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君檀和白瑶
沈淮如继续解释道:“我师弟他深入天魔涧对付虞徽,或许只是受伤了,你们不能这样,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们若是对他出手,我便视作你们和天剑宗开战!”
“沈宗主,你这又是何必呢?如果他不是魔徒,你让他自己开口解释!”
此时,萧玉寒冷冷看向众人,“我是不是魔徒,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没有太过在意,只是自顾自往前走,想要离开此地。
此时沈淮如也知道不能强行留下师弟,毕竟师弟会不会听她的且不论,就眼前这些麻烦都难以解决。
当然,有沈淮如在这儿挡着,不少人还是会给她一个面子,没有当场对萧玉寒出手,而是看着他一步步离开。
只是御魔长城之上的长老还是有些担忧,当即叫人去悄悄跟着萧玉寒。
……
另一边,天魔涧之内,在那宫殿的残骸处,失去双臂的林渊还藏在此地,他不敢离开,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失去双臂的他战力大打折扣,终于等到这一刻,虞徽和某个人的战斗已经结束,他看着自天际坠落的一柄长刀,神情变得疯狂。
可就在他准备要去吸收长刀上残存的力量时,突然一个人影出现,一袭白衣,嘴角挂着微笑,她盯着林渊一番打趣,“哟!这不是我们明渊圣君吗?怎么落得个如此狼狈模样。”
林渊很是警惕的看着来者,“江意宁,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虞徽都没了,这天魔涧总是需要一个主人的。”
“你的意思是你想做天魔涧的主人?呵!你也配?”
江意宁缓缓走向了那柄长刀,围着长刀打量了片刻,“此刀乃是虞徽的佩刀,本命法宝啊,都已经落在这儿了,看来她应该是死了。”
“呵呵……怎么?你想取代她?”
“为什么不呢?虞徽这个疯女人,也不知道图什么,她纵然有睥睨天下的力量,又有什么意思呢?明明可以得到一切想要的东西,明明能接近天道,却总是只想着游戏人间,你不觉得她就像一个疯子吗?喜欢操纵别人的人生,甚至还为自己编造人生,唉……算了,这柄刀,归我了。”
说着江意宁就伸手去触碰那柄长刀,只不过刚一触碰,却是皱起了眉头,“不会啊,为什么只剩下这么微弱的力量?按理说虞徽就算尸骨无存,她一身修为也会寄托在她的本命之物上才对……为什么这本命之物上的力量如此薄弱?”
林渊盯着江意宁,“自从虞徽死后,我们的力量都恢复到了曾经最巅峰的时候,你当然看不上这一柄刀,如果不要,就给我!”
江意宁轻声一笑,“你?你的双手废了,拿刀来做什么?吸收这上面的力量?真是浪费,这样吧,林渊,你现在跪下臣服于我,说不定我愿意把此物赏赐给你。”
“你够资格吗?当年你入天魔涧还是我带你进来的!”
江意宁双手一摊,“为什么没有资格呢?的确,我远不及虞徽强大,但有些事情我能做她未必能做,回想当年你将我带入天魔涧,献祭了我原本的灵魂,成为了强大的魔君,可是那些不是我想要的,当年我只想回去见杨罪,可在天魔涧这么多年,我更觉得男女情爱这种事情,没有任何意义,永生和天道才是我辈修行者应该追求之事。”
“你都想起来了?呵!江意宁,我们不是一路人,看在当年那点儿仅存的情分上,让我走吧,我知道,现在的我已不是你的对手。”
江意宁眯着双眼,随后露出微笑,“好!”
“当真?”
“你以为我是虞徽吗?出尔反尔,她那个人呐,坏得没有理由,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也常做,但我不一样,我看重利益,林渊,你这样的高手,再加上天魔涧的封印解开,就算你的实力恢复不到当年最巅峰状态,但现在应该还是能和之前封印还在时差不多吧?卖你一个人情也不是不可,你这个人重情义,我欣赏你,如果走投无路,去天道门找我。”
林渊有些恍惚,仔细想想和江意宁打交道还算挺好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确比虞徽更加值得信任。
因为她有所图谋,但虞徽不一样,那个女人拥有着谁也无法匹敌的力量,无所求,无所欲。
也自然不会为任何事情动容,她只管自己的喜好,说直白一点,我行我素,不会理会任何人的情绪,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自己高兴。
但江意宁会为别人考虑,哪怕出发点是在有利可图的情况下,但这样的人也同样值得信任。
至少林渊还有底气,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而这些价值能保自己一命。
他回头看一眼地上的长刀,有些失望,也有些失落,但此时他不敢和江意宁交手,所以只能无奈放弃。
江意宁也如约放他活着离开,等到林渊走后,江意宁握住那柄长刀,闭眼感受其中的法则,突然,她感到一丝惊喜,放声大笑几声后,将长刀收了起来。
而此时的另一边,白瑶在离开御魔长城之后变得很是恍惚,此时的她具备了君檀和白瑶的人格,其实这个时候,还是君檀的人格占了很大一部分,可是她再也回不到曾经那个女帝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要来看看白瑶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于是她来到了灵苏城之内。
隐去身上的妖力,只要她想,那就没人能察觉她的妖气。
这繁华的灵苏城和曾经一样,没有半点受到损伤,依旧是那般繁华,她缓缓走在那繁华的街头,心里有一丝莫名的悸动,但是她又不愿像个小女孩儿一样这里玩玩儿那里看看。
可白瑶的容颜还有身上流露着那超凡脱俗的气息还是惹来不少目光,但她丝毫不介意,或者说压根儿没有注意自己是多么惹眼,她只是站在一个卖糕点的摊位前,冷冷地看着这些糕点,内心在挣扎。
她好像记得自己吃过,但又不屑于再尝尝,以她现在的想法,那就是明明自己已是不死不灭之身,为何还要学着这些人类进食?
可身体内白瑶的意志似乎也很强烈,就想要尝上一口,于是内心开始挣扎。
却又待在摊位前盯着糕点迟迟不走。
盯得人家店铺老板都不好意思了,“姑娘?你买不买?是没钱吗?如果你饿了的话,这点儿拿去吃吧?”
说着,店铺老板包好几个桂花糕递给了白瑶,她没有伸手去接,随即摇了摇头,却还是呆在这儿不愿意走。
老板以为这么好看的小姑娘,肯定是因为不好意思白拿别人的东西,当即说道:“没关系,姑娘,人都有不方便的时候,这算我送你了,请收下吧。”
果然,只要长得好看,到哪儿都是受欢迎的,而此时摊位老板的女儿也凑上前来,“神仙姐姐,你就收下吧。”
白瑶转头看向那可爱的小丫头,好似想起了什么,心里莫名感到一丝温柔,她在小女孩儿的带领下坐到了旁边的桌上,她转头看向小丫头,很是不解,“为什么叫我神像姐姐?难道你能看穿我的修为?”
小丫头很是疑惑,“因为姐姐您生得美呀,等灵儿长大了,一定也要长成姐姐这样!”
这番话倒是把店铺老板逗笑了,“我女儿不懂事,姑娘别见怪,还有灵儿你已经很好看了,不要去想着长得和别人一样,知道吗?”
看着店铺老板和女儿你一句我一句打趣着,白瑶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段时间总是会想起那个男人,她已经尽力让自己不去思念他,毕竟那不是她的记忆,只是白瑶的记忆。
毕竟当年她曾好几次想过要亲手杀掉那个男人,但最后却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以君檀的角度来看,她想要尽可能远离那个男人,因为她知道那会成为自己的弱点,所以她在祈求虞徽和他最好能同归于尽,这样她就再也没有弱点,她就能再一次做回那个站在妖族顶端的女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凤鸣山的妖族都还在等着自己回去,这天下妖族都知道女帝君檀已经复苏,可她却是又莫名抵触过去的那种日子。
虞徽说得没错,自己好像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在凤鸣山上待着,哪儿不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守着那些死板的规矩,什么也不做,只要去处理掉那些违背规矩的人。
可现在她觉得好像没有意义。
白瑶记忆中的世界很有趣,有好吃的好玩儿的,好像有很多会牵动人情绪的事情,君檀一开始以为这是虞徽的手段,为了将自己拉下神坛。
可现在想想,白瑶也是自己,尽管那段岁月就好像是被抹去记忆之后经历了一段不一样的人生,但这样的人生规矩,她从来没有经历过,所以她愤怒,却又没办法抹去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第二百一十二章 琐碎
现在的她弄不清自己该如何做,才能真正让自己平静下来,虽然如今的她有能力做到很多事情,但却好像什么也不想做。
偌大的灵苏城,人来人往,白瑶很确信,自己不属于这儿,因为她坐落于此,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最终,桌上的桂花糕她一口没动,起身离开了摊位,漫无目的地走着,来到了灵湖前,看着湖面清波,微微出神,身后突然传来男女嬉笑,她的心中生出一丝厌恶。
此时,突然一位富家公子哥走上前来搭讪,“姑娘一个人在这儿,是有什么心事吗?”
白瑶看也未看他,只是盯着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男子思索片刻,“可否邀姑娘同游,一赏这灵湖风光呢?”
白瑶摇了摇头,突然说道:“如果你不想这满城性命为你陪葬的话,还请离开。”
那公子不以为然,笑道:“姑娘说笑了,你是心情不好吗?在下……”
话音未落,白瑶盯着他,双目化作赤红,不过一瞬间,让这个人看到了白瑶的凤凰真身,那男人吓得不轻,连忙逃遁,一边逃一边还说道:“妖……妖怪!”
不少人纷纷看过来,瞥了一眼之后传来议论声。
“现在的小伙子真没有定力啊,虽然说美人如妖,容易叫人沉沦心智,但这般叫喊未免有些失礼。”
“不过那姑娘确实很美,寻常人哪儿能有这般容颜,说不定还真的妖精呢……”
“我看是仙人下凡才是……”
白瑶没有理会他们,似是心中向往的灵苏城也不过如此,好像这儿没有什么值得她继续留下的理由。
她的身影突然消失,又来到了天剑宗脚下,那条上山的道路依旧还是如从前一样。
记得那年,雪满山道,她趴在那个男人的后背,尽管那时她醒来想要杀掉萧玉寒,可现在想想,那一刻心中的不安始于自己的依赖,曾经于世间无敌的她,根本不需要谁来成为自己的依靠。
但好像什么都不做,就有人帮自己把麻烦解决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这小丫头也真是蠢,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至于这么喜欢吗?”白瑶很是不解,一步步走上台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故地重游的缘故,她脑海中浮现了许多属于白瑶的记忆,但这段日子以来,她渐渐有些习惯了,没有去抵触,只是听之任之。
尽管在她漫长生命中,这只能算是一段最寻常不过的插曲,可也是最特殊,最深刻的记忆。
山道不长,她一步步走向天剑宗。
直到进入天剑大殿,此时已经有一个男人等候于此,白瑶看着那位剑客,眉头皱了皱,“韩无期?”
文啸的眼中生出了忌惮,可是他却莫名有些兴奋,这是一种久违的战意,“君檀,终于见到真人了,虞徽没有骗我,看来……我能痛快一战了。”
“虞徽死了。”白瑶平静说道。
“猜到了,那又怎么样呢?我既然不能完成和他的战斗,那么和你打一架也行!”文啸继续说道,说着他便拔剑走到了白瑶身前。
白瑶轻轻摇头,“我现在不想打架,你找别人吧。”
“你怕了?这就是妖族帝君?”
白瑶轻哼一声,“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年你入剑道之时咱们见过,那时我就说过,你再练多少年都不会是我的对手,除非你的境界能远胜于我。”
“这世上估计没有谁的境界能超过你了吧?所以呢,你今日来这儿就不想为叶青云报仇?亦或者替天剑宗除掉我这个大敌?”文啸盯着白瑶,其实此刻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维持最强的状态,自从那次对白瑶出手以后,他发现自己成为魔徒之后丢失的灵魂回来了。
这是虞徽的礼物,也是虞徽为了除掉他的杀招。
对于文啸,或者说韩无期,就算君檀对上,也会感到棘手,或许虞徽是害怕文啸会出什么乱子,而且老早就想好了这一步棋,从最开始将文啸的灵魂放在玉石之中,找机会送给白瑶。
那时在昆仑仙宗行动,好几位圣君叛逃,虞徽就开始担心文啸会对白瑶出手,于是找人将此物带给了白瑶。
只要遇到文啸的剑,那玉石就会发动,将原本属于韩无期的灵魂还给文啸。
而文啸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没有任何顾虑,可是韩无期的一切都会成为他的顾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找回记忆之后内心对天剑宗的亏欠,所以他把毕生所学传授给了柳剑棠,但此时遇见白瑶,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因为此时的他已经不是最强的剑。
白瑶很显然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你的眼神没有以前那么锐利了,若是你现在出剑,可能连我的衣摆都刺不中,滚吧,别来影响我。”
文啸没有出手,他犹豫着,似是明白虞徽的用意了。
是啊,此时的自己如果心中还有执念,那就是以最强的状态去挑战一下这位天下第一人,那么这柄剑还需要强者的血来回到最强的状态。
当世的强者无非就那么些,绕来绕去,还是要如虞徽所愿吗?去铲除天魔涧的众人。
文啸无奈感叹,“那女人还真是有些厉害啊……”
白瑶对他视若无睹,缓缓从他身边走过,随后去往了守静堂,那里一片废墟,其实整个天剑宗如今都是废墟,文啸带着天魔涧的人,守在这个地方已经很久,原本计划等着虞徽解开天魔涧的封印就开始行动,做完她最后交代的事情。
但现在文啸却是犹豫了,占着天剑宗宗门,进退不是,可此时白瑶一来,他也嗅到了危机,当然,他并不是怕死之人,只是怕最后事情没来得及做完就死了,多少有些遗憾。
特别是在他寻回当年记忆之后,心里更加不安,既然从白瑶口中得知了虞徽的死讯,他也不再有任何顾虑,从白瑶和他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心里就下了决定,离开天剑宗。
白瑶漫无目的地走着,天剑大殿,莲花台,守静堂还有剑冢,一一走过,深感熟悉却又觉得陌生,这个曾经那么让人安心的地方,此时却也只是一个故地而已。
最后,她在地牢中找到了柳剑棠,看着柳剑棠的模样,她挥手卸去枷锁。
“是……白瑶师侄吗?”
白瑶摇了摇头,“君檀,我现在的名字。”
柳剑棠盯着白瑶,缓缓起身,文啸并没有折磨他,这段日子在天剑宗地牢并不算难过,只是每每想起师兄,心里难免落寞。
“文啸呢?”
白瑶原本不想理会,可不知为何,心里总是不愿对天剑宗的人如此冷淡,“他应该走了吧。”
“萧师弟呢?”
白瑶又想了想,“或许已经死了。”
“什么!?怎么回事?”
白瑶没有隐瞒,轻声说道:“当日萧玉寒去天魔涧,找到了虞徽,我和虞徽大战之后,他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拥有了能和虞徽匹敌的力量,然后他们决战,虞徽应该是死了,但我不觉得萧玉寒杀得了她,所以,最可能的应该是同归于尽吧?”
柳剑棠看着眼前这位无比陌生的女子,虽然和白瑶长得一样,但好像根本就是两个人,毕竟白瑶从来不会对她的师父直呼其名,柳剑棠相信这个人不是白瑶,于是问道:“那你呢?你是谁?来这儿又做什么?白瑶怎么了?”
“我说了,我叫君檀,至于白瑶……也算是死了吧。”
听到这儿,柳剑棠的目光变得凌厉,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你杀了她?夺舍?”
“你最好不要对我出剑,若不然我不会留手。”话音落,一道强大的妖力袭向柳剑棠。
柳剑棠直接被压得跪在了地上,但他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人,当即唤来英雄剑,就准备和眼前这个女人斗上一斗。
可是下一秒,没等英雄剑飞回柳剑棠手中,却是被白瑶一手拦下,只见白瑶突然出现在了柳剑棠身前,一只手掐住他的喉咙,“本座乃是妖族的帝君,这世间唯一的帝王,你敢对我出手,那就等同于和整个妖族宣战,如果不想激怒我,就乖乖收手,若不然,我会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尸山血海!”
