“让人留意地下和天上的动静，地面上出不了城，这些人会从地下和天上出逃。”
“是，属下立即布置。”
当晚，宁旺街旅店，试了一整天，钟凤娆等人一张吾灵符也没炼出。
“钟姐，还是不行，画上去的图案根本起不了作用。”女子焦急说道，有些失望。
“现在的制作方法完全是按炼制院的流程制作，问题会出在哪儿呢。”白衣男子百思不得其解。
钟凤娆蹙眉思索了许久缓缓说：
“看来必须抓一个活口才行了。吩咐下去，从炼制院物色一个目标，找机会下手。”
“现在风声这么紧，贸然抓人，会被发现的。”白衣男子担心道。
“只要不留下把柄，抓了又有谁知道。抓人之后直接去城外，以免被困住。”
“是。”
钟凤娆的谈话被龙骨树听得一清二楚，很快一五一十只字不漏的告诉了邓辕飞。
“她就是这么说的，要从炼制院抓个人。”
“果然胆大包天，现在风声这么紧，还敢下手掳人。”
“我的灵泉呢。”
龙骨树勾了勾树根，邓辕飞翻出一瓶灵泉丢给他说：
“喝不死你！”
“哼，办事收钱天经地义，这是我应得的好处。”
言毕，树根嗖的一声遁走地下消失不见。
“主上大人，现在怎么办？”玄女问。
“对方只得到了配方和工艺，没有得到炼制灵纹的方法，抓人一定是想知道如何将灵纹导入灵符纸中，咱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做点文章，把其他势力都引出来。”
炼制灵符需要基础的玄功灵诀和法术，这伙人盯了秋月四个月，弄到了基础修体课程的课本，打通了周天，自学了一些基础修真的内容。
按说没有师傅引路，想要入门难如登天。因为打通经脉这一关，就足以让不少资质差的初学者走火入魔。
但觉醒石一早打通了经脉，扫清了入门最大的障碍，加之炼体实力的加持，具备了强行入门的基础。
但入门不等于入行，邓辕飞印发的修体课本都是基础修炼和修真理论，稍微上点档次的玄功灵诀，都是当面口传。
不同工位的学员，分别掌握不同的灵诀，越是接近灵符生产核心的学员，掌握的玄功灵诀越多，但也都是学院最信任的学员，不会对外泄露。
当晚后半夜，邓辕飞易容来到秋月黑市。
相比五年前，现如今的秋月黑市仅次于云坤府黑市规模，本地黑市商人发了家，也引来了更多外地黑市，各路黑商在此发财赚钱，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黑市这个地方是现货为王的市场，手中有货，就有信誉，手中没货，信誉一文不值，这一点和正常市场截然不同。
正儿八经的商人和门店讲究个信誉，手中没货，说什么时候有，就什么时候到货。
黑市很难说，指不定什么时候给人杀了也有可能。
秋月的黑市在城南的旧地下军营，这处旧地下军营是三百二十多年前修建的地下军营，规模不是很大，最多也就驻扎一千五百多人。
七十年前军营废弃之后，街头的混混与非法交易盯上了这里，黑市从城东逐渐转入城南地下军营。
在此之前，邓辕飞一直不明白苍雄帝国为何不取缔打击黑市，这些年慢慢发现不是内阁不取缔，而是不想取缔。
黑市的背后是商会、公会、贵族、地方城主，甚至皇室、内阁也在黑市翻江倒海神出鬼没。
黑市有很多好处，能赚钱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能搞到稀缺资源、情报，也能雇佣杀手。
黑市的坏处也显而易见，严重扰乱价格，故意制造稀缺囤积居奇，影响民生。
城南旧军营的黑市规模比五年前扩张了十倍不止，以前这里都打着旅店和维修的名义经营黑市，但是旅店和维修店太占地方，房间经常空置，严重影响发展。
