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22 要不要和他划清界限
??¨¨¨¨¨沈存希将宋依诺扛上了大路,大路一侧停了三辆豪车,尤其是他的白色宾利欧陆特别显眼。他扛着她,轻松得像扛着一个麻袋。
他结实的肩膀顶在她的胃上。硌得她难受,这样被人扛在肩上的滋味她还是第一次。秋风吹过来,掀起她的裙子,为了避免走光,她双手死劲压着裙子。一路颠簸着过来,她刚吃进去的东西在胃里翻搅着。
“沈存希,你放我下来。”宋依诺有气无力的嚷道。
沈存希拿出车钥匙解了锁,大步走到白色宾利欧陆前,拉开副驾驶座毫不怜惜地将她扔了进去。宋依诺被他扔得头晕眼花,好一会儿才晕过来,伸手去开门时,沈存希已经坐进车里反锁了门。
宋依诺气鼓鼓地瞪着他,“沈存希,你开门,我要下车。”
“让你下车去招蜂引蝶?你给我死了这条心。”沈存希坐在驾驶室里,心里烦躁不已。不喜欢她如此抗拒和他在一起的样子。他拉开橱物格,拿了烟出来点燃,云烟缭绕里,他微眯着眼,他脸上的表情犹如他指间的香烟。火星忽明忽灭,看不真切。
宋依诺咬着唇,“我什么时候招蜂引蝶了,你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那你倒是和我说说,你和连默暧昧来暧昧去的是几个意思?”沈存希扭头瞪她,声音咄咄逼人,酸气冲天。半夜和连默在车里接吻。半夜和连默离家出走,然后还来这个偏远的小山村度假,她真当他是死人,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宋依诺语塞,“我什么时候和他暧昧来暧昧去了,你不要把一段纯洁的友谊想得那么龌龊。”
“我想得龌龊?他眼睛里就只差没有写着我想上你四个字,你是真傻还是白痴,看不出来他对你别有居心?”沈存希的言辞尖酸刻薄,差点就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宋依诺气得抓狂,明明是他做错了事,他的话一句比一句过分,她气得失去理智。说:“沈存希,你不侮辱人是不是会死啊?连默帮了我很多,就算他对我有意思,男未婚女未嫁,我们暧昧来暧昧去怎么碍着你大爷的眼了?”
“你!”沈存希倏地转头,目光凶狠地瞪着她,“你承认了是不是?”
宋依诺梗着脖子不甘示弱的瞪回去,“我就是承认了又怎么样?”
两人互瞪着对方,半晌,宋依诺看见沈存希阴恻恻的笑了,她心里后怕不已,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她,她往后缩了缩,就见他将烟蒂扔出窗外,然后迅捷的逼了过来。
车厢就那么大,宋依诺根本无处可避,瞬息间,就被他压在副驾驶座椅上动弹不得,她这才心惊胆颤起来,瞪着身上的男人,“沈存希,你不要乱来!”
“乱来?不是空虚得厉害吗?我这就满足你,省得你一天到晚想着去招别的野男人!”沈存希对她已经容忍到极点了,压制到极点的坏脾气终于爆发出来。
因为离得近,宋依诺清晰的听到他粗重的鼻息,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那双幽深如深潭的凤眸里倒映着她苍白的小脸,他俊脸上满是刻薄与愤怒,高挺鼻染下,薄削的唇紧紧地抿着,看起来已经到了愤怒的边缘,两人紧贴的身体,即便隔着层层衣料,依诺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下一瞬,他俯下头去,有力的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覆住了她的唇,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粗鲁?霸道的覆上来,一开始便是穷凶极恶的掠夺。
宋依诺瞳孔微微放大,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他凤眸里带着一种让人心惊的惩罚,似乎要用这种方式,驱赶走她脑海里别的男人的身影。
“沈……”宋依诺张了嘴,那股新鲜的烟草味弥漫进唇腔里,她的下巴被他的大掌牢牢钳制住,不给她任何躲避的机会,车厢里的温度逐渐攀升,她被他野蛮的动作逼出了泪来。
沈存希的牙齿啃咬着她的唇,他一点也不温柔,刻意制造的痛楚,让她浑身颤抖起来,他紧盯着她的眸,凤眸里火光映天,“说,要不要和他划清界限?”
宋依诺看着他透着残忍的凤眸,她咬紧牙关,撇过头去,一句话都不愿意说。下一秒,她的下巴被他强行转过来,他愤怒的气息喷在她唇上脖子上,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我叫你说话!”
“沈存希,其实你根本不懂爱,你之前对我那么温柔全是假的,现在才是你的真面目吧?”宋依诺愤怒地看着他,是她被他温柔的表象迷惑了,其实他就是一个偏执狂,只相信自己看见的。
沈存希怒不可遏,“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只要一句话,要不要和他划清界限?”
“不要不要不要!”宋依诺用力推他,大抵沈存希没料到她会突然推他,后背撞在中控台上,泛起凛冽的痛楚,他冷着脸盯着她,凤眸里的阴戾如狂风暴雨般向她砸来,像是忍到极致,他忽然俯下身来,张嘴咬住她的脖子,凶狠的力度,似乎要将她的脖子咬断。
宋依诺疼得直吸气,她双手用力推着他的胸膛,道:“沈存希,好疼,我好疼。”
沈存希俯在她肩上直喘气,刚才那一瞬间,他其实更想冲进她身体里,用事实来证明她只能是他的女人。但是他不能,他已经做过无法饶恕的事情,若是再次强?暴了她,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他不想逞一时之快,却永远失去她。
他垂眸,看着她脖子上的牙印微微渗出了血丝,他伸出舌尖轻舔,感觉她的肌肤瞬间绷紧,他心里一片悲怆,“依诺,不要再激怒我,后果是你无法承受的。”
宋依诺浑身激颤,被他咬过的地方她闭上眼睛,偏过头去不说话。
半晌,她身上一轻,她睁眼看去,看见他坐回驾驶室,她心里松了口气,就听他的声音沉沉传来,“系上安全带。”
宋依诺看着车窗外的绿山,她说:“美昕的爸妈对我很好,我要离开,至少要回去告个别。”
沈存希重新点燃了一根烟,一股青烟从指尖袅袅升起,他没有抽,而是任它燃着,他嘲讽道:“是去和韩美昕的父母告别,还是要和你的新欢告别?”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刻薄?”宋依诺气急败坏的瞪他,他在她身上施虐,又是啃她又是咬她,她都不想跟他计较了,他凭什么冲她发脾气?
“我刻薄?”沈存希转过头来,“我在桐城翻天覆地的找你,结果你却不声不响的和小白脸跑来这里游山玩水,但凡你有一点在意过我的感受,你就不会这样糟蹋我对你的心意。”
“沈存希,我不想和你吵,吵架伤神,你高兴怎样就怎样,回了桐城,我们就分道扬鏣吧。”宋依诺捏了捏眉心,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因为这一吵,再度紧绷起来。
手中的烟忽然被他大力折断,他转头恶狠狠地瞪着她,怒道:“我说过,我不同意分手。”
宋依诺闭上眼睛,一句话都不说了,她消极抵抗的态度比她张牙舞爪的和他对着干时,更让他烦躁不安。他咬紧牙关,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老大,和你媳妇说一声,我带依诺回桐城了。”
说完,他也不等对方说话,就挂了电话。
宋依诺闭着眼睛,她听到车子发动的引擎声,心里轻轻一叹,终究还是要回到那个地方去,面对那些她不想面对的人和事。
……
薄慕年挂了电话,他回头望着巴巴看着他的韩美昕,他声音清冷道:“小四带宋依诺回桐城了,你去收拾一下行李,一会儿我们回去。”
“哦。”韩美昕见宋依诺久久没回,就已经猜到他们离开了,她转身回房间收拾东西。
薄慕年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他微转目光,睨向站在院子里的连默,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缓缓走到他身边,他说:“近来连先生频繁出现在宋依诺身边,似乎别有所图啊?”
连默回头,挑眉睨着他,他说:“常言道,以己度人,薄先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去忖度别人是什么样的人,并且把别人想得更不堪。”
“呵!”薄慕年冷笑一声,“或许我还不知道你接近她的目的,但是狐狸终究会露出尾巴来,请时刻藏好你的尾巴,不要被我发现。”
连默摇头失笑,“薄先生在我面前为另一个女人打抱不平时,有没有想过美昕的感受呢?”
“请记住你的身份,不要妄想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无论是事业还是女人。”薄慕年警告完,长腿一迈,转身向堂屋里走去。
连默看着他的背影,他无畏的耸了耸肩,唇边掠过一抹冷笑,事业或是女人么?
回城的路上,宋依诺一言不发,始终闭着眼睛消极抵抗他。呼吸间萦绕着淡淡的烟草味道,以及男人身上清冽的男性气息,成熟而充满雄性的刚猛,几乎让她窒息。她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睡多了,她一点睡意都没有。眼睛闭着,其他的感官就敏锐多了。
在不知道多少次,那若有若无的目光瞟过来时,她忍无可忍道:“你专心开车行不行?”
“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开车不专心?”沈存希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
“……”宋依诺索性不装睡了,她睁开眼睛,伸手将车窗降下来,风灌了进来,驱散了车厢里属于男人的阳刚味道,她的呼吸顿时通畅起来。
风声在耳边呼呼的刮着,下一秒,车窗缓缓升了上去,将风声隔绝,宋依诺回头瞪着沈存希,“我要吹风。”
“秋凉了,吹风容易感冒。”沈存希淡淡道,反正就是不让她如意。
“冷我自己会关。”宋依诺抗议道,伸手去开窗,沈存希眼疾手快,直接锁了窗,宋依诺开不了窗,她气恼的瞪他,“沈存希,你能不能不要管这么宽?”
“我管宽不宽你不知道?”沈存希斜睨了她一眼,看她不再是刚才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他心情也好转了不少。
宋依诺回味了半晌,才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她的脸瞬间涨红,她怒道:“沈存希,你不调戏我会死啊?”
“是你想多了。”沈存希薄唇微勾,凤眸里掠过一抹笑意,他说:“陪我说说话,一个人开车很无聊。”
宋依诺咬着唇,不小心碰到被他咬破的地方,她疼得直吸气。想到他刚才的凶残,她怒从心头起,“你不会自言自语么?”
“有个活物坐在身边,我干嘛要自言自语?”沈存希调侃道,看她瞪眼的样子,也比刚才她装睡不理不睬的强。
“……”宋依诺头疼不已,沈存希的无理取闹,让她疲于应对,这个男人,别看他平时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幼稚起来,简直让人抓狂。尽来找亡。
她不想和他说话,索性把广播打开,调到音乐频道,车厢里飘荡着男人深沉的声音,是萧敬腾的カ怎么说我不爱你オ。
感性的歌词,悲伤的曲调,稳稳地抓住她的心。
“我要怎么说我不爱你,我要怎么做才能死心,我们一再一再的证明,只有互相伤害的较劲,我要怎么说我不爱你,我要怎么做你才死心,痛苦不断不断的交替,还有什么留情的余地……”
这首歌太煽情了,宋依诺甚至不敢看沈存希的脸,她连忙关了广播,偏头看着窗外,搁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成拳。
沈存希看了她一眼,伸手打开广播,仿佛是跟她作对一般,他说:“挺好听的,怎么不听了?”
歌声再次充斥在车厢里,宋依诺有点坐不住,结果放第二遍时,沈存希竟然跟着哼唱起来。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和着音乐,歌声性感迷人,偏偏他唱的不是**那一段。
“拥抱着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声,随着浪潮的高低漂浮在那片刻快乐,然后尽情沉沦,然后缝补灵魂……”沈存希唱完后,他睨着她,“我唱得怎么样?”
宋依诺偏头看着窗外不吭声,不知道是她想多了还是怎么的,她总觉得他唱这一段时另有所指。她甩了甩头,阻止自己往更旖旎的方向想去。
“不好听么?”看她摇头,他再度哼起来,来来回回也就哼那两句歌词。宋依诺发现,他绝逼是故意的,否则前面那两句明显更上口一点,他偏偏喜欢唱这两句。
“你别唱了行不?好吵!”宋依诺打断他的歌声,嫌弃道。
沈存希存了心要和她对着干,不仅不停,反而唱得更大声了。宋依诺气得直翻白眼,这个幼稚狂。
沈存希扫过去,看到她翻白眼,他忽然减速,猛打方向盘,车子停在一条小路的入口,他挂档熄火解安全带,动作毫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
宋依诺吓得不轻,她回头瞪着他,怒道:“沈存希,你干什么?”
沈存希伸手将她的安全带解开,双手绕到她腋下,用力一提,就将她提过来按在自己腿上。宋依诺趴在他腿上,呼吸里满是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荷尔蒙味道,她还来不及反抗,感觉他的大手掀起她的裙子,将她的内内扒了下来,一巴掌落在她臀上,清脆的巴掌声充斥在车厢里,宋依诺打得有点懵,大声吼道:“沈存希,你干嘛!”
“我上次就警告过你,不许翻白眼。”说着,沈存希第二巴掌又落了下去,她白皙的臀上慢慢浮现五根手指印,“知道错了吗?”
**传来的刺疼让她委屈极了,光天化日下被他脱了裤子打,她又羞又窘又气,她挣扎着要起来,沈存希却牢牢地将她禁锢在腿上,又是一巴掌落下去,他声音严厉了些,“说句知道错了有这么难?”
“我没错没错,就翻你白眼了怎么了?”宋依诺桀骜不驯道,像是被他逼急了,又更像是和他赌气。
沈存希听见她任性的话语,他气不打一处来,大掌再度落在她殷红得快要滴血的臀上,她条件反射的绷紧了臀,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又是委屈又是伤心,“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么?”
她的皮肤很小气,几巴掌落上去,白皙的**全是指印,他很心疼,手指轻轻的揉着被他打过的地方,见她不吭声,他说:“以后不准再翻白眼了,听到没有?”
宋依诺趴在他腿上不说话,沈存希揉着揉着,原本怜惜的心情,竟揉出了火苗来。一股热气直冲小腹,他的身体立即产生了反应。
宋依诺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秋凉天气,他穿着的西裤衣料单薄,那股热力透过薄薄的衣料爆发出来,烫得惊人。宋依诺的脸瞬间红透了,她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慌乱间,小手按在他腿上,耳边传来他倒吸口气的声音。
宋依诺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这个男人还真是随时随地都能发情。
沈存希“嗷呜”了一声,面前的女人脸颊红得快要溢血,一副秀色可餐的样子,让他浑身的血液都逆流起来,他抓住她的双肩,将她搂过来坐在他腿上,薄唇狠狠的碾压上去。
“依诺,我们做吧。”他马上就克制不住了。
宋依诺心惊胆颤,明明上一秒,他还在施虐,下一秒就狼变了,她拼命摇头,“不要,我不要做。”
过了许久,沈存希气喘吁吁地放开她,他的额头抵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到底没有真的不顾一切的占有她。
宋依诺心有余悸,见他停下来,她连滚带爬的爬回了椅子上,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这个男人简直太恐怖了,这里还是大马路上,虽然行人很少,来往的车辆不多,但是到底是光天化日之下,他怎么就……
沈存希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他面无表情的发动车子,将车倒出来重新驶上路。车厢里安静极了,宋依诺连呼吸声都敛到了最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惹得他狂性大发。
他们见面的几个小时里,几次都差点擦枪走火,她实在怕了。
沈存希没再招惹她,心无旁鹜的开车。
几个小时后,车子驶入桐城,宋依诺看着车窗外林立的高楼大厦,心里有点窒息。逃避了几天,她终究还是得回到这片土地上,重新面对那些她不想面对的事情。
仿佛知道她的心思,沈存希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感觉她的手在掌心里轻颤,他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他说:“诺诺,不要害怕,有我在。”
宋依诺抽了抽,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她索性由着他去了。前面路口,车子向左驶去,宋依诺连忙道:“沈存希,你走错路了,回金域蓝湾右转。”
“我们回依苑。”沈存希淡淡道,金域蓝湾的地址被人曝光,她再继续住在那里不安全。更何况她现在还没有原谅他,他不能将她放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无法安心。
宋依诺猛地转头看着他,想起住在依苑的另一个女人,她皱眉,“我不要去依苑,你送我回家。”
“金域蓝湾的房子我已经退了,你的东西都打包送到依苑去了,现在依苑就是你的家,你一辈子的家。”沈存希语气里多了一抹强硬。
宋依诺用力抽回手,她瞪着他,“沈存希,你凭什么帮我退房?”
“凭我是你的男人!”此刻的沈存希,霸道?强势,不容她抗拒。之前他答应和她偷偷摸摸的交往,只是因为老爷子的威胁,现在既然她已经知道了,那他什么都不怕了,也不需要再和她偷偷摸摸的玩地下情,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宋依诺是他要的女人,是他的女人,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我不要和你住一起,你也没有权利退我的房。”宋依诺气急,她离家出走几天,回来居然连窝都没有了。她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是他,暂时没有打算原谅他,怎么可能答应和他同居?
“你别无选择!”沈存希语气很淡,却异常坚决。
宋依诺气得抓狂,“沈存希,你讲不讲道理?”
“不讲。”沈存希斜睨了她一眼,经过她这次出走,他越发坚定,不能再让她一个人住在外面。否则她什么时候和野男人跑了他都不知道,这样的奇耻大辱,他经历一次就够了。
“……”宋依诺气苦,别人都说不要和一个月流七天血还活着的生物讲道理,他又不流血,为什么也这样油盐不进?
车子驶进依苑,天边已经暗沉下来,别墅外墙上的路灯亮起来,车子驶进车库。宋依诺坐在车上不肯下车,沈存希看了她一眼,下车绕到副驾驶座,拉开车门,倾身过去解了她的安全带,将她抱出车外。
“沈存希,你放我下来,我说了我不想和你住一起。”宋依诺挣扎起来。
沈存希没有松手,抱着她走出车库,穿过花园,步上台阶,径直进了别墅。兰姨看到车灯亮起,就知道沈存希回来了,她站在玄关处,看见沈存希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她愣了愣,随即发现这个女人是宋依诺,她连忙道:“宋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宋依诺对沈存希有再大的怨气,也不想迁怒旁人,她僵硬的笑了笑,“兰姨。”
沈存希将她放下来,弯腰从鞋柜里拿出她的拖鞋,是从金域蓝湾搬过来的。宋依诺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发现她的鞋子都整整齐齐的放在鞋柜里,她知道,沈存希真的将她的行李全搬过来了。
她站着没有换拖鞋,对这个地方浑身都充满了排斥。沈存希蹲在她旁边,大掌握住她的脚踝,脱了她脚上的休闲鞋,然后换上拖鞋。
连清雨在客厅里看书,听到动静,她走过来,就看到沈存希给宋依诺换鞋的样子,她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她盯着神情不耐烦的宋依诺,心里嫉妒得要命,可她却不能表现出来,还要装作欢喜的样子,“存希,你把宋小姐带回来了啊。宋小姐,路上舟车劳顿很累吧,快进来坐,别在门口站着了。”
早在两天前,搬家公司的人将宋依诺的行李搬来送进沈存希的房间,她就知道,他们要正式开始同居生活了。此刻她的样子,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宋依诺不自觉的皱紧眉头,上次连清雨穿着睡裙从沈存希房里出来的事还历历在目,即便此刻她装作纯良的样子,也掩饰不住她对沈存希的独占欲。
这个女人绝不是一只省油的灯!
宋依诺决定暂时放下内部矛盾,就算她和沈存希怎么闹腾,那也是他们俩的事,不能给第三者可趁之机。这么想着,她忽然伸手挽住沈存希的胳膊,声音甜得腻人,“亲爱的,坐了这么久的车,我饿得头晕眼花,你抱我去餐厅好吗?”
沈存希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刚才还对他爱搭不理的,这会儿就撒起娇装起虚弱来了,这女人学过川剧变脸么,无缝衔接得这么好?
他扫了一眼连清雨,弯腰将她抱起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的手按在了她胸前的绵软上,趁机揩了下油。
一股酥麻从胸口袭遍全身,宋依诺俏脸涨得红彤彤的,又碍于要给连清雨一个下马威,她拼命咬紧牙关,才忍住让他把手拿开的冲动。
从玄关到餐厅有一段距离,沈存希抱着轻飘飘的她完全无压力,他边走边道:“兰姨,准备开饭吧。”
“是,先生。”兰姨连忙往厨房里走去,经过连清雨身边,不经意看见她脸上的怨怼时,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宋小姐住进来了,这个家恐怕暂无宁日了。
沈存希将她放在椅子上,亲自去厨房盛了碗鸡汤端出来放在她面前,他柔声道:“先喝碗鸡汤暖暖胃,饭马上就好。”
宋依诺瞧了一眼跟进餐厅里的连清雨,她笑得甜甜的,毫无心机的样子,“连小姐,那我就不客气了。”
连清雨看了沈存希一眼,发现后者根本就没有看她,他的眼里只看得到宋依诺一人。她住进依苑以来,他从来没有亲手给她端过汤,别说亲自去厨房里盛了。
她在宋依诺对面坐下,嗓音清清柔柔的,“宋小姐不用客气,要是饿坏了你,存希会心疼的。”
“呵呵。”宋依诺笑得有点冷,上次的事,沈存希身体力行证明了他和连清雨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并不代表连清雨没有觊觎沈存希。
沈存希垂眸看她,瞧她又斜眼看人了,他淡淡警告:“依诺!”
宋依诺收回目光,拿起勺子舀着鸡汤喝起来,兰姨的手艺自是不错,她中午没吃什么东西,就被沈存希强盗似的掳走,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暂时没空搭理连清雨这只心机婊。
吃完饭,宋依诺感觉自己像是活过来了,她放下碗筷,纵使再不愿,她还是笑道:“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房了。”
“等一下。”沈存希叫住她,“知道你的房间在哪里吗?”
“不是你的房间吗?难道你想和我分房睡不成?”宋依诺挑眉,就算她很抗拒和他同住一屋,不过为了膈应情敌,住一屋就住一屋。
沈存希唇边掠过一抹浅淡的笑意,他说:“去吧。”
宋依诺转身走出餐厅,慢慢上了楼。
连清雨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她手中的筷子差点把碗戳个洞。她可以忍受沈存希和宋依诺背着她恩爱,却无法看见他们就在她面前秀恩爱,那会将她的心狠狠撕碎。
“存希……”
沈存希见宋依诺的背影消失在二楼楼梯口,他才收回目光,睨着面前的连清雨,他淡淡道:“清雨,依诺会正式搬进来和我住,不久后我们会结婚,会生小孩。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但是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会叫严秘书给你重新找套房子搬过去。”
连清雨手中的筷子掉落在桌上,她听出来了,沈存希要赶她走,她惶惑不安地望着沈存希,道:“存希,是我妨碍到你们了吗?存希,不要赶我走,我除了你,谁也不能依靠了。如果连你都容不下我,我还能去哪里?”
沈存希看着她惊惶失措的样子,他轻叹一声,“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只是担心你住在这里不方便,吃饭吧。”
连清雨潸然泪下,她抹眼泪,明明委屈到了极致,偏偏装作通情达理的样子,她说:“我知道你怕宋小姐心里不舒服,都怪我平时太依赖你了,你放心,我会和宋小姐解释清楚,我只把你当哥哥,你也只把我当妹妹。”
“不用了,清雨,她会理解的。”沈存希摇了摇头,他和连清雨本来就没什么,特意去解释反倒会让宋依诺心里不舒坦。她现在还没有原谅他,会在连清雨面前与他亲昵,也不过是占有欲作祟,他不想再节外生枝。
……
宋依诺回房间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去乡下这几天,用水不方便,再加上条件简陋,她只简单的擦了一次身,身体黏腻得很不舒服。
洗完澡出来,她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浴室,就看见沈存希大赤赤的坐在床上,偏头看着她,那双凤眸里的光暗沉得厉害。
她脚步一顿,沈存希朝她勾了勾手指,淡淡道:“过来!”
“不过去!”宋依诺往后退,她戒备地盯着他,道:“你要和我同房可以,但是我拒绝同床,要么我睡床你睡沙发,要么你睡床我睡沙发。”
沈存希眸色一沉,“你身上哪里我没摸过看过尝过?矫情什么?”
宋依诺道:“我就是矫情,我还没原谅你,就不能接受和你同床共枕,你要是不答应,我明天就搬出去。”
“你休想!”沈存希怒道,这丫头一会儿不惹他生气,她心里就不舒坦是不是?看着她头发直往地板上滴水,他皱眉道:“过来!”
