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亲不待
接下来的几天,高胜男仿佛疯了似的,每天趁乔木去基金会的时候,便来到叶欢的家,日日寻欢,不厌其烦,好象在透支着一生的幸福一般,叶欢不从她便用蛮力将他放倒。
一次又一次……
叶欢怀着悲愤的心情,每天定时更新《寻芳谱》,而且把它转移到一个猴子找不着的隐藏文件夹里,这事儿太屈辱了,他真不好意思让别人看见,猴子如果知道了,他那张嘴里不知会蹦出什么损人的词儿。
拉开kù子,lù出蔫头蔫脑的二弟,叶欢疼惜的望着它,眼中噙满了泪水。
“二弟,你受苦了,下次她若再敢jiān我,我就把你崴折了,咱们来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叶欢咬牙切齿的发誓。
二弟惊恐的弹了两下,很显然,它不大乐意。
“你就不能有点气节吗?”叶欢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
电话响起,高胜男的名字不停闪烁。
叶欢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名字,面孔时青时白,一脸惊惧,咬牙蹄躅半晌,还是接了。
“叶欢,你在家么?”高胜男的声音有些嘶哑。
叶欢眼皮跳了跳,这娘们儿该不会觉得jiān我还不过瘾,今天想换皮鞭吧?
“没在家!我在外面呢,这几天不打算回去了。”叶欢睁眼编瞎话。
电话里,高胜男幽幽叹息一声,道:“叶欢,以后你不用躲我了……………”
叶欢心一紧:“为什么?”
“谢谢你这几天的款待………”
叶欢眼眶红了:“……“……款待明明是这婆娘强暴老子,她还以为是老子款待她?
“叶欢,原谅我的自sī,我只想给自己留一份最珍贵的回忆,然后静静的离开你……”
高胜男如泣似诉,轻轻哽咽:“叶欢,我要走了,前些天我让我爸帮我调离岗位,我要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宁海这个城市,让我又爱又恨又怕,因为你在这里,我怕自己会在这个城市里越陷越深,变得再也不像自己了……”
叶欢脑袋像被寺庙的木桩狠狠撞过的铜钟一般,脑子里嗡嗡作响,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良久…
“你你要调去哪里?”叶欢的声音变得嘶哑难听。
高胜男哭着道:“我不会说,你也不要问,让让安静的离开吧,就当我从来不曾出现在你的生命中…?
“胜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叶欢有点急了。
高胜男哭着选择了固执,她的痛,叶欢不懂。
“叶欢,好好爱乔木,她是值得你爱的人,别辜负了她”
“我恨老天,让我们相遇得太晚……………”
高胜男幽幽留下这句话后,便挂断了电话,叶欢再拨过去,她的手机已关了机。
叶欢软软的瘫坐在chuáng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天huā板,一种莫名的心痛渐渐侵袭,仿佛生命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抽离他很想马上冲出门,满世界寻找高胜男,然后告诉她,其实他对她并非绝情,而是有另一份沉重的爱束缚了他。
他也想用被子méng住脑袋,不去想,不去思考,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高胜男便已成为他生命中的一段插曲,一个过客,一个等到自己老去,坐在摇椅上回想起来或笑或沉默的秘密。
一生中总有许多事难以割舍,却不得不舍。
于是,她放手,他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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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乔木回到家,家里漆黑一片。
她诧异的打开灯,房间里充斥着呛人的烟味,叶欢靠着墙壁,叼着烟,双眼无神的望着天huā板,眼神空洞。
“叶欢,你怎么了?”南乔木很久没见过叶欢脸上出现这种表情了。
叶欢长长叹口气,掐灭了烟头,站起身,将乔木抱进怀里,抱得很紧。
“没怎么,刚才觉得有点孤独,现在不了。”叶欢若无其事的笑。
南乔木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听着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满足的闭上眼。
“叶欢,高警官走了,对么?”
轻轻的一句话,却如同雷声般在叶欢耳边轰鸣,他惊异的看着乔木,脸sè有些苍白。
“你怎么知道?”
乔木浅浅的笑:“高警官下午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她说她调离宁海了,还祝我们幸福我还知道这几天她天天下午都来咱们家,对么?”
“你连这也知道?”
“因为呀,嘻嘻,我的鼻子很灵的哟,家里有别的女人的味道,我怎么会闻不出来?老实交代,你们俩在屋子里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乔木lù出调皮的神sè。
叶欢的脸sè越来越白。
“乔木,对?
…”
话没说完,便被乔木匆匆打断,她的眼神lù出几分复杂之sè。
“我开玩笑的,我相信你呢,一直都是。”
叶欢沉默,却将她抱得更紧。
永远不要小看女人的智商,她们其实什么都清楚,只是聪明的女人懂得装傻,但如果男人真把女人当傻子糊弄,那这个男人就是天下最大的傻子。
“乔木,我真想和你一起避开世上所有的一切,永远住在这个破楼小屋里,我们永远平静而简单的过着小日子”叶欢如梦呓般呢喃。
乔木闭上眼,轻轻道:“真正的平静,不是避开车马喧嚣,而是在心中修篱种菊。”
叶欢点头,乔木对人生的态度,就跟她的xìng格一般,无yù无求,淡然恬静。
“嗯,乔木,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和你一起牵着手,一起活到老,最好同一天闭眼辞世,对了,我们还可以养一只宠物”
乔木淡定的道:“咱们家只能留一个畜生。”
叶欢想了想,颓然道:“那还是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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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沈家老宅。
古sè古香的书房里,沈笃礼和三弟沈笃义相对而坐,二人面带微笑,态度亲和,如一对毫无嫌隙的兄弟。
事实上他们确实是亲兄弟,只是兄弟之间早已面合心不合。
沈笃义端着上好的蓝sè茶盏儿,轻轻啜了一口茶,慢条斯理道:“大哥,昨儿我去看老爷子,老爷子气sè不大好”
沈笃礼淡淡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多年相处,唯一的收获便是了解,沈笃礼清楚,老三不会无缘无故开这个头,后面必然还有话。
果然,沈笃义停顿了一下,又缓缓道:“我请驻守的中医严老先生给老爷子把了脉,严老说老爷子这是内忧成积,心火过盛,严老开了几帖去火的方子,老爷子吃了还是不见大好。大哥,
咱们沈家撑到这个地步不容易老爷子不容有失啊,是不是再请个医生给老爷子瞧瞧?”
沈笃礼心中冷笑,顺着老三的话道:“老爷子确实不能有失,现今京里活着的开国元老不多了,老爷子在,京里这潭水才不至于被搅浑,老三,你的话很有道理,这样吧,我向国务院办公厅行政司说一声,给老爷子再增设一个常驻医疗小组,专对老爷子负责。”
沈笃义点头,接着却皱着眉悠悠道:“增设医疗小组也不见得能让老爷子好转,这么大把年纪了,心里还记挂着事情,心病还需心药医呀。”
沈笃礼呵呵笑道:“老爷子隔绝世外,颐养天年,什么都不过问,哪有什么心病。”
沈笃义摇头,沉声道:“我问了老爷子,老爷子说得很直接,他说想看看孙子。”
抬起头,沈笃义直视大哥,眼神平静如死水。
沈笃礼沉默,心中叹息,老三的话已经说得很透了,他再装糊涂未免落了下乘。
“老三,你觉得,叶欢该回沈家老宅吗?”
沈笃义点头:“沈家的种,终归还得认祖归宗。
沈笃礼看了老三一眼,接着二人莞尔一笑,最后二人哈哈大笑。
书房里,几分针锋相对的杀伐之气被二人的笑声掩盖下去,消逝于无形。
“那么,我便让他回沈宅,让他见见爷爷,也见见各位亲叔叔。”沈笃礼很干脆的答应了。
沈笃义不由有些意外,今日他本是试探一下口风,以往大哥总是对此事一拖再拖,敷衍而过,今天为何如此爽快便答应了?
定了定神,沈笃义满面微笑的点头:“好,好,我迫不及待想见见这个未曾谋面的侄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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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海市老城区。
叶欢哥仨儿和乔木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电视里正放着《西游记》,叶欢索然无味的打了个呵欠。
猴子mō着下巴若有所思:“这片子我从小看到大,看了无数次了,我老在琢磨一个问题,沙僧挑的那担子里到底娄着什么,四个穷和尚有那么多东西要挑吗……”
叶欢精神一振:“这个问题有创意,我估mō着是帐篷,牙刷,洗脸毛巾什么的,驴友嘛,万一没地方借宿,荒郊野地的他们睡哪儿?必须要有帐篷呀。”
张三的猜想比较离谱儿:“我估mō着也许里面装着皮鞭,蜡烛,
手拷什么的,你们别看唐僧道貌岸然,人家跟孙猴子刚见面就送了他一的皮短裙,可以想象唐僧这家伙口味tǐng重的……”
众人不理他。
南乔木掩着嘴轻笑道:“我觉得可能是女儿国的女孩子们给唐僧写的情书。”
众人摇头,这个〖答〗案忒浪漫了,比张三更不靠谱儿,唐僧若敢sī藏情书,非被如来佛祖灭在半道上不可,出家人讲究个四大皆空,敢不空就是找死。
最后猴子的〖答〗案颇合众意:“应该是他们一路打怪爆的装备,普通的就卖给商店,极品的紫sè装备就留着自己用。”
四人笑闹之时,叶欢的电话响了。
周蓉打来的,电话里,周蓉的声音充满了惶急。
“叶欢,刚刚你爸的机要秘书刘思成打电话给我,说你爸因工作劳累,在办公室里昏倒了,送到医院救治,医生说是中风,有生命危险,现在还躺在手术室呢……”
叶欢眼睛骤然睁大,脸sè瞬间变得苍白。
接着叶欢强挤出笑脸,道:“老妈,你别急,我估mō着这消息是假的,他想把我骗到京城去呢,这老家伙,肚里的坏水比我还多”
周蓉哽咽道:“万一是真的呢?”
叶欢不说话了,脸sè却越来越苍白。
是啊,万一是真的呢?万一他现在真的躺在手术室呢?
叶欢对沈笃礼的观感并不佳,父子二人见面就吵,非常不睦,仿佛上辈子的冤家一般。他讨厌沈笃礼时时刻刻摆出的大架子,也讨厌沈笃礼动不动就教训他的样子,更讨厌沈笃礼用父亲的身份左右他的人生。
他是热爱〖自〗由的人,任谁也不能夺去他的〖自〗由,父集也不行。
然而,不睦的父子毕竟也是父子。
叶欢的身上流淌着沈笃礼的精血,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骨肉相连,血脉相通,叶欢骤闻噩耗,一颗心禁不住沉入了谷底,很清晰的刺痛感,这一刻他顾不上怀疑消息的真假了,他只觉得头顶的天空仿佛塌了下来。
失而复得的亲情,若再一次失去会是什么滋味?
叶欢不敢想象。
树yù静而风不止,子yù养而亲不待。
电话里,周蓉哽咽道:“我已通知专机停在宁海机场准备起飞,叶欢,你收拾一下,和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叶欢慌乱的答应了一声。
挂掉电话,迎着猴子三人关注的目光,叶欢眼眶红了。
“我父亲中风了,躺在手术室里,我我”
南乔木吃惊的睁大了眼,毫不迟疑的接道:“你必须马上去京城!
我去帮你收拾东西。”
说完南乔木转身便进了屋。
猴子和张三齐声道:“欢哥,我们陪你去!”
叶欢心乱如麻,猴子点了根烟,塞进叶欢嘴里,叶欢深深吸了一口,杂乱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下来。
“欢哥,别急,沈叔没事的。”二人说着苍白无力的安慰话。
叶欢又吸了一口烟,凄然笑道:“人生匆忙,我们总在不停追寻,索取,我们要这个,要那个,却总是忘记回过头来看一看我们已经得到的那些东西,等那些已得到的东西突然又离我们而去,我们才感到后悔万分,再去追寻,却怎么也找不回来了,比如爱情,比如亲情”
猴子和张三静静听着叶欢低沉的自语,他们眼眶渐渐泛红,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我是如此的自sī,我只顾着跟他说我要〖自〗由,要尊严,要这样那样,却从来没问过他,身体好不好,工作累不累,潜意识里,我以为他是个铁人,就像我们小时候的玩具一样,一旦落到我的手里,就永远不会失去,这些日子匆匆见过他几面,我甚至都没记住他的模样,更没数过他发鬓的白发,我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为了当年那些怨恨,我总是怀着报复的心理,故意气他,故意给他难堪,亲生父亲啊,我连一杯热茶都没给他端过,我……”
叶欢心头涌出无限悔意和悲伤,说着说着,便大哭起来。@。
第136章 进京
深夜,宁海机场静悄悄的。
叶欢沉着脸,下车走进机场大厅。
他的身后跟着数名保圌镖,以及收拾好行李的乔木,猴子和张三等人。
周圌蓉站在大厅贵宾通道入口处,随行的还有保圌镖和秘圌书等人,周媚赫然也在其中。
周圌蓉一见到叶欢,眼泪便止不住了,抱着叶欢哭了起来。
“liú思成说你bà被送进卫戍jun圌区医院,目前还在手术室里抢救,不知生sǐ……”
叱咤商场的女强人此时也没了主意,虽然与沈笃礼分居多年,平曰说话也hánqiāng夹棒很不客气,但毕竟他们是有着多年感情的结发夫圌妻,沈笃礼这一病倒,周圌蓉顿时完全乱圌了分寸。
叶欢拍了拍她的肩,沉声道:“mā,别往坏处想,也许没那么严重,不耽搁时间了,我们赶紧登机吧。”
周圌蓉擦了擦泪,点点头,一行人沉默而快速的通圌过机场贵宾通道。
空旷的停机坪里静静停着一架sī人专机,这是腾龙集圌团去年新购的一架新型sī人公圌务飞机,bō音BВJ3型,这是一款烹气式公圌务机,最大航程达一万多公里,机身xìng能优越,里面装潢豪奢,购圌mǎi时huā了近6亿人圌民币,机上配备两名机长和三名空圌姐。
按囯内民航fǎ规定,sī人飞机若要起飞,必须提前15天向民航总jú报备,由民航总jú调配航线及高度,手续非常麻烦,但周圌蓉的身份不一样,跟有关部门打了声招呼,当天机场方面便已开放了航线,随时可以起飞。
众人沉默着登上飞机舷梯,脸sè都十分yīn沉。
走进机内,叶欢根本没顾得上欣赏客舱内的豪huá装潢,一进来便坐在一张宽大的皮沙发上,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的机场大厅沉默不语。
待到所有人都上了飞机,周圌蓉向机长示意可以起飞,很快,飞机在笔直的跑道上缓缓滑圌动,渐渐加速,平稳中像一支银白sè的利箭,冲向了夜空。
到达指定高度以后,飞机开始沿航线平缓飞行,众人解圌开了座位上的安全带。
乔木一直坐在叶欢身边,看着叶欢紧紧拧着的眉头,此时她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
别人的人生都是平平淡淡度过的,为什么他的生活却像身处惊涛骇浪中一般,一浪过去,一浪又起。
拉住叶欢的手,乔木轻轻道:“叶欢,别着急,没事的,我见过沈叔叔,他不像是短寿之相,再说中圌央领圌导每个月都有专门的医圌疗卫生小组给他们检圌查身圌体,今天应该只是意外,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叶欢看着窗外那一望无际的黑sè云朵,心情比夜sè更黑圌暗。
“人总是不珍惜已经拥有的,终曰里奔忙追寻,不知在追寻什么,不管什么东西,只一心去抢,抢到了便搂进怀里,然后再抢下一个,就像苟熊掰棒圌子,掰一个丢一个,一路走到最后,再看看自己的双手,真正属于自己的,不会失去的,能剩几样?”
叶欢自嘲般笑。
“我很讨厌他跟我说那些大道理,其实用心想一想,那些道理并没错,只是我的反感压倒了理智,他曾经说过,人这一生犯错是不可避免的,做错事不要紧,千万不要做令自己后悔的事,这种遗憾是毕生难以挽回的,……我觉得我还是做了一件后悔的事,他手握重泉,他前呼后拥,他叱咤风云,可他仍旧是一个需要子女关怀的老人,我一直以为他足够的坚强,所以我故意气他,故意刁圌难他,用一种少年青春叛逆期的固执来报复这二圌十圌年空缺的qīn情,现在才发现,我所做的一切是多么的可笑幼稚……”
叶欢垂着头,无神的望着脚下猩红的地毯,眼泪不知不觉滑落腮边。
“我错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qīn口对他说一句我错了……”
握住叶欢冰冷颤圌抖的手,乔木的眼泪也不由自主liú下来。
“叶欢,没事的,不要想那么多,沈叔一定没事的,你一定还有机会qīn口对他说出你想说的话,人生固然有许多不可挽回的遗憾,但沈叔绝不会是你的遗憾……”南乔木顿了顿,神情有些悲伤,哽咽道:“我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能够拥有失而复得的qīn情已是世上最幸圌运的事了,叶欢,你有一辈子的时间承欢父母膝下,不像我和猴子张三他们……”
一种凄凉悲怆的气氛充斥在飞机客舱中,猴子和张三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坐在乔木和叶欢身后。
叶欢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沉声道:“乔木,我会帮你找回你的父母,我们不应该是生下就孑然一人的孤儿,我们都是有父母的,你失去的东西,我帮你找回来。”
乔木黯然摇头,悲中带笑:“bà了,不是所有的父母丢弃孩子都有苦衷的,你的父母能回头与你相认已是万分幸圌运了,我从来没指望过这种幸圌运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叶欢坚定道:“有心找,一定能找到,乔木,每个人的出身都是有来历的,贫剑也好,富贵也好,总之不应该是一片空白,我们不能顶着空白的出身糊里糊涂过一辈子,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发动所有能发动的关系,帮你们挖出这条根子来!”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平稳的在京圌城囯际机场降落。
匆忙走出机舱,停机坪已停了十来部奔驰轿车,沈笃力的机要秘圌书liú思成站在停机坪前,见叶欢周圌蓉等人下机,liú思成迎上前去,朝周圌蓉和叶欢微微鞠躬:“夫人,叶先生,你们来了。”
周圌蓉神sè惶急道:“老沈还在手术室吗?”
liú思成道:“沈总圌理的手术二十分钟前已结束,现在正躺在jun圌区医院重症监护室里观察。”
叶欢抢着问道:“他的情况怎样?”
liú思成苦笑摇头:“不大明朗,要等他醒来以后才能判断,中风昏mí的病人用仪器是检测不出手术情况的,有的病人醒来后或许恢复如常,或许半身瘫痪,也或许……变成chī圌dāi。”
周圌蓉和叶欢闻言面sè愈发苦涩了。
众人下机后一言不发,沉默中上了车,十来部奔驰轿车在夜sè中飞快驶往京圌城卫戍jun圌区医院。
经过机场高速公路,车队飞快入城。
京圌城,千年繁huá古都,沧桑雄伟,大气巍峨,像一位历经风霜的老人静静蛰伏着,沉静中尽显千古帝王气象,令人心生敬畏。
叶欢乔木等人是第一次踏进圌京圌城的土地,可这第一次却那么的不合时宜,他们没心情欣赏异乡的街景,满车沉默而无神的望着窗外,心绪却飞到了医院,飞到了那个没有多少交集的老人身上。
入城后,车队穿过条条马路,很快来到jun圌区医院,车未停稳,周圌蓉和叶欢便抢先打开了车门。
医院的住院部已被戒圌严,手执qiāng圌械的jǐng卫重重围着医院,防卫森严。
在liú思成的带领下,周圌蓉一行人顺利通圌过岗哨,来到医院单独辟出的豪huáICU重症病房,病房的走廊外,层层jǐng卫来回巡梭,虽人来人往,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只有病房内的医圌疗仪器有节奏的发出滴滴的鸣叫圌声。
两名主治医生守在病房门口,随时照应可能发生的不测,周圌蓉站在病房外,透过房门的玻璃,望着躺在病chuáng圌上戴着氧气面罩的沈笃礼,病痛的折磨已让他神情憔悴,虽仍处于昏mí中,眉头却深深紧锁着。
走廊外,数位高圌guān模样的人来回踱步,有几个甚至是经常在电视新闻里lù面的大人物。
周圌蓉看着病chuáng圌上躺着的沈笃礼,心中一急,便待推开门进去,却被门口守护的医生拦下了。
“对不起,夫人,总圌理刚刚做完手术,病情尚未稳定,现在不宜进去探望,请原谅。”
周圌蓉止了步,dāidāi站在病房外,眼泪不受控圌制的liú下。
“老沈,你怎么就倒下了呢?老沈,我们半辈子积下那么多的恩怨是非,我还没来得及跟你算,你怎么就倒下了呢?”周圌蓉泣不成声。
叶欢紧紧抿着嘴,透过玻璃,看着病房里的沈笃礼,这一刻他的心如dāo绞般刺痛。
子yù养而qīn不待,qīn人躺在病chuáng圌上,而自己这个儿子,却只能空自悔恨,人生的遗憾莫此为甚!
有什么能挽回这一切?
一直对qīn情陌生的叶欢,此刻突然发现,不知不觉间,那份迟来的父爱母爱已然深入骨髓,难以gē舍了。
接受数位中圌央领圌导的qīn切问候以后,周圌蓉无神的坐在病房的走廊外,乔木很懂事的去护圌士站给她泡了一杯香浓的浓茶,周媚也在一旁拉着周圌蓉的手,轻轻的安慰。
叶欢独自在病房外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灯火通亮,叶欢走进去,从兜里mō出一根烟,点燃,深深xī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如同吐出沉郁已久的闷气,眼眶却一直都是红着的。
xī了几口烟,叶欢忽然转身,狠狠朝卫生间厕所隔间的木门踢去。
砰!
巨大的碎裂声伴随着惊恐的叫圌声,门被踹开,一位看上去养尊处优的老人正坐在马桶上,满面惊怖的看着叶欢。
发圌xiè过后的叶欢也楞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坐着人。
很尴尬……
“你……你是什么人?这层楼已被圌封圌锁戒圌严,你怎么进来的?”老人光着屁圌股坐在马桶上,神情却像在大圌会做报告一般肃穆凝重,言语间guān威毕lù。
叶欢心情本不jiā,闻言瞪起了眼:“要你管!你是什么人?这么晚不回家,躲在医院的厕所里拉圌shǐ,你有何居心?”
老人楞了楞,接着开声大叫:“jǐng卫——”
叶欢来脾气了,本来心情很不好,碰到个不问青红皂白便喊jǐng卫的老家伙,找sǐ是不是?
叶欢是混混,混混本就是那种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的混圌弹,除了自己的父母,根本没有多少敬老尊贤之心,见老人不识趣,叶欢也没跟他客气,老人喊声还未停,叶欢便一脚朝他狠狠踹去,正好踹在他肚子上,老人发出痛苦的闷圌哼,整个身圌子弓了起来。
叶欢欺身上前,扳着老人的肩膀转了个身,然后按着他的脑袋,狠狠往马桶里一摁,狞声道:“大呼小叫的,你给老圌子吃圌shǐ去吧!”@。
第137章 露馅
叶欢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正如那个灌了一肚子马桶水的倒霉老家伙所说,医院的这层楼已被封锁戒严,他又是什么人,可以在这层楼上厕所?