此话一出,柳剑棠只感觉脑海中出现了无数画面,那些应该是幻境吧,无数妖族肆虐人间大地,将人族当作食物,生吞活剥,没有谁能够反抗。
此时的柳剑棠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真的和白瑶没有半点儿关系了,从她身上可怕的妖力就能推测出,她的确是妖族的最强者,那么整个妖族必将对她马首是瞻。
柳剑棠不再出剑,他知道此时出剑没有意义。
而白瑶转身就走,更不愿再和柳剑棠多说什么,只是她刚走出天剑宗,又觉得很是茫然,好似没有目的,也不知该去往何处,她有些后悔刚才对柳剑棠那般态度,似是觉得自己做得太过。
可转念一想,自己是妖族最强大的帝王,为什么要在乎一个人族对自己的看法?
第二百一十三章 琐碎(二)
另一边,从天魔涧回来后的萧玉寒仿佛变了一个人,他原本想要去见沈淮如一面,问问关于自己的事情,可是一想到御魔长城之上那些人对自己的态度,心里又觉得会惹上麻烦,于是想了半天后决定离开这个地方自己去天剑宗寻找。
因为那天在那些人口中,他听到他们说自己是天剑宗的人,可是记忆全无的萧玉寒完全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找回曾经是不是真的有意义。
他没有御剑,找了匹马,能走多快取决于马儿的心情,马儿累了,他也就停下休息。
就这般朝着东边儿的方向走了半个月,终于在一个名为安阳的小城落脚。
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去天剑宗,从阳关城出发的时候也只是问了一下是否在东边儿。
安阳小城不算热闹,特别还是在经历了御魔长城这一场大战之后,多数的高手去往御魔长城戒备,就算如今战事消停,朝廷依旧在征兵送往御魔长城,所以这个离御魔长城不远的小城,已经没有多少成年男人。
萧玉寒找了间客栈住下,虽然没了记忆,但不代表生活常识没有。
入夜时,他将储物戒指拿出来翻找,试图找寻一些自己曾经的痕迹。
“怎么这么多小姑娘的衣服?难道我以前是个……不会吧,难不成之前那些人围着要对我动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萧玉寒看着自己储物法器中许多白瑶的衣物,这些都是以前为白瑶准备换洗的,只是回去之后忘记拿给她了,毕竟有一段时间他和白瑶一直在一起历练。
只是如今他想不起来关于以前的事情,他继续翻找,看到了自己身份牌,还有自己留下的一些书籍,这些东西都好像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不过他想了想既然在自己的储物法宝中,那证明应该是有用的东西,所以没有全部扔掉。
如今的他也想不起为什么会从天上掉下来,他只知道恢复神智的那一刻,自己是在很高的地方,面前有一个红衣女子在对着自己微笑,她好像还说了一句:“今后阿离就交给你了,照顾好她。”
“阿离?阿离是谁?为什么我脑子里空荡荡的?”萧玉寒很是不理解,但又无可奈何,翻找了很久,又找到了不少女人的东西。
梳子、铜镜、胭脂盒、但似乎都没怎么用过,萧玉寒的脸色越发不对,伸手往自己双腿之间一摸,又疑惑起来,“不对啊,有那玩意儿啊,那这么多女人东西是谁的呢?”
他没有多想,只是侧身躺在床上,看着自己找出来的一沓银票,心里还是有些舒爽,这么多钱应该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吧?
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吃东西没给钱的光景,要不是别人提醒自己还有储物戒指这玩意,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有钱。
萧玉寒越想越困,昏昏睡去。
第二天醒来,他朝着东北的方向出了城,又走了好多天来到一个小村子,这个村子很不安宁,也许是之前御魔长城一战太过混乱,导致不少妖族还有妖兽跑进了中原,所以很多地方也遭到了祸害。
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萧玉寒本能走过去查看,刚走到村口,就听见远处传来孩童的哭喊。
萧玉寒只见远处有好几只实力不错的妖兽在袭击普通人,一个小村子拢共也不过几百户人家,但都是些普通人,不用多说,这几只妖物中的任何一只都能凭一己之力屠戮整个村子。
萧玉寒原本不想管,可是看到那个小姑娘被妖兽一把抓住,心里突然一咯噔,也不知道为何,本能地冲上了前。
萧玉寒捏着妖兽的手臂,轻轻一用劲,筋骨寸断,妖兽疼得嘶吼起来,顺势也松开了小女孩。
另外几只妖兽一同朝着萧玉寒袭来,他看也没看,光是身上弥漫的赤色雷霆就已经将这些地阶妖兽当场诛杀。
萧玉寒转头看向小姑娘,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紧张,就好像看到小丫头哭,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无力感,他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好似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画面,还是经常发生在自己身边。
蹲下身子,萧玉寒看向小姑娘的手臂,已经被妖兽的爪子抓伤,他伸手用灵力替她恢复伤口,小姑娘看着瞬间恢复的伤口,目瞪口呆,“大哥哥您是仙人吗?谢谢您救了我!”
萧玉寒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小姑娘,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努力想要回忆起什么,可是却根本想不起来。
完事儿他就准备走,可是小姑娘一把拉住了他,“神仙哥哥,您……您能不能救救我爹,他前几天被妖兽咬伤,回来之后就病倒了,再也下不了床,如……如果可以的话,我……我可以给钱,我们家虽然没有多少钱,但爹爹以前当兵还是攒了些银子。”
萧玉寒停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这个小姑娘,而且此时小姑娘的要求她是真的很想拒绝,因为他嫌麻烦,因为他还想要赶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拒绝的话就是说不出口,最终他还是跟着小姑娘回了家。
一个破旧的茅草屋,住着父女二人,那个中年男人躺在床上,腿上的伤口已经化脓,看得出如果再不处理,命不久矣。
萧玉寒走上前查看,这才发现他的伤口是经过处理的,但似乎并不专业,因为根本没有消除妖毒,就这样用草药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萧玉寒想了很久,从怀里拿出一大堆瓶子,挨个找,“还灵丹、续命丹、祛毒丹、护心丹……”
“该用哪个呢?”萧玉寒很是不解。
小姑娘则是认为这位神仙哥哥是在思考怎么处理伤口,但却不知道萧玉寒根本就忘记了这些丹药分别的作用。
不过他还是具有常识的,看着床上的男人是因为妖毒才成了这般模样,当即拿出一枚祛毒丹给男人喂下,随后用灵力替他治愈伤口,不过这样眼中的伤口似乎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弄好的。
萧玉寒突然没来由感叹了一句,“要是小师妹在就好了……”
小姑娘不解,“小师妹?”
“恩?”萧玉寒更加疑惑,他皱起眉头,“小师妹……是谁?”
小姑娘睁着大眼,“我……我不知道,神仙哥哥,我爹爹他没事了吗?”
萧玉寒点了点头,“没问题了,行了,我走了。”
小姑娘连忙上前将他拦下,“神仙哥哥,这……这儿有一些银子,都是爹爹攒下的钱,谢谢您!还请您收下!”
萧玉寒还愣在原地,当小姑娘把钱塞到萧玉寒手里就跑。
他感到有些奇怪,明明这个小茅屋这么破旧,她怎么会舍得拿出这么多钱来给自己呢?拿着手里的二两银子,他变得沉默起来,萧玉寒没有立刻离开,只是跳上了村头那块摇摇欲坠的土墙,看着手里的银子发呆。
许久之后他好似终于下了决定,要去问清楚,可刚飞到那小茅屋的顶上才看见这小姑娘在吃橘子皮,而那剥出来的橘子却是好好装在盘子里,看样子是想给她父亲送去。
等到小丫头回了房间,萧玉寒才走到刚才小姑娘剥橘子的地方,看着还留下的橘子皮,捡起一块放进嘴里,嚼了没两口他的脸色难看起来,“这什么玩意儿,能吃吗?”
此时的萧玉寒好似意识到什么,随后走向另一间小茅屋,这里是厨房,仔细一看米缸已经没有米了,于是他更加想不明白,看着自己手里的二两银子,神情恍惚。
萧玉寒推门而入,看着已经醒来的男子,小姑娘在拿着橘子一口一口喂给她的父亲。
萧玉寒很是不理解,“为什么?”
“神仙哥哥?您还没走?”
萧玉寒继续问道:“为什么连饭都吃不上了,还要拿钱给我,这二两银子如果省着点儿用,够你们父女吃很久了。”
小姑娘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萧玉寒,“爹爹说做人要知恩图报,您救了我爹爹,我自然要报答您……”
萧玉寒苦笑两声,随后走上前替那中年男子把脉,一番检查之后说道:“已经没问题了,应该不会留下后遗症,这钱你们自己留着吧,我不缺钱。”
说着萧玉寒把那二两银子留下,随后又拿出了两锭银子,足足二十两。
其实这些也够多了,太多反而惹人注目。
那男子自然不愿意收萧玉寒的钱,连忙道谢的同时还想把钱还回来。
此时萧玉寒却说道:“你有一个很孝顺的女儿,我……我很欣赏,好像很久以前我也有一个女儿……不对,好像不是女儿,算了,我也不记得了,只是依稀记得好像也有这么一个人,曾经如此细心照顾我,只可惜我都记不得她的样子了,所以,好好珍惜啊。”
说着萧玉寒就准备离开,那男人突然叫住萧玉寒,“阁下是修仙者吧?是从御魔长城来的吗?我听说那里的战事已经结束了,终于要不打仗了对吗?”
第二百一十四章 入映月城
萧玉寒转头看向那中年男人,“打仗?是指什么?”
“您不知道吗?妖族入侵中原,好多修行者都去了西边儿的长城,就连咱们村儿当兵的那些男人也都拉到了战场上,唉……这年月,不好过活哟,要不是咱还有几个当兵的老哥们儿,这次大战,我也得去,那时可就只有我女儿一个人了……”
说着,男人伸手摸抚着小姑娘的脑袋。
萧玉寒眉头微皱,“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这打不打仗也不是我能做决定的。”
中年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先生误会了,其实……在下是有事相求。”
“什么事情?”
中年男人还有些犹豫,但此时他为了女儿也不能不继续说下去,“先生可听过昆仑仙宗?”
萧玉寒一怔,似是觉得有些熟悉,想了想说道:“好像听过,直说吧,怎么个事儿?”
“先生莫急,是这样的,咱们这小河村以前也很是安详宁静,就算偶尔有一些山中精怪出来作乱,但那时也会有昆仑仙宗的仙人们前来除妖镇邪,可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次大战的一开始,昆仑仙宗就遭了大难,听说是来了一头妖龙,这妖龙占领了昆仑山,然后时不时让他手下的人来咱们周边附近收集小孩子,传闻是他要吃小孩儿,咱们这些人也不敢和那样的妖物作对,所以……”
“你想让我帮你除了妖龙?”萧玉寒问道。
中年男人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他也知道这很是为难,想那昆仑仙宗这么多仙人都拿那妖龙没有办法,眼前这个男人又能做什么呢?
可是他实在没办法了,如果不想办法除掉妖龙,那就只能逃走,可能逃哪儿去呢?当今天下,何地不是乱局?可能也就皇城所在的灵苏城相对安全,但他们父女的身份,就算去到那个地方又能活下去吗?
无亲无故,也没有钱,就算自己还能卖苦力,挣点散碎银子,却也很难在灵苏城那种地方给女儿一个安稳的生活,而且听说那天下第一的仙门也早在数月之前被恶人攻占,灵苏也不一定安全。
逃不走,总不能眼睁睁等死,他自己倒也无所谓,唯一的女儿跟着自己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过过好日子,他甚至动过念头,若是真的到了那种地步,他宁可亲手杀掉女儿,也不能让她落到妖龙的手中,沦为食物,至少死,也死得有尊严一些。
所以看着萧玉寒能救他,他也是慌不择路,想着赌一把。
萧玉寒思索了片刻,“那妖龙很强吗?”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听说昆仑仙宗的仙长都拿他没办法……”
说到这儿,中年男人再也坐不住,他从床上爬起来,跪在萧玉寒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先生,我是真的没办法了,这日子活不下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女儿成为那妖龙的食物,如果……我是说如果,先生您有办法除妖,能不能帮帮我们?”
萧玉寒思索片刻,“我这实力估计……”
说到这儿,萧玉寒愣住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实力,甚至于他现在对于实力的定义已经忘得一干二净,这一路过来倒是遇见过不少作乱的妖兽,倒是没什么难度,基本上动动念头都能将对方灭杀,可是听这中年男人一说,他心里也没底儿。
“我不一定是他对手,这样吧,我去看看情况,如果我能打得过,我就帮帮你们。”
不知为何,萧玉寒内心没有拒绝的想法,他本是不想惹麻烦的,可看到那小姑娘,他一时心软了,这么好的小丫头,居然要沦为妖族的食物,这样萧玉寒有些不爽。
“先生有把握?”
萧玉寒想了想,“算是有把握吧,这样,你告诉我怎么去?”
中年男人眼见事已至此,也不再犹豫,连忙给萧玉寒说了方向,其实昆仑仙宗离这儿还是挺远的,只不过自从白玉带人攻陷昆仑仙宗之后,立刻占山为王,纠集附近的妖族,形成了一个规模极其强大的妖族势力。
秦淮一带,甚至映月城都已经被妖族统治。
离开小村之后,萧玉寒一路北上,按照那中年男人说的,去往了北边儿。
半月之后,映月城。
这不是萧玉寒第一次来映月城,但却是他记忆中第一次前来。
刚到映月城前的那一刻,他就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气,南城门的城墙都已经塌了一半,城门前有不少妖族把守,萧玉寒来到城门前时被拦下。
“什么人,胆敢闯我神龙一族的领地!?”
萧玉寒皱了皱眉头,“这里不让进去吗?”
那小妖打量了萧玉寒几眼,以他的修为倒是看不穿萧玉寒的实力,不过看着萧玉寒满头白发,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心下还是有些警惕,“人族?来这儿做什么?”
没等萧玉寒回答,突然另一只妖兽开口打断道:“龙主说过了,可以允许人族的商人进出,咱们是占领了映月城,不是将这儿变成了妖族巢穴,你小子别吓到人家,没看他只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吗?”
萧玉寒听着两位妖族的谈话,心想他们口中的什么龙主还是有些手段的,居然懂得管控治理,看来高阶的妖族还是不一样,不会只想着杀人夺命、
既然听着他们这么聊天儿,萧玉寒也是顺杆儿爬,当即说道:“两位大哥,我一个生意人,就是听说你们龙主允许人族进出此地才来这儿,看看有没有缺什么的,到时候我好让我的商会往这儿运送东西做买卖。”
两个小妖再次打量了萧玉寒一番,随后说道:“记好了,在映月城妖族为尊,当然咱们也还是允许人族生存的,进去之后不要乱说话,映月城禁止斗殴,行了,进去吧!”
萧玉寒缓缓走进城中,入眼的是一片狼藉,街上有妖族军队巡逻,能看出也有不少人在摆摊售卖,可是能看到他们脸上的惊恐。
也是,一个被妖族统治的人类城镇,这些人哪儿还有什么心情做生意?
萧玉寒沿着城中河边走,不时能看到浮尸,满大街依稀能看到一些人,但都是行色匆匆,面露恐惧。
随便找了家还在营业的酒楼,进去基本没什么人吃饭,倒是有几位妖族在此坐了许久,店小二小心翼翼斥候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三位妖族,会命丧当场。
萧玉寒仔细看了看,点上一桌酒菜,把店小二又叫了过来。
店小二见萧玉寒是个人族,倒也放松了些许,只不过萧玉寒一开口,把他冷汗都吓出来了,“店家我问你,这映月城有多少妖族?他们的实力强不强?”