“你还没答应我。”宋依诺固执道。
“我答应你,在你没有同意前不碰你,但是分床睡的提议我不同意,不能抱着你睡,我睡不着。”沈存希退守了一步。
“我不想和你睡。”宋依诺瘪了瘪嘴。
“不答应?”沈存希挑眉,看她点头,他说:“好,那我去隔壁睡。”说罢,他就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他边走边在心里数数,刚数到三,就听她咬牙切齿道:“好,我们一起睡,但是你不能对我上下其手。”
门外就是个美女蛇精,他这一出去,还不得像唐僧一样,被妖精盯上。就算她现在还没原谅他,但是他们没有分手,他就还是她的男人,她才不会把自己的男人推到别人怀里。
“行!”沈存希答得太爽快,怎么听都没什么诚意的样子。宋依诺蹙眉,看着他的背影,她感觉自己被他算计了,这只妖孽太腹黑了。
他转身来到宋依诺身边,拿走她手里的毛巾,将她按坐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帮她擦头发。
她的头发乌黑发亮,手指从黑发间穿过,他的心柔软得不可思议,他不由得脱口而出:“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宋依诺垂眸盯着自己掌心的纹路,小时候有老和尚看手相,说她的感情线很乱,将来情路坎坷。如今看来,老和尚的话没错,她的情路果然坎坷。
见她不说话,他身体矮了下来,将她抱在怀里,薄唇含着她的耳垂,感觉她的身体在他怀里激颤不已,他顿时心猿意马起来,他的声音绕进了她薄红的耳蜗里,“诺诺,我很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想你躲到哪里去了,有没有在哭,有没有想我,有没有好好吃饭。”
宋依诺浑身轻颤起来,她不自在的扭动起来,“沈存希,你放开我……”
“诺诺,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放开你。”沈存希哑声道,就算她恨他不原谅他,他也不会放开她。“谢谢你,还愿意回到我身边,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我不想再解释。将来,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好好弥补你,原谅我,好不好?”
宋依诺狼狈地闭上眼睛,自再见到他开始,她就一直在抗拒,她从未审视过自己的心,要怎么继续下去。她承认,她不想和他分手,但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五年前发生的事,像一根倒刺长在她心上,拔掉会痛,不拔也会痛。
“沈存希,给我时间好不好?我现在还无法回答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我们最好的选择,我只知道,我还放不下过去,无法心无芥蒂的接受你。”
“好,我不逼你。”她肯向他坦诚,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沈存希放下毛巾,找来吹风,将她的头发吹干。耳边传来吹风机嗡嗡的声音,这个声音有种让人安心的感觉,不一会儿,宋依诺的眼皮耷拉下来,靠在沈存希肩上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沈存希感觉到肩上一沉,他关了吹风,看着她的睡颜,他满足的喟叹了一声,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宋依诺在枕头上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沈存希双手撑在她身侧,看着她可爱的样子,他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他俯下身去,在她唇上亲了亲,嗓音低柔,“乖女孩,睡吧。”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走出卧室,来到隔壁的书房,他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严城,明天早上八点前,把我放在办公桌上的礼盒送来依苑。”
挂了电话,他踱步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暮沉沉的夜色,他凤眸微眯,薄唇凉薄的弯起,找回了依诺,下一步就是让伤害依诺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翌日清晨,宋依诺在沈存希怀里醒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到床上,她能够清楚地看着他的睡脸,此时褪了强势与霸道的他,俊脸上多了一抹稚气,五官凌厉的线条也柔和了不少。
她悄悄从他怀里爬出来,暂时有点不适应两人相拥而眠的感觉。她刚坐起来,一只铁臂绕在她腹部上,将她拉回去,薄唇压在她的唇上,模模糊糊的声音从他们交缠的唇齿间逸了出来,“宝贝,早安!”
第123章 撕起来了 (4300颗钻加更)
ˉ¨?????宋依诺“唔”了一声,男人清冽的男性气息萦绕在唇齿间,她不敢挣扎,生怕一不小心刺激得他发了狂。双手被他反压在枕头两侧,他斜压在她身上。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唇齿交缠的间隙,她气喘吁吁道:“你好重,我喘不过气了。”
“……”身上的人动作忽然停顿下来,他抬起头来,薄唇上水光潋滟,睡眼惺忪地看着身下的女人,他俊脸黑沉,不悦道:“宋依诺,你不知道亲热的时候说这种话很扫兴吗?”
宋依诺俏脸微红,她从他怀里爬出来,翻身下床,离得远了,她才嫌弃道:“还有更扫兴的,你没刷牙。”看到他双眸危险的眯起,作势要下床来抓她。她吓得尖叫一声,飞快跑进浴室,门外响起沈存希愉悦的大笑声。
宋依诺洗完澡出来,沈存希还躺在床上挺尸,她缓缓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
“不用,罢工。”沈存希一张俊脸埋在枕头里,呼吸里满是她身上残留下来的幽香,整个人懒懒得不想起床。
宋依诺哭笑不得,她一只腿压在床垫上,侧身坐上去。床垫微微塌陷下来,“你堂堂沈氏集团的总裁好意思说罢工吗?”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罢工了你养我。”沈存希偏头看着她,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落进来,一片轻尘中,岁月静好。
宋依诺看着他任性耍赖的模样,他这个样子恐怕也只有她才能看到吧,她偏头想了想,说:“好啊,到时候稀饭馒头泡菜管饱。”
沈存希微微撑起身来,一手支着脑袋,笑眯眯道:“正好减肥。”
“不和你贫了,快点起来去上班。我不养小白脸。”宋依诺被他看得窘迫极了,她爬下床,去衣帽间拿衣服。走进衣帽间里,她看见她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挂在衣橱里,占了半壁衣帽间。
上衣与他的衬衫西服挂在一起,裤子与他的西裤挂在一起,鞋子与他的鞋子摆放在一起,姿态亲昵,让她的心震动不已。她拉开抽屉,她的内衣裤和他的贴身之物只隔了一块纸板的距离,那样相依相偎,似乎再也不会分离。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他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们已经融入了彼此的生活里,难舍难分了吗?
衣帽间门口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下一瞬,她的腰被一双铁臂搂住,后背紧贴而来的是男人雄性健硕的体魄,他微微弯下腰,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感觉她身体瞬间绷紧,他语气淡淡道:“怎么了?”
“没什么。”宋依诺移开视线,不动声色的将抽屉合上,她说:“你去洗澡吧,我要换衣服了。”
“我帮你搭配。”男人的声音里多了一抹跃跃欲试,说罢他放开她,走到衣橱前去给她搭配衣服。宋依诺原本的衣服虽然是在商场里买的,但是都不贵,与他的动辄上万上十万的衣服放在一起,优劣立显。
衣柜里还有一些没有拆袋的精致女装,是上次沈存希让严城送去金域蓝湾的。沈存希拿了一套鹅黄色的秋装出来,问她:“这套怎么样?”
宋依诺摇头,他放下,又拿了一套出来,宋依诺还是摇头。她走到衣橱旁,拿了一件针织套头衫,与一条牛仔裤,她说:“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出门,我想去找工作。”
沈存希将衣服挂回去,他皱眉,不悦道:“为什么要找工作?难道我养不起你吗?”
宋依诺将衣服从衣架上拿下来搭在腕间,她说:“虽然我赚的钱不多,但是自力更生的女人最可爱,而且我不想待在家里,与你的连妹妹在家里大眼瞪小眼。女人一无聊起来,就喜欢勾心斗角,我没兴趣和她撕逼,所以能避就避吧。”
沈存希眉心蹙得更紧,虽然宋依诺什么都没说,但是他还是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不满,他走到她身边,抬起双手罩在她肩膀上,他道:“依诺,清雨早些年被连家赶出来,她为了我付出很多,她现在无家可归,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我,她住在这里,不会影响到我们。”
“影不影响不是你说了算。”宋依诺说完,明显感觉他不高兴了,她轻笑一声,转移话题,“我没有别的意思,去洗澡吧,我换衣服了。”
沈存希看着她,总感觉他们之间生疏了许多,他有些无力,怔怔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出去了。走到门边,他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看见她脱了睡衣,正弯腰穿着bra,白皙的美背露了出来,那弧度美好得让人想将她的腰折断。
一股热气直冲向小腹,他堪堪收回目光,哑声道:“顺便帮我搭配一套正装。”
宋依诺原本以为他已经走了,听到他的声音她吓了一跳,连忙抓起睡衣挡在胸口,脸红耳赤的回过头去,沈存希已经离开了,她拍了拍滚烫的脸颊,穿上衣服。尽来低技。
沈存希洗完澡出来,房间中央的大床上放着一套西装和白色衬衣,还有一条深蓝色的子弹内裤,他边擦头发边走过去,心情好转了不少。
换上衣服,他拿起蓝白相间的领带,拉开门下楼去了。
楼下客厅,宋依诺端着一杯温开水,倚在客厅的圆柱子上,看着坐在沙发上拆礼物的连清雨,她穿着白色长裙,长发飘飘,弱不禁风的样子显得楚楚动人。
宋依诺忽然想起韩美昕说过的话,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这种看起来就像朵白莲花的女人,实则骨子里坏透了。
上次的事情,虽然她没有证据,但是连清雨绝对不像她外表表现出来的这么纯良,她对沈存希的企图,除了沈存希自己看不出来,只怕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此刻她正兴高采烈的拆着礼盒,礼盒很精致,是严城送来的,严城说是沈存希特意吩咐让他送过来。连清雨二话不说,就接过去,欣喜交加道:“存希对我太好了,每年都不会忘记我的生日,还特意给我准备了生日礼物。”
严城看着连清雨接过去,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沈存希只叫他把办公桌上的礼盒拿过来,没说是要送给谁的,万一真是送给连清雨的,他乱说话,说不定会让宋依诺和沈存希再次爆发内战。
而且连清雨的生日确实到了。
此刻见宋依诺表情不太高兴,他道:“宋小姐,过两天确实是连小姐的生日,沈总每年都会给她准备礼物,你别多想。”
宋依诺睨了他一眼,她喝完杯里的温开水,淡淡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多想了?他想送什么人礼物就送,跟我没关系。”
严城瞧着她只差没写着我吃醋了四个字的神情,他无奈轻叹,女人呐,总是喜欢口是心非,明明就吃醋了,还死不承认。
说话间,连清雨已经拆开了礼盒,她“哇”的惊叹了一声,“好漂亮的手机哦,我最喜欢粉色了,每年存希给我准备的礼物都不一样,却都是我喜欢的,宋小姐,你觉得好看吗?”
连清雨拿起手机在半空中晃了晃,表情十分无害且无辜,似乎在向她炫耀。不过此时,连清雨真的觉得这手机是沈存希送她的。
“哇,上面还镶了钻石,好闪,我太喜欢了。”连清雨左右摆弄着,爱不释手的样子,还夸张的直亲手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亲沈存希。
宋依诺心里膈应得厉害,手指紧紧的捏着玻璃杯,似乎要把玻璃杯捏碎。她拼命警告自己,连清雨对沈存希有救命之恩,沈存希觉得亏欠了她,做一切弥补都是应该的,她不能乱想。
可是不管她怎么提醒自己都没有用,她昨天被他强行接回依苑,今天他就当着她的面给连清雨送礼物,而且送的那只手机,还是和上次他送给她的那一支一模一样。
他是存心给她膈应的吧。
严城扫了一眼沙发上似乎一点心计都没有的连清雨,再看看身边脸黑得乌云密布的宋依诺,他在心里祈求,boss,您老人家赶紧下来吧,您再不下来,说不定宋小姐会被气得再次离家出走。
连清雨开了机,手机屏保上出现几个字,宝贝,原谅我。她表情一僵,大概已经猜到这支手机是送给谁的了。她想起刚才她做的那些举动,赤果果打脸一般,要是让宋依诺知道这手机原本不是送给她的,她的脸往哪里搁?
她的手死死抠着手机,似乎要将上面镶的钻石给生生抠下来,她笑得很假,“存希也真是的,怎么还写宝贝这样的字,宋小姐,你别误会啊,可能他也不知道。”
宋依诺觉得自己再忍下去,一定会出内伤,她笑吟吟道:“我怎么会误会呢,上次四哥送了我一支一模一样的,目测比你手里这支手机的钻还要大还要亮,手机屏保上面还写着宝贝我爱你这样肉麻的话,我还笑他,他说手机出厂时就是这样的,呵呵……”
“……”严城发现,宋依诺假笑起来太让人毛骨悚然了,客厅里弥漫起火药味儿,严城恨不得打地洞钻下去,先避避难。
“是吗?”连清雨打玩着手机,心里的惊喜已经荡然无存,她说:“存希就是这样的人,性格闷骚,喜欢也不会说出口,就喜欢用这样迂回的方式表白。”
“不不不,那是连小姐你不了解真正的他。”宋依诺伸出食指晃了晃,她说:“四哥表达喜欢的方式通常最直接,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用迂回的方式表白那是不懂爱的小孩子行径,他那样强势霸道又成熟的男人不爱就会干脆直接的说不爱。”
连清雨脸上的甜笑僵得笑不出来了,早上她经过他们的房间时,听到沈存希愉悦的笑声从房间里传来,她几乎从来没有见过他笑得这么开心。为什么在她面前的沈存希,从来不会这样笑?
“看来宋小姐很了解他。”
宋依诺笑得见牙不见眼,她道:“那是当然,我和四哥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怎么可能不了解对方,连小姐你说呢?”
连清雨看着宋依诺脸上洋洋得意的表情,她一阵心塞,她忽然想起网上那些床照来,她冷嘲热讽道:“宋小姐阅人无数,自然比较了解男人心里在想什么,在这方面,我自然要甘败下风。”
严城抱头鼠蹿,开战了开战了,boss您快下来灭火啊!
第124章 我这么帅,你要不要亲一下
vqrrrrr宋依诺非但没生气,还风情万种的撩了撩头发,一头黑发在空气中**出妩媚的弧度,她轻笑道:“那是。所以为什么成熟稳重的男人都爱我这一款,不喜欢清纯得什么也不懂的白莲花。”
连清雨气得鼻子都歪了。她皮笑肉不笑道:“看来宋小姐经验丰富啊。”
“也算不上经验丰富,就是比你多了解男人那么一小丢丢。”宋依诺笑得更假,意有所指道:“比方穿着别的女人的睡裙从男人房间里走出来这种事,我通常不会做,这样太丢份儿了,男人要是爱你,他最喜欢的还是你不穿衣服的样子。”
连清雨咬紧牙关,胸口上下气伏着,显然被气得不轻。她倒是小看宋依诺了,以为制造点误会,她就会乖乖的离开沈存希,看来她是要黏到底了。
“是么?宋小姐,受教了。”连清雨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语气里还是火星四溅。
宋依诺耸耸肩,淡淡道:“不敢当。论到受教,还是连小姐更让人刮目相看,实在不亏白莲花这样的称号。”
严城看了看宋依诺,又看了看连清雨,两人都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像是聊着今天天气很好适合去逛街的话题,实则已经将对方损了个彻底。女人的战场,不见硝烟不见鲜血,也足以让人惊心动魄。
沈存希从楼上下来,就听到白莲花这几个字,他看着客厅里友好聊天的两人,他径直走到宋依诺面前。占有欲十足的揽着她的腰,道:“什么白莲花?你想去看白莲花吗?”
宋依诺眼皮上翻,翻到一半,她想起昨天在车里他打她屁股的情形,她连忙眨了眨眼睛,笑道:“哪还用去看,眼前不就有一朵么?”
沈存希到处看了看,都没有看见她所说的白莲花,倒是看到了连清雨身旁的礼盒与她手里的手机,他眉峰轻蹙,厉眸扫向严城,“严秘书。这是怎么回事?”
严城很怂的缩了缩脖子,“沈总,刚才我拿东西进来时,刚好遇上连小姐,你也没交待……”
“我没说让你送到我手上么?”沈存希一边说一边松开宋依诺,手机是他准备送给宋依诺的,上次那支手机被他砸坏了,他让人去收拾宋依诺的东西送到依苑来时,看见她粘好了放在手机盒里,他就想着再送她一支一模一样的。
严城老实地点了点头,就见沈存希的脸色更阴郁了,他没说,他也不知道是要送给谁的。
沈存希放开宋依诺,抬步走到连清雨身边,连清雨仰头笑吟吟地看着沈存希,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她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她连忙道:“存希,你别怪严秘书,我知道你想给我一个惊喜,我很喜欢你送给我的礼物,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沈存希面无表情地走到连清雨身边,伸手拿走她手里的手机,他道:“这支手机不是送给你的,如果你想要手机,我会让严城去给你买一支。”
连清雨脸上的笑意维持不住,沈存希当众给她难堪,尤其是当着宋依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她心里又气又嫉妒,她咬紧唇,楚楚可怜的望着沈存希,委屈求全道:“存希,这是送给宋小姐的吗?对不起啊,我以为是送给我的就拆了,宋小姐,你不会介意的哦。”
宋依诺对连清雨的演技实在叹为观止,换作是她,她此刻只怕已经羞愤的冲出别墅了,她居然还能坐得住,白莲花的世界她果然不懂。
沈存希没有吭声,他拿着手机走到宋依诺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将手机塞进她手里,他说:“上次送你的那支手机被我摔坏了,这是我重新去定做的,你要再还给我,我摔了以后你就别用手机了。”
应该是怕她介意连清雨碰过吧,他的话里隐隐透着威胁。
宋依诺垂眸看着静静躺在她手里的手机,回想起他上次砸了手机的凶残样,虽然她心里很不舒服,但是手机是从连清雨那里抢回来的,能让连清雨膈应,她还是收下了,她不满的嘀咕,“哪有人送礼物都不说清楚的,让人家误会了多不好?”
她说着,拿起手机在沈存希衣服上擦了擦,她可没忘记刚才连清雨捧着手机亲那几下。早知道是送给她的,她就去抢过来了,哪能让她糟蹋?
沈存希拿她的小动作没办法,他瞥了严城一眼,后者头皮一紧,再看客厅里泫然若泣的小可怜,他已经预感到了不久的将来,这里就会变得水深火热。
“沈总,我去车里等您。”严城迅速逃离战场,他背上冷汗涔涔的,这两个女人撕起来威力无穷啊,沈总,您多保重。
连清雨见沈存希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在她身上,她秒变没事人般,起身走进餐厅,像这个家的女主人一样道:“兰姨,可以上早餐了。”
兰姨应了一声,连忙将做好的早餐端了出来。
宋依诺淡淡地看了连清雨一眼,她将手机揣进牛仔裤口袋里,她伸手挽着沈存希的胳膊,笑得甜甜的,“亲爱的,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们吃早餐吧。”
这声亲爱的,没把连清雨恶心到,先把她自己恶心到了。沈存希垂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知道她在连清雨面前演戏,他还是很开心,她愿意演戏,就说明她还是在乎他。她要是无动于衷了,反倒说明他做什么都不起作用了。
连清雨看见两人秀恩爱,她嫉妒得发狂,真想掀了桌子,但是她不能,她得小心隐藏好自己的感情,否则一旦被沈存希发现,他就会毫不留情的送她走。
只有她还在他们生活里,想要让他们产生误会,继而分手,那是轻而易举的事。要是远离了他们,她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吃过早餐,沈存希和宋依诺一起出门。依苑所在的位置是高档别墅区,这里计程车很难进来,坐公交车也不方便,宋依诺坚持出去上班,没有交通工具很不方便。
车里,沈存希看着偏头望着窗外的宋依诺,他说:“下午你来公司一趟。”
“去你公司做什么?”宋依诺回过头来看着他,她昨天仓促离开,包都没拿,一会儿投完简历,就得去找韩美昕拿回来。
“叫你来你就来,还有关于工作的事情,前段时间我收购了博翼,我已经让律师将公司过到你的名下,你想当总裁也好,想当个设计师也罢,随你高兴。”沈存希刚才听她说要去找工作时,就打算跟她说这件事,后来贫嘴贫忘了。
宋依诺震惊地看着他,他上次送她糖果厂,现在又送她家装公司,他这么大手笔,就不怕她给他亏得血本无归吗?“我不会管理公司,万一亏了怎么办?”
“没事,赚了钱是你的,亏了算我的。”沈存希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大掌落在她圆润的肩膀上,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盈润的肌肤,心情再不似前几日那么焦灼。
宋依诺定定地看着他,忽然想起他们还不太熟的时候,那晚她去觐海台拿包,他让她帮他打牌,他说输了算他的,赢了算她的时,那模样真是帅得没天理了。
男人果然只有财大气粗时最帅!
“怎么这样看着我?”沈存希摸了摸脸,被她看得有点发毛。
宋依诺笑吟吟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刚才说话的时候,帅得掉渣,**炸天了都。”
“那我这么帅,你要不要亲一下?”沈存希笑眯眯地看着她,她不抗拒他的时候,那样子乖得让他想将她压在身下蹂躏。
“噗哧”一声,前排传来老王和严城忍俊不禁的笑声,宋依诺脸颊一烫,拿开他的手坐边上去了。她知道她很矫情,甚至是仗着他爱她使劲的作使劲的发脾气。有时候女人的脾气越来越大,其实都是被男人惯出来的。
沈存希瞪了前排一眼,又涎着脸去哄他的小女人去了。最后宋依诺被他的不要脸缠得不行了,只得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
沈存希让老王在市中心停车,宋依诺下车前,他特意检查了她的手机是不是开机状态,“依诺,不准开机,不准让我联系不上你,还有中午来公司,我们一起吃午饭,听到了吗?”
宋依诺发现,沈存希比她离开前还要黏人,若不是他要上班,只怕他恨不得24小时和她形影不离,她站在车外,无奈的点头,“我知道了,手机不会关机,中午去公司找你,沈总,你都念了一路了,都快成老妈子了。”
“知道就好,把我都折磨成老妈子了,可见你有多磨人。”他伸手将她拉过来,在她唇上亲了亲,这才放开她。
宋依诺站在车外,目送车子缓缓驶离,她手指轻抚着滚烫的唇,轻轻叹了一声,对他真是恨不起来啊。
车里,沈存希看着身后那道身影逐渐变成一个小点,他才收回目光,对前排的严城道:“我让你安排的人安排好了吗?”
“是,沈总,我在宋小姐身边安排了两个保镖,都是训练有素的职业保镖,您放心吧。”严城道。
“让他们盯紧一点,不要让任何人伤害到她,也不要让她再有机会逃离我的视线。”沈存希捏了捏眉心,她还没有原谅他,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他的世界,所以他不能掉以轻心。
派人跟着她,除了要保护她的安全,更是要让她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上次找不到她的绝望,他不想再经历,哪怕这样做很变态,他也不想冒一点失去她的风险。
“是,沈总。”
……
宋依诺离开沈存希后,她给韩美昕打电话,她这个手机里只有沈存希一个人的电话号码,霸道又张扬的设了快捷键1,而她只记得一个人的电话号码,那就是韩美昕的。
电话打过去时,韩美昕还在睡觉,声音听起来很累,“依诺,我爸妈让我给你带了土鸡蛋和土鸡回来,养在院子里,你什么时候过来拿?”
“叔叔阿姨太客气了,我走的时候都没和他们告别,我心里特别过意不去。”宋依诺愧疚道。
“没事,我爸妈理解你,你也是身不由己嘛。要不我一会儿给你送到金域蓝湾去?”韩美昕焉焉的,昨晚回来后,薄慕年没少下狠手折腾她,也不管那个一周四次的协议,可见他气得有多狠。
她一开始还有力气反抗,后来被折腾得没力气了,只能任由他把她折成任何供他侵占的方式。她越来越觉得,她之与他来说,充其量就是发泄欲u望的充气娃娃。
可是她,却在这场交易中慢慢开始沉沦。
“金域蓝湾的房子被沈存希退了。”宋依诺站在马路边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金域蓝湾是她和韩美昕认识的地方,那套小公寓承载了她们许多的回忆,现在却被沈存希一声不响的给退了。
“什么?那你现在住哪里?”韩美昕腾一声坐起来,一不小心扯到酸痛的地方,她疼得直吸气,薄慕年那个王八蛋,每次惩罚她的方式就一种,就是翻来覆去的上她,实在可恨!
“住他家,美昕,你现在有空出来吗?帮我把包带过来,”
“好,我马上过去。”
宋依诺去了马路对面的星巴克,床照的事情已经过去几天了,渐渐被人遗忘,她就算没有戴墨镜,也不会有人认出她来。
她随手拿了一本杂志,坐在靠窗的位置等韩美昕,阳光洒落进来,照在身上暖暖的。她翻开杂志,是业之峰的期刊,董仪璇坐在办公桌后,整个人显得尊贵优雅。
她慢慢翻着杂志,经过上次的甲醛超标丑闻,业之峰受到了重创,好在之前业之峰的口碑不错,业绩已经在慢慢恢复中。
床照丑闻后,她就关了机,董仪璇联系不上她,不知道会不会担心她?她翻着手机,才发现手机里没有董仪璇的电话号码。
她将手机放回桌面,合上杂志,忽然感觉到有两束不善的目光落在身上,她抬头望过去,看见不远处靠窗的位置上坐着贺允儿,她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就见贺允儿起身向她走来。
“宋小姐,好久不见!”贺允儿落落大方的坐在宋依诺对面,她将手里的检查报告以及墨镜放在桌面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宋依诺。自从上次的宴会搞砸后,她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她虽然足不出户,但是却也知道桐城发生了些什么事。
宋依诺下意识看向桌上的检查报告,上面写着妇科两个字,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上次她和厉家珍的对话还言犹在耳,莫非……
“贺小姐,你好!”宋依诺勉强压下心里的震惊,淡淡道。
“我听说宋小姐最近实实在在的让桐城的老百姓们娱乐了一把,我还以为你不敢出门,没想到这么巧就遇上了,宋小姐不戴墨镜也没关系吗?”贺允儿一直在笑,但是她的话语却十分恶毒。
宋依诺一点也不意外贺允儿会知道床照的事,她道:“我既不是明星也不是名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反倒是见不得人的人,才会戴着墨镜,怕被人认出来。”
贺允儿看着手边的墨镜,没有在口头上讨得半点便宜,她轻笑起来,“宋小姐向来这么伶牙俐齿吗?”