念头一闪而过,叶欢很快抛之脑后,现在最重要的是等沈笃礼醒来,其他的都是小事。
叶欢从卫生间出来,探头小心的瞄了一圈,发现楼层的戒严警卫并没注意到他,于是便飞快闪身而出,然后……若无其事的站在ICU病房门口。
乔木和周媚一左一右扶着周蓉,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三人神情都很憔悴,周蓉哭得眼睛通红,眼泪一直没停过。
叶欢刚站到病房门口,一旁的机要秘书刘思成的电话响了。
刘思成朝周蓉lù出一个抱歉的笑容,赶紧走到一边接通了电话,刚说了一句话,刘思成的脸sè变了。
神态恭谨如信徒朝圣般对着空气鞠了几躬,刘思成小心翼翼拿着电话走到叶欢跟前道:“叶先生,沈老爷子想与你通话。”
叶欢一楞:“沈老爷子?谁啊?”
刘思成自然知道叶欢的身份,满头黑线的擦着汗道:“……您的爷爷。”
“不接!”叶欢二话没说就拒绝了,除了沈笃礼和周蓉,叶欢对沈家的其他人没好印象,包括那个没见过面的爷爷,自从沈笃礼跟他说过沈家多年的秘辛以后,他对那位亲爷爷印象更恶劣了。
好好一个家弄得兄弟阋墙,四分五裂,这位所谓德高望重的大家长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刘思成大惊失sè,沈老爷子是什么身份?那是开国元勋啊!这些年来虽不问世事,在沈家老宅竹林里颐养天年,可虎威犹在,连中央一号首长都得给三分薄面,老爷子咳嗽一声,京城政圈都得抖三抖,放眼全国甚至全世界,有谁敢这么直接拒绝他老人家的任何一句话?
“叶……叶先生,那可是您的……您的亲爷爷,沈老爷子啊!”刘思成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叶欢不耐烦道:“那又怎样?我跟他不熟,不接他电话怎么了?谁愿意上赶着当他孙子的尽管去,老子只习惯别人给我当孙子!”
刘思成苦笑,我倒是想当,人家还不答应呢……
见叶欢神情坚决,丝毫没有接电话的意思,刘思成叹了口气,走到一边低声而恭敬的对着电话道:“老爷子……”
电话那头传来沈老爷子不愠不火的声音,苍凉而浑厚:“我都听见了,呵呵,多少年没人敢这么说过我了,老喽,亲孙子都不买帐了,好,好……”
刘思成汗如雨下,话音虽轻,却如重鼓狠狠敲在心头,聋子都听得出,老爷子有脾气了,而且脾气不小。
当年辕门射戟,勇冠三军的老将军,自然xìng如烈火,一点就爆,年岁虽渐长,可脾气还是丝毫未变,叶欢敢这么说他,委实胆子不小。
顿了顿,沈老爷子道:“笃礼怎样?他没事吧?”
“老爷子,总理他刚做完手术不久,具体情况还得等他醒来后才能下结论。”
沈老爷子闻言丝毫不见慌乱,很淡定的道:“告诉医生,好生救治,还有,笃礼如果没事了,你把叶欢送到老宅来,我要见他。”
刘思成擦着冷汗连连答应。
小心翼翼等着老爷子先挂了电话,刘思成这才抬起头看着叶欢,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站在病房玻璃门前观察沈笃礼动静的叶欢眼尖的发现沈笃礼的身躯动了一下。
“他醒了!”叶欢兴奋大叫。
两名值守医生赶忙站起,穿上无菌服,全身遮的严严实实的走进ICU病房。
一番忙碌检查过后,医生走出病房,面带微笑对焦急围上来的众人道:“首长醒了,暂时没有大碍,不过身体很虚弱,需要静心休养。”
周蓉jī动道:“我要进去看他。”
医生犹豫了一下,道:“可以,但不宜进去太多人,最好一次只进去一个,并且不要发出任何声音,首长刚才醒了一下,又昏睡过去了,你们不要打扰他休息。”
叶欢心中一阵jī动,抢着道:“我先进去!”
神情迫切的周蓉顿了顿,默默点头。
她一直最揪心的,便是这对父子的紧张关系,希望
老沈这回生病能改善一下他们的关系。
消毒过后,叶欢穿上无菌服走进ICU病房,空dàng的病房里,沈笃礼紧闭着眼,戴着氧气面罩,毫无知觉的躺在chuáng上。
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的披散着,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sè,干枯的嘴chún微微发紫,甚至呼吸时连xiōng膛的起伏都那么的无力。
叶欢静静看着沈笃礼虚弱的模样,禁不住心头一酸,落下泪来。
深深的悔意反复在xiōng腔中翻腾不休。
泪水不停流,叶欢看着沈笃礼,嘴里仍旧强硬的喃喃念叨:“老家伙,身体不行你逞什么能啊?你以为没了你地球就不转了吗?”
使劲擦了把眼泪,叶欢深深吸了口气。
得而复失,或是失而复得,这些已不重要,他只知道经历了这件事,他忽然觉得自己长大了很多,人生中什么是该珍惜的,什么是不能割舍的,相比同龄人,他的感触更深刻了。
颤抖着伸出手,叶欢握住了沈笃礼冰冷的大手,呜咽般呢喃:“醒来吧,顶多以后……以后我不气你了,记忆里曾经空缺的父爱,我还等着你来填补呢,你这样躺着,怎能填补?别忘了,你欠我的,必须今生偿还干净,债没还完便死,下辈子投不了胎呢……”
叶欢咬住chún,任眼泪越流越多,却不敢哭出声,怕打扰病房里的宁静。
静谧的病房内,泣不成声的叶欢深深埋着头,以后的人生中或许会有很多遗憾,但他绝不希望
这份错过的亲情成为他诸多遗憾中的一个。
正如沈笃礼曾经教育过他的话,人这一生无可避免做错事,但一定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后悔代表着软弱,屈服,意志不坚定。
言犹在耳,今日叶欢便觉得自己已经做了一件让自己后悔终身的事情。
亲已不待,子何以养?
沈笃礼有什么错?细细想来,他只不过和叶欢处在同一个矛盾中而已。
叶欢在学习怎样当一个孝顺的儿子,沈笃礼也在学习怎样当一个合格的父亲,双方都那么的倔强,那么不肯服输,彼此用生硬的方式试探着沟通,接触,彼此都在用心的学习,尽量的妥协……
握着沈笃礼冰冷的大手,叶欢泪中带笑,悲恸啼哭:“……其实你做得很好,真的,是我自己混蛋,我一直纠结在这二十年来的痛苦中,我害怕如果忘记了对你们的怨恨,我的人生便空虚了,茫然了,因为这些怨恨一直支撑着我的意志,我怕怨恨消失,我会变得无所适从,其实……我早已原谅你们了,醒来啊!老子都服软了,***还睡着干嘛?”
叶欢垂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在沈笃礼冰冷的大手上。
病chuáng上,沈笃礼眼皮忽然不易察觉的抽动了一下,被叶欢握着的手指也仿佛有了知觉似的轻轻弹动两下。
叶欢顿时止了哭,惊愕的注视着沈笃礼的手,接着使劲擦干眼泪,望向他的脸。
恰好在这时,沈笃礼的眼皮又抽动了一下,非常轻微,却仍被叶欢察觉到了。
叶欢仿佛被雷劈了一下似的,整个人懵住了。
良久的沉默……
刚才进病房时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疑问现在愈发清晰。
——中风的病人手术后这么快能醒来吗?
不对劲!
老家伙在使诈!
这根本就是他和医院串通好了合起伙来演的一场戏!难怪堂堂国家总理病倒了,那帮医生神态轻松得跟过节似的……
叶欢不笨,回过神之后,便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他一直倔强着不肯回京城,不肯回沈家,老家伙没办法了,于是用这招把他骗回京城……
思量过后,叶欢眼中冒出了愤怒的火光。
老东西,不知道装病比**更可耻吗?
叶欢的眼睛渐渐眯起,眼中生出几分寒意。
不动声sè的仍旧垂下头,叶欢的声音虽然带着哭腔,可眼神中却冒出一股混蛋劲儿……
“我以前太混蛋了,一直没有好好关心过你,孝敬过你,对不起……你说得对,人生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如果……如果你死了,我会和我妈好好活下去的,我会十倍百倍的孝敬我妈,……对了,你死以后,我妈就成寡fù了,这可不成,回头我给我妈介绍相亲去,帮我妈物sè一个比你高,比你帅的中年男,每年清明让他俩牵着手给你上坟,你一定含笑九泉了……”
沈笃礼紧紧闭着的眼皮忽然狠狠抽了一下。
叶欢一边说着混帐话,一边死死盯着沈笃礼的脸sè,发现他的脸sè已有发黑的迹象了。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叶欢接着哭道:“……你放心,你死了以后,我会把你火化,像所有的大人物一样,骨灰洒进长江黄河,长江洒半斤,黄河洒半斤,还留半斤掺点棒子面,做成包子出口卖给日本人,你死了还能坑日本人一把,想必九泉之下你已不止是含笑,简直是狂笑了……”
沈笃礼脸sè黑得跟包公似的,眼皮又狠狠抽搐几下。
叶欢一直在观察着他的脸sè,见他犹自躺在chuáng上不言不动,不由大感佩服。
老家伙不愧是大领导,定力tǐng深厚的呀。
叶欢冷笑,看来得给他上点儿重口味的,不然他醒不来,老妈还在外面伤心yù绝呢。
站起身,叶欢悄悄摘下他的氧气面罩,然后转身背对着沈笃礼的脸,气沉丹田,暗运内力……
噗——
一个在肠子里酝酿纠结了半个多小时的屁喷薄而出,强劲的气流吹得沈笃力的头发甚至轻轻拂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恶臭悄然弥漫病房,像一阵风暴,无情的席卷了病房的每一个角落,而处在风暴最中心的,便是沈笃礼的鼻子……
沈笃礼眼睛猛然一睁,然后眼球渐渐充血,鼓涨,瞋目裂眦,痛苦万状,却像受着反动派酷刑的地下党似的,死死咬着牙不肯出声。
叶欢小小吸了一口气,强烈的臭味熏得他自己也情不自禁的呛了一下,最后实在受不了,扭头就出了病房,走到房门口,叶欢朝沈笃礼竖了竖大拇指,赞道:“……真有骨气,我服你了。”
叶欢刚出门,沈笃礼便动弹了。
伸着颤抖的手,一直朝chuáng边的紧急呼叫铃按钮缓缓的,艰难的挪动,一寸,又一寸……
终于触到按钮,毫不犹豫摁下去。
当一群医生和护士神sè慌张的冲进病房时,沈笃礼的脸已经变绿了。
众人奔到他身边,却被一股恶臭熏得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沈笃礼盯着医生和护士,从牙缝里非常简洁的迸出几个字。
“……开窗,开排气扇!”
众人一阵忙碌……
不知过了多久,臭味渐渐消散,沈笃礼才敢小心翼翼的轻吸一口气,接着大口大口的呼吸,最后悠悠说道:“……这哪叫屁呀,勾点芡就成屎了。”
屁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叶欢神sè轻松的走出病房,一反刚才进去时的沉重模样,脸上甚至带着几分诡秘的笑容。
却见走廊里一位很眼熟的老人,脑袋湿答答的往下滴水,浑身一股臭味,正在朝走廊的警卫咆哮。
“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你们的保卫工作怎么做的?啊?失职!严重的失职!你们全部要被撤换掉,不但如此,更要追究你们的责任!”
旁边几位领导模样的中年人低着头,老老实实听着他咆哮,大气都不敢出,不少警卫已在楼层每个房间中细细搜寻着。
站在老人身后的周蓉一脸淡然,见叶欢出来,周蓉才lù出了笑容,指着老人对他道:“叶欢,来,见过你三叔。”
老人猛然转身,与叶欢来了个面对面。
“是你?”二人异口同声大叫。@。
第138章 男儿抱负
沈笃义身躯抖得跟筛糠似的,一张犹自滴着水的老脸时青时白,眼中lù囘出灼人的火光,叶欢甚至能隐隐能看到他鼻孔喷囘出的黑烟……
“我错了!”叶欢很识时务的主动道歉。
周囘蓉诧异的睁大眼,奇道:“你又闯了什么祸?”
叶欢心虚的瞟了一眼沈笃义,干笑道:“应该不叫闯祸吧,这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沈笃义身躯颤囘抖得更厉害了:“把我脑袋摁进马桶里,你管这件事叫美丽的误会?”
周囘蓉眼睛睁得更大,惊恐的倒抽一口凉气。
叶欢叹气道:“我总不能说帮你洗脸吧?那也太扯淡了不是?”
沈笃义气得身囘子一个踉跄,老脸涨成了猪肝sè。
“你……你……好,好!”沈笃义转过身,瞪着周囘蓉道:“他就是叶欢?”
“是的,就是他。”周囘蓉淡淡一笑,望向叶欢的眼中充满了慈爱,在母亲的眼里,孩子闯祸都闯得那么可爱。
沈笃义仔细打量着叶欢,道:“他真是你和大哥的儿子?”
“当然。”
“亲生的?”
叶欢在一旁冷冷插嘴:“难道是野生的?”
沈笃义:“…………”
被亲侄囘子冒犯,沈笃义自然不便再追究此事,大把年纪还跟后辈计较,传出去是个笑话。
悻悻瞪了叶欢一眼,沈笃义拂袖而去,径自进了病房探望沈笃礼去了。
周囘蓉身形一动,刚准备跟着进去,叶欢伸手把她拦下了。
“怎么了?”
叶欢嘴巴朝病房方向一努,道:“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可你爸……”
“老家伙好着呢,这会儿正非常享受的呼吸新鲜空气,里面一大堆人围着他,你就别凑这热闹了。”
周囘蓉是个聪明的女人,一听便听出味儿来了。
“你是说……”周囘蓉迟疑中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叶欢很肯定的朝她点头。
周囘蓉呆了一下,随即柳眉倒竖,一股杀气冲天而起,非常利落的转身,像只喷着火的母暴龙,蹬蹬蹬闯进了病房里。
叶欢面带微笑,静静聆听着里面的动静。
很快,病房里传来周囘蓉的咆哮声。
“老囘娘抽死你个老诈骗犯——”
轰!
chuáng架倒塌声和沈笃礼痛苦的闷囘哼声,以及病房医生护囘士们的惊呼声,交织成一片。
.叶欢没理会病房的大乱,他和乔木,猴子,张三以及周媚五人走下楼,来到医院急诊大厅的石阶前,叶欢毫不讲究的一屁囘股坐在台阶上,从兜里mō出几根烟,给猴子和张三一人发了一根,三人点着烟,围坐在一起抽囘了起来。
乔木静静一笑,也和叶欢他们一样,款款坐在台阶上,周媚站在他们身后犹豫了一下,终于也坐下了。
猴子吸了口烟道:“欢哥,沈叔怎样了?怎么你进去的时候那么沉痛,出来却乐得跟王囘八蛋似的,太不孝了吧?”
叶欢笑骂道:“你丫才王囘八蛋!老家伙没事,装病呢,估mō囘着想用这一招把我骗进囘京囘城,哼哼,小小伎俩,以为能骗过我?”
张三接道:“难道没有骗过你?你这不是屁颠儿屁颠儿赶来京囘城了吗?”
叶欢一想也是,自己果然上了当,沈笃礼的招数非常老套,但无疑很成功。
猴子好奇道:“你是怎么揭囘穿沈叔的?”
叶欢嘿嘿的笑,笑得很得意:“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朝他的鼻子放了一个屁而已,老家伙一直跟我装,我得给他尝点儿重口味……”
猴子和张三睁大了眼,叹道:“欢哥,你可真够损的……”
乔木和周媚羞红着脸,忍俊不禁,终于噗嗤笑出声来。
猴子笑道:“千辛万苦装病就为了把你骗进囘京,何苦呢……”
叶欢冷笑道:“本来是装的病,可他这会儿可能真有病了……”
“什么意思?”
“我老妈正在病房里揍他呢,照她老人家的战斗力和攻击指数,我估mō囘着老家伙起码得定个五级伤囘残……”
众人顿时对周囘蓉发出一阵打心眼儿里的赞叹声。
“欢哥,既然沈叔没事,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是在京囘城待着,还是打道回宁海?”
叶欢想了想,叹道:“来都来了,沈家老宅一行恐怕不可避免,不然人家会说我太不懂事,少了教养,我倒是无所谓,就怕连带着让老家伙脸上无光。”
张三担心道:“欢哥,你们沈家现在闹得乌烟瘴气,你这狗脾气去了还不得让那些叔伯兄弟们连皮囘带骨吞了?”
叶欢轻蔑一笑,道:“吞就吞了,输人不输阵,再说,我就不信他们敢在沈家老宅对我下黑囘手。”
猴子也很担心,不过他担心的事情与张三截然不同。
“欢哥,……你不会对他们下黑囘手吧?咱哥儿几个可是知道你的揍xìng,惹急了你,套麻袋敲闷棍下春囘药,你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叶欢很高傲的抬起鼻孔:“看他们的表现吧。”
几人在外面没坐多久,刘思成下楼来,一脸古怪的请叶欢上去,说是沈笃礼要见他。
叶欢走进病房,医生护囘士和探望的领囘导们都走了,连那位厕所结怨的三叔也不见踪影,病房里静悄悄的,沈笃礼嘴角有着淡淡的青sè,左边的眼圈微微发黑,不时痛苦的闷囘哼两声。
叶欢知道这回他肯定不是装病,一定刚被周囘蓉当成囘人肉沙包,狠狠练过一趟拳囘脚功夫。
于是叶欢很不厚道的笑了,笑得幸灾乐祸:“该!叫你装病!”
沈笃礼苦笑道:“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囘妈囘的反应也太大了点儿……”
“我妈人呢?”
“揍了我之后就气冲冲走了……”
“她不会嫌拳囘脚不过瘾,满世界找兵器去了吧?”叶欢担心道。
沈笃礼这会儿还不忘摆出官架子,非常沉稳的摇头:“这不可能,没有调囘查就没有发言权,我知道你囘妈囘的xìng子,揍了我一次绝不会再揍第二次,不然还反了她了!”
叶欢:“…………”
好吧,挨过揍的男人心理都很脆弱,丢地上的面子无论如何也得捡起来,位高权重如沈笃礼者也不能免俗。
叶欢难得厚道了一回,没再损他了。
当然,这也是出于对自身的安全考虑,万一损得老家伙恼囘羞囘成囘怒,虽不敢打老妈,但肯定敢打他,老囘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嘛。
于是叶欢搬了把椅子坐到沈笃礼chuáng前,悠悠道:“好吧,你装病骗我来京囘城这事儿我就原谅你了,不原谅也没办法,毕竟你是我老囘子,我不能揍你也不敢骂你,怕被雷劈,说说,到底为什么骗我来京囘城?”
沈笃礼沉默许久,道:“对不起,你曾说过要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你说要自囘由自在的生活,我虽然对你所谓的自囘由自在实则混吃等死的生活表示过不耻,但我尊重你的选择,可是这一次,我不得不骗你过来。”
“为什么?”
沈笃礼不答反问道:“叶欢,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喜欢的那种生活,其实是对人生的逃避?躲在老城区的小楼里,每天看看电视,无所事事的到处晃dàng,偶尔去福利院的工地上看看进展,然后便又缩回老楼继续过着这种颓废的日子,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你或许对自己选择的生活很满意,可是四年五年,十年八年后呢?你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就打算从此一生老死在那栋楼里,对外面的世界再也不闻不问了吗?”
叶欢沉默不语。
沈笃礼喟叹道:“我知道这二囘十囘年你受了不少苦,人啊,对现实看得越透,就越觉得活着没意思,产生逃避的思想很正常,世态炎凉,世情人心都看透了,还有什么值得你去追求和奋斗的?古人说,‘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这其实就是一种逃避的生活态度。”
定定看着叶欢,沈笃礼眼中浮出几分温情,儿子身上流着自己的精血,不但样子像极了他当年,就连脾气xìng子也和他年轻时一样,那么的桀骜不驯,那么的倔强刚烈。
“可是叶欢,你觉得这样逃避下去有囘意义吗?我们生于世上,不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我们至少要活出个样子来,要活得精彩,活得有尊严,我们至少该有一个起码的人生目标,这个目标不必太大,但也不能太小,大部分的女人也许只想着找个好人家嫁了,找个疼她宠她的丈夫,安安心心和爱人一起过着平静无奇却幸福的小日子,但我们男人绝对不能这么想!男儿志在四方,志在天下!必须要有睥睨天下的大气概,有吞吐天地的大xiōng怀!青史里留个响当当的名号,传扬于后世万囘古,如此方才不枉我们来世一遭!”
“整天不干正事,躲在老楼里吃吃喝喝,这跟死人有什么分别?叶欢,你才二十岁,当年你曾有过什么梦想,有过什么抱负,现在你完全有条件做到,为什么不去实现它们呢?”
叶欢眼中闪过一抹苍凉,很难置信,一个才二十岁的年轻人眼里竟会出现如此世故沧桑的目光。
讥诮般笑了笑,叶欢缓缓道:“梦想?抱负?两个月前,我还只是一个为生存拼命,为生计而奔bō的穷光蛋,那时的我,敢有梦想吗?有什么资格xiōng怀抱负?我唯一的梦想就是别饿着,别冻着,每天能吃三顿饱饭就很不错了,两个月后,我他囘妈莫名其妙成了有钱的阔少爷,然后呢?有钱人应该过怎样的生活?你是不是觉得我身份水涨船高了,就该出手维护世界和平了?”
沈笃礼冷了一下,无奈摇头苦笑道:“你啊……我没指望你有那么高尚的伟大抱负,我只是希望
你走出宁海,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然后,好好思索一下,在这个精彩繁华的世界里,你该做些什么,你还年轻,不应该蜗居在小小的宁海当隐士,你还没到那个年纪,趁着年轻,一切还来得及,你可以在京囘城好好规划一下自己的人生。”
叶欢皱眉道:“这就是你叫我来京囘城的目的?让我在京囘城想出一个人生抱负,然后去实现这个抱负?”
笃礼严肃的点头。
“你没病……”叶欢脱口而出又赶紧顿住。
沈笃礼淡笑道:“我没病,男人若无抱负,怎配当男人?穷人家的穿衣吃饭,富人家的绫罗绸缎,权囘贵家的匡扶天下,这些都可以算是抱负,xiōng怀志向,活着才像个人!”
叶欢斜眼瞟着他:“啥意思?话里话外挤兑我以为我听不出是吧?骂我不像人?”
沈笃礼难得的大笑起来,摇头道:“我怎么会骂你?你是我儿子,你若不是人,我是什么?”
随即沈笃礼正sè道:“把你骗到京囘城还有一个目的,沈家不太平,乱象纷杂,你在宁海离我太远,我担心有人对你不利,却无法及时照顾你周全,如果你在我身边,至少没人敢明目张胆对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叶欢一楞,若有所思,然后缓缓点头。
“叶欢,你是沈家的骨肉,这是无法逃避的,沈家人终究还是得认祖归宗,……回老宅看看吧,认识一下你囘爷爷,你各位亲叔叔,刚才你三叔来过又走了,可惜你没能遇着他……”
叶欢打断道:“如果沈家有人对我不客气,我可以还击不?”
