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八章 父子谈话
两仪殿内。
皇帝捧着李承乾给他送上来的牓子,初初一开始,他也是不理解的,因为此时相比起规范整个科举试的公平性,无疑,若是哪个能够更好地挖掘人才才是重中之重。
行卷跟公荐固然有它们的弊端,然而,说到底,这其实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因为当下正好合适,所以,就用这种方式。然而若是按照李承乾这牓子上所说的来,那无疑,已经把科举试拔高到了一种很高很高的地步。
以至于,让皇帝都不禁认为,太子这么做,他所提出来的这些举措,是不是有些用力过猛了。
他以前却从未发现,太子竟然还有成为酷吏的潜质?
他歪着头,用余光看了一眼下面的太子。
感觉,还是太过于急着表现自己吧。
事实上……
皇帝会有这样的想法,一点都不奇怪。
因为,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局限性,更别说,李承乾这哪里是‘关于这一次科举试的想法’,若是说它是‘关于这一次科举试的改革’怕是都可以说得过去了。
不过,这毕竟是他唯一的皇子,他总不能在此时打消他的积极性。
他斟酌再三,这才说道:“如此一来……会不会太过于大铺大设?而且这办法好是好,不过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北辰之前为何要实行行卷和公荐,就是考虑到有一些考生的真实水平,或许在卷子上,并不能完全体现,这才多方考察,为的,就是不浪费一个人才。”
若是让李承乾把这个推行下去的话,朝堂之上,肯定会颇有怨言的。
更别说……
此时肯定已经有人找人投了行卷,那到时若是没考上。
皇帝不得不用最阴暗的想法去想那些没考上的人的想法,若是真的如太子所说的那样……然后一想,他便有些暗暗心惊了,因为,可能各种行贿的案件,或者是诬告的案件,说不定就会因此而多了起来。
不过……难道还真的有人敢如此做?
渐渐地,他这才品味到了李承乾这想法的好处来。
与此同时……
李承乾听得了他的话后,也是直指问题的要点,回道:“为了不浪费人才,这一点,儿臣当然明白,所以,其实在牓子上,还有一点是儿臣没有说的。”
“哦?”
“为了能够更好地挖掘人才,所以,儿臣提议,在进士科与明经科之外,还另外再设置一门考试,这门考试虽然不设科,不过却是进士科与明经科的一个补充,父皇大可按照自己想要的人才的标准,而专门设置一些问题,若是真的有人能够回答得上来,而且回答得很好,不妨,也可以对他们进行破格的录取。而若是他们连这个都回答不好……儿臣以为,已经给了他们两次机会了,还不如让他们再好好回去读书,下一年再来考。”
李承乾接着道:“至于这一门考试的试题,跟进士科与明经科又有何区别,儿臣以为,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体现。”
“第一,需要什么样的人才,就出什么样的问题。这些问题既可以比进士科与明经科简单,也可以比进士科与明经科难,简单的时候,录取了以后可以放到各部,甚至是地方去去为官,做最下层的工作,进行磨砺,直到一定年限期满,再召回,委以重任。”
“第二,题目也可以五花八门,不限方向,而且,不以答对的题目的数量定高低,答对一题跟答对一百道题,效果相当,只要是能把问题都答好,不过同样,既是如此,要求自然相应的也是要比进士科与明经科高,甚至,可以用半个秀才的标准来取仕。”
“……”
……
显然,这一次李承乾是有备而来的。
随着他把这些都补充完善,他的整套科举试制度流程一路下来,就几乎找不到任何的缺点了。
除了在人手方面,可能会有些紧张。
比如说这个糊名制,两千份试卷如此糊下来,也是一件不轻松的工作。
若是让十个人来糊,也需每人糊两百份。
至于对于那些出题的人,要实行封闭式管理,这个皇帝也觉得过分了些。
不过,李承乾倒是提出,可以专门在皇宫之内,又或者是别处,专门找一个行宫,用来安置这些人。
当然,这些出题者,最后,也不能是朝中大员了,而有可能是身居闲职的学士。
听完了李承乾的讲述,皇帝已经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不过想想也对!科举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能让更多的寒门士子,也能够为官。
进而,制衡那些世家门阀。
其实,太子说的也很有道理,若是让行卷跟公荐一直推行下去,难免会滋生腐败,即便此时的朝堂之中,众多文臣武将,都还算是比较清廉的,想必,如今正值盛世,还有他这个英明勇武的皇帝在,他们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但若是到了他百年之后呢,到时候,若是出现了一个不肖子孙,根本无法控制朝堂当中局势,而如此做,却是为了把日后有可能会发生的各种腐败现象,扼杀于萌芽之中。
‘也好!就看看这一次,敲山震虎,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人来吧。’
想毕,皇帝便对太子道:“既如此,那就按你所说的去做吧,皇宫上下,满朝文武,全都听你调度。”
反正……
就算再怎么样,失败了,太子也还是个孩子,而若是成功了,就能为日后建立起健全的制度。
听到了皇帝的话,李承乾自然也是心中欢喜地道:“儿臣谢过父皇!”
“不用谢了,你待会还要去哪?”
之后皇帝又问道。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便是回东宫。”
李承乾回道。
“最近很忙?”
“朝中文武百官都对儿臣很是支持,倒也不算是很忙。”
“很久没有与你一起下围棋了,若是不忙的话,不如今日我们父子二人便来上一局?”
“额……好!”
“夭夭如今怕也是快要有三个月身孕了吧。”
“差不多。”
“太医说,你母后也还有一个多月就怕是要临产了。”
第两百三十九章 每次都拿出一种同样新鲜的方式
很显然,接下来的时间里,皇帝便是在试图找回多年前,自己外出四处征战,所不能给到李承乾的父爱。
只不过……很明显,有些事情,只要是错过了,以后也就很难再弥补回来了。
最后,皇帝又跟李承乾说,关于科举试,让他可以尽管放手去做。
然而,想必不用皇帝这么说,他也会这么做吧。
从他父皇这里得到了应允,随后,李承乾也是立刻开始着手准备今年的科举试,今年的科举试时间,被大概地定在了二月上中旬,所以,此时他还有大概一个月的时间来准备。
其实,试题已经是现成的了,如今,便只需要对考试以及考场的规则,对相关人员进行说明,准确地下达自己的命令,如此便可。
当然,在此之前,他还需要确定负责本次考试的相关人员。
随着一切都被李承乾给动员了起来,众人也是糊里糊涂地,开始按照往些年的要求,来做。
而且,很多人丝毫不知道,今年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
今年,应该算是科举试改革的第一年,所以,或许李承乾还不会十分严格地按照他所提出来的做法,那样去做。
但可以肯定的是,糊名制在这一次的科举试中,一定会被他用上。
而与此同时……
夭夭这边,自然也没有闲着。
只要李承乾一个没有看紧她,她就必然会给李承乾捣鼓出一些新鲜的花样来。
这不!
这一天,当李承乾从外面回来,便见到夭夭在哪里低头认真地画着什么。
她的手上,不知从何时起,多了一根好看的鹅毛。
这鹅毛,他好像在七天前见过,当时,他只是瞥了一眼,倒并没有怎么在意。
只是当他今日再次见到的时候……
是的!
那根当初他觉得毫不起眼的鹅毛,如今,却已经成为了她手上的笔。
而当他再次看到她纸上的画的时候……
当初还有些丑陋的曲辕犁以及脚踏式打谷机,此时,在纸上,却是毫无道理地多出了几分工整之美。
“你在做什么?”
李承乾的心情便很复杂了。
他是不是该把她捆绑起来呢。
不然……
她便总是会做出这些让他看了直受不了的东西。
见李承乾回来了,夭夭也是朝着他笑了笑,再把自己的最新成果给展示了出来。
“看看!我这最新画出来的曲辕犁以及脚踏式打谷机,觉得怎么样?”
李承乾便拿过那两张图纸,只能说,相比之下,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也是,毛笔固然用途广泛,包括着无限的哲理,然而,却也很难体现出鹅毛笔的这种对单字,乃至于对整体的工整追求。
如果说毛笔是艺术,书者更多地关注的是字与字本身的联系,那么,鹅毛笔,则更多地关注字以外的东西。
毛笔可以写成各种各样的字体,隶书、行书、楷书等,而鹅毛笔,则只能画画线条。
而且……随着发展,也必然更加追求线条的工整优美。
这是两种全然不同的发展轨迹,当然,此时的夭夭甚至比西方,可能还要早了个一两百年。
因为此时的西方,大多都应该还在使用芦苇笔。
李承乾在看完了图纸后,有些复杂了看了看夭夭。
又看了看夭夭手上的鹅毛笔,好吧!
他此时除了认命了接受,还能怎么办?
“画得很好,很漂亮工整!”
说完,随后也是拿过了夭夭手上的鹅毛笔,端详了起来,北辰自然没有人会用鹅毛笔来写字,不过七天前,他们正好宰了一只鹅来吃,想必,这鹅毛就是在那只鹅的身上拔下来的。
然后……
不知道在这个过程中,夭夭又对这鹅毛做了什么,反正,这鹅毛倒是被她理得很顺,而且,看上去,十分具备了异域风情,等他认真仔细一看,才看到了这鹅毛笔里面的玄机。
为何夭夭能画出那么细小的线条,全因在这鹅毛笔的笔端,是被夭夭不知道用何物给削尖。
而且,在笔头处,似乎被还竖着割了一刀。
但他此时,也不想去问夭夭,这鹅毛笔到底是什么原理,因为,大致他或许也都明白了,不就是跟毛笔一样,是个沾水笔。
他此时只想对夭夭说,“来!你过来我这边!我们打个商量!若是日后,你再拿出什么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来,你再拿出来一个,就要叫我一声太子殿下。”
夭夭,“我平时可以叫你太子殿下,不过这个不行。”
“为何?”李承乾也是道。
“因为这更像是在交易。那万一有一天,你不满意我们之间的交易了,那该怎么办?一旦这交易不满意,而导致这称呼变了味,到时候,我岂不是就只能叫你李承乾了?”
李承乾愣了愣,觉得她说得也对,“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唔……”
夭夭想了想,也是觉得,自己若是这么说了,会不会不太好,可是李承乾一直都没什么动作,让她也好是着急。
不过最终……
她还是决定赌一把。
脸上有些微微发红地道:“若是我日后,再拿出什么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来,那我就每次都拿出一种同样新鲜的方式来侍候你,你觉得、你觉得如何?”
一开始,李承乾还不觉得这话有什么毛病,对啊,不就是侍候,没毛病啊,绿篱平常也会经常说,让奴婢来侍候太子殿下你更衣吧。
但为何……
这一次,他却觉得这好像跟之前的那种侍候,有点不太一样。
而且……
本身作为太子妃,她侍候他不是应该的吗?为何这都能拿出来作为交换了?
他一脸疑惑不解,只好问道:“哦~那这一次你打算如何侍候我?”
其实根本不用胡乱去猜测,让夭夭示范一下,就很清楚明白了。
而夭夭听到他这么说,也是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不太好吧!
不过好在,她很快便有了主意。
她很快就去取了两个枕头,又搬了一张高度差不多的桌案到了床边,再让李承乾趴在竖着平行放置的两个枕头上面。
李承乾虽然不解,但也只能照做。
然后……
接下来在她现场边看边学的一套颈椎按摩手法之下,一瞬间,李承乾觉得自己全身都放松了。
在夭夭那柔弱无骨的双手按摩之下,感觉全身都是触电般的感觉。
当然,如果他知道什么是触电的话。
第两百四十章 竟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
桌案之上,李承乾已经舒服得不想说话。
这个时代,哪有人对这些有研究,而即便是有,那想必也是不多的。
期间,夭夭自然也是十分关心李承乾的感受。
“你觉得怎么样?”
她过一会,就会小心翼翼地问道。
因为,颈椎毕竟是人体十分脆弱的地方,而她也是现学现卖,那万一一不小心,把他给弄得即刻瘫痪……
其实说真的,她如此做,还是比较冒险的。
“不错!”