“当然不是,我只对和我说话不客气的人伶牙俐齿。”宋依诺笑吟吟道,她还记得第一次在贺家看见贺允儿时,她天真活泼,挺招人喜欢的。也许是一连串变故,让她变得有些阴郁。
贺允儿撑着下巴,“所以我才说我挺喜欢你的,对了,有件事想和你分享一下,我怀孕了,刚好一个月。”
宋依诺脑子嗡的一声,她难以置信地盯着桌上的检查报告,然后抬头瞪着贺允儿,她说她怀孕了,刚好一个月,算算时间,这个孩子应该是沈遇树的,“你……”
“转告你的朋友,这个孩子会成为我嫁给沈遇树的筹码,她让我背负了抹不去的羞辱,我也会让她痛苦一辈子,这样岂不公平?”贺允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掠过一抹令人惊心的恨意。
“贺允儿,你这样做毁的只是你的自己的人生,何必呢?”宋依诺摇头,仇恨的力量太恐怖了,会让一个人变成魔鬼。而眼前的贺允儿无疑已经变成了魔鬼,她要用自己下半生的幸福来毁了别人下半生的幸福。
“何必?宋小姐,你不会还这么天真?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沈遇树没有管好他的下半身,他睡了我却不对我负责,还极尽能事的羞辱我,我要是让他和另一个女人快快乐乐的在一起,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贺允儿冷笑道,她一直在等,等一个可以翻身可以让沈遇树和厉家珍痛苦的机会,现在她终于等到了。
有了这个孩子,沈遇树就不得不娶她过门。
宋依诺喉咙里像堵着什么东西,她再也说不出话来,那个单纯可爱的贺允儿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为什么看着她,她竟觉得悲凉?
贺允儿话已说完,她拿起桌上的墨镜戴上,然后拿起检查报告与手袋起身离开。
宋依诺怔怔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家珍,当这个不幸的消息传来,你和沈遇树是否还能继续走下去?为什么,她忽然想起了白马寺的那个签文,晓静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云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家珍的这个签文,是否说明了她和沈遇树终究会分道扬镳?
家珍的应验了,她的呢?
韩美昕赶到时,看见宋依诺坐在那里发呆,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依诺,你在想什么?”
宋依诺回过神来,她抬头望着她,道:“没什么,我的包拿来了吗?”
“嗯,在车里,还有鸡蛋和土鸡。我妈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回来了就给你送去,我可不敢违背她老人家的命令。”韩美昕俏皮道。
宋依诺微笑道:“替我谢谢叔叔阿姨。”
“我一定转达,对了,你昨天和沈存希谈得怎么样了?没事了吧?”韩美昕静静的打量她,发现她眉宇间的忧郁清减了不少,想来应该已经没事了。
“嗯,正在讲和阶段。”宋依诺点了点头。
“其实我觉得沈存希不错了,听薄慕年说,我们离开这几天,沈存希为了找你差点把桐城翻了个底朝天,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之前他追你时都不介意你是唐佑南的老婆,现在也不会介意你的床照,所以你呀,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这个男人不错,你就好好和他过吧。”韩美昕说着,将她面前的咖啡端过去喝了一口,一点也不介意是她喝过的。
宋依诺犹豫了一下,看她将咖啡咽下去了,她才道:“美昕,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床照上的男主角,其实是沈存希。”
“什么?”韩美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映过来时,她倏地睁大双眼,“你说是沈存希,可是床照是五年前那个混蛋拍的,也就是说,沈存希就是五年前那个混蛋?”
宋依诺点了点头。
“噢卖嘎,这是什么情况?”韩美昕凌乱了,五年前沈存希强迫了宋依诺,宋依诺嫁给了唐佑南,五年后沈存希找到宋依诺,然后因为五年前的事爱上了她,把她从唐佑南手里夺过来。也就是说,唐佑南在整个故事中就是个悲剧,是个炮灰。
这个世界太乱了,她想静静!
“如果床照没曝光,他原本是打算一辈子不告诉我他就是那个男人,所以我离开桐城,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宋依诺解释道。
“这简直太戏剧化了,依诺。”韩美昕咕噜咕噜将杯里的咖啡喝完,才勉强镇定下来,“不过他是五年前那个男人的话,就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也是你最后一个男人,你从一而终了,挺好啊。难不成你还想是被一个糟老头还是什么的那啥了?”
“好你个头。”宋依诺真想敲她的脑袋,她说:“如果没有五年前那一夜,也许我不会背负了五年的痛苦与折磨,所以我无法轻易原谅他。”
韩美昕皱眉,“依诺,你现在还惦记着唐佑南吗?”
“不是,我和他已经结束了。”宋依诺摇头,有些感情再深刻,经历了那么刻骨铭心的伤害,也会逐渐淡忘。她之所以不能原谅沈存希,其实更多的是因为间接让她受到那些伤害的人是他。
“依诺,其实要我说,就算五年前没有沈存希这一出,你和唐佑南也会因为别的事情分手。唐佑南并不适合你,反倒沈存希的成熟与包容更能给你幸福。”韩美昕道。
“我知道。”宋依诺垂下头,“也许是我太矫情了,不想那么轻易的原谅他。”
“这件事他确实可恶,虐虐就算了,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韩美昕点了点头,“现在这年头,要找到一个多金帅气又深情的男人真的很不容易,所以你惜福吧。”
两人在星巴克里坐了一会儿,宋依诺抬腕看表,见时间不早了,她起身去结了账,让韩美昕送她去沈氏集团。韩美昕开着薄慕年送她的那辆炫酷到极点的跑车,车子停在公司大门口,韩美昕下车,打开尾箱,将被闷得奄奄一息的两只老母鸡拎出来,然后抱了一箱子土鸡蛋出来,她说:“要我帮你送去沈存希的办公室吗?”
宋依诺摇了摇头,“不用了,叫保安送上去就好了。”
“那好,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不要胡思乱想。日子是朝前过的,不要一直盯着过去已经发生的事,那样不会幸福的。”韩美昕倾身抱了抱她,转身上了车。
宋依诺站在车身旁,弯腰朝她挥了挥手,叮嘱她开车小心,看见她将车帅气的驶出去,她直起身体,拎起老母鸡,抱着土鸡蛋进了公司。
宋依诺走进公司,明显感觉到前台正对着她指指点点,隔着老远,她都能听到她们在说什么。
“那不是宋依诺吗?闹出那么大的丑闻,她怎么还敢来找沈总啊?”前台a对前台b道。
“是啊,要是我都没脸见人了,你看她拎着老母鸡,她是不是想去求沈总原谅她啊?呵呵,瞧她一脸穷酸相,别人都是捧着花,她拎着老母鸡,是要送给沈总当宠物吗?”前台b一脸鄙夷道,之前对宋依诺的印象还不错,但是自从她的床照曝光了,就对她半点好感都没有了。
给沈总戴绿帽戴得天下皆知,真是够了!
“噗,你懂什么,说不定是送给沈总补身体,然后有力气和她嘿咻,她才不会出去偷人。”前台a掩着嘴乐不可吱道。
“嗤,她也够不要脸的。”两人旁若无人的议论道。
宋依诺听她们越说越难听,她刚要说话,那端传来一道冷沉含怒的声音,“严城,马上通知人事部,开除她们,公司里不需要乱嚼舌根的员工。”
前台ab面面相觑,连忙向沈存希求饶,沈存希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径直来到宋依诺身边,伸手接过她怀里抱着的鸡蛋,他扫了一眼她手里的土鸡,莞尔道:“你这是打算在办公室里开火给我做午饭?”
“哪有,是美昕爸妈让美昕带回来给我的。”宋依诺促狭道:“不过老母鸡可以送给你当宠物,你要不要?”尽豆每圾。
沈存希一手轻松的抱着箱子,一手接过她手里的老母鸡,他说:“宠物有你一个就够了,老母鸡还是宰了给你补身体。”
两人说说笑笑走进电梯,严城回头看着犯了错的两位前台小姐,他指着她们道:“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呢?宋小姐是沈总心头的宝贝疙瘩,也容你们说三道四?去人事部办理辞职手续吧。”
“严秘书,我们不知道啊,还以为沈总已经和她分手了。”前台a哭道。
“分手了也容不得你们这样说,沈总这个人护短得很,现在只是开除你们,惹毛了他,他会让你们在桐城混不下去。以后出去别乱说话了,尤其不要嚼上司的舌根,懂?”
前台ab哭丧着脸连忙点头,严城面无表情的转身走了。
……
沈存希拎着老母鸡回了办公室,老母鸡一直“咯咯”的叫个不停,助理室的助理连忙过去迎接,沈存希没有把老母鸡给她,径直和宋依诺进了办公室,他把老母鸡扔进卫生间里,洗了手才出去。
助理看见随后上楼来的严城,她低声道:“严秘书,这是什么情况?刚才沈总拎着老母鸡进来时,我还吓了一跳,有一种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上还背了个小娃娃的即视感。不过不是说沈总和宋小姐吹了么?怎么他们又在一起了?”
严城老成的看了她一眼,“楼下两个前台乱嚼舌根刚被沈总开了,你也想被开?”
助理连忙捂住嘴,悄无声息的回了助理室,不敢乱说了。
沈存希出来,看见宋依诺站在办公室里发呆,他眸光轻闪了闪,道:“去洗手间里洗下手,我处理几份文件,然后出去吃饭。”
“哦。”宋依诺抬头向洗手间走去,经过沈存希身边时,他忽然揽住她的腰,他俯下头来,薄唇凶猛急切的吻住她,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
宋依诺呆呆地任他欺负,直到他满意了松开她,她仰起头怔怔地盯着沈存希帅得人神共愤的俊脸,半晌,她一言不发的推开他,转身走进洗手间。
沈存希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想起刚才那两个前台的胡言乱语,他怒不可遏,很想冲动的召开新闻发布会,还她一个清白。又担心自己的举动,会越描越黑,把原本就平息下来的事情再度炒热,让她更难堪。
他抬步跟进洗手间,看见她站在盥洗台前发呆,他走过去,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他说:“不开心吗?”
宋依诺回过神来,她摇了摇头,“没有,你不是要处理文件吗?快去吧。”
沈存希将她的身体扳过来,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道:“依诺,我们召开记者发布会,公开我们的关系吧,好吗?”
宋依诺抬起头来,她看见他眼底的心疼,她轻叹一声,“沈存希,我没事,你不用在意我感受,真的,也不用刻意去召开记者发布会,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能公诸于众。”
“所以要让我看着你受委屈而无能为力吗?”沈存希自责道,床照被人曝光以后,他心存顾虑没有立即采取相应的措施,如果那时候他就公开承认照片上的男主角是他,也许她就不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更不会受委屈了。
“沈存希,现在知道我是唐佑南前妻是你的前侄媳妇的人很少,但是你一旦召开记者发布会,公开了我们的关系,那时候狗仔队就会盯着我不放,挖我的**,将我成长的点点滴滴都摊在阳光下,那个时候我受的委屈会比现在多十倍百倍不止。再说别人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心里清楚事实是怎样的,不是吗?”
“依诺……”沈存希心疼得要命,是他将她置于这个位置,他却什么也不能做,不公开他们的关系,她会受委屈,公开他们的关系,她更会受委屈。
“好啦,去处理文件吧,我肚子有点饿,等着你去吃饭。”宋依诺轻声道。
沈存希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过了许久,他才转身走出洗手间。他坐在办公桌后,心浮气躁的拿起文件,却怎么都看不进去,他心乱如麻。
宋依诺从洗手间里出来,看见沈存希坐在办公桌后抽烟,不过几分钟,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多了好几个烟蒂,她走过去,拿走他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戳灭,她嗓音柔柔的,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别抽这么多烟,伤身体。”
“依诺,我们结婚吧!”沈存希抬头望着她,忽然道。
宋依诺猝不及防,她垂眸看着他,没有鲜花没有戒指没有烛光晚餐,他突然向她求婚,让她始料未及,过了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沈存希,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沈存希见她要走开,他连忙伸手捉住她的手腕,他深情款款地望着她,“依诺……”
“你快点处理文件啦,我真的很饿。”宋依诺撇开目光,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远,她心里很清楚。结婚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问题变得更复杂。她不想这样稀里糊涂的结婚,最后又稀里糊涂的离婚。
沈存希看着她走向沙发的背影,他挫败极了,是他的求婚太不正式了吗?为什么她的反应这么奇怪?还是她还没原谅他,所以不接受他的求婚?
沈存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站起身来,挽起搭在椅背上的黑色西服,他说:“不处理了,我们去吃饭。”
宋依诺刚拿起杂志,她偏头看了眼壁钟,才十一点半,她说:“文件是不是很急?没关系的,我可以等你处理完了再去。”
沈存希来到她身旁,弯腰握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他烦躁道:“我说去吃饭就去吃饭,文件我回来再处理。”
刚说完,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开,严城推开门,看着办公室里的两人,他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他说:“沈总,刚才送进来的文件批了吗?下面销售部等着要。”
沈存希的俊脸瞬间黑沉下来,他抬头瞪着严城,“就你事多。”
严城无辜撞在枪口上,他就是来催催文件而已,他求救似的望着宋依诺。
宋依诺浅浅一笑,拿这个任性的男人没有办法,她说:“严秘书,请你稍等一下,沈总马上批好。”
“那我出去等。”严城说完,迅速关上门出去了,把战场留给宋依诺。
宋依诺抬头望着沈存希,他眉心蹙起,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显示着他的不悦,她拉了拉他的手,柔声哄道:“好啦,去批阅文件吧,人家等着要,说明很急,别为我的事耽误了他们工作,赚不到钱你拿什么养我啊。”
宋依诺说着,拉着他往办公桌走去,沈存希语气**道:“你不是要出去找工作吗?哪里还轮得到我养你?”
“……”宋依诺无语,脑子一抽,就道:“那养咱们的孩子吧。”
“咱们的孩子?你有了?”沈存希惊喜的看着她的肚子,仿佛那里已经有了一条属于他们的小生命,那种感冒微妙极了。
宋依诺抚额,“没有,我是说将来。”
沈存希的俊脸又黑了,他被宋依诺推到办公椅上坐下,然后她翻开一份文件,上面标明了销售部,她摊开放在他面前,“快点处理,我去沙发上等你,顺便看看中午吃什么。”
最后,沈存希还是妥协了,他拿起文件迅速浏览起来,确定无误后,才在后面签了自己的名字。过了一会儿,沈存希处理好所有的文件,他起身来到宋依诺面前,道:“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宋依诺站起来,她将手机递过去,道:“这家餐厅的东西不错,好评如潮,我们去尝尝?”
沈存希垂眸看了手机一眼,说:“好。”
牵着她的手走出办公室里,严城立即从位置上站起来,沈存希经过秘书台时,他脚步顿了顿,道:“严秘书,下午的行程取消,如果没有要事,不要来打扰我。”
“是,沈总!”
沈存希牵着宋依诺离开,吃完午饭,沈存希直接开车载着宋依诺去了一家名车销售中心,那里展出的名车随便一台都是上百万。
宋依诺跟着他进去,看他十分专注的选车,她说:“你要换车吗?我觉得你现在开的那辆挺好的。”
“不是,给你买。”沈存希停在一辆法拉利旁,他双手撑在引擎盖上,偏头问她,“这辆怎么样?喜欢吗?”
宋依诺摇了摇头,“不喜欢,为什么想给我买车?”
“你以后都住在依苑,那边坐车不方便,给你买一辆代步,不喜欢法拉利吗?那兰博基尼呢?或者是布加迪?”沈存希指着旁边的两辆跑车问她。
宋依诺还是摇头,“如果是代步工具的话,不用买这么贵的,万一撞车了,我付不起维修费。”
沈存希脸色一沉,“我给你买车是让你去撞的?”
“我是说万一。”宋依诺撇了撇嘴,反正就是接受不了这么贵的车。
“那不用买了,以后我接送你上下班。”沈存希拉着她的手往店外走去,宋依诺看着他阴沉的俊脸,知道自己有点不识好歹了,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笑眯眯道:“真的要给我买车?”
“难道还是假的?不过以防你开车去撞别人,还是我接送你上下班,这样最稳当。”
“那你给我买辆mini吧,我超萌那款车,丑乖丑乖的,我就想着等我以后攒够了钱,就去买一辆。既然你想给我买,那就把机会让给你了。”宋依诺想要的那款车,20几万,不贵也不便宜,适合她的身份,车型也很低调,不会过度张扬。
沈存希刮了刮她的鼻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们走吧。”
当沈存希看到mini时,他有点后悔,给她买辆路虎也比这霸气好看。但是看到她爱不释手的模样,他知道,她是真的很喜欢这款车。
有句话叫千金难买心头好,只要她喜欢就好。
刷卡付了钱,沈存希提了现车,他将车钥匙放在宋依诺手心里,揽着她走到车身旁,道:“走,开新车去兜风。”
两人刚坐上车,沈存希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接起,大概是心情好,他声音里都带着浅浅的笑意,“嗯,遇树,有事?”
“四哥,你能联系上宋依诺吗?帮我问问她家珍有没有去找她。”沈遇树焦急的声音传来,有种莫名的恐慌。
第125章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宋依诺对上沈存希看过来的目光,莫名觉得渗人,她用口形问道:“怎么了?”
沈存希拿下手机,问她:“今天家珍有没有联系你?”
宋依诺摇了摇头。想起之前贺允儿说的话,她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她连忙转身拿起搁在后座上的包,翻出旧手机开机。短信提示音此起彼伏,她点开未接来电查看,这几天她一直关机,有很多人打来电话,她找到家珍的未接来电,发现只有几天前的。
那边沈存希已经挂了电话,看她盯着手机,他道:“遇树和家珍好像闹矛盾了,她真的没有联系你?”
“嗯,没有,我手机一直关机,可能联系不上,我打给她试试。”宋依诺拨通厉家珍的电话号码,那端提示她拨打的电话号码已关机。她再打了一遍,还是关机。
“关机了。”宋依诺放下手机,神情有些凝重,“沈存希,我今天在星巴克碰到贺允儿了。”
“嗯。她说什么了?”沈存希倾身给她系上安全带,mini的车型不适合他开,坐在车里只觉得憋屈。对沈遇树的事,他明显不上心。
“我看到她拿着去妇科的检查报告,她说她怀孕了,还让我转告家珍,她加诸在她身上的羞辱。她会还回去,还要让她痛苦一辈子。”宋依诺心神不宁道,家珍喜欢沈遇树喜欢了9年,原本已经原谅了沈遇树,现在贺允儿怀孕了,以贺家在桐城的威望,他们怎么可能允许沈遇树搞大贺允儿的肚子,而不让他负责?
以沈家与贺家的交情,沈老爷子也绝不会放任沈遇树不对贺允儿负责。家珍的爱情,到最后终究会被牺牲。
沈存希凤眸微眯,“你说贺允儿怀孕了?”
“嗯,应该不会有错。否则家珍不会离开沈遇树,沈存希,他们之间是不是完蛋了?”宋依诺小心翼翼的问道。
沈存希蹙紧眉头,“如果贺允儿怀孕了,这件事会很麻烦,老爷子一定会让遇树对贺允儿负责。”
闻言,宋依诺闷闷不乐起来,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沈遇树和厉家珍时的情形,他们看起来那么般配那么相爱,老天为什么要对他们这么残忍?
因为这个意外,两人都没有兜风的兴致了,沈存希直接开车送宋依诺回别墅,然后驱车去沈遇树的公寓。
按了门铃,沈遇树来开门,沈存希走进去时,看见家里一片狼藉,犹如台风过境一般,他蹙眉,小心避开碎片走进去,他道:“这是怎么回事?”
“家珍砸的,她说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四哥,贺允儿怀孕了,我该怎么办?”沈遇树双手抱着脑袋痛苦道,他想不通,为什么就一次,贺允儿就怀上了?
沈存希走到沙发旁坐下,“老爷子已经知道了?”
“我不知道,贺允儿不知道怎么找来我的公寓,拿了检查报告给我就走了。家珍看了检查报告立即就和我翻脸,我不准她走,她就砸了家里的东西,最后她还是走了。四哥,你帮帮我。”此时的沈遇树哪里还有平时的自信洒脱,他满心都是家珍即将离开他的痛苦与绝望。
他好不容易哄得她回心转意了,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原谅他了。
沈存希看着地毯上撕碎的检查报告,他弯腰捡起来,是一家私立医院的报告单,还有一张b超图,他看不懂,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严秘书,帮我查一件事。”
半小时后,严秘书回了电话,他说:“沈总,我派人去调查了,贺小姐早上确实去了这家私立医院,检查报告没有作假,她确实怀孕了。”
沈存希神情凝重的挂了电话,一开始他担心贺允儿是因为不甘心被沈遇树羞辱,才故意伪造检查报告,想要破坏他和厉家珍之间的感情。他望着沈遇树,道:“遇树,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沈遇树脑子里乱哄哄的,他甚至不知道失去家珍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贺允儿是贺家的掌上明珠,上次的宴会上,你和家珍大闹一场,让贺家在上流社会里抬不起头来,现在贺允儿怀孕了,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老爷子也一定会逼你娶她,你必须先解决了贺允儿的问题,才能去求厉家珍原谅你,你懂吗?”沈存希看着这个弟弟,他们虽是同胞兄弟,但是自小分离,并不亲近。他回国后,他们才慢慢亲近起来。
“哥,贺允儿怀孕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播的种,即使我再不承认,也无法改变那晚我和她发生关系的事实。如果我娶了她,我和家珍怎么办?我的爱情怎么办?”这段日子以来,他努力想要抓住这段感情,现在他才发现,他抓得越紧,它就流逝得越快。
沈存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道:“遇树,贺允儿这件事,无论你打算怎么处理,我都支持你。”
“哥。”
“打起精神振作起来,不要被眼前的困难打倒,沈家的男儿都是好样的。”沈存希又拍了拍他的肩,他无法给他一个中肯的建议,贺允儿很无辜,厉家珍也很无辜,那晚的阴差阳错,注定了他们要为此事付出沉重的代价。
……
回到别墅,宋依诺心里很不安,家珍会去哪里?她在桐城认识的人不多,除了沈遇树就只有她。她拿起手机给她打电话,还是关机,她刚挂断,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连忙接通。
“宋姐姐,我好痛苦。”电话那端传来厉家珍醉醺醺的声音,宋依诺心底一震,连忙道:“家珍,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我在酒吧里喝酒,你要过来陪我喝酒吗?”厉家珍显然已经喝醉了。
“你在哪家酒吧,我马上过去。”宋依诺说着,她抓起包匆匆往楼下走去,厉家珍报了酒吧地址就挂了电话,宋依诺开车赶到厉家珍所说的酒吧里时,酒吧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趴在吧台上,似乎已经醉过去了。
宋依诺替她结了账,她撑起她走出酒吧。将她放进副驾驶座上,她拉下安全带给她系上,她转身上了车。五点多的阳光透过挡风玻璃照**来,宋依诺偏头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心里一揪。
她伸手将她脸上的头发抚到耳后,她轻叹一声,发动车子向依苑驶去。车子驶进依苑,宋依诺与兰姨合力将厉家珍送回房间,她坐在床边,犹豫半晌,她拿起手机给沈存希打电话。
“沈存希,我找到家珍了,你告诉沈遇树一声,让他不要担心。”宋依诺淡淡道。
沈存希站在落地窗前,他睨了沈遇树一眼,“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走到沈遇树身边,他说:“依诺让我告诉你,她找到家珍了,她们现在在一起,你不用担心。”
沈遇树猛地抬起头看着他,“真的吗?四哥,我想去看看她。”
“都先冷静一下吧,有依诺陪着她,她不会有事。遇树,先解决贺允儿的问题,否则你去见她也没用。”沈存希才体会过这种乱了阵脚的滋味,只不过他的问题没有遇树这么严重,他和宋依诺怎么闹,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
但是遇树的问题比他的复杂许多,处理不好的话,他就会彻底失去厉家珍。
“四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失去家珍。”沈遇树坚定且绝决道,就算是背弃一切,他也要和家珍在一起。
“好,四哥支持你的决定。”
沈存希话音刚落,沈遇树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没有接,将手机扔回到茶几上。沈存希拿起手机接听,手机那端传来沈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沈遇树,你马上给我回来!”