此话一出,店小二也不敢回答,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一桌子妖族,心下忐忑,但还是好心提醒道:“客官,不该打听的别乱打听,会有杀身之祸的。”
萧玉寒顺着店小二的目光看过去,“你是说那边几个妖族,他们不行,杀不了我,我大概预估一下,我可能不用动手就能弄死他们。”
萧玉寒说得很认真,而且他没有半点儿挑衅的意思,只是在阐述事实,他来这儿就是为了打探消息,想要弄清楚那位昆仑之上的妖族到底是什么实力,所以一进城就在判断自己见到的所有妖族,结论是基本上没有一个能对他构成威胁。
可是这话被几位妖族听来那就是明摆着挑衅,他们走上前围住萧玉寒,“白毛,你说什么?活腻了?!”
说完,一只虎妖随手一掀就把满桌子酒菜掀翻。
萧玉寒也不惯着他们,一声惊雷炸响之后,两只妖当场毙命,剩下一只还是萧玉寒为了探查情况留下的活口。
萧玉寒看着一旁的小二,“钱我有的是,再去做一桌子牛肉,酒我自己有,今天我就在这儿不走了!”
说完他看向那位奄奄一息的虎妖,“问你什么答什么,别废话,可明白?”
虎妖惊慌之中还没有回过神来,“你……你是什么人。”
萧玉寒一脚踹去,“都说了,我来问问题,你提什么问?”
虎妖这才老实,但眼神却是很不服气。
萧玉寒抬手又是一巴掌抡去,“还敢狂?看样子你还挺有骨气,不说是吧?那我可就要接着给你上手段了!”
“你……你问了吗?就问我说不说!”
“说了只准我提问,你还敢提问?”说着萧玉寒抬手准备继续揍他。
虎妖忍无可忍,“那你倒是问啊!”
萧玉寒看着这小妖,沉默片刻后问道:“你什么实力?”
“元婴境九重。”
萧玉寒想了想,“昆仑山上的妖龙是什么实力?”
“我……我不知道。”
“嘴硬?我又动手了啊!”萧玉寒威胁道。
“我真不知道,龙主修为通天,特别是……最近更是修为大涨,传说已经拥有大乘境的实力。”
萧玉寒想了想问道:“那你觉得我能不能赢他?”
“这我怎么知道?”虎妖心里暗暗叫苦。
萧玉寒皱起了眉头,刚想说什么虎妖继续解释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这样的小角色哪会知道这么多?你够了啊!再打我翻脸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除妖
萧玉寒有些不高兴,但看着虎妖的模样似是真的不想说谎,当即说道:“这样吧,你给你们妖族人发信号,让他们过来,我挨个问!”
其实没等虎妖发出信号,此时门外巡逻的妖族军队已经察觉到这里的灵力波动,开始往这儿赶来,结果不言而喻,萧玉寒一人坐在酒楼之中,一边喝酒一边收拾着一个个前来的妖族,一直坐了一下午,都没有遇到一个能让自己感到棘手的妖族。
倒是他的事情在这映月城内传开了。
“听说了吗?今天聚福酒楼来了个修仙者,一个人往酒楼里一坐,来一个妖族杀一个,听说已经有好几百只妖死在酒楼前!”
“杀得好!那些龟孙都该死!太解恨了,走!出去看看!”
“不要命了?忘记那妖龙了?听说可是连昆仑仙宗都被灭了,就算有一两个侠肝义胆的修仙者想要杀妖又如何?活不久了,万一惹来那妖龙,咱们说不好还会被波及。”
“怕个屁!这憋屈日子我早就过腻了,今天去见一见那位英雄人物,此生也算不白来一趟,若是能帮着他再杀一两只妖,老子就赚了啊!”
“说的不错,你们看,听说有去了十几队巡逻的妖兵都被杀了,看来这个人实力不寻常,说不定就是当今仙门的高人呢!”
“而且你们听说了吗?御魔长城的战斗好像已经消停了,那些仙人们没有多久就会来解救咱们!”
“那就跟出去看看,去他娘的妖族,老子就算死也不想做缩头乌龟!”
映月城内本就人心惶惶,但今日的事情一发生,不少人开始蠢蠢欲动,这座古城之中,其实还有很多人潜伏其中,有之前从昆仑仙宗逃出来潜伏在城中的弟子,也有不少江湖人士成立了反抗军。
但这些人大多在妖族的追杀下身死,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人还活在映月城的角落里。
萧玉寒今天的举动惹出了不小的乱子,很快整个城中的妖族直接将聚福客栈围了起来,但他们见到了那些死在客栈前的妖族,也看到了正在气定神闲喝酒的萧玉寒,一时之间竟是没有谁敢再上前。
此时店中老板也站到了萧玉寒身边,“这位仙长,您还是快跑吧,如果惊动了昆仑山上的妖龙,您就走不了了。”
萧玉寒有些疑惑,“明明你这么害怕,为什么自己不跑呢?又为什么还要劝我跑呢?”
店家是个中年胖子,只见他无奈苦笑道:“老夫这些年好日子过惯了,不想再颠沛流离,半生积蓄就开了个酒楼,要是舍得丢下,早就跑了,今天这事儿发生了,我是铁定活不成了,仙长,您一定是哪家仙门的高手吧,能一下子杀这么多妖,就连我一个凡人看着都觉得热血澎湃,能一睹您的风采,已是无憾,这些日子也是被这些畜生欺负得不行,总算出了口恶气,所以您还是保存实力,等到不久后那些昆仑仙宗的仙长们反攻,我映月城就有救了,现在真的没必要,你毕竟势单力薄,这要是折在这儿,划不来。”
萧玉寒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的实力算不算强,但现在这些妖确实不够资格,店家,放心吧,如果妖龙真的是我打不过的,那我一定跑得比谁都快,可万一我能打过他呢?”
说着,萧玉寒继续倒酒,却发现酒坛已经见底儿,此时店家老板看着萧玉寒准备继续从储物法器中拿酒,当即让萧玉寒等等。
然后自己一个人扮演起了店小二的角色,跑回了后院的酒窖中,拿出两坛多年前埋下的女儿红。
随后报到萧玉寒面前,“仙长,这酒我请您喝的!原本是准备等我女儿成婚的时候喝,今天送给您这样的英雄人物喝,算是小的一点心意。”
萧玉寒看着桌上两坛女儿红,那溢出的酒香实在诱人,“这么好的酒给我,将来你女儿成婚怎么办?”
听到这儿,中年店家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他打开酒为萧玉寒拿来碗倒上,随后又给自己倒上一碗酒,苦笑道:“不用了,已经用不上了……”
说着,他敬了萧玉寒一碗酒,放下酒碗之后转移话题说道:“仙长是何门何派?高姓大名?”
萧玉寒思索片刻,这才想起了之前自己醒来时那些人说的话,当即说道:“天剑宗萧玉寒。”
掌柜的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还是再次倒上酒敬了萧玉寒一杯,“原来是天剑宗的萧仙长,听说天剑宗也遭了大难……”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萧玉寒心里没有半点儿波动,虽然听别人说自己是天剑宗的萧玉寒,但他却是没有任何印象,想了想说道:“之前受了伤,关于以前的事情不太记得了,老板,你今天就在这儿陪我喝酒,我不会死的,你也不会死的。”
话音刚落,一位看似妖族首领的狼妖走了进来,盯着萧玉寒问道:“就是你在这儿闹事?杀我族人?”
萧玉寒看了他一眼,“闹事?这位是店里的老板,你问问他我在这儿喝酒算不算闹事!”
此时掌柜的也是壮了壮胆,说道:“这位仙长是我的朋友,他来这儿,就算把我的店砸了,也不算闹事!”
此话一出,那狼妖轻哼一声,“整个映月城都是我们妖族的领地,何时就成了你的店?让你开店已经是我主仁慈,不愿伤害你们,你们不过是我主豢养的家畜,竟敢如此不知好歹!”
萧玉寒皱了皱眉头,“你是妖族留在这儿管事的吧?你可以走了,去给你的主子报信,从现在起,给你们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我会杀光留在这座城中的所有妖。”
此话一出,那狼妖轻哼一声,“大言不惭,来之前我已经派人回去告知我主了,你就等死吧。”
萧玉寒想了想,“我在等人,不是在等死,而你既不等人,那应该就是等死了。”
话音落,又是一道惊雷落下,不过这只狼妖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弱,这一击之后居然没有当场死去,萧玉寒直接出手补刀,铆足了劲儿一脚将这狼妖踹出去,当场毙命。
萧玉寒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叹息一声,“好像差把趁手的武器……”
听到这儿,掌柜的连忙问道:“仙长,您需要剑吗?我那里还有一柄宝剑!”
说着没等萧玉寒回答,掌柜的跑进屋中取出一柄剑,递给了萧玉寒,萧玉寒一看,的确是好剑,但只是一柄凡品,算得上锋利,不过可能也承受不住萧玉寒的灵力。
于是连忙婉拒道:“不必了,我不用不了,这剑受不住我的灵力。”
说着萧玉寒继续坐下喝酒,而此时,突然从酒楼的后院走进来一位少年,掌柜的一看,愣住了,“你是何人,怎么从我家里出来?”
“掌柜的抱歉,正面都被妖族围了,我是只能从后院进来,我是反叛军的刘二,听闻这里有前辈在此除妖,所以前来看看情况!”
说着,这位自称刘二的少年走到萧玉寒身前行礼,“晚辈刘二,拜见前辈,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萧玉寒。”
“什……什么?您就是天剑宗的戒律长老萧玉寒?太好了,天剑宗没有败,那我们道盟就还有卷土重来之日,萧前辈,您能跟着我去救一个人吗?”
“什么人?没看我正忙着吗?今天估计有得忙!”萧玉寒有些不想理会,怎么谁都想让自己救人?难道自己长得这么像大夫?
那位小少年还是很有礼貌,“前辈,这个人是我们反叛军的首领,之前在和妖族的交手中受了重伤,我们的修为有限,实在没办法处理那样的伤势,所以现在只有您这样的大宗门长老或许可以救他。”
萧玉寒有些无奈,“等着吧,我先去办点儿正事,对了,你有法宝吗?”
那少年一愣,随后拿出了自己的仙剑,沈风接剑一看,随即说道:“恩,还不错,勉强能用!”
话音刚落,萧玉寒化作一道赤色的流光飞入上空,他灵力大作开始探查映月城的每个角落,那可怕的威压好似天神降临。
这一天,映月城中一道赤色流光来回奔走,所过之处,妖族殒命,剑气纵横。
萧玉寒丝毫不觉得疲累,所过之处,对妖族没有丝毫留手,这一天,他杀了很多妖,而就在临近傍晚的时候,一头黑龙飞到了映月城上空。
“我就去一趟北境,刚回来家里就生了虫子,什么人敢来我的地方撒野?”
萧玉寒站在城中隐匿了自己的气息,他在静静的观察天空中那头巨龙,心里有些没底儿,自言自语道:“好像能打,但没有趁手的兵器好像不太行,这可难办了,打不打呢?”
白玉于上空用妖力搜索着整个映月城,龙吟惊天动地,不少凡人受不住这样的攻击口鼻流血。
萧玉寒不想牵连别人,飞入上空,来到了白玉面前。
“是你?萧玉寒!呵呵呵……还没死呢……”
第二百一十六章 和白玉交手
萧玉寒有些疑惑,怎么走哪儿都有人认识自己?现在还不仅仅是有人认识自己,连这为祸一方的妖龙都认识自己。
白玉不知道萧玉寒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他好似也察觉到一丝异常,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后突然意味深长说道:“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算了,敢来我这儿闹事,你今天也活不成。”
萧玉寒盯着白玉,看着他从一条黑龙化成人形,“你就是这些妖族的老大?”
“是有如何?”白玉的身影消失在空中,突然出现于萧玉寒身前,抬手就是一抓袭向萧玉寒的颈部,但让二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萧玉寒居然抬手抓住了白玉的手腕。
白玉顿时皱起了眉头,“你身上有好熟悉的气息啊,萧玉寒,你果真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不认识你,妖龙,要不咱们商量商量,你先走,兴许我们不至于拼个你死我活。”经过初步的判断,萧玉寒还是觉得白玉有些棘手。
但听到萧玉寒这么一说,白玉好似明白了什么,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是吧?虞徽居然让你也成了魔徒吗?我就说你身上有一股好熟悉的力量,萧玉寒,你不是自诩名门正派吗?怎么现在也变成和我们一样的人了?所以呢?这次你来是什么立场?”
白玉有些疑惑,虽然最近也听了不少传闻,他甚至去北境见了一次江意宁,还得知了虞徽的死讯,但看到萧玉寒还活着,居然还成了魔徒,这叫人如何相信虞徽已经死了?所以他想要从萧玉寒口中探出一些消息。
但萧玉寒可不明白这妖龙的心思,只是摇了摇头,“我们不是一样的人,至于立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立场,或许……我还是可以用天剑宗来回答你。”
“天剑宗?一个被文啸一人之力就灭掉的小宗门?萧玉寒,你既然已经成了魔徒还敢自称是天剑宗的人?他们还会接受你?不如这样吧?你来我神龙山,也就是曾经的昆仑山,我让你在我之下,做妖族的妖王!”
萧玉寒听着白玉的话,“这么说,你是妖帝?”
“君檀不出,虞徽死,丹朱只破鸟,当今天下,至于那老狐狸更是不足为据,妖族自然唯我独尊!萧玉寒,你看看吧,我们妖族这般强大,而且我还可以善待人族,将这些人豢养起来,活下来的人族只需要每年上供一些童男童女,就能换来安稳的日子,又何尝不好?反正你们人族的繁殖能力也不错,我们也不会让人族灭绝。”
听着白玉的话,萧玉寒知道自己没理由和他继续说下去,毫无征兆直接出手,一拳轰去,那紧握的掌心之中,突然迸发出无尽的雷光,白玉也愣住了,心想这萧玉寒以前可不是这般没有耐心。
只见白玉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可是当这一拳接近之际,他突然感到不安,二人双拳对撞,周边房屋倒下了一大片,萧玉寒退出数十步才勉强站稳身形。
而白玉只退了三步,但他却是吐血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明明是妖族之中身体最强横的龙族,而且在天魔涧的封印解开之后,更是再次回到了大乘境巅峰,怎么可能与一个人族的交手中,以这样的方式落了下风。
白玉很是不理解,他盯着萧玉寒的双眼,恍惚之间似是察觉到一丝莫名的熟悉,“你……身上怎么会有虞徽的能力,这登仙劫雷明明是虞徽的力量,你……不对!”
白玉突然感受到了危机,他化作流光飞入长空,顷刻之间化作黑龙逃遁回了昆仑山之上,他很是不能理解,但此时的他已经不敢贸然再和萧玉寒交手。
此时的萧玉寒没有再追,他心里有一个判断,这妖龙若是化作本体,自己绝对不可能轻易战胜他,若是此时追上去,谁生谁死还说不定,他犹豫了,毕竟仔细想来,今日毕竟也消耗了这么多灵力,之前满城杀妖的举动再加上和白玉交手,已经有些疲惫。
既然不是最好的状态,犯不上冒风险。
萧玉寒回到了映月城中,百姓的欢呼雀跃让他有些不太适应,而此时城中的反抗军也带人出来围剿参与的妖族,但大多数已经被萧玉寒杀掉,他们找寻的也只是一些躲起来的妖兽,而那些潜藏了许久的修行者也纷纷出现。
这一刻,映月城好像又回到了当初,此地的百姓开始高呼萧玉寒的姓名,当然这一切还要归功于那位客栈老板,他将萧玉寒的名讳传出去,让百姓为这位仙人歌功颂德。
可是萧玉寒却是有些不安,他很不喜欢这样的状态,就好像自己在不经意间,让他们将自己的立场强行拉到了原本萧玉寒的立场。
但现在的他,也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曾经的萧玉寒是自己想要回到的人生吗?