现在都改成了地下酒馆和雇佣所，酒馆能让更多人来喝酒，喝酒的人多了，谁也不知道喝酒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雇佣所是一种复杂的行业，可以雇佣工匠，也能雇佣杀手，聘请打手，但更多是发放任务。
以前的旅店都是十几、二十平的大房间，现在都改成了五平的隔间，也就够放一张床，一个床头柜。
邓辕飞来到一处家名为火刀的酒馆，这里出售一种非常烧口的烈酒，就像刀子一样刮人的喉咙。
夜晚是黑市活动的高峰期，每到这个时候总是人满为患，酒馆座无虚席一座难求，生意比地上的酒馆好得多。
“客人，您要喝点什么。”酒保很是热情，但那双精明锐利的眼睛仿佛能将你看透。
“一壶蓝桑酿。”
“好嘞，您里请。”
酒馆上至老板，下至酒保，所有人都在极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哪怕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们都会努力的从你身上打听到想要的信息。
酒馆座无虚席，没有一张空桌，邓辕飞找到一个空位，桌上已经做了五人，勉强能够塞下他瘦弱的身躯。
第0403章 黑话
刚座下，对面的大胡子放下酒杯就问：
“喂，很面生啊。”
“生意不生就是熟客，面生又何妨。”
“看来你也是道上的行家，有没有货？”
“没有，货还在家里。”
邓辕飞满嘴黑市的行话切口，很快打消了在座的顾虑。
“生意不生就是熟客”是外地黑市流动商人进入本地黑市的切口。
因为你是外地来的，所以本地人都不认识，不知道你是买家还是卖家，买了多久，卖了多久。
通过一句“生意不生就是熟客”这句切口，就能知道你是黑市的老棍子，经常往来各地贩货。
大胡子问“有没有货”，不是真的问你有没有货，而是问你卖的是什么。
刚才的“生意不生就是熟客”，已经表明了你是贩子的身份，既然是贩子，手里肯定有货，对方问有没有货，问的是什么货。
如果要表示自己是经常逛黑市的外地买家，刚才就该说“面生手不生，常来常往路自熟。”
这句话分解后的的意思是：“我虽然是外地来的，看着面生，但我经常逛黑市办货，各地的黑市去多了，常来常往什么场面没见过。”
之后邓辕飞说“没货，货在家里。”
这句话分解后的意思不是我手里没有货，货都在家里。而是我也知道你是贩子，不是买家，我的货不对你的路子。
“货在家里”翻译过来就是“此货不多”的意思，因为货不多，而且很精贵，你是贩子你买不起，所以才会放在安全的地方。
而安全的地方在黑市一般都指由外援接应，或者是万无一失的地方。
黑市对生人并不友好，如果没有熟人带路，很难在黑市交易大宗商品和稀有资源，除非你能提供大宗商品和稀缺资源。
之前在紫凰黑市，邓辕飞吃了几次亏，之后渐渐摸到门道才算摸清了黑市的规矩。
即便是是亲丈母娘，许韵霜也没把黑市的规矩传给邓辕飞，依然还是防着亲女婿一手。
少时片刻，酒保送来蓝桑酿，这是一种烧口但是甘甜润喉的烈酒，一壶四百五十枚铜币，价格还是很高的，因为一壶只够两小杯，所以平均一小杯的价格很贵。
“这位兄台看来很懂酒啊。”左手边八字胡的白面疏眉中年男子说道，目光已经打量了有一会儿。
“酒是用来喝的，懂不懂无所谓。”
“懂”在黑市的切口是内行老专的意思，“酒”是代表黑市阶层身份的一种象征。
黑市商人和普通的商人一样，在黑市都有自己的圈子和地位，黑市里金钱不完全决定你的地位，人脉和货源是决定地位的重要衡量指标。