沈存希蹙眉,老爷子亲自打电话来,看来他已经知道贺允儿怀孕的消息了,他看了沈遇树一眼,道:“我们会回去。”
挂了电话,沈存希看着颓废的沈遇树,他道:“去洗个澡,一会儿和我一起回沈宅。”
“我不去!”沈遇树任性地往沙发上一倒,他不用想都知道老头子叫他回去要做什么,无非就是让他娶贺允儿,对她负责。
那晚的事他始终耿耿于怀,就算他被下药了,贺允儿没有,他那样对她,是个正常女人,会从头到尾都不吭声吗?
沈存希伸脚踢了踢他,“遇树,装死没用,逃避也没用,去洗澡,我和你一起回去。”
最后沈遇树被沈存希强行拽进浴室,他站在花洒下面,秋凉天气,他没有开热水,水从头顶洒落下来,冰冷刺骨。他闭上眼睛,有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他心里默念:家珍,等我,等我给你一个交代,给我们的爱情一个交代。
……
沈家大宅。尽叼布亡。
楼下客厅里,沈老爷子看着坐在沙发上默默垂泪的贺允儿,他头一阵阵发疼,沈家最近就没有消停过,他刻意将声音放得很柔,“贺老,允儿,等我那不肖子回来,我一定让他给你们一个交代。”
贺允儿不说话,低头一直在哭,她身边坐着贺夫人银欢,她看着女儿小小年纪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着实心疼,她搂着她,柔声道:“允儿,不哭了哈,我和爷爷还有沈老会替你做主的。”
颜姿坐在旁边,她纯粹是来看戏的。贺允儿真是不负她所望,肚子这么争气怀上了沈遇树的孩子。就算她没有让那两兄弟反目成仇,到底还是算计了其中一个。
沈遇树与厉家珍看起来很相爱,厉家在江宁市的地位不容小觑,要是他们结婚了,对沈存希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现在贺允儿怀上了沈遇树的孩子,看这情形,他是非娶贺允儿不可,到时候这对怨侣状况百出,就能让沈存希头大如斗,想想她就开怀。
闹吧闹吧,闹得越大越好,最近闹得沈家与贺家成为死对头,贺氏对付沈氏,他们启鸿集团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爸,您说说老五,允儿这么好的姑娘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他怎么就不好好珍惜呢?”颜姿笑吟吟道,“唉,怪就怪那厉家小姐缠老五缠得太紧,现在允儿怀了老五的孩子,老五怎么着也得将允儿风光大娶回来才是,您说是吧?。”
银欢身在豪门,什么样难缠的人物没见过,这会儿她不由得多看了颜姿两眼,对上颜姿笑吟吟的目光,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个女人绝不是个善茬。
当初沈老爷子打算撮合的是沈存希和允儿,允儿似乎也对沈存希动了心,偏偏阴差阳错,允儿被沈遇树睡了。事情发生后,她又气又急,当时就和贺峰闹。
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难道他们就坐视不管了吗?
贺峰只说一定会让沈家给允儿一个交代,后来举办的晚宴上,沈遇树带着那个娇蛮的丫头大闹宴会,让他们面子里子都丢得干干净净。这段时间她出门去,也没少被那些贵夫人太太们挤兑。
当时太心疼允儿了,甚至都忘记了最重要的事,那就是避孕。
说实话,沈家的男人她只看得上沈存希,沈遇树那个纨绔子弟她根本就看不上,他没有自己的事业,成天游手好闲,只会跟着厉家那丫头屁股转,有什么出息?
让允儿嫁给他,只会委屈了允儿。
更何况现在沈家还多了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嫂,她真担心允儿嫁进来,就会失去她原本的善良与可爱。然而她担心又有什么用,允儿怀了沈遇树的孩子,她们别无选择。
沈老爷子横眉扫了颜姿一眼,眼神里略带警告,上次的事,他后来派阿威去查过,那晚他们去了祠堂后,颜姿去厨房吩咐了一件事,说先不要上汤,只给唐佑南上一碗。
那碗汤里加了什么料,恐怕只有颜姿心里最清楚,她想做什么,也只有她最清楚。只不过沈遇树向来看唐佑南这个大侄子不爽,与他争抢东西已经成了习惯。
颜姿没有算计到自己的儿子,就反算计遇树。虽然他没找到证据,但是心里却如明镜似的,颜姿居然还敢在他面前挑弄是非。
他刚要说话,门口传来不屑的声音,“既然大嫂这么喜欢贺小姐,不如让佑南娶了她怎么样?”
众人抬头望去,看到沈存希两兄弟走了进来,沈遇树走在前面,俊脸上的神情满是**不羁,他双手随意的抄在裤兜里,嘴里嚼着口香糖,怎么看都是一副二世祖的模样。
沈老爷子怒不可遏,他手里的拐杖戳得地板直响,他怒喝道:“沈遇树,你怎么说话的?我要你马上向允儿道歉。”
贺家人齐齐变了脸色,就连贺允儿都停止了哭泣,她怨恨地盯着他们,沈遇树的话像钢针一样扎在她心上,“沈遇树,你太过分了。”
沈遇树吊儿郎当的走到她身边,在她身边坐下来,他吹了个泡,“哔”一声爆了,他的舌头扫了回去继续嚼,他说:“我就是这样的男人,你确定你要嫁给我?”
贺允儿气红了眼,她咬着牙不吭声,她一定要嫁给沈遇树,只有嫁给了沈遇树,她离沈存希才更近了一步。
银欢皱眉,这是她第二次见到沈遇树,对他的印象简直差到极点,想到要把女儿嫁给这样的男人,她就止不住忧心忡忡。
贺老先生看向站在客厅中央的沈存希,他成熟内敛稳重,又事业有成,沈家最让他欣赏的人就是沈存希,唉,还是他们允儿没有福气,如果那晚和允儿在一起的男人是他,那该多好?
“沈老,既然遇树回来了,我们就商量一下婚期吧,来之前我特意看了下黄历,下个月26号是良辰吉日,不如就把婚礼定在那天,你觉得怎么样?”
沈遇树皱眉,他抬头看着贺老先生,轻笑道:“我还没答应娶,你们就开始商量婚期了,贺老也太着急了吧?”
“沈゜遇゜树,你给我闭嘴!”沈老爷子气得眉毛都快飞起来了,他的目光掠过贺家人,落在沈遇树身上,继续道:“允儿怀了你的孩子,你不娶谁娶?”
“爸说得对,遇树啊,孩子都有了,你还想赖账么?”颜姿迫不及待的补刀。
沈存希斜睨着颜姿,那晚若不是颜姿捣鬼,遇树怎么可能会上错人?他淡淡道:“大嫂,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颜姿恶狠狠地瞪着沈存希,“老四,既然你喊我一声大嫂,尊老爱幼你总该懂吧?”
“大嫂老糊涂了,我提醒一下你而已。”沈存希讥诮道。
颜姿气得鼻子都歪了,他居然敢说她老,简直岂有此理!她刚要回嘴,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过来,她抬头看去,触到那双威严的苍目时,她自动消了声。
沈遇树偏头看着贺允儿,他冷笑道:“贺小姐,我不会娶你,要么你去把孩子打掉,要么你把孩子生下来送回沈家,我会抚养他长大,但是恕我不接受孩子的母亲。我话已经说完,就不奉陪了。”
银欢气极,沈遇树是欺负他们贺家没人了吗?她刚要喝斥回去,贺允儿已经拉住母亲的手,冲她摇了摇头。
沈遇树站起来欲走,贺允儿跟着站起来,她看着沈遇树的背影,平静道:“沈遇树,本来我也不是非嫁你不可,但是冲着你刚才的话,我还就要嫁给你。我爷爷刚才说了,下个月26号的婚礼,你不来,我让公鸡代替你,反正我生是你们沈家的人,死是你们沈家的鬼,我跟你耗上了。还有,你放在心尖上那个女人,你若舍得她一辈子背上小三的名声,我也不介意,我就当我守了活寡,至于她就一辈子见不得光吧。”
沈遇树垂在身侧的手倏地紧握成拳,他猛地转过身去,气得浑身发抖,他冷笑道:“贺允儿,你觉得这样做有意思吗?”
“怎么没意思?与其我一个人生活在痛苦里,不如大家一起痛苦,反正我在地狱,你们也得陪我在地狱。”贺允儿重新坐回沙发上,她俏脸上刻着刻骨的恨意,她绝不会让那些欺辱了她的人好过。
银欢与贺老先生诧异地看着贺允儿,这一瞬间,坐在他们面前的贺允儿,竟陌生得让他们心惊。
……
送走了贺家人,沈老爷子心力交瘁,他回到客厅,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两兄弟他就头疼,“遇树,与贺允儿的婚事,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老头,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我要娶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厉家珍,除了她,我谁也不娶!”沈遇树神情严肃,完全没有刚才在贺家人面前的吊儿郎当。
沈老爷子气得抓起茶几上的茶杯朝他砸去,“贺允儿怀了你的孩子,但凡你还是个男人,你就应该有所担当,不要让别人指着老子的鼻子骂,骂老子教子无方!”
沈遇树躲开来,茶杯滚落到地上,应声而碎,颜姿站在沈老爷子面前,见沈老爷子气得血压上升,她连忙伸手轻抚沈老爷子的胸口,“老爷子,您别和老五一般见识,医生说过,您的血压很高,要心情平和。”
“我迟早被你们气死才甘心!”沈老爷子拍得桌子啪啪作响,阿威连忙递来水杯和降血压的药,老爷子接过去吃了药,脸上的潮红才慢慢褪了下去,他说:“沈遇树,下个月26号,你不出席婚礼,就不要认我这个老子!”
沈老爷子说完,转身往楼上走去。
沈遇树窝在沙发里,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悲凉。沈存希走到他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他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颜姿看着两兄弟走出别墅大门,她眼睛微微眯起,她不能让沈遇树和贺允儿结婚,只有他们闹翻了,贺家人才会下狠手收拾沈存希。
林肯加长房车里,贺老先生从沈遇树说了那番话后就板起的脸色一直没有舒展开来,他望着静静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贺允儿,他道:“银欢,去找一个最好的妇产科医生,带允儿去把孩子拿掉!”
贺允儿听说要拿掉孩子,她条件反射的转过头来看着爷爷,双手牢牢地护着腹部,“爷爷,我不要拿掉孩子!”
贺老先生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他喝斥道:“刚才你没听见他说什么吗?难道你让我们眼睁睁看着你嫁给那个**子?”
“爷爷,我不要拿掉孩子,我要嫁给他!”贺允儿固执道。
银欢看了一眼公公,她转头望着贺允儿,对她道:“允儿,沈遇树不喜欢你,他有喜欢的人,你嫁给他不会幸福,听爷爷的话,爷爷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你们都说为我好,我被他欺负时,你们谁替我出了头?妈妈,爷爷,我爱他,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你们根本就不会再提这桩婚事,那晚的事你们也只当我是被狗咬了一口,现在我有了他的孩子,你们也不为我出头,还要让我拿掉孩子,你们到底是不是我的家人?”贺允儿歇斯底里的大吼道。
“允儿,你胡说什么,如果我们不爱你,会坐在那里任沈遇树羞辱吗?你知不知道你爷爷这一生,从来都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过。”银欢也动怒了,刚才她真的很想拉着允儿走,他们家的宝贝,凭什么被沈遇树羞辱,但是为了这桩婚事,他们强自忍耐下来。
“那就让我嫁给他吧,妈妈,爷爷,每段感情都会有磨合期,我相信他一定会被我的真心感动。”贺允儿哀求道。
贺老先生轻叹一声,“允儿,你被我们保护得太好,而现实太残酷了。沈遇树他不爱你,我们明知道你嫁过去会很痛苦,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跳进火坑?拿掉孩子,然后去国外进修几年,你会忘记这件事,重新开始。爷爷答应你,一定会替你讨回一个公道。”
“不,爷爷,我不要您帮我讨回公道,我想嫁给他,不管今后的日子是苦是甜,我都绝不后悔,您就成全我吧。”贺允儿扑进贺老先生怀里撒娇。
贺老先生与银欢相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有担忧,良久,贺老先生叹道:“允儿啊,你怎么这么固执?”
贺允儿抬起头来,眼睛亮亮地望着贺老先生,她说:“爷爷,那您答应我了对吗?”
“唉!”
……
沈存希将沈遇树送回公寓,他开车回了依苑,远远的,他看见宋依诺站在秋千旁,伸手推着空秋千,怔怔出神,连他走过去了都没发现。
他伸手握住秋千,将秋千固定住,然后搂着她的腰坐上去。宋依诺吓得回过神来,偏头看着身后的男人,她松了口气,“你回来了?”
“嗯。”沈存希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握住铁链子,将秋千荡了起来,他说:“你刚才在想什么?”
被他一打岔,宋依诺也不记得自己在想什么了,她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你弟弟还好吧?”
“不太好,贺家人上门逼婚,他没脸见家珍,拜托我们好好照顾她。”沈存希想起沈遇树的神情,他莫名心疼起来。
“他答应娶贺允儿了?”
“没有答应,老爷子的态度很强硬,贺允儿怀了遇树的孩子,老爷子不会放任沈家的骨肉流落在外,贺允儿甚至放话与公鸡成亲,也要嫁进沈家。”沈存希淡淡道。
宋依诺震惊极了,贺允儿变了,不再是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开朗活泼的小女孩了,她说:“如果他们结婚了,家珍怎么办?”
“不知道,这段时间你陪着她,多开导开导她。”沈存希轻轻荡着秋千,眉宇间多了抹凝重。
宋依诺垂下眸,心里很难受,他们那么相爱啊,为什么命运要这样捉弄他们?“家珍一定会承受不住,他们太可怜了。”
“所以依诺,我们要珍惜在一起的时光,世事太无常了,有时候走着走着,就曲终人散了。看到遇树和家珍,我就想起了我们,依诺,我们一定要幸福。”沈存希将下巴搁在她的肩颈处,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忽然感性道。
纵使宋依诺心里还存着芥蒂,但是听到他这番话,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反手抱住他的腰,“沈存希,我们真的会幸福吗?”
“一定会的!”
连清雨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盯着楼下秋千上那对亲密相拥的男女,她的俏脸因为恨意而扭曲,她抓住窗帘的手,险些将窗帘撕碎。
宋依诺,沈存希是我的,你别想从我手里抢走他!
吃饭的时候,连清雨称病了不下楼,沈存希略微皱眉,他看向兰姨,“清雨怎么病了?”
兰姨看了宋依诺一眼,她支吾道:“先生,我也不清楚,要不要叫家庭医生过来看看?也许是天天闷在家里闷出病来了。”
“也好。”沈存希点了点头,他放下筷子,对宋依诺道:“依诺,你先吃饭,我上去看看她。”
宋依诺连忙搁下筷子,她说:“我和你一起去。”
沈存希轻笑道:“怎么忽然这么黏人了?我说了我把她当成妹妹,你不要胡思乱想。”
“不是我胡思乱想,我是担心有的人胡思乱想。更何况,你把她当成妹妹,她也是我的妹妹对不对?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她生病了我总不能视而不见,那样不是显得我很冷血吗?”宋依诺叽哩咕噜说了一长串。
沈存希伸手搂着她的腰,听她像放机关枪一样噼哩啪啦的说话,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道:“我就说了一句,你就回我这么多。”
“我是怕你误会,走吧,上去看看你的好妹妹怎么样了。”宋依诺挣脱他的怀抱,率先往楼上走去。她倒要看看连清雨到底玩得出什么妖蛾子?
沈存希无奈摇头,此刻他并没有意识这两个女人已经暗暗较起劲来。宋依诺不喜欢连清雨住在依苑,她对沈存希的企图心太明显了,将她放在依苑,迟早要出问题。
但是她对沈存希有救命之恩,还有什么想臆想症的来博取沈存希同情,她冒然提出让沈存希送走她,只会让他心生反感。而且送出去后她就不会缠着沈存希了吗?不,那个时候她不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会更变本加利。
所以还是把敌人放在面前稳当,至少她清楚她的一举一动,才能见招拆招。
宋依诺这样想着时,她感觉自己的生活像是在玩谍战。其实她明确的提醒沈存希和连清雨保持距离会事半功倍,偏偏她开不了这个口,就好像她在质疑他对她的忠诚一样。
上楼梯上到一半,宋依诺听见兰姨打完电话,她扶着扶手,对兰姨道:“兰姨,你也上来一下,万一连小姐想吃点什么东西,你听着也好下来做。”
“嗳。”兰姨应了一声,连忙跟着上楼去了。
来到三楼,宋依诺站在走廊里,她转头望着跟在她身后的沈存希,他已经换了家居服,休闲的风格衬得他丰神俊朗,这个男人只要往那里一站,就是一个发光体,吸引着女人前赴后继,她双手抱胸,挑眉问道:“哪间?”
兰姨连忙走到一间卧室门前,她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进去,连清雨正靠在床上刷微博,短短几天,宋依诺的3裸3照事件就下了热搜榜,完全沉没了。听到敲门声,她连忙将手机关掉,掀开被子躺进去,虚弱道:“谁?”
“连小姐,先生说上来看看你。”兰姨让到一边,沈存希和宋依诺抬步走进去,房间很大,自带了衣帽间和卫生间。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欧式大床,床前有一张榻榻米,欧式的装修风格,显得十分华贵。
沈存希走到床边,垂眸看着躺在床上的连清雨,他关切的问道:“清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连清雨虚弱的睁开眼睛,她试着坐起来,奈何力不从心,整个人又倒回床上。沈存希伸手去扶她,却有一双手比他的速度更快的扶着连清雨,“连小姐,当心啊。”
连清雨看着宋依诺甜甜的假笑,她心里膈应极了,恨不得立即甩开她的手,但是碍于沈存希在,她只能忍下来。宋依诺在她身后垫了一个枕头,她关切道:“早上连小姐还生龙活虎的,怎么这会儿就病得这么重了?兰姨,家庭医生什么时候到?”
“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兰姨眼观鼻鼻观心,对主人之间的事视若无睹。
宋依诺点了点头,伸手覆在连清雨的额头上,然后对比了一下温度,她说:“还好,没发烧。”
连清雨咬着唇,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沈存希,“存希,我做恶梦了,我又梦到了他来找我了,我好害怕。”
沈存希在床边坐下,他说:“清雨,你在这里很安全,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没人能伤害你的。”
“对不起,你一定觉得我很烦,我总是给你添麻烦。”连清雨嘴一瘪,眼泪滚落下来,配着那张苍白的小脸,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宋依诺看着她信手拈来的演戏,连清雨果然不负菊花婊的称号,她总是恰到好处的勾起沈存希对她的内疚,而且不着痕迹的就让沈存希心疼她。
如此费尽心机的要将沈存希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她简直自愧弗如!
沈存希心里一叹,他看了宋依诺一眼,他说:“清雨,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我没有觉得你烦,你好好在这里安心养身体,不要胡思乱想,有我在,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连清雨倾身握住他的手,不顾旁边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的宋依诺,她怯生生道:“你真的不会嫌我烦?”
沈存希下意识要抽回自己的手,连清雨另一手握了上来,将他的手紧紧握住,沈布希看了宋依诺一眼,他道:“不会!”
连清雨似乎放了心,她笑逐颜开,随即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她愁眉紧锁,忧郁道:“存希,最近我总是听到杰森和我说话,他每天都来缠着我,他说地狱里很冷很寂寞,要我下去陪他,我好害怕,你可不可以陪着我?”
宋依诺心里冷冷一笑,连清雨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今晚是她住进依苑的第二天晚上,连清雨居然要沈存希陪着她,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她要不要借着那个死人再扑进沈存希怀里?简直忍无可忍!
“连小姐,其实我胆子也特别小,听你这么说我也害怕了,别墅这么大,万一那个叫杰森的鬼魂真的来了,我会被吓死的,沈存希要陪我,还是让兰姨陪你睡吧,兰姨,你ok的啊?”宋依诺抱着沈存希的胳膊,顺便用力将他的手从连清雨手里拽出来,看见他们手牵手的样子就扎眼。
“宋小姐,我没问题。”兰姨连忙道。
“存希……”连清雨楚楚可怜地望着沈存希。
沈存希皱眉,就算他再迟钝,也感觉得出来气氛不太妙,他说:“就让兰姨陪着你,你若还是害怕,明天我会叫严秘书给你找个女保镖,贴身保护你的安全。”
连清雨心里暗恨宋依诺,她回头看着兰姨,忽然惊恐的睁大双眼,她不停往床边退去,一边退一边浑身直抽搐,俏脸扭曲着,“杰森,不要来找我了,求求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存希,救我,杰森要杀我,救我,啊!”
一声尖叫,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连清雨倒在了地上,后脑勺撞在了床头柜的尖角上,立即肿起了一个大包。
沈存希飞快跑过去,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动作小心的将她放在床上,他焦急地看着连清雨,“清雨,有没有伤到哪里?”
宋依诺的手心一空,她看过去时,沈存希已经小心翼翼地将连清雨从地上抱起来,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她自嘲一笑,连清雨最大的筹码是她用自己的清白救了沈存希一命,她可以反复利用这个筹码来绑架沈存希,而她有什么筹码呢?
连清雨疼得心里直发憷,她潸然泪下,她缩进沈存希怀里,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小鸟依人般靠在他怀里,自由在疯子与小女人之间转换,“存希,我好害怕,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沈存希垂眸看着连清雨,他心里的愧疚更深,他轻声道:“好,我在这里陪着你,你不要害怕。”
宋依诺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她看着他们相拥的样子,感觉自己站在这里就是多余的,她刚要离开,卧室的门被人敲响,众人转头望去,看见一个身穿西服背着医药箱的男人走进来。
兰姨连忙道:“许医生,你来了,连小姐又发病了,你快过来帮她看看。”
许医生走进来,给连清雨做完一系列检查后,然后帮她处理了头上的伤口,他没有避讳连清雨,直接对沈存希道:“沈先生,连小姐的臆想症比上次更严重了,我建议你送她去专业的医院治疗,迟了延误病情,恐怕会误了她一生。”
第127章 留在我身边 (4600颗钻加更)
?à?????厉家珍哽咽着冲进车站,腰间忽然伸来一双铁臂,牢牢地将她抱住,熟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她眼眶一热,眼泪猝不及防的滚落下来。
“放开我。遇树哥哥,你让我走!”厉家珍激烈地挣扎起来,她不想哭的,就算要分手,就算要离开,她也想挺着高傲的脊梁潇洒的转身,可是她做不到,一颗心被他生生的拉扯着,疼得厉害。
沈遇树不松手,他紧紧地抱着她,生怕一不小心她就不见了,可是现在的他能做什么呢?除了让她痛苦绝望,他什么都做不了。
“珍珍,我知道我这样说很自私,但是我请求你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我们一起解决眼前的难题,好不好?”沈遇树低声哀求道,这是一个死局,他要怎么才能解开?
厉家珍停止挣扎。她捂着眼睛,眼泪打湿了掌心,她呜呜的哭声像受伤的小兽在哀鸣,她不住的摇头,“遇树哥哥,我接受不了,我也是女人啊。只要想一想另一个女人正怀着你的孩子,在为你受苦,我怎么能够那么自私的霸占你?”
“珍珍,你明明知道那不是我想要的,孩子我会让她打掉,我们之间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有任何改变。”沈遇树痛苦的闭上眼睛,他知道要让贺允儿打掉孩子并不现实,老爷子不会同意,贺家人更不会同意。
他恨自己没有想到这些严重的后果,如果当时他没有因为家珍要离开他而方寸大乱,他应该想到去找贺允儿,亲眼看着她服下避孕药。以免后患才是。
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贺允儿怀孕了,他和家珍的感情也面临着严峻的考验。他心里十分清楚,家珍离开桐城后,她就再也不会回来。
厉家珍拿开手,她回过头来,潸然泪下,“我认识的沈遇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做不出这样残忍的事,遇树哥哥,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放手吧。”
“我不放!”沈遇树蛮横地搂着她,不顾左右的行人投来诧异的目光,“我去他的顶天立地,去他的男子汉,我连我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就不配当个男人。”
“遇树哥哥……”厉家珍的心揪作一团,太痛了,只要想到他会变成别的女人的丈夫,她就痛得无法呼吸,“你送我回江宁市吧,当初我孤勇的追随你而来,现在你再送我最后一次吧。”
沈遇树心里大痛,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过了半晌,他牵着她手,转身走出车站,来到牧马人车身旁,他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让她上去。
宋依诺的车还停在那里没开走,她看见厉家珍和沈遇树去而复返,两人的神情都不太好,但是厉家珍肯上他的车,他们应该会和解吧。
直到牧马人驶离,她才松了口气,发动车子,向业之峰驶去。
这一耽误,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紫色mini停在业之峰楼下,她拉开车门下车,刚走进大堂,就见冯贞贞迎面走来。
她行色匆匆的,走过了才发现是她,她停下脚步,诧异地看着她,“依诺姐,好久不见,你最近好吗?”