李承乾也是回道:“很舒服。只不过……”这时,李承乾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他第一个想到的可能性,便是夭夭的那位老师。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他只想把对方的头砍下来。
而若是在美凤院学到的……
那他想必,应该会让人把美凤院夷为平地。
是的!
其实他的嫉妒心十分重,而且,绝不可能让人染指自己的女人。
夭夭只能是属于他一人。
夭夭当然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的想法,不过,倒也是十分自然地回他道:“其实我也是第一次,你若是觉得疼的话,记得说出来。”
“唔……”
第一次?
说实话,李承乾是不信的,“你说,这是你第一次?”
“对啊!”
“那你为何如此熟练?”
夭夭当即便顿了顿,她很快就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一道送命题。
确实!
无师自通这一点,很难解释得过去。
她总不能说,自己天资聪颖,因此自己研究的吧,这似乎说服力不太足,得编个更有说服力的才行。
但是……
当她想这么说的时候。
她最终还是决定,不如,她还是‘坦白’吧。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她随后便对李承乾说道。
当然!
她接下来也并没有给李承乾选择的时间,而是直接说道:“若是假话的话,我一定会说,这是从哪本医书上看来的。”
“那若是真话呢。”
李承乾果然有些些愤怒了。
或许,他已经预知了接下来夭夭所说的话,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如果是真话,那就是我不是从医书上看来的。”
李承乾已经从床上起来了……
“那你是从哪里看来的……”
气氛开始有点小小的紧张了。
“这个,那本可不是什么好书。”
夭夭说的真真似的。
“咳!那是禁书!”
“禁书!?”
“而且,是母后给我的,你若是要看的话……”
随后……
夭夭便打算转身去拿,不过她随后又道:“不过若是让你看了……以后,我们就没有可以拿来交换的东西了。”
啪嗒一声,夭夭打开一个盒子,这个盒子,很久都没有人开过了。
然后……
李承乾也是从书面上仅有的几个字中,看出了那本书为什么叫禁书,因为,上面写了‘宫’二字。
不是!
李承乾就不理解了,为何母后要给夭夭这种东西啊。
这也……
这也太那个了!
简直是不可理喻!
饶是李承乾看到了那封面,对,关键是上面居然还有封面,都不禁面红耳赤。
“所以……你要看吗?”
夭夭问他道。
“罢了。”
李承乾随后只能是悻悻地说道。
你还别说,夭夭还真怕他拿过去就看,不过,这其实就是死无对证了,反正,她已经具现了一份虚假的按摩手法夹在书本的夹层里面,到时候,即便他真的去问母后,只要她把这个拿出来,估计便是母后,都要拿她没什么办法。说不定还会疑惑……我当时给你的时候真的有这个东西吗?
其实,像是颈椎按摩,说不定是反倒比这书上的内容,还要纯洁得多。
“为何母后会给你这个东西?”
“当时我们还没有成婚,而且我还是羸奉仪呢,估计十年之内都不可能当上太子妃了,所以,母后估计是想尽快抱孙子,就把我叫了过去,而且给了我,谁知道……”
“那你把上面的都看完了?”
“差不多。”
“……”
为什么这个人说这种话的时候,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
难怪!
难怪成婚那天,她……她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而且,后面还教他……
额!
此时完全知道李承乾心中的想法。
夭夭也是在想着,当时她只不过是帮他托一下,对准了,而且,还让他动起来,光插着是没用的。
好吧!
李承乾似乎一切都明白了。
不过她心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啊!
一边在心里吐槽着夭夭,然而,一边,却又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结果夭夭倒好!
此时此刻,竟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
不过……
很快,他似乎也反应过来了。
是的!
毕竟,她本来就是这种人。
还记得她第一次跟他说过的话?她可是能直接把‘不过,你好像喜欢我。’这样的话直接说出来的人。
因而,此时此刻,她若是有这样的表现,便也一点都不奇怪了。
更何况再想想,本来,这也是人之常情。
却是没什么好害羞的。
这时,再来回想一下她所指的侍候的意思,简直不忍直视。
‘嗨!’
反观夭夭这边,她就知道,李承乾一定不敢去问母后。
其实……
她并非不能解释,只不过吧,若是把那些如何利用假人来教按摩的视频拿出来,始终,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的,因此,这才利用了母后给她的禁书,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也把后面的问题给一并地解决了。
同时,她还能猜到,李承乾一定不会翻开来看,因为……
看过了就没意思了。
是的!
有时候,又何必急于一时呢,还不如一直都能保持着一种憧憬。
夭夭发现自己真的是太聪明了。
对于这样的夭夭,李承乾也只能说,没有办法了,因为本身性格就是这样,救不回来了。
趁着绿篱她们不在,李承乾也是随后便对她说道:“咳!你还是把这个东西先收起来吧,万一要是让绿篱她们看到了。”
“……”夭夭在哪里顿了顿,却是说道:“她们可能已经知道了。毕竟,平时她们若是清扫灰尘什么的,如果是打开过,也不一定。”
“……”李承乾。
好吧!听得她这么说,他也只能好在心中对自己说道:‘我北辰的风气,竟然开放至此!’但是!但是你也不能拿着这东西,光明正大地到处乱走啊!所以随后又对夭夭说道:“我到时候命人打一把锁来。”
第两百四十一章 十日之内
不得不说,李承乾还是考虑得很是周到的。
不过确实也是如此,本身,夭夭孤身一人进宫,除了身上一件衣服,就什么都没有带。
如今,就是连在东宫,找个能装东西的地方,都找不到。
若不是有了这事……
忽然一下子便又心疼起她来。
夭夭去把东西再次放好,然后,这才又回到李承乾这边。
李承乾也是早已习惯了,自动敞开怀抱。
下一刻……
夭夭便又会回到他的怀抱里。
两人又是亲昵了一会。
接下来,李承乾这才开始进入正题,对她说道:“你把图画得这么好,这一次,又是想做什么?说吧,还是让我推广这两样东西?”
夭夭便仰头,回他道:“不行吗?”
李承乾便道:“也并非是不行,只是,你这东西有用没用不说,就算是真的有用,也要在群臣面前演示一番,证实了确实可行,如此,才好把诏令施行下去。”
在夭夭的眼中,像是这种事情,可能只要随便找个人吩咐下去就行了。
只是……
不过,李承乾这么想也没错。
反正,对夭夭来说,只要最终能够推行下去便行,所以,也是说道:“我不管你如何做,只要最终,这东西能够让各州县,尤其是江东地区,推行下去、普及下去,那就行!”
说完,夭夭又接着说道:“而且,这里不能打造出这两样东西,你要拿这两张图纸,让熟练的工匠去打造。”
听完了夭夭的话,李承乾只想捏捏她的鼻子,为什么什么事都让他来做?
不过,虽说嘴上是这么抱怨的,可内心,却也还是觉得欢喜的。
毕竟……
说实话,他能为她做的事情,似乎也不多。
也罢!
反正,就随便闹一闹吧,带着这种想法,接下来的几日,李承乾很快便行动了起来。
他首先是派人去跟工部尚书沟通了一番,让工部派一个相对来说,既重要,然而又不太重要的官员过来。
之后,他再把这图纸交给他,让他去打点,说自己要在十日之内,看到这两样东西。
那领了命的员外郎拿过太子殿下交给他的图纸,以他的水平,自然能够看明白图上的内容,只是……
他们工部好像不管这个的吧,像是这种琐屑小事,随便找个人都应该能做。
一般来说,他们都是管工程计算,像是如何确定报价。当然,当工程施行的时候,自然也会派人到现场,专门进行监管。
而太子殿下现在给到他手上的东西,他也只能说,这好像只需随便找几个木匠、铁匠,就能完成了。
这分明是大材小用!
当然!即便是如此,对方却也不敢多说什么,等他回到了工部,正好也是碰上工部尚书宇文泰,宇文泰便顺口多嘴地问了一句,“怎么,太子殿下召你去,可有什么事?”
其实宇文泰也觉得有些疑惑,你说,他们工部隶属于尚书省,平常,却是极有有机会碰到太子殿下,除非是真的大工程。
但一般大多情况下,召见他们的机会都不多,偏偏,今天却是太子殿下亲自点名要他们一名官员。
还说,不用太高级的,能做事就行了。
这若要说,他不好奇太子殿下的举动,这肯定是假的。
听得自己上司的话,这名员外郎此时也是正好把这事说出来,其实他也想问问,这事他该如何办。
毕竟……
虽然在职责上,那的确是写着,他们掌经营兴造之众务,凡城池之修浚,土木之缮葺,工匠之程式,咸经度之。
但很显然,这些明显都是些大工程,他何曾见过,连这种小事,都要交给他的。
然后,他便从自己怀里,把太子殿下给他的设计图纸给拿了出来,摊开给自己上司看,说道:“宇文尚书,您看,太子殿下让我过去,然后就给了我这个。”
宇文泰虽然并非什么工匠出身,但是,所见识过的事物也不少了。
无论是一城之建造,还是兴修水利,都可谓十分有经验,然而,饶是他也是个见多识广之人了。
第一幅图上的犁把,他便已经觉得惊奇,而当他再看到第二幅图的时候……
如果说第一幅图,他都还能看得懂,只是觉得这犁,好像跟他们平常见过的犁有点不太一样,那么到了第二幅图,这图上所画的东西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他还真不知道。
不过,更加让他惊叹的,却还是这图画的制作是精美。
这线条,这文字说明,无形中便给了人一种异样的美感。
与他们用毛笔画出来的不同,毛笔画这种图案,即便是再怎么数量之人,都会线条粗细不同,然而,这图上的线条不但十分细小,而且,组合起来,还颇为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这图究竟为何人所做?”
他当即便问道。
“额……这个,下官也不清楚。是太子殿下直接给到下官手里。”
“这应该是一把犁,只不过,这与我们平常看到的犁都不太相同,唔……怎么说呢……”大概是所有男人在冥冥中,都对理科的事物有着一定的直觉吧,他第一眼便觉得,这犁应该比其他犁都要好,但你要说为什么它比其他犁都要好,这个,这个他就不太清楚了。
说完了那把犁以后,接下来,他又看到了这边的脚踏式打谷机,只能说,这个就有点复杂了,而且,还画了齿轮。
古代有齿轮吗,自然是有的!
比如说,在两百年前,就有人发明的水转连磨就是通过齿轮将水轮的动力传递给石磨的。只不过……那种齿轮跟这图上所画的齿轮,在观感上,又似乎并非是同一种。
因为,这图纸上的齿轮要求显然更高。
上面,还标有齿轮的尺寸,饶是他看了那么多年的工程图,还是要为这图暗暗夸赞。
上面不但有准确的半径、厚度,尺寸信息,而且,还用简单的文字,来标记了齿轮的材质。
让人看了,便不禁一目了然。
更重要的是,各种视图都有。对比起来一看,跟一般他们画出来的图便有着很大的差别。
“这是……”
当然,即便是如此,宇文泰还是没法看出来这东西具体是用来做什么的。
“太子为何把这个交给你?”
那名官员也是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何,不过太子殿下却是命我,十日之内,要把这图上的两种东西做出来。”
宇文泰便摇了摇头,十日?
恐怕根本不够,因为这第二样东西,一看就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好的。光是想要打造成想要的形状,就怕是要花费不少的时间了。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随后,宇文泰便把图纸给回道他手上,接下来,他该放衙回家了。
“诶!宇文尚书!你等等!”