此时,之前在酒楼见过一面的小修士来到萧玉寒面前,恭敬行礼,“萧前辈修为通天,竟能一招击退那妖龙,我人族有救了!”
此话一出,萧玉寒有些反感,这不是强行将自己绑在他们的阵营之中吗?明明自己只想去天剑宗看看能不能找回一些记忆,可转念一想,这不都是自己招惹的事情吗?
将那柄不算太好的仙剑还给了小修士,萧玉寒问道:“你刚才说要我帮忙救人,人呢?”
“还请前辈移步!”小修士恭敬行礼。
萧玉寒跟着他来到了反抗军的秘密据点,在一间隐蔽的密室之中看到一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他浑身是伤口,气息很是微弱。
但看着有人来,他还是睁开了双眼,萧玉寒知道,这个男人的实力不弱,毕竟从他睁开眼的一瞬间,整个密室都充斥着杀气。
萧玉寒刚走上前,这个男人看到萧玉寒的容颜,“萧兄,是你啊……”
“你是谁?”萧玉寒越发疑惑,为什么自己走到哪儿都有人认识。
“恩?萧兄不记得我了?在下韩雄。”
萧玉寒当然不记得,他现在谁也不记得,不过此时的韩雄却是不知道萧玉寒的情况。
萧玉寒没有多言,心想既然这个人认识自己,想必一定是以前的熟人吧,多言无益,他开始为韩雄检查伤势,好在他的身上没有中毒。
只是那伤势极为可怕,修行者的伤势并不像凡人,如果是肉体的伤害,花些时间自然能恢复,但韩雄的灵海、金丹甚至是元婴受到过重创,估计再难与人动手,或许稍微动用一下灵力,估计就会崩塌,顷刻之间,所有的修为尽失,甚至性命不保。
萧玉寒皱起眉头。
韩雄微微一笑,“所以说,我知道已经没有办法了,你也不用为难,这伤势我心里太清楚不过,如此重伤,估计你的小师妹可能有办法,但咱们这种武夫是真的想不出什么妥善的处理之法。”
萧玉寒一怔,心中想到:“这个人提起了小师妹,看来是真的认识自己,小师妹又是谁呢?”
不过他没有多想,只是先用自己的灵力为他稳定住伤势,可是当自己的灵气进入韩雄身体之后,他的神情变了,他立刻让那位小修士出去,随即盯着萧玉寒问道:“你加入天魔涧了?”
“什么意思?”萧玉寒并不懂。
韩雄曾经和千羽做过交易,成为千羽的魔徒,所以他对于魔徒的气息很是敏感,当感受到萧玉寒的灵力变得不同寻常之后,他立刻就察觉到了,再加上此时的萧玉寒明显不认识自己,当即变了脸色,继续说道:“你成为了魔徒对吧?萧玉寒!天剑宗的事情我听说了,叶青云死在天魔涧魔君的手中,你居然做了叛徒,萧玉寒,你还真是正人君子啊。”
萧玉寒楞在原地,“你好像对我很有情绪,我不认识你,我也不知道本来的萧玉寒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但我就是我,也没你说得这么不堪,行了,就这样吧,一句话,你是要我治,还是不需要。”
韩雄苦笑两声,“说起来咱们都是叛徒,我不也是魔教中人吗?只是我不需要一个魔徒来救我的性命,白玉也是魔君,我大嫂死在他手上,千羽也是魔君,她骗我大哥能再次活过来,可是呢,的确活过来了,却是成为了一件杀人工具,现在更是找不到踪迹,我和天魔涧不死不休,萧玉寒,你走吧,咱们不是一路人。”
萧玉寒想了想,“我和那妖龙不是一伙的,我也不是什么天魔涧的人,虽然和你解释这些有点儿犯不上,但我也害怕万一你以前是我的朋友,所以尽可能还是解释一下,我依旧是我,你叫韩雄对吧?我这儿有一瓶丹药,对你的伤势应该有好处,不管你愿不愿意收下,我就留在这儿,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萧玉寒将丹药放下后就离开了这间密室,他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不管怎么样,自己好心好意来救人,居然被这么数落一通,多少心里有些不忿。
第二百一十七章 斩龙
不过,听韩雄说了这些,他也大概清楚了自己以前的身份,天剑宗的萧玉寒,思来想去,他虽然没有想着要做回曾经的自己,但对于那白玉,确实没什么好感。
为什么会失去记忆成为魔徒,萧玉寒已经不再那么计较,只是想着也许这都是注定好的事情,既然又活了一次,那就随心而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此刻,他最想做的事情是去找那妖龙的麻烦,毕竟自己是人,和这位被妖族欺压的百姓一样,都是人。
不管善恶,始终在种族这一点上,他是可以立刻做出决定。
一个人走到了昆仑山脚下,萧玉寒看着那茫茫白雪,鼓了鼓勇气上山。
上山的途中见到不少妖族,但这些小妖根本入不了萧玉寒的眼,雪落昆仑道,血洒昆仑山。
一路上山,萧玉寒站到了那尊石像之前,似是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不知这种熟悉源自何处。
白玉来了,他很是谨慎地盯着萧玉寒,之前在察觉到萧玉寒非同以往的时候,他就回到山上做足了准备,并且以特殊的传讯法门通知了如今的盟友江意宁。
然后静静守在山上,只是他没想到萧玉寒会来得这么快,那一人就这般站在面前,白玉感到了一丝危险。
“萧玉寒,你这是想好了要来投靠我?”
“来杀你。”萧玉寒冷声说道。
“为什么呢?且不说你杀不杀得了我,首先你得有个杀我的理由才对吧?咱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恩怨。”
萧玉寒觉得这话有些熟悉,当即说道:“不知道是谁说过,当决战来临之前,敌人开始说一些不着调的废话,那就说明他害怕了,你是在怕我?”
白玉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怕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拥有了虞徽的力量就能赢我?说到底你只是一个人族,老子可是妖族之中最高贵的血脉,君檀也不过是比我早诞生才做了妖帝,你当老子这么好惹吗?”
话音落,白玉气势磅礴,一脚踏下,妖力席卷整个昆仑山,萧玉寒受到影响,清楚地感受到了白玉的妖力,也没什么废话,直接化作赤色雷光上前,那赤红色雷霆应该是白玉极为忌惮的力量,刚交手,拳掌交错之间,白玉就拉开了距离。
这样的压迫感让他异常愤怒,没有半点儿收手,二人的交锋则是全力出手,不过数招之间,这曾经昆仑仙宗的宗门就成为了一片废墟,再也没有完好的建筑,除了那尊一直屹立于演武场上的雕像。
妖兽们纷纷逃下山,因为在二人交手的一瞬间,就有无数妖族被波及死去,但萧玉寒和白玉依旧没有离开昆仑山,也没有去往天际交手。
二人于昆仑山之上的战斗,引起了周边群山雪崩,天上乌云盖顶,赤色雷光闪耀,好似真仙渡劫,而那雪花飞扬之中,二人依旧在持续战斗。
好似两个没有脑子的莽夫,你一拳我一拳对轰,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只有那不停闪动的赤色雷霆,而白玉本就是龙族之中的黑龙,黑为玄,对应坤势,和大地亲近,他的力量源自大地生灵,所以他的拳势浑厚,仿佛一座巍峨的大山,屹立于此。
而且他的恢复能力也是惊人,其实萧玉寒几次伤他,但白玉也都是很快恢复。
萧玉寒意识到,自己的力量不能给他造成无法恢复的伤势,大概估计一下,自己的修为应该还是要弱于白玉的,只是因为这赤色雷霆的力量,才能压制住这头妖龙。
从白玉的口中得知,这力量原本应是属于一个叫“虞徽”的人。
萧玉寒想起了自己睁眼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那个女人跟自己说,“从此小离就交给你照顾了。”
这句话也是萧玉寒想不明白的,但心中猜测,那个女人可能就是白玉口中的虞徽,因为那时萧玉寒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很是亲近那红衣女子。
可眼下要想战胜这妖龙不是容易的事情,他的心里突然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感受,不知源自何处,但总觉得还差了些什么。
他想起了之前在映月城杀妖的时候,那时用剑,好似很顺手,但自己手中无剑,只能这般与一头妖龙肉搏。
二人的拳脚争锋越发激烈,整个昆仑上已经成了荒山,之前被力量轰塌的建筑,连残渣都被轰飞,没有任何痕迹,这茫茫雪山之中,一座积雪被力量击散的青山独立,而此山之中,两个怪物正在拼命地交手。
白玉越打越心惊,虽然眼下萧玉寒还无法奈何他,但他总是莫名感到不安,虽然这里是他的主场,继续打下去他也能依靠昆仑仙宗的灵脉来维持灵力,可是萧玉寒的实力确实增涨得离谱。
这哪是人族能拥有的力量?凭什么一个才活了不过几百年的人能拥有和自己相抗衡的力量?
白玉越想越觉得可怕,他心中的杀意也越发强烈,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此人留下,他的模样开始变化,脸上和身上都开始覆盖上鳞甲,牙齿也变得尖锐,他的双臂也化为了龙爪。
这一刻,萧玉寒是真的感受到了吃力,自己的力量和他本就相持不下,虽然依靠赤色雷霆能压制住白玉,但白玉动了真格之后,萧玉寒已经不再占据上风,很显然,这是致命的。
想要对付白玉这样的妖龙,起码自己的实力得在他之上,才有机会能赢,可萧玉寒的修为比起白玉还是差了一些,虽然他也搞不清自己现在的境界,但多少能在和白玉的交锋中判断出来。
而此时萧玉寒失去了优势,致命的地方就在于他没有白玉那般逆天的防御力,无法给白玉造成有效伤害的他,根本不敢掉以轻心,若是被白玉再次打中,恐怕就不是吐血这么简单了。
可是还没等萧玉寒想出解决办法,白玉的杀招再一次袭来,那龙爪看似容易抵挡,实际上无坚不摧,他下意识后退躲闪,却还是被一爪刺中,只不过因为及时后退躲避,才没有被贯穿身体,但就是这刺入胸口的一击,却是迸发出可怕的能量将萧玉寒击飞,重重地撞到了身后不远的石像上。
那经历过二人如此激烈的战斗都没有倒下的石像,此时应声倒塌。
一柄仙剑,闪耀着纯白色的光芒,萧玉寒也注意到了放在此地的仙剑,当即起身握住了这柄剑,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对这柄剑有一丝熟悉。
就像此时这柄剑也在回应他一样。
恍惚之间,萧玉寒想起了之前好像有一人借给自己一剑,那一剑用来做什么的已然不记得,但他握住了手中剑,看着剑上铭刻着一个“衍”字,脑海中出现一个秀气男人的画面。
他不再思虑许多,此时的他剑指白玉。
一道凌厉的剑气破空而去,白玉也感到惊讶,但他已是躲闪不及,明明都已经将萧玉寒击退,怎么会突然出现一柄剑,又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剑气。
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耀,白玉在烟尘中出现,他看着地上的断臂,脸色顷刻之间化作惨白,当即化龙飞身逃遁。
萧玉寒此时已经有伤在身,但也不愿放过这个机会,化作流光追去,此时的他速度也提升了许多,顷刻之间到了万丈高空,踩于龙身之上。
“萧玉寒,放过我……”白玉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这算是他千百年来第一次求饶,可是却显得有些苍白。
萧玉寒没有多言,抬手一剑斩去,有剑在手中,的确不一样,好像自己脑海中已经篆刻了无数的剑法剑招,只要剑入手,根本不用多想,只需要挥剑就好。
一剑落,被刚才萧玉寒一剑重伤的白玉已经无力抵抗,他的另外一只龙爪被斩落,他怒极回身想要反抗,但萧玉寒看准这机会,一剑斩下龙首,白玉甚至没来得及多想,便已经身首两处。
萧玉寒一把抓住了白玉的妖丹,龙族的妖丹也就是龙珠,此物是好东西,就算失去记忆的萧玉寒也是一眼就分辨出这东西对自己有用,当即收了起来。
龙身坠落,萧玉寒看着眼前一幕,心里有些惊讶,其实他也很疑惑,自己此时已经不能使出刚才重伤白玉时的第一剑。
因为那一剑是之前苏衍藏在他身体中,用来对付虞徽的剑。
而这柄藏在昆仑仙宗雕像之中的剑,也正是苏衍的剑。
这两相呼应,却是让萧玉寒在危机关头重伤了白玉,若不然他也没有机会能杀掉这妖龙。
可此时的萧玉寒想不明白,他看着手中这柄仙剑,心里很是喜欢,这等程度的剑,确是世间少有,能得此物,加上一颗龙珠,也不虚此行。
萧玉寒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妖龙,仔细打量几分,随即转身就走。
这要是以前的他估计会把这龙尸给好好利用一番吧,毕竟这种级别的大妖,浑身都是宝,只可惜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这样的意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天剑宗重建
白玉估计倒是也想不明白萧玉寒是如何能杀他,这要是放在以前他是打死都不能相信,当然这不仅仅是他不相信,天下人也不相信,虽然映月城中不少人猜到了是昨日于城中对妖族大开杀戒的人所为,可是当御魔长城之上那些人来时完全懵了。
他们本来早就计划好围攻昆仑山,解救映月城,只不过,没想到居然是被萧玉寒给抢先了,但最终他们只是在离昆仑山不远的地方找到了妖龙尸首,没能见到萧玉寒。
他在这儿其实等了很久,甚至还遇见了一个人。
那个女人站在萧玉寒面前,看着白玉的尸体明白了一切,看着萧玉寒就说道:“萧长老,你这实力提升的很快啊,是得了什么机缘吗?”
此时的萧玉寒在经历过一次次被人认出之后,也长了个心眼,毕竟以前的自己好像很出名,认识很多人,可既然分不清以前的人是朋友还是敌人,也不再声张。
心想少说少错,当即演了起来,反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江意宁微微一笑:“白玉虽然是天魔涧的人,但自虞徽死后,他已经和我达成了某种约定,你可以理解为盟友。”
“哦?所以你是准备为你的盟友报仇?”
江意宁摇了摇头,“萧长老这么聪明的人,自然明白,有利可图才是盟友,这白玉都已经死了,无利可图了,不能再算是盟友。”
“你倒是撇得干净,不过这么大方承认他是你的盟友,就不怕我找你麻烦?”萧玉寒仔细打量着江意宁,基本可以判断江意宁和白玉不一样,至少不是妖族。
江意宁仔细看着萧玉寒,继续说道:“我其实是想问问你,关于虞徽的事情。”
萧玉寒一怔,他不是第一次听人提起虞徽了,这个人似乎很强大也很神秘,而且不知为何,萧玉寒感觉就是之前自己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那个红衣女子。
为了能从江意宁这儿套出一些话,萧玉寒欲擒故纵,当即回答道:“对于这个人,我没什么可说的。”
江意宁又打量了萧玉寒一番,继续说道:“你去天魔涧找虞徽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稍微用点儿心就能打听出来,我只是想问问那时的细节,当然,不白问,你若是能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我兴许也能帮上你一些忙。”
萧玉寒思虑了片刻,心想这江意宁跟自己说话都要用上交易做筹码,估计不是朋友,但是不是敌人就不知道,也可能是认识的普通朋友。
思虑片刻之后,萧玉寒说道:“我不信任你。”
“咱们不是有过一次信任的基础吗?萧长老,如果说天魔涧之中,谁会对人族抱有善意,那不用说一定是我,我本是天剑宗出身,这你知道的,不管我做出什么事情,就算我野心勃勃建立天道门,可那也是基于人族,我和你一样痛恨妖族。”
萧玉寒轻哼一声,“你刚才还说和这妖龙是盟友呢,你这前后矛盾的话语,让我怎么能相信你?行了,别浪费时间了,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可聊的。”
江意宁沉默片刻,继续说道:“萧长老,你有些不一样了,是我的错觉吗?以前的你可没有这么性急。”
萧玉寒沉默着,不予回答,这种时候,回答什么都是错,索性什么也不说。
不过恰好是这样,江意宁才没有在意这个问题,直接说出了目的,“这样吧,萧长老,看来你是真的很着急,我直接说我能为你做什么,你有个很棘手的徒弟,她和君檀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说不清楚,可是她既然和妖族扯上了关系,那现在她才是最大的敌人,不仅仅是你我的敌人,更是全天下人族的敌人,君檀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意味着什么?”萧玉寒虽然不记得什么弟子,但还是顺着江意宁的话说下去。
“那是妖族的信仰,至高无上的妖帝,相当于我们神话故事中最强大的神,所以……总有一天你会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吧?其实在这上面咱们可以联手,她的存在也给我带来了不少麻烦,所以你明白的,我能做很多你不方便做的事情。”
听到这儿,萧玉寒才隐约感觉到二人的关系应该是一段较为隐晦的,可此时萧玉寒不敢继续聊下去,只是摇了摇头,“这次就先聊到这儿吧。”
江意宁若有所思,“那你现在愿意告诉我关于虞徽的事情了吗?她到底死没死?”