宋依诺侧身望着她,冯贞贞穿着高腰套装,即便已经是秋凉季节,依然露出平坦的小腹,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的皮衣,脚下穿着一双红色高跟鞋,看起来性感妩媚。
“还好,她…董总在吗?”宋依诺问道。
“在,中午饭都没吃,一直在加班,说等人。”冯贞贞望着她,忽然恍然大悟起来,“难怪我叫她去吃饭她不肯去,要给她打包回来她也不愿意,原来是在等你,快上去吧。”
宋依诺点了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又被冯贞贞叫住,她回头望着她,就听她道:“依诺姐,认识你很高兴,姨妈她一直都惦记着你。”
宋依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冯贞贞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宋依诺看着她的背影,冯贞贞的性格大方爽直,笑起来明媚如春,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
来到总裁办公室,外面秘书看见她,连忙按了内线通知董仪璇,然后起身去推开办公室的门,示意宋依诺进去。宋依诺低声道了谢,抬步迈进了业之峰。尽宏有亡。
董仪璇快步走过来,激动地将她搂进怀里,“你这个傻孩子,担心死我了,出了那么大的事,怎么不来找我?”
宋依诺呼吸一滞,这一刻,她仿佛才终于感受到来自妈妈的温暖,那眼眶一热,轻声道:“都过去了,您看我好好的,我没事。”
董仪璇松开了一点,然后上下打量她,“你黑了,也瘦了,这几天过得很煎熬吧?”
宋依诺摇了摇头,“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很好。”
“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依诺,我是你的妈妈,是你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以后不要再一个人偷偷的躲起来,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你陷害你,妈妈不会,知道吗?”董仪璇温声道。
“嗯。”
董仪璇看着她,心里轻轻一叹,20多年的隔阂,她知道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化解的,慢慢来吧,她相信她迟早都会真心接纳她。
董仪璇在业之峰对面的意大利餐厅订了位子,她们过去的时候人很少,董仪璇将菜单递给她,说:“依诺,你看看菜单,喜欢吃什么自己点。”
“您做主就好。”宋依诺将菜单推了回去。
董仪璇拿起菜单,点了几道明星菜,侍应生收好菜单离开,董仪璇看着坐在对面的宋依诺,她说:“依诺,我上次说的让你来业之峰上班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宋依诺抬头望着她,董仪璇穿着一身套装,头发一丝不苟的挽在脑后,眉宇间英气逼人,她是职业场上的女强人,她的口才相当好,上次她已经领教过。
一个公司的ceo,不仅杀伐决断要干脆利落,还要学会知人善用。她忽然想起那天沈存希说,博翼集团已经转到她的名下,有职业经理人替她打理,而她现在的能力,除了会画设计图,根本无法担当起一个公司的老板。
“我还没考虑好。”宋依诺其实很想跟在董仪璇身边学习,从母亲的角度来看,董仪璇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她却是一个成功且精明的商人。
“那就慢慢考虑,不着急,考虑好了告诉我。”董仪璇微笑道,也不催促她。她才经历了床照事件,如今恐怕也没有多少心力放在工作上。
她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她面前,她说:“依诺,这卡里面有一百万,你拿着,想买什么就尽情去买,不够就告诉妈妈。”
宋依诺怔怔地看着那张银行卡,半晌,她将银行卡推回去,她说:“不用了,我有钱。”
宋依诺和唐佑南离婚后,唐佑南有给她赡养费,后来沈存希送了一家糖果厂给她,现在又送了博翼集团给她,她已经是个小富婆了,这辈子不工作都不愁吃喝了,不过前提是,她没有把糖果厂和公司开垮。
“拿着吧,就当是妈妈的心意。”董仪璇亲切道。
宋依诺只好收下,她打开钱包,将银行卡放进去,董仪璇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看到她钱包里放着一张黑卡,那是全球限量版的,只有在国际上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够申请到。
她蹙了蹙眉头,“依诺,你和存希还好吗?”
“嗯,还好。”宋依诺点了点头。
“他对你好吗?”
“嗯。”
董仪璇瞧她明显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她便没再问,一直到菜上上来,她们都没有再说过话。
吃完饭后,宋依诺送董仪璇回业之峰,刚进了总裁办公室,就看见秘书与助理急成一团,董仪璇皱眉,“什么事,你们慌成这样?”
“董总,两点半ch房产公司要过来开会,但是负责给这家公司设计的首席设计师吃完饭回来就上吐下泻,现在稿子出了点纰漏,没人能够帮他修改,时间马上就到了,这次若是开了天窗,只怕这家客户会被启鸿家装抢走。”秘书汇报道。
董仪璇眉峰紧蹙,“你先打电话通知客户,开会时间改期。”
“可是……启鸿家装一直在争取这笔项目,ch房产信任我们是国内家装第一品牌,才坚持用我们,如果改期,恐怕会让他们觉得我们没有时间观念……”
“我来试试行吗?”宋依诺见她们愁眉不展,她自告奋勇道。
董仪璇望着她,“依诺,你可以吗?”
“嗯,应该没问题,我试试吧。”宋依诺点了点头,其实她有很久没有碰设计了,不知道她还行不行。董仪璇连忙叫秘书带宋依诺去那位首席设计师的办公室。
两点半,会议准时开始,宋依诺修改后的设计稿获得了ch房产的认可,签约完毕后,ch房产的负责人与宋依诺握了握手,然后对董仪璇道:“董总,后生可畏啊。”
董仪璇笑着送ch房产的负责人离开,她回到会议室,看着投影仪上播放着宋依诺刚才紧急修改的设计,她对站在会议室里的宋依诺道:“依诺,来业之峰帮我吧,你在我这里会学到很多东西。”
宋依诺道:“我再考虑一下吧。”
光线昏暗的斗室里,男人赤着上身站在窗前,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男性刚猛的气息,晶莹的汗珠顺着结实的腹肌滚落下来,淹没在人鱼线的末端,性感迷人。
站在他身后的助手瞧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咽了咽口气,他说:“少爷,我们查到了一些关于宋小姐三岁前在乡下生活的信息,有一件事很奇怪,邻居说董老太太的孙女两岁多在河里淹死了。”
第128章 依诺的身世之秘
???????男人转过身去,容颜清冷矜贵,在暗沉的光线里,浑身都贲张着一股凌厉的气势。他略微皱眉,看向站在一米之外的助手。他道:“你继续说!”
助手上前一步,将手里一个微型摄像机递给男人,他说:“我们是偶然碰见的,20多年了,记得董老太太和她孙女的人不多了,但是听说当年这件事闹得很大,董老太太成为失孤老人,几次去乡政府闹,要他们还她孙女。只不过这件事很快被乡政府压下来,后来董老太太就疯了,然后没过多久,董老太太领回一个孩子,对乡邻说那是她的孙女。”
男人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干净利落,他长指按在摄像机上。画面开始播放,里面出现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暗沉的斗室里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那个老太太很可怜,她女儿离婚回来。扔了个孩子给她,然后和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走了,据说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老太太独自抚养着这个小女婴,当成一口气一样宝贝着。哪里知道那孩子命薄,两岁多的时候,老太太去镇上卖菜,把孩子放在邻居家里。结果孩子掉进邻居家外面的河里淹死了,老太太找了两天,才在河里找到那孩子,捞起来时尸体都硬了,老太太就这样疯了,每天都在河边喊,囡囡,囡囡,你快回来,外婆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牛奶糖。”
老妇人的声音哽咽住,她抹着眼泪,停顿了许久才继续道:“囡囡的头七刚过。老太太天天去乡政府上闹,要邻居赔她的孩子,后来邻居被她闹烦了,全家都搬走了。老太太没能替自己外孙女讨回公道,天天就在河边转,然后有一天老太太突然不见了。”
“老太太去哪里了?”里面有人在问。
“我们也不知道,但是过了两个月,老太太又回来了,她回来时,还带了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回来,年龄大概与囡囡差不多大,长得很漂亮,那双水灵灵的丹凤眼细长生媚,我们都道这小女孩漂亮归漂亮,只怕是红颜薄命的相。老太太还是叫小女孩囡囡,我们就问她,囡囡不是死了吗?老太太还跟我们急,她说她的囡囡没死,只是睡着了,现在囡囡醒了,就回来陪她了。”
“您的意思是说,活着这个小女孩是老太太捡来的或是领养的?”拿着摄像机的人再问。
“其实我们怀疑那孩子是老太太偷来的,但是她那么大的年纪,上哪里偷来这么个漂亮的孩子?后来老太太生了重病,眼睛逐渐看不清东西,她就把孩子送走了,我们问她,她把孩子送哪里去了,她说送回她爸爸身边去了。我们还问她想不想她,她当时就哭了,哭得很伤心,我现在回想起她当时哭泣的样子,都觉得格外揪心。”
画面停住了,男人垂下手,他在窗边静静站了一会儿,他道:“你去查过那附近的孤儿院没有,有没有哪所孤儿院当时丢了孩子?”
“已经派人去查了,但是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少爷,您为什么对宋小姐的身世这么感兴趣?”助手不解的问道。
男人双手背在身后,似乎在考虑该怎么回答他,似乎并不打算回答,过了许久,久到助手都快忘记他刚才提了什么问题了,男人才道:“你认为一个事业成功的男人最想得到什么?”
“有了成功的事业,自然想要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助手迟疑道。
“错,单单只是女人根本满足不了他越来越空虚的心灵,这个时候他需要一段爱情来慰藉自己空虚的心灵,他一旦爱上了这个女人,为她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男人眺望着窗外的阳光,秋天的太阳暖意相融,可关在斗室里的他感觉不到,只有骨子的阴冷一直相随。
他也渴望着有一段热烈的爱情,哪怕为这段爱情粉身碎骨也绝不后悔。可那个女人的眼睛里,却只看得到那一个人。
“少爷,我还是不懂。”助手苦恼道。
男人转过身来,看着助手,他的目光阴郁薄冷,“你当然不懂,宋依诺会成为一柄利剑直插沈存希的心脏,而这才是我要的结果。”
助手蓦然心惊,他抬头看着面前仿佛被魔化的男人,暗沉的光线里,他的眼睛里仿佛闪烁着两簇妖异的火光。
男人走到书案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助手,他说:“查一下照片里的孤儿院在哪里,也许很快就能破解宋依诺的身世之秘。”
“是,少爷。”助手接过牛皮纸袋,转身离去。
男人重新走到落地窗前,他看着别墅花园里栽种的香槟玫瑰,眉目间多了一抹缱绻的柔情,总有一天,他会把他想要得到的女人带到这里来,成为这里的女主人。
……
宋依诺离开业之峰,刚坐进车里,她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掐断。过了几秒钟,手机再度响起来,她又挂断,反复挂了几次,对方锲而不舍百折不饶的精神打败了她,她拿起蓝牙耳机戴上,缓缓将车驶出停车场。
“有事吗?”
唐佑南最后那点耐心都被她耗光了,听到她很不耐烦的声音,他说:“宋依诺,如果你和我四叔的床照出现在明天报纸的头条上,你猜那会怎样?”
“唐佑南,你疯了!”宋依诺气极,一脚踩在刹车上,车轮子磨着地面的声音发出刺耳的声音,她双手死死的捏紧方向盘,牙关咬紧。
“对,我就是疯了,疯也是被你逼疯的,晚上六点半,我在觐海台私人会所等你,你若不来,就等着明天我把你们的丑事曝光。”唐佑南说完就挂了电话。
宋依诺连喂了几声,那端已经没有声音了,她气得用力捶向方向盘。她怎么忘记了唐佑南就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现在这样到底又算什么?
宋依诺心里像被丢了一支火把进去,烧得她肺腑都搅在了一起。她该怎么办?是打电话给沈存希告诉他这件事,还是她自己单枪匹马的过去?
她知道这件事以她个人之力不可能解决,但是她不想让他们叔侄俩反目成仇。知道沈存希是五年前那个男人,她从心理上对唐佑南还是感到歉疚,毕竟她爱上了当年强占她并且毁了她幸福的男人。
站在唐佑南的角度上,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会和他一样恨当时强占她清白的男人,但是她却爱上了沈存希,相当于从一开始就彻底的背叛了他。因为如果当年没有沈存希,他们不可能闹成现在这样。
她抚着额头,头疼得快要炸开来,她转头看着手机,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晚上六点半,宋依诺准时出现在觐海台私人会所外面,她打电话给唐佑南,“我到了,你在哪里?”
“我派了人去接你,你报我的名字就行了。”唐佑南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攥紧手机,她走到门边,果然看见有服务员等在那里,她向服务员报了唐佑南的名字,服务员立即道:“宋小姐,请跟我来。”
宋依诺跟着服务员向前走去,她对觐海台私人会所并不陌生,被沈存希强迫着来过一次,即便再次过来,还是被里面装修的奢华程度震惊得直咋舌。
这是上流社会的人活动的地方,入会的会费都高达百万,来这里的人都是舍得烧钱的人。
宋依诺刚离开,另一边走廊走出一个穿着铁灰色西装的男人,他看着宋依诺的背影,眉头微微拧紧,她怎么来这种地方了?
宋依诺跟着服务员走了几分钟,这里像迷宫一样,绕来绕去,最后停在了一间包厢前,宋依诺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连忙拿手机将房号发过去。
服务员推开门请她进去,她连忙将手机放回包里,慢慢走进去,屋里光线很暗,只有走廊上的灯光照**来,勉强能视物。
她走了两步,身后的门“砰”一声关上了,她吓了一跳,转身去开门,却怎么都打不开。宋依诺拿出手机照明,才发现手机上没有信号,很显然,这间房间的信号已经被屏蔽了。
宋依诺咬了咬牙,她用屏幕上的光亮找到灯掣,她连忙伸手去按,但是灯没有反应,房间里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依诺,进来吧,没有我的指纹,你今晚是出不去的。”
宋依诺找到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打开,才勉强能看到屋里的情形。她慢慢走进去,站在房间中央,她看见唐佑南的背影似乎要融进夜色里,她说:“唐佑南,你到底在玩什么?”
唐佑南侧身看着她戒备的神情,他说:“玩你!”
宋依诺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她攥紧手机,恨不得将手机砸在他背上。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唐佑南死心的?应该是他和宋子矜车震掉进河里那晚,他做了那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却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对她的伤害。那一瞬间,她觉得她这五年的忍耐似乎都变成了一桩赤果果的笑话。
流逝的爱情,不会因为她有多舍不得而停留在原地,也正如她那颗满是疮夷的心,终究会因为绝望而死心。
“照片在哪里?”宋依诺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拿回照片。也许拿回了这些照片,他手里还有备份,但是能拿回一张,都能让她安心一些。
她和沈存希的这段感情,走得实在辛苦,所有人都反对,所有人都要搞破坏,她只是想为他做点什么,哪怕微不足道,哪怕会被唐佑南算计。
“这么迫不及待么?你放心,我们有一晚的时间好好研究那些照片。”唐佑南目光邪佞且放肆地落在她身上。
宋依诺蹙紧眉头,“唐佑南!”
“恼羞成怒了?”唐佑南讥笑道:“何必这么心急,我叫你来不过是为了叙叙旧情,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宋依诺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说实话,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唐佑南,有方面为他的死缠烂打感到烦躁,一方面却又觉得他可怜。
“唐佑南,我并不想和你撕破脸,照片给我,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彼此再也不相欠了。”宋依诺道。
“再也不相欠?依诺,如果你坚持和沈存希在一起,那是你们对不起我。你觉得我会接受吗?”唐佑南双手抄在裤兜里,后背抵着玻璃窗,目不转睛地打量她。
她瘦了,但是精神奕奕,一双丹凤眼里含娇带媚,比和他在一起时的死气沉沉动人许多。如果当时在他面前的是这样的她,他一定不会放弃。
五年来,她于他来说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又弃之可惜。但是后来当这块鸡肋被人虎视眈眈后,他才发现原来这块鸡肋还是有味道的。
当初那块鸡肋变成了现在盘子里美味可口的佳肴,他又想夺回去,他已然分不清,他一再这样缠着她是因为还爱着她,还是仅仅是因为她爱上的人是四叔。
宋依诺摇了摇头,她说:“五年前那件事是意外,我们谁也不愿意发生。”
“所以你想说服我你爱上一个**犯是理所当然的事?宋依诺,如果没有沈存希,我们之间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唐佑南气得胸膛上下起伏,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他们会幸福的在一起,这一切都被沈存希毁了。
如今他再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沈存希不仅毁了他们五年前的新婚夜,还是造成他们离婚的一个重要因素,新仇加旧恨,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宋依诺闭了闭眼睛,她说:“佑南,生活中意外随时都会发生,你说得对,如果五年前没有发生那件事,我们是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但是以你后来对我的所做的一切来看,如果这五年里我们之间发生了任何一件事情,都会威胁到我们以为固若金汤的婚姻。也许,这就是阴差阳错,我们已经错过了,再揪着过去不放手,只会让自己痛苦,何苦呢?”
“放下吧,佑南,你的世界里没有了我,你会过得很幸福。”宋依诺静静地看着他,眼里一片真城。此刻,她是真的释然了。有些东西命中注定会失去,那就从容接受吧,挣扎只会让自己受伤,让旁人受伤。
“如果我的幸福只有你能给呢?如果我坚持要将你从四叔手里夺回来呢?”唐佑南问道。
“那你只会让我们彼此爱得更死心踏地,反之,也许我们并不能天长地久。”宋依诺道。
唐佑南苦涩一笑,“我明白了,你走吧。”
宋依诺没有立即离开,她望着唐佑南,说:“照片呢?”
“我没有照片。”唐佑南手里确实没有照片,他只是想逼宋依诺来见他。当她真的为了照片匆匆赶来时,他心里却有着前所未有的绝望。
宋依诺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她才相信了他,唐佑南走到门边,手指按在感应器上,只听“咔”一声,房门弹开来,她走出去,走了两步,她忽然停下来,回头望着唐佑南,她说:“佑南,我希望你能幸福。”
唐佑南讥嘲,“宋依诺,你不是圣母,不用在我面前装伟大,走吧。”
宋依诺动了动唇,终究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走到觐海台私人会所问口,她看到匆匆赶来的宋子矜,宋子矜不由分说的扑过来,一耳光甩向她的脸,怒骂道:“你这个贱货。”
宋依诺眼疾手快,迅速抓住她的手腕,皱眉盯着她,“宋子矜,你别不知好歹,你再侮辱我一句试试?”
宋子矜用力挣扎,夺不回来手,她另一只手又甩了过去,这次还是被宋依诺拦下了,她也生气了,“你这个疯婆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呵呵,你应该问问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你给沈存希吹的枕边风,让他让我净身出户的吧?你现在和他勾勾搭搭的,还敢出现在佑南面前勾引他,你是不是想证明自己是万人迷啊,那么缺男人就脱了衣服往地上一趟,我保证有很多男人争先恐后的上你。”
宋子矜的嗓门很尖,说的话又粗俗无比,很快引起了围观。宋依诺气得要命,她打电话叫她来,是为了以防万一,结果她倒好,一来就和她干上了。
沈存希和唐佑南都是觐海台私人会所的常客,让她这一通瞎闹,指不定被人怎么传,她切齿道:“宋子矜,你给我住嘴,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是容得你撒野的地方吗?”
“呵呵,恼羞成怒了?你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当?枉我爸妈将你养大成人,他们就是养了一头白眼狼。你说说,你拿着这张清纯无辜的脸骗了多少人?拿婊¤子形容你,是抬举你了。”宋子矜越骂越来劲,她接到宋依诺的电话时,从金家岭赶到市区,再赶到觐海台私人会所,用了将近三个小时。
金家岭地处偏远,很难有出租车到那边,她这辈子第一次坐公交车,摇了一个小时才摇进城里,结果在车上还被小偷划破了包,将她的钱包偷了。
她身上的零钱只够坐公交车,她大腹便便的赶到这里,一看时间都过去一个多小时,心都凉透了。看到宋依诺春风得意的从会所里出来,她再也忍不住爆发了。
都是因为她,她才会这么悲惨。
宋依诺看着四周人越来越多,她不想再和宋子矜吵,她抓住她的手,飞快向停车场走去。将宋子矜塞进车里,她迅速上车,她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时,听到宋子矜在冷哼,“日子混得不错嘛,连车都开上了。”
宋依诺根本不想和她说话,看她没有系安全带,她冷冷提醒道:“系上安全带,否则撞死了我不负责任。”
宋子矜心里酸溜溜的,原本她嫁得比宋依诺好,沈存希在桐城是黄金单身汉,他有亿万身家,可是他对她很吝啬,每个月信用卡的限额50万,他车库里放着十来辆跑车,全是全球限量版的,她央他送她一辆,他从来不松口,要出门就让司机过去接她。
甚至他们离婚时,他还让她净身出户。今天早上,她同学给她打电话,说宋依诺微信里刚刚发布了动态,是她和一个男人的吻照,她没有加宋依诺的微信,就让朋友截图给她,看到那张照片,她一眼就认出男的是沈存希。
她嫉妒得要命,宋依诺居然和沈存希在一起了,他们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为什么她一点也不知情?
“宋依诺,你真了不起,没想到你真的和沈存希那个性无能在一起了,恭喜恭喜啊,你还得谢谢我当初作的一手好媒。”宋子矜阴阳怪气道。
宋依诺斜睨了她一眼,继续看着前面的路况,没搭她的话。
宋子矜自讨了没趣,她脸色很难看,讥笑道:“怎么样?勾引前夫的四叔,勾引姐姐的前夫,感觉是不是很爽?”
宋依诺真恨不得拿臭袜子塞住她的嘴,她在谴责她前,是否应该先反省自己的行为?“你也知道说前夫,你们都已经离婚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你这么不要脸是跟谁学的,你妈吗?”宋子矜反击。
宋依诺也不甘示弱,反讽道:“说起不要脸,谁还能比得上你们,当年你妈是小三,破坏了我妈的家庭,如果我是你,就赶紧闭嘴了。”
“你这个贱人,你凭什么骂我妈,我跟你拼了。”宋子矜气得不轻,她也不管是不是在车上,就去拉扯宋依诺。车身顿时摇晃起来,后面的车超上来,与她们的车惊险的擦过去,喇叭声此起彼伏。
宋依诺用力握住方向盘,脚踩向煞车,慢慢减速,她扭头骂道:“宋子矜,你是不是疯了,我在开车!”