白面男子“懂酒”的言外之意，是邓辕飞喝得起蓝桑酿，不是普通寻常黑市商人。
邓辕飞回了一句“酒是用来喝的，懂不懂酒无所谓。”
翻译一下就是：“我喝蓝桑酿如喝水，我钱多多怎么样。”
刚才说了，黑市中钱并不是决定地位的主要衡量指标，但这是对绝大多数普通黑市商人的标准，如果你有好的门路和大量稀缺货源，自然不会缺钱，消费得起蓝桑酒。
所以邓辕飞的这句话还有第二层意思，就是我的门路比我喝的酒更贵。
邓辕飞三言两语就让一桌的商人贩子明白了一个道理，他的来头不小。
语言不在于你说多少，怎么说，而在于你的话能让别人明白你想要传递的意思，而不是谁的嗓门大，谁有道理。
黑市更是如此，说话比买卖更重要，如果说错了行话，等同于走错了门。
“这位兄台来的不巧啊，刚刚进城就被封了路子，想过怎么出去吗？”白面男子问。
“既来之则安之，乃难不成还能断了我们的财路？”
这段对话是白话，但对方问的很有技巧，试图试探邓辕飞进入秋月的时间，和离开的打算。
眼下秋月封城，城主府和治安所都在黑市打听消息，这个时候谁想出城，都会被盯上，一旦抓到作案人，提供消息的人会得到一大笔赏金。
所以黑市也是竞相出卖的地方，贩子与贩子之间你骗我，我骗你，谁也不知道对方的消息是真是假。
一桌五人都是秋月黑市本地的黑市商人，但都不是本地人，都是四五年前从其他地方来秋月的外乡人，本地黑市商人这些年都已经做大，很少会亲自露面接头。
五人轮番问了很多，但邓辕飞很少接应，保持着沉默寡言面无表情的状态，给人以不好打交道的感觉。
酒馆陆续走了一波客人，午夜后酒馆楼上下来一个穿着你泥黄色长衫，剔着光头的酒保。
这个酒保姓丁，全名叫丁汉森，别看此人只是一个酒保，长相也其貌不扬，但他可是秋月黑市里的大人物，很少人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丁汉森不是秋月本地人，是四年前从外乡来的商人，秋月黑市的做大和他关系很大，一直是秋月黑市最神秘的庄家。
出了神殒舍利这等天价物品之外，此人手中的货源无所不有，就是最稀有的灵种，他也能给你弄来。
而且丁汉森还能提供各路准确消息，只要价格合适，他都能给你弄来。
丁汉森是火刀酒馆一个普通酒保，与酒馆老板是雇佣关系，但邓辕飞没有发现酒馆老板和丁汉森有任何关联。
丁汉森在酒馆似乎只是一个负责迎来送往的酒保和盯梢，酒馆老板并不知道自己手下藏着这么一个大人物。
“喂，再给我来一壶蓝桑酿。”邓辕飞叫住丁汉森道。
“好的客人，蓝桑酿马上就到。”
丁汉森与其他酒保、伙计一样，鉴貌辨色能说会道，根本想不到会是秋月黑市的地下大庄。
桌上的五人陆续离开两位，丁汉森端来蓝桑酿送到邓辕飞面前。
“客人，这是您点的蓝桑酿，请慢用。”
“谢谢。”
丁汉森转身要走，邓辕飞将他叫住说：
“酒馆的茅厕干净吗。”
“茅厕不是很干净，建议客人外出方便。”
与丁汉森接头的暗语是“酒馆的茅厕干净吗。”
丁汉森如果拒绝接头，会说“茅厕不干净，建议客人外出方便。”
如果丁汉森吃不准你的来头，则会说“茅厕不是很干净，建议客人外出方便。”
前者是完全拒绝接头，后者是不确定是否需要接头。
之所以以“茅厕干净与否”接头，是酒馆特殊环境特有的现象。
酒馆的茅厕通常都有呕吐无和随地解决，所以肯定是不干净的。
以此为接头暗号很少有人发现玄机。
丁汉森是当地黑市的大庄，因此不会轻易主动街头，能让丁汉森亲自街头的人，一是熟人，二是熟人介绍。
三种情况下丁汉森会拒绝接头，一是一眼认定来着不善，不会接头。二是没有准确消息，不会接头。三是面生不会接头。