别说萧玉寒根本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会说给一个自己不信任的人,当即微笑道:“谁知道呢?”
“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萧玉寒很是平静地回答道。
“那当时白瑶在吗?你可有弄清她和君檀之间的关系?”
萧玉寒继续装傻道:“这个你就问不着了吧?行了,现在我不想聊这些。”
江意宁还想问些什么,但萧玉寒已经转身离开,江意宁突然开口说道:“对了,有消息称在灵苏城看到白瑶了,你就不去看看你的宝贝徒弟?”
看着萧玉寒默不作声渐渐远去的背影,江意宁的目光变得越发深邃。
……
灵苏城。
天剑宗内,柳剑棠自地牢中被放出来之后就开始大开杀戒,那些被文啸留在天剑宗的魔徒无一幸免,皆成了柳剑棠的剑下鬼,杀光了这些不入流的小喽啰,柳剑棠并没有半点成就感,甚至心里无比的落寞。
他也只能对这些小喽啰下手了,如今找不到文啸,他没办法去报仇,而且他知道,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能做到。
而在柳剑棠被放出来不久之后,南宫铃儿带着一部分残存弟子上山见到了柳剑棠,得见柳剑棠平安无事,南宫铃儿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她已经派人监视天剑宗很久,只是一直没有轻举妄动。
灵湖之前,柳剑棠盯着此地日渐浓郁的灵气,微微出神。
南宫铃儿细心的发现此地的灵气和以往有些不同了,“师兄,你有没有觉得,这天地灵气越发浓郁了。”
柳剑棠心不在焉,“此地是灵脉,天剑宗又有之前苏衍留下的阵法,自然会灵气浓郁。”
“我不是单指天剑宗,而是整个灵苏地界儿都不一样了,最近在血莲教我看到了很多血莲教弟子的修为突飞猛进,好像是因为某个契机,让这天地的灵气变得越发浓郁,你去灵苏城看过吗?那里此时的灵气浓郁程度,和几年前的天剑宗差不多,而现在咱们天剑宗的灵气,也不可一日而语,我的修为也增长得很快,和以前比起来根本没法比。”
此话一出,柳剑棠其实也注意到了,“最近我也感受到了天道的改变,好像一切变得很是自然了,算了,不提这个,反正也是好事情。”
“也是,不管对于天剑宗,还是这天下,都是一件好事。”
柳剑棠继续问道:“听说西凉的战事结束了,沈师妹她们呢?”
“师姐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西凉的局势已经稳定,听闻昆仑仙宗也夺回了宗门。”
“萧师弟有消息了吗?”柳剑棠问道。
“我正想说这个事情,师姐来信说在西凉看到萧师兄了,而且……而且说萧师兄仿佛变了一个人,已经不认得她,甚至……像是成为了魔徒。”
听到这话,柳剑棠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对于魔徒,他的恨意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就像他和掌门师兄的感情,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他冷声问道:“我不相信萧师弟会加入天魔涧,掌门师兄在你我面前死于文啸之手,他若是真的做了魔徒的走狗,那我不会放过他。”
“柳师兄,萧师兄拎得清楚,就算……就算真的有那样的可能,那他一定有着自己的苦衷。”南宫铃儿生怕柳剑棠会误会萧玉寒,因为这次相见,柳剑棠师兄的眼中多了一丝让人感到胆寒的杀意。
柳剑棠想了想说道:“我自然心里是愿意相信他的,天剑宗的事情你先主持,我得先闭关,有萧玉寒的消息立刻告诉我,不管什么情况,就算是来打扰我闭关,咱们必须先把萧师弟带回来,再去判定其中是不是有隐情,还有,明日昭告天下,天剑宗夺回宗门,与天魔涧所有人不死不休,曾经的天剑宗弟子,回来时记得甄别一下,还有,道盟的事情你也抓一抓,那些曾经借着天剑宗名号耀武扬威,结果在天剑宗落难之后一语不发的宗门长老,都给他们去书信,让他们自己来天剑宗跟我解释,师兄是不在了,可我还活着,还是得敲打敲打那些墙头草。”
对于柳剑棠的话,南宫铃儿本可以不同意,但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她也渐渐看明白了许多,要说那些在天剑宗落难之后不施以援手的倒是可以理解,树倒猢狲散嘛,但是对于那些摇摆不定,甚至想着投靠魔徒势力的宗门,还是必须要清算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君檀的上元灯节
尽管如今北方大局已定,由九位妖物阿九组建的妖族王国已经在北原站住了脚跟,现在最大的威胁也就是她和那个已经失踪的文啸。
至于白玉身死的消息,南宫铃儿还不能确信,只能等沈师姐回来之后再确认,想到这儿,南宫铃儿突然想起一事,“听说苗小蝶回到南疆之后已经再次掌控了五仙教,这次她手段狠厉,杀人无数,但或许是因为她的手段,引起了南疆百姓的恐慌,已经有消息传出……”
说到这儿,柳剑棠抬手阻拦她继续说下去,“行了,现在咱们可管不了,而且苗小蝶做什么本来就与我们无关,那时文啸来我天剑宗门时,这女人就消失不见,说到底,咱们两方之间的情分也就那样,不管将来五仙教会成为什么立场,但至少现在咱们不要去与之为敌。”
南宫铃儿点了点头,“行吧,这件事我先看着处理,对了师兄,关于血莲教的弟子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听到这话,柳剑棠就感到一阵头疼,其实他对这血莲教没什么好感,但血莲教上下又是为天剑宗在做事,这让他很是恼火,“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和江湖传闻那样,都是他们那什么狗屁圣主的疯狂追随者?”
“是,而且张乘风这个人虽然看着萧师兄的面儿上一直帮着我们天剑宗,但和他接触以来,我发现这个人为人通透,做事谨慎,心思缜密,是个危险角色,若是能被我天剑宗一直管控倒还好,若是有朝一日为祸,绝对不好对付。”
柳剑棠转头看了南宫铃儿一眼,“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我觉得他们那些人都是被张乘风的说辞给骗了,张乘风将萧师兄神化成一个无所不能的大修行者,那些血莲教弟子都有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信仰,不过……他们毕竟是为我们在做事,咱们不能落井下石。”
柳剑棠摇了摇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虽然掌门师兄之前没有为此多说什么,但萧师弟的做法始终是不对的,师妹,既然你现在掌管血莲教,那就该立下规矩,能做的事情,给他们放宽最大限度,但不能做的事情那就是底线,不可逾越半步。”
此话一出,南宫铃儿沉默了,她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起来,此时她好像越发理解萧师兄当初为什么要瞒着所有人建立血莲教,特别是在经历过这次天剑宗大难之后,南宫铃儿深刻明白,很多时候善良和仁义会成为拖累,这世间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见不得的光的人来做。
不过眼下,她没有再和柳剑棠争辩什么,只是学着以前萧师兄的模样,微笑着点了点头,笑而不言。
……
灵苏城。
一年一度的上元灯节,今夜,如旧。
其实西凉的战乱也好,天剑宗的惨败也罢,对于这些生活于皇城的百姓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甚至于他们都没有经历边境小镇经历的那些苦难。
当然这是运气,幸亏之前攻下天剑宗的不是白玉这类妖兽,若不然灵苏城怎么可能幸免,不过这也只是说说而已,若是白玉来,也不一定能攻下天剑宗,说不定那时他就会被柳剑棠和萧玉寒联手诛杀。
毕竟那时的白玉也才合道境巅峰的实力,天魔涧没有解封他根本没有恢复原本的实力,文啸不一样,他本是当年的剑神韩无期,那个和虞徽君檀同时代的人族高手,虽然和这两个女人比起来差了很多,但在那个灵气没有被压制的年代。
他们都是修行界顶峰的一流强者,所以苏衍也好,韩无期也罢,都是大乘境的修行者。
只不过在君檀和虞徽打的不可开交之时,他们没有插手,那时的他们也没有立场插手,其实就算是在那个年代,苏衍和韩无期这样的高手,也入不得那二人的眼,所以仔细一想,说不定当时他们巴不得虞徽和君檀两败俱伤。
而历史也确实证实,她们二人之间正是两败俱伤。
今夜的灵苏城没有了往年热闹,但也差不了太多。
白瑶在灵苏城转了好大一圈,终于停在裁缝铺做了来到此地的第一件事儿,第一件遵循白瑶内心的事儿。
她站在裁缝铺前,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她也不明白那时的自己为何会这么开心,就像一个穷苦惯了的小丫头,突然过上了大家千金的生活。
这是师父第一次带她买衣服的地方,君檀知道白瑶的想法,她原本有些抵触,但看着身上白衣被之前一个小孩子的糖葫芦粘上了污渍,心里又觉得极度不适,她就是难以容忍身上纯白的衣衫留下半点儿痕迹。
于是她来到这裁缝铺前,转了好大一圈,突然开始盯着一块碧绿的布匹打量了许久,好似想起了什么,突然轻哼一声,似是很不爽,“碧衣吗?难看死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女人穿过,能让他记得这么深刻,哼!最讨厌这个颜色了,老板,红色白色,还有这个水墨纹的,都给我来上一匹。”
店中裁缝看着这次的主顾,顿时红了脸,“姑……姑娘,能让我为你量量尺寸吗?”
如今的白瑶已不是当年模样,或者说她已经不是白瑶,她的身体和个头已经是成年女子的体型,这也许和君檀的妖力有关,所以以前的衣服基本上是穿不得了,于是心血来潮的女帝就跑到这小小的裁缝店挑选起衣衫。
她没有多言,让小裁缝为自己量体裁衣,随后等在店铺之时,对着那面巨大的铜镜,她好似想起了什么,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熟悉,一时陌生。
那在外人看来绝美的容颜,在她自己看来也不过如此,或许是因为看习惯了的缘故,她解开发髻,披头散发的模样,惊呆了周围的人,此时不少上街游玩的男子傻傻盯着这一幕,看入了神。
不知为何,这好像是一个魔咒一般,几乎所有男人都抵抗不了美人披头散发的模样,但她丝毫不在乎,只是拿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小木梳子,开始轻轻地梳头,好似这一幕,也似曾相识。
只是她不愿去回想起那个为她梳头的男人,她的眼神温柔,那般含情脉脉,却又很快转变成冷漠,那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冷漠。
她循着当年记忆,梳理好长发,随手盘了一个很是随意的发髻,正是当年萧玉寒为白瑶梳理的垂髻,等到衣衫做好,她穿上了一袭红衫,站在铜镜之前,无奈一笑,随后走出了裁缝铺。
那长街之上,一袭红妆格外惹眼,其实她的容颜和身段就已经足够惹眼,不一会儿就已经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可是这样被别人盯着的感觉,让君檀很是不爽,她虽然习惯别人炽热的目光,但那些都是对自己翘首以盼,仿佛仰视神明的目光,可这些人的目光里,很多都是夹杂了下流的含义,这让她很是恼火。
她的杀气不是这些凡人能承受得住的,但还是渐渐弥漫开来,不少人冷颤倒地,还有一些直接晕倒口鼻流血,君檀微微一笑,但没有杀人,只是一个闪身消失在长街之中,随后去到了灵湖边儿上,买点长明灯。
“姑娘,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卖长明灯的老板打量了君檀一番,但又似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君檀的记忆力很好,加上这段时间一直沉浸在白瑶的记忆之中,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老板,当年的确是见过,只不过她没有说明。
“你这长明灯真的有效果吗?”
老板被这一问,也是有些不理解,苦笑道:“姑娘,这是传统,我也不知道您说的效果是什么效果,可此物最是寄托思念,你可以放灯为在意的人祈福。”
“买一个。”君檀拿出银两,担忧停下,“还是两个吧。”
老板收下钱问道:“那,要写谁的名字呢?”
“第一个就写虞徽。”君檀冷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依旧还是让老板这般写了。
“那第二个呢?”
君檀愣在原地,脱口而出的“萧”字又戛然而止,这次她沉默了,眼中的厌恶更加明显,而她的情绪开始变得有些激动,她越发恼怒,不知道这种怒火从何而生。
直到她冷静了许久,好似终于想明白了什么,“写萧先生吧。”
“萧先生?这是姑娘的老师吧?”老板很是热情的问道,此时他好似想起了什么,其实也不过几年的光景,他的记忆还不至于衰退,看着眼前的女子,说实话,好看的人容易被人记住,所以老板觉得和之前一位小丫头很是相似。
君檀没有回答,在她记忆中虞徽是个很有趣的人,她总能说一些自己闻所未闻的事物,虽然那时候觉得都是胡话,但她依旧记得很多。
她沉默许久,最后说道:“不是老师,是一个说书先生,姓萧。”
老板再次笑问道:“姑娘,我想起来了,当年你还来我这儿买过灯呢!”
第二百二十章 再相逢
君檀面不改色,没有丝毫动容,只是摇了摇头说:“你认错人了。”
长夜明灯,灵湖晚景,满湖飘荡的灯火,君檀孤身一人坐在湖边,她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人间了,其实以前也不常来到人族,若不是因为白瑶,可能她也不会这么犹豫,这么不知何去。
只是这灵苏城的风光好像挺让人在意的,她守在岸边,不知何往。
她明明想着回天剑宗看一看,但如今的天剑宗没有半点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于是她下了决定,准备再等两天就去往北境,那里应该还有不少妖族吧?
兴许只有妖族的地方,才会是自己该去的地方?
君檀想不明白,但其实她内心深处有些抵抗曾经的凤鸣山,好似那千百年不变的凤鸣山,才是这世间最无趣的地方,而人间虽美,自己却无法融入,那么能去的地方就只有妖族了。
只是可惜,没能见到那个人一面,就这般离开,不能好好告别,多少有些遗憾。
第二天一早,君檀离开了灵苏城,城门前,他和一位白发男人擦肩而过,她看清了萧玉寒的脸,却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他竟好像不认识自己?是没有看见吗?
君檀走了几步,准备就这样去往西凉,可是刚走没多久,心里却是有些不甘心,于是她又转身追上了萧玉寒。
君檀没有上前打招呼,只是一直跟着他,萧玉寒就顺着灵苏城走,这走走那儿逛逛,买了不少东西,直到天色傍晚出城,君檀跟在他的身后一直观察,始终没有离开半步。
出了城,萧玉寒停在城外大道上,转过身看着君檀,愣了许久,“姑娘,你都跟了我一天了,有什么事吗?”
君檀有些惊讶,心想他这是不认识自己了?
想了想说道:“我没有跟着你。”
萧玉寒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这姑娘从今天自己一进城就跟了上来,还说不是,再次问道:“姑娘是什么人?你身上有妖力,莫非是为了白玉报仇来的?”
“白玉?那个叛徒……不对,听你的意思是,他死了?”