“开车?你向我炫耀什么?炫耀你很会讨男人喜欢吗?”宋子矜扑过去抢方向盘,车身剧烈晃动起来,宋依诺连忙踩煞车,车子猛地拐向超车道,斜后方一辆加速超车的汽车驶来,看到突然越道的紫色mini已经来不及踩煞车,直直的撞上去。
“啊!”不知道谁尖叫了一声,马路上接着连环撞击,宋依诺的车子被这股冲力直接撞到隔壁的车道上。车子里的安全气囊被撞了出来,死死的卡着两人。尽宏厅号。
马路上一连十几辆车追尾,最严重的还是宋依诺的车和撞她的车,这一段路顿时拥堵起来,喇叭声此起彼伏,也有好心的人下车查看是怎么回事,路人连忙打电话报警以及打120急救中心。
紫色mini里没有动静,有司机冲过去,看见车身几乎已经被撞得变了形,尤其是副驾驶座那边,整个车门都凹了进去,有鲜红的血液从车门旁滴落下来,格外触目惊心。
宋子矜一手按着小腹,一手伸出窗外,她感觉到孩子正在慢慢剥离她的身体,她满脸惊慌与绝望,嘶声道:“救…救我る我的孩子……”
司机看着那一摊刺目的鲜血,他连忙伸手去拉副驾驶门,可是车门已经变形,卡在那里纹丝不动。他吓得不轻,也不敢再动。
而驾驶室那边车门也已经变形凹进去,宋依诺脸色苍白的被挤在安全气囊与座椅之间,那股巨大的冲力袭来时,她的脑袋撞到车门,又被飞溅过来的碎玻璃划伤了脸,看起来也惨不忍睹。
救护车还没到,一直暗中保护宋依诺的保镖连忙现身,其实他们的车也被撞了,只是没有受伤,两人迅速拿出工具,将驾驶室的车门敲掉,将已经陷入昏迷的宋依诺救出驾驶室,另一名保镖问行人借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她颊边的头发被打湿,鲜红的血液顺着垂落的头发滴落下来,顷刻间,就将毯子染红。
他们刚把宋依诺抬出来,救护车就赶到了,医生护士将宋依诺抬上单架,迅速送进救护车,然后忽啸着而去。交警也很快赶到,拿工具将副驾驶门拆卸下来,这边撞击力度太强,座椅都挤变型了。
宋子矜靠在座椅上,泪流满面,已然痛晕过去。
抢救还在持续,撞击她们的那辆轿车的车前头尽毁,司机运气很好,竟是毫发无伤。他一直在说:“不关我的事,是她们突然变道,我来不及踩刹车……”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副驾驶座上的女人怀了身孕,孩子恐怕保不住了”,半个小时后,几名交警大汗淋漓,终于将座椅撬掉,将宋子矜救了出来,座椅上一摊褐色血块,血腥味道冲天。
……
沈存希今晚在公司加班,正在和高层开会商讨集团当下的发展发向,严城匆匆走进来,神色焦急且慌张,沈存希不悦地看过去,他也顾不上,快步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沈总,宋小姐在xx路发生车祸,现在正在急救室里抢救。”
严城话音未落,沈存希的身影已经掠了出去。他一怔,代沈存希宣布散会,然后匆匆追上去。
沈存希奔下楼,老王的车已经停在公司门口,他拉开车门坐进去,低喝一声:“开车,去医院。”
严城匆匆坐上车,车门还没关上,老王已经发动车子驶离。沈存希坐在车后座,全身散发出阴冷的气势,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一颗心砰砰乱跳,再也无法平静。
“怎么回事?”沈存希从齿缝里迸出这句话,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严城转身望着他,看着他的神情,他说:“保镖说,车里除了宋小姐,还有宋子矜,两人不知道为了什么事起了争执,然后就看见宋子矜去抢方向盘,车子一直在乱晃,他们跟在后面,一直注意保护前面的车不被别的车撞到。但是发生车祸那一刹太快,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后面的车超车上来,撞上了宋小姐的车,然后发生了连环车祸,宋小姐的车驾驶室与副驾驶室都被撞得凹陷下去,情况非常惨烈。”
“她伤得怎么样?”沈存希的声音很轻,可能听出他声音里多了一抹紧绷。
严城垂眸,“宋小姐当场昏迷,头部受了重创。”
沈存希的心被狠狠的揪了起来,他捂住眼睛,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催促道:“老王,再开快点。”
沈存希赶到医院,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走廊上站着两名保镖,他们黑色的西装上全是血迹,看到沈存希快步走过来,他们连忙道:“沈总!”
沈存希睨着他们,忽然出手如电,一拳揍过去,站得离他最近的那名保镖遭了殃,鼻血顿时喷了出来,沈存希脸色阴沉得像乌云密布,“我花高价请你们来保护她,就是让你们把她保护到医院来的?看到情形不对,为什么不逼停她的车?”
两名保镖惭愧的垂下头,其中一人道:“对不起沈总,当时路上车太多,我们已经尽了全力保护宋小姐的车。”
“尽全力,为什么她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生死不明?”
两名保镖哑口无言。
沈存希并没有消气,他看着手术室的灯,狂躁的走来走去,一道门将他们隔开,他不知道她在里面怎么样,一颗心焦灼不已,他咬牙切齿道:“宋依诺,我不许你有事,否则上天入地,我都会将你抓回来,你听到没有?”
他偏执的声音令人胆寒,无人敢再靠近他。
不一会儿,手术室的门被人推开,护士拿着一张手术同意书出来,“哪位是宋子矜的家属,请过来签字,孩子保不住了。”
沈存希站着没动,他此刻恨不得弄死宋子矜,若不是她去抢方向盘,怎么会发生车祸?这个女人害人终害己,根本不值得同情!
护士又问了一句,还是没有人吭声,护士只好拿着手术同意书进去了。又过了一会儿,另一名护士匆匆跑出来,沈存希大步上前,一把扣住护士的手腕,急声问道:“宋依诺怎么样了?”
“病人大出血,血库里没有备用血了,需要马上调血过来,你是她什么人,身边有没有b型血的人,可以叫他们过来捐血。”
“我是。”b型血很普遍,沈存希也是b型血,护士看了他一眼,道:“你跟我来。”
严城连忙跟过去,沈存希抽了500ml的血,抽完血他整张俊脸都发青了,可他躺都不愿意躺一下,又回到急救室外面等,任严城怎么劝,都不肯坐着休息。
他说:“我不敢睡,我怕一闭上眼睛,就再也见不到她。”
严城眼眶湿热,不忍再劝,他知道就算劝沈存希去病房里休息,他也睡不着。董仪璇知道消息赶来,已经是三个小时后,宋依诺还在急救室里没有出来。
她刚赶到,宋振业夫妇也赶到了,此时情况焦急,但是情敌见面,也是分外眼红。宋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扑上来,怒骂道:“董仪璇,要是子矜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母女俩给她陪葬。”
宋振业眼疾手快,挡住了宋夫人的攻击,他沉声喝斥道:“闹什么闹,这里是医院。”
“你帮着她是不是?你为了个野种不顾我们母女死活是不是?下午宋依诺给子矜打电话,我心里就不踏实,看啊,果然出车祸了,谁知道这场车祸是不是宋依诺预谋要害我们子矜的?”宋夫人阴谋论道。
“依诺也在急救室里抢救,她再笨,也不会把自己的命搭上来害你女儿,你不要含血喷人!”董仪璇怒声反驳。
“我不跟你争,事实是怎样的,自有警察来判断,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让那个野种把牢底坐穿!”宋夫人恨声道。
沈存希刚抽了血,再加上担心宋依诺,已经心力交瘁,听到宋夫人这番话,他冷笑道:“你骂谁是野种?”
宋夫人这才注意到沈存希也在,她连忙收敛了刚才那副嚣张跋扈的嘴脸,换上亲切和蔼的笑容,她走到沈存希面前,伸手挽住沈存希的胳膊,道:“存希,你怎么在这里,是担心我们子矜才来的吗?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们家子矜呢?”
“拿开你的脏手!”沈存希冷酷道,凤眸里满是厌恶。
宋夫人被他当场下了面子,她有点下不来台,尤其是当着董仪璇的面,她说:“存希啊,我知道你心急子矜的伤势,你别担心,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沈存希恶狠狠的甩开宋夫人的手,目光狠戾地盯着她错愕的脸,他说:“我一直不知道宋子矜的不要脸是从哪里学来的,现在终于明白了,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说到野种,我听说你嫁进宋家时,宋子矜已经一岁了。”
宋夫人一张老脸挂不住,她气得直喘气,“沈存希,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你鸠占雀巢20多年,要说过分谁能及得上你?今晚的车祸,是你那宝贝女儿作的,依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让你们在桐城再无立足之地。”沈存希说完,气得眼前一阵发黑。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若不是看在她养育依诺一场的份上,他现在就让保镖将她扔出去,岂容她诋毁依诺半个字?
董仪璇感激地望着沈存希,她想,依诺的眼光真的不错,沈存希是个值得她信赖以及托付终身的男人。看到他的俊脸白中带灰,她关切道:“存希,你也别太着急了,依诺吉人自有天相,她不会有事的。”
沈存希点了点头,抬头望着一直亮着灯的手术室,依诺,你听见了吗?我和璇姨都在手术室外等你,你千万不能让我们失望。
宋夫人咬着牙关回到宋振业面前,宋振业瞪了她一眼,之后一直冷着脸。他看着远处高贵典雅的董仪璇,那种自信优雅并不是衣服衬托出来的,她就像是涅槃重生的凤凰,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再看身边的女人,他只觉得惭愧。当年他嫌董仪璇太刻薄,在床上不热情。后来认识了刘姗,刘姗在工作上能力出众,他鬼迷心窍,一次喝了酒,就和她上了床。
刘姗平常有多正经,在床上就有多**,他像是染上毒瘾一般,戒都戒不掉。20多年了,他回过头来看看来时路,才发现自己有多荒唐。
宋夫人见宋振业一直盯着董仪璇看,甚至还流露出惋惜的样子,对她来说,那才是赤果果的打脸。她很想问他是不是后悔了,但是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是吵架的时候。
又过了两个小时,直到凌晨,手术室的门开来,医生陆陆续续走出来,两方人马立即迎上去,董仪璇焦急的问道:“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我是宋子矜的主治医生,她惊吓过度,孩子已经流产了,她的腿受了很重的伤,好在没有伤及筋骨,好好休养,没有什么问题。”医生摘下口罩道。
“孩子掉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宋夫人难以置信的摇头,她还要利用这个孩子让子矜嫁给唐佑南,孩子怎么能掉?
众人都看着她,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高兴宋子矜没有断胳膊缺腿吗?宋振业愠怒道:“到底是孩子重要,还是子矜的命重要?”
宋夫人一脸的大受打击,她说:“子矜重要,孩子当然也重要,没了孩子,佑南就不可能娶她过门。”
宋振业不想再和她说话,都这个时候了,她惦记着的还是让子矜嫁进豪门,如果当初不是她执意要让子矜嫁给沈存希,怎么会发生后来这么多违背纲常的事?
“你给我闭嘴,不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宋振业低声吼道,他的脸都被她丢干丢净了,他看着董仪璇,道:“仪璇,珊珊急得胡言乱语了,我先送她回病房,依诺的情况,你再打电话通知我。”
董仪璇看着那对夫妻离去的背影,她转头望着急救室,心里沉沉一叹。宋振业对依诺的态度如此淡漠,依诺在宋家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显示着手术没有结束,沈存希的心拧了起来,宋依诺伤及脑部,会不会……
他简直无法去想象这个后果,只是想想他就急得发疯发狂。他拼命告诉自己,宋依诺不会有事,她一定会好好的,他们说好的,要白头到老的,她不可以丢下他一个人。
宋依诺做了一个梦,梦里一片白茫茫的大雾,雾里传来说话声,她顺着那声音飘过去。对,是飘过去,不是走,雾越来越浓,她眼前什么也看不见,然后她听到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
她闭上眼睛,跟着声音走,等她再睁开眼睛时,眼前出现一座简陋的土屋,像韩美昕老家那样的,院子里养着鸡鸭,有个小女孩追着鸡鸭跑。
堂屋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有一个老奶奶从屋里出来,喊着院子里的小丫头,“囡囡,我们该走了。”
??????
第129章 如果没有你,我生有何欢?
yuuuuuu宋依诺垂眸看向那个小女孩,小女孩忽然变成了她的模样,她听见自己喊:“外婆,你要带我去哪里?”
外婆满脸慈祥的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慈爱道:“依诺。从今天起,你要代囡囡活着,无论活得有多辛苦,都不要轻易放弃,坚持下去,佛主会保佑你。”
宋依诺似懂非懂地看着外婆,最后点了点头,外婆牵着她的手向一个亮光点走去,走得越近,那光亮就越刺目,宋依诺被光亮刺得睁不开眼睛,抬头望着外婆,她说:“外婆,好难受,我们回去吧。”
外婆一直抓着她的手。在亮光最刺眼的地方,外婆突然将她一推,她立即坠入了那团光亮中,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看见外婆和一个小女孩站在那里。一直看着她坠落,坠落在无尽的光波里……
手术室的门终于推开,几名医生从里面出来,还穿着手术服,沈存希飞快跑过去,抓住医生的手,急道:“医生。我女朋友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病人的意志力与求生欲t望很强,心脏几次停止跳动,最后都复苏过来。现在她的身体很虚弱,需要留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若是明天能醒过来,就可以送回普通病房。”
沈存希双手合什,满脸都是激动,“谢谢医生,谢谢你救了她。”董仪璇站在旁边,听到医生的话她只觉得惊心动魄。她双手捂住嘴,眼眶微微湿润了,谢天谢地,依诺没事了。
“救死扶伤是我们应该做的,你这么爱她,她会没事的。”医生道。
“医生,我现在能进去看看她吗?”沈存希希冀地看着医生,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宋依诺完好的样子。
医生摇了摇头,“她现在很虚弱,亦是最容易感染细菌的关键时期。等她身体的各项指标恢复到正常值,再去看她吧。”
送走了医生,沈存希站在急救室前,忽然眼前一黑,严城连忙扶住他,担忧道:“沈总,您刚才抽了500ml的血,我送你回病房吃点东西,至少先喝杯牛奶。”
董仪璇诧异地望着沈存希,“你刚才捐了血?”
难怪她一来,就看他脸色很不好,灰中带青,还以为是急成这样的,没想到他去给捐了血。
沈存希挣开严城的手,不习惯将自己虚弱的一面表现在众人面前,他扶着墙,看着董仪璇道:“璇姨,我要去重症监护室,您要一起去吗?”
“好!”董仪璇点了点头。
几人来到重症监护室外面,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沈存希看见宋依诺躺在监护室里的病床上,她浑身都插满了管子,右手插着输液管,鼻子上方罩着氧气罩,氧气罩里一片雾气,她头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纱布,右脚打着石膏,半吊在空中,惨不忍睹。
光是这么瞧着,沈存希已经心疼得要命,恨不得将开车撞到她的司机揍一顿。早上他们分开时,她还活蹦乱跳的,晚上她就躺在了病床上人事不省。
董仪璇看着她苍白得几乎能看见青色血管的脸,她说:“还记得我刚回国时,遇到依诺他爸,他几乎一个字没提到依诺,就是刚才,他关心宋子矜的程度也比关心依诺的程度多。”
想起刚才的情形,她苦笑一声,“也许他从来不会关心依诺,他说依诺不是他的孩子,他替我养了20多年的孩子,呵呵,依诺小时候该有多可怜,亲生妈妈抛弃了她,亲生爸爸不承认她,再加上刘珊那个后妈,只要想想她这些年受的苦,我就心疼。”
沈存希一瞬不瞬地看着病床上的宋依诺,好想进去抱抱她。依诺有多不被宋家人待见,他心里清楚,他去那个家里,他听宋振业与刘珊提得最多的是“我们家子矜怎么怎么样”,他几乎从来没有听过他们提“我们家依诺怎么怎么样”。
有时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恶,就在一言一行里表现出来。
有些心疼,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当宋子矜拿着信用卡毫无节制的疯狂购物时,宋依诺被生活所逼,要忍受一个半百老头的骚扰,才能拿到一笔家装单。当宋子矜恃宠而娇不知道人间疾苦时,宋依诺为了缴房租与水电,坐在路边摊吃一顿不到20块钱的快餐。
生活早早的教会了依诺凡事靠自己,因为她只有自己能依靠,才能生存下去。
也许五年后,他终于找到她,会从一种特殊的记挂变成爱情,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和他的境遇,何曾相似?都是被最亲的人放弃的孩子,有着相似成长的经历,相似的痛苦。
她的坚韧不拔,让他看到了一个勇敢的女孩。她不怨不憎,不骄不奢,就像是一朵不耀眼的桔梗花,静静的绽放,在刹那,便已经捕获了他的灵魂。
“她很坚强!”沈存希轻启薄唇,当生活放弃她时,她并没有放弃生活,依然勇敢执着坚定的走下去。
董仪璇笑着流泪,说:“是啊,她很坚强。”
她的坚强让她不肯依附任何人,伤了痛了,宁愿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的哭,也不愿意找人分担一点点,其实她很希望,她能成为她的依靠。
……
沈存希在重症监护室外守了一夜,困了就和衣躺在监护室外的长椅上眯一会儿,任严城怎么劝,他都不肯回去。
已经入秋很久了,夜里天气很凉,沈存希刚抽了血,身体很虚弱,抵抗力下降,严城担心他感冒,去找护士要来一条薄被给他盖上。
但是第二天,沈存希还是毫无悬念的感冒了,一夜没怎么睡的他,凤眸熬成了兔子眼睛,起来就觉得头重脚轻,鼻塞咽痛,浑身都没有力气。
沈存希感冒了,去看完医生回来,他一张俊脸臭得要命。回来问了宋依诺的主治医生能不能进重症监护室里探望宋依诺,主治医生不允,原因是他感冒了,有可能将病毒传染给病人,加重病情。
沈存希恨不得揍自己一顿,平常他身体很棒,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感冒了?
严城见状,他安慰道:“沈总,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心灵感应,宋小姐伤了,然后把病过给您,等您好了,她也就好了。”
闻言,沈存希心情好转了一点,他隔着玻璃,目光热切地看着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宋依诺,明明只隔着一道门,他却感觉他们似乎隔着万水千山,“真的是这样?”
“当然,不是说情侣之间有这种心灵感应吗?所以您要尽快好起来,这样宋小姐也会好起来。”严城眼睛也不眨的忽悠着,情侣之间有没有心灵感应他不知道,他知道母子间或者是双胞胎之间才会有心灵感应。
沈存希似乎听进去了,情绪也不再像刚才知道自己病了时那么烦躁,他伸手触摸着玻璃上宋依诺脸颊的位置,语气温存道:“依诺,你听见了吗,你的病已经过到我身上了,我们约定,等我好了,你也要健健康康的出来,知道吗?”
然而接下来宋依诺的恢复情况并不乐观,出车祸的第二天下午,她开始发烧,对药物产生了排斥反应。沈存希坐在监护室外面处理文件,看见大批医生步履匆匆的赶过来,他立即放下文件站起来,“医生,怎么回事?”
“病人开始发烧,对药物产生了排斥反应,需要急救。”医生说完,径直进了重症监护室。
那道门在他眼前缓缓合上,沈存希站在玻璃窗前心急如焚,怎么会这样?严城不是说她把病过到他身上,她马上就会好的,怎么会开始发烧了?
几个医生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情绪格外焦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钟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他甚至不敢去想象任何的结果,他只有一个信念,她要好好的。
宋依诺,我不许你有事,你听到没有?我要你平平安安的出来见我。
一个小时后,医生们大汗淋漓的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沈存希连忙迎上去,急道:“医生,她怎么样了?”
“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主治医生道。
沈存希捂住眼睛,那一瞬间,他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很害怕,害怕她悄无声息就离开了他。有时候一个人在大自然面前,真的脆弱到轻轻一碰就会消失,而不管你再强悍,你都无法主宰生命。
看到医生给宋依诺实施急救时,他才发现自己那样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到只能放狠话来让自己安心。
他甚至憎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学医的?如果他是学医的,那么他就能和她一起抗击死亡。
韩美昕知道宋依诺出车祸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她匆匆赶到医院,看见沈存希站在监护室外面,痴痴地看着玻璃窗。
那一瞬间,她连脚步声都放得很轻很轻,生怕惊到了他。她和宋依诺认识五年,宋依诺身边只出现过两个男人,她记得第一次见到唐佑南时,她对他的印象只有四个字,花花公子。
那时候她为依诺嫁给这样的男人而感到憋屈。
她第一次见到沈存希时,沈存希抱着睡着的宋依诺回来,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的灯光很亮,他宛如从天而降的谪神,浑身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这个男人成熟稳重,将宋依诺放下时,动作轻柔,像是捧着的是一个易碎的宝贝,那么的小心翼翼。仅仅那一眼,她就知道,如果将来依诺发生了什么事,这个男人一定能守护她。
她缓缓走到他身边,透过玻璃窗,看着躺在床上的宋依诺,她头上贴着冰袋,脸颊被高烧烧得通红,唇瓣却苍白得吓人,她说:“依诺很坚强,她会挺过这个难关,因为她知道,她爱的人还有爱她的人会难过。”
沈存希回过头来看着她,灯光下,她的侧脸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他怔了怔,移开目光望向病床,他说:“我相信她,她一定不会放弃自己。”
说完他转过头来,韩美昕也看着他,两人相视而笑,为共同在乎的人。
……
凌晨左右,宋子矜身上的麻药过去,她被钻心的痛楚疼醒了,她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睑的是刺目的白,然后是充斥在鼻端的消毒水味道。
她脑海里顿时浮现昨晚出车祸的情形,她双手条件反射地摸着小腹,小腹平坦,她的孩子不见了。她勉强撑着身体坐起来,但是全身疼得泛力,又猛地摔回了铁床。
“嘎吱”的巨响惊醒了趴在床边守她的宋夫人,宋夫人抬起头来,看到她醒过来,她双眼大睁,“子矜,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医生。”
宋子矜像是找到了救星,她双手急忙握住宋夫人的手,她眼眶里裹满了泪水,她说:“妈妈,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宋夫人看着她这副模样,她心里难受极了,“子矜,你先休养好身体,孩子以后会有的。”
“不,我的孩子还在,他还在。”宋子矜绝望的摇头,眼泪扑嗽嗽滚落下来,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妈妈一定是骗她的,她的孩子还在。
“子矜啊,你已经小产了,接受现实吧。”宋夫人悲从中来,虽然宋振业现在已经在东山再起了,但是如果子矜能嫁给唐佑南,宋氏之前欠的那笔巨债就能很快偿还。
没有债务在身,她又是以前高高在上的贵妇人,哪怕在颜姿面前,也能够挺直脊梁。但是现在,孩子掉了,她期待的那些美好的愿望全都打了水漂,她越想越恨,这一切都被宋依诺那个贱人毁了,亏得她养育了她20几年。
没想到她不仅勾引自己的姐夫,还害得子矜流产,此仇不报,她岂会善罢甘休?
宋子矜绝望的大哭起来,虽然之前她动过打掉孩子的念头,但是后来她是真的打从心底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然而现在,她所有的梦都破碎了。
宋夫人心疼的将她拥进怀里,“乖宝,你别哭了,别把眼睛哭坏了,没事,孩子我们还会再有。”
“都是宋依诺这个刽子手,她早就居心不良,昨晚她叫我去私人会所,就是要刺激得我流产,我没能让她如愿,她就开车去撞别人,她太恶毒了。”宋子矜就像是短暂失忆一般,完全忘记了是她自己不顾车子还在马路上行驶,跑去抢方向盘才发生了严重车祸。
宋夫人闻言,她满脸恨意,“果然是她,这个贱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妈妈,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宋子矜痛苦的低嚎。
宋夫人抱着她,“子矜,不哭了,乖,好好调养身体,还会有孩子的。”
宋子矜哭得声嘶力竭,过了许久才停了下来,她抬头望着宋夫人,她说:“妈妈,佑南呢,他有没有来看我?”
宋夫人躲开宋子矜的目光,出了车祸后,她给唐佑南打电话,告诉他孩子掉了,唐佑南很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掉了就掉了。”
那样云淡风轻的语气,顿时让她的心都凉透。她还想再说什么,手机似乎被扔到一旁,那端传来男女急促暧昧的**声。
宋夫人意识到那是什么声音,当时就气愤得挂了电话。她其实一直都不喜欢唐佑南,宋子矜嫁给沈存希时,她很高兴,不仅仅是因为沈存希的身家过亿万,还有他的成熟稳重,是个值得女人托付的好男人。
但是子矜不知道珍惜,居然和唐佑南在一起了。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他们在一起,结果宋家败落后,唐佑南几乎再也没有来找过子矜。
她对唐佑南很有意见,可是又不得不依附启鸿集团的财力,只得强忍着这口气,等子矜生下孩子再做打算。然而现在,她却十分庆幸子矜流产了。
没有这个孩子的羁绊,子矜可以找到更好的人家,嫁入豪门当少奶奶。
“他的秘书告诉我,他出差了,现在联系不上。”宋夫人不想让她难过,所以撒了个谎。
“什么时候出差的?”宋子矜急忙抓住宋夫人,连身体的疼痛都顾不得了,她说:“妈妈,你骗我是不是,佑南不肯来见我是不是?”
“子矜,他昨天下午就出差了,不在桐城。”宋夫人道。
“怎么可能?昨天下午宋依诺给我打电话,说佑南约她在觐海台私人会所见面,我才会赶过去的,如果他昨天下午就出差了,那么就是宋依诺撒谎,她是故意的,故意要让我流产。”宋子矜满目的仇恨,“她太卑鄙了,她抢了我的老公,还害得我流产,她怎么这么狠?”
宋夫人心虚得不敢看她,她说:“子矜,你不要胡思乱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宋子矜现在满脑子都是阴谋论,她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宋夫人的心虚,也没有注意到宋夫人并不像往常那样和她一起同仇敌恺,她在想要怎么才能让宋依诺付出惨痛的代价。像她一样,失去所有。
……
而被宋子矜骂恶毒骂狠的女人,此刻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不明。宋依诺的高烧,在第三天早上退了下来,身体的各项指标已经恢复正常,医生给她检查完身体,表示她可以回普通病房了。
宋依诺一直昏迷不醒,据说她脑子受了很重的创伤,需要恢复,沈存希问主治医生,“她什么时候才会苏醒?”
“她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已经恢复正常,正常情况下,应该很快就会醒,如果是非常情况下,一周或者一个月,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主治医生道。
沈存希对他这模棱两可的回答感到相当的愤怒,他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冷声道:“什么叫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你身为医生,难道不清楚你的病人什么时候会醒?”
主治医生第一次看见面前这个男人褪去温润的外表,变成一只随时都会将他撕碎的愤怒狮子,他战战兢兢道:“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宋小姐的大脑受到了很大的冲击,造成了剧烈的脑震荡,她能不能醒过来,都需要时间。”
董仪璇站在旁边,听主治医生这样说,她的心都拧在了一起,她说:“医生,她不是恢复得很好吗?为什么醒过来还需要时间?”