邓辕飞易容的汉子面生，但邓辕飞说出了接头暗语，丁汉吃不准邓辕飞来意，因此没有果断拒绝，在等邓辕飞表明来意。
如果是熟人介绍，在丁汉森拒绝接头之后，还会交代暗语的下半段。
“酒馆的生意这么好，茅厕也不打扫打扫，还是做生意的地方吗。”
这个时候丁汉森有两个选择，如果再次拒绝接头，他会这么说：“抱歉客人，今天客多，茅厕打扫了多次，实在是没办法。”
如果丁汉森同意接头，他会这么说：“对不住，您如果急用，我立即给你打扫。”
如果丁汉森同意接头，就会引你去茅厕。
此时丁汉森在观察了邓辕飞后决定接头，他说。
“对不住，您如果急用，我立即给你打扫，请随我来。”
离开酒馆大厅，二人来到酒馆后的茅厕，茅厕的尽头还有一个小门，穿过这个小门是一条只够一人勉强通过的小巷。
“你是谁介绍来的，为什么从来没见过。”
“是虞城的老赵介绍的门路。”
“老赵现在好吗？”
“老赵现在好吗。”这句话不是真问老赵好不好，而是最后试探的暗语，是用来防止有人得到接头暗语，用来诈丁汉森设的保险。
如果不明白这个暗语，就会引起丁汉森的警惕，所以邓辕飞应该这么说。
“老赵死了多年，也好不到哪里去。”
绝对没人想到，介绍关系的老赵会是个死人，如果顺着刚才丁汉森的话往下说，肯定是完了。
对上了全部暗语，丁汉森终于放下了警惕。
“找我什么事。”
“我手上有一件烫手的东西，不知道丁老板接不接。”
“什么东西？”
“秋月学院的一本秘典。”
“什么啊，秋月学院的秘典！”丁汉森表情惊讶，眼珠顺时针迅速转了两圈，脸上的神色凝重了起来，他说：“秋月的那把火，就是你放的。”
“丁老板的消息果然灵通，不过这把火与在下没关系，在下不过是渔翁得利，顺手捡了一本。”
“捡的！你是鬼手。”
“捡的”翻译一下就是偷的，“鬼手”翻译过来就是小偷扒手，但千万不能说扒手。
做生意嘛，得本着平等尊重的原则才能和气生财，说扒手显然就是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和行业地位，所以得叫鬼手。
小偷扒手不是江洋大盗，性质虽然相同，但本质上还是有很多区别的。
如果是江洋大盗，黑市上一般都叫“浪中天”。
因为江洋大盗和小偷小摸不一样，小偷小摸都以城市为据点生存作案，而江洋大盗作案之后会立即转移，前往别的地方销声匿迹，或者继续作案。
由于天涯海角到处走，飘忽不定，所以就叫浪中天，意思天涯海角流浪中的意思。
第0404章 抛砖引玉放消息
“你怎么捡的？”
“盯上秋月的人不少，住在秋月学院的人也不少，昨晚有人进出秋月学院，正巧漏了一些油水被我捡到。
想必丁老板消息灵通，应该知道秋月丢了不少东西，急急忙忙之下难免会漏了什么，你说是吗。”
“东西呢？”
“就在我的手上，据我所知，这可是秋月学院的核心秘密，谁有了这个，就能制作出完整的吾灵符。”
“知道昨晚那伙人在什么地方吗？”
“那可不是一般的盗贼，实力至少六环，而且数量还不少，听口音也不是本国人，在下就是一个混饭糊口的小角色，哪敢跟的那么近。”
“那本秘典能否给我过目。”
“可以，但只能给丁老板看三页。”
丁汉森闻讯只给看三页，顿时吃了一惊：
“什么，三页，你撕了！”
“丁老板，这本秘典拢共只有二十七页，万一您过目不忘怎么办。”
“好吧，就看三页。”
邓辕飞从宙戒中翻出三张纸，上面记载了炼制灵符的最后步骤中的几段，还有五幅插图。
丁汉森之前已经弄到了全套修体入门课本，打通了周天，三页内容足够他验证真假。