沈笃礼想了想,点头道:“我沈笃礼的儿子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可以适当还击,当然,那得看是什么事了。”
“比如……蹲着拉囘屎还对我大呼小叫的那种。”
“这个……你也不必太客气。”沈笃礼犹豫着道。
叶欢笑开了怀:“那就成了,三叔我已经认识过了,就在厕所里……”
沈笃礼大吃一惊:“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蹲着拉囘屎还对我大呼小叫……”
PS:发完这章我就踏上了去武汉的火车,旅游去了。。。
接下来的四天,更新的时间和字数有点不太稳定在我三个多月没断更的份上,大家就宽容一下吧,每天逛一个景点,回酒店了就码字,至于码多少,什么时候发,这个……只能说尽量了。。。
好在只有四天时间,一泡屎的功夫就过去了。。。四天以后恢复正常
第139章 回归(上)
京城的冬天分外寒冷……不但寒冷……而且干燥得皮肤仿佛要裂开似的,不时夹杂着一阵寒风,寒风里裹挟着阵阵风沙。
一排车队从医院出发,浩浩dàngdàng开往城郊。
沈笃礼和叶欢坐在车里,叶欢抿着嘴,有些不安的扭动着身子。
沈笃礼眼中lù出笑意:“怎么,有点害怕?”
叶欢摇头:“怕倒不至于,我就想让你打声招呼,把你家里所有的马桶盖盖上,免得那位三叔仗着是他的主场,叫人把我脑袋揌进马桶里……”
沈笃礼:“……”
“沈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家族?”沉默一会儿后,叶欢终于第一次主动问起了沈家。
沈笃礼眼中笑意不减,颇有几分欣慰意味,笑道:“沈家本是传承百年的书香门第,祖上在清朝时出过不少举人和进士,有一位甚至在道光年间被皇帝钦点为金榜之首,当科状元,那时的沈家可谓风光荣耀之极,倍受世人瞩目,后来清朝末年,朝廷**,民不聊生,军事软弱,朝廷被逼与列强签了许多丧权辱国的条约,整个国家从根子上烂掉,祖上在朝为官,见国家已腐朽至此,却无力回天,于是辞了官职,黯然离开了朝堂,从此退隐京郊,不问世事。”
“从那以后的几十年里,中国动dàng,军阀征战不歇,沈家人却再也没出来做过官,沈家子弟关上门,一心只读圣贤书,直到我的父辈那一代那时西方各种新奇的自由民龘主思想涌入国内,沈家人终于不再只读孔孟他们开始有了自己的思路他们在老宅里思索中国的未来,到底中国适合走一条什么样的路,才能令国家富强,百姓安居。是继续封建帝制,还是效法西方的资本主义,或者**……”
沈笃礼顿了顿,神情带着罕见的敬慕和崇拜,沉声道:“我的父辈那一代,各房一共七兄弟,当时他们产生了极大的分歧但是这种分歧却是令人敬佩的他们没有sī心,一心只想为这个沧桑多难的国家和百姓们做点什么,带着各自的主张,他们分道扬镀,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后来抗战全面爆发,他们满怀报国热情,弃文投戎,四位兄弟入了黄埔军校,另外三位则奔了陕西延安……”
叶欢打断道:“他们不都是读书人吗?进军队能带兵打仗?”
沈笃礼笑道:“那时的读书人普遍只读书,可沈家不一样,沈家子弟读书是很全面的不但读孔孟老庄,也读兵法韬略,甚至弓马骑射都样样精通,所谓‘君子六艺”不仅读书,礼乐射御书数,样样都必须学会,所以弃文投戎,对沈家子弟来说并不算难事,事实上,由于熟识兵法,又受到军校新式的系统教育,沈家子弟很快脱颖而出,锋芒毕呃……”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四位长辈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他们为这个国家和民族尽了最大的心力,他们用生命的代价,维护了国家的尊严……”
沈笃礼望向车窗外,繁华的街景飞快闪过,他的眼中充满了感慨。
“都说英雄造时势,可是真正的英雄何曾想过造时势?国家危难时tǐng身而出,为的难道是自己的飞黄腾达吗?”
车厢里,父子二人陷入了沉默,似乎在静谧中悼念那逝去的jīdàng岁月,岁月里枪鸣马嘶,硝烟滚滚,他们前赴后继,舍生忘死,只是为了给这个多难的国家谋求自由,争得尊严。
生在这样一个家族,叶欢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淡淡的自豪,很奇妙的感觉,仿佛自己身上流着英雄的血液,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
沈笃礼静静看着叶欢肃然的面孔,笑了。
“叶欢,沈姓不会埋没你,如今这年头虽然谈家族荣誉感有点迂腐,但我们中国人向来先家而后国,家中祖辈的事迹令我们后代脸上有光,你以后可别干令祖上méng羞的事,无论何时何地,你都要记着你是沈家子弟,我们的头颅永远高仰,尊严永远高于生命。”
叶欢重重点头。
车队绕过环城高速,驶到郊区一座小青山下,拐了几个弯,一套占地颇广的中国古老园林式老宅赫然出现在视线中。
离老宅大门还有数百米,便已进入沈家警戒范围,直到车队行至一块高大的汉白玉大牌坊下,所有车便停下,车后的警卫们为叶欢和沈笃礼拉开了车门。
沈笃礼和叶欢下了车,叶欢盯着头顶那块高大的牌坊好奇的注视了一眼。
沈笃礼笑着解释道:“这块牌坊乃清朝道光皇帝所赐,当年祖上中过状元,道光皇帝金殿答问之时,闻听沈家诗书传世,此前多人中进,皇帝大为欣慰,直道沈家教子有方,可为天下读书人之典范,于是赐下牌坊,立于沈家老宅之外,朝臣皆羡不已,谓此牌坊为‘状元坊’……”
牌坊外重重警卫戒备森严,叶欢站立许久,寒风拂面,耳边仿佛听到了百年前沈家sī塾里阵阵清朗的读书声,沈家幼童们小脸肃穆,静静听着夫子的教诲,接受着以身躯报家国的儒家圣言,还有那抗击外侵的战场上,隆隆的枪炮声里,先辈们怒睁着不瞑目的眼睛,流尽了身上最后一滴炽热的鲜血,血染河山,那壮志未酬的悲壮,和舍生赴死的从容豪迈交织在一起,像充满了血腥残酷的华丽诗篇,像蕴含着忧国愁绪的怆然长歌。
数十年过去,诗犹在耳,歌犹在耳……
叶欢矗立半晌,忽然弯下了腰,朝那块汉白玉牌坊深深鞠了一躬。
百年沧桑,百年悲欢,牌坊若有灵,可曾看过这个古老的家族里,那一幕幕的悲欢离合,先辈们迈着坚稳无悔的步伐走出家门,迎回来的却是他们一具具冰冷的棺柩和牌位,他们奉献出最珍贵的生命,只是为了给这个苦难的民族争得尊严和自由。
佛家所言之“大无畏”是谓不屈不挠,度化众生,宣示正道,降妖伏魔,以己之入地狱,换取众生之极乐。
如此,足堪称“英雄”。
PS:2K党太可耻了。”我检讨,我有里,我伏法!!
今天逛了黄鹤楼,为了吃到正宗的武昌鱼,我围着首义广龘场转了好几个圈,结果还是没吃着,欣慰的是,找到了首义园小吃街,汤包,热干面和藕汤很不错,明天的行程是东湖。”
关于更新,诸君再容我三天,码字精神压力太大,真的很需要放松一下,这几天里我会尽量更新,字数就别要求了,三天后回去便恢复正常更新。”@。
第140章 回归(下)
沈家的牌坊如今己不叫状元牌坊了。
随着权势日益深重,牌坊也已改了名字,以前的状元坊变成了如今的下马坊。
概因沈家老太爷不喜汽车轰鸣声打扰他的生活,于是,无论何人来到沈家牌坊前,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只准步行而入,此谓之“下马坊”。
由此可知,沈家如今权势之隆威,已到了何种地步,一个简单的若称,道出了世间多少趋炎附势。
以前叶欢对沈家很陌生,因为陌生,所以没有任何归属感,反而比较排斥它,因为这个家族的争斗,害他二十年颠沛流离,实在让叶欢对它喜欢不起来。
今天站在沈家的牌坊下,家族百年兴衰荣辱在沈笃礼的口中娓娓道来,那尘封的故事如同拆开了封条,陈年而jīdàng人心的画面一幕幕在他脑海中浮现,闪过。
曾经对沈家的排斥和反感,今天竟消淡了许多。
沈笃礼看叶欢鞠躬之后直起的身子,殊乏正经的脸上难得的lù出肃穆的神情,沈笃礼静静笑了。
二人站立没多久,便有警卫走过来,啪地向他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很客气的请求出示证件,虽然警卫认识沈笃礼,可仍旧严格的执行着安保条例。
一切身份验证手续过后,沈笃礼拍了拍叶欢的肩,二人并肩朝沈家老宅的大门走去。
“如今沈家祖辈里唯一健在的便是我的父亲,你的爷爷,当年七兄弟里最小的一个投奔了延安之后由于作战勇猛,灵活多变逐渐被领龘袖委以重任被派到晋北根据地,领龘导敌后抗战工作,其战术堪称诡谪多变,忽而破袭,忽而撤退,又忽而正面痛击,日军指挥官对他深感头疼,当年日军悬赏十万大洋要他的人头,可知日军对他的痛恨程度了。”
沈笃礼一边说一边和叶欢慢慢往老宅里走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不知不觉二人走到沈家老宅的正门前。
白汉玉的台阶前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怒目分立左右,大门朱漆刷就,上面镶嵌着八十一根锃亮鉴人的黄铜钉,门分两扇,吊着两个古老泛着几许锈迹的门环,正门上方,高高悬着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上书“沈府”二字,其笔锋龙蛇飞舞,苍劲有力。
沈笃礼笑着解释这块牌匾乃当年道光皇帝的老师,同样状元出身的两朝翰林彭俊所书,百多年战乱颠沛这块匾却一直保存完好,实是异数。
一尺余高的青石门槛下站定,沈笃礼微微一笑,神情微微有些jī动。
二十年的隐忍,妥协,易子,终于让他迎回了自己的亲生骨肉,让他堂堂正正的以沈家子弟的名义,站到了这座百年相传的古老家族门前,怎能不jī动?
费尽心思,耗尽力气,为的不就是这一天么?
“叶欢,欢迎你回家。”沈笃礼注视着他,眼中泛起了点点泪光。
这些年叶欢受尽苦楚,而他沈笃礼何尝不是尝尽辛酸委屈?
叶欢呆立半晌,忍着心头翻腾的情绪,忽然洒脱一笑,抬脚便跨进了沈家的大门。
大门里,来往匆忙的医生,服务人员和驻守的警卫们都停住了脚步,好奇的打量着叶欢那张陌生的面孔。
沈笃礼跟着跨进门,扫视着人们各异的表情,缓缓开声,声音低沉威严,不容置疑。
“这是叶欢,我沈笃礼的儿子!”
老宅前院内,所有人不由lù出了惊讶的神情,但首长的家事不是他们能过问的,于是众人纷纷有礼貌的行了一礼,恭声道:“叶先生好。”
叶欢呆了一下,扭过头悄悄问沈笃礼:“要给红包不?”
沈笃礼一楞,哭笑不得道:“不用,家里不兴这一套。”
叶欢不高兴了:“初次见面,怎能不给红包呢?”
“你想给我也不反对。”
“不是,我的意恩是,那些沈家的长辈见了我,多少应该表示一下吧?”
沈笃礼:“……”
儿子的思维他真的很难弄懂啊。
领着叶欢穿过前院的园林,一直走进内堂,内堂前一片梅林,腊冬时节,梅花绽放,萧瑟中平添一抹动人的春己穿过内堂一直往里,有一小小的池塘,池塘中间贯穿着一条水上回廊,水之中龘央,一座典雅别致的水柑如同玉盘上的明珠一般镶嵌在池塘上,走过这条回廊,便到了池塘的另一端,一座小而青翠的山峦,山峦之yīn种着一片茂密的竹林,寒风呼啸,竹子沙沙作响。
竹林中间,一套古老别致的雅院若隐若现,碧绿的青竹檐角与竹林交相辉映,陈旧的篱笆将一洼小小的池塘和整个小院围起来,颇得悠然闲雅之趣。
很难想象,一位开国老将军,为国家统一和民族尊严立下汗马功劳的老将军,退休后竟住在这个清贫简陋的小院里,像个老农般静静度过自己所剩不多的余生。
当然,小院不可能真的只有老太爷一个人住,事实上小院是典型的四合院构造,除了东边的主屋,其他的厢房里都住着警卫和医疗小组以及各种服务人员,他们24小时随时候命,像忠心耿耿的猎犬,等待着老爷子任何时间的召唤。
叶欢看着远处的农家小院,不由满是唏嘘的叹息一声。
这他妈才叫人过的日子,位极显赫,走到全国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人都得小心翼翼的shì侯,却偏偏甘愿生活在一个清贫的环境里,不与外界有任何来往,像一条巨龙,本可以翱翔于九天之上兴云布雨,左右风云,却盘在一个小池塘里打瞌呃……
什么叫**的极限境界?这就是了。
叶欢羡慕的啧啧有声,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达到这个境界那才叫成功。
沈笃礼带着叶欢走近小院,小院柴扉紧闭。
沈笃礼惊悦的神情微微一顿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
没过多久一名医生模样的人走出来,客气的对沈笃礼说,老爷子今天身体不适,不见外客,请二人改日再来。
沈笃礼楞了一下,脸sè渐渐铁青,紧紧咬着腮帮子,深深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柴扉,然后对叶欢淡淡道:“既然你爷爷身体不适,我先安顿你住下来我们改日再来探望。”
叶欢站在沈笃礼身后无声的笑笑容不喜不怒,很无所谓的样子。
他并不在乎沈家认不认他,叶欢二十年苦日子的源头,便是腰杆儿太硬,怎么弯都弯不下来,沈家的祖辈值得他尊敬,但并不值得他弯腰。
而且他也知道老爷子不肯见他的原因。
前两天沈笃礼装病的时候,老爷子打电话过来要见他,当时他心急沈笃礼的病情,根本没心情顾忌外界的事连老爷子的电话都没接,人的岁数越大,对自己这张老脸越珍惜因为他们来日无多,丢了面子很可能再没时间找回场子了,老脸实在丢不起。数十年来,老爷子的面子何曾被人如此扫过?所以今日老爷子不肯见他自然无可厚非,老头儿心里还堵着呢。
沈笃礼自然不蠢,刘思成早已将此事向他做了汇报,稍微一想便清楚了其中关节,同时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失落感。
一心想将儿子名正言顺的接回沈家,一切都按他的计划顺利的进行着,却不曾想在最关键的地方卡住了,若无老爷子的当面承认,叶欢何来的名正言顺?
叶欢淡淡一笑,道:“既然老爷子不适改日我们再来吧……”……院前的池塘不错,养了不少鱼吧?改天我带点**炸药炸几条鱼回去炖汤……”……”
话音刚落,隔着半人高的篱笆,叶欢清楚的看见东屋紧闭的厢房门轻轻一颤……
叶欢笑了,这回笑得很开心。
“就这么定了,没准运气
好,能炸几只万年潜水老王八,那玩意儿大补呀……”
厢房门颤抖得有些剧烈……
沈笃礼自然也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于是哭笑不得的虚点他的脑袋,道:“你呀……”
………………………………………………
叶欢就这样暂时住进了沈家老宅。
随着沈笃礼的大声宣告,老宅内所有的警卫,医生,护士和服务人员都已知道了叶欢的身份,众人略知一些沈家的内幕,都很清楚这个看似平和亲睦,实则暗流汹涌的百年家族,因为叶欢的到来,未来不久的某一天,将会掀起一番惊涛骇浪。
神仙们要掐架,凡人自是没办法掺和,更不想掺和,如何选择阵营,如何站队,那都是大人物们该考虑的事儿,奉命驻守老宅的这些人连掺和的资格都没有。
怎么办?
见神就拜吧,甭管是哪路菩萨了。
于是这些警卫,医生,服务人员不敢怠慢,对叶欢保持着职业的微笑和职责内的服务。
而那些长辈们,沈家老二已过世,三叔又被叶欢得罪狠了,根本不见他,四叔跟老三穿同一条kù子,也寻了个忙碌的由头一直没出现,老五跟沈笃礼颇为投契,不过他是京城卫戍军区司令,确实是军务繁忙,没能抽出时间见见这位闻名已久的大侄子。
总而言之,叶欢这次回归沈家,沈笃礼没能收获到意料之中的效果,仿佛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扔进了大海,连一丁点儿的小浪花都没翻腾起来。
这让沈笃礼感到很忧虑。
看来要让全家人认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沈家子弟,恐怕还有一段非常艰辛的路要走。
叶欢呢?
他是什么想法?
事实上,叶欢这几天住在沈家根本没有别的想法。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爱他妈咋地咋地吧,把二弟硬生生扳弯了,也注定尿不到一个壶里去愁这些干嘛?住几天了收拾包袱就闪人,这老宅死气沉沉晚上一过九点便熄灯偌大的宅子安静漆黑一片,跟闹了鬼的yīn宅似的,老实说,叶欢也很不喜欢这个毫无人气的老宅。
第四天,叶欢正躲在沈笃礼给他特意安排的西厢房卧室里玩着网络游戏,电话响了。
接通电话,叶欢不由欣喜万分。
刘子成竟来了京城,而且刚下飞机便第一个给他打电话。
叶欢二话不说,穿了衣服便跑出了门,沈笃礼也知道叶欢xìng子安静不下来这几天住在老宅这种毫无生气的屋子里委实憋坏了他于是沈笃礼没说什么,派了保镖和司机,将叶欢送了出去,让他和刘子成见面。
一个多小时后,叶欢赶到京城机场大厅,见了刘子成,叶欢大笑着上前,给了他一个狠狠的熊抱。
刘子成也笑得非常开心,毫不客气的狠狠捶了他一记。
叶欢深深注视着他,笑道:“我还以为杨素那事过了以后你不打算跟我联系了呢。”
大仇禅得报的刘子成仿佛已解开了多年的心结,非常爽朗的笑道:“说的什么屁话!老子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吗?杨素那事儿我还欠你一份情呢,以后你有什么事要我办,刀山火海……”
叶欢眨眨眼,笑着接道:“、……你眉头都不皱,横着心往里凑?”
刘子成眯着眼笑道:“老子绝不干!真当我傻啊?还人情也不是这么个还法儿呀。”
许久不见,刘子成还是那副潇洒惫懒的江南省第二公子作派,……不,现在他已是第一公子了,杨清风黯然结束了政治生涯后,刘子成的老爹刘亦连得到了一个老天砸给他的意外惊喜,莫名其妙成了江南省的代理省委书记,虽然还挂着“代理,二字,但官场的规则早已摆在那儿,除非刘亦连不长眼忽然得罪了中龘央某位大佬,否则这“代理”二字很快会被划掉。
叶欢和刘子成相对大笑了一阵,然后叶欢便拉着他上了车,飞快驰入城内。
叶欢混迹市井多年,自然眼力不错,他看得出刘子成有话跟他说,这回来京城恐怕也有他的目的,叶欢最近跟着沈笃礼多少养出了一些城府,当下也没问,进城之后拉着刘子成进了最豪华的饭店,二人找了个隔音的包厢,命保镖们守在门外,二人点了菜之后便兴高采烈的喝起了酒。
这顿酒颇具中国特sè,二人天南海北的闲扯,就是不说一句正题,叶欢也沉得住气,笑眯眯的不停劝酒布菜,直到两瓶五粮液下肚,二人仍旧扯着废话,嘻嘻哈哈喝得没心没肺。
最后……二人同时醉了。
男人醉了自然要干一些出格的事儿,找小龘姐,骂领龘导,掏心窝,疯癫大笑或痛哭流涕,各种倾诉,各种豪迈,各种丑态……
叶欢和刘子成自然不例命……”……
早上的阳光刺得叶欢眼睛生疼,叶欢揉着脑袋,shēn吟着坐了起来,睁眼一看,南乔木正一脸好气又好笑的表情瞪着他,艰难的扭头扫视,叶欢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布置非常奢华的宾馆里。
“好疼啊……”叶欢痛苦shēn吟道:“不是跟刘子成那家伙喝酒来着吗?怎么躺这儿了?”
南乔木无奈的叹口气,纤手轻轻帮叶欢揉着太阳xué:“还疼吗?”
叶欢苦着脸道:,‘疼!全身上下都疼,脸也来……”
抬眼看到房间里正对着他的镜子,叶欢睁圆了眼睛,发出愤怒的吼叫声。
“啊……我脸怎么又青又肿?妈的!谁他妈趁老子喝醉了揍我来着?”
南乔木看着叶欢,又气又恨又好笑,不知该狠狠敲他一个爆栗,还是心疼他这满头满脸的伤痕。
“知道你昨晚都干了什么吗?”南乔木使劲板着俏脸问道。
叶欢呆了一下,接着惊骇万分,当着乔木的面,他拒开了kù子,一手抚上了自己的菊花,颤声道:“姓刘的该不会是把我jiān了吧?我记得他不好这一口呀……”
南乔木翻白眼儿:“……”
叶欢见她不答话,于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弟,惴惴不安道:“难不成是我把他jiān了?……我也不好这一口呀!”
这也怪不得叶欢,男人喝醉了犯错,责任一般都该归咎在不安分的二弟身上,可昨晚包厢里只有俩男人……
南乔木见叶欢越猜越离谱儿,终于忍不住狠狠敲了他一个爆栗,通红的小脸憋着笑,气鼓鼓道:“你还好意思问!昨晚你们到底喝了多少?知道你这伤痕怎么来的吗?”
“怎么来的?”
“你记不记得你和刘子成后来喝多了打了一架?”
叶欢大惊:“我和刘子成打架?不可能!我俩关系不错呀……”
“鬼知道你们男人喝多了到底在想什么!你的保镖告诉我,昨晚你们喝醉了,己准备回宾馆睡觉,结果你要去买单,被刘子成拦住了,他说他来买单,你不乐意,非要坚持自己买单,你们就这样争了起来,争着争着,你们就在包厢里打架了,保镖们听着里面动静不对,推开门一看,刘子成正骑在你身上,一拳又一拳的揍你……”
叶欢惊骇的睁大眼,嘴巴却紧紧抿住,脸sè已涨成了猪肝sè。
南乔木嘴角微勾,道:“你的保镖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套句相声《关公战秦琼》的词儿,他们那胆气哪管什么人呀,见你受了欺负,自然一涌而上,把刘子成拉下来便是一顿狠揍……”
叶欢抿着嘴,脸都绿了:“……”
南乔木瞧着叶欢发绿的脸sè,憋着笑悠悠道:““现在刘子成正躺在医院里,满脸的鞋印子还没洗干净呢,你要不要探望一下他?”
叶欢:“……”。
………………………………………………
口G我继续有罪,我继续伏法!!
我发现旅游真的是一件很累人的事,白天逛完回酒店,衣服都没脱就躺chuáng上睡着了。”
幸好旅游已结束,明天回家。”
后天开始,更新恢复正常。”当然,这几天欠下的字数你们就甭惦记了,还不上,咱们还是放眼未来吧
第141章 私人俱乐部
叶欢坐在军囘区医院的特护病房里,臊眉搭眼,一脸讪讪。
刘子成半躺在病chuáng囘上,鼻青脸肿,一脸不善。
但凡喝酒的人,基本没有不醉过的,可是醉酒这种事也得看境界。往远了说,李白斗酒诗百篇,张旭醉酒书狂草,瞧瞧人家那醉法儿,那叫一个才华横溢,再近一点,武松喝了N碗三碗不过岗,云里雾里就把一只国囘家级保护动物揍得找不着北,那叫一个英雄盖世,历囘史上著名的醉酒故事,周瑜装醉群英会戏蒋干,赵匡胤杯酒释兵权,曹操刘备煮酒论英雄等等等等……
发现什么了吗?