“这个问题我也解答不了。”主治医生虽然惧怕沈存希的拳头,但还是如实告之。
董仪璇握住沈存希的手腕,她柔声道:“存希,放开主治医生吧,他已经尽全力了。”
沈存希恶狠狠地瞪着主治医生,僵持了几秒钟,他缓缓松开手,寒声道:“你医术不行,我要换医生。”
“……”
沈存希重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看着病床上整个瘦了一圈的宋依诺,她双眼紧闭,氧气罩已经摘除,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脸颊白得几乎呈透明了。
她脸上有些细小的伤口,是车窗被撞碎时划伤的,现在已经开始结痂,他轻轻拿起她的手,柔声道:“依诺,别睡了,睁开眼睛看看我,你有好几天没看见我,难道就不想我吗?”
沉睡的宋依诺自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依然沉睡着。
沈存希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腮边长出来的胡茬扎着她白嫩的小手,她的小手立即泛红,他吻着她的手背,“小丫头,这么贪睡,你已经睡了三天了,快醒来吧。”
董仪璇站在旁边,听着沈存希用情至深的话语,她心里一阵阵感动。沈存希对依诺的感情,比她想象中还要深刻,之前是她错了,枉想分开他们。
她想,经过这件事,没有什么能分开他们了。
……
宋依诺昏迷的第五天,沈存希一直守着她,没有去上班,重要的文件都是严城送过来,等他签了再拿回去。开会也是视讯会议,然而出现在视频前的沈存希,虽然还是西装革履的,但是腮边布满青色的胡茬,凤眸里裹满了血丝。
即便如此憔悴,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雷厉风行。
沈存希的感冒在宋依诺出重症监护室前就好了,他逼着自己好起来,是要在她出了重症监护室后,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
开会完,他关了电脑,起身去卫生间里接了盆热水,然后端到病床前,他看着床上的睡美人,微笑道:“我的公主,又到了给你擦身体的时间了,你知道吗,我每天最期待的就是给你擦身体,你那么容易害羞,要是知道我把你剥光,让你赤果果的躺在我面前,被我放肆的欣赏着,你一定会害羞得全身都红透,如蒙了一层霞光,粉嫩嫩的,让我恨不得咬一口。”
沈存希一边说着挑逗的话语,一边伸手去脱她身上的病服。虽然已经是秋凉季节,室内也开了空调保持温度平衡,但是她躺久了,背上就会起痱子,再加上她一直这么躺着,血流不畅,容易使肌肉变得僵硬,需要擦拭身体与按摩。
沈存希第一次给她擦拭身体时,手忙脚乱的,现在的手法慢慢变得纯熟。董仪璇有请专业的护理来照顾宋依诺,但是沈存希不愿意让任何人碰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亲力亲为。
脱去她的上衣,沈存希将病床周围的帘子拉上,然后拧了一条热毛巾,先从她的脸开始往下擦。她的身体很美,他几乎从未像现在这样,不含一点情t欲的欣赏过她的身体。
优美的脖颈,精致小巧的骨架,白皙的肌肤,胸前的柔软丰腴,腰身纤细,小腹平坦,没有一丝赘肉,在光线下,散发着盈润的光芒。
沈存希并不觉得这件事很累人,反而做得很满足,给她擦完上身,他又继续给她擦下面,每一个会滋生痱子的地方,他都会仔细的擦两遍,动作轻柔的像是在擦拭易碎的瓷娃娃。
半个小时后,沈存希给她穿好衣服,将她抱起来靠着他的肩,极有耐心的给她按摩筋骨,帮她活动,以免造成僵硬或是血管堵塞。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他累得大汗淋漓,床上的人儿却半点都没有苏醒过来的痕迹。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依然沉睡的样子,不由得感到沮丧。
已经五天了,她怎么还不醒?
“依诺,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听见了就眨眨眼睛告诉我,好吗?”沈存希握住她的手,这几天他一直在医院,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他从一个风度翩翩的大boss,变成了一个邋遢颓废的流浪汉,他却一点也不在乎。他没有时间打理自己,只想好好守着她,眼也不眨的等她醒来。
她没有眨眼睛,沈存希将自己的脸贴在她掌心里,他哑声道:“你睡得已经够久了,不要再睡了。”
宋依诺没有反应,沈存希看着看着,就绝望起来,他说:“依诺,你还记得我们在交警大队外见面的情形吗?那天你不小心吻了我的喉结,其实那个时候我看见你,是很想吻你的嘴。在c市那晚,你喝醉了,一遍遍问我,为什么没有人爱你,那时候我告诉你,我爱你,可是你没有听见。依诺,你知道吗?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了,如果没有你,我生有何欢?醒来吧。”
宋依诺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沈存希看见她落泪,他惊喜交加,连忙站起来按床头的呼叫铃,他激动道:“快叫医生过来,她有反应了。”
医生陆陆续续的走进来,给宋依诺检查了身体,可是她没有任何要苏醒的痕迹,医生建议沈存希,可以多说一些他们在一起的事情,来刺激她。她会流泪,是因为听见了他的声音。多刺激一下她的神经,也许她就会醒过来了。
沈存希悲喜交加,一方面为她有反应而开心,一方面为她还沉睡着而悲伤。为了让她醒来,他说了这辈子最多的话。
兰姨给他送饭过来时,带来了一只毛绒绒的小鸭仔,兰姨说:“韩小姐送来的那两只老母鸡下了蛋,我在后花园弄了个鸡棚,把它们养了起来,早上去捡鸡蛋时,发现有只小鸭仔破壳而出,也不知道鹅蛋怎么跑到鸡棚里的,我心想这是个好兆头,就随便带了过来。”
沈存希看着宠物栏里的小鸭仔,刚刚出生的小鸭仔丑得让人不忍直视,还尖着嗓子猥琐的“嘎嘎”直叫,沈存希皱紧眉头,怕它吵着宋依诺,轻拍了下它的脑袋,斥道:“闭嘴!”
小鸭仔叫得更欢了,明显和沈存希对着干,沈存希恶狠狠地瞪着它,“再叫我把你杀掉。”
鸭子也懂识事务,立即闭上嘴,不叫了。
兰姨在一旁忍着笑,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宋依诺,问道:“先生,宋小姐的情况好些了吗?”
“还是老样子。”
兰姨轻叹一声,她一边将饭菜摆在茶几上,一边道:“吉人自有天相,宋小姐一定会醒过来。”
沈存希看向病床的方向,拿起筷子吃饭,就算他没有胃口他也要吃,只有身体强壮,他才能守护着她醒来。
宋依诺昏迷期间,连默和唐佑南来过一次,沈存希对这两人极不感冒,将两人拦在病房外,不让他们进去污染他和宋依诺的空气。
唐佑南差点和沈存希打起来,被守在门外的保镖拦住了,他怒气冲冲的离开,离开前还不忘放狠话,“沈存希,我不会放过你的。”
沈存希嚣张无比,回了一句,“求不放过啊!”
唐佑南气得朝他竖中指,守在门外的两名保镖忍俊不禁,这两个加起来都能吃退休金的男人,怎么这么幼稚?
唐佑南离开宋依诺的病房,乘电梯下楼时,在电梯里遇见了宋夫人母女。宋子矜腿受了伤,此刻坐在轮椅里,被宋夫人推进电梯,看到唐佑南站在电梯里,她惊喜连连,“佑南,你出差回来了?”
唐佑南双手抄在裤兜里,他看向宋子矜的目光极淡极冷,“我一直在桐城,谁告诉你我去出差了?”
宋子矜脸刷一下变得苍白,她仓皇抬头看着宋夫人,宋夫人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佑南,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就是出差去了。”
“骗你的另有其人吧。”唐佑南若有似无的扫了宋夫人一眼,然后垂眸盯着宋子矜,他俯下身,将手从裤兜里拿出来,轻轻握住她的下巴,他啧啧有声道:“瞧瞧这张楚楚可怜的脸,真是我见犹怜啊,被玻璃划花了多可惜啊?”尽亚叨划。
宋子矜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语气里的轻蔑,她说:“佑南,既然你没有出差,你为什么不来看我,我们的孩子掉了。”
“掉了就掉了,这几年意外怀上我孩子的女人,谁没为我掉过孩子?”唐佑南放开她的下巴,手重新搁回裤兜里。
宋子矜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说:“你怎么这么残忍?”
“对,你刚认识我吗?我本性是怎样的你不知道?更何况我从来没说过要你生下这个孩子,掉了就掉了,你轻松我也轻松。”唐佑南的语气轻松得像是今天的天气怎么样,而完全不是掉了一个孩子那么严肃凝重的事。
宋子矜气得浑身发抖,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凉薄狠决?那是一条生命,他就这么轻描淡写,他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唐佑南,你这个畜牲不如的东西!”宋夫人听不下去了,她扬手一耳光向唐佑南甩去,甩到半空中被唐佑南截住。
他眸里一片冷光,狠狠甩开宋夫人的手,宋夫人站立不稳,扑在了金属壁上,他冷笑道:“我畜牲不如?还是你女儿只要是个男人往别人身下躺?那个孽种是不是我的种,只有她心里最清楚。”
“你说什么?”宋子矜嘴唇都哆嗦起来,那件事只有沈存希知道,唐佑南怎么知道的?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子矜,我们在一起时,你是真处女还是做了处女膜修补术的,你心如明镜。至于你和我在一起后还不甘寂寞与酒吧里的陌生男人开房,你以为你做过的事情就真的没有人知道?你会轻易答应四叔净身出户,难道不是你有把柄捏在他手里?”唐佑南每说一句,宋子矜的脸就苍白一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就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宋子矜一口咬定。
唐佑南阴恻恻地看着她,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劝你打掉孩子吗?那是因为我等着你把孩子生出来,验验是谁的种!”
宋子矜浑身颤抖起来,她瞪着唐佑南,怒喝道:“唐佑南,你太阴险了!”
“宋子矜,这个孩子是你自己作掉的,怨不得任何人,幸好宋依诺没有断胳膊缺腿,否则我让你这辈子都活在无间地狱里。”唐佑南说完,电梯到了一楼,他长腿一迈,毫不留恋的走出电梯。
宋子矜扭头看着唐佑南绝情的身影,她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当初若不是他频频向她示好,她怎么会背叛沈存希,她落得今天这个下场,都是他害得,他怎么能拍拍屁股走人?
她恨极了,原来她以为的真爱从来就不是真爱,一夕间,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爱情,为什么她身边的男人一个个都为了宋依诺抛弃她?她恨,恨唐佑南,恨沈存希,恨宋依诺,她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宋夫人在宋子矜面前蹲下,她厉声道:“宋子矜,只要你还有一点尊严,就不许哭!你这个样子,别说是唐佑南,连我都瞧不起你!”
宋子矜死死咬着唇,将眼泪逼退回去,从此刻起,她再也不会为这些混蛋男人哭了,她要振作起来,为自己为孩子报仇雪恨!
……
韩美昕每天下班都会过来陪宋依诺,给她讲一下外面发生的有趣的事情。今天她过来时,发现病房里多了一个小东西,伸着脖子满屋子乱转,一直猥琐的“嘎嘎”叫唤。
她蹲在小鸭仔旁边,看着坐在沙发上处理公事的沈存希,她说:“见过养猫啊狗的当宠物,没见过养鸭子当宠物的,沈总,你倒是奇人。”
沈存希扫了她一眼,“你喜欢,送你了。”
“算了。”韩美昕一脸敬谢不敏,养鸭子,薄慕年会杀了她的。她站起来,走到床边,看着气色红润的宋依诺,沈存希将她照顾得很好,“依诺今天怎么样?”
“下午流泪了,医生说她对外界有感应,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沈存希淡淡道。
“真的吗?”韩美昕惊喜连连地望着沈存希,见他点头,她兴奋道:“太好了,依诺,你一定要快些醒来,我们大家都在等着你。”
沉睡的宋依诺没有任何反应,韩美昕看着她脸上那些细小的伤口已经脱了痂,露出淡淡的粉红色新肉,她从包里拿出一盒祛疤膏,转身走到沈存希面前,将祛疤膏递给他,“沈总,这是我请朋友从韩国带回来的祛疤膏,听说效果很好,你给依诺用用。女孩都爱美,她要是醒来看见自己被毁了容,一定会不开心。”
沈存希接过去,道:“谢谢!”
韩美昕瞧他一本正经的道谢,她受宠若惊,连忙摆手,“不客气,不客气,依诺是我的朋友。”
沈存希菀尔,难得的笑容让韩美昕惊艳了,哇塞,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笑倾人城的笑容,她要不是已经是有夫之妇了,说不定也会被他勾去魂魄。
“韩小姐,你是老大的老婆,以后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韩美昕真的是惊到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沈存希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还有种莫名的敬畏感。私下和依诺在一起时,她可以连名带姓的叫他,当着他的面,她难免局促,不敢!
韩美昕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离去,不打扰这对有情人。其实她挺羡慕依诺的,有沈存希这样深情的守护着,哪怕是当个睡美人,也是幸福的吧。
思及自己在想什么,她连忙呸了三声,依诺不能当睡美人,她一定要醒过来,然后和沈存希恩恩**到白头。只有这样,她才会相信这个世上,还有爱情。
韩美昕走出电梯,想事情想得太专注,所以没注意到行人,薄慕年与她擦肩而过,她都不知道,直到手腕被人拽住,她才回过神来,“薄慕年,你怎么在这里?”
薄慕年这一周都在国外出差,他一出差跟走丢了一样,不会像一般的丈夫,会给她打电话,告诉她归期。而她也不像一般的妻子那样,会一直追问他什么时候回。
他们的相处方式很怪异,她总觉得不主动去问去关心,他们之间的一切就不会变。等要离开时,她的心也还是自己的,而他们在一起相处的这段日子,只不过是搭伙过日子。
依诺出了车祸,她没有打电话告诉他,她觉得这与他无关,也就没有特意打电话告诉他。可看他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医院,似乎刚从飞机上下来,就直奔医院,她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薄慕年目光深沉地看了她几秒钟,然后道:“去车里等我,我们一起回家。”
第130章 不准玩鸭子
???????韩美昕坐在车里,不一会儿,薄慕年就下来了,他拉开副驾驶座坐进去。女性的车厢里顿时充满了雄性的荷尔蒙味道,韩美昕甚至感觉到车的底盘往下沉了沉。她偏头看着薄慕年,他正拿他那双深邃如万年幽潭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顿时紧张起来,“干嘛这样看着我?”
薄慕年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钟,然后疲惫地闭上眼睛,“开车,我们回家!”
韩美昕总觉得他刚才那一眼包含了千言万语,最后他却什么都没说,就好像吹胀的气球突然泄了气,让人无端的感觉到失落,她看着他双眼紧闭,风尘仆仆的掩饰不住满身的疲惫,她说:“你把安全带系上再睡。”
薄慕年没理她,继续闭着眼睛,韩美昕等了等。见他没有动作,她倾身过去,拽住安全带,刚要扯过来给他系上,纤腰被他搂住。轻轻一举,她就跨坐到了他的腿上。
“薄慕年,你干什么?”韩美昕吓了一跳,她穿着套裙,这个坐姿很高难度,套裙一下子卷到了**,露出小内内的粉色边。以及连裤丝袜。
薄慕年的大掌毫不客气的捧着她的臀,他微掀开眼睑,黑眸里掠过一抹幽光,“为什么没有打电话告诉我?”
韩美昕一阵心惊肉跳,他们现在在停车场,虽然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但是如果有人经过,还是会看见车里的情形,她双手撑在他滚烫的胸膛上,惊慌失措道:“薄慕年,你先让我坐回去。”
薄慕年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屈起腿。让她与他贴得更紧,他浑身贲张的雄性力量一再碾压着她的神经,她都快被他逼疯了,“回答我!”
薄慕年的声音霸道且强势,透着一股不容人忽视的胁迫,韩美昕不敢看他的眼睛,她说:“觉得没有必要,再说受伤的是我的朋友。”
薄慕年黑眸危险的眯起,“所以,你并不打算让我进入你的世界?”
“我们一开始不是说好了吗?只谈床不走心,你也没有必要进入我的世界,去关心我的朋友。”美昕淡淡道,她一直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所以不会有丝毫的逾越。
对他来说,她就是一个应付他父亲的临时演员,不过她这个演员很悲催,不仅要被他睡,还要给他生孩子。等她完成任务,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只谈床不走心?”薄慕年的目光已经变得格外寒凉,这就是她不打电话不关心他去了哪里的原因吗?他其实是一个比较迟钝的男人,对于爱情,因为曾经受过伤,所以封闭了自己的心,不接受任何一个女人靠近。
韩美昕是个例外,她当众扑向他,强吻了他,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巨大的羞恼,真恨不得捏死她。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对他这样,那些女人几乎在十米之外,就被他身上的排斥给震慑住,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她,不仅强吻了他,居然还在股东大会那样重要的日子黑他,说怀了他的孩子,她这么胡闹,他竟不觉得反感,反而给了她一个靠近他的机会。
至少在他心中,他认为韩美昕处心积虑接近他,肯定是另有目的。他把婚姻契约书递给她时,看到她震惊的模样,其实他心里在冷笑,装,给我继续装。
然而他们领了结婚证,从民政局里出来那一刹那,他在她脸上看到的不是奸计得逞的暗爽,而是莫名的悲伤。
婚后几个月,她一直很低调,没有到处炫耀她是他的妻子,是薄氏的总裁夫人,反而见到他时,避之唯恐不及,恨不得根本不认识他。
他出差,她从不打电话给他,问他什么时候回,甚至比他在家时,过得还要自在,那种感觉,就好像他可有可无。
美昕不知道薄慕年在想什么,她也没有意识到危险,她说:“对啊,我记得你契约里有一条,如果有一方爱上另一方,契约自动失效。”
不谈爱,是薄慕年一开始给自己设定的底线,但是现在被美昕拿来堵他的嘴,他心里不爽到极点,却又找不到理由可发泄。
“坐回去。”薄慕年冷声道,大手拍了拍她的臀,重新闭上眼睛,仿佛刚才的暧昧从未发生。
韩美昕撇了撇嘴,这人太大爷了,明明是他抱她过去的,现在不耐烦的也是他。看他闭着眼睛,她伸手重新拉下安全带,“咔”一声,给他系上。
然后她爬回到驾驶室那边坐好,**被他干燥的大手触碰过,麻得没什么知觉。
她拉下安全带系上,发动车子驶出医院。一直到家,薄慕年都没有睁开眼睛,车子驶入车库刚停稳,薄慕年推开车门下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韩美昕看着他颀长挺拔的背影,不满的嘀咕:“发什么脾气啊?莫名其妙!”
薄慕年走进玄关,换了拖鞋走进客厅,经过垃圾桶,他大手探进西装外套里,摸到一个坚硬的盒子,顺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
薄慕年离开后,沈存希起身走到病床边,宋依诺还没有醒。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脸上那些细小的伤口已经脱了痂,露出粉色的新肉。他忽然想起刚才韩美昕送来的祛疤膏,他起身走到茶几旁拿过来,打开盖子,里面的膏体是白色的,却有着淡淡的熏衣草味道。
他用手指沾了一点,轻轻涂抹在她的伤疤上,若不是韩美昕提醒,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疤,这些随着时间会消失,但是他担心她醒来看见了脸上的疤,会不开心。
只要能让她开心,他做什么都无所谓,只是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沈存希给她擦完了药,看着她安静的睡着,他倾身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哑声道:“依诺,不要再折磨我了,你快醒来吧,没有你,我很寂寞。”
窗外夜已深沉,病房里的小鸭子已经在窝里睡着了。沈存希本来想让兰姨将它带回去,后来想了想才作罢,病房里没有声音,他觉得空洞得可怕,他甚至希望小鸭子能吵得依诺再也睡不下去,然后醒来让他把它宰了煲汤。
沈存希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躺在病床上的宋依诺手指忽然动了一下,接着眼珠子滚动了一下,眼睫也开始颤了起来,过了几秒钟,她慢慢掀开眼皮,长时间的沉睡,让她无法一下适应屋内的光线,她眨了眨眼睛,才逐渐适应了光线。
满目的苍白,以及充斥在鼻端的消毒水味道提醒了她在哪里,她出车祸了!
记忆的最后,她的车被撞到了旁边的车道,然后被迎面驶来的汽车再度撞出了十米开外,她的脑袋砸到破碎的车窗上,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她的爱车才开了两天,该不会已经阵亡了吧?好心痛啊!
宋依诺为自己的爱车默哀了十秒钟,然后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掌握住,她偏头看去,就看到一个男人趴在床边沉睡,他脸颊上满是胡茬,应该很久没有打理。
病房里很静,静到她能听到输液管里液体往下滴落的水声,她轻轻抽出自己的手,生怕将他吵醒了一般。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他每天都会和她说话,会告诉她现在是早上还是下午,还会说一些让她脸红心跳的话,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绝望与无助。
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定爱惨了她。
她的手轻柔的落在他脸上,轻轻抚摸他的俊脸,他瘦了,也憔悴了,眼窝都深陷进眼眶里,这几天,他应该很担惊受怕吧。
沈存希迷迷糊糊时,感觉到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脸,他想睁开眼睛,又怕自己是在做梦,他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意识清醒了,那轻柔的力道还是没有消失,他猛地睁开眼睛,就撞进那双漆黑的眼睛里。
他的呼吸都停顿了,惊喜来得太突然,他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他伸手揉了揉眼睛,看到她唇角微微勾起,他再揉了揉眼睛,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然后听到她沙哑的声音,“沈存希……咳咳咳……”
她睡了太久,嗓子干燥,一说话就剧烈咳嗽起来,一咳就感觉到浑身都痛,特别是脑门上疼得直抽搐。
沈存希盯着她痛苦纠结的表情,这才敢相信她真的已经醒过来了,他连忙倒了杯温开水过来,他侧身坐在病床边,伸手将她扶起来,然后端着温开水喂到她唇边,看她乖巧的喝水,他感动得热泪盈眶。
醒了,她终于醒了,谢天谢地!
宋依诺喝完了水,才觉得嗓子上没那么难受,她转头去看他,却被他的大手挡住了眼睛,他拿手背迅速抹掉眼泪,不悦道:“怎么这样贪睡?”
宋依诺伸手拿掉他覆在她眼睑上的大手,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眼里满是红血丝,她心疼不已,抬手轻轻抚摸他的俊脸,她哑声道:“沈存希,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沈存希小心避开她身上的伤口,用力搂着她,看到她醒过来,他提着的一颗心落回了原地,没有撞坏脑子,没有不记得他是谁,万幸!
“知道我会担心,还睡这么久?”
宋依诺吐了吐舌头,梦里一直有道声音在牵引着她,将她从白茫茫的大雾里拉回了现实,她说:“对不起,我差点迷路了。”
“……”沈存希轻刮了刮她的鼻子,拿她没有办法,“醒了就好,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宋依诺摇了摇头,“我感觉还好,就是头有点痛,还有点晕。”
沈存希一听,俊脸就黑沉下来,头有点痛还有点晕,她居然说还好,他不由分说按了铃,半分钟后,主治医生推开病房,看见宋依诺醒来,他终于如释重负。
这几天他每次进病房给宋依诺检查时,他都战战兢兢的,生怕沈存希再发怒。一个医生怕病人家属怕成这样,他应该是第一个,怪只怪沈存希气场太强,他hold不住。
“宋小姐,恭喜你,你终于醒过来了。”主治医生站在病床边道。
沈存希拿了枕头垫在宋依诺身后,让主治医生给她检查,问她头晕不晕之类的问题,过了一会儿,医生道:“宋小姐的身体恢复得不错,明天再做几个检查,应该就没问题了。”
沈存希松了口气,他指着宋依诺打了石膏的左腿,说:“她腿上的石膏什么时候能拆?”
宋依诺刚醒过来,全身都痛木了没什么感觉,这会儿才注意到自己的腿受伤了,她紧张的望着主治医生,主治医生道:“大概需要一个月时间。”
“我会不会成瘸子?”宋依诺担忧的抚着腿,打了石膏,她根本没有知觉。
“宋小姐别担心,受了这么重的伤,是需要一个恢复过程的,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是骨折。你的腿没有伤到重要的关节,恢复正常完全没有问题。”
主治医生的话像是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腿,没有刚才那么担心了。
主治医生离开后,沈存希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坐在病床边,伸手握住她的手,他说:“依诺,你能捡回一条小命已经是万幸了,不要担心,就算瘸了,也还是我最想要的女人。”
他的甜言蜜语并没有让她开心,她说:“如果我瘸了,我还怎么配得上你?”
沈存希闻言一怔,随即道:“不管你是什么样子的,我对你的感情都不会变,依诺,不要担心外在,更何况刚才医生说过了,你会恢复正常,别担心了,好吗?”