“果然是秋月的秘典，你出个价格吧。”
“丁老板的信誉我是相信的，所以还请丁老板能够替在下保密。”
“这你放心，只要秋月这把火与你无关，丁某绝不会对外透露与阁下有关的半个字，出价吧。”
“一百二十万银币，怎么样。”
“这个价格是不是太高了，眼下这个当口上，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翻船。”
“这可是炼制吾灵符的核心秘典，没有这套秘典，就是拿到了配方和工艺也没用。”
“就算有了这套秘典，没有配方和工艺照样也没用。”
丁汉森原话奉还，却不知已经落入了邓辕飞的圈套。
“那伙大盗在秋月放了这么大一把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进了炼制院，我想不可能只为了这本秘典，丁老板您说是不是。”
“你是说，这伙人得到了吾灵符全套配方和工艺？”
“这可不是在下说的，至于是不是，丁老板您自己判断。现在，价钱怎么说。”
“一百二十万银币就一百二十万银币，剩下的二十四页秘典在何处？”
“当然是在安全的地方，只要丁老板把钱凑齐，一切都好说。如果丁老板钱不凑手，也可以用货抵价。
在下最近需要一枚超一流品的天灵系光属性青苍种，如果丁老板能搞到的话，在下感激不尽。”
“天灵种本不好入手，超一流品的天灵种是抢手货，你让我上哪儿找去。”
“丁老板神通广大，比起吾灵符，一枚灵种应该不是难事。”
“这需要时间，而且现在已经封城，如何给你去弄。”
“在下可以等，实在弄不到，丁老板可以支付现金。”
“好吧，我怎么找你？”
“这就无需丁老板操心了，到时候在下回来找丁老板。”
邓辕飞原本打算在公会和黑市同时发布灵种任务，招标一颗天灵系光属性青苍种，丁汉森的出现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中级天灵种品质越高越抢手，因为天灵种的等级越高，数量越少，高品质的就更少，关键是等级越高，反噬概率越大了，因此天灵种斗灵师更重视前五环的配置。
第一环可以讲究一些，第二环开始一定要天灵种，不差钱的情况下品质越高越好，一流品、超一流品天灵系青苍种是最抢手的灵种，不光数量少，而且有价无市。
与丁汉森谈妥，邓辕飞随即回到酒馆，若无其事继续喝酒，半小时后离开火刀酒馆，在黑市继续转悠，不断改变着容貌和装束，直到把丁汉森的跟梢给甩掉。
“主上大人，真要把炼制灵符的灵诀卖给丁汉森吗？”玄女担心炼制灵符的方法外泄。
“当然不会，秘典只是一个噱头，重点是丁汉森自己说的，得到秘典并不能炼制吾灵符，需要知道配方和工艺，合三为一才有用。
退一步说，知道了又怎么样，灵符的关键是灵纹和灵符纸配方的创新，就算外界得到了灵符炼制方法，也只能炼制吾灵符，其他什么也干不了。”
灵符的核心并不是如何炼制灵符，而是创造灵纹和调整配方，而灵纹的创造和绘制需要遵循相应的法则。
邓辕飞虽然教会了高年级学员炼制吾灵符的方法，但是没有告诉他们绘制灵纹的诀窍和法则。
外界得到了吾灵符炼制方法，也只能制作吾灵符，其他灵符根本炼不了。
而且，邓辕飞也没打算把炼制灵符的最后环节告诉丁汉森，
“那主上大人是怎么想的？”
“丁汉森一定还想得到吾灵符的配方和工艺，或者说，有更多人想得到配方和工艺，丁汉森可以不断转卖，或者自己炼制吾灵符，谋取更多的巨额利益。
所以丁汉森一定会把外国人纵火烧毁炼制院的消息放出去，不用多久，李叙嵩和凌默斌都会得到这个消息，盘踞在宁旺街的这伙人就该狗急跳墙了。”