大人物就是大人物,甭管真醉假醉,酒一下肚就把事情办了。
要不怎么说现代人越来越比不上咱们老祖囘宗了呢,刘子成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人家喝醉了酒都办着大事,他倒好,喝醉了白挨一顿打。
当然,始作俑者还得归咎到叶欢头上。
出发点都是好的,哥俩儿抢着买单,充分体现了咱礼仪之邦的气度,那叫一个热情洋溢,结局却有点糟糕……
刘子成现在很不爽,换了谁白挨一顿揍,心情都好不起来。
叶欢坐在病chuáng前,mō囘着鼻子一脸讪然,瞧着刘子成脸上还没洗干净的鞋印子,又忍不住想爆笑,可是怕刘子成挂不住脸当场发飙,于是只好死死憋着冲口而出的笑意,病房内的气氛很尴尬。
搓囘着手,叶欢赧然道:“刘哥……这话怎么说的,唉,真是对不住呀……”
刘子成面孔一抽囘搐,不知是不是扯到了伤口,又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瞪着叶欢的目光愈发不善了。
叶欢赶紧认错:“怨我,这事儿都怨我!我那保囘镖也忒不懂事了,他们不懂咱们抢着买单那颗热情似火的心……”
提起买单这事儿,刘子成越发火大:“你这孙囘子下手够狠的呀,不过付个吃饭的帐而已,招你惹你了?瞧你那帮保囘镖把我揍的……”
叶欢陪笑道:“得罪了,得罪了,刘哥,那时咱们都醉了,火气难免有点冲,您别放心上,这样吧,等你出院了咱们再去喝一顿,这次我绝不跟你抢,一定让你请我,谁抢谁孙囘子!”
刘子成面sè稍缓,一楞神之后又勃然大怒:“放囘屁!老囘子被你揍进医院了,出来还得请你吃饭,贱不贱呐?凭什么!”
叶欢一想也是,人家白挨一顿打,确实没道理再让他请吃饭,便宜占也就占了,占了便宜还卖乖可就说不过去了。
“我请,我请,刘哥出院后尽管说地方,只要京囘城里有的,哪怕想吃龙肝凤胆我也给你弄来……”
说着叶欢xiōng囘脯子拍得啪啪响,说了一句他穷困时觉得最牛B最有境界的话:“……兄弟我穷得只剩下钱了。”
刘子成犹自恨恨的使劲瞪了叶欢一眼,沉默一会儿,狠狠的捶了几下chuáng,悲愤道:“这顿打挨的,连他囘妈报仇都没法儿报,冤死老囘子了!”
叶欢同情的拍着他的肩,安慰道:“……化悲愤为食量吧,回头我给你多弄点大骨头棒囘子汤,那玩意儿补钙,喝了更扛揍……”
刘子成:“…………”
…………
…………
事情毕竟干得理亏了,叶欢很识趣的拿起chuáng头柜上的苹果,热情的帮刘子成削皮,一边削一边拿眼看他。
“刘哥,昨晚咱们只顾着喝酒打架了,正事儿还没说呢,无事不登紫禁城,你堂堂江南省第一公子,不在江南省作威作福,跑到京囘城来干嘛?”
刘子成嗤的一声,道:“别老拿第一公子什么的破外号恶心我啊,我和杨素不是一路人,他喜欢别人这么叫他,我听了直犯恶心。”
叶欢竖囘起大拇指夸道:“刘公子高风亮节啊,就冲你这高尚情操,戒烟戒酒的话绝对比杨素活得久。”
刘子成很不客气的从叶欢兜里掏出一根软白沙,也不管病房里准不准抽烟,啪地点着了,深深吸了一口。
缭绕升腾的烟雾中,刘子成的脸变得有些莫测。
“先别说我的事,你呢?你回沈家了吗?”
“回了。”
“沈家那几位长辈对你什么态度?”
“没态度,我根本就没见着他们。”
刘子成摇摇头,笑了:“没见着也是他们的一种态度,兄弟,你这认祖归宗的事恐怕不大顺畅呀。”
叶欢满不在乎道:“我不稀罕,人这一辈子要想过得好,想吃就得吃,想玩就得玩,至于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长辈,爱认不认,我这辈子可不是为了认祖归宗而活着的。”
刘子成叹道:“你倒是tǐng豁达,兄弟佩服!”
叶欢深沉的笑道:“当年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一分钱存款也没有,世道风吹日晒的,咬一咬牙不也tǐng过来了,现在我有饭吃,有衣穿,已是天大的幸福,至于那一堆莫名其妙的权囘贵亲戚,我是真的没兴趣见他们,只是在看老头囘子的面子上,不得不去沈家老宅应个卯而已。”
刘子成摇头道:“兄弟,你这想法偏jī了。”
叶欢自嘲般笑道:“我若不偏jī,何至于穷了二囘十囘年?我呀,就他囘妈这揍xìng,别指望我有多大的觉囘悟,本来就是一倔驴,怎么撒丫子也成不了千里马。”
刘子成楞了楞,接着哈哈大笑,笑声渐歇,他深深望着叶欢,道:“兄弟,看样子你起码要在京囘城落足不少时间,闲着也是闲着,有什么想法吗?”
叶欢呆了一下,道:“没什么想法呀。”
“你就不想干点什么能证明自己的大事业?”
叶欢一撇嘴:“得了吧,你少跟我谈什么大事业,你也就一饭馆老板而已……”
“好吧,换种说法,想不想干点什么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你成天待在沈家那死气沉沉的老宅子里,恐怕也不是那么舒坦吧?”
换了一种说法,叶欢果然有了兴趣。
“详细说说,怎么个章程。”
刘子成嘿嘿一笑,道:“这事儿呀,还非得你出面办不可,你是沈家人,在京囘城这块地头上没人敢不买你面子,办好了这事,以后你甭管干什么都保证畅通无阻,一帆风顺。”
“到底什么事?”
刘子成望定他,一字一句道:“高级sī人会所!”
叶欢立马明白了:“一帮子官二代富二代聚在一起闲得无聊瞎扯淡的地方?”
“……你非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不过咱们扯淡也是扯的高级淡……”
“那还是扯淡!……我说刘哥,这事儿你找错人了吧?我这才刚进囘京,沈家的人都不认识我呢,我哪儿来的面子在这块藏龙卧虎的地方开sī人会所?”
刘子成笑着摇头道:“看来你还是不懂这里面的道道儿,或者说,你太小看沈家这块招牌了。”
“啥意思?”
“别人为什么称沈家是咱中囘国的第一豪门?豪门二字可不是随便乱叫的,这得经过上百年的历囘史沉淀,以及几代甚至上十代人的苦心经营,更何况还是第一豪门,可以说,你们沈家的招牌一亮相,对那些牛鬼蛇神来说绝对是一种超级震撼,京囘城这一亩三分地里,敢不买沈家帐的家族和个人真的很少,你是沈家这一代家主的儿子,可以说是堂堂沈家的太子爷,不论沈家别的长辈承不承认,这已是不争的事实,而且你的父亲早已为你的回归提前铺好了路,我在京里也有几个圈子里的朋友,他们都跟我说,最近沈家冒出来一个出身市井的太子爷,整个京囘城衙内圈子已经传遍了,你想想,连我这个外地的衙内都听说了这个消息,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别妄自菲薄,老实说,你的名字现在早已在圈子里流传甚广,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叶欢mō囘着鼻子,皱眉道:“我怎么有一种被无数人惦记着的感觉?就像我坐公交车,一上车发现满车的乘客都是小偷,个个盯着我的钱包……”
刘子成失笑道:“没那么夸张,这个圈子里藏不住秘密,任何风吹草动,最先知道的不是他们有权或有钱的老爹,反而是这些官二代富二代,因为他们相对都比较年轻,大家都爱凑在一起聊八卦,聊着聊着这嘴就管不住,而且他们并不是对你有恶意,只是对你很好奇,当然,里面不乏对你早有巴结讨好的人,也有对你充满了敌意的人……”
“等等,巴结讨好我能理解,对我充满敌意是啥意思?我都没见过他们的面呢,跟他们更没有利益冲囘突,何来敌意一说?”
刘子成想了想,道:“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知道狗这种动物吧?”
“废话,某种姿囘势老囘子还是跟狗学的呢。”
“……狗这种动物喜欢到处撒尿,每次撒尿总不会一次xìng撒完,这个花坛下撒几滴,那棵大树下撒几滴,知道为什么吗?”
“占地盘呢。”
“对,占地盘。”刘子成点点头,接着道:“它们用这种方式告诉别的狗,这块地方它已撒了尿,于是地盘便理所当然是它的了,别的狗如果想在同一个地方撒尿,肯定会产生流囘血冲囘突,不斗个你死我活不算完,这个道理用在这个圈子里其实也差不多,你想啊,本来某个重量级的衙内在京囘城这个圈子里呼风唤雨,个个都巴结着他,他正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呢,结果又一条囘狗窜出来,在他地盘上撒了几滴尿,而且这条囘狗还是条藏獒,凶狠得紧,摆明了来者不善,这样一来,原本的主人肯定不乐意了,因为那条藏獒喧宾夺主,抢了他的风头,别人以后都巴结新来的藏獒了,谁还记得原来那条囘狗呀,所以说,就算你跟别人没有利益冲囘突,可别人还是会对你生出莫名的敌意……”
叶欢yīn沉着脸道:“道理你说得很明白,可我非常不喜欢你这种比喻。”
刘子成哈哈笑道:“本来我可以用一个比较斯文的比喻,不过你狗囘日的保囘镖昨天把我揍得这么惨,老囘子不损你几句实在是心里不痛快,行,甭管什么比喻,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
“好吧,我大人囘大量,不跟你计较,话题再绕回来,你为什么要开这个什么高级sī人会所?有什么意义吗?我就不信你是为了赚囘钱,京囘城的水这么浑,你一个外地的小衙内搁京囘城里屁都不是,你到底想干嘛?”
刘子成看着叶欢,正sè道:“叶欢,我如果跟你说什么开创伟大事业,证明自己的人生价值这些屁话,你肯定会翻囘脸,那我换个说法,咱们不能什么事都靠着家里,咱们得有自己的势力,自己的能量,这些势力和能量,是属于咱们自己的,咱们不通囘过家里当着官儿的长辈,遇到什么事自己就可以调动资源摆平,父母长辈的权力只能是恩荫,可以罩着我们一时,却罩不了我们一世,只有握在自己手心里的势力,那才是我们终身受用的宝贵资源,我这么说你能懂吗?”
“大概懂了,不过这跟开sī人会所有什么关系?”
“你想想,如果你开了sī人会所,以你沈家的金字招牌,京里那些高囘干子弟们会不会去捧场?会不会经常去聚会?这就是一个绝好的收拢势力的机会呀。”
刘子成脸上带着莫测的笑容,道:“为什么上流社囘会总喜欢办一些酒会,千方百计把一些名流权囘贵请来,为什么人人端着一杯大半个晚上都喝不完的香槟在酒会里到处瞎晃,跟这个说笑几句,跟那个碰杯一下,你别以为这种行为很无聊,事实上,上流社囘会的很多关系网就是这样一笑一碰杯之间便形成了,这也是为什么上流社囘会总喜欢以各种名义办酒会的原因,因为这些都是资源,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脸,一个个或求或供的需求,人脉,权力,金钱,谈笑之间便互相达成了交易,它不像市井里的邻居串门,虽然他们也唠嗑,但绝不是家长里短的八卦和废话,他们说的做的,都是促成这个社囘会剩余资源的分配,互补,而我说的高级sī人会所,就是提囘供这个分配互补交易的平台……”
刘子成的笑容愈发深刻:“……你想想,你是这个平台的主人,身为主人,这些明里暗里的交易,逃得过你的眼睛和耳朵吗?知道的越多,你就越能在这个圈子里从容游走,很多人脉和资源也能为你所用,不敢说这是什么伟大的事业吧,至少它将是一张保护你我的大网,你若成了气候,就算沈家别的长辈不承认你,他们也绝对不敢轻视你。”
叶欢沉默不语。
刘子成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为了说服他出面开办这个所谓的sī人会所。
可是……他还是很想知道,刘子成到底是为了什么。
叶欢对刘子成的印象不错,杨素事囘件两人搭配得也tǐng默契,而且两人脾气xìng格很是相投,是那种不拘小节到粗枝大叶的痞子型人物,不同的是,他叶欢是民痞,而刘子成是兵痞。
人生找个谈得来的朋友不容易,特别是在这个冷漠肮囘脏的圈子里,能找到一个臭味相投的朋友实在很不容易。
朋友归朋友,但是这事儿太复杂,京囘城的水很浑浊,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沈家子弟玩得起的,一旦开办了这个sī人会所,也许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也许会影响某些微妙的平衡,总而言之,一条外来的藏獒若不想被一群土狗群起而攻之,甭管它怎么勇猛凶狠,首先还是得夹起尾巴装一下乖顺,不能一来就朝土狗们龇牙咧嘴,那样不但莽撞,而且也很不礼貌。
“为什么是我?”叶欢盯着刘子成问道。
刘子成毫不躲闪的直视叶欢,正sè道:“我在京囘城认识的人里面,最有分量的就是你。你绝对有这个实力开囘会所。”
“为什么突然想开这个?你那饭馆不开了?”
“因为我也想有自己的事业……”见叶欢眼神不善的盯着他,刘子成讪讪改口道:“……好吧,我说实话,我被我爸赶出来了。”
“为什么?”叶欢大奇。
“我在宁海开了一家名叫金玉堂的餐厅,不知怎的,被我爸知道了,他听说宁海市委市政囘府把我那里定为定点囘招待餐厅,于是雷霆大怒,勒令我马上将餐厅关张变卖,以后绝对禁止我在江南省做生意……”刘子成的表情很晦暗。
“你家老头囘子真是清正廉洁啊……”叶欢不由对刘亦连肃然起敬,接着噗嗤一笑,道:“你狗囘日的还骂我是藏獒,你他囘妈不也是一只丧家之犬吗?咱哥俩儿谁也别笑话谁。”
刘子成长叹口气,道:“这回我也来脾气了,妈囘的,不就一破江南省吗,老囘子不打他的旗号照样能混得风生水起,非要混出个人样来给他看看!”
叶欢笑道:“好吧,混就混,反正我是藏獒,你是丧家犬,咱俩就算是狗也混出个狗样儿来,以后狗运发达了,冲谁都叫几声,特有底气的那种……对了,狗怎么叫唤来着?”
刘子成脱口而出:“汪汪。”
“小狗呢?”
“呜呜。”
“藏獒呢?”
刘子成难住了,深思熟虑之后,斩钉截铁道:“汪汪,……巴扎嘿!”
“太有才了!”叶欢赞叹道。@。
第142章 沈家老五
sī人会所不算新鲜严物,认真追其本源,大概在春秋战国时斯就有了,那个战火纷乱的古老年代里,各国诸侯为了扩充自己的实力,他们出手阔绰,一掷千金,广纳四方人才,把这些人请进自己家里住着,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们,也不要求他们干活,每天客居在诸侯们家里,唱歌跳舞,喝酒嫖娼,这帮人有没有本事不清楚,〖道〗德素质是很败坏的。
当诸侯们遇到辣手的事情时,便指望养着的那些人才们能站出来那么一两个帮他们排忧解难,当然,这种人才在当时有个不怎么好听的称呼,叫“食客”。
令人扼腕的是,战国时的人才几乎都是从食客群体中脱颖而出的,有名的刺客,有名的兵法家,有名的谋士等等,而各位诸侯们养食客的宅子,大概便是最古老的sī人会所了。
如今社会的sī人会所,自然远远高于誊养食客这个范畴,你可以说它是个聊天扯淡的场所,也可以说它是个提供各种交易的平台,更合适的说法,它其实是一个维系和发展利益关系的纽带,无论真情还是假意,在sī人会所里,只要你有需要,总能找到合适的人解决。
这是叶欢对sī人会所的定义。
叶欢读书不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理解这么复杂的词汇,他很为自己的智商感到骄傲。
“行,不就开个聊天扯淡的馆子么?太容易了,这事儿我答应了!”叶欢很干脆的道。
“聊天扯淡的馆子”刘子成脸sè有点难看,张嘴还想说得更深刻一点想想还是保持了沉默。
好吧,其实它确实是个聊天扯淡的馆子,有的事情不必想得太复杂,简单一点tǐng好的无论这位未来的会所老板怎么理解sī人会所这个词儿,只要它成功办起来了,收获到的果实自然能让这家伙吓一跳。
到子成笑道:“这事儿咱哥俩儿合伙办了?”
“办就办呗。”叶欢无所谓道。
“亲兄弟,明算帐,怎么算股份?”“嗯,这事儿是得说在前头,我现在有钱是不假,可不能当冤大头,你说个章程,我考虑考虑。”
刘子成想了想道:“我那金玉堂卖了以后,再加上这几年存的钱,大概三千万左右吧,这个会所如果想开得上档次一点,估计少不了两个亿……”
“一个聊天打屁的破馆子要两个亿?”叶欢吓了一跳脸都白了:“你们这帮败家子拿钱烧着玩儿是吧?,…
刘子成郁闷了:“别把我骂进去行不?我哪儿败家了?京里那帮衙内们什么没见识过,你不下点血本在会所上,开张了谁愿意来?随便找个小胡同,租个大杂院,里面挂几串小彩灯,搞得跟他妈廉价洗头房似的成本倒省了有人愿意来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如今这社会做买卖,空手套白狼的事儿基本绝迹了,大家都不是傻子,没那么好糊弄。”叶欢mō了mō鼻子想想刘子成说的确实有道理。
可问题是……,叶欢真没那么多钱呀。
在宁海的时候,周蓉给过他几张金卡钻石卡之类的,其中有一张瑞士银行的信用卡,最高透支额度是一亿,其他的几张卡里大多是几百万,上千万的储蓄卡,福利院扩建计划,叶欢没让周蓉掏钱,直接从自己的卡里划…了四千万到欢乐基金的帐户上,现在所有卡里的余额,再加上信用卡里剩下的透支额度,总共加起来,可动用的资金大概只有七千万了。
周蓉自然想不到这个刚脱离贫困的儿子huā钱这么厉害,虽然都没huā到他自己身上,以叶欢当初买油条吃一根扔一根的伟大理想,周蓉或许觉得这么多钱足够满足了,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想到再给叶欢钱。
而以叶欢的倔xìng子,自然死活不会再向周蓉张嘴,老妈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别的富二代huā着爹妈的钱不心虚,叶欢脸上却臊得慌。
现在开这个破会所要两个亿,刘子成手里三千万,再加上叶欢的七千万,两人还有一个亿的资金缺口。
“刘哥,开会所这事儿恐怕办不成了,缺钱呀。”叶欢思量过后,为难的道。
“为什么?”刘子成有些失望道:“你不是腾龙集团的少东吗?缺钱你找周伯?
……”
“刘大哥讲话,理太偏…
”叶欢一句河南梆子情不自禁唱出口。
刘子成:“”
“刘哥,你不是败家子,我也不是毕……”
简单的一句话,道出了叶欢的为难,刘子成只好沉默。
一件刚出炉的创业构想,还没开始便遇到了棘手的困难。
二人沉默半晌,叶欢沉声道:“还差一个亿,我去想想办法吧。
刘子成显然不大相信他的能力,斜眼睨着他:“你能有什么办法?”“很简单,满世界打听去,看看还有没有被老爹赶出门的官二代什么的……”
刘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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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叶欢没有回沈家老宅,在京里找了家五星级酒店住下来,沈家老宅对叶欢来说太压抑太沉重,长辈的不待见是小事,住在那样一个仿佛与世隔绝的宅子里,好象连希望
都隔绝在宅子之外了,里面充斥的只有古板森严的教条和家规,这样的氛围里住久了,叶欢觉得自己会很短命。
于是叶欢索xìng便在城里的酒店住了下来,定下了顶楼一套总统套房,猴子,张三和南乔木,一共四人住在里面,每天早晨,周媚便装扮枧丽,笑吟吟的敲开了套房的门,带着从未进过京的四人到处游览,故宫,长城,颐和园,香山…
还有各式各样的美食,烤鸭,卤煮,涮羊肉,炸酱面等等,叶欢四人敝开玩了个痛快淋漓。
沈笃礼仿佛也清楚叶欢在老宅里待得不舒坦,并没有要求叶欢回来,听任他们在京城里游玩。
一切仿佛平静无bō,平静中似乎雨酿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沈家老太爷好象已经完全无视了叶欢这个人,一直没提起过他,每日里养鱼养huā,自得其乐,叶欢回不回老宅,老爷子根本问都没问过。
沈笃礼心中愈发焦躁不安,他知道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它意味着叶欢沈家子弟的身份很有可能不被老爷子承认。
事实上这个很明显的信号让沈家其他几位兄弟tǐng直了腰杆,老三和老四见老爷子对叶欢是这般态度,他们也很有默契的仿佛遗忘了叶欢这个人,提都没提过他的名字,更别说回老宅来看看这位传说中流落民间的大侄子。
事情就这样陷入了僵持阶段。
叶欢倒是没心没肺的玩了个痛快。
他不在乎沈家那些人认不认他,那样一个勾心斗角的家族,他打从心眼儿里排斥它,不认他最好,省得扯进那些莫名其妙的争斗里去。
“可你也不能总这样僵持着呀”周媚的眉宇间藏着深深的忧虑。
被周蓉收养多年,她也不可避免的跟沈家打过很多交道,她深知这个大宅门里的门门道道儿,沈家能成为华夏第一豪门,自然有它的道理,宅门里的人,无一不是位高权重,精于算计的老狐狸,沈笃礼把叶欢领进沈家的后果,便是打破了这个微妙而且敏感的利益平衡,突然多出一个晚辈并不打紧,要命的是,这个晚辈恰好是沈笃礼的儿子,当年的恩怨,如今的利益,未来的平衡,种种因素怕叠,看似平静的湖面上,正雨酿着一场可怕的风暴,叶欢正是这场风暴的中心。
叶欢看着窗外灰méngméng的天sè,淡淡笑道:“我是个简单的人,简单的人不喜欢想太复杂的事,所以,如何打破这个僵局,这么复杂的问题还是留给沈家那些长辈吧。”周媚一楞,接着隐隐有了一些领悟,试探道:“你是说沈家人会首先打破这个僵局?”叶欢笑道:“名不正则言不顺,这是自古的规矩,我来京城也好些天了,总得有个说法吧?像这样不上不下的僵持局面只是暂时的,你们心急,他们其实比你更急,不欢迎我的人,现在不知琢磨着多少法子让我卷铺盖滚蛋,欢迎我的人,现在也绞尽脑汁让我堂堂正正成为沈家举足轻重的太子爷,其实他们都不明白,我对沈家并无所求,所以我比他们更沉得住气,打破这个僵局的,必然还是他们。”
周媚想了想,接着jiāo俏的白了叶欢一眼,哼道:“还说自己是个简单的人,心眼儿也不比沈家那些老狐狸少,口是心非,这也是你这几天没心没肺在城里玩了个痛快的原因?”“是啊,我这不等他们出招嘛,进了沈家我才渐渐明白,原来上一辈分成了两个阵营,老大,也就是我那老爹,他和老五是一个阵营,老三和老四是一个阵营,老太爷是个糊涂得快进棺材的老裁判,场上队员比赛使yīn招他也不管不顾,看似纷乱的争斗,说白了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周媚苦笑道:“你总结得很对,不过实际上,他们四人的恩怨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这其中还牵扯到你那已经去世的二叔”
叶欢眨眨眼,笑道:“世上的事情就像一团乱糟糟的头发,不管怎么复杂,拿梳子梳几次便清清楚楚,一眼分明了,复杂只是属于以前,我们不必去管,我们只看目前,爱就是爱,恨就是恨,爱我的,拉拢他,恨我的,消灭他!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周媚惊讶的盯着他,半晌,才悠然叹道:“我现在终于相信遗传基因这个东西了,沈家人果然是沈家人,假以时日叶欢,你也会是一只精于算计的小狐狸……、,叶欢叹了口气,道:“我没想过当什么小狐狸,只想好好活下去有个爱我的老婆,生个不太笨又不必太聪明的孩子,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
周媚看着叶欢那张平静的脸,樱chún微启,yù言又止。
“叶欢,你受到了太多的关注,你的这些简单的理想,很难实现,像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很少只有一位妻子的乔木她唉!”叶欢笑得有点生硬:“难道我找老婆都由不得自己了吗?”周媚苦笑道:“家族越大,越要经营,你若被沈家人承认,政治联姻是必然少不了的……”
叶欢讥消的笑道:“政治联姻?我倒要看看沈家哪个长辈敢管我的婚事,他们想给我找个什么样的老婆?”