第两百四十二章 制作曲辕犁和脚踏式
若不是他当时及时拉住了宇文尚书,而宇文尚书也是给了讲了这图纸上的玄机,怕是十日之后,他只能跪在太子殿下面前请罪了。
那天傍晚,在他拉住宇文尚书后,宇文尚书也是对他道:“这东西你别说是十日之内,若是不得其法,你就算是一个月,也都不见得能够做的出来。”
“是!第一个是很简单,上面最难的地方,也不过是犁铧的制作罢了,必须要用生铁来打造。”
“然而当来到第二个,这个就很难了。毕竟,这不是让工匠直接用铸铁熔融成铁水,之后再直接倒入模具成型就行了,还需要有精度的要求”
“依我看来,这东西若是真的完完全全按照上面所说的标准,非得至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真正打造的出来。”
“反正,你尽可能的能找几人就找几人吧,人多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能赶得上。”
确实!对于北辰来说,其实炼铁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此时高炉炼铁,生铁冶铸技术已经有了,而他们又是官府的人,又有太子殿下作为后盾,想必,到官营炼铁场,现场借一点铁水来打造一下铁器,应该问题也不大吧,而且必须是要到现场去,因为只有利用高炉的温度,才好直接把铁矿熔成铁水直接倒入模具成型,一步到位。
然而,这事难就难在,就算完成了,而接下来那几个精密的齿轮,以及构件,还需要十分耐心的打磨,这也是马虎不得的。其实……
这里已经不单单涉及的是技术的问题了,还有人员调度的问题,还有要与别的沟通的问题。
好吧!原本,他都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但是听完了宇文尚书的话后,他顿时才明白了,这看似简单,却一点都不简单。
十天时间,感觉接下来,真的是一天都不能放松下来。
其实,这就是他不炼铁的缘故,不能亲临炼铁现场,所以,不知道这里面的困难,好在,毕竟作为尚书,宇文泰还是见多识广的,而且,也有幸亲眼见过炼铁不易。
相反,他就不行了,毕竟,他在工部原本也不是管这个的啊,他是专攻修城池的,像是这种要自己炼铁的事,以往都是一句话交代下去,便行了。
更何况……
以往,有关炼铁之事,大多都是为了铸造兵器,历朝历代,也都形成了定式了,却哪有见过这样的。这无疑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不过不管如何,有了宇文尚书的提点,他总算是明白接下来该如何做了。
……
首先,是要确认辰都附近都有哪些官营铁矿,有铁矿的地方,就有炼铁。
其次,铁矿炼出来的铁一般只会做成一定的形状,一条条的便于运输,然而,这些都很难符合他的要求,所以,他必须要自己带人,亲临冶铁现场,在铁水出炉的时候,当时,就用模具把铸铁给定型了。
最后,则是要对铸造成型的铸铁进行精细的打磨,这个又是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
所以,如此这一算下来,在时间上,还真的有些紧。
毕竟,又要确定矿场,又要召集人手,最后,还要现场打磨。
万一要是打磨得不行,又或者是质量不过关,说不定,他们还得返工。
其实……
或许便是李承乾都不知道,原来要这么复杂,他还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够做到。
直至第二日,对方来向他启奏,顺便再申请经费,他这才知道。
而因为是私事,所以,李承乾也不想那么麻烦,便直接从自己口袋里出了。
这么些年来,他其实还是有些积蓄的,只是,一般情况下,他都不轻易拿出来用罢了。
……
十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
对方到底干得怎么样了,甚至就连李承乾,也都差点忘了。
若不是十日之后,有一个浑身上下灰头土脸的人,忽然闯进明德殿,他都忘了,原来竟然还有这么一件事。
天知道这十天的时间里,他是怎么过的。
那可真的是,一直都待在外面,十天都没有洗过澡了。
只不过,幸不辱命,在他以及一众能工巧匠的最终努力下,那两样东西,他们还是打造出来了。
尤其是那几个齿轮,以及相关的构件,真的是半毫误差,都让他们给排除了。
如今整个看上去,便闪闪发亮。
甚至……
他们还把这两样东西给组装了起来,然后,还顺便自己实践了一遍。
毕竟……
他们总得知道,自己做出来的这个东西,到底有没有问题。
首先是曲辕犁。
这个跟一般的犁其实区别不大,就是需要木匠费点心,但毕竟都是老木匠了,又有设计图,所以很轻易,就能把这个犁给做出来。
原本,当这个犁做出来以后,所有人都不觉得怎么样。
要说让他们在意的话,大概便只有这零零散散的构件太多了,他们让人尝试着使用了一遍……怎么说呢,却是觉得这个犁,的确比以往他们见过的都要方便的多。
无论是可以调节犁铧入土的深度,还是可以灵活的转向,这些变化,都是传统的犁无法给他们带来的。
更重要的是……
感觉这耕牛在耕田的时候,都要变得轻松了许多。
毕竟,以前总是拖着一个又大又笨重的,现在,忽然换了一个又小又灵活了,仿佛身上的负担都少了不少。
因为正好接近关中南部,光是从辰都出来,就需要大半天。
而南部相对于北部来说,更适合种水稻。
恰好,这里也有铁矿,便随便试了一下。
当时,那位用过这犁翻土的平民,在用完了这东西以后,眼睛都直冒绿光。
只不过很可惜!
还不等他用半天,就被那些当官的给收了回去了。
“觉得如何?”
老人不禁有些激动地说道:“这东西简直是神了!老头儿我从来都没有用过这么好的犁!”
嗯!
既然百姓都说好,那就行,这应该便是图纸上想要达到的目的了。
当然,之后他们又换了一些人做了尝试,甚至,就连他们自己,也都亲自下地尝试了一番,众人都不得不被这样的设计所倾倒。
至于另外一件……
怎么说呢,另外一件就更加神奇了,只不过,他们目前还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大的作用。
第两百四十三章 打谷子?
十日的时间一到,工部员外郎杜正春便带着做好的两件东西从辰都往南一百里外的柞水县匆匆地赶了回来。
明德殿,杜正春一上来便道:“臣,工部员外郎杜正春,参见太子殿下!”
而因为在外面,已经有人通传过了,所以,李承乾此时也是很镇定地问道:“杜员外郎把那两样东西都做好了?”
杜正春:“幸不辱命。”
李承乾:“杜员外郎辛苦了,来人,赐座。”
见对方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想必,为了夭夭的事,费了不少心了吧,正所谓爱屋及乌,所以,此时对对方,也是不免比其他人又要好上一些。
而得到太子殿下的赐座,杜正春自然也是觉得这十天来的辛苦没白费,要知道,他领着一群工匠,可是日以继夜啊。
一开始,他们做出来的齿轮以及构件不达标,因此还有些拼凑不上,最后,硬是通过他们的反复尝试,然后再经过反复打磨,这才堪堪把东西给做了出来。
这只能说真的,完全不谈什么技巧,唯手熟尔。
所以,这或许也是为什么,他们不知道第二样东西的作用的原因吧,而且在第二件脚踏式打谷机做出来以后,因为没有上油,所以,即便手工已经做得再好,然而,在转动起轮子的时候,还是会显得有些生涩。
不过,通过脚踏可以让轮子飞快地转动起来,这一点他们却还是明白的。
坐具很快便被一位太监搬了上来,只不过,杜正春却没有坐下,因为,他还有事情要做,“臣,谢过太子殿下!”他首先是道了谢,之后,却又说道:“臣向太子殿下请罪!”
“杜员外郎何罪之有?”
李承乾全身也是一滞。
杜正春便道:“因臣实属好奇,所以当这两样东西做出来以后,不等太子殿下下令,臣便拿去让农人尝试了一下。”
李承乾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如何?”
李承乾也是问道。
“额……”
杜正春便知道太子殿下一点都不在意了,接着回道:“那犁做出来,结构十分精妙,而且,让当地的百姓试着使用以后,都说使着十分方便,比以前要省力、而且省事得多。”
“哦?真的?”
“臣以项上人头作担保,千真万确!而且,臣自己也试了试,的确,跟一般的犁对比起来,要省力得多。”
“那现在东西在何处?”
李承乾便道。
“那犁我已经带回来了,不过,另外一件东西因为重量太重,所以还在路上,估计最迟明日正午,就能到达。”
“那先把那犁给呈上来吧。”
“是!”
得到了命令后,杜正春这才让人去把犁给取来,因为那不是一般的东西,而是一把犁,所以,是不可能直接带进宫的,又花了一点时间,这才把那做好的犁给带到了明德殿。
可惜。
这里没有水田,也没有耕牛,因此,便不可能让李承乾给当场体验一下,不过……
能看到一个成品,似乎也不错。
当然,虽说杜正春说了,这东西的确比一般的犁要省力,只是……
到底能不能多梗半亩地,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因而……
李承乾接下来也是说道:“杜员外郎。”
“臣在。”
“你说用了这东西,同样的人力物力,百姓能否多耕半亩地?”
“这个……”
杜正春也不知道。
“这个……这个,臣也不知。”
李承乾看了又看,并不能看出什么来,不过,这东西设计得的确还挺不错的,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充满了美感。
“那就去试一试。”
李承乾便道:“看看同样的人力物力,时间,看能犁多少。”
并没有发生那种一出现,就震惊了众人的情况发生,反倒是,处处都体现出了一种成熟稳重,也是,不试过的东西,李承乾那里敢随随便便进行推广,夭夭真正的目的是进行推广。
其实……
这推广对他来说还是很有难度的,毕竟,万一是一个失败品,那他岂不是要让全天下人都笑话?
之后,李承乾便又说道:“你先在辰都附近一带有种水稻的郡县都试一下,之后,再回来报告。对了,另外那样东西又是如何了?”
杜正春便回答道:“另外那样东西也做出来,只是,臣有一事不明,不知太子殿下,那东西用作何用?”
李承乾其实也是从夭夭那里听来的,“据说,是用来打谷子的。”
“打谷子?”
“嗯!”
杜正春思索了片刻,还是没想到具体是怎么打谷子,不过,该不会是直接把稻谷放到哪个旋转的轮子上面去吧?
那轮子转起来的时候,呼呼作响,气势很大,看着那东西,就让人有种克制不住自己,要把手伸进去的冲动。
当然,正常人肯定不会那么做。
“莫不是,把稻谷绑成一把,然后通过中间的轮子转动,把一颗颗的谷粒从稻把中脱下来?”杜正春仿佛立刻就明白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那他只能说,能想到这样脱粒的人,真的是个人才,因为现在,基本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在打谷场,也就是在一块空地上,直接找一块平平的木板,用三根木头把木板支棱起来,平行于地面放着,然后通过在木板上摔打稻把,直接把谷粒从稻把上摔打下来,可见如此脱粒得有多麻烦,效率得有多低,而且——有可能,经过这么一天的摔打以后,腰疼的毛病说不定又得犯了。
‘只是……通过把稻把直接放入那转动的滚轮上,真的就能够轻松地把谷粒给脱尽?’杜正春此时心中也存在着这样的疑问。
听得杜正春语气中的疑问,李承乾也是回道:“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不过它的名字,的确是叫打谷机不错。”
说着,顿了顿,李承乾便又继续道:“想来,杜员外郎这一段时间也是辛苦了,还是先回去洗漱一番,再好好休息一晚,明天,等那打谷机运回来了,再让人送进宫里来吧。”
“如此,臣便先行告退!”
说完,给李承乾又行了行礼,这才退了下去。
第两百四十四章 只有这么做,才能不让夭夭替他担心
到了第二日。
杜正春很快便将脚踏式打谷机也带进了宫。
当然,如今这稻谷都还没有熟,自然而然,就没法拿来尝试了。
太子殿下拿到了打谷机以后,也并没有跟杜正春多说什么,只说他辛苦了,便将他打发走了,原本,杜正春还以为自己很重要,怎么的,太子殿下也会留他下来,让他观望观望这东西该如何使用,结果,他哪里知道,下一刻,太子殿下便直接让人把那台脚踏式打谷机给送到了东宫后宫。而且,太子殿下人也不在明德殿了,而是回来看看,看看这是不是就是太子妃想要的。
然后……
很快,在夭夭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台划时代意义的脚踏式打谷机。
是的!
这就是划时代意义的!
因为这东西的出现,将很有可能直接引领一个时代。
当然!
这是往夸张了的说。
李承乾见夭夭眼睛都发光了,也是道。
“你看看这是不是就是你想要的?”