邓辕飞压根就没打算与丁汉森做交易，而是利用丁汉森想得到配方和工艺的想法，借他的关系网罗，把消息放出去。
第二天上午，消息最先传到了凌默斌府上。
“城主大人，纵火偷盗的贼偷有消息了。”张年培飞快说道。
“这么快，什么消息？”
“据称，前天晚上火烧炼制院的是外国的高手，有一伙人。”
“外国的！”
“不错，不是本国人。”
“如何肯定不是本国人？”
“有几个乞丐当时就在这伙人撤退的附近，听到他们说话。”
“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
“秋月昨天快凌晨的时候，在学院以东的唐园街。”
凌默斌没有急于下结论，他在思考乐片刻后说：
“不能肯定就是这伙人作案，也许只是路过。”
“那个时间段这么巧一拨人出现在秋月学院的附近，这也未免太巧了。”
“李叙嵩那里有什么反应？”
“还没有消息，不过以李叙嵩听风就是雨的性格，得到消息后一定会把矛头转向本地的外国人。”
“如果是外国势力对秋月学院下手，恐怕要坏事。”
“城主大人是不是多虑了。”张年培不以为然。
“不，绝不是多虑。吾灵符的重要性世人皆知，这些年盯上秋月学院的势力多如牛毛，一国能对秋月下手，其他各国一定也在暗中蠢蠢欲动。如果李叙嵩下手，很可能网出大鱼，秋月非得掀翻了不可。”
秋月现在至少两股势力，南域国一股，夏侯鸿一股，其他势力还在潜水，如果把矛头对准外国势力，秋月城无法独善其身，尤其是凌默斌这个城主，好不容易积累的实力，很可能在兴风作浪中灰飞烟灭。
“年培，立即调回附近所有人马，向城主府集结，加强城东的戒备以防万一。”
“城主大人，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不，对方一定是高手，李叙嵩肯定对付不了，而且还不止一股势力，到时候一起发难，必须重兵压制，立即去办。”
“是，属下立即去办。”
中午，李叙嵩后知后觉得到消息，不出所料立即下令调查全程外商，凡是非本国人，立即前往治安所接受调查，违令者严惩不贷。
“钟姐，不好了。刚刚得到消息，秋月治安所发布告示，要求城内所有非苍雄百姓，即刻前往治安所接受问讯。”粉衣女人飞快说道，显得有些慌张焦急。
“来的好快，真是大意了。”
“现在怎么办？”粉衣女子问。
“目前来看，治安所应该没有发现证据，只是怀疑外人作案，是打草惊蛇的伎俩，目的是让我们自乱阵脚。”
钟凤娆分析的头头是道，实则李叙嵩压根就没这脑子。
“大家不要慌，我们入境是以商队的名义入境交易，都是合法手续和公文，只要没有把柄，就不能拿我们怎么样。旅店留五个人，其他人都跟我去治安所。”
“是。”
下午四点左右，治安所陆续来了几十波人，其中大商团有八个，钟凤娆的人马也在其中。
其他中、小商团十一个，但加起来的人数，也才一百八十五人，其他都是三两人的小买卖人。
晚上，邓辕飞正准备再次前往黑市，一只隼鸽飞入卧室，停在了书桌上，隼鸽的脚上有个信筒，是林淑菡寄来的信件。
林家这些年一直没有得到许韵霜额外的订货，但是私底下邓辕飞会从林家购买种子。
“主上大人，信上写的什么样。”水灵儿好奇的看着来信，就是看不懂写的什么。
“林淑菡过几天要来秋月，让我等她。”
“又是那个双马尾辫的大姐姐吗。”
“嗯。”
孙家对林淑菡的骚扰一直没停止，孙乐贤两年前娶妻之后，非但没有收敛，还变本加厉，不过后来被林淑菡用《法天道然》收拾之后，差点变成太监，最近一年安分了不少。
将信收入玄女的书房，邓云飞一番易容之后遁走黑夜，再次前往黑市。