“你觉得他们会给你找个什么样的呢?”周媚眨着大眼问道。
“回到家冷冷清清灶台的饭菜是凉的,老婆的下身是热的这种老婆能要吗?”
周媚的脸刷的一下羞红了,恨恨瞪着叶欢,没好气的啐了一口。
叶欢认真解释道:“男人需要的是两头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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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以后,在京城玩得乐不思蜀的叶欢接到了沈笃礼的电话。
沈笃礼要叶欢回一趟老宅。
在保镖车队的护送下,叶欢又一次来到老宅门口。
下车后叶欢独自进了门负着手往老宅内堂走去。
沈家的风景他已经看腻了外人眼中高不可攀的显赫家族在叶欢眼里全是一堆华丽的排场,这头一座假山,那头一个池塘,毫无用处的东西占满了眼球以叶欢那市井小民的审美观看来,老宅应该用一堆炸药炸成废墟然后再修一个大一点的四合院足够,再在后面开块菜地,修个猪圈,齐活了。
内堂东厢房是沈笃礼的书房,叶欢刚走到内堂院子里,便看到东厢房外,一道瘦削的身影背对着他蹲在地上,望着一株剑兰呆呆出神,手里好象还捧着什么东西。
叶欢眼睛一眯,这背影…
很像那个见过一面的三叔呀,他在老爹的书房门口干嘛?
叶欢和三叔的见面不算愉快,当然,双方更不可能存在好感。
于是叶欢蹑手蹑脚的上前,见“三叔”仍旧一动不动的蹲在huā坛边,仿佛入了定似的。
叶欢当下也没跟他客气,一脚伸出,不轻不重的踹上了他的屁股。
然后“三叔”一个倒栽葱,一头栽进了huā坛里,他手里捧着东西叶欢也看清了,原来是一碗银耳羹。
“嘿!干嘛呢你?想偷听怎么着?”叶欢一多暴喝。
“三叔”从地上爬了起来,很快转过身,这一转身,叶欢心里便咯噔一下。
靠!***踢错人了!这人根本不是三叔。
“这个不好意思,认错人了,真的很抱歉”叶欢脸红了,尴尬的道歉。
冤枉挨了一脚的中年男子抬头扫了他一眼,然后低头,蹲着收拾洒了一地的银耳羹。
叶欢愈发尴尬了,搓着手道:“您别收拾了,多脏呀,捡起来也吃不成了,我请您再吃一碗行不?”
那人再次抬头瞄了他一眼,然后站起身,一声不吭的将那碗捡起来的银耳羹灌篮似的狠狠扣在了叶欢的脑袋上。
叶欢:“…………”
听到动静的沈笃礼走出书房,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场景。
一个穿着便装的中年人满脸泥土,怒目瞪着叶欢,而叶欢,脑袋上扣着一个小瓷碗,一脸的汤水,二人互相怒视。
沈笃礼抚着额头叹了口气,指了指中年人,道:“老五,他是你的侄子,叶欢。”
“叶欢,这位是你五叔,京城卫戍军区司令,沈笃智。”
叶欢一楞,顶着满脑袋的汤汤水水,上前热情洋溢的握手,一脸怒气化作无尽的谄媚:“原来是五叔,幸会幸会!”
沈笃智哼了哼,扭头朝沈笃礼道:“大哥,二十年前你就生了这么个东西?,@。
第143章 兄友弟恭
五叔沈笃智,沈家这一代里跟沈笃礼关系最好的一对兄弟二人可以说是同盟阵线。
沈笃智看起来比沈笃礼年轻多了,穿着一身黑sè便装,任何时候都把腰杆tǐng得笔直,像一柄出了鞘的利剑,随时准备着攻击一切敌人,他面目黝黑,双目如电,锐利直透人心,五官的线条粗犷硬朗,无一不显lù出军人刚硬如铁般的剽悍气质。
站在书房前院,他像一根标枪矗立在地上,魁梧的身躯散发出强烈的正义之气,世间任何人站在他面前仿佛都成了宵小之辈。
叶欢这个宵小现在很尴尬,脸上的热汗一阵一阵的流。
实在没想到一脚竟然把沈笃智踹了个倒栽葱,他还以为是那位三叔蹲着身子躲在老爹书房外偷听机密?
…
“大水冲了龙王庙哇!”叶欢一脸惭sè,握着沈笃智的手使劲摇晃,沈笃智挣了几下都没挣出来。
“松开!有没有规矩?晚辈见了长辈有握手的吗?”沈笃智神sè愈发不善。
叶欢赶紧松手,讪讪的笑:“我总不能给您磕一个吧,那不是咒您嘛。”
沈笃智:气………”
沈笃礼苦笑着打圆场:“老五,别跟他计较,这就是个混小子,外面混了二十年,也没人教过他规矩,踹你一脚已经算是很客气了,我头一次见他,他还打算敲诈我呢……”
沈笃智不满的哼了一声,道:“我跟他计较什么,大哥,这小子有股子混帐劲儿,不是个安分的主儿,你可得好好管教,以后别走了岔道儿。”
叶欢暗暗叹气,看来这位五叔对他的印象不怎么好,说来也是,堂堂卫戍军区司令,被侄子一脚踹得栽进huā坛里,换了谁心情都不会太好。
沈笃智转过身,目光锐利的注视着叶欢,道:“很早以前我就听说过你了,叶欢,你在宁海的一举一动,我们都有关注,在我看来,你在宁海干的那几件事确实很漂亮,斗劫匪,斗杨素,智勇兼备,可你骨子里也不是什么好人,为了筹钱不惜绑架无辜的人,这说明你脑子里法律意识淡薄,纪律观念缺乏,你这样的人走上正道可以说是豪杰侠士,走上邪道便是为祸一方,不管是哪种人,总之都是惹事的人,所以……………”
沈笃智说着扭过脸,朝沈笃礼重重道:“大哥,这小子应该交给我,我把他带回去改造改造……”
叶欢脸sè大变:“何谓“改造改造,?”
“就是好好操练你!把你扔进我的特种大队里,训练一年两年,再出几次径务,出来肯定有个人样儿了……………”
叶欢tuǐ脚哆嗦起来,苦着脸道:“我现在的样儿也不像畜生呀。”
沈笃智板起脸,道:“只有当过兵出来的男人,才叫真正的男人!
他们有坚定的意志,有健壮的体魄,有冷静的头脑,你现在这模样,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肩膀一边高一边低,活脱一收保护费的混混,就应该把你扔进部队锻炼一下,部队是个大熔炉,哪怕你是块废铁,也能把你炼成精钢。”
这一刻叶欢对这位五叔的好感dàng然无存,太他妈yīn险了,不就踢了你一脚吗?居然想把老子弄进部队整我,~沈家难道连一个有人味儿的家伙都找不出吗?
“我不去!”叶欢脖子一梗,大声道。
沈笃智冷笑:“去不去由不得你,你以为我那特种大队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吗?若非因为你是我侄子,我沈笃智怎么会以权谋sī,把一块废材扔进我精锐部队里祸害别人?”
“那你就积点德,别让我祸害别人行不?”
“不行!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在我眼里,地狱就剩你一人了,老子非把你度化了不可!”
叶欢:气………”
现在叶欢严重怀疑沈笃智以前只是军区的二把手,就是因为那张臭嘴太损,把一把手活活气死了,他才坐到了军区一把手的位置上。
沈笃智扭头对沈笃礼道:“大哥,这孩子需要接受军队再教育,让我把他领走吧。”
沈笃礼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叶欢大惊失sè,部队是个什么艰苦的地方他很清楚,虽然不缺吃不缺穿,但没完没了的训练,出操,以及各种非人的军事技术训练考核,更别提部队中的精锐特种大队了,那绝对不是人待的地方,进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死也不能去!
叶欢惊恐之下,脑中冒出强烈的求生意识……
没错,就是求生意识,在他看来,进特种大队就是送死。
俯身拣起角落里的一块板砖,叶欢把它高高举起,一脸绝望的歇斯底里叫道:“我不去!谁让我去我就……”
沈笃智眼睛一眯,嗤笑道:“哟,还是个狠角sè,怎么着,想拍死我?有种你就出手,只要你拍得到我,我管你叫叔!”
叶欢tuǐ肚子打着哆嗦,惊惧而绝望的看着他,然后手中板砖一翻,对准了自己的脑袋,嘶吼道:“谁让我进部队,我就让你们看看我脑仁什么馅儿的!”
沈笃智楞了一下,显然他没想到这个侄子竟然如此有种或者说如此没种,为了不进部队,居然使出这么无赖的招数沈笃礼见叶欢一副贞节烈女遇到流氓誓死不从的坚决样子,不由苦笑数声,心中也生出几分不忍,毕竟儿子已受了这么多年苦,何必还让他再受苦呢?
“老五,罢了,叶欢进部队的事搁一搁吧”说着沈笃礼看了一眼欣喜若狂的叶欢,若有深意道:“以后他若在京城闯了祸,再把他送进部队不迟。”
叶欢心头凛然,老家伙这话可是埋下伏笔了,自己以后可得低调一点,别让他抓了把柄。
沈笃智似有不甘的瞧着叶欢,哼道:“我看这混帐肯定会闯祸,早晚的事,大哥,你真不让他进军营?可得想好了,玉不琢不成器呀。”
叶欢赶紧道:“别琢了,我就一石头渣子,材料不对,怎么都成不了器……………”
沈笃智悻悻瞪了他一眼,忽然朝他招手:“你过来。”
叶欢扔了手里的板砖,老老实实走到他身前。
指了指huā坛前的空地,沈笃智命令道:“蹲下,背对着我蹲下,嗯,屁股稍微撅起,对,就这样,别动,……………”
叶欢还没弄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便感到屁股突然被人重重踹了一脚,于是他一个倒栽葱,一头狠狠栽进了huā坛的泥土里,姿势,力度,跟他刚才踹沈笃智如出一辙。
踹完之后,沈笃智轻松的拍了拍手,笑道:“行了,咱俩扯平,你这侄子我认了。”
叶欢一脸敢怒不敢言,呸呸的吐着口中的泥土。
他现在发觉,当兵的人不一定都是心xiōng宽广的,有的心眼儿比针尖还小,哪怕这个兵当到了司令也一样……
可以肯定,这个五叔是个非常小气,睚眦必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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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不起就躲,这是叶欢的处世方式。
五叔看来不是善茬儿,叶欢于是寻了个吹毛求疵的理由,鞋底抹油溜了。
内堂东厢书房里,沈笃礼和沈笃智兄弟二人相对而坐,沈笃智坐在古sè古香的太师椅上,长期的军人风范使得他任何时候都像一杆直tǐng的标枪,面sè肃穆不芶言笑,哪怕在大哥面前也一样。
沈笃礼欣赏的看着他的五弟,目光流lù出几分难得一见的笑意。
说来这个五弟小时候其实跟叶欢的xìng子差不多,仗着是家中老幺,到处惹是生非,骨子里也透着一股混蛋劲儿,当年顽皮得太过头,在老太爷的书房里玩火,引起了一场小火灾,把老太爷心爱的珍贵古书籍烧了个七八成,老太爷大怒之下,一脚把他踹进了军队,部队果然是个大熔炉,没过几年,一个顽劣不堪的混小子便被改造成了一块上好精钢,执行过无数次秘密任务后,沈笃智一路高升,这其中或许有着沈家的影响力,但他本人确实也有着一身好本事,一直升到如今卫戍军区司令的位置上,按古代的说法,京城的卫戍军区,可以说是拱卫皇宫大内的御林军了,沈笃智能当上卫戍区司令,足可见高层对沈家的重视。
沈笃智生平最敬的两个人,一是沈家老太爷,二是沈笃礼这位大哥。
不同的是,化对老太爷是敬畏,对沈笃礼却是敬爱,沈笃礼是个合格的兄长,至少在沈菩智的眼里,这位兄长更像他的父亲,兄弟们还小
的时候,老太爷执掌大权,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儿,根本没时间管教照顾他们几兄弟,他们的母亲离世甚早,是沈笃礼一力担起了家长的责任,带着兄弟们读书,玩闹,功奖过罚,对他这个最小的弟弟却是分外照顾,每次他闯了祸,老太爷要罚他的时候,总是这位大哥tǐng身而出,一言不发代他领了所有的惩罚。
如今的沈家,真正称得上兄弟情深的,恐怕也只有老大和老五了,他们是真正可以挖心掏肺的亲兄弟。
沈笃礼收回久远得仿佛前世的记忆,默默从书桌上抽出一根大熊猫,点燃,深吸了一口。
沈笃智微微皱眉,上前一个正步,然后把沈笃礼手上的烟抢过来,掐灭在烟灰缸里。
“大哥,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沈笃礼苦笑道:“最近烦心的事太多,没事抽两根,减减压力。”
“大哥,你年纪大了,烟这种东西以后不要碰,别被这东西祸害了身体。”沈笃智关心的话语总是显得有些硬邦邦的,很不自然。
把沈笃礼桌上整包大熊猫都收进了自己的兜里,沈笃智又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大哥,烦心的不是国事吧?是不是因为叶欢?”
沈笃礼点了点头,叹息道:“老爷子不肯认他,老三老四越发敌视,作为兄长,我已一退再退,现在觉得真是步步危机呀”
沈笃智眉头一掀,声音坚定道:“大哥,你不能再退了,敌人就应该消灭干净!”
沈笃礼摇头:“他们不是敌人,是兄弟。
“兄弟?”沈笃智冷笑:“二十年前,你带着大嫂以必死之心回沈家,还没到家门口便遭到了刺杀,若非我派出几个侦察大队的精锐战士拼死保护,你们早已死在沈家门口了,他们何曾把你当成了兄弟?”
“这二十年来,他们对你步步紧逼,明里暗里一直与你处处作对,处处掣肘,yīn谋诡计一出接一出,他们拿你当兄弟了吗?”
沈笃礼垂头不语,良久,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厉sè,叹道:“只盼老三老四收敛一点,如今叶欢已被我接来了京城,若他们敢伤害我的儿子,说不得只好让他们尝尝厉害了,二十年隐忍不发,不是怕了他们,而是我尚存几分仁念,莫要逼得我把这几分仁念化作无边的杀气才好。
沈笃智欣慰的笑了:“大哥想通了就好,晚上我去见见老爷子,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说法。”
………,………,………,………,………,………,………,………,…,…,………,………,……………………,……………,
“两亿?操!什么破会所要那么多钱?”猴子吃惊的张大了嘴。
叶欢耐心的解释:“高级sī人会所,就是哎,怎么说呢,反正我也没进去过,应该是那种有休息室,有娱乐室,可以洗澡,也可以吃东西聊天的地方吧”
猴子想了想,道:“欢哥,你说的这地方我去过,那叫洗浴中心,里面的小姐?块钱做全套。”
叶欢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翻滚吧,牛宝宝!你少拿那种不正经的地方跟我的sī人会所比,再说了,你说的是哪年的行市了?现在的小姐做全套起码度7块……”
猴子插口道:“翻滚吧牛宝宝是啥意思?”
“滚犊子的斯文说法。”
“欢哥你开这破会所到底有什么用呀?”
叶欢道:“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刘子成说得天huā乱坠,好象很犀利的样子,开一个也无妨“……猴子崇拜的看着他:“欢哥,我特羡慕你这副败家子语气,就是那种我穷得只剩下钱的寂寥高手形象,特操蛋,我喜欢!”
叶欢叹气道:“少跟我贫,还差一亿的缺口呢,我上哪儿找钱去?”
猴子也犯愁了:“捐精肯定不成,咱们三个再加上刘子成,估mō着要射满半个水库,难度太大了……”
“靠点谱儿行吗?你以为咱们胯下的玩意儿是高压水枪?刘子成说得没错,想要在这个社会上站稳脚,靠家里不是长久之计,还得自己手里有实力才行,一亿是个不小的数目,我想想办法凑一下对了,张三呢?”
猴子一撇嘴,道:“张三躺在房里痛苦着呢。”
“他怎么了?”
“这二货前天出酒店遛弯儿,看到一个六岁的小女孩tǐng标致的,那小女孩摆了个美少女战士的姿势,说了一句“我代表月亮惩罚你”张三这二货不知脑子又抽什么风,也摆了个姿势,一脸yín笑对小女孩说“我代表太阳日死你”话刚说完,1小女孩的爸爸现身了,把他脑袋揍得跟如来佛祖似的,现在他正躺在房间里反省……”
叶欢沉默了一会儿,叹道:“二B青年欢乐多呀,可这家伙未免二得太过分了吧?”
“可不是嘛。”@。
第144章 盈利的事业
叶欢和猴子对张三的间歇xìng犯二早只习惯,并对他一直保持着相当程的尊敬。
人这一辈子干几件二乎事很平常,不过坚持年年月月,隔三岔五经常犯二,这就非常的难能可贵了,仅凭这一点,张三已赢得了叶欢和猴子的敬佩和肯定。
“只能说,张三从小一路跌跌撞撞活到现在,已经是生命的奇迹了,如果他晚年写一本回忆录,把他这一生所犯过的二乎事全部写出来,一定是一部励志巨著,不但能感染和jī励一两代人,而且大大减少社会自杀率,这样的二货都能死皮赖脸活着,世上还有什么坎过不去?”叶欢吐着烟圈,慢条斯理的评价道。
张三的房间沉默了一下,接着很快传来捶chuáng声和痛不yù生的哭嚎。
猴子瞟了一眼房间门,tiǎn了tiǎn嘴chún道:“欢哥,太毒了点儿?”
叶欢笑眯眯道:“这叫毒吗?我还有更毒的,说完保证他从楼上窗户跳下去,信不信?”
“信,你就积德。”
二人说笑时,到子成打来了电话,说在酒店一楼的休闲茶馆等他。
叶欢叹了口气,站起身便走出了酒店套房。
刘子成对在京城创业有一股子执拗的坚持,因为那一径的资金缺口,刘子成这几天上窜下跳,到处拉投资,收效却不大。
不到京城不知自己官小,江南省的第一公子放在京城,实在翻不起多大的浪huā,而刘子成也憋着劲儿不想让老爹看低,死活不跟江南省圈子里的朋友开这个口,他是打定主意要白手创业,做出点成绩给老爹看看。
叶欢来到一楼的休闲茶座时,刘子成正坐在桌边闷闷的抽着烟,抽一口烟就叹一口气,一副得了绝症的嘴脸。
叶欢笑了,走到他身旁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刘哥,打起点儿精神行吗?你这模样太让人绝望了,跟他妈股票娄易大厅的散户一个表情,那叫一个黯然销?
…”
刘子成叹气道:“你就别损我了,知道我现在多烦吗?妈的,圈子里的朋友真的信不得,酒桌上一个个豪气冲天,xiōng脯子拍得啪啪响,结果一张嘴说拉投资,一个个躲得比兔子还快,我算是看清这帮孙子了,世态炎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叶欢笑道:“你以为别人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你说要多少别人就给多少?这年头谁都不是傻子,一个亿呢,谁会这么爽快说拿就拿?”
刘子成叹道:“现在怎么办?没钱这事儿就办不成,钱少了也办不成。”
“你那里有三千万,我这里七千万,一个亿难道真的开不成这个破会所?”
刘子成执拗的摇头:“开不成,就算开成了,档次也比预想中的低了很多,所谓一分钱一分货,玩得起sī人会所的,都是见过世面的公子哥儿,档次低了吸引不了他们,或许冲着你沈家的面子,别人愿意来一次两次,但绝不会长久。”
叶欢无意识的轻敲桌子,道:“刘哥,开这玩意儿能赚钱吗?”
刘子成用手虚指了指他,笑道:“你小子还是对sī人会所没信心,我就这样跟你说,sī人会所只要办得有特sè,就一定能赚钱,会所主要是以收会员年费的形式来获取利润,一家高级会所一般要求会员每年缴纳两万美金以上的会员费,这还不包括很多附带产业产生的利润,比如健身,娱乐,洗浴,舞会派对等等,如果咱们的会所办得好,有一千个会员入会,那每年至少能赚两个多亿,不到一年就能收回成本。
叶欢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靠这比抢银行来钱快呀。”
“抢银行算个屁!你抢一辆运钞车,撑死了抢个两三万,还得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咱们这会所一开,别人自然屁颠儿屁颠儿把钱送给你。
只,………,比公交车上偷钱包也来钱快?”
“…这根本没有任何可比xìng!”刘子成黑弃脸道。
叶欢喃喃道:“真应该把张三叫下来听一听,瞧瞧他那点儿出息。”
刘子成悠悠道:“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利润,隐形的利润更是丰厚。”
“什么隐形利润?”
刘子成深沉一笑,压低了声音道:“进出sī人会所的人,非富即贵,他们是站在金字塔最顶层的精英,或者是某位大领导的子侄晚辈,或者是某跨国企业的CEO,不夸张的说,他们身后个个都有着惊人的背景和能量,他们在会所里说的每一个字,都决定着政界和商界未来的走向,你忝为会所老板,又是华夏第一豪门的沈家公子,相信人人都乐意与你把臂相交,这些人脉资源,就是你一生享用不尽的宝贵财富,也是你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最大实力,这笔财富,可是千金难买的。”
叶欢不笨,立马便明白了刘子成的意思,于是眯着眼睛瞧着他,道:“你这家伙从江南省跑来京城,风风火火的嚷嚷着要开这个sī人会所,恐怕很早开始就打这个主意了?”
刘子成坦然一笑,老老实实承认道:“不错,sī人会所这东西,我几年前就开始琢磨了,可惜一直没碰到好的时机,最主要的是,我这江南省的衙内来到京城,根本连个屁都不算,没有人脉,背景又不足,想在藏龙卧虎的京城开这个会所,简直比登天还难,直到我认识了你,我便觉,时机差不多成熟了。”
“你虽然和我一样,在京城都没有人脉和关系,但你背后站着沈家,你是沈〖总〗理的独子,〖中〗国几千年来,做买卖靠的从来都是强硬的关系,这个我深有体会。所谓〖中〗国商业,做的其实就是面子生意,而你,在京城哪怕一动不动的坐在这儿,自然有人点头哈腰的跟你结交,身份决定地位,你的身份无疑是撑起咱们会所的脊粱骨。”
叶欢想了想,道:“明白了,我他妈就是一huā瓶,对?啥事都不用干,只要站在会所门口笑一笑,财源便滚滚?…”
刘子成鄙视道:“夸自己也得有点谱儿啊,有长成你这模样的huā瓶吗?想什么美事儿呢?还huā瓶你丫就一痰盂。”
叶欢脸黑了:“再损我翻脸了啊,我哪里像痰盂了?见过我这么白暂粉nèn的痰盂吗?”