“若是还达不到你的要求,我还可以让工部去继续做改进。”
而夭夭也是赶紧侧身打量起这东西来,然后,还顺便测试了一下,为了能够快速地启动,可以让滚轮自己先转起来,然后带动踏板,踏板的力也会传到她的脚下,只不过,可以明显地看得出来,因为没有润滑油,所以,这启动的很不方便。
所以,随后,夭夭也是跟一旁看戏的秋儿说道:“秋儿,你去膳食房要一些香油来。”
等她再把香油给滴上,如此,果然比之前要顺畅了许多。
只过了不一会,这个脚踏式打谷机的滚轮已经可以飞快地旋转了起来。
而且!
这还是在她还没怎么用力的情况下。
其实……
等这滚轮转起来了以后,所需要的力气就不需要启动的时候那么大了,因为,滚轮会因为惯性,继续带动踏板上下移动。
而看着这一幕。
东宫后宫的宫女自然也都觉得神奇。
只不过……
她们肯定不知道这东西是用来干嘛的。
“这是什么?”
绿篱一进来,便看到了一行人围在一起。
看上去颇为热闹的。
而且看到这奇形怪状的东西,自然也是极为好奇。
只不过……
并没有人回应她。
包括李承乾,因为李承乾在看到这转动起来的滚轮的时候,也都看呆了。
这是什么!
为什么能转得这么快!
关键是……
这转得这么快,难道不危险吗?
真想直接把夭夭从上面拉下来。
“这就是你想要的?”
李承乾最后问道。
“嗯!没想到,这做得还挺好的,我还以为不一定能够做得出来呢。”
当然,她说得这不是废话。
因为这是太子殿下要求的,所以,杜正春找的自然都是经验十分丰富的工匠,而且,一点都不吝惜钱,一请就请了好几十个。
基本上,两到三人负责一个小零件,所以就算是中间的那个滚轮上面的横条的长长的铁块,那都是严格按照标准。
“这东西有什么用?真的能用来打谷?”
一边说着,李承乾也是一边上前,把夭夭从打谷机的站台上给拉了下来。
这东西转得太快了,让他有点不太放心。
夭夭也是回道:“嗯!只要它能转起来,那就能打谷。可惜现在没有东西可以拿来尝试。”
被李承乾给拉了回来,她还一脸你拉着我干嘛的表情。
之后,又说道:“这样的,再做十个,不,现在全国有十个道,三百多个州,但是三百好像太多了,而且,有的也不太种水稻,那就先做五十个出来,然后分到那些种稻占比更高的州,之后,再让州刺史再把这东西推广开来。”
为何她还是如此着急?
李承乾却是在想着。
如今,他们连试都还没有试验过呢。这么快就要把东西做出来……而且一做就要做五十个,只好说道:“这样会不会太过于着急了?”
听得李承乾的话,确实!
只好说道:“可是如果今年之内不能趁着七月份秋收,就又要等一年了,而且,要想真正推广下去,估计至少两到三年以上的时间,再加上有的地方的官员会不够重视。那这前前后后,要想达到十分不错的效果,没个至少四五年,应该都很难改变如今百姓的生产现状,看出明显的效果。”
“你能够等吗?”
说完,夭夭又补充道。
其实,若是李承乾能够等的话,她倒是不在乎,而且,有的地方,你还真不一定能够推广得下去,就算所有人都知道这东西好,可问题是……一家一户,肯定是花不起这样的钱,以及没有能力来做,所以……
或许真的是她心急吧,她的想法永远都是一步到位,但实际上,恐怕,并不会像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听得了夭夭的话,不知为何,李承乾却也是颇有些触动。
她总是这样着急,显然并不是为了她自己。
而是为了他。
他能够等吗?
他肯定等不了,因为他无时无刻不想立刻做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以让自己能够在父皇面前得到夸赞。
所以,最后他也是叹了一口,说道:“那就按太子妃的意思,有多少个做多少个吧!全国三百二十七个州,每州都送一个,若是做多了,那就随便挑一个人多的州直接送两个!”
真的是难得的豪横。
其实真要想的话,这还是挺过分的。
毕竟,那个太子会做这种不靠谱的事情。
但不管怎么样,反正话已经说出去了,如今,也不可能改了。
其实,让他有着这样的动力,与其说是真的为百姓考虑,又或者说是为了他自己,不如说,也是为夭夭考虑。
只有这么做,才能不让夭夭替他担心。
说完,接下来,李承乾自己也是尝试了下,利用木头做的踏板,把滚轮给转动了起来。
在尝试过了以后……虽说现在还看不出来脱粒的效果如何,但是,这踩着,倒感觉还挺方便的。
然后,他又问了把这个转动起来之后要怎么做。
而夭夭,也是给他说道,“然后,就把一把把的稻谷,直接放到这里来,人一边继续踩,一边抓稻把的根部,左右旋转稻把往下压,可能……一把稻谷,要从开始,到完全脱粒,只需十个数不到的时间。到时候,只要把脚踏式打谷机直接往稻田里边那么一放,就可以分两队人,一边的人收割,一边的人负责脱粒,脱完粒以后,再用小一点的簸箕,直接装到麻袋,或者是箩筐里,就可以直接运回家,而不用把整个稻把都先带到打谷场去了。当然!脱完粒以后的稻把,若是想拿回去烧,还是要带回去。只不过,也可以先放在田里,扎起来,像裙摆一样散开,岔开放着,等它在地里自然晒干了,这才带回家。这样,也就不会霸占了自己家里外面的地。”
听着夭夭的描述,这却是比他老师们跟他说的,对百姓的生产生活,要更为生动鲜活得多了。
第两百四十五章 这得多败家
其实……真要说的话,这脚踏式打谷机还不是最完美的,夭夭这里还有更省力、更轻便的脚踏式打谷机,相比起现在放在眼前的脚踏齿轮传动,她这里还有链条传动,以及皮带传动,只是……
这越是精巧的东西,制作出来的难度也就越大,像是这链条传动,以这个时代的水平,就是很难想象的了,所以,对于目前能够做到这样,她也已经是觉得很不错了,跟李承乾讲完了这打谷机的使用方法后,接下来,夭夭便又央求这工匠能不能想想办法,做一个锅底厚度只有很薄很薄的这么大的铁锅,有多大、有多厚,夭夭全都用手给李承乾比划出来了,而李承乾见她在他面前比划的样子,也只能是双手放到背后,他还以为这十天她又消停了些,看看,她又开始打什么鬼主意了。不过谁让对方是他太子妃,只好跟对方说道:“好好!这回头就让他们想办法去。不过,你做这铁锅是为何?”
这个时代很少用到炒这项技术,因而,夭夭要这个铁锅,自然是为了做很多很多好吃的,只是,到了晚上,她不知道李承乾在期待着什么,可是这铁锅应该不算吧,这能说是奇奇怪怪的东西吗,她只不过是要求把锅底的厚度做得薄一点,然后还有浅一点而已。
是的!这个时代的锅,一般来说,就是做的太厚,还有做得太高了,甚至有些做得像个炼丹炉似的。
而因为这样,他们的名字自然也不叫锅,而叫釜,釜既可以用来煮饭,也可以用来炖东西,用途十分广,所以,此时在民间使用也是最为普遍,至于其他的,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炊具,就不多说了。
当然,李承乾的异样,她还是在睡觉前发现的,见李承乾老是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想看看他在想啥,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发现他在想她还怀有身孕的事,又想到了母后给的那本书,但是终究,母后也说过,当女人怀了身孕时,是不可乱来的,不然万一若是伤到了肚子的龙种,那问题也就严重了。
所以,想到了最后,他只是把手伸了过来,替她捋了捋就要落到眼里的发丝,紧接着,又重新恢复到原本的样子。不过如此绝佳的机会,夭夭又怎么会错过,所以,接下来她犹如柔夷,柔弱无骨的双手,也是先穿过他的上衣,然后顺着腹股沟一点点往下……
本来,他身上的邪火都被他自己浇灭了,但是被夭夭这么一挑逗,立刻,这下是差点就直接防线崩溃,但好在,脑海中依然有一把声音告诉他,此时不能冲动。不就是还有七个月,他还可以等。此时,夭夭跟肚子的孩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他一定不会想到,夭夭并未就此停止。甚至,可能说不定,他自己也是如此希望的——心中想着,不要停下来。然后……下一秒!夭夭的手就真的碰到了。
而且……
她还在那里绕圈圈,这下便是被子,都要压不下来了。
此时此刻,他大概不会再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把那书都看完了,按照如今这情况看来,她想必是真的全都记住了。
……
就在夭夭与李承乾在这边进展神速的时候,绮菱这边,这十天的时间里,她也是找了不少工匠,一起研究这菜地的灌排系统如何搭建。
对于那些工匠,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木匠来说,他们也何尝见过,有东家竟然如此舍得花钱,要知道,当一开始他们听到了绮菱这位东家要利用保守估计,超过上万根竹子,搭建一个菜地的灌溉工程的时候,他们是有点被吓到的。
毕竟,上万是个什么样的概念,相信大家也十分清楚,这不得把整片竹林都直接砍光了?等到他们一起研究看过了图纸,这才得知,的确是这样。
那画这图纸的人也太过分了吧,这所使用到的材料,虽说仅仅只是竹子,但是,这也太过于浪费了,更别说,还仅仅只是为了一片菜地。
“如何?张木工,这能做出来?”
此时,承包这一项工作的人,姓张,一般人都叫他张木工,可以说是辰都一带都十分有名的木工了,甚至,让他建房子,都不在话下。
张木工带着他的那些徒弟,直接来到了现场,首先,水源这个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他们可以开一道沟,引水进来,再通过水车,用于灌溉。
只是……
让他接受不了的是,这若是按照大约半尺的距离,便安置一跟竹管,这是否太过于密集了,而且,竹管在上头,无疑会挡住阳光,竹管在下头,也会挡住菜地里的菜的生长。
所以,他的第一个疑问就是,如果按照上面所标的尺寸,或许,最终的结果只会适得其反,更何况……
水车所能提供的水量,也是有限的,越是靠近水车这边的菜地,那岂不是成了一地的泥泞,反倒是那些更远的地方,仅凭少数数量的水车,还无法将水都很好地送到。
所以,假若是真的要支撑这么多的竹管同时进行灌溉,那所要建造的水车的水量,恐怕也要很惊人。
当张木工把这些问题都跟绮菱说了以后,绮菱也不在意,只要不是没得做就行了。
不管是要建一台水车,还是一百台,夭夭姑娘肯定不会错的。
便也是说道:“张木工你尽管想办法。”
好在,张木工也是一个综合性人才了,他不单单懂木工,甚至,还懂一些水利方面的知识,因为此前,他就‘有幸’被工部征召,去修一些沟渠,甚至去打造一些专门用来排涝的工具,所以,对这些方面的知识和经验都很丰富,很快,他便通过自己的过往经验,大概地对这整个工程,做了一个预算,而且,还在地上摆出了算筹,计算起了用料以及成本。
“这里并没有太大的竹林,所以,竹子还需从别的地方运来。”
“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
好在,绮菱并没有说,你直接做就行了,别废话。
而是说的,“张木工你若是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提出来。”
然后……
张木工便提了,首先,这行距太密了,“我觉得,可以适当地增大行与行之间的距离。”
而随着行距的减少,原本至少需要上万根竹子,如今也是立刻缩减了一半。
其次……
则是对这片菜地的沟渠又进行了一番规划,大概每隔二十米,便挖一道渠,而且,初步拟定在这片菜地上,在与渠垂直的方向,每隔大概二十米,便建一座水车,然而,即便是这样,还是发现,要建超过四百座水车。
可以想象,到时候这样建出来,那得该有多恐怖。
所以,张木工在跟绮菱交流后,又找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把原本条状的一行行的菜地,改成圆形的,发散出去的,这样,以人力控制给水,灌溉的时候,便如同是画圆一样,虽然人要做的活是多了一些,但是,关键是这样不但可以把竹子的使用量降到最低,与此同时,也可以让灌溉的时候,变得更容易受人控制,还有就是,这样的话,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水车的数量,只不过,缺点就是可能会对地的利用不如先前那么高。
好在,绮菱有着夭夭的指导思想,所以,对此也不是不能接受。
是的!