萧玉寒仔细打量着君檀,总觉得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是!他死了,所以姑娘是想找我报仇吗?”
“你杀的?”
“是。”
君檀打量着萧玉寒,“你身上有一股令人厌恶的气息,那是虞徽的力量。”
萧玉寒若有所思,“明白了,你也是冲着虞徽来的,不过我现在挺忙的,没有心情和你闲聊,姑娘还请离开,我这儿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我根本不认识虞徽,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君檀也愣住了,“哦?原来你成了魔徒吗?虞徽一手建立的天魔涧,想出了个方法来控制天魔涧的所有魔徒,可惜她不在了,死也好,活着也罢,对你好像没有什么影响,你倒是和魔徒有些不一样,或者说,你还是她选择的下一任天魔涧之主?”
萧玉寒听得将信将疑,不过他能感受到这个女人的危险,心下决定离这个女人远一点,虽然她生得美,但这越是好看的女人越是危险,虽然这个道理从何得来他也说不清楚,不过萧玉寒就是本能的这么认为。
“姑娘莫要胡说了,你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君檀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里却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愤怒,“站住,我准你走了吗?”
“哦?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萧玉寒的神情凝重起来。
君檀缓缓走到萧玉寒面前,二人相距不过半步的距离,她直勾勾盯着萧玉寒,“你当真不认识我了?”
萧玉寒也祭出了那柄从昆仑仙宗得来的“衍”仙剑,“姑娘请自重,若是苦苦相逼,我可就不客气了!”
君檀没有理会他,朝着他的脖子处嗅了嗅,“恩?你身上好香啊,一个大男人身上居然这么香,你很奇怪。”
萧玉寒也愣住了,他有些跟不上这个女子的思绪,想了想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圈,找到一个类似香囊的东西,打开一开,里面全是晒干的离香草,当即解释道:“这是草药,凝神静气,可驱邪,但是这东西不算香才是,只是气味独特,最多算是不难闻。”
君檀皱了皱眉头,看着香囊,一把夺过,“不错,送给我可好?”
萧玉寒越发疑惑,心想你都已经抢过去了,还问我做什么,但嘴上还是说道:“这东西也不值钱,姑娘喜欢便拿去吧。”
君檀看着眼前的萧玉寒,突然觉得好生有趣,居然不认识自己,这好像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这么说来当初自己想杀他的那些事儿,这个人也一定不记得了。
她心里默默想到:“这男人也不算多好看,更没什么男人味,实力也只是勉强过得去,真不知道白瑶为何这么喜欢,哼!我倒是要看看这男人有什么好的,干脆跟着他看看?反正也没地方可去,就跟一小会儿,如果到时候看不顺眼再顺手杀掉,一了百了。”
萧玉寒倒是没有察觉君檀的想法,只是她凑这么近,让萧玉寒一时有些不适应,虽然都说外貌不过是皮囊,皮相肉骨也都是虚妄,可是这好看的皮囊也是能让人心绪难宁的。
换句话说,此时若是一个男人在萧玉寒面前这么肆无忌惮,估计得挨揍。
突然,君檀看着萧玉寒问道:“你要去哪儿,我能跟着吗?”
“为什么你要跟着我呢?”
“因为我想跟着,所以就跟着咯。”在下了决定之后,君檀的内心似是放松了不少,也更加自然,更是流露出一丝微笑。
这样的笑容让萧玉寒看痴了,当即摇了摇头,似是不愿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随后说道:“我准备去天剑宗,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
君檀一听,也没有多言,表示愿意跟着他去。
二人一步步走上天剑宗的阶梯,这一幕好似有些熟悉,君檀走在萧玉寒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有些恍惚,记得自己第一次对他出手,就是在这儿,她心里对于这个男人多是恐惧,只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明白当时为什么要恐惧。
那时的她认为这个男人若是再待在白瑶身边,会对她自己造成很大的影响。
可是为什么现在不这么认为了呢?
君檀突然有些不安,她意识到问题的所在,那时的她就是害怕自己醒来之后,白瑶的记忆和感情会影响她,所以才想着杀掉萧玉寒吧?
君檀越发不安,她想明白自己的变化是因为什么了,还是因为白瑶,这可真是一件让人反感的事情。
她再也变不回曾经那个君檀,她心中开始质疑。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自己却是已经不想杀他了?难道白瑶对自己的影响已经成事实了?
她一直都明白,白瑶是她灵魂之中诞生的,那个最纯净的意识。
或者说,原本的她根本不像寻常的生命一样,能拥有自己的意识,一切行动和所作所为好像都是本能,像是一开始被人设计好的性格。
只会遵循一些规矩,然后不知道理由,也不知道因果,只知道去让事情变得符合自己心意。
可是……那时她,甚至没有七情六欲,也没有思考。
但白瑶就像是上天赋予她的人格,或许是真实的人格,也或许是她原本残缺的一部分。
就像一直以来,她对于凤鸣山的记忆,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的印象,唯一深刻的,就是那个地方千百年不变。
当一个人拥有了正常的思维以后,是怎么都不可能接受如曾经君檀那样的生活方式。
什么也没有,就像一尊石像,屹立于凤鸣山的顶端,冷漠的看着这个冰冷无情的世间。
没有思考,脑海中空无一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发呆,盯着那让人早已厌倦的景象发呆。
君檀停在原地,他看着走在前面的萧玉寒,突然停下了脚步,她明白了,自己之所以被白瑶的记忆影响,是因为自己没有什么记忆。
不管是好的记忆,还是坏的记忆,就算有,也不能影响身为君檀的她,但白瑶不一样,她脆弱,敏感,容易被世俗牵动情绪,所以当君檀具备了白瑶对事物的情感后,他就不是以前的她了。
所以她内心抵触回到凤鸣山,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答案。
君檀开始愤怒,她将一切都怪罪于眼前这个男人,是他让自己变得衰弱,如果不是因为萧玉寒,那当时在天魔涧醒来的自己,不一定就会被虞徽打败。
因为君檀的心中生出了太多顾虑。
“萧玉寒,站住!”
萧玉寒回头,看向君檀,心中有些不安,这女人为什么杀气如此之重?可是还没等他多想,君檀出手了,一掌袭来,那蕴含天道法则的一击,让萧玉寒无法招架。
尽管萧玉寒已经及时拔剑,但此时的他才发现这女人原来是一个这么厉害的高手,甚至比之前见到的妖龙还要可怕。
第二百二十一章 陪我走走
一招交锋,萧玉寒勉强挡下,可也受了不轻的伤。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本座乃是妖族的帝君君檀,萧玉寒,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此刻开始,不是我跟着你,是你必须跟在我身边!”
萧玉寒轻哼一声,“不可理喻,若是君檀姑娘想动手,在下奉陪!”
“哦?是吗?萧玉寒,如果你向我出剑,那我就杀光你在意的那些师兄师妹,杀光你们天剑宗的所有人,此刻,我以妖族帝君之名赐你最高的荣誉,成为我的仆从。”
萧玉寒眉头越皱越紧,“你怕不是有个大病!少废话,要动手……”
话还没说完,萧玉寒只感觉自己的身上多出了一道禁制,好像是一种约束,让自己没办法违背眼前这个女人的命令。
君檀盯着萧玉寒,突然露出了微笑,“现在,你是我的了,跟我走吧。”
萧玉寒本不想理会,转身就准备离去,只不过刚走两步,就浑身无力,双腿一软,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君檀随手一挥,让萧玉寒稳住身形,“你看到了,你若是违背我的命令,就会浑身无力倒下,我也并不想难为你,我有的是恶毒的法则,但没有往你身上用,所以……”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萧玉寒很是愤怒,但此时他却是连剑都已经拿不稳。
君檀看着他愤怒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安,还有些委屈,但她自己也不明白这样的情绪是什么,于是她又开始愤怒,“你敢朝我发火?你想死吗?”
萧玉寒散乱的白发遮挡不住他那愤怒的眼神,他只是冰冷说道:“那你杀了我好了,成为妖的仆从,我宁可死!”
君檀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不知为何,她的内心想要妥协,但本能却告诉她,不能妥协,自己是妖族的女帝,是无人可以违抗的帝君。
可就算这么想着,君檀的态度还是发生了变化,“我没想伤害你,我只是想,你能陪我走走……”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找上我?你这种实力,当今天下估计没有人能打得过你吧?若是想要做什么事情,也没人能阻挡你,我真是不懂,你若想杀我,直接就能做到,想让我跟你走,做什么?”
君檀平静地回答道:“我不知道,只是看你挺有趣的,想要你陪我多聊聊。”
萧玉寒的神情才缓和了些许,“如果你是想要认识我,和我做个朋友,不必用什么手段,你若是想出去散散心,作为朋友,我愿意效劳,可是你用手段就过分了,我一定不会妥协。”
君檀很疑惑,这要是在以前,谁敢拒绝自己?谁又会拒绝自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此时有的是办法能带走萧玉寒,但她却是害怕激怒了萧玉寒,尽管她也不明白自己在怕什么。
此时萧玉寒突然说道:“把我身上的禁制解开,我回趟天剑宗,你到灵苏城等我,或者就在这儿等,亦或者跟着我一起回天剑宗,我答应你,待我去天剑宗看完之后,我就来寻你,就算你要我陪着你走走也好,或者是别有用心也罢,我来跟你做了结。”
事到如今,萧玉寒都已经来到天剑宗了,还是想要调查清楚自己的事情,再考虑别的事情。
虽然眼前这个女人很强大,但好像脑子有点问题,当然,这不是贬义。
而是萧玉寒真的觉得这姑娘的思维和做事方式有些奇怪,甚至不像正常人。
看看自己,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无论做事还是思考问题的方式,起码都是符合一个正常人的,但这姑娘很不正常,为了让自己陪她走走?所以就要动手给人下禁制,很显然,她这种才是最危险的。
明明生得如此漂亮,如果想要让自己跟她不走,不就是勾勾手指头,或者利用一下身为女子的柔弱,保准一用一个准,谁能抗拒这么美丽的女子邀请呢?
君檀看着萧玉寒,冷声道:“我在灵苏城等你三天,如果不来,我必定会杀你!”
萧玉寒连忙答应下,心想莫不是因为自己太帅了?所以连走个路都能被这么好看的姑娘看上?
不过这女子好像很危险,而且君檀这个名字他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之前和白玉交手的时候,那妖龙就老是提起君檀。
看样子,应该是同一个人。
萧玉寒的心中越发难安,但他此时掉头走上山路,进到了天剑宗,直到在山门前被一位弟子拦下。
“来者何人,胆敢擅闯我天剑宗!”这小弟子看着萧玉寒的模样,一把将他拦下。
此时,突然走来另一位天剑宗弟子,“是……是萧长老吗?”
萧玉寒微微一怔,轻轻点了点头。
许久之后,萧玉寒在弟子的带领下见到了柳剑棠和南宫铃儿。
南宫铃儿看着萧玉寒的模样,直接上前来一把抱住了萧玉寒,“师兄,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萧玉寒怔在原地,他愣住了,没有说话,但他能感受到这并非虚情假意,而此时他也注意到了柳剑棠的目光。
柳剑棠走上前来盯着萧玉寒,沉默片刻后说道:“师弟,我听说了一些传闻,关于你的,你现在……可是魔徒?”
萧玉寒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不记得了。”
此话一出,南宫铃儿的脸色微变,她伸手把住了萧玉寒的手腕,脸色阴晴不定,她没有说话,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也没有当着柳剑棠的面儿说出来。
但柳剑棠一看南宫铃儿的反应,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他太了解小师妹了,永远都是迫不及待想要了解真相的性格,这种时候想必已经悄悄为萧玉寒检查过了吧,如果没事她一定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小师妹,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吗?先去忙吧,我有些事情要和萧师弟聊聊。”
南宫铃儿脸色一变,“师兄,我相信萧师兄,所以,您不必避着我,也没有理由让我回避!”
她的态度很是坚决,柳剑棠看她的模样,犹豫片刻之后叹息一声,苦笑道:“你是怕我伤害师弟吗?臭丫头,什么时候我在你心里是这种人了?我就是想要和他单独聊聊而已。”
“柳师兄,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更重要的是我也是天剑宗的长老之一,你不应该瞒着我!”
柳剑棠无奈摇头,“好吧,其实你已经为师弟检查过了吧,他的确是魔徒对吗?想必之前去天魔涧的事情他也不记得了,不过我觉得这未必就是坏事,萧师弟,你既然已经是魔徒,那就按照你曾经的想法,做天剑宗的幕后长老吧,以后不要在人前露面了,至于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你自己决定,天剑宗的规矩不再限制于你,只要你做到一条,绝对忠于天剑宗就行。”
这的确是萧玉寒的理念,一个门派,需要有人去做见不得光的事情,曾经叶青云不同意,唯一能理解的就只有小师妹。
而今柳剑棠师兄主动提起这件事情,证明他也想通了,这乱世,很多事情需要一些特别的手段来应对。
萧玉寒依旧愣在原地,他其实已经相信自己曾是天剑宗的人,但此时的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或者想做什么,不过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些人没有恶意,所以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柳剑棠继续说道:“天剑宗第七十八任宗主是你的沈师姐,她回来,我会让天下人宣布,萧玉寒退居幕后,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事,至于你,要改名也好,或是不在意名声,就这样也罢,去为天剑宗做更多的事情吧,师弟,戒律堂从今后由我执掌,山门之上,师兄会永远把你的院子给重新修建起来……”
听着柳剑棠一直在说,小师妹不时说上两句,萧玉寒的内心没有丝毫波动,他突然觉得自己上山是一个愚蠢的决定,心里也越发烦躁。
虽然一切都是这么的熟悉,但以前自己的人生突然强加在自己身上,是一件让人痛苦的事。
于是找了借口,萧玉寒悄悄溜走,一语不发离开了山门。
去到灵苏城的一家客栈,再次见到君檀。
君檀看着他,“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你会骗我。”
“答应了我就不会毁约,只不过在这儿我没有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君檀问道。
“我不知道,也许只是想要看看自己以前是什么人,现在知道了,是天剑宗的长老。”
“然后呢?为什么这么快就离开了?”
萧玉寒很是无奈,“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做什么的,不代表以后我就要做什么啊,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然后出去走走,姑娘,你不也是想要出去走走吗?”
君檀看着萧玉寒,微微一笑,“是,不过,你确定不回天剑宗了?我印象中的你可是把那儿当成自己家。”
听到这儿,萧玉寒突然意识到什么,当即问道:“看来你认识我对吧?所以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第二百二十二章 同行
君檀看着客栈外人来人往,心里倒是没有了之前那般落寞,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这么格格不入,至少眼前的萧玉寒和自己在某种意义上算是一种人。
原来这人间也还是有自己能立足的方寸之地,她转头盯着萧玉寒,“关系嘛……咱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这世上估计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你。”
“哦?你之前还想用禁制将我变成你的仆从呢?这就是好朋友?”萧玉寒很显然不相信。
“你的右手虎口处有一道疤痕,那是当初你在南疆和人交手时赤手夺剑留下的伤痕。”
萧玉寒抬手一看,的确有,“稍微有点眼力的人也能发现我手上的疤痕,而且我现在记忆全失,随你怎么说,我也没办法反驳。”
君檀想了想,继续说道:“你的胸口有贯穿剑伤,大腿膝盖上三寸有一条四寸长的刀疤……”
“行了行了,姑娘,我好歹也是修行者,而且自修为大成之后就很难再留下伤势,就算有伤痕也是早年修为弱的时候留下,可是我出身仙门,早年身上必定会留下很多伤痕,就算你蒙对一二,又能说明什么?”
君檀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心想这个人怎么油盐不进,尽管自己说的那些都是曾经白瑶的记忆,可也确实都是真的,为什么这个男人确实半点都不愿相信自己?