“行了行了,你非要说自己是huā瓶我也不拦着你,反正大概意思也是这样。”
叶欢高兴了:“这么说,沈家这块招牌还tǐng值钱?”
“太他妈值钱了,还拿huā瓶做比喻,你们沈家的招牌就是绝世仅存的古董无青huā………………”
叶欢喜滋滋道:“那我呢?“刘子成斜睨了他一眼,慢吞吞道:“刚才不说了吗?痰盂呀。“叶欢:咒………”
刘子成好歹也算是衙内一员,他的话还是信得过。沈家的招牌在京城居然有这么大的效力,这是叶欢始料未及的。
那么办这个会所就相当于拿沈家的招牌当镇店之宝,而沈家是国内的政治豪门,手握大权,如果把权力看作是一种国有资产,这种行为算不算是国有资产流失?
太复杂了。叶欢想不明白,他也懒得明白。
“这么说,我在京城的面子不小?”
刘子成重重道:“很不小!比他妈磨盘还大。”
叶欢情不自禁的抚上自己的脸,陶醉道:“原来老子走到哪儿都这么有面子,真应该每天抹点儿大宝,才对得住咱这张脸”
到子成:气………”
他现跟这货很难沟通,思推太跳跃了。
叶欢陷入了深思,喃喃道:“你说如果我站在会所的大门口当迎宾,什么都不做,就冲别人笑,那得怎么算?这么金贵的脸冲你笑,你得给钱?”
刘子成:“…………”
“微笑五十,大笑一,傻笑二五我每天光笑一笑没准儿就月薪超三万,不躺也不跪,笑着就把钱挣了,多划算呐”
刘子成冷冷道:“怎么跟窑姐儿一个德xìng?你如果不嫌卖笑丢人,咱们会所开业了,你就下去当迎宾,我无所谓。”
叶欢哈哈一笑,然后重重拍着他的肩,道:“随便说说嘛,真要卖笑的话,我怎么可能收费这么便宜?一千起价呀。”
到子成叹气:“…………”
沈家怎么出了这么一号东西?
“一亿的资金缺口不急,我来想想办法。”叶欢恢复了正经,心中也燃起了斗志。
当然,jī他斗志的,是sī人会所那比抢银行还快的丰厚利润。
刘子成以前跟他提这事儿的时候没说这么细,叶欢也没怎么放心上,现在知道sī人会所的丰厚利润,叶欢这回是真正动心了。
从认父母到现在,叶欢还没干出过什么事业,扩建福利院勉强算一个,但那种事业是非盈利xìng质的,真正靠自己本事盈利的事业,一个都没有。
沈笃礼说得对,一个男人至少应该有点本事,不说兼济天下,至产能够独善其身,说直白一点,至少应该有养家糊口的本事,自己堂堂男子汉,总不能一辈子靠老妈养着?
刘子成看着叶欢眼中渐渐升腾而起的两团火焰,于是慢慢lù出了笑容,他知道,叶欢这回玩真的了。
伸出手,刘子成与叶欢重重一握。
“叶欢,这回是咱们第二次合作了?”
叶欢笑道:“你这人还算靠谱儿,咱们合作愉快!”
第一次两人合伙把杨素拉下了马,第二次又会闹出什么动静呢?
只有天知道。
…………………………………………,………,………,………,……………,
“一亿到底能干什么?”
安静的酒店总统套房客厅里,叶欢和周媚闲聊。
周媚今天穿着一身艳丽的红sè连衣裙,黑sè的长丝袜在裙摆边沿若隐若现,线条完美的美tu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叶欢眼中晃来晃去,晃得叶欢不住的暗吞口水,一双贼眼珠子生了根似的再也拔不出来了。
“一亿?”周媚浅浅一笑,笑容中带着几许媚huò,美眸仿佛不经意的流转,像春天的垂柳枝条,软绵绵却勾人心动。
“一亿能做很多事,那要看在什么层面了,在民间普通家庭,一亿能让一户中等人家几代吃喝不愁,而在上流社会里,一亿或许只够那些富贵人物赌几把家乐”
叶欢点头深思,他有他的算法。
“以前连劲块钱的房租都交不起,如果我手里有一亿,大概够我交……………”叶欢翻着白眼,掐指算了起来。
周媚被他这怪模样逗得噗嗤一笑,道:“别做这种怪样子,一亿够你交一万六千多年的房租了。”
“一万多年那我得使劲活着才够本呀,买软白沙呢,大概,………”
周媚不经思索的接口道:“够你买两千万包软白沙。”
顿了顿,周媚轻颦秀眉,道:“你干嘛突然问起这个?”
叶欢尴尬的mō了mō鼻子,然后搓着手干笑道:“周媚,咱俩认识这么久了,我对你好不好?”
“还行,凑合。”
“你跟我老妈也跟了不少年了?这些年肯定攒了不少sī房钱…?
周媚叹口气道:“叶欢,你就算想开口借钱,好歹也应该表现得委婉一点,不要跟绑匪索要椟金似的,你要知道,女人一辈子有两个最大的秘密,是死活不会说出口的,一是女人的年龄,二是女人的sī房钱。”
“不一定,咪咪小的女人还有第三个秘密,那就是xiōng围”
周媚:咒………”
叶欢赧然干笑,嘿然道:“最近哥手头有点紧,想跟你周转一下……………”
周媚皱眉道:“我记得夫人以前给过你很多钱呀,huā完了?”
“是啊,我是富家阔少爷嘛,自然huā钱如流水,前些日子跟几个老总赌家乐,一把全输光了…
”叶欢面sè不改的编着瞎话。
周媚咬着下chún,似嗔似怨般轻轻踢了他一脚,道:“编,你接着编!你这人嘴里有没有一句实话呀?还赌家乐,真是现学现卖。”
叶欢苦着脸道:“反正我现在急需用钱,你若手头方便的话,就借我一亿,过半年我就还你。”
周媚横了他一眼,樱桃小嘴里迸出三个字:“不方便。”
说完周媚起身便走,留给叶欢一个mí人的婀娜背影。
叶欢重重叹气。
女人啊,甭管有钱没钱,找她们借钱就跟要夺她们贞操似的,一个比一个小气,小到厨房里的一瓶醋,大到一亿元钱她也不想想,老子再绑她一回,她照样得乖乖交椟金,还得承担被老子先jiān后杀的风险,多不划…算……
目光短浅的动物!@。
第145章 又见柳眉
借钱果然是一件艰难的事。
叶欢现在能感受到刘子成绝望的心情了,这也怪他平时嘴太贱,说出来的话真真假假,让人分不清是真话还是涮人,周媚根本没把他的话当真,便自动的选择了无视。
叶欢估mō着自己在周媚心里诚信为负数,就像那个总嚷嚷着“狼来了”的小屁孩。
叶大少爷好不容易萌了一点小小的事业心,还没开始便遇到了挫折,这种挫折是所有有事业心的男人基本都会遇到的,没钱。
到现在叶欢脑子里还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
几个月以前,他还为了每个月500块钱的房租愁,每到交房租的日子,连放屁都夹着腚,生怕惊动了房东王老头儿,几个月过去,他现在仍然在愁,不过现在却是为了一个亿愁,瞧瞧,多么高级的忧愁呀,以前那500块钱的房租能比吗?
叶欢现在走哪儿都哭丧着一张脸,跨入富贵圈子,别的没学会,上流社会那种忧郁的气质倒是学得tǐng像了,都是钱愁的,由此推断,难道上流社会那帮忧郁的有钱人都欠了一屁股巨债?
缺钱就得想办法捞钱,叶欢一直过着拆东墙补西墙的日子,好象自打走出社会,叶欢就没富裕过,记忆里永远都是缺钱的时候最多。
掰着手指数了一圈,化认识的有钱人里面,老妈周蓉,周媚这再人是指望不上了,叶欢张不开嘴,还有一位,则是很久没联系的柳眉。
榫眉的红虎公司在宁海严打时查封过一次,不过在叶欢的运作下,没过几天又恢复了。而且那次查封之后,柳眉拿出了女强人的魄力以及黑帮大小姐的强势,玉手一挥,彻底将公司旗下所有的黑道生意关闭,比如娱乐城,酒,KTV,以及很多上不得台面的走sī,放高利贷,赌场等等,旗下的马仔们则让他们进公司经过严格培训后,选择了一份正经职业,老老实实打工挣钱。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对红虎公司来说,宁海的严打正好契合了柳眉的心思,顺势便将一个老牌的黑社会帮派变娄了正经的大公司,实现了彻底的漂白上岸。
叶欢认了父母后,跟柳眉联系过几次,知道了红虎的现状后,叶欢很佩服这个坚毅果决的女人,这种自己动刀挖脓疮的魄力。很多男人都做不到,可柳眉却做到了。
如此有魄力的女么说她拿不出一个亿,可能么?
叶欢正琢磨着是不是给柳眉打个电话,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屏幕上,一个叫“柳眉”的名字正欢快的跳动着。
叶欢笑了,这才真他妈叫心有灵犀。正打算找她呢,她倒主动打过来了,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毫不犹豫的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柳眉jiāo脆而嚣张的声音传来。
“小助理,小混蛋,你已经几个月没上班了,告诉你,你的工资已经被我扣成了负数,你等着还钱!”
叶欢一滞,郁闷道:“你怎么不干脆把我开除算了?”
柳眉哼了哼,道:“想得美,开除你了谁还我钱呀?你想想,你一个月4000块的工资,旷工一天就得扣300,一个月30天扣9000,你每个月倒欠我5000块,这生意多划…算呀,偏不开除你,你继续旷工,记得每年交6万块的罚款……”
叶欢擦汗:“帐算得tǐng明白的,出去打酱油肯定不吃亏”
柳眉哼道:“这么简单的帐我当然算得明白,我还没算你交纳罚款前的滞纳金和利息?
……”
“当老板的果然都是手辣心黑之辈……”
柳眉得意的笑了两声,接着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半晌,传来一道幽怨的声音。
“叶欢,自从你离开公司后,一直很少跟我联系,你你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
叶欢的心猛地一跳,深情道:“柳总,说实话,我tǐng想你的………”
“真的?”柳眉的声音透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真的!这么久不见,你的音容笑貌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萦绕,跟鬼似的操!不对,跟刻骨铭心的初恋似的,挥之不去……………”
“那你怎么不经常来看看我?连个电话都不打。”柳眉不满道。
“忙啊”叶欢说了一个带着明显炫耀意味的无奈理由,但凡成功人士都这么说过,特装逼。
“哼哼,当上大老板了哟,看不上我这小打小闹的个体户了哟……………”
“我是说真的,确实tǐng忙,福利院扩建工程那档子事儿刚忙完,眼下又有事了,柳总,大家都是成功人士,你应该深有体会,成功人士就跟那上了磨的驴似的,一圈又一圈永无止境的转着,吃的是草,磨出来的是豆浆……”
“行了行了,少跟我胡说八道,小混蛋,你在哪儿呢?我想见你。”
叶欢嘿嘿的笑:“这可不巧,我没在宁海,真的,骗你不是人,我在京城?
…”
柳眉也得意的笑:“我知道你没在宁海,周媚可是我的铁姐们儿,什么都告诉我了,我也在京城呢,叶大公子,出来见个面?”
叶欢楞了一下,接着有些欣喜的道:“你真在京城?行,我这就出来,咱也来个他乡遇故知。”
“咱们在哪儿见面?”柳眉的声音也透着欣喜和jī动。
“有家甜品店,离我偻的酒店不远,那里的木瓜奶不错,喝了咪咪会变得榴莲那么大,你多喝点试试……”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接着震耳yù聋的咆哮声传来:“老娘的咪咪哪里小了?用得着喝这个吗?混蛋!你给老娘等着!”
………,………,………,………,……………………,………,………,………,…………………………
叶欢对京城的路不熟,于是干脆约在所住酒店的一楼休闲茶座。
坐进去等了不到二十鼻钟,行sè匆匆的柳眉便到了。
一见叶欢,柳眉小小怔忪了一下,接着像只小母狮子般,张牙舞爪便冲了上来,勾住叶欢的脖子,使劲在他脑袋上敲爆栗。
“小混蛋,小流氓,居然嫌老娘xiōng小,老娘的xiōng哪里小了?你说,你说!”
“住住手!脑袋破了!再敲收费啊!敲一下一亿。”叶欢手脚乱刨,面红耳赤的挣扎。
二人见面这一闹,引得茶座的客人纷纷侧目围观。
柳眉见大家都在看他们,赶紧松了手,不好意思的吐了吐香舌,俏脸红了一下。
二人坐了下来,柳眉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然后俏目便一瞬不瞬的盯着叶欢看。
叶欢不自在的左顾右盼,见柳眉仍旧死死盯着他,叶欢坐不住了,俊脸一红,身子突然一扭,满面含春的jiāo嗔道:“讨厌!老盯着人家看干嘛?”
骤然的伪娘语气,吓得柳眉差点把手里的茶杯砸他脸上。
“叶欢,你胖了一些。”柳眉深深道。
叶欢笑道:“如今不比当初,当初吃顿大排挡都吃不起,没钱的时候买把小白菜还得省着吃好几天,一副科索沃难民的倒霉样子,如今有钱了,每天大鱼大肉的吃着,能不胖吗?”
柳眉幽幽叹道:“如果我在你最穷困的时候认识你,一定不会让你………”
说到一半又顿住,只剩一声仿若前世般遥远的幽幽叹息。
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所谓“如果“只是给自己一个后悔怕借口而已。
张爱铃曾说过“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
可是啊,世上哪有那么多“刚巧赶上”的缘分?
错过或漠视,误会或犹豫,刹那之间,缘分便与自己擦肩而过,回头再想挽回,却有心无力。
柳眉很清楚,她已错过了叶欢,在她刚鼓起勇气的当口,便愕然觉她已晚了一步。
或许,晚了不止一步,而是整整二十年。
除了苦笑和叹息,她还能做什么?
坐在对面的叶欢见气氛突然沉默下来,而柳眉的眼中lù出感伤和遗憾的sè彩,叶欢心头一震,赶紧扭过头去,干咳几声。
“柳总,说真的,你认识我还真是时候”叶欢挑着眉,用轻快的语气道:“当初你认识我,正好是我最穷困的时候,今天咱们在京城重遇,你猜怎么着?、。
柳眉压下心头的感伤,打起精神问道:“怎么着?”
叶欢重重一拍大tuǐ,颓然道:“老子又他妈穷困了!而且还是穷困的2.0级版本……”@。
第146章 入股
穷困这个词儿好理解,没钱。
但柳眉不理解什么叫穷困的级版本”这混蛋嘴里总喜欢冒出些新词儿。
“穷困还有升级版本?”柳眉满脑袋问号。
叶欢颓然解释道:“以前穷困,无非为了几百块的房租,没钱抽烟喝酒,没钱吃饭,这种穷困只要给我一万块钱就可以完全解决,而且能让我过得很好……”
柳眉有点明白了:“现在穷困的升级版本恐怕不是一万块钱能解决的吧?”
叶欢目光灼热的看着她,赞道:“柳总真是冰雪聪明,最近我琢磨着搞点小事业,一切都筹备好了,正打算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结果估了一下预算,还差一个亿……”柳眉瞪大了眼睛,惊道:“什么小事业居然这么大手笔?”“sī人会所,高级sī人会所”叶欢嘿嘿笑道,他对柳眉没隐瞒,这毕竟是求人的事儿,求人之前,自己的态度首先就得摆端正,虽然与柳眉的交情不算太深,可大家毕竟一场朋友,一边求着人,一边遮遮掩掩的不说实话,生怕别人抢了商机,这种小家子气的人一辈子发不了财。
柳眉一楞:“高级sī人会所?”
柳眉到底是个聪明的事业型女强人,美眸微微一转,便笑道:“这主意恐怕不是你想出来的吧?是不是还有人跟你合伙?”
叶欢微微一惊,心中对柳看更高看了几分,年纪轻轻能独自打理红虎公司那么一大摊子买卖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心思缜密得很。
“不错,是刘子成提出来的,刘子成也是咱们江南省的人他老爹是省委代记。”叶欢老实承认道。
柳眉轻轻一叹,望着叶欢的目光越发复杂。
“叶欢,短短几个月,跟做梦似的,几个月以前,你还是我的小助理,如今你水涨船高,来往皆是权贵,你让我感到陌生呢,可那种熟悉的感觉还在真是矛盾”柳眉幽幽道。
叶欢嘿嘿干笑,顺手点了一根烟。
女人的思维好跳跃,刚刚谈到正题,又扯到什么陌生,熟悉她到底啥意思?
榫眉看到桌上那包软白沙,鼻端闻到那熟悉的烟草味,不由嫣然一笑。
是了,他还是他,不管身份地位如何变化,他永远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混蛋模样抽着低廉的香烟丝毫不顾形象的抖瑟着tuǐ跟当初认识他时一模一样。
嘴角微勾,柳眉笑意愈深,像一朵盛放在娄里的红sè玫瑰。
“sī人会所……听起来好象很有意思。”
叶欢急忙道:“这是新兴产业,走高端路线前景很不错的,只要档次和宣传做得好绝对能赚钱。”
柳眉眼睛眯了起来,眼中的sè彩变幻不定,像一团谜,让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叶欢,你的意思是,向我借钱?”叶欢搓着手干笑:“当然,否则我跟你提这个干嘛?主要是不好意思再绑你的票……”
柳眉笑骂道:“你个混蛋,还惦记着绑票呢?告诉你,你再敢绑我,老娘非一脚把你废了不可。”
叶欢眨着眼,试探道:“柳总最近手头还宽裕吧?”
柳眉点头:“一个亿,我有,但我不想借”
叶欢脸一垮,谁知柳眉悠悠的补充了一句:“我要拿这一亿入你的股,叶老板觉得怎样?”叶欢一惊:“入股?”柳眉出资一亿,他和刘子成加起来才一亿,这股份该怎么分?如果按出资多少来划…定股份,她柳眉岂不是占了一半?
柳眉俏目盯着他,似乎看出叶欢心中所想,于是轻笑道:“我出一亿,股份嘛,我只拿20%,剩下的你和那位刘少爷两人商量分配,怎样?”叶欢大吃一惊,顿了顿,正sè道:“柳总,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也知道我这人,1小便宜经常占,当初给你当助理的时候,你办公室里的签字笔,一次xìng纸杯,卫生纸,订书机这些小玩意儿我大把大把的往家里带,可今天这事儿我得说清楚,你出一亿却只占20%的股份,这个便宜我占大了,亏着心呢,你到底怎么想的?”
柳眉楞了半天,然后气笑了,指着叶欢笑骂道:“你这小混蛋,原来从我办公室偷了那么多东西,我说办公室的笔啊,杯子啊什么的越用越少,害得值夜的保安被我骂了好几次,原来家贼难防,说这种偷鸡mō狗的事儿还一脸的正气凛然,你也算是极品混蛋了”
叶欢严肃道:“咱们是朋友嘛,朋友的就是我的,这些只是小物件儿,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你办公室休息房间里一件新买的粉sè咪咪罩不见了……”
柳眉拧着眉,细细回忆了一阵,接着俏脸刷的一下红了,咬着银牙,柳眉气得顺手抄起桌上一个打火机狠狠朝叶欢砸去。
“混蛋!臭流氓!那那东西我找了好久,原来是你偷了!你个变态,偷它干什么?是不是…
是不是”柳眉仿佛想到叶欢拿着她的东西做着某种猥亵动作的画面,俏脸越发羞不可抑,眉宇间却散发出一股mí人的春情,两眼水么汪的,不太像愤怒,反倒是喜悦的成分居多。
叶欢自然不太懂女人的心思,急忙解释道:“那会儿我不是穷嘛,俗话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说重点!你你拿我那东西做什么用?”
“当时我刚进红虎公司上班,乔木给我买了条高级领带,我我那不是想跟她来个礼尚往来嘛”叶欢小声道。
柳眉羞喜的表情刷的一变,这下她是真正愤怒了。
“所以,你偷我新买的xiōng罩去还你自己的人情?把我买的xiōng罩送给乔木?”柳眉语气有些冰冷。
叶欢浑然未觉柳眉喷薄的怒气唉声叹气道:“可惜乔木没要。”柳眉愈发愤怒了:“她她居然不要?为什么?”
叶欢小心看了她一眼,不安中带着几分得意:“1小了。”砰!
柳眉爆发了,抄起手边的LV女包,劈头盖脑的使劲砸着叶欢。
“混蛋臭流氓!你怎么不去死!”
坦然迎着茶座客人们惊恐的目光,施暴过后的柳眉心满意足坐下来,翘起纤纤玉指,姿态优雅的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茶。
“现在回到正题,咱们谈谈入股的事儿。”
满头小包的叶欢垂头丧气的坐着,眼泪都快下来了。
“好好说话,不许打人啊。”叶欢弱弱的要求。
瞧着自己施暴的杰作,柳眉xiōng中一股怨恚之气消逝无踪,心情明朗了许多。
“现在我改条件了我出资一亿,但要占股份的眉啜着茶,慢悠悠的道。
“为什么?”“因为你偷了我的xiōng*送别的女人”柳眉恶狠狠道。
“因为一件咪咪罩,你就涨了10%的股份?”叶欢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柳眉笑眯眯点头:“对,就因为这事儿。”
“好,好可怕的女人“叶欢骇然而视,悔得差点当着她的面甩自己一个耳光。
嘴贱呐!没事提它干嘛?不但欠扁,而且破财,一破就是几千万……………,
柳眉笑吟吟的,不慌不忙道:“一个亿,占股30%,叶老板同不同意?”
“你就这么相信开会所能赚钱?万一赔本了怎么办?”
柳眉笑道:“别人办会所我肯定不会入股,因为我不看好,京城这地方藏龙卧虎,没有过硬的关系和背景,会所迟早让人砸了摊子,但如果会所的老板是你,那就另当别论了。”
“为什么?”
“因为你是沈家的人,以前我的层次不到,不知道沈家在京城到底多大的分量,后来你认了父母,我便特意打听了一下”柳眉笑眯眯道:“叶公子,千万别小看你们沈家,你们家族的能量大得很,政界,军界,商界,无所不包,你叶公子若想在京城搞点事业,那简直是易如反掌,而且绝对稳赚不赔,这是我下定决心入股的理由。”
叶欢心中一跳,关于沈家的分量,刘子成跟他说过,现在柳眉也是同样的说法,难道沈家在京城真有这么大的面子?
叶欢为难道:“其实我的本意是向你借钱,sī人会所毕竟是新兴产业,其中的风险还是不小的………”
柳眉眯着眼,笑道:“叶公子是不想让我分杯羹吗?sī人会所这东西并不是新兴产业,早在十七世纪就有了,你是欺负我见识少?”