夭夭给了她一个指导思想,就是不管如何,都要保证利用最少的人力,来完成相对大的事。不过其实,这也是女子三十二乐坊的无奈吧,毕竟,她们人少,而且还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注定也只能走‘半自动化’,‘自动化’的轻便路线。
所以——要想生存,她们就必须革新技术。
因此,此时对张木工提出来的大胆构思,这位张木工显然也是一位妙人了,相信若不是对这些东西的热爱,他也不会想到这些东西。
其实,自古以来,从不乏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人,而张木工比较幸运的是,他正好遇上了女子三十二乐坊,所以,这才有了做以往自己敢想,却不敢做的事情的机会。
听得张木工的分析,最后,绮菱也觉得很合理,关键是,这也十分符合姑娘的想法,便拍板道:“既如此,那就按照张木工的想法去做吧。”
程怀默此时也是站在一旁,在想着,这得多败家啊才能对一片菜地,直接投入这么大,但一想到是太子妃的主意,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第两百四十六章 就是总想做点什么
因为昨晚夭夭又给他‘按摩’了,而且,这一次明显还是更刺激更新鲜的那种,所以到了第二天,李承乾也是比以往都要精神百倍。
这大概便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所以,当此时他就算是听得这高昌国忤逆之事,都一点也不生气,但是那些被高昌国给糟蹋了的小国的使臣,此时就很生气了。
这不,如今都直接来到李承乾的面前,请求天可汗陛下发兵替他们主持公道,但此时,皇帝并不亲政,便只好在李承乾这里申诉了一番,这才转到了太极宫,两仪殿内。
打仗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与李承乾无关的,而李承乾,似乎也拿捏得很准,丝毫没有想法说,父皇,这一次不如就由我来领兵出征吧。
先不说别的,身为太子,如此重要的身份,就注定了他就不可能这么做。与此同时……对于军政方面的东西,他真的可以说是经验为零。
不过,便是这样,他还是不得不问一下身边的东宫内官,对这事如何看,他父皇到底会不会派人出兵,若是真的派人出兵,那么又会派谁?
所以说,这不东宫里面的内官,都是饭桶,一个个都竟说,高昌国离辰都万里之遥,所以不可能打,也没必要去打。先不说这样的距离,本身行军打仗就不方便,再换个角度去想,就算是打下来了,也守不住。
要知道,若是真的打下来了,那便是每年都要派遣至少千人去镇守,数年一易,每次到了更替的时候,常常十个会死了三四,更别说,对于这些戍守的将士来说,还要遣办衣资,离别亲戚。
让将士去戍守一个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地方,也不适合自己的地方,显然,这是没有道理的。
然,李承乾却认为,他父皇一定会打的,因为已经出现过无数次,当群臣说不打的时候,他父皇都不听的情况。
而且,每一次,最后正确的都是他父皇。
看着这左右庶子,太子詹事,左司议郎以及其余众人,李承乾便摇了摇头。不过也对,他们把父皇看作是皇帝,只有他,才会把他父皇看作是对手,而最了解彼此的人,往往就是对手。
当然,因为他并不会直接负责这一件事,因此,李承乾也并没有再深入地多说什么。
散了朝以后,反倒是第一时间就回去找夭夭。
他似乎开始有点明白闺中之乐了,回来以后,更是直接问夭夭,“手还酸不酸?”
咳,夭夭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才好,这不,秋儿、苒儿还在旁边看着呢。
不过实话实说,手还真的挺酸的。
让李承乾给哄了一会儿,关键是她不想给他哄都不行,接下来,李承乾这才问她在干嘛。
其实……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随着她在这宫里的时间待长了,都开始无聊得喜欢上看宫女们蹴鞠了。
这是因为夭夭原本有些无聊,就问秋儿、苒儿,两人,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消遣消遣。
自然秋儿、苒儿两人便提出了一系列的娱乐活动,不过,都没法让夭夭满意,最后,秋儿、苒儿两人这才提到了蹴鞠,当然,其实此时并非是适合看蹴鞠的时候,蹴鞠原本应该是寒食节的保留活动项目,一般到了寒食节那天,宫里都会举行或大或小的蹴鞠比赛,不过,就算今儿还不到寒食节,可也还是可以看的。
甚至,说不定宫女们还很想下场比赛呢。
还别说,这个时代对女性还真挺好的,至少,很多类似于狩猎、马球这样的比赛,都还有女性的身影。
只不过当然了,当李承乾回来的时候,蹴鞠比赛已经是踢完了,所以,李承乾也就没得看了。
回来的真的不是时候。
不过,在夭夭看来,看还是不爽的,最爽的话,还是自己直接亲自下场,那才有意思,若不是她如今却是有着身孕,她想必就直接亲自下场了。
“刚刚看完蹴鞠比赛,正准备散场。”
她回道。
而李承乾这边也是颇为些责怪地道:“蹴鞠这么危险,万一一个不小心,砸到了怎么办。”
“但是好沉闷无聊。”
夭夭也是道。
“你不是喜欢读书吗?我让人从崇文馆,把书都给你拿来。”
“你不在,我又看不懂。”
此时此刻的夭夭,就像是一个无赖、文盲,不过确实,她读书都是像看故事一样的。
以前喜欢看,那是因为她觉得有意思,现在,现在随着她了解得越多,兴趣便越低。
当然,以前的她肯定不会这么抱怨,不过现在嘛。有人可以抱怨,为什么不抱怨呢。
只要是适度就好!
果然!
李承乾这样就很关心她的样子,“那,我特准让彩云可以进宫陪陪你?与你聊聊天?”
“不用。”
夭夭立刻就说道。
她跟彩云能聊什么。
见李承乾开始着急了,夭夭也是道:“其实,我就发发牢骚,很快就好了。不过……每天早上一醒来,我就总会有一种冲动。”
“是何?”
“就是总想做点什么。”夭夭一脸纯洁真挚地说道。
“那你做啊。”李承乾便道。
然后夭夭便又整个人如同被放气了一般,回他道:“可是很多事情我都做不了。”
李承乾便道:“怎么会做不了呢,有我在,你想做什么,尽管说,我立即便安排人去做。”
“哦,那我想吃荔枝!”
当然,这就是夭夭随口乱说的。李承乾听毕,他想确认,是不是南方的那个荔枝,还是她说的是别的什么东西,“是来自岭南的荔枝?”
“对!”
那可是贡品啊!而且,辰都当中,即便是很多五品以上大臣,相信都没几个人见过,夭夭这个要求提的,可谓难度极大,再说了,此时似乎也不是荔枝成熟的季节。
“好!不过此时岭南的荔枝都还没成熟呢。最快,也要到四月下旬。到时候,我让快马把最新鲜的荔枝送到。如何,这下满意了?”
“很好!我满意了!”
第两百四十七章 有意思!
说实话,此时就算是夭夭说想要把月亮摘下来,李承乾也都会想办法的吧。
只能说,李承乾也开始用下半身思考,而完全没把明君当一回事,还说用快马送到,而据她所知,此时的驿站还不是很完善,这荔枝可是不同于其他水果,根本无法很好地保鲜,尤其还是四五月份这时天气一般已经变得炎热,这送到她手上,都怕是要馊了。
当然,她却也不点破,若是她现在就跟李承乾说,你得现在就做好准备了,先是要打通来回的驿站,然后再每个驿站准备好制冰的工具,如此,说不定还能抗到送来,那假若是她什么都说出来了,那就没有意义了。
他面子上估计也挂不住,因为最后还不是靠她。
所以——算了,还是让他自己想办法吧。
显然,此时的李承乾,已经有一点点她想要的样子了。
而她,也想试试,何谓穷奢极侈。
就在两人感情升温变得更快之时,一年一度的科举考试,也终于是来了。
只不过,今年还是跟往些年没什么两样,报考的人数,也还不到两千人。
二月十五这一天,地点:尚书省礼部南院贡院,所有考生都提好考篮,整装待发。
随着门口检查人员给他们都检查了一遍,这才一个个地往里头走去。
看上去,就跟往些年,没什么两样。
因而对于那些也算是老生的举子来说,这样的氛围一点都不陌生。
今天,李季常,周邦熠,崔英明三人也在,当轮到李季常检查的时候,李季常还给两人拱了拱手,这才上去接受检查。
三兄弟,又是好友,又是一同考试,若是日后还能一同做官,那就好了。
所以,三人都希望一起能够获得好的成绩。
而作为李季常的死对头,张伯远,却是怎么看这三丫的,怎么不舒服。
与此同时……
今天孔老板的侄子也来了,那天自见过了太子殿下以后,因为太子殿下没有表态,他们反而留下了一块心病。
不过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咬着牙上了。
进去了以后,似乎一切都跟往些年没什么区别。
明经科,考的自然是各种古籍的默写与背诵。
以及,还有对古籍的释义。
当前面这些都考完了以后,最后还要考时务策三道。
因为难度相对来说,比较简单,所以明经报考的人数一点都不少。
然后进士科,同样也有默写,只不过接下来还有杂文,要写类似赋、铭等文体,最后,考时务策五道。
只能说……
这些与往些年相比,变化都不大。
等试卷发下了以后,众学子也是开始抓紧时间作答。
另外……
不得不提一下的是,这考试当然不是一天考完的,而是视情况,分两到三天来考完。
比如说今天是第一天,所以只考帖经,也就是默写。
需要默写的内容,均出自各类经书,而且要求每本经书都出十道题,这样一算下来,题目量也不少,因为,这至少也有一两百道题了。
当然了,对于夭夭来说,却觉得这实在是太简单了。
基本上,不管是明经科,还是进士科,这帖经都应该不是问题,要是不能十道答对八道,感觉都可以拖回去回炉重造了。
因为你不是来考试,你是来玩的。
当然,这只是夭夭自己一个人的看法。
第一日考完了以后,众考生的心情似乎都还不错。
“周兄,你答对了几道?”
然后,周邦熠也是在崔英明的掌上写了一个九字。
也就是说,周邦熠基本上答对了九成,然而,这都应该算是周邦熠谦虚了。崔英明觉得,他说不定能全对。
“崔兄你呢?”
“与周兄差不多。”
等到李季常也出来了,两人又问李季常,然而李季常,或许是因为他进去得早,所以出来得也晚,因而,他好像看到了一些他不该看到的东西。
因此问道:“诶,你们看到了没?”
“看到了什么?”
“我方才出来的时候,看到有内监打扮的人,从走廊两侧进入考场,而且手上还拿着东西。”
“?”
“这内监的人,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考场里?而且人数似乎还不少。”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两人也是沉吟了会,问道。
“没有。而且往些年,一般直接考完,就能够看到有人把卷子收上去了,可似乎这一次,却只是让考生都把自己带来的东西带走,却独独把卷子留下。”
此时考场内……
虽说,这帖经完全没有必要糊名,毕竟,帖经的答案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很少有可以人为操作以及主观判断的空间,不过,一是为了练手,二是为了防止后面才填上去的,所以,最终还是一起给糊了名。
上百名内监,基本上两人一组,每组负责一列,其实这样下来,也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只过了大概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基本上,就把所有人的名字都给糊好了,接下来,当然还要等它们晾干。
等晾干后,负责这一次评卷的考官,也全都在一房子中正等着呢,开始摩拳擦掌地,恨不得立刻评卷。
其实也是!