“那你要如何才能相信?”君檀强压着怒火说道。
萧玉寒也不知道怎样才能相信,但他仔细观察过君檀,发现这个女人极其危险,就好像稍有不慎就会给周边人带来灾祸,所以心里还是警惕居多,至于来见君檀,也只是不想这个因自己而来的灾祸牵连到别人。
只不过一相处,又觉得她好像并不是妖龙白玉那样的人,至少从进入灵苏城起,萧玉寒没有听过妖族伤人的事,思虑再三之后说道:“你我若是挚友,你便说点儿只有我们二人知道的事情。”
听到这儿,君檀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她拿出白瑶的一些法器,这些法器就是一些简单的女子首饰,将东西摆在桌上,“你自己看看,是不是你留下的防御剑气。”
萧玉寒一检查,感受到首饰里蕴含的灵力,心下相信了几分,这十之八九还是自己留下的手段,自己的灵力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而且能为她设置保护的手段,看来这个人以前对自己的确很重要。
萧玉寒不再质疑什么,只是看着她的目光稍微友善了些许,“君檀姑娘,我信你了,所以呢……你想让我做什么?”
“其实最开始我没有想好,但现在我想好了,去北边儿吧,听说北原已经恢复了生机,想必一定很美吧?”
萧玉寒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没有地方可去。”
“哦?你都回过天剑宗了,难道这儿也不能算是你可去之地?”
萧玉寒沉默着,“不知道,总觉得不是我想的那样。”
听到这儿,君檀似是明白了什么,“很多年前虞徽跟我说起过,她说人要想强大,得要忘却一切,可是人的灵魂是世上最有魅力的东西,就算抹去人的记忆,只要有灵魂在,依旧能活得像个人,可要是抹去灵魂就不一样了,人没了灵魂就不再是人,会变成最完美的兵器,所以天魔涧就是依靠这个理念诞生,不伦不类,邪魔外道!”
“看样子你和虞徽也很熟悉,我之前听白玉提起过,一个君檀,一个虞徽,天下灵修的顶端。”
君檀微微一笑,“不得不说,虞徽比我厉害,她创造魔徒的最初,应该是按照曾经的我来构想,或者说,以前我没有灵魂,也不全对,应该是有灵魂,但像是没有灵魂,所以你这样的情况,应该是成为了魔徒。”
“你的意思是我的灵魂也不在了?”萧玉寒追问道。
“还在,你的情况应该和他手底下的几位魔君相似,灵魂抹去之后,因为某些原因,或者自己的造化,诞生出了新的灵魂,不对,我想起来了,你一直都不是萧玉寒啊,所以献祭的是萧玉寒的灵魂,留下的是你自己的灵魂。”
说着君檀伸手触碰萧玉寒的额头,闭上眼说道:“不对,应该是你们的灵魂都被湮灭了,你体内的元婴就是你新生的灵魂,难怪你的实力会变得如此之强,除了得到虞徽的力量之外,还有一部分来自你体内的两朵花,分别代表生与死的两朵花,那么……你还算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
萧玉寒愣神,“管他呢,我好好活着不就行了,我存在于此刻,那么我就是真实。”
君檀微微出神,“真实吗?是啊,走吧,咱们出发了。”
萧玉寒有些无奈,看着不远处店小二幽怨的眼神,当即说道:“我觉得我们该点一些吃的,不然在这儿坐了这么久,人家店小二一直没好意思轰我们走,的确有些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说着君檀起身,随后在桌上拍下一锭银子,转头就走。
萧玉寒心想这至少也是十两银子,就这么坐了一会儿,也是太浪费了。
不过店小二的脸色也好了很多,笑着送走二位。
出了灵苏城,萧玉寒一直跟在君檀的身后,他发现这个女人果真很是奇怪,明明一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模样,但又喜欢盯着某个人,或者某个东西发呆,怎么叫都叫不走。
今日,君檀盯着一颗果树上的果子发呆,她好像想起当初白瑶和师父在江湖上走的时候,白瑶就看到路边野果就喜欢摘两个,也仅仅只是因为节约的习惯,但此时君檀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想起那时的事情,有些不理解。
但萧玉寒认为她想吃,于是摘来野果放到她面前,但是君檀却是摇了摇头,甚至有些生气,“你为何要将果子摘下?”
“你不是想吃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想吃?”
“可你一直盯着看,分明就是想吃。”萧玉寒继续说道。
不料君檀脸色一冷,皱着眉头说道:“这世上很多东西并不是想,就必须得到的,而且我也根本没有想吃,你看那果子长得多好?这是天地自然,是规则,若是想吃倒也罢了,你不想吃摘下来作甚?”
萧玉寒有些无奈,“我是觉得你想吃。”
“那只是你觉得。”
萧玉寒越发无奈,“得!我想吃,我自己吃行了吧?”
不料君檀又一把将萧玉寒手中的果子夺过,“算了,摘都摘了,本座勉为其难吃一个吧。”
萧玉寒皱了皱眉头,看着手中果子被拿走,当即起身又准备摘一个。
“你做什么?”君檀叫住了他。
“我摘果子啊!”
“我不想吃,别摘了!”
“我想吃不想吗?”萧玉寒很是无奈说道。
君檀没有说话,将自己咬过一口的果子递给萧玉寒,“呐,我不吃了,你吃完,不能浪费!”
萧玉寒不想理她,径直走向果树。
“哼!萧玉寒,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违逆我了!”
“我说君檀姑娘,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你总是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呢?”
君檀继续说道:“因为我本就凌驾于众生之上!”
这些天,萧玉寒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君檀,想了想还是将那剩下的半个果子吃下,随后跟在她的身后,“话说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格格不入呢?”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也就是说我总觉得你不应该是这样,这天地,这山川河流,草木牛羊,这眼前的一切都是在这天地之中,为何你就要觉得自己和这些不一样呢?”
“因为我本就不一样,我是法则的维护者,是天道的监管者,我可以代替天道行事。”
“那你这样做了吗?据我所知,北原的妖族已经建立王国,如果他们和白玉一样,捕杀人族呢?”
听到这人,君檀转过身很是认真的看着萧玉寒,“所以,为什么你要觉得人族高高在上呢?人族能捕杀妖族,妖族为何不行?天道无情只是你们人族说的,但天道对众生是一样的。”
萧玉寒点了点头,“这个我承认,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便是这个意思,在天地面前,万物皆如刍狗,并不是说天道不拿性命当回事儿,而是说在天地面前,所有的生命都是一样的,一样脆弱,一样该死就得死。”
“你要这么解释也没有错,所以你不能说我什么都没做。”
“那你做什么了?既然自称是天道的监督者,为何此时竟有心思在这儿闲逛?”
“不用做什么,你们道家说道法自然,这句话没错,其实不用我做什么,这天地依旧还是这天地,变化的只是质量和数量。”
萧玉寒盯着君檀,此刻是这段时间以来,他第一次从内心理解了这个女子,原来她不是真的那般冷漠,只是言在道中,行随本真。
“那你在什么情况下会出手呢?”萧玉寒有些好奇的问道。
第二百二十三章 檀姑娘
既然她自称是身为天道规则的守护者,那么总有她存在的理由。
只见君檀思索了片刻,“比如像虞徽那样,能够影响天道法则的存在,又或者会给这世间带来不可逆重创的人或者事物。”
萧玉寒皱起了眉头,“明白了。”
此时,君檀突然说道:“你体内有虞徽留下的力量,你让我很不安,或许,你有机会成为下一个她。”
此话一出,萧玉寒还没有意识问题的严重性,但他已经能明显感受到君檀语气中的冰冷。
思索片刻后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虞徽,我也不会做虞徽。”
君檀摇了摇头,不再多言,继续往前走。
二人一路前行,再也没有多言,城镇、山村、河流、古道、天涯有多远?好像,也不过如此。
他们偶尔会有一些交流,但大多时候都是在沉默,但二人就算待在一起什么都不说,也不会有半点违和,就好像只有他们能抬头就看到对方,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萧玉寒一直在注视着她的背影,好像很熟悉,却又觉得陌生,但心里却是一点点生出好感。
数月之后,二人来到了北境天河前的一个小镇上,此地算是这一路走来见过的所有村镇中,唯一一个人还不少的镇子,二人刚到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因为他们二人的确很显眼,刚一到这村子,二人就察觉到一丝诡异的气息从村口的城隍庙中传来,刚想一同去看看,但却被一个小孩子拦下,“哥哥姐姐,你们不要靠近城隍爷的庙,里面有一个疯子!”
萧玉寒有些奇怪,明明站在这么远的地方都能感受到里面传来的煞气,听着这小孩儿一说,心中越发疑惑,“疯子?什么疯子?”
“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人,庙里的疯子人不坏的,他还救过我们,但是他脾气很不好,喜欢打人,上次就有好几个和你们打扮很像的人来到这儿,结果就被他打了出来。”
听到这儿,萧玉寒越发好奇,“没事,小弟弟,你看,这位姐姐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她会保护我们的!”
说着,萧玉寒对着君檀开心一笑,“是吧,檀姑娘!”
“哼!我叫君檀,不是什么檀姑娘,注意你的言辞!”说着,君檀冷着脸就往前走,径直朝着那破旧的城隍庙走去。
走过不知何时会倒塌的院墙,推开已经坏掉一半的破庙门,君檀缓缓向前走,萧玉寒摸了摸小男孩儿的脑袋:“小子,跟我们进去看看吗?”
“不去不去,我就在这儿等你们,万一你们挨揍我去叫村子里的人来救你们!”小孩子躲在那摇摇欲坠的破土墙后,萧玉寒一笑,心想这小子还鬼精鬼精的,当即准备跟着君檀前去查看。
只不过刚走没两步,突然滔天煞气袭来,一道浑身缠绕着黑气的男人冲杀了出来,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从他高大魁梧的体型来判断是个男人,披头散发,衣服破旧,看起来很是落魄,他手提大刀袭向君檀,杀意滔天。
君檀只是抬手一抓就抓住了刀锋,随后侧身一脚又将男人踢回了城隍庙中,摔在那残破的城隍爷石像上。
君檀的手中还抓着那个疯子的刀,她渐渐皱起了眉头,盯着手中刀打量了片刻,“这把刀有点眼熟,和南门临江的刀有点像,撼岳,这小子不是南门遗恨吧?”
君檀的话音刚落,里面的男人再次冲了出来,他面目狰狞,嘶吼着冲杀而来,像一个没有理智的疯子,君檀皱起眉头,冷声说道:“你若再找死,我今日必杀你!”
可是对方依旧不管不顾,似是根本没有听到君檀的话,依旧疯狂冲来。
此时的萧玉寒压根儿记不得南门遗恨,所以只是远远站在一旁,因为他知道,就算这个疯掉的男人实力还不错,但不会是君檀的对手。
果不其然,这疯男人手中没有了刀,再加上君檀的法则手段,不出三招直接败下阵来,君檀提着刀上前,想要了结他的性命,可刚才那个小男孩儿冲出来挡在了君檀面前,“姐姐!你不要伤害他,他不是坏人!”
君檀盯着小男孩的脸,冷声说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又与我何干,既然敢对我出手,那他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姐姐不要!他只是脑子不清醒!他还救过我们村子里的人,打跑过那些妖怪!”
君檀轻哼一声,“如果今天我打不过他,是不是就白死了呢?小娃娃,让开,不然你也得死!”
此时萧玉寒走上前打量了那个男人一番,发现此人确实是神志不清,于是他缓缓靠近南门遗恨,突然发现这南门遗恨并没有对自己产生杀意,而是一直在直勾勾盯着君檀,他好似明白了什么,走到君檀面前,“檀姑娘,他应该是察觉到了你身上的妖气,所以才会对你出手。”
“那又怎样?你是说妖族就能平白无故被杀害了?”
萧玉寒有些无奈,“我是说他也许不是想要伤害您,只是本能,因为此时他已经没有什么神智了,话说你好像也认识他?”
“南门遗恨,雪寒刀宗当代宗主,只不过雪寒刀宗应该是已经没了。”
萧玉寒想了想,“能不能放过他呢?”
君檀看着萧玉寒请求的态度,不知想到了什么,莞尔一笑,“你想让他活着?”
“是!”
“那好,给你一个面子。”说着君檀还真就收了手。
萧玉寒不知道她为何此时这么听自己话了,不过也没有太过在意,随即走到南门遗恨面前,检查起他的情况,可一通检查之后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君檀此时走上前来,“他应该中过魅惑之术,应是狐妖一族的手段,以这个人的实力会被狐妖魅惑,想必对方应该是个大妖,据我所知,有这个实力的,只有小九。”
“小九是谁?”
“我的部下,也是我最忠诚的仆从……也不一定,说到底当年她去天魔涧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前些年我让你把我一部分妖力给她,也只是抱着赌一赌的心态,算了,反正这也临近北原了,叫她过来问问就知道!”
说完,君檀的双目化作金瞳,一只火鸟从她的掌心飞出,直入云霄。
二人在这儿等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将南门遗恨稳定住,又将那小男孩儿送回了镇子。
直到天色将晚之际,君檀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孤身一人走出庙外,九位妖物阿九领着一众妖族高手跪在了君檀面前。
“恭迎女帝归位,我等已经等候您多时!”
君檀面无表情,“小九,你应该知道我有很多话想问你,别以为现在说着效忠于我,我就能对当年的事情视而不见。”
阿九有些紧张的说道:“帝君,我没有背叛您,只是当年那样的情况下,我想去找寻救治您的办法,但却中了招,再往后,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若不是您,我现在估计也无法摆脱虞徽。”
可怕的妖力袭向阿九,她跪在地上开始颤抖,立刻俯身下去开始磕头,“帝君,请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过背叛您!”
“里面那个南门遗恨是怎么回事儿?看起来像是你的手段。”
阿九如实回答道:“既然要掌控北原,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酣睡,雪寒刀宗守在太行山,终究是个祸患,早日除掉,也能让人安心,我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影响了南门遗恨,而他在我的影响之下,亲手灭掉了自己的族人,原本想在利用完之后杀掉,可是他却挣脱了我的手段,兴许是在得知自己亲手杀了这么多自己人后难以接受,所以疯掉了。”
君檀皱起了眉头,“若要杀人我不反对,但你这种手段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对不起,帝君,原本利用完南门遗恨之后准备杀掉他的,只是没想到……对不起,我立刻除掉她!”
君檀有些生气,“哼!要杀他我早就杀了,还等你来?”
“对不起,属下失言了!”
“还有,当初离开北境时我不是让你不许擅自行动吗?和人族保持友好的关系,你就是这样效忠于我的?”
阿九的脸色越发苍白,她继续解释道:“帝君,那时……您还没有真的醒来,我也是猜测您醒来之后会需要力量,所以才……”
“不错啊,现在敢不问我就做决定了,还是在我明确跟你说了要怎么做的情况下,你都敢阳奉阴违,你是不是以为白瑶只是我的容器啊?所以生怕我会最后站到人族这边,所以一手推动时局,想要置我于人族不容的境地,最后不得不回到妖族,安安生生做我的妖帝?你可真是打得好算盘!”
“帝君,我也是为了您着想……”
君檀脸色阴冷,“蠢货!擅作主张该怎么处理你可知道?”
阿九顿时面如死灰,她低声回答道:“万妖噬心,剥夺妖丹,打回原形……帝君,请您相信我,我真的是为了您着想才会这么做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分道扬镳
君檀没有说话,此时身后却是传来了萧玉寒的声音,他不知何时出现在破面土墙边儿上,盯着君檀。
他一语不发,但君檀明显察觉到萧玉寒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看向阿九说道:“行了,你先离开吧,这里我会处理,至于你的事情,我之后再跟你算账。”
小九想了想,又看了萧玉寒一眼,最后听命离开。
萧玉寒盯着君檀,“就这么让她走了?”