“十……十七世纪?”叶欢惊讶不已。
“最早的会员制俱乐部出现在十七世纪英国的一家*啡馆里,咱们国家的香港马会,香港游艇会也有了上百年的历史,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内地出现了会员制俱乐部,比较有名的京城长安俱乐部,京城美洲俱乐部,银行家俱乐部,〖中〗国会等等,这些都是赫赫有名的高级sī人会所,会员汇集了各行各业的精英人才,甚至是国外某些皇室成员,咱们宁海市也有一两个这样的高级会所,我本身也是宁海某个会所的会员,你觉得我会对它陌生吗?”柳眉笑意嫣然。
叶欢笑道:“看不出柳总对sī人会所这么了解,等会所开张了,干脆你来帮我出面打理娄样?我保证只拿分红,不参与经营”
柳眉美眸一转,似笑非笑道:“当初你给我当助理,现在你反过来要我给你打工?真是风水轮流转呀你的意思是,要我当这个会所的总经理?”
叶欢嘿嘿干笑,他突然意识到,人家在宁海还有个红虎公司呢,好好的董事长当着,脑袋犯抽了才舍了大公司的董事长,给他当这个小会所的总经理。
“当我没说,你这么大的老板,我请不起”叶欢赧然道。
话音刚落,柳眉却突然表态:“好,我来当这个总经理!”
叶欢大吃一惊,脱口道:“你脑子没,咳咳,柳总玉体无恙吧?”
柳眉使劲瞪了他一眼,道:“我脑子没病,怎么?我答应了,你却不乐意了?”
叶欢叹道:“我真的看不懂你啊到底为什么?宁海的红虎公司你不要了?”
柳眉也叹气,美眸眨了几下,眼睛很快泛起一层令人疼惜的雾气,声音也变得泫然yù泣。
“刚才见面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是从宁海逃出来的”
叶欢大吃一惊:“你炒股亏了?公司破产了?还是开宝马肇事逃逸了?”
柳眉睁圆了通红的俏目,使劲瞪他一眼:“胡说什么呢?我我…?
咬着下chún,柳眉似怨似嗔的瞟着他,幽怨道:“老爸逼婚,逼我嫁给一个道上老朋友的儿子,我不答应,就跑出来了,到了机场发现世界虽大,我却无处可去,又想起周媚和我说过你目前人在京城,于是我便来京城投奔你了……”
叶欢狐疑的瞧着她:“真的假的?你堂堂红虎大小姐,日子难道也过得和我一样狗血?”
柳眉愁绪万千道:“我行李都没收拾,就带了两张银行信用卡,匆匆跑了出来,我爸现在肯定气得跳脚大骂了,你难道不相信我?”
“说实话,很难相信,一声不吭就逃婚,按说这不是你的作派呀…?
“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作派?”
“按你的xìng子,你应该抄把刀到你那未婚夫的家里去,一脚把他踹翻,扒了他的kù子,用刀阉了他,然后用刚割下来的二弟蘸了血,在墙上写上一句“阉夫者,红虎柳眉是也”最后扔了二弟,仰天哈哈大笑两声,潇洒而去……”
柳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俏脸一整,狠狠呸道:“我就知道你这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种朝男人那里下刀子的泼fù吗?恶不恶心?”
“说真的,你被老爸逼婚到底是真是假?”
柳眉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我不太信,别怪我说话直啊,如果我被父母逼婚,我就不反抗,就算要跑,怎么也该把那素不相识的新娘子上了再说,你连人都没见就跑了,多亏呀……”
迎着柳眉直yù喷火的眼睛,叶欢住了嘴,他忽然察觉到,柳眉不是高胜男,没那么重的口味……
“咳咳,说正事!柳总你可不对啊,咱们谈生意呢,怎么扯到上新娘子去了?我得批评你,谈生意的时候不要瞎扯淡。”叶欢一本正经道。
柳眉:气………”
“股份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你出资一亿,占30%,刘子成出资三千万,占股份的19%,我出资七千万,占51%,这样分配你们没意见吧?”叶欢补充道:“其实这样分配我占大便宜了,不过呢,我还得把自己这张老脸折成股份算在里面,我这张脸也得算是无形资产,对吧?”
柳眉爽快道:“行,我没意见,这事儿没你这张脸还真办不成,找个时间咱们请两个律师,然后去公证处签个合同,这事儿就定了……………”
柳眉的效率很快,一点也不耽搁,一边说一边站起身,道:“我去一趟银行,办理一下转帐的事……”
说着柳眉忽然伸出手,轻轻将叶欢的下巴一挑,扬了扬眉,嫣然笑道:六小帅哥,我很快给你把钱打过去,明天我再来找你”
说罢柳眉扔下目光呆滞的叶欢,扬长而去,此地空余一阵幽香。
良久,叶欢mō了mō自己的脸,喃喃道:“妈的怎么感觉自己又被嫖了似的?”
咦?为什么说又?@。
第147章 再进沈家
柳眉雷厉风行的作风影响了叶欢。
叶欢当即找来了刘子成,把柳眉入股的事跟他说了,刘子成大喜过望,两眼直放光,急切想见见那位传说中救苦救难的女菩萨,瞧他那架势,估mō着打算以身相许报答了。
叶欢只好告诉他,合伙买卖分工要明确,刘子成负责说谢谢,他负责以身相许……
接下来两天,刘子成托了京城的朋友,向工商局注册了公司,申请了执照,到税务局领了税务登记证,一应手续办得很快,剩下的便是找个相对繁华地段的门面租下来装修了。
柳眉确实是个说一不二的女强人,很快便将她的一亿资金打到了公司帐面上,并请律师写好了股权分配合同。
叶欢和刘子成一起去了趟银行,把他们自己所有的存款都划进了公司的帐号里。
银行的VIP室里,叶欢哭丧着脸,把几张卡上仅剩的七千万写在转帐支票上,银行经理笑得像菊huā那么灿烂,接过叶欢的支票笑道:“感谢叶先生将公司户头开在我行,我们一定为提供优质,快速,便捷的服务,祝您咳,叶先生,您您倒是松手呀”
叶欢脸sè沉痛,抿着嘴,紧紧拽着支票的另一头,死也不松。
银行经理笑容依旧,却已变得很勉强,两人就这样一人拽着支票的一头,展开了小心翼翼的较力。
刘子成尴尬的拍着叶欢的肩:“老弟,松开吧,咱这是创业,以后会财源滚滚……”
银行经理汗流满面,咬着牙附和:“就是…”
叶欢带着哭腔道:“这是我所有的钱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孩子倒是扔出去了,狼在哪儿呀?”
“狼会出来的,我保证有很多橄,…”
刘子成的安慰下,叶欢泪眼婆娑的松开了手,看责银行经理擦着汗将支票拿进柜台办理转帐,叶欢顿时觉得心都被掏空了“刘大哥,我还是觉得抢银行比较靠谱儿,零投入,高回报…”叶欢用手朝银行内的一排柜台扫过去,指点江山般豪迈。
身后的银行保安警惕的握紧了电棍……
………,………,……………………,…………………………………,………,……………,………,………,………,………,………
沈家老宅。
沈老太爷坐在竹林的池塘边发呆,看着bō光粼粼的水面上不时腾身而起的几尾鲤鱼,又扑通一声落入水中,仿佛在彰显着它们旺盛的生命力。
鱼儿都如此有朝气,可岸边的人却老了。
沈老太爷早已华发苍苍,曾经锐利如刀的眼睛也渐渐变得浑浊无神,像一盏即将燃尽灯油的孤灯,拼命的维系着生命里最后一丝光亮。
每每闭上眼,他总能听到脑海中那熟悉的爆炸声,还有那战场上弥漫的满天硝烟,和振奋人心的冲锋号,他端着枪,冲在最前方,枪管里喷射出愤怒的火舌,身旁的战友们不断的倒下,又不断有人补上,他们无坚不摧,他们百战百胜,他们靠手中的枪打下了整整一座江山!
迟幕的英雄,除了jīdàng人心的回忆,还剩下什么呢?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金戈铁马的日子仿若已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如今的沈老太爷垂垂老矣,像所有普通的老人一样坐在池塘边晒着太阳发呆,谁会相信这位佝偻苍迈的老人,曾经是手握兵马,杀人如麻的开国将军?
池塘边传来**的脚步声,很轻,沈老太爷还是察觉到了,他虽已年老,可耳聪目明,不聋不瞎。
老三沈笃义走到他身边,见老太爷睁开眼,沈笃义抱歉的笑笑,道:“爸,打扰您了。”
沈老太爷眼睛睁开又闭上,哼了哼,道:“你们几兄弟整天忙得不见人影儿,见我怎么算是打扰,应该是我的荣幸才是。”
沈笃义慌忙道:“爸,您这话可重了,我们几兄弟再忙,只要在老宅,每天必来给您请安呀。”
沈老太爷淡淡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个个在我面前恭顺得跟耗子似的,可谁知道你们心中打的什么算盘?我眼看就要入土的人了,能把沈家抬到如今这般风光,死了以后见老祖宗,我心中无愧,倒是你们,不知道将来你们死了到九泉之下,可有面目见我?”
话音虽轻,却像一记重鼓狠狠敲在沈笃义耳中,沈笃义脸sè立马白了。
“爸,您这话可教我惶恐了,请您训斥。”尽管年过五十,但在老爷子面前,沈笃义仍像个孩子般恭敬之至。
沈家门风严谨,不管外面什么年代,沈家子弟受的都是古代sī塾式教育,几兄弟从小饱读诗书,治家更以“孝”字为先,这个“孝”字早已深入沈家子弟骨髓,终身不敢或忘。
沈老太爷仍旧闭着眼,枯槁如树皮般的面容浮起几分冷笑,道:“老三啊,你别以为我现在老糊涂了,我只是懒得管你们这些事,但你们也要懂得收敛,你和老四拉帮结派,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你以为我不知道?沈家百年传承,为什么每代要立一位家主,因为令出一门,才不致章法紊乱,一个国家要有完善的法律才称得上强盛,一个家也需要严格的家规,才称得上兴旺。”
沈笃义微微垂着头,老老实实听着老爷子的训斥,大气也不敢出,久经宦海风浪的他,此刻脑门却微微冒汗。
沈老太爷缓缓道:“你们大哥xìng子忠厚优柔,拓业不足,守成有余,你们别以为这是什么缺点,相反,如今的沈家只需要守成,并不需要锦上添huā,这也是我决定老大为家主的原因。你和老四从小便对老大不服气,什么东西都要争抢,这并不是好事,沈家不同于普通家庭,你们如今个个身处显赫,若然萧墙祸起,伤的却是国运,希望
你们好自为之,我不反对争斗,但一定要把争斗控制在既定的范围之内,出了圈可就不好了。老三,懂我的意思吗?”
沈笃义汗出如浆,唯唯点头。
不轻不重的敲打过后,沈老太爷终于微微睁开眼,道:“老大的孩子是叫叶欢吧?”
“是。”
“哼还姓叶,这小子是想跟我硬扛到底了?本是我沈家的孩子,改个姓那么不情愿么?沈姓哪里辱没了他?他还住在老宅吗?”
“前些日子到城里游玩去了。”
“除了游玩,他没干别的?”
沈笃义瞧了瞧老太爷的脸sè,小心道:“听说正跟人商量着在京城开个什么会所,小孩子的玩意儿。“沈老太爷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倒对老大的孩子tǐng上心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你。”
沈笃义神情顿时有些惊惶闭嘴再不发一言。
“罢了,我跟小孩子斗什么气呀,越老越活回去了,去告诉老大要他安排一下日子,我要见叶欢。”沈老太爷不容置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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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欢和猴子张三坐在酒店房间,三人一脸颓然。
“哥儿几个,告诉你们一个不怎么幸的消息,我没钱了,又成穷光蛋了………”叶欢唉声叹气道。
和刘子成出了银行大门,叶欢算了算自己的身家,发现自己已经顺利从富家公子又打回了原形。
张三撇嘴道:“欢哥,你这败家的速度太快了吧?这才多久,一个多亿就huā光了?照你这huā钱的速度,周姨再挣十个腾龙集团也不够你糟践的。”
叶欢气道:“我那是自己huā掉的吗?都他妈为社会做贡献了,拿着那么多钱,我连一套小三居都没买,唯一阔气的地方是不跟巷口卖油条的老李还价了,把那老头儿高兴的,第二天就涨了价,奉人就说鼻姓叶的混混都不跟他还价,说明以前他的油条卖的价钱低了,以后一根一块二,爱吃不吃,把咱们附近那些街坊邻居气得呀,隔三岔五就有大婶大妈拿着拖鞋在巷口,使劲儿的拍着写我名字的纸人儿,我他妈都成过街老鼠了……”
“欢哥,你那么多钱怎么huā掉的?”
“很简单,一共两笔帐,福利院扩建,我掏了四千多万,欢乐基金的日常开销还是周媚从腾龙集团支出的,不然我现在早成负翁了,还有刘子成撺掇我开sī人会所,今天刚划了七千万出去,没了,看了看卡上余额,正好只剩1000多块,身上还有几百块的现金……”
“刘子成那家伙靠不靠谱儿?丫不会卷款逃了吧?”
叶欢瞪起了眼:“敢!老子到江南省政府大院爬高压电塔去!”
猴子和张三面面相觑,他们也犯了愁,猴子道:“现在怎么办?欢哥,你给我们那几张卡,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用她的钱不合适,便都还给周姨了,周姨当时很感动,直夸我们是贫贱不移的好孩子,张三这二货喜滋滋的找她要朵小红huā,周姨没有,于是打发给他一包茶叶…?
叶欢叹气道:“也就是说,我们哥儿几个彻底变成穷光蛋了?”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张三道:“欢哥,没钱你怎么不找周姨要?你一开口她肯定给你,要多少给多少。”
叶欢摇头道:“我就是开不了这个口,而且我一辈子都不打算开这个口,不然要成了习惯,我真成二世祖了。”
猴子算了算,道:“咱们身上的钱如果加起来,买四张回宁海的火车票还是够了,不过只能坐普通硬座,高铁都坐不起。”
“别人回家都是喜气洋洋的衣锦还乡,咱们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你觉得好意思吗?”叶欢不满道。
猴子和张三于是不说话都看着叶欢。
三人打小已形成了默契,甭管遇到什么事,总是叶欢拿主意。
叶欢思索半晌,咬牙道:“哥儿几个黑暗是暂时的,光明就在眼前,现在咱憋着劲儿开会所赚大钱呢,不能回去!”
“不回去我们只好睡大街了,每天在垃圾堆里刨点儿吃的,然后看着你的高级会所拔地而起?“叶欢眼珠转了几下,顿时有了坏主意。
“张三,晚上和我走一趟,咱们顺几件东西卖了,好歹撑过这一阵。”
“去哪儿”
叶欢yīn笑道:“去沈家!前些日子我在沈家住了几天已经踩过点了,到底是百年家族,里面不少古董,随便拿几件卖到潘家园,估计够咱们吃喝几个月了。”
猴子和张三倒抽一口凉气。
“欢欢哥你说的沈家是你那个沈家吗?”猴子结结巴巴道。
“不然还有哪个沈家?”叶欢一脸不耐烦。
“欢哥你”猴子憋了半天,憋出几个字:“你够狠的啊。”
张三仰天长叹:“畜生啊……”
“少他妈废话,沈家不待见我,我拿他们几件东西怎么了?老子刚生下来就被他们追杀得满世界乱跑,这笔帐我跟谁算去?”
张三问了一个很二乎的问题:“欢哥,偷东西不难咱们怎么进去?”
叶欢笑道:“大摇大摆进去拿了东西放进汽车后备箱里然后大摇大摆出来。”
张三:“…………”
叶欢笑眯眯的拍着张三的肩,道:“放心大胆的拿,能拿多少算多少,我没当自己是外人你也别当自己是外人,就当帮我搬家吧。”
猴子和张三:“…………,………”
叶欢为什么被人叫了十几年的混蛋?混蛋之所以被称之为混蛋总有它颠扑不破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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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辆奔驰车悄无声息的停在沈家牌坊前。
沈家附近戒备森严,随处可见持枪的警卫,每次来这里,叶欢总觉得一股压抑沉闷之气难以舒释。
在牌坊前下了车,叶欢领着战战兢兢的张三,一路大摇大摆前行,警卫们自然早已认识叶欢,仍旧严格的检查了证件,又警惕的扫了几眼张三,然后放行通过。
时已晚上十点,老宅静*悄的,静谧中yòu着几分惊怖。
叶欢和张三一路前行,一直走到宅子三堂,这里是内眷们住的地方,叶欢只来过一次,不过叶欢早已打听清楚,三堂西厢正是他那没见过面的爷爷的书房,平素那位老太爷总喜欢住在竹林的陋屋里,很少来这边。
那间书房正是叶欢今晚的目标。
偷他老爸沈笃礼的东西,叶欢自然没那么大胆子,他再混蛋也不至于干这事儿,不过偷那位没见过面的爷爷,叶欢表示毫无压力。
一总不能白给人当孙子吧?好歹得收几分利息。
越往里走,大宅内的戒备越宽松,不过仍有不少警卫进出站岗,二人鬼鬼祟祟走到老太爷的书房门口,所经之处警卫们不由纳闷的看着他们,幸好叶欢早已在警卫中混了个脸熟,大家知道这位爷是沈家的长房少爷,不然就凭他们这鬼祟的模样,早已被警卫乱枪扫射了。
绕过回廊,二人走到书房门口,意料之中的,书房里一片漆黑,显然没人。
叶欢刚准备推开书房的门,走廊外便听到一声低沉而威严的声音。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漆黑的深夜,静谧中突然冒出这句话,叶欢和张三哇的一声大叫,二人惊恐的抱在一起,浑身巅栗,见到鬼一般骇然。
很快,周围便一阵密密翠翠,甚至有枪上膛的声音。
站在叶欢不远处,是一位穿着普通老式长褂的老人,黑暗中看不清面目,但一头银白的头发却分外显眼。
老人听着身后有枪上膛背过手轻轻摆了两下,四周躁动的人影便静了下来。
“欢哥,跑吧!被发现了!”张三抖索着叫道。
“跑什么!没听过贼不娄空吗?”叶欢满不在乎道。
老人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欢哥?你是叶欢?”
叶欢一tǐngxiōng道:“不错,你认识我?”
老人微微点头:“应该是你,否则四处戒备森严,飞贼再有本事也进不来。”
叶欢眨眨眼,道:“你是谁?”
老人嘿嘿一笑,道:“我嘛,你就当我是沈家的老工人吧。”
叶欢顿时了然:“你是这宅子里的清洁工吧?”
黑暗中,老人仔细打量著叶欢,眼中满是玩味:“清洁工?算是吧。”
二人聊这几句时,张三已推开了书房的门。
寻着开关打开灯屋里一片雪亮。
灯光照射下,老人的模样便看得清清楚楚,苍白的头发,老迈的面容,一双眼睛看似浑浊却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mí雾,直达人心,静静的负手而立,像一只休憩的老虎盘卧着,沉静中散发出几分不怒而威的气势。
老人也在静静的打量着叶欢。
普通的黑sè夹克,一双灰méngméng的旧板鞋牛仔kù的边沿早已磨出了毛边儿满脸不正经的笑容带着几分痞痞的满不在乎的味道,一双眼睛却黑亮发光,清澈见底。
老人笑了,叶欢也笑了。
张三没管二人的互相打量从兜里掏出一个硕大的袋子,径自开始满屋子的扫dàng。
老人见张三的举动眼皮不由一跳,道:“你们在干什么?”
叶欢嘿嘿笑道:“屋子里的东西灰尘太多,我帮我爷爷擦一?
?
“这可是古董,你们……”
张三笑道:“不是古董我们还懒得擦呢。”
老人一急,刚待出声,叶欢便笑道:“老人家,给沈家当工人tǐng辛苦吧?”
老人看着张三一件一件的往袋子里装东西,张三装一件,他的面孔便狠狠抽搐一下,心不在焉的道:“还好,还好。”
叶欢挤挤眼,道:“大家都是无产阶级,有什么委屈跟我说,我帮你找那老家伙讨个公道。”
老人收回目光,迟疑道:“你说的“老家伙”该不会是”
“沈〖总〗理他老爹,也就是我爷爷,老头儿多凶残呐,你这么大把年纪还不让你退休,有这么使唤人的吗?忒不是东西了”
话音刚落,砰了一声响,张三不小心打翻了一块上好的砚台。
老人脸sè顿时一白,面孔心疼得直抽抽,捂着心脏半晌没出声儿。
叶欢气得跺脚骂道:“1小心点儿!你个败家玩意!”
眼见张三将墙上挂着的一幅古sè字画摘了下来,老人急眼了,一个箭步冲上前,拽住画框道:“这个不准动!”
“为什么?”
“这是我这是他最喜爱的一幅画,明代唐寅的”
叶欢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行了,不动就不动,这画送你了,我请客,算是补偿你这么多年为沈家当牛做马”
叹了口气,叶欢望着老人,沉痛道:“让老人家见笑了,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一号老妖孽,瞧瞧这满屋子他搜刮的民脂民膏,做孽呀…?
老人呼吸顿时粗重起来:“…………”
张三走过来,看了看老人的脸sè,凑在叶欢耳边轻声道:“欢哥,这老头儿脸sè好古怪,到底什么来路?”
叶欢再次仔细打量老人一番,回头低声叱道:“对老人家要尊敬,大户人家通常很变态,没准他是老妖孽身边shì候的太监呢。”
张三恍然点头:“难怪yīn阳怪气跟练了葵huā宝典似的”
然后二人不说话,好奇的瞄向老人的裆部,眼神很不纯洁老人脸sè已一片紫黑,喘着粗气道:“你们的悄悄话太大声了!”@。
第148章 祖孙相见
京城沈家不仅仅是个显贵的家族,它同样也是一个圈子,一个百年文化沉淀,由权力和金钱交织而成的圈子,这个圈子里,真正的沈家直系子弟并不多,外姓占了大部分,但凡某个团体必然有其核心,沈家的直系子弟便是这个圈子的核心。
当别的直系子弟纷纷稳坐高位,或是商业大崭,或是政治明星,在属于他们自己的领域中绽放光芒的时候,偏偏还有一位直系子弟为了一点小钱而偷老太爷的古董……
沈崇武,也就是如今的沈老太爷气得接近自爆身亡的临界点。
他实在没想到,传闻中那位被丢弃在孤儿院,自小混迹于市井的亲孙子居然可以混蛋到这个地步,多少年没在沈家见过这样的败类,今儿总算开了回眼界。
叶欢浑然不知眼前这位老人的真正身份,仍旧催促着张三手脚麻利一些。
他也知道现在干的这事儿不怎么长脸,别人他倒不怵,他怕的是沈笃礼万一心血来潮出来遛弯儿,正好逮住他们,估计不知道沈笃礼有没有心脏病,高血压之类的毛病,赶明儿非得好好问问,不然气死他就有点不孝了。
没过多久,沈崇武的书房已被张三扫dàng一空,张三到底是经验丰富的惯偷,虽然对古董没有任何鉴别能力,但对古董的取舍有着惊人的天赋,个头体积太大的果断被舍弃,装进袋里的全是体积小,古味浓郁,一看就是值钱货的小玩意儿,别的不提,光是书案上那一方血sè浓郁的鸡血石印章起码就值几百万。
沈崇武心都快碎了……
张三掂了掂鼓涨的袋子,扭叉道:“欢哥,差不多了,这些我估mō着值不少钱,见好就收吧。”
叶欢点头,顺手又取下书架上一个印着青huā的瓷瓶,随手朝张三一扔,道:“这个也带上,来都来了,总要满载而归才对得起我当一回败家子嘛…”
小小的瓷瓶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抛物线,沈崇武大惊失sè,脱口叫道:“我的南宋汝窑印huā青瓷”
话音刚落,张三便稳稳的接住了瓷瓶,顺手往袋子里一丢。
沈崇武松了一口气,一mō身后,早己汗流浃背,虚脱般瘫坐在书房的椅子上。
叶欢招呼道:“我们走了,老人家,别告诉任何人我来过,那幅明代什么姓唐的画送给你了,算是封口费……”
“封……封口费?”沈崇武目瞪口呆。
张三催促道:“欢哥,赶紧走吧。”
沈崇武坐着喘了一阵压惊的粗气,见叶欢二人拎着袋子便往外走,沈崇武吓得一哆嗦,鼻声道:“站住!你拎着它们上哪儿去?”