不管如何说,这相对,都是一件轻松而又有意思的活,将考生的生杀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这种快乐,没当过考官的人,又怎会明白呢。
只不过当然了!若是那种急性子,怕是就不太适合做这种事情了。
第一日的考试结束,接下来,并没有太多休息的时间,因为考试都是连着考的,到了第二日,明经科开始考释义,而进士科则是考杂文。
释义好理解,就是翻译,题目数量自然也不少。而至于杂文,就比较复杂了,可能出题的时候,更偏向于类似作文一样,给你不知道从哪本经书里抽出来一句话,首先你要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才好写出切题的杂文出来。
而若是你连这句话都不懂是什么意思,那写出来的东西自然便是牛头不对马嘴了。
等考生考完,再次把名字给糊上,这一次因为进士科考的是杂文,自然考官的主观印象,就十分强烈了,而糊名制在此时的作用便体现得十分明显。
当都糊上了名字以后,考官已经完全分不清谁是谁。
不过,夭夭却还有一个更绝的,那就是连字体,都必须是重新抄录,只不过,这一次,李承乾却并没有用上。
一来,这样的话,麻烦太大了,二来,也怕自己如此严格,不管是考生跟考官都会接受不了。
反正……
一年加一个上去,他倒也不太急。
因为是自己第一次负责科举考试,所以从第一日开始,李承乾也亲临现场。
一直如此在考场坐了三天,每天平均一到两个时辰左右。
而第三日,也是众考生考完以后,觉得最为奥妙的一天。
早上,他们便被告知,在考完了时务策,明经三道,进士五道后,还有考试,所以,让他们别那么早离开。
当然,事实上,他们也跑不了,因为贡院的门肯定还是关着的,然后,首先,他们就看到了那些内监来到他们面前给他们的试卷糊名,随后,又拿到了一份让他们完全看不懂的试卷。
就比如说,这第一道题吧,“在秋天无风或微风的清晨,湖面上方常常有一层厚厚的水雾,请解释秋季水面容易产生水雾的原因?”
只能说,这难道不是常识吗?家住在湖边的人,应该都很清楚这是十分自然的现象吧,可以直接用不足为奇来形容。
但是你让他解释,说实话,他却又是有点懵了。
而且,更是觉得,这题难道跟科举有关吗?好像没什么关系的吧?
还有这第二道,“如图在木杆甲处挂一重物,要使木杆在图示位置平衡在乙处分别沿一、二、三、四四个方向施力,最省力的方向是……”(考的是力臂)
这、这难道不是,这难道不是苦力才应当考虑的问题吗?
不过这些题目的确很有意思!
而且十分抽象!
带着复杂的心情,所有人都看着这些题目。
说是心情复杂,是因为有的人在方才的考试中,似乎考的并不怎么好,而且本来就考不好了,你还出这些题,关键是,也没人知道这些题答了有什么用,这才是最关键的,不过好在,因为这出题的趣味性,倒是让不少人情不自禁地很快便沉迷其中。
而且,里面居然还有一道,问的居然是从一加到一百等于多少,当时就有不少人从一开始往上加,没办法,其他题目都根本看不懂,只有这一道题,努努力似乎还是能算出来的。
而一开始他们也以为努努力还是可以的,结果,只算了前面才十多个数字不到,有的人便又开始缺乏耐心,而很快放弃了,因为这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最后的最后,作为压轴的题目,有一道题,更是十分简单直白,题目是:试画出一幅辰都与街道有关的图画,要求:内容丰富,结构严谨。
这下,众人这才仿佛明白了过来,难怪一开始给他们那么多的稿纸,每人送一叠,足足有一寸厚,这是为什么!因为这些题目简直都不是人能回答的。
就连周邦熠,崔英明这些才子,在遇到这些题目的时候,都不由得浑身无处发力。
不过,他们倒是不约而同地想到,这题目应该不是让他们全部都能答对,只需答对一道两道,应该便可。
“有意思!”说完,两人便开始动手。
第两百四十八章 考得如何?
因为在时务策之后,又加考了二十道题目。
所以,当考完的时候,也已经到了午后,中间午饭时间,有负责监考的小吏给每人发了两个面饼顶顶肚,如此,一直考到了午时结束,考试这才宣布结束。
所有人,停笔,有序离开考场。
然后,宫中的内监也是把试卷都通通收了起来。
这些答卷就不需要糊名了,因为,反正李承乾让人拿回去,也都是给夭夭看的。
而迎着中午的日头,来到外面的考生们,自然也是对这一次的考试议论纷纷。
是的!众人还是看出来这一次考试的不一样。
“你们看到了没,竟然有宫中内监来把考生的名字全都糊上。”
“这样,岂不是看不到答卷上考生的名字了?”
“到时候,又该如何阅卷?”
“这还不简单,卷子还是照常阅,只不过……最后这结果公布就……”
所有人都在讨论着今天在考试中遇到的奇怪事情。
张伯远因为之前就已经是勾搭上了一位考官,所以,在考试结束后,正好又碰上那位考官,便不由得多问了两句。这才得知,原来今年科举试已经进行了改革,在考试中,不再看平时的行卷以及公荐,而是看最后能不能回答得上他们最后考的那门的那些问题。
因为那考官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并不特别避讳,所以,此时跟他相熟,又或者是正好就在附近的考生在听了这话以后,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那么说……
他们有的人与考官之间的交情是白搭了?
虽说只是请对方喝了几顿酒,但是这花费也不少吧。
以及,之前他们那么努力地行卷,如今,却全都变成没有用的东西了。
紧接着……
又有人想到了试卷最后的那些题目,这下,一小部分的人,似乎又觉得自己有机会了,比如说:孔老板的侄子孔奂跟刘过,就觉得自己忽然又有机会了。因为若是按照方才那名考官那么说,这一次科举试是直接通过答对的题数来进行排名,那对他们来说,明显考试就变得更为公平了,再加上他们两人都考的是明经,难度相对要低一些,想必,这一次能够考上,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当刘过过来拍着孔奂打招呼的时候,孔奂也是与他显得颇为陌生,主要是,他叔不让他与刘过进行来往。
这刘过,孔老板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作奸犯科,耍小聪明一流,尤其擅长钻营,于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孔老板就给他侄子禁了足,不让他出门。
但毕竟现在这里是考场,孔奂要避,自然也是避不过的。
而刘过过来一拍他的肩膀,又看了看他的神色,就明白过来了,不过,他也不介意,毕竟,这样的情形,他见得太多了。
只是问对方道:“休文,今日时务策考得如何?”
“额……还好。”
“你听说了?这一次科举试已经改革,不再看行卷跟公荐。”
“额……听到了。”
“这可是我们这些穷苦学子之大幸啊!这怕不会是……”
刘过此时已经在想着,是不是就是因为此前自己跟太子殿下这么说了一下,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就改过来了。
对了!
一定是这样!
不然为何前年没改,大前年也没改,就今年改了!
正是因为这一次负责科举试的人是太子殿下!
礼部虽说是名义上的主考,然而实际上,怎么考,却是太子殿下定的。
此时,刘过已经不免有些踌躇满志,想要躬身在太子殿下身侧。
只能说,也不知他那里来的自信。
而被他如此一说,孔奂自然也想起了那天的事情,只不过,他却是觉得,应该不会这么巧。
更何况……
他叔都说了,两人如此做,显然是让太子殿下不快,这才让他们不要再见面。
当然,天真如他,其实也并非完全没有往刘过所说的方向去想。
这么一想的话,也的确让人有些激动。
只是……
虽说太子殿下把科举试改了,可最终,能否被录入,也还是要看个人实力。
反正……
孔奂觉得自己这一次考试,就有点够呛的。
帖经就似乎有很多道都没填上来,大部分都是前面挖空,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上一句是什么了,而墨义,则是遇到了好几道完全没有印象的,只能凭他自己的理解瞎填了,更别说时务策了,本身时务策就是他的弱项,虽说只考了三道,但是,他感觉自己最多只会了第一道。
果然……接下来刘过也是说道:“不过以前就得知,休文你不擅长时务策,而这一次又恰好出到你不擅长的军政,你这一次考得许是也有些吃力吧?”
见孔奂一脸菜色,刘过只好又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没事!就算时务策考得不好,还有最后那二十道题,你想来不会一道都答不出来,就最后那作画,你画了没?”
这时,孔奂这才点了点头。
回道:“不过我只做了最后一道画画。”
刘过听了,也是叹了一口气,不过也罢,想来,其他题,对方肯定也答不上,不过刘过倒是觉得自己很多题都答得挺不错的,尤其是第一道题,他甚至还引用了圣人之言,对这一番现象进行了解释,而且,他还觉得自己解释得很完美。
刘过与孔奂这边也就不提了。
李季常跟张伯远这边。
随着大家都把这消息传了开来,自然,两位亦敌亦友的老熟人,也都明白今年是怎么回事了。
不得不说,这对于广大的寒门学子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好事。
只是……
张伯远就可能有点被打击到了,所以,李季常也只好是看了看他,便转身回去跟周邦熠,崔英明汇合。
“考得如何?”崔英明远远便问他道。
因为三人都考的是难度更高的进士科,进士科对周邦熠,崔英明两人来说,问题自然是不大的,但对李季常来说,难度就有点高了。
所以,当听到崔英明的话后,李季常也是不由露出了苦笑,“这一次似乎考的不太好啊!不过罢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季常兄果然阔达!对了,后面的那个考试,你考得如何?”崔英明又道。
李季常也是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那些题目出得实在是奥妙!似乎都藏着什么微妙的道理。比如说不管是那个更省力,还是那水杯的问题,都让人觉得很有意思。”
“那你那道从一加到一百的题算出来了?”周邦熠便问道。
“这……”
谁会知道这道题怎么算啊,明明看着很简单,但是却让人无从下手,他浪费了一会会时间,就不再想了。
第两百四十九章 有何想法
“答案是五千零五十!”
见李季常似乎没答上来,这两人却更是要把这答案给说出来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比人,气死人吧。
“邦熠兄,英明兄,你们二人可都算出来了?”
“没错!我与邦熠兄都算出来了,只不过,虽说我们的结果相同,但是,我们的计算方法有点不太一样。”
你说这是人话!
李季常在心中如此想着,早知道就不跟这两人一起报考进士了,还不如考个明经,自己的把握要更大一些。
都是上了这两人的当啊!
“愿闻其详!”
不过最终,他还是如此说道。
而且,手一引,三人便是边走边说。
“我使用的方法名为凑数法,就是将从一到一百的数字,头尾相加,譬如这一加一百,是为一百零一,二加九十九,也是一百零一,如此类推,最后是五十加五十一,然后可知总共有五十对,因此,最后的结果便是五十对乘以一百零一,结果最后便是五千零五十。”
首先说话之人,是周邦熠,周邦熠出身国子监,算术也是他必修的科目之一,再加上,他头脑转得快,很快就明白,这道题要考得肯定不是让你真的从一加到一百,所以,肯定有什么规律,然后,或许是运气,还真让他给蒙上了,这些数还真的存在着某些规律。
“此法大妙!”
李季常听完了以后,也是眼睛一闪,发出了亮光。
“至于我这个方法,就有些笨了,不过胜在条理清晰,我把逢十、二十、三十这样的数字都抽出来,分成了个位数,以及十位数,比如说,由一加到九是四十五,十一到十九,把十位数抽去,一共便是九十,再加四十五,如此剩下的数字类推,最后,能够组成四十五的有十组,其余则是一百连加到九百,因为最后还有一个一百,所以加起来,就是四百五十,加四千五百,再加最后的一百,正好也是五千零五十,我这方法,与邦熠的方法比起来,却是要更笨了一些。”
“……”
李季常随后也是算了算,在心里面把对方所说的方法给重拟了一遍,当然,因为这个相对来说比较复杂,也不好一下子弄明白,再加上,中文的数字可不如1,2,3这些数字好理解,因此,李季常也是足足花了好一会,这才把这算法给弄明白,期间,还差点把最后的那个一百给忘了,发现加起来,怎么才只有四千九百五十,若不是崔英明最后提醒了他一句,他方才恍然大悟。
李季常:“这方法,虽说计算是比邦熠兄的要复杂了不少,但是,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不过容易漏算,这倒是真的。当然,邦熠兄之法,也并非完全没有难度,毕竟涉及到了三位数与两位数的乘法,若不是特意学习过算经、算筹之人,怕是也难以会想到可以如此算吧。与你们二人相比,我可真的是,实在是觉得羞愧。”
“那你当时是如何想的?”