刚到城中之际，城南突然喊声大作。
“抓贼呀，快抓贼呀。”
声势渐大，四面八方的守备军火速向着城南集结。
声音惊动了宁旺街旅店，钟凤娆梦醒惊魂。
“出了什么事。”
“钟姐，城南出了贼偷。”粉衣女子道。
“让大家小心，也许是治安所的奸计。”
“遵命。”
其实钟凤娆是多虑了，李叙嵩根本没这么多复杂的脑子，考虑阴谋诡计。
城南一闹，邓辕飞只好原路折返学院。
城南出事，学院肯定会加强防范，李曾铎又要开会，唐凝月也要找他，到时候人不在，那么城南的贼，就可能是邓辕飞。
第0405章 翅羽迎风符
此时高彦君正狼狈的东躲XZ，不断在房顶上来回转移，刚刚站稳，地面就被围住。
“几月不来，秋月什么时候藏了这么多兵！”
刚才趁黑翻墙进城的正是高彦君，被守备军追赶的也正是他。
圣穹大陆晚上是不关城门的，但是最近城里闹贼，李叙嵩下令夜间关门，所以晚上进不了城，但不意味着不能进城，可以从城外翻墙进来，也能用飞行技能飞进来。
飞进来稳妥隐秘，翻墙进来就容易被发现，尤其是最近查的严，翻墙就可能被发现。
高彦君没有飞行斗灵，所以只能翻墙，而且是急事，还得连夜进城。
邓辕飞回到学院不久，唐凝月果然找了过来，李曾铎召集各分院开会，做好防范工作。
学院现在开会渐多，大会小会不间断，恨不能一天开个十场大会，不开会就不能彰显学院的重视程度。
城南的围追堵截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午夜十分渐渐沉寂。高彦君成功躲过了围堵，出现在秋月学院的西侧的大街上。
学院西侧以前是一片小树林，秋月爆发后，这片小树林近水楼台先得月，很快被开发成商铺和住宅，正成为秋月新的商业区。
高彦君的神识很快被邓辕飞捕获，后半夜事态平息不久，邓辕飞遁走黑夜，来到西街去见高彦君。
“刚才城南的动静就是你搞出来的？”
“秋月什么时候藏了这么多兵，城门怎么也关了。”
“学院被偷了，城里出了大盗，肯定要加强防范。”
高彦君闻讯吃惊，脸色顿时有些诡异，因为他也干过这勾当。
“你们学院被偷了？”
“嗯，冲着吾灵符来的。你呢，你连夜翻墙进来又是为了什么。”
“有急事找你，要不然也不能连夜进城。”
“你们都是大爷，我一个平头老百姓能帮上什么忙。”
“我有一个同伴，前些日子被人重伤了，但是怎么也治不好。首领说，好像是伤了五行什么东西，但具体伤了什么也不清楚。你精通五行法，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那就是伤了本命属性，这个挺麻烦的。”
“那是还有救？”
“得看受伤的程度，不过你们赶巧了，最近弄到了一样好东西，也许能够治。你那同伴的人呢？”
“在城外。”
“明天让他进城，找家旅店住下。哦，对了，现在秋月只进不出，你出城得要小心。另外千万不去宁旺街的旅店，就在这里找家旅店住下。”
言毕，邓辕飞从宙戒中翻出一张灵符丢给高彦君继续又说：
“这个给你，出城的时候用得上。”
“这张纸是什么？”
“将吾灵符贴在这张灵符上，然后再贴在自己身上，就能飞行，飞行时间取决于吾灵符的作用时常。”
高彦君闻讯灵符能飞愣是吓了一跳。
“这么好的东西，还有吗。”
“你以为这是大路货呢，想有就有，这是高级灵符，一张抵一万张吾灵符。”
多数的灵符，尤其是中高级灵符，必须由修为催动灵力灌入灵符才能使用。
对旧版吾灵符的开发利用依然着眼于灵符本身，吾灵符本质上不需要人为驱动灵力，是一种自己吸收空气灵力，然后压缩转化导入物品中，激发吾灵属性的灵符。