叶欢一脸混蛋样儿道:“卖掉换钱,喝酒吃肉。”
沈崇武呆了呆,仰天悲怆长叹:“畜生啊”
张三瞟了叶欢一眼,笑道:“老人家的评价那是相当的中肯”
二人拎着袋子正准备走出书房,沈崇武浑身一颤,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了张三的袋子,厉声道:“都站住!谁也不准走!”
叶欢一楞,接着一脸冷笑:“老家伙,想黑吃黑?”
沈崇武须发怒张,凛然如天神般挡在门口,暴喝道:“把东西放下,这些都是沈家祖传,想偷老子的东西,没门儿!”
叶欢懒洋洋道:“你再敢拦着,老子揍你。”
沈崇武怒喝:“你敢!王八崽子,反了你了,知道我是谁”
砰!
话没说完,叶欢一拳打在沈崇武的左眼眶上。
一混混就是混混,素质必然不怎么高,所谓敬老尊贤这些大道理在他眼里全是浮云……
沈崇武一声闷哼,眼眶已然黑了一圈,此刻的他不由又惊又怒。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人敢这么揍他了!
当年只有跟〖日〗本鬼子交手才受过伤,却不曾想,行将入土之时,又被人揍了……
“王八崽子,老子崩了你!“沈崇武勃然大怒,老迈的身躯一tǐng,浑身散发出一股威重之势,筋骨毕现的大手蒲扇般朝叶欢拍去。
叶欢一惊,眼疾手快从袋子里随手掏了个小瓶儿,吹了声口哨,然后往沈鼻武身后一扔……
“啊孽障!我的越窑秘sè青瓷”
沈崇武的身形立马顿住,怒气〖勃〗发的两眼化作了极度的惊恐和心痛,毫不犹豫的一转身,像见了骨头的狗一般,狠狠朝后一扑,动作飞快,走位风sāo,很难想象一个年迈的老人居然有如此敏捷的身手。
小瓶儿即将落地之时,沈崇武终于堪堪接住了它,一脸苍白的瞪着手里的小瓶,如同看着即将掉入井里的亲生儿子一般。
“好身手!”叶欢两眼一亮,脱口赞道:“沈家老宅果然藏龙卧虎,深不可测,一个清洁工都有如此矫健的身手,比他妈少林寺的扫地僧还牛逼……”
张三不耐烦道:“欢哥,咱们快走吧,你还等着他说“承让,怎么着?”
叶欢〖兴〗奋道:“三儿,你说他矫健不?矫健不?”
“他脚不贱,是你的手贱。”张三慢条斯理道。
叶欢〖兴〗奋的朝趴在地上仍旧呆滞状态的沈崇武叫道:“老人家,今天我有事,明天我来找你,一定要收我为徒啊”
二人于是匆匆出门,夜sè下,两条鬼鬼祟祟的人影急步朝大门走去。
叶欢一边走一边犹自赞叹:“这老头儿身手太绝了,瞧瞧那饿狗抢食的动作,啧啧,国足那帮孙子找他当门将的话,咱〖中〗国足球不早称霸世界杯了吗……”
二人还没走出几步,书房内忽然传出沈崇武暴烈的怒喝声。
“给我把那俩王八崽子拿下!”
咔咔咔!
无数枪械上膛开保险的声音。
一道刺眼的白光划…破了漆黑的夜sè,叶欢和张三的身形在探照灯的强烈照射下一览无遗,纤毫毕现。
光亮之外,无数黑洞洞的枪口指住了二人的脑袋,二人的脑门上,十几个红点点颤颤巍巍,叶欢和张三顿时吓得面sè如土,双tuǐ不由自主的打起了摆子,看了这么多年的美国大片,他们很清楚,自己脑门上的这些红点点是狙击枪的红外线瞄准器……
场面太bō澜壮阔了……
张三双tuǐ一抖,立马做了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他忽然将双手举高,然后五体投地式趴在地上,深运一口丹田气,扯开了嗓子大嚎道:“政府!政府!别开枪,都是自己人,我……冤枉啊……”
叶欢紧紧抿着嘴,毫无血sè的嘴chún不住的颤抖,努力压下恐惧,颤声道:“三儿,你他妈能不能有点骨气?瞧你那窝囊样儿,丢人败兴!”
张三仍旧五体投地式趴着,脸埋在地上,闷声闷气道:“你倒是表现个骨气给我看看……”
叶欢一声冷哼,xiōng脯一tǐng,然后……
跟张三一样,高举双手,邪教拜神似的,五体投地式趴在地上,趴得那叫一个深沉,忧伤…
“各位政府同志,我错了,我投降“……张三:“…………”
……………………,………,……………………,………,………,…………………………………,………,………,…………,………,
沈家前堂灯火通明,雪白的灯光照映出沈崇武那张铁青的老脸,左边的眼眶黑了一块,隐隐的疼痛感令他老脸不时狠狠抽搐两下。
沈笃礼站在沈崇武身后,看着前堂正中瑟瑟站立的叶欢和张三,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无奈。
沈崇武怒冲冲的盯着叶欢,然后扭头冷冷朝沈笃礼道:“这就是你生的儿子?”
笃礼具气,此时此刻,除了叹气,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叶欢一脸赧然,搓着手嘿嘿干笑。
沈崇武见他还没皮没脸的笑,不由怒哼一声,森然道:“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我还有很多不足”叶欢赶紧谦虚道。
沈笃礼暗叹,狠狠瞪了他一眼,沉声道:“叶欢,这是你爷爷,快叫人。”
叶欢和张三呆楞住,停顿了一会儿,二人失声大叫:“爷爷?”
沈崇武一挥手,大声道:“停!别叫我爷爷,老夫高攀不起!”
叶欢浑身直冒冷汗,两眼惊恐的瞪着沈崇武。
这老头儿居然……是他的爷爷?
沈笃礼几次提及,叶欢知道这位健在的爷爷是开国的老将军,沈家硕果仅存的核武器,咳嗽一声满京城抖三抖的当朝宿老玩笑开大了……
看到沈崇武左眼眶上被他揍过的黑圈儿,叶欢有种当场晕过去的冲动,装晕也行。
揍开国老将军是什么xìng质?差不多算是老虎头上拍苍蝇吧?
据说这位爷爷当年手刃〖日〗本鬼子无数,为国家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是一员标准的万夫难敌的猛将,而今天这位猛将居然被亲孙子揍了……………,
见沈崇武老脸仍在不停抽搐,叶欢立马装出一副血脉骨肉喜相逢的〖兴〗奋笑容,笑容里透着极度的谄媚。
“…猛将兄!”叶欢张开双手,撤欢似的朝沈崇武跑来。
沈崇武脸sè一变,指着叶欢一声暴喝:“给老子站住!”
“猛将爷爷我错了,我年纪小,不懂事,你就原谅我吧”
叶欢低头认错。
不管这位爷爷多么崇高的地位,也不提他对沈家的长辈有没有感情,总之当孙子的揍爷爷,这种行为确实是大逆不道,叶欢这会儿是真心觉得错了。
沈崇武怒气未消,盯着叶欢的眼神仿似喷出火来。
沈家子弟无论在外面有多高的地位和成就,在他这个年迈的爷爷面前,无一不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可这个叶欢,不但偷他沈家祖传的古董,还……
沈崇武深深吸一口气,左眼眶又开始隐隐作痛。
如果不是看在叶欢是自己的亲孙子份上,他老早就下令击毙这两个王八崽子了。
“别叫我爷爷,我可没你这种无法无天的忤逆”
沈崇武话没说完,身后的沈笃礼忽然上前一步打断了他的话,急道:“爸!”
沈崇武话音一顿,扭头望着他。
“爸叶欢自小与父母失散,流落民间,没读多少书,免不了缺了管教,可是爸,他是您的亲孙子,这二十年他在外面受的苦,是您想都想象不到的,稚子何辜,受此牵累?说到底,我欠了他很多,沈家也欠了他很多,爸……”
“…当年那些恩怨,如今已不必再提,我是家中老大,能容则容,能忍则忍,我知道您一直嫌我xìng子优柔,不堪大任,几兄弟之中,您最疼老五,因为只有他继承了您的志向,投身军伍,可是您就算对我不满,也不该将这种不满转移到孙辈之中,叶欢受我牵累,苦了这么多年,他也是您的骨肉血脉,沈家诸多子弟,您为何偏薄他一人?”
沈崇武定定看着沈笃礼眼中的沉痛和悲怆,沉默半晌,终于长长叹了口气。
是啊,叶欢是沈家的长房长孙,当年家中争斗与他何干?何以让他受这多年的苦楚?游子归家,本该庆贺,何必计较些许小节?毕竟他的身上流着沈家的精血,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沈崇武一生杀人如麻,老了仍旧脾气火爆,可祖孙tiǎn犊之情却是无法抹灭的。
只是今晚这个孙子所作所为着实可恨!
沈崇武总觉得心中一股怒气难以发泄,憋得难受。
在前堂的玉石地砖上来回转了好几个圈,砰!
沈崇武狠狠拍了一下堂前的黄梨木茶几,不甘心的朝沈笃礼大声吼道:“可是你看看,你看看,这孙子干的事儿是人干的吗?”
叶欢听不得别人骂他,闻言英眉一竖,接着又气势颓然的垮下肩。
他突然意识到,满世界谁都不能骂他,惟独眼前这一位却能骂得理直气壮,令他无法反驳,更无法反骂,因为他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孙子,装都不用装。@。
第149章 赵公子
怎样给人当孙子?
这个问题叶欢一样没考虑过,以前装过孙子,但是给人当真孙子,这是头一回。
电视里演的祖孙相处,一般都是孙子带着一脸童真灿烂的笑容,在阳光下飞快奔跑,洒下银铃般的笑声,爷爷轻抚胡须,慈祥的看着孙子,直到孙子一头扑进爷爷的怀里,然后高举双手不停的嚷嚷着“爷爷是爷爷便将孙子抱起,这时普通爷爷会宠溺的亲亲孙。子,文艺爷爷会给孙子讲个故事,二‘爷爷抡着孙子转圈……。
叶欢觉得这三种爷爷都不大符合沈崇武的作派,如果自己朝沈崇武飞奔而去,一路洒着银铃般的笑声,张开双手要沈崇武抱他,且不说这么恶心的动作自己做不做得来,单只说沈崇武的反应,有很大的可能他会一脚把自己踹飞,或者把自己绊倒后,用鞋底狠狠踩自己那张童真灿烂的笑脸……
这种老式家庭里的家长,对晚辈的要求十分严苛,处处讲究规矩礼仪,很显然,叶欢这种没读过多少书,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孙子是沈崇武最看不顺眼的。
当然,叶欢也没打算改变自己来迎合沈崇武,他就是他,我行我素,自由悠哉,他从没逼着别人改变,也不会被别人逼着改变自己,爷爷也不行。
前堂内,沈崇武眯着眼,仔细的打量着叶欢,良久以后,点了点头,道:“衣着很朴素,这一点不错,比沈家那几个整天穿着名牌,戴着名表,开着名车的小子强……”
叶欢咧了咧嘴,笑道:“您过奖了,其实我也有几件名牌衣服的……。”
“什么名牌?”
叶欢傲然道:“班尼路。”
沈崇武:“…………”
沈笃礼瞪着他道:“叶欢,爷爷面前正经点儿!”
“我哪里不正经了?这不是有问必答么?”叶欢不满道:“班尼路不是名牌吗?”
沈崇武道:“好,那你怎么不穿你的名牌?”
叶欢一拍大tuǐ,道:“这不今晚做贼么……”。
沈崇武:“…………”
他现在现了,他跟这孙子果真没什么共同话题,大家很难沟通。
沈崇武咳了两声,道:“今晚的事儿”罢了,我不追究了,叶欢,以后要学好,所谓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小偷小mō这种习惯一定要改!不然沈家的家可不饶你,听明白了吗?”
叶欢两眼顿时大放光彩,萌萌的盯着他。
沈崇武仿佛清楚他心里想着什么,立马打碎了他的幻想:“……袋子里的东西你想都别想,老老实实一件一件给我放回原位!”
叶欢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蔫了。
人越老越抠门儿,这话果然不假。
今晚白忙活了。
…………………………………………………………………
沈崇武走后,沈笃礼把叶欢单独叫进书房。
“为什么偷古董?”沈笃礼严肃的问道。
叶欢一脸讪讪,犹豫几次,终究还是没说原因,他知道如果据实以告,沈笃礼一定会给他钱,但他实在不好意思张这个嘴。
有时候他真的很痛恨自己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臭毛病,瞧瞧那些官二代富二代,啃爹坑爹毫不客气,一张嘴一伸手就是要钱,只要豁出自己这张脸,就能在外面混得潇洒无比,赢来无数或真或假的崇拜目光。
装逼只是瞬间,不要脸才是永恒。
可惜,叶欢做不到。
“偷古董……只是业余爱好。”叶欢千笼沈笃礼皱眉:“业余爱好?”
叶欢只好把瞎话编到底:“偷钱包落了下乘,那是小蠢贼才干的事儿,电影里面偷名画,偷钻石的贼才叫真正的雅贼,所以今晚一时兴起,便来试试手气……。”
沈笃力叹道:“你呀……整天的胡闹,幸亏今晚是在自己家,你若偷到别人家里,没准别人家的警卫就真开枪了,叶欢,你就不能消停一点么?”
“我已径尽量让自己消停了,偶尔才抽个风”叶欢讪讪道。
沈笃礼顿了顿,道:“看来你今晚不是为了钱而偷,想想也是,你母亲那么有钱,你怎么也不可能穷嘛,本来想给你一点钱的,可我是领国家工资的公务员,论家产不及你母亲九牛一毛,我就不献丑了……。”
“献一献也无妨嘛……”叶欢哭丧着脸嘀咕。
出沈家老宅的时候,叶欢和张三满脸赧然,比起进去时的兴高采烈,现在他们的表情就跟清明节上坟一般沉痛。
沈笃礼知道叶欢不喜欢住老宅,也没强求,任由二人回城。
车上,张三苦着脸,看着叶欢的眼神充满了谴责:“欢哥,……,你骗我。”
叶欢擦汗:“意外,这次纯粒是意外。”
“你不是说咱们可以大摇大摆进去,然后再大摇大摆出来吗?”
“没错啊,你回忆回忆,咱们确实是大摇大摆的进去,现在也是大摇大摆的出来,哪里不对?”
张三气道:“东西呢?一样都况回到,反而被人围得跟王八蛋似的,道上规矩说贼不走空,空手而回很不吉利你懂不懂?”
叶欢哼道:“还好意思说我,你丫被枪指着的那会儿如果有点骨气,宁死不投降,那袋古董没准就归咱们了“为什么?”
叶欢笑眯眯道:“老爷子是将军,最欣脊的就是有骨气的男人,你越表现得有气节,他就越喜欢,老头儿一高兴,那袋古董肯定赏你了。”
张三沉默了一会儿,道:“欢哥,下次再被枪指着,你示范一个宁死不屈给我瞧瞧。”
叶欢笑道:“怎么可能,我又不傻。”
张三:“……………,…………………………………………………………………
进城回到酒店,一心期待二人满载而归的猴子自然失落万分,入宝山空手而回,还把自己的亲爷爷给揍了,总的来说,这一趟也不算白跑。
但是现实还是很严峻的,现在大家身上都没几个钱了,再过几天如果还没钱进帐,不等sī人会所开张,大家都得睡大街上去。
而想在京城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赚钱,其难比宁海高了很多,叶欢三人商量着重操旧业去碰瓷,商量了很久,叶欢终究还是没下定决心。
宁海公安局差不多打算给他一张VIP白金罪犯卡了,如果京城的**局他们也常进常出,沈家的脸面一定很难看。
既然不能开源,那就必须节流,叶欢哥仁儿退掉了五星级酒店的房间,住进了一家普通的酒店,每天吃着盒饭泡面,幸好现在接近月底,南乔木要去欢乐基念查帐,暂时先回宁海了,否则若让自己的女人跟着受苦,叶欢会心疼死。
连着过了好几天清淡的日子,套句tǐng时髦的词儿,哥仁儿嘴里快淡出鸟来了。
柳眉这几天没跟叶欢联系,忙着寻找合适的地点开会所,大街小巷跑遍,仍旧风风火火,不说半个苦字,女强人的铁人精神大放光芒。
几天以后,叶欢哥仁儿猫在宾馆房间苦逼的吸着泡面时,电话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在屏幕上跳跃闪烁。
叶欢刚接通,电话里面一道温和的男声传来。
“呵呵,叶公子?你好。”
“请问你是?”
“实在抱歉,打这个电话有点唐突了,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赵,赵扬。”
叶欢比然:“啊!久仰久仰……,我还真没听说过。”
电话那头的赵扬呆了一下,显然第一次打交道,他还没习惯叶欢这种流于表面的虚伪说话方式。
“久闻沈家有位长房长孙自小离京,近日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说沈家的公子已经回来了,呵呵,赵扬生xìng喜交朋友,于是多方辗转,打听到叶公子的电话,还精叶公子不要怪赵扬冒昧。”
叶欢听完立马便明白,这个赵扬恐怕也是京里某位高官之后,和他一样,属于衙内纨绔圈子里的一员。
“赵哥,实在抱歉,兄弟我书读得不多,你说话太雅,刚才你那段话我到现在还在分析意思呢,你看……,咱能整点儿大白话不?”
赵扬:“……………,什么叫阶层?什么叫素质级别?一段对话就能立见高下。
赵扬在电话那头呆了很久,堪堪找到了“大白话”的感觉。
“叶兄弟,我就长话短说,听说叶兄弟最近打算开会所,不知可有选定地方?如果没有,兄弟我这里倒是有一处合适的地方……。”
叶欢一听顿时面带喜sè:“真的吗?地段怎样?面积多大?多少价钱?”
赵扬笑道:“叶兄弟有时间的话,不妨现在出来,咱们找个咖啡厅唠唠?”
叶欢一楞:“咖啡厅?你很喜欢喝那苦不拉叽的玩意儿?”
赵扬爽朗笑道:“随便哪里都行,叶兄弟你说个地方。”
“眼看到饭点了,咱们为什么不吃饭呢?边吃边聊不好吗?”叶欢两眼放光。
“行,全聚德怎样?”
“好!……,谁请客?,、叶欢习惯先小人后君子。
赵扬满头黑线:“…我请。”
挂掉电话,叶欢一脸的假笑立马消失,然后拨通了周媚的电话。
“帮我查查,有个叫赵扬的人,他是什么来头。”
周媚想了想,道:“赵扬,商务部副部长赵红军的独子。”
“有更具体的吗?”
周媚道:“哼,最近商务部王部长改调卫生部,部长的位置空缺,中央对部长人选迟迟没有决议,现在的基调是基本排除空降部长的可能,所以另外几位副部长对这个位置比较眼热,都在积极争取,他们背后的几派势力互不相让,目前已经争得很jī烈了。”
叶欢沉默了一会儿,脸上泛起了然的笑容。
“原来这位赵公子在投石问路呀,有点意思……”。
“叶欢……”周媚yù言又止。
“有话直说。”
“叶欢,京里的水很浑,这里不是宁海,暗里的各派势力纵横交错,牵一而动全身,你…”,最好不要搅在里面,否则若踏错一步,不但是你,整个沈家都会很被动,商务部长的事情,沈家一直采取旁观态,你……”
叶欢笑道:“你放心,我像是那种乱来的人吗?”
周媚毫不犹豫道:“像!你给人的感觉很不靠谱儿。”
“……我让你有话直说,可你也别这么直?”叶欢笑道:“等下我去会会赵公子,谈谈会所的事儿,顺便解决一下今天的饭辙……好,主要解决饭辙的事儿,嘴里快淡出鸟了。”
挂了电话,叶欢朝猴子张三一声招呼:“哥儿几个,别吃泡面了,咱们盼来了解放,日子有盼头了!”
“啥意思?”二人放下了手中的泡面。
叶欢兴奋道:“有个冤大头刚才主动表示,请咱们全聚德吃鸭子,兄弟们,开荤了!”
猴子和张三雀跃不已,泪光潸然:“妈的!总算等来了一个大户,咱都差点儿上街要饭了!”
哥仁儿换好衣服,一阵风似的狂卷出门。
京城全聚德总店位于前门大街,这个扬名于世界的烤鸭店创建于,酗年,其北方菜里具有代表xìng的烤鸭吸引了无数的中外食客争相饕餮,生意自然兴隆。
驱车来到前门大街的全聚德总店,店门口两个人,其中领头的一位二十多岁,长得白净英俊,他穿着一身看不出牌子质地的黑sè休闲装,左手中指戴着一只翡翠戒指,脸上带着温和不失稳重的微笑,给人一种养尊处优,风翩翩的感觉。
见叶欢三人下车,年轻人微微一楞,接着便热情的迎了上来,主动握住了叶欢的手,笑道:“叶公子赏光,不胜荣幸,你好,我是赵扬,初次见面,赵扬唐突了。”
叶欢一脸假笑的和他握手,鼻子闻着店里隐隐飘出的烤鸭香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赵哥真人不lù相,原来你是赵部长的公子,这次可是真的久仰了。”叶欢心不在焉的打着哈哈,一颗心早已飞进了烤鸭店。
其实,这回他是真打算吃大户的,任何话题他都没什么兴趣。
赵扬哈哈一笑,刚待开口,叶欢握着他的手忽然,压低了声音满脸严肃的问道:“……,真的是你请客吗?”
赵扬楞了一下,赶紧点头:“当然,我在里面订了包厢……。”
直到这一刻,叶欢才lù出了真诚的笑容,大手一挥:“兄弟们,上!”
轰!
猴子和张三像两个素了多年的老流氓看到花姑娘似的,一阵狂风卷过,二人已冲进了店里,接着便嚷嚷开了。
“来八只烤鸭!”
“八只哪够?来十只!”
“再来个鸭架汤。”
“还要个芥末鸭掌……”。
“…………”
“…………”
赵扬微笑早已凝结在脸上,眼神渐渐变得呆滞,握着叶欢的手,嘴里仍在下意识的寒暄:“叶公子人中龙凤,一表人才……”
叶欢一脸急切,挣了挣被握着的手,却没挣开,继续使劲…
“…,早就想见见叶公子,缘分一直不凑巧,今日一见,果然……。”
叶欢脸都憋红了,继续挣了好几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哪里哪里,赵公子实在过奖……你倒是撤手呀!”叶欢急得跺脚。
赵扬再次楞住,手一松,叶欢便像脱了缰的……,那啥似的,呼啸着卷进了店里,人到声到。
“……你们俩吃货会不会点菜?十只烤鸭哪够?来十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