“那不然呢?杀了她?”君檀反问道。
萧玉寒皱起了眉头,“我有些不理解,我明白关于妖族和人族之间的问题,这一路上我们争论过很多次,但你这位手下,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让这位叫南门遗恨的人亲手杀掉自己的族人,这种做法都太令人恶心了。”
“那也是我和她的事情,再说了,既是敌人,怎么死,怎么利用,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着君檀一本正经的模样,萧玉寒的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这一路过来他所了解的君檀不是这样的人,或者说,君檀体内的另一面是一个很招人喜欢的姑娘,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两族敌对我可以理解,可就算是这样,还不如直接杀掉南门遗恨,你的手下在说谎,她明明能控制那个男人,怎么可能在事后又突然控制不住了?难道不是抱着取乐的心态,故意想看看犯下大罪的南门遗恨是个什么表情吗?如此做法,我不仅仅是无法苟同,甚至我还想除掉你那位手下,当然,我打不过你。”
君檀轻哼一声,“南门遗恨一个外人而已,你何至于跟我纠缠?你若是想留他一命,我也答应了,并没有为难你。”
她觉得这个男人有些不可理喻,明明自己都这么让步了,满足了他的要求,没想到他居然还是有这么多不满,这样的感觉让她很不爽。
可是萧玉寒却是觉得,本该如此,于是说道:“我和你的属下不认识吧?”
“以前也许见过!”
“以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你是知道的。”
“那又如何?”
“所以我不会偏袒南门遗恨,也不会偏袒你的手下,她的做法就是不对,若是可以,我会杀她!”萧玉寒斩钉截铁说道。
“你放肆!萧玉寒,我没点头,你凭什么说杀她?”
“因为你在,所以我没有选择动手!”萧玉寒再次说道。
“哼,你够了,我的耐心已经快消磨完了,萧玉寒,这辈子我没有跟谁妥协过,你不要得寸进尺!”
萧玉寒沉默着,他看着君檀,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随后走上前,盯着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檀姑娘,你可以不必这样的,明明……”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说起来你觉得你自己认识我吗?”
“我认识你,不仅仅是在一路上的陪伴,就好像很久之前,我就认识你。”
君檀一怔,“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并没有,但我认为,你不该是这样的。”萧玉寒的声音温和了几分,试图继续说服君檀。
“呵,看来就算你失去了记忆,也还是没有改变这假仁假义的作风,萧玉寒,那南门遗恨不过外人而已,你管他死活作甚?你知道小九是我什么人吗?她是我亲手养大的小狐狸,我看着她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狐妖,成长为我的左膀右臂,你以为她对我而言只是属下而已吗?在我看来,就算你死都可以,我也不想她有事。”
此话一出,萧玉寒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转念一想,也确实如此,思虑片刻后,他苦笑两声,“檀姑娘,我也陪你一路来了北原,也是时候分别了,你说我假仁假义也好,虚伪也罢,但我就是觉得,那南门遗恨太可怜,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就算是被妖族杀掉我也能理解,这就是你说的物竞天择嘛,只是你的属下居然以折磨他人为乐,就算折磨他本人呢,何至于控制着他,让他自己动手杀掉族人?”
君檀的眼神突然有些慌乱,“你要走?”
“江湖相逢而已,姑娘,咱们好说好散。”
“我不许!没我点头,你不准走!”君檀的声音越来越低。
萧玉寒面无表情,“檀姑娘,我们不是一路人,也做不了朋友,就这样吧,当然,如果您觉得我是又一次违背了您,那就动手杀了我,趁我还没有带着那个男人离开!”
说着,萧玉寒头也不回走向坡面,扶起奄奄一息的南门遗恨就准备离开。
君檀看着萧玉寒的身影,心中盛怒,可是她在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手掌紧紧攥着白裙边儿,眉头紧皱,尽管她依旧神情麻木,但眼中却是夹杂着慌乱,她再一次说道:“我说了,你不准离开!”
萧玉寒扶着南门遗恨,从君檀的身边走过,“君檀姑娘,怎么说呢,这段时间跟你待在一起还是很愉快的,只是你太见外了,看待什么东西都好像与自己无关,我做了很多努力,试图想和你成为朋友,但今天我想明白了,连你手下的妖都是这般厌恶人族,你身为妖族最强大的帝君,想来对于人类的感情也是不屑一顾的吧?”
说着,萧玉寒转头看了君檀一眼,叹息一声道:“是了,就是这样眼神,好像一切都和你无关,你是真的很无趣啊。”
无趣吗?君檀好像想起了很多年前也有一个人这么说过自己,那个人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最后成了自己的死敌,她说自己没有人情味,任何人都走不进自己的心里。
君檀这般想着,心中越发愤怒,随手一挥,将萧玉寒和南门遗恨击倒,怒道:“我说了!你不准走!萧玉寒,你还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明明我都这么迁就你了,你不让我杀的人,我一个也没有杀过,你让我救人,我便帮你救人,现在你还是要离我而去!”
萧玉寒爬起身,盯着君檀,“檀姑娘,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般愤怒,原来你也会这般生气啊,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你如何看待人族?”
“你现在说这些是想求我可怜吗?让我给你们这些蝼蚁一条活路?”
“檀姑娘,你这话说的,不就是死吗?你觉得对于人而言,真的就没有比生死更重要的东西了吗?我愤恨的是,南门遗恨没有尊严,我愤恨的是,你手下的人可以将别的种族当成取乐的工具,我愤恨的是,自始至终,你都没有一句抱歉,甚至于解释,而且你似乎觉得这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难道你的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就能视若无睹,甚至是默认?”
此时,君檀的声音小了很多,“我会惩罚她的……”
“檀姑娘,我不是想要求你必须做什么,应该做到什么,只是我们不是一路人啊,这一路过来,多少尸山血海,连我忍不住内心的怜悯,可你却是连丝毫的动容都没有,的确南门遗恨这件事情不重要,他只是一个外人,我救他只是出于心中的一丝仁慈,只是之前我一直抱有希望,觉得你应该不是我看到的那样,可是我现在发现我错了,还有……你说你是天道法则的监管者,难道妖族为恶,你就能视若无睹?”
“因为本是如此啊,不往远了说,就算是你们人族的历史中,哪一页的背后没有藏着杀戮和欲望?”
“所以咱们才不是一路人啊,你只是一个局外人,凌驾于上空,盯着棋盘,而我却身在棋局之中,怎么?执棋人和棋子做朋友?不可笑吗?”
君檀沉默了,或许曾经她是凌驾于世间,超脱凡尘的存在,但自从生出白瑶的灵魂开始,她就已经回不去了,虞徽在最后一刻的时候用自己的力量放大了白瑶的意识,如今,白瑶的意识在逐渐强大,君檀一直在压制着脑海中属于白瑶的一切。
她以为自己还能像从前那样活着,可是渐渐的,她也察觉到,自己根本不可能再活成从前那样,所以越往北走,越往妖族的地方走,她就越发难以心安。
不知为何,她一直认为萧玉寒在身边,她能安心许多,这也许是在天剑宗那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所以她想要一直带着萧玉寒,可是现在萧玉寒要和她分道扬镳。
这是君檀无法容忍的,“你若是真要走,我会杀了你,萧玉寒,别以为你照顾过我几年,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
“哦?我们还有这么一段过往呢?我照顾过您?君檀姑娘,您已是如此的强大,还需要我来照顾?”
说着,萧玉寒扶着南门遗恨慢慢往前走。
君檀本想动手,却是不忍心动手,看着萧玉寒离去的背影,她感到一丝无力涌上心头,她想要阻止萧玉寒继续往前走,但她也明白,依靠武力强行留下萧玉寒没有任何意义。
她的脸色越发苍白,沉默了许久后突然大喊一声:“师父……”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叛乱的狼烟
这一声师父,让萧玉寒立刻停在了原地,好似心里有一丝尘封的记忆涌上心头,但他依旧想不起来,于是转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君檀,“什么?”
君檀也很是意外,自己为何会突然叫出这一声师父,只是以往脆弱无力时,总是觉得叫这一声师父,那个男人一定会守在自己身边,但看着此时萧玉寒的神情,她的嘴唇微颤,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道:“你不是他……”
萧玉寒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依旧头也不回的离去了,只留下一句:“君檀姑娘,江湖再见。”
……
北原之上,不知何时起,多了一处宫殿,那是阿九在北原按照曾经凤鸣山所建造的宫殿,她想着等到君檀回来时,这里能和曾经一样。
也希望她一直等候的那个人,能和曾经一样。
身边的小妖有些不理解,为何只是杀了一些人类,会让他们尊敬的妖王阿九遭到帝君的指责,所以在回来的路上就开始喋喋不休。
“阿九大人,为什么帝君会生气呢?”
阿九看着空荡荡的大殿,眼中没有半分神采,“因为帝君不是当年的她了,看来不是容器,而是共生……”
“阿九大人,帝君不是帝君,这是为什么?”
“如果是当年的帝君,我做这点程度的事情,她是不会多说什么的,曾经的帝君也不会亲近人族,或者说她不会亲近任何人,这样下去可不行啊……”阿九的眼神变得锐利,沉默片刻之后又看向了这些日子培养的心腹,不知想到了什么。
“你们几个,帮我做一件事儿,去杀掉那两个男人,一个萧玉寒,一个南门遗恨。”
“什么?可是……阿九大人,那两个人都不好惹。”
“那就多带点儿人,如果实在搞不定,那就别回来了!”阿九的脸色越发难看,她将手底下人都打发走,随后转身看向了那原本为君檀打造的王座,一时神情恍惚。
大殿之内空无一人,她的心开始不安宁,只见她缓缓走上阶梯,走到了王座面前,伸手小心翼翼抚摸那妖族帝王才能坐的位置,神情有几分憧憬,可是她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当即又跪在了王座之前。
“我……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我真该死!”话音落阿九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可是抬起头,她的目光开始变得冷漠,她盯着王座看了许久,随后缓缓起身,坐了下去,这一刻,她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意。
突然,大殿内突然传来响动,她下意识起身,有些惊慌地打量着四周,“谁!滚出来!”
此时,不远处的宫殿角落,缓缓走出来一位白发女人,她和阿九都是白发,但她看起来要秀气许多,不似阿九的身上,永远都或多或少散发着妖兽原始的气息。
“哟,我看到了什么?原来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啊……”
“江意宁,你敢来这儿,活腻了?”阿九看清来者,缓缓坐回了王座之上。
“敢坐君檀的位置,我看你才是活腻了!”江意宁微笑着说道。
“我凭什么不能坐?,她的确是妖族至高无上的妖帝,我也发自内心的尊重她,可是……她不喜王座,就像很多年前一样,她对于这庸俗的位置不屑一顾,知道吗?当年的凤鸣山上,这个位置我坐了白玉坐,白玉坐完丹朱坐,换来换去,妖族真正的帝王也就是我们三人,至于帝君陛下,她只愿守着一个空落落的山谷,终年不出,的确,她在的时候这王座只能她坐,可是她不在,我才是妖族真正的帝王!”
“你未免狂妄了些,白玉虽然死了,可丹朱还活着。”
“哼!丹朱?就凭她?总是学着君檀的模样,以为被人称作最像帝君的妖就真的是了?的确,她们都是凤凰,可她又怎能比得上帝君一二?丹朱我还不放在眼里,说说吧,你来做什么,好好说,兴许能死得痛快一些。”
“我本是把所有的期待都放在了白玉身上,没想到他如此没用,竟然死在了萧玉寒手里,还真是废物,千羽,我们联手吧,我做人间的帝王,你做妖族的帝王,咱们共同开创这世间!”
阿九怒由心生,“这世间只有一个帝王,那就是君檀。”
“可你现在却是在亵渎她的王座。”
“这王座她不要,迟早也是我的!”阿九继续说道。
“为何要说迟早呢?明明以你的实力可以稳坐这个位置,正如你所言,当今天下,丹朱入不了你的眼,那除了君檀没有再比你更强大的妖,除掉君檀,你就是唯一的帝君!”
千羽盯着江意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抬起手用指甲清理另一只手指甲盖的缝隙,“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江意宁,我瞧不上你,就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谈联手?”
“屈居于君檀之下你甘心吗?”
“为什么不甘心呢?你当我是白玉那样的蠢货?就算是一人之下,那也是无人敢招惹的一人之下,你看,白玉不是自己做了妖王吗?他以为他能和君檀一样,甚至还幻想着将西凉的妖族全部收入麾下,结果被萧玉寒一剑给斩了,图什么呢?”
“实话告诉你吧,君檀活不久了,我去过一趟天魔涧,也见过一次萧玉寒,推断出一件事。”
阿九沉默不言,只是盯着江意宁。
江意宁继续说道:“我一直在想,虞徽的力量到底哪儿去了,我找遍了天魔涧,甚至她的本命法宝之中也没有留下,但我在萧玉寒体内察觉到了她的力量,很显然,那不是虞徽全部力量,你知道虞徽的力量哪儿去了吗?”
“有话直说!”
“在君檀体内,你作为君檀的亲信,应该明白她的情况吧?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怪物,突然有了作为人,对,就是作为人,作为白瑶的情感和记忆,你觉得她还会是君檀吗?”
“她只要还是我妖族的帝君就行了。”
“是吗?可以说她之前经历的几万年都是空白,但唯独这十几年是真实活过,虞徽用自己的力量将白瑶的灵魂放大,此消彼长,君檀不再是君檀,可白瑶就算变得不一样了,却也还是以前的白瑶,想必用不了多久,你的帝君就会成为别人。”
阿九有些生气,“你别在这儿虚张声势!”
“你相信我的话对吗?不然你也不能听我说这么久,我来就还是告诉你一个消息,不出一个月,君檀身上的力量会迎来重组,你只有一次机会,封印她,做到了,你就是妖族唯一的王!”
说着,江意宁丢出一枚宝石,“拿着,这东西里封印着我篆刻的法阵,以你的妖力,想要驱使很容易。”
“哼!你找死,敢来鼓动我背叛帝君,你以为我会相信你?”阿九借着那枚宝石,拿在手中微微用力,眼神冷厉。
“你大可毁了它,但我若是你,就不会这么做,不管身为人族还是妖族,这一生啊,总不能一直久居人下,你可以不选择背叛君檀,但是你得给自己留个底牌不是?万一君檀不是君檀了呢?她不再像以前一样能容忍你做任何事情,对她而言,你只是一直随手救下的小狐狸,她只要想,培养你这样的妖王,用不了多少时间,你知道的,她这样的存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阿九看着手中璀璨的宝石,一时陷入了沉默。
江意宁见她动摇,继续说道:“你可以好好考虑,你知道该怎么联系我,如果有需要,我随时可以来帮你,毕竟君檀那样的存在,就算是被虞徽的力量影响而变得虚弱,也绝不是你一人之力就能解决的。”
“你想要得到什么?”阿九的盯着江意宁,她越发搞不懂这个女人的目的。
“我只是觉得,妖族的帝王,还是如你这般好一些,君檀和我们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存在,她凌驾众生之上,可你却在众生之中,仅此而已。”
“别跟我说这些,咱们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江意宁,你要什么?”
江意宁一怔,片刻后说道:“我要中原,我要让天下宗门统一,从此人族只有天道门。”
“就凭你?”
“我怎么了?这天下修行者当中还有谁比我更精通人族的功法吗?我在天魔涧这么多年,收集了人族历代高人立下的功法,古法,甚至是残卷也让我恢复了,我出身天剑宗,这些年我来回变换身份,先后加入过昆仑仙宗、雪寒刀宗、甚至是莲华寺,还有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哪门哪派的功法我没有试过?”
“懂了,你想做虞徽对吗?你这么憧憬虞徽这样的人,一直觉得像她那样的存在不该这么活着,甚至不该这么死去,但你可知道,虞徽的人格魅力是我们凤鸣山妖族都认可的,她被这么多人喜欢,可不是因为她强大啊,省省吧,江意宁,你顶多算是一个苦心积虑想要往上爬的小人而已,就算真的某天能有虞徽那样的实力,你也代替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