为了让旧版吾灵符发挥余热，邓辕飞一直在想方设法改造灵符，让斗灵师也能广泛使用吾灵符。
飞行技能在斗灵师界炙手可热，如果让斗灵师实现飞行，吾灵符的销售会有更好的销售前景。
但无论哪一种飞行符都是高级灵符，最低也得是上品灵符，炼制难度极大。
邓辕飞现在只能勉强一张张的炼，无法量产，成本也很高，两三年内无法实现两场。
邓辕飞给高彦君的是“翅羽迎风飞行符”，是用鸟斗灵的羽毛炼制而成的飞行符。
这种飞行符最大的好处是炼制难度相对低，利用五行生风的原理，让灵符实现飞行。
而且无需转化任何灵力，对于低级修行者来说十分好用。
但缺点也很明显，遇到五行阵法灵诀、法宝神兵，会被攻破。
尤其是在圣境和其他元界，五行术多如牛毛，这种五行加持的飞行灵符很少使用，大都作为一种过渡产品。
但在圣穹大陆，这种五行飞行符几乎没有这种顾虑，可以放开使用。
斗灵师虽然有属性技能，但很少有领域属性技能，只要不是领域五行技能，对这翅羽迎风飞行符的影响极为有限。
利用五行制作飞行符的劣势非常明显，遇到普遍拥有五行法术灵诀法宝神兵的群体基本就会失效，因此飞行灵符最好使用单独的法术灵诀炼制成灵符。
除此之外，修炼玄功灵诀掌握飞行或者御剑是首选，有法宝加持更好，飞行灵符只是备用选项。
高彦君将吾灵符与翅羽迎风符叠在一起贴在胸口，一双洁白的翅膀油然而生。
“果然厉害，简直就是自己身上长得一样。”高彦君赞口不绝。
“赶紧走吧，明天记住在这里等我。”
“这翅膀能飞多高？”
“离地三十多里左右没事，如果再高，上空的灵力稀薄，甚至完全没有，吾灵符就会失效摔下来。”
“果然了得，那好，我去也。”
高彦君振翅高飞很快消失不见。
当晚城中搜了一宿，死活没有发现高彦君的踪迹。
“启禀李大人，昨晚强行进城的贼偷去向不明，请大人指示。”
“饭桶，上千人抓不住一个小贼，帝国都白养了你们！”
李叙嵩气不打一处来，一千多人围剿一个人，还让人给跑了，除了说明自己手下是饭桶，也说明了李叙嵩自己是窝囊废。
有件事李叙嵩一直很担心，秋月以前是个小地方，所以内阁从来没有正眼对待，放缺都很随意。
但现在不同了，秋月有了战略资源，又是帝国急需的产品，这次秋月学院被偷，吾灵符近乎停产，内阁一定会重新考虑秋月的选官问题。
如果这个节骨眼上李叙嵩不能破案，很可能被调离秋月这块肥缺。
“立即加强城内搜索，凡是可疑人员先抓了在说。”
“是。”
“另外，那些外国商团打听的怎么样了？”
“目前没有可疑迹象，过不……”
“不过什么？”
“根据属下的调查了解，有几个商团似乎已经来了好几个月，这跟其他商团呆上半月一月就走不太一样。”
“都是哪那些商团？”
“南域国有一个商团，为首的商人是个女人，叫钟凤娆。北辰滞留的商团有三个，为首的商人是贺亮元、齐鹏越、卢玉康。圣灵帝国滞留商团有两支，为首的商人是方裕舟、宋杨。这六支商队规模都不小，而且最少的也滞留了七十多天，没有要走的迹象。”
“怎么会有这么多商团滞留在秋月，都有正常交易吗？”
“有，而且都是大宗交易，都有城中的商会作证。”
李叙嵩其实没想明白一件事，他没想到其他三国同时派出了人马打秋月的主意。
“继续调查六支商团，尤其是商队成员实力尽速摸清。”
“是。”
交代清楚，李叙嵩离开治安所，直奔凌默斌府上。
就在刚才，李叙嵩突然意识到，盯上秋月的不止一股外国势力，而是多股外国势力。
这不是小小一个治安所能够扛得住，得拉凌默斌一起干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