两人便不约而同地道。
“当时我看了这道题,就打算直接相加,后面发现不行,便又试着拿前面几项相加,看看似乎有什么规律,最后,也用了类似于英明兄那样的方法,只是一想到这些数字,太多太多了,看着就让人眼花缭乱,还要把数字凑起来,因此当时就没有坚持算下去,看后面的题去了。觉得,后面说不定能有自己一看就会的。要说,这一次的科举试的考题,还真是出得刁钻。最后这些题,就更是让人无从下手。”
“最后这些题我看了,涉及到的内容五花八门,似是有要用来代替以前的科目的意思,就譬如说这从一加到一百,这原本理当应该是明算科的题目才是。”周邦熠道。
“只是……今年明算一科并没有开啊。”崔英明便道。
“所以我才说,这应该是明算科的题目。只不过,这一次考试把明算科的题目给拿了过来。”周邦熠。
“可即便如此,这些题目出得还是太偏了,让人不知该如何作答,你说,这出题之人会是谁?而且,这最后一门,真的能算进科举试里吗?”李季常,“就好比这第一道题,秋季水面容易产生水雾的原因,你们可答得上来?”
周邦熠便道:“这大概是水被煮沸了以后,又恰好遇冷。”
这时,崔英明就又有话要说了,扭过头去问他,“可问题是那可是湖面,谁能把湖面的湖水煮沸?而且答题必须得先破题,题目上为何要说秋季,而不是春夏,甚至是冬季?”
“因此,我才觉得这些题目着实有意思。”
“还有那个木杆使力,你们选的是什么?”
“我觉得不是二就是三,绝无一与四的可能。”
“水杯那个也让人心里憋得慌!”
……
其实,对于大部分的学子来说,与其讨论这个,不如还是想想之前自己考得怎么样了,一想到自己前面可能已经考不好,对这后面的顿时便更是没有了讨论的兴趣,直到,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谣言,说不定只要答上最后的那些题目,也能酌情被选上,于是,这才有人开始讨论起诸位都答得如何。
结果……大部分不是交白卷,就是写的东西自己都看不懂。
而更过分的,还要说这题目最后的两道题,一道居然让他们试述炼铁的流程,以及有何改进的方法,而另一道,则是让他们作画。
好在,虽说别的都不懂,但是作画的话,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经验的吧。
即便最终画出来,还是有些不堪入目,但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能有那个完成度,感觉也差不多了。
考试一结束,自是有喜有忧,若是放到前些年,出来后,估计很多人就要一脸哭丧的样子了,可今年,与往些年都又有一些不同,因为,今年除了讨论明经和进士的题目外,还有最后那二十道题,所有人都在猜测着这最后的出题的用意,毕竟,总不能是想玩玩才出题的吧,肯定是朝廷也想选拔相关的人才,这才会把那些题目出出来。为的,便是能够从中发现人才。
不过若是让他们知道,李承乾是真的想给夭夭玩玩的,却是不知道他们会有何想法。
第两百五十章 说吧!老实交代!
这一日,从贡院回来的时候,李承乾自然也是把考生们的答卷都带回来了。
结果一回来,他就看到了夭夭躺在那里抛纸飞机,自己一个人无聊地往前面抛,而秋儿则是来来回回地捡。
而当夭夭发现到李承乾正看着她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自己这么做问题很大。
尤其是,最后她抛出去的这架纸飞机,还一口气飞得老远了。
等到李承乾一过来,夭夭赶紧让秋儿把纸飞机给藏起来,李承乾自然也是看到了她的小动作。
只是,一开始,他也不说话,只当作自己是正常回来一般,咳嗽了一声过后。
夭夭这边也是道:“太子殿下回来啦?今日在贡院监考得怎么样了?”
一边说着,旁边苒儿已经早就把茶水给送上,李承乾从夭夭这里接过茶水,也是回道:“还算顺利。唔……接下来,你应该不用那么闷了,我已经让人把那些考生的答卷都带了回来。这些答卷,也只有你才知道真正的答案,这里一共有一千八百多份答卷,接近两千份,应该够你看一阵子了。”
说着,一箱箱的考卷,便让内监给抬了进来。
不过对于这些内监,夭夭自然是皱了皱眉头,随后便往李承乾这边靠了过去,在他耳边说到,以后能不能别让这些人进她内宫?
李承乾不解,但在夭夭的心中,这些人即便被阉割了,可之前也确实是男的。
这是她的后宫,又怎能容忍有太监出入。
面对夭夭这种无理的要求,李承乾自然也是皱了皱眉头,问了一句,“为何?”
然后夭夭便道:“别问。”
那好吧!他就不问了,随后,便跟夭夭道:“你说怎样就怎样。”说完,又对那些内监道:“你们都先退下去吧。”
所有内监此时立刻躬了躬身,然后这才退了出去。
“来,看看你出的题,那些考生都答得怎么样。”
说着,李承乾便去随手拿了一份答卷过来,上面考生名字写着:刘过,籍贯:曹州冤句人。
第一道题,问的是秋季水面为什么容易产生水雾,然后夭夭一看,只能说答得是狗屁不通,多多少少答得有些像是之前提到了联磷在燃烧,所产生的‘鬼火’,如果是你按照实际来回答,实事求是的话,倒也还行,至少夭夭还能判一个看待事情很客观,结果,又来扯什么圣人的大道理,这偏题都偏到十万八千里远了。
第一道题,夭夭直接给了他一个不及格,不知所云。
然后第二道题,翻译过来就是,有一根木竿的一端与地面呈十五度角斜斜地靠在墙面上,而木杆的中间p点挂有一重物,现在要在木杆的另一头分别从左到右,是一百八十度,一百二十度,九十度,十五度,去用力,问哪个更省力,本来,这人似乎都已经是猜对了,肯定不是一百二十度,就是九十度这个,结果,明明他已经选择了一百二十度作为答案,后面却又改了,可能是觉得,一百二十度已经是反方向了,所以肯定不如九十度直接往上提来得省力。
可偏偏,这一道题的正确答案就是选C,选一百二十度。
这一题考察的是在阻力和阻力臂不变时,根据杠杆平衡条件,通过力臂大小判断力的大小。
不过不懂也很正常,毕竟,这种东西只能靠感官去判断。
不过第二题又错了。
然后第三题,水杯的角度的问题,与前面的情况也是一样。
这名考生似乎很多疑啊,又或者说他太过于聪明了,为什么他总能错过那些正确的答案。
当夭夭再看到那道高斯小学生数学题时,更是觉得,这名考生是不是那种志大才疏的人,明明他已经寻找到了解题的方法,但是最后,却似乎是太过于激动,忘了,算少了一个一百,只计算出了结果是四千九百五十。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倒霉之人?
明明答卷都写满了,可就是没有一道题是做对的,甚至,他似乎连炼铁,都懂一些,但写的很寥寥,根本没有任何价值,最后,他竟然还把画都画好了,当然,就这水平,线条粗细不均,丝毫不能给她空间感,内容虽然也多,但是却分不清什么都什么,夭夭最多只能给六分,若十分是满分的话。而且,这还是在她还没有看到其他卷子的情况下,所作出的一个相对来说,算是比较克制的分数。
“如何?”
李承乾见她看完一张卷子,都不需要十分之一炷香的时间。
“水平有点差,不及格。”夭夭便回他道。
“可他这不是都写满了吗?”
李承乾也是道。
“写满是写满了,但是这人吧,好像什么都会一点,但是却都只学了个半桶水,而且,还有些志大才疏。”
通俗地说,就是虽然夭夭也看出了他已经很努力了,只是,他才具还是太过于平庸了,还有些小粗心。
“这样的人,就算是真的让他当官了,你也会不由得担心他是否真的能胜任,生怕他一个不小心,便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其实他只是给自己惹来麻烦,那倒也还好,若是给百姓惹来了麻烦……
那结果,便不用夭夭多说了。
“从这份答卷中,还能看出这些?”李承乾自己也是看了看。
“差不太多。”夭夭便回他道。
然后……李承乾又情不自禁特意看了看这考生的名字,算是很快就记住了。
“那这份卷子的题目的答案都是什么?”
之后,李承乾也不纠结这个了,而是反过来问夭夭。
“想学?”
夭夭。
李承乾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他自然也想知道答案,不过好在,他还有点自知之明,没有自己也答一份来让夭夭看,不然夭夭肯定也会说他类似这个刘过一样的评价。
“可是我不想教你。”
夭夭却是道。
如果是换做半年前,对象是绮菱的时候,那她肯定会说,‘你想学啊?我可以教你喔!’
但是这一次……
她却不想教李承乾。
“为何?”
李承乾也是不解地问道。
“这样我才能保持神秘!”
说完……
“不会让你觉得发腻。”
“……”
显然,李承乾估计无论如何去想,都不会想到,是这么一个回答。
不过也对!
有时候,若是什么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话,那便没有意思了,额……不对!她该不会是想把之前她抛着来玩的那东西,想把那东西也给一并撇得一干二净吧?
随后,李承乾便又不想饶过她了。
“说吧!老实交代!”
接下来,李承乾便道。
“交代什么?”
夭夭做无辜状。
“秋儿身后的东西。”
第两百五十一章 显怀了
刚开始,秋儿还不愿意拿出来呢,不过迫于李承乾的淫威。
最终,那架纸飞机还是来到了李承乾的手上。
这纸飞机,李承乾当然也不陌生了,因为此前,夭夭就曾在他的面前展示过,只不过,那一次他并没有把这东西当成是一回事罢了。
如今,再次见到这东西,而且方才他还能看到这东西似乎还飞得很远,便把夭夭给拉了过来,装作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样子问夭夭道:“说吧,这物件有何作用?”
其实……
这东西有什么作用,他难道一眼还看不出来吗?
说白了,这应该就是一件玩物罢了——他看了又看。不过你还别说,这东西折得还挺有讲究的,而且……
仿佛跟上一次他所见到的那种折法,似乎又有一些不同。
如果说上一次,夭夭使用的是最基本的折法,小学生都懂,那么这一次,她使用的则是要比先前的又要复杂了些。
首先,这机身看上去就很扎实,而且,还对机翼也做了一定的处理。
李承乾自然不会认为,这些调整都是毫无意义的调整。
所以,这东西的身上肯定还有着什么秘密!
如今,便只等夭夭把答案说出来了。
夭夭哪里不懂他的意思,表明上是质问她,若是她不回答,下一秒就直接打入冷宫,实际上,没错!这是在跟她调情罢了!
因此,夭夭反倒是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还很是配合。
一副愿说不愿说的样子,才回他道:“这就是一件小玩物。就如同之前的老鹰抓小鸡,还有丢手绢一样,都是臣妾拿来打法时间的。”
“那这东西的玩法是什么?就这样丢出去?”
李承乾随后,也是尝试着把纸飞机丢出去,纸飞机便有些歪歪扭扭地,就飞了出去。
很快,便稳稳当当地落到了地上。
夭夭此时也是说道:“这东西比的就是看谁能一口气飞得远,飞得越远的,则为胜。不过,这游戏你不能拿出去外面玩。”
“这是为何?”
李承乾随后又是不解。虽说,他完全没有想过这样的念头。
不过夭夭怕就怕,他会拿出去跟大臣们斗纸飞机,输了的饮酒。
那到时候……他们的后人便会说,在一千四百年前,我们的祖先已经明白了纸飞机的原理。
夭夭便解释道:“这东西只有你我在闺中才能玩。”
这话说得就很是暧昧了,
不过很显然……这反倒是更合李承乾的意,毕竟,夭夭这么说,就相当于是两人的小秘密了。
不觉间,又平添了几分朦胧隐约的情趣。
“好!”说了一句好,之后他又转过身去看向那些宫女道:“你们也都听到了?这东西不能传出去!只能在东宫后宫里出现。”
李承乾随后便对那些侍立两侧的宫女道。
宫女听及他这位太子殿下的话,自然也是无法反驳。
一个个立刻唯唯诺诺,附和听从的样子。
“把那东西给我捡回来。”
李承乾随后又道。
一位离得更近的宫女,也是上前把纸飞机捡了回来,递到了李承乾的手上,之后,李承乾又回过头来看了看夭夭,这才说道:“那我们比一比?输了的人要被惩罚。”
夭夭不得不告诉他道:“这是我折的,你得自己折。”
李承乾也是眉头一皱,问道:“这难道还有什么区别?”
夭夭便回他道:“自然有区别,这游戏除了比谁的飞得远以外,还有比谁的折得更为精巧。越是折得精巧的,飞得也就越远。”
“那……”李承乾又回过头去,看了看那些侍立的宫女,道:“给我拿一叠纸来。”
说完,又回过头来看向夭夭,“那你要先教我怎么折。”
等宫女把纸都拿过来了以后……
夭夭便一边示范,一边给他说道:“你得先这样,然后这样,最后这样……”
折得过程中,两人自然是含情脉脉。
这两人天天撒狗粮,而其余的女官跟宫女,似乎也都习惯了。
如果说以前说不定还会脸红的话,那么现在,早就能够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毕竟学折纸飞机根本不用多长的时间,所以,很快,李承乾自己亲手折的第一架纸飞机也是被折了出来,而且还进行了试飞,轻轻一抛,虽说要飞十多米肯定是夸张了,但是,飞个四五米,也就是一两丈的距离,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只要是不拐弯的话。
而接下来的宫女把飞机要捡回来,不用李承乾自己去捡,便体现出这万恶的封建社会的好处来了。
而夭夭,也感觉自己离堕落又成功地近了一步。
呵了一口气,夭夭直接把自己的飞机抛了出去,然后飞机一直飞到了差不多有八米、九米远,这才慢慢地停了下来,落到地上。本来李承乾还想惩罚她呢,看到结果,只能是仰天长叹。
见他被打击到了,夭夭也是告诉他一个小秘密。
凑到他耳边说道:“我的肚子好像终于开始变大了。”
本身怀孕的话,肚子变大是肯定的,只不过,前三个月,都不会有特别明显的变化,一直到四个月,才会慢慢地显怀,其实,夭夭也是今天才发现的,原本还以为是有小肚子,但很显然,并不是,拿打磨得光滑的铜镜照了照,可以明显地看到一条优雅的弧度,
听得夭夭的话,李承乾先是愣了愣,然后这才想起来,夭夭似乎还怀着孕呢。
其实很多时候,他都觉得,夭夭怀孕了跟没怀孕没什么区别,因为夭夭时常都还是像以前那样,直接坐到他的怀里来,丝毫不需要太过于小心,不过此时此刻,听到她这么说,心中还是有了不一样的异样的感觉。
当下,就想看看夭夭的肚子,是不是真的变大了。
不过虽说这个时代都是襦裙,可襦裙也不太好直接看到,只能是先用手摸摸,看看是不是真的变大。
而接下来的结果便是……
虽说之前他也没有这样特意去摸过夭夭的肚子,但跟那种潜意识的肚子,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第两百五十二章 第一题的原理
等用过了晚膳,夜初静,人未寐。
烛火在肆意地燃烧着,而刚刚收回来的科举答卷,此时,也是被直接搁置到了一旁。
如今在太子寝宫当中,正发生着什么旖旎之事。
将寝宫中的女官和宫女都屏退以后,夭夭身上的衣服也是一件件褪下。
当终于都到得褪无可褪的时候……
这怀孕的肚子,也就出现在李承乾的眼前。
那弧度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它跟那种赘肉不同,也跟一般的小肚子不一样,反倒是充满着柔和优雅的美感。
只能说……
李承乾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
是的!
第一反应是直接看呆了。
然后,便仿佛眼珠子如何都挪不动了。
显然,他是被此时夭夭身上的独特魅力所吸引。
若说此时夭夭的身材,又或者是大部分孕妇此时此刻的身材,肯定都是别扭的,但却没有人会不喜欢这种别扭。
不过夭夭当然想让他感受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想对李承乾说,接下来她便摸着自己的肚子说:“看!你父亲在看着你。他会关注着你,看着你一天天地长大。这是浓浓的父爱!”
夭夭的这一番话,立即便给了李承乾很大的感触。
对!
他不能学他父皇,从打他生下来以后,他父皇就对他跟母后不闻不问,只顾着他自己。
更别说,如今他们的条件更好了,已经不怎么需要打仗了。
他会每天都关注肚子的变化,
必须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责任。
因此听了夭夭的话后,也是情不自禁地靠了过来,蹲下,关切地看着、抚摸着夭夭这微微鼓起的肚子说道:“我儿莫要怕,你父亲就在这里。你尽管在你母亲的肚子里安安心心地长大,你父亲我定当竭力地护着你,而且看着你、陪着你。”
然后……
夭夭便想说,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是儿子,是女孩不行吗?
不过一想到……
若是生个女儿出来,那就是李承乾是小棉袄,是她漏风棉袄,那似乎生个儿子出来也不错。
摸摸李承乾的头,接下来,显然……还有重头戏!
上一次只用了手,这一次,她想试试嘴。
而接下来的视觉冲击,自然是李承乾难以承受的。
甚至比上一次还要更快地,就出来了。
……
到得第二日。
一早,李承乾早早便去了明德殿,而夭夭,这才开始关注起那些答卷来。
科举试最终的结果,会在三月三上已节之前公布,上已节,同样也是这个时代十分重要的一个节日,尤其是,在这个节日之前,科举成绩的榜单便会张贴出来,一般考上了的举子,此时便会一起作伴,来到曲池旁,一同共游曲池,为此,也曾诞生了曲水流觞这样的风雅故事,所以,为了能够赶在上已节,接下来,夭夭自然也是不能松懈,虽说,她这里的判卷甚至比明经科的都还要简单。
她随手拿起一份卷子,往往看一道题目,只需要不到五秒钟的时间,像是第一题,她的评分标准是,能实事求是,便已经是及格,比如说,有的学子把这种想象,看成是天气阴阳之气交换而形成的,那从一个宏观的角度上来说,一切皆可太极,夭夭也不能说它是错的,便会给他一个勉强及格的评价,但是若是他除了这个,还又添油加醋,画蛇添足,又增加了别的东西,那她也就只好打个叉叉,然后接着看向下一题了。
在夭夭判卷的过程中,秋儿、苒儿两人自然也对这些问题十分感兴趣,一开始,她们还不太敢问,直到看到夭夭对似乎大部分的答案都不太满意的时候,好奇的苒儿这才问了出来,跟夭夭说道:“太子妃,奴婢能不能问下,为何太子妃似乎对这些答案都不太满意?这些答卷上的答案,不都写得很好吗?”
在她看来,显然都觉得这些人写得很好,语句都十分通顺不说,条理似乎也都很是清晰,而且,有的答案还能让她大开眼界,尤其还能看到不少的高论。这些人的回答在苒儿看来,自然是无比高大上的。所以,她无法理解夭夭的不屑一顾,也相当正常。
见苒儿忍不住问了出来,夭夭也是停了下来,看了看她,苒儿以为自己嘴多,说错话,也是连忙请罪,夭夭却并不在意,而是回想了一番答案,这才与她说道:“你想一下,若是同样把一块铁跟一锅水一同烧热,也就是控制火势的大小都一样,然后这样等烧了一段时间之后,再慢慢地等它们都冷却下来,你觉得,一炷香之后,到底是铁上面更容易凉快下来一些,还是水更容易凉快下来一些。”
面对夭夭的问题,苒儿忽然也是一顿,问题是,谁能想到这么刁钻的问题,夭夭便跟她俩说道,“你们现在去找一个釜来,釜上装满水,然后,去用柴火把水直至烧开,把水倒出来,另用容器装着,让釜跟水分开,然后再晾在一旁等一会,最后,等时候差不多了,你们再去摸摸釜底,还有那些热水,看看那个要更快凉下来。看着我做什么,现在就去。”
苒儿得了夭夭的话,立刻便去尝试了,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以后,两人终于是得到了答案,当那些水还很温很温的时候,苒儿那釜底,却已经变得更凉。
“如何?”夭夭接下来便问道。
“是釜底的要凉得更快。”苒儿立刻便回道。
夭夭听得她的话,也是点了点头。虽说这实验并不能说十分严谨,但其实也可以说明一定的道理了,她接着说道:“这就是考卷上第一道题的答案。”
“?”
不单单苒儿,秋儿也不明白。
见两人都歪着头,一脸疑惑的样子,她便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每一种事物,都会对应着许许多多的特性,比如说,这个釜跟釜中的水,都吸收相同的热量,甚至,这釜底还是直接被烧的那个,但是为何最终,这釜底却比那些烧热的水,还要凉得更快?这叫物体的比热容!”
“比热容?”
“没错!比热容的意思通俗地说,就是指某一样物体,冷热升降的快慢。而这第一道题目,要考的,就是这个!”
见苒儿、秋儿两人似乎还是不太懂的样子,夭夭接下来也是一步步地解释道:“首先,我问你们,‘雾’是如何产生的?”
两人又是一脸懵逼。
夭夭只好提示她们道:“你们可以想想冬天的时候,若是到了很冷很冷的天气,你们呵一口气出来,就会变成白色的雾,即便是肉眼都能够看见。”
两人回想了下,似乎的确是那样。
“所以,雾的形成条件,是你们口中的热气,遇到外面的冷气,两者冲撞,因此,这才成了雾。”
夭夭几乎没有停顿,“那在秋季无风或微风的清晨,湖面上方为什么常常会有有一层厚厚的“水雾”?现在,你们该明白了吧?”
“难道是因为湖里的水很暖,而遇上了湖面上的冷气?”
“于是……这一暖一热便接触到了一起,所以这才形成了我们所能看到的雾?”
苒儿仿佛一点即通。
“没错!正是这样!这就是第一道题的正确答案!”
“可是……”
秋儿却仿佛还有疑问,她不由得问道,“可呼出来的气,跟湖面的水应该还是不同的吧?”
她如此说道。
“呼出来的气是流动的,而湖面上的水,却是静止的。”
她似乎还是没有想通,这隔着还有一段距离呢,这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关键是,湖面上的雾应该都是飘起来的吧。
见她如此纠结,夭夭也只好是对她的这种牛角尖说道:“那你想想,若是把茶水都烧开,你是不是一定要把手指放到茶水里,你才能觉得烫,你是否,只需要把手指放到茶水的上方,就已经感觉有热气冒出来了?”
被夭夭这么一解释,秋儿才仿佛终于明白,忍不住一拍手,“对!”
“有时候,你们不能光只看外表,要用心去感受。”
“湖面上的水虽然并不如沸水一般,让你手一靠近,就会立刻觉得很热,但是,相比于湖面上的冷气,它还是相对更热的一方,所以,当你即便看到有的雾气,是腾空的,也不必惊讶,因为,这还是热气跟冷气相互冲撞而形成的结果,只不过,这种冷热,就不是我们能轻易地察觉得到,但冷热相交,才会产生雾气这一点,却是不会变的。
“那么我再考考你们!点燃一根蜡烛,蜡烛上方的气应该是热的,而蜡烛更上方的气,因为没有接触到蜡烛,应该是相对较冷的,那为何蜡烛燃烧上方的热气,遇上更上层的冷气,却并没有出现雾气?”
“……”
两人一听,只觉得头都大了。
可问题是,她们又不能不回答。
毕竟,这是太子妃问到。
“秋儿、苒儿不知。”两人思索了好一会后,还是没明白,于是不约而同地说道。
夭夭也是看着她俩。
说道:“你们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东西,比如说,你口里是不是有口水,湖面上是不是也有水,所以这里面都有一个什么样共同的地方?”
“都有水!”
“这就对了!所以不光需要有热气,而且还需要有热的水汽,蜡烛燃烧并没有水,自然而然,也就不会产生雾。”
“太子妃您真的是知识渊博。”苒儿很快便怕马屁道。
“你们拍我马屁也没有用,去给我那一杯茶水来吧,说得有些口渴了。”之后夭夭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