“嗯。”宋依诺点了点头,她感到有点累,沈存希扶着她躺了下来,他说:“睡会儿吧,你刚醒来,不要胡思乱想,我会在这里陪着你。”
宋依诺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灯光下,他俊美的五官上多了一抹颓废,有点粗犷,还有点性感,她说:“这几天你是不是吓坏了?”
“嗯,知道你出了车祸,躺在急救室里生死不明时,我害怕极了,怕你一声不响的离开我。依诺,答应我,以后再也不会把自己置于这样的危险中。”
宋依诺伸手想要摸他的俊脸,刚伸到半空中,就被沈存希握住,她眼里闪烁着泪光,她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经在减速了,可是后来……”
她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形,都心有余悸,那些只会在电视里看到的场景,居然发生在她身上,想想都惊险得像是在拍国际大片。
“对了,我的车呢?”
沈存希俊脸一黑,声音从齿缝里迸出来,“还敢提你的车,当时就不该答应你买那种车。”
她昏迷期间,交警将出车祸的资料送过来,他看见她的车拍的照,简直触目惊心,她能生还,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
宋依诺缩了缩脖子,“我很喜欢好不好?”
“喜欢也不行,安全性能为零,等你出院后,我送你一辆结实的。”沈存希蹙眉,他再也承受不起惊吓了。他以为只要他够坚定,没人可以将她从他身边带走,包括她自己。但是经过这件事,他才明白,原来死神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她带走。
宋依诺心里惋惜不已,她的爱车,才开了两天,两天20几万,简直是在烧钱啊,烧得她好心痛啊。
沈存希瞧着她那模样,他说:“睡吧,很晚了。”
宋依诺听话的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她又睁开来,看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凤眸里流露的情感激烈得似乎要将她淹没,她怔了怔,然后看见他的俊脸贴近。
紧接着,她唇上覆上了两片温热的唇,柔软又有韧性,两人呼吸交缠时,她的大脑嗡地一下炸开了锅。
轻轻的碰触之后,带着强制的压抑,极尽缠绵的吻着她的唇,直到她的大脑缺氧,呼吸都停顿了,他才松开她,凤眸里亮光灼人,“晚安,宝贝。”
宋依诺脸红得快要溢血,她闭上眼睛,有他在身边,她感到格外安心。过了几分钟,她迷迷糊糊时,听到沈存希在叫她,她睁开眼睛看着他,他俊脸上多了一抹赧然,他说:“睡吧,只是想喊喊你。”
宋依诺忽然感到心酸,他是怕她一睡不起吧,她抬起手握住他的大掌,微笑道:“四哥,明天见。”
“好,明天见!”
……
翌日,宋依诺醒过来时,沈存希还守在床边,她望着他隐隐带着烦躁的俊脸,看见她醒过来了,他神情一松,唇边绽开一抹笑,如风光霁月般耀眼。
“醒了?”沈存希笑吟吟地望着她,等着她醒来这段时间有多煎熬,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害怕昨晚她醒过来时的情形是他做的一场梦,等他醒了,梦就消失了。
宋依诺点了点头,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更重了,她说:“你一整夜都没有睡吗?”
“睡了一会儿。”事实上,他一分钟都没睡。
宋依诺哪里不知道他这样说,是为了不让她担心,她摇了摇头,“傻瓜,现在还早,要不躺床上来睡一会儿?”
“不用了,一会儿你要去检查,十点我还有一场会要开。你饿不饿?你刚醒,医生说只能喝点清淡的白粥,我叫兰姨给你熬了粥,等你做完检查回来,就可以吃了。”沈存希道。
宋依诺听他一说,就觉得肚子在开始咕咕叫了,她说:“我睡了多久了?”
“今天是第六天。”沈存希起身去推轮椅,她现在还伤着,不能走路。将轮椅固定好,他抱起她放进轮椅里,拿起一旁的衣服披在她肩上,然后推着她走出病房。
宋依诺没想到自己昏迷了这么久,难怪他会这么不安,她睡一觉,他都要守着她醒来。她心里感动得无以复加,一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他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坚韧的爱情,润物细无声般,滋养了她的心。
“四哥,谢谢你。”宋依诺突然感性道,她活了25年,没有什么人真正在乎她,沈存希却教会了她被人在乎被人紧张,是一种什么滋味。
“傻瓜!”沈存希轻斥,为她付出,他心甘情愿,甚至生怕自己付出的不够,她会被别人拐跑了。将她推进放射科,她需要做全身检查,确定身体的各项肌能的指标。
做完检查出来,宋依诺很累,伤口也疼,她左边耳朵上方扎在车窗碎玻璃上,听说缝了十几针,伤得很重。她清醒过来,痛觉也清醒过来,不一会儿就疼得满身大汗。
沈存希将她送回病房,发现她里面的病服已经被汗水打湿,他起身去反锁了门,然后找出换洗的病服放在床上,他伸手去解她的衣扣。
宋依诺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惊慌失措地握住他的手腕,一脸警惕,“沈存希,你做什么?”
沈存希被她的样子逗乐了,他伸手拿开她的手,他笑道:“你说我能对一个伤患做什么?我就算再饥不择食,也不会这个时候要你。”
宋依诺双颊一红,她知道自己想多了,可是要她就这样任他解开衣扣,她到底还是感到羞涩,“沈存希,我自己来。”
“你别乱动,待会儿伤口又痛了。”沈存希不让她动手,他三两下将衣扣解开,她衣服里面什么都没穿,躺了几天,又没有进食,她瘦得皮包骨头了。
沈存希看着就心疼,他拿衣服披在她身上,然后转身去卫生间接了热水出来,拧了一把热毛巾,仔细给她擦身体。
她昏迷时和她醒着时,那种感觉不一样,沈存希擦着擦着,呼吸就乱了,尤其面前这个女人还是他心爱的女人。他现在行为,无疑是在考验自己的自制力。
宋依诺脸颊又红又烫,像煮熟的虾子一样,她尴尬得不敢看沈存希,眼睫一直轻颤着。短短几分钟,对两人都是煎熬,沈存希给她擦完身上的汗渍,然后拿病服给她穿上。
给她扣纽扣时,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柔软,她整个人立即敏感得哆嗦起来。她移开视线,不自在道:“对了,宋子矜怎么样了?出车祸时她在车上。”
沈存希系纽扣的长指停顿了一下,继续移向下一颗纽扣,他神情淡漠道:“别人的死活我不关心。”
宋依诺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看得出来他很生气,她说:“你知道了?”
“嗯,依诺,对于这种危险份子,以后你看见她都绕道行,听到了吗?”沈存希眉峰皱得死紧,他一直没有动手收拾宋子矜,不过是念在她和依诺姐妹一场,偏偏她不作就不会死。
这次的事情,还好依诺已经醒过来,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绝不会放过宋子矜。
宋依诺点了点头,经过这次的事,她绝对不会让宋子矜上她的车,她说:“我知道了。”
“真乖!”沈存希给她系好纽扣,他拿起刚才的线衣披在她肩上,他说:“累不累,要不要睡会儿?”
“不累。”宋依诺摇了摇头。
说话间,房门敲响了,沈存希起身去开门,兰姨拧着一个无纺布袋走了进来,看到宋依诺靠坐在床头,她兴高采烈道:“宋小姐,你终于醒了,早上先生给我打电话时,我还有点难以置信。”
“兰姨,让你担心了。”宋依诺微笑道。
“最担心你的人是先生,这几天他衣不解带的照顾你,凡是关于你的事,他都不假他人之手。”
“咳咳。”沈存希轻咳了两声,打断兰姨的絮絮叨叨,他说:“兰姨,依诺饿了,等她吃饱了再聊。”
兰姨连忙打开保温桶,拿碗舀了两碗白合鱼片粥放在沈存希撑起的小桌上,她说:“宋小姐,快尝尝,先生特意交代你刚醒,只能吃些清淡的,等你身体好些了,我再把上次韩小姐送的老母鸡杀了给你补身体。”
“谢谢兰姨。”宋依诺感激道,她很饿,一连吃了两碗,鱼片粥难得没有腥味,口味也很淡,更关键的是鱼片没有鱼刺,还有一股淡淡的白合味道,很好喝。
她刚醒来,沈存希不敢让她多吃,吃完第二碗,就让兰姨把碗收走了。宋依诺很无语,哪有不让病人吃东西的?
她眼巴巴地看着沈存希碗里还剩大半的粥,她笑眯眯道:“四哥,为什么你的粥看起来比我的好喝?给我尝一口。”
沈存希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脸馋样,他说:“都是一个保温桶里取出来的,怎么就我的好喝了?”
“你看你都舍不得给我喝,那肯定比我的好喝,鱼片都多些。”宋依诺凑过去,双手捧着碗,她说:“我就喝一口,一口就好。”
沈存希闷笑起来,看她捧着碗喝了起来,那一口根本不能用一口来形象,等她放下碗时,碗里只有一小半碗了。
兰姨在旁边看着宋依诺向沈存希撒娇,她不由得笑了。还是宋小姐醒了,先生脸上的笑容才多了些,这几天她每次送饭过来,看到沈存希,她既心疼又难过。
吃完饭,离沈存希开会的时间已经很逼近了,宋依诺催促他去梳洗,她睡了几天,他就有几天没有刮胡子了,这个样子去公司,她担心保安认不出他,不让他进去。
沈存希耍赖不肯去,宋依诺只好答应他,她帮他刮胡子。她的左手臂被飞溅的碎玻璃割伤,比脸上的伤要严重,好在现在已经结痂了。
她拿起刮胡刀,看见他下巴上满上泡沫,像个圣诞老爷爷一样,她就莫名有种喜感,她笑眯眯道:“沈存希,我给你拍个照吧。”
沈存希倾身拿起她床头柜上的手机,然后侧身搂着她,宋依诺没想到他要把她也拍进去,她故意鼓着腮帮着瞪着眼睛,模样极其搞笑。
拍好照片,沈存希催促她给他刮胡子,宋依诺左手握住他的下巴,轻轻给他刮起来,刀锋所过之处,连着泡沫一起刮掉了。几分钟后,沈存希从流浪汉瞬间变回了冷贵的总裁。
宋依诺忍不住赞道:“好帅!”
浓郁的须后水味道瞬间逼近,沈存希在她唇上“啵”了一下,起身去卫生间洗澡。宋依诺脸颊发烫,她轻抚着**辣的唇瓣,心里甜得化不开。
幸好她醒了,否则他们之间就要天人永隔了。
五分钟,沈存希洗了个战斗澡,浑身都清爽了。他几乎从来没有过几天不洗澡的经历,这几天他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半步都不肯离开她,他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心理,臭吧臭吧,臭臭的她就会醒过来,然后催促他去洗澡了。
他从浴室里出来,看见宋依诺正逗弄着那只小鸭子,小鸭子猥琐的“嘎嘎”叫着,他走过去,直接拎着它的尾巴,将它扔下床。
小鸭子扑腾着掉在地上,委屈地“嘎嘎”叫着,宋依诺嗳了一声,“沈存希,你温柔点,别把它摔死了。”
“你刚醒,身体还很虚弱,鸭子身上细菌多,伤口会感染,所以不许玩鸭子,听到没?”沈存希一本正经的训斥她。
宋依诺听着听着,就感觉不对劲了,什么叫不许玩鸭子?这不是他送给她的宠物吗?
“那你为什么把它放在病房?不是送给我的吗?”宋依诺疑惑地望着他,他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别人都送猫啊狗啊,他送只鸭子,太独特了。
沈存希一时被她堵得哑口无言,他板着脸道:“反正不准玩就是不准玩,否则我就扔出去。”
“好啦好啦,不玩就不玩。”宋依诺妥协,看着那黄绒绒的小身板,爱不释手。幼年的鸭宝宝非常可爱,毛很柔软,比成年的大鸭子可爱多了。
沈存希见她答应了,他才放下心来,他去衣柜里拿了一条领带出来递给她,宋依诺接过去,倾身给他系领带,她认真的给他打好领结,她说:“好了。”
沈存希双手撑在病床上,为了配合她的高度,不让她太累,此时也是轻而易举的就能吻住她的唇,他在她唇腔里一番掠夺后,才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
沈存希一走,宋依诺百无聊赖,她拿起手机,翻看刚才的照片,越看越觉得此时的沈存希萌萌哒。她点开照片,开始编辑,给他头上戴上了圣诞帽,脸上戴上眼镜,然后在她头上戴上两个猫耳朵,脸上多了猫胡须。修改好了,她把照片传到了微信圈,标题上写着:从死亡边缘徘徊过来,最舍不得的人还是你。
沈存希坐在车后座,手机叮一声响,他拿起手机,面板提示消息,他的微信朋友圈有更新,他点开微信,就看到了宋依诺这条动态,他看了许久,然后默默点了个赞,把这条动态转发到自己的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瞬间炸了。
毕云涛某天看到古板的四哥开通了微信,他立即请求加为好友,过了n久,沈存希才同意了他的好友请求,他兴高采烈的打开他的个人页面,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败兴而归。尽以医亡。
今天千年潜水王忽然更新了动态,加过他的人都看见了。
毕云涛回:四哥,你这是要虐死单身狗的节奏?
岳京回:小四,悠着点,楼上的单身狗已经被虐得屎去又活来,活来又屎去了……
郭玉淡定的回:我路过!
薄慕年回:宋依诺醒了?
沈存希回了薄慕年,其他的猴子自动忽略。
而宋依诺的朋友圈也炸了,韩美昕看见宋依诺更新的动态,还难以置信,她立即打电话过去,听到宋依诺的声音,她激动得大叫:“妈呀,你真的醒了?刚才看到你的动态,我还以为玄幻了。”
宋依诺轻笑起来,她说:“我真的醒了。”
“我还以为你要当睡美人,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几天,你们家沈总有多紧张你,你要是再不醒,恐怕他会先疯掉。”韩美昕不自觉的为沈存希说话。
“我知道,美昕,对不起,吓坏你们了。”宋依诺道。
“你没事就好,我下班过来看你,你刚醒,要注意休息。”韩美昕和她说了几句,怕她太累,就先挂了电话。
宋依诺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慢慢躺下,原本没有睡意的,但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她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时,听到外面有人在争吵,她听出那是宋子矜的声音,她顿时清醒过来。
“让她进来吧。”宋依诺小心翼翼地坐起来,对门外的保镖喊道。沈存希不愿意提宋子矜,虽然车祸的发生与宋子矜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她们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就算敌视对方,多少还是有点感情。
那天发生车祸时,车门两边都受到了严重的冲击,她都受了这么重的伤,宋子矜不可能安然无恙。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宋子矜滑着轮椅走进来。宋依诺注意到她手里捧着一束白菊花,她轻蹙起眉头,目不转睛地打量她。
宋子矜伤得很重,她的脸被碎玻璃划伤,身上没什么伤痕,但是之前微凸的小腹却变平坦了,还有右腿打上了石膏,应该也是车子被撞击时,腿卡住了,否则她们不会伤得一左一右,这么对衬。
保镖站在门边,一直警惕地看着宋子矜,沈总离开时特别交代过他们,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宋依诺休息。但是宋子矜太难缠了,只要他们轰她走,她就哭,搞得他们好像欺负她一样。
宋依诺震惊地看着宋子矜的小腹,失声道:“你的肚子怎么……”
“宋依诺,你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演给谁看,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宋子矜的语气格外尖锐,她比宋依诺长得漂亮,性格也热情奔放,凭什么最后她什么都得不到,还要被她讥笑。
宋依诺皱眉,“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这就是我想要的?”
宋子矜拿起花,狠狠朝她砸过去,宋依诺伸手截住,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她感觉到有股温热的液体从手臂上流下来。
“这花是我拿来送你的,我祝愿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要再来祸害别人。”宋子矜恶毒的诅咒。
两名保镖面面相觑,刚要上前将宋子矜拽走,就见宋依诺拿着那束花毫不客气的砸回宋子矜的脸上。宋子矜大概没想到她会这样做,根本来不及闪躲,就被那束花砸得脸颊生痛,她怒瞪着她:“你……”
宋依诺感觉到手臂上的伤口彻底扯开了,她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冷冷地盯着宋子矜,她说:“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下。”
到底是家丑,宋依诺不想让外人看她们姐妹撕逼的笑话。
两名保镖犹豫了一下,转身出去,顺手把门带上了。
宋依诺等他们出去后,才继续道:“宋子矜,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后悔让你上了我的车。如果不是你拼命抢方向盘,车祸不会发生,我不会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狂吠?”
“从我懂事开始,你就在抢我的东西,抢爸爸抢朋友还抢老公,我看在你是我姐姐的份上,我一忍再忍,我安慰自己,是我的不会走,不是我的强求也没有。可是但凡你还要脸,你就不会做出那么多下流无耻的事情来。自己抓不住男人的心,就把问题推卸到别人身上,我既然和唐佑南离了婚,tmd我再贱,也不会与他藕断丝连。可是你呢,你长脑子没有?得不到男人的心你怪我,自己把孩子作掉了你怪我,是不是这样,你就可以继续心安理得的无能下去?因为不是你不够好,是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你。”宋依诺越说情绪越激动,说话声震得她脑门一阵抽痛,她快要被她的自以为是气死了。
“如果没有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宋依诺,就是多了一个你,那天车祸怎么没有撞死你?”宋子矜偏执道,她固执的认为,没有宋依诺,她就是那个人见人爱的公主,世界都会因她一个人而闪光。
宋依诺抚着额头,她说:“宋子矜,我一直不说,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妈是怎么嫁给我爸的,你是他们婚后的产物,还是偷情的产物,你自己心里一清二楚,是你们母女逼得我妈怀着身孕离婚,让我从小就失去了母爱,我不和你们计较,因为我相信老天是公平的,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你这个贱人!”宋子矜气得浑身直哆嗦,宋依诺居然敢骂她是偷情的产物,简直岂有此理!
“你和你妈一样,都喜欢偷别人的老公,我和唐佑南存在婚姻期间,她就和他**,怀上他的孩子。好,我守不住自己的男人,我认栽。你偷就偷吧,还要偷得理所当然,偷完了还要我感激你,你脸皮怎么那么厚?”宋依诺气得口不择言。
宋子矜双手死死捏着扶手,这些年来宋依诺一直忍着她让着她,她一直以为她是个没什么脾气的小绵羊,可是现在,她的一番话,却刷新了她的认知。
她冷笑连连,“宋依诺,你说我妈偷你妈的老公,那你知不知道,你和我爸根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要说偷人,你妈才是高手!”
第131章 晚上回去就努力
qvuuuuu一道晴天霹雳,劈得宋依诺整个人都僵住,她瞳孔猛地紧缩了几下,怒火万丈地瞪着宋子矜。她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说一万遍都改变不了这个结果。你和我爸没有血缘关系,你是你妈和别的野男人生下的野种!”宋子矜歇斯底里的吼道。
宋依诺双手紧紧攥住床单,她咬着牙关,道:“你骗人,我不相信。”
“你爱信不信,你应该还记得,你外婆刚把你送来宋家时,为了你,爸妈不知道吵了多少架,但是爸爸还坚持护着你。后来,他的态度为什么突然变了?那是因为他拿了你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而你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宋子矜看着宋依诺心神俱碎的模样,她就觉得十分痛快,这个秘密她压在心里十多年,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一定是你编造的谎言,我一个字都不相信!”宋依诺彻底慌了,过往发生的事历历在目。她还记得爸爸为了她经常和宋夫人吵架,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对她的态度突然就冷了下来。难道真的如宋子矜所说,她不是宋振业的女儿?
“我犯不着拿这件事来说谎,宋依诺,就是养条狗,也会对主人忠心。而我爸妈养育了你20几年,你拿什么回报他们了?你永远都一副全世界都对不起你的样子,其实是你对不起我们。我喜欢佑南,你就得给我让路,我想和沈存希在一起,你就得把他还给我,这就是你唯一能报答我们家对你的养育之恩,否则你就是个忘恩负义之徒!”宋子矜完全不觉得自己这番话有多么厚脸皮,反而得瑟极了。
宋依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们明明是吃同一锅饭走大的,为什么性格差这么多?宋子矜永远觉得她抢她的东西是理所当然的事。
“宋子矜,五年前我和佑南结婚的前一晚。那天你做了什么你还记得吗?你亲手毁了我的幸福,还装作清纯无辜的样子,你怎么这么可怕?五年后,也是你不甘寂寞的爬上他的床,毁了我的婚姻。怎么,难道你还想要我对你感激涕零,然后去求着唐佑南收下你么?”宋依诺满目讥诮,宋子矜的自以为是与理所当然的态度,将她对她最后那点亲情都磨灭了。
这些年所受的委屈与痛苦,便在这一刻全部终结,她欠宋家的恩情,也在他们屡屡利用她时全部偿还给他们了。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欠宋家人什么了。
“你!”宋子矜气得一张艳丽的脸庞瞬间扭曲了,她恶狠狠地瞪着宋依诺,她说:“宋依诺,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是什么。”
宋依诺死死攥着床单,她看着宋子矜滑着轮椅离去,她的心疼得揪成了一团,原来她不是宋振业的女儿,难怪这么多年他对她的态度是那样的。
宋子矜拉开门,就看到唐佑南捧着一束玫瑰花站在门边,他脸色阴戾,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似乎将她们刚才的对话全都听进去了。
她心里一慌,想要说点什么,嗓子眼上却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她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说。那天唐佑南已经将话说绝了,他们之间已经再也不可能了,她何必还要向他解释讨好他?她相信,桐城除了沈存希和唐佑南之叔侄俩,有的是有钱人,她何必在这两棵树上吊死?
她沉默地滑着轮椅离去。
唐佑南盯着她的背影,耳边还回响着刚才宋依诺说的话,原来那晚真的不是意外,宋依诺真的被人算计了。他捧着花缓步走进去,来到病床边,望着床上的宋依诺,他说:“你醒了。”
知道她醒了,是她的朋友圈里更新了动态。看到那条动态,他什么都顾不得了,拿起车钥匙就开车过来。他在车里坐了许久,才终于鼓起勇气上楼。
宋依诺仰头望着他,她突然轻轻一笑,像是他们初次见面时,那样腼腆而羞涩,她说:“佑南,你恨我吗?”
唐佑南一怔,他将玫瑰花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轻叹道:“我们都是被命运捉弄的人,我恨你,那些逝去的时光就会回来吗?”
宋依诺垂下目光,看着白得刺目的床单,她不明白为什么医院里一定要用白色的床单这样干净得让人绝望的颜色。
见她不说话,唐佑南继续道:“你昏迷的这几天,我想了许多,你说得对,我们之间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怪任何人,怪只怪我年少气盛,在知道你被人欺负时,非但没有帮你从阴影里走出来,反而还拿这件事一再伤害你。我现在才发现,过去那几年的我有多混蛋,依诺,我后悔了,你还要再回到我身边吗?”
宋依诺抬起头看着他,此刻的他目光平静温和,无怨无恨,似乎回到她刚认识的那个阳光大男孩,这一刻,她真的释怀了,她说:“佑南,我们已经错过了,我相信你会遇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姑娘,她爱你,你也爱她,你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遗憾,而我,我们是彼此生命中最疼痛的记忆,淡忘了吧。”
唐佑南这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的,就是在走进医院之前,他都还想要和四叔一较高下,将宋依诺抢回来。此刻看到她,他忽然就释怀了,失去的东西已然失去,再也找不回来了。
正如她所说,他们是彼此生命中最疼痛的记忆,失去了不甘心,得到了不珍惜,也许只有彼此淡忘,才能重新幸福吧。
“依诺,这五年是我辜负了你,没能给你一个幸福的结局,以后的生命里,只要你需要我,不管再远,我都会来到你身边,不是以爱人的身份,而是以哥哥的身份。”唐佑南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似乎要将此刻的她铭记在心里。
宋依诺鼻翼一酸,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他搭在膝盖上的手,真诚道:“佑南,谢谢你没有在怨恨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谢谢你肯回来,你一定要幸福!”
唐佑南眼眶微烫,眼前这个女孩,他爱了三年,恨了五年,他们把彼此最美好的时光,都用在了怨恨上,如果这世上有时光机,他希望能够回到五年前,回到他们新婚那个晚上,他会用他的温柔与体贴,去创造一段属于他们的不一样的人生。
唐佑南倾身抱住她,小心翼翼的避开她身上的伤口,轻拍她的背,“依诺,你也要幸福!”
宋依诺轻轻闭上眼睛,眼泪滚落下来,她没有看错,他终究还是那个善良热情的大男孩,会为了救一个陌生的她,奋不顾身的跳进泥石流里。这五年,他只是迷失了,而现在,他已经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她真的为他感到高兴,“佑南,我们都要幸福哦。”
“好,我们都要幸福!”唐佑南放开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看见她脸颊上湿湿的泪痕,他一边取笑,一边去拿纸巾给她擦眼泪,“你还是这么爱哭。”
“我哪有?”宋依诺接过纸巾擦眼泪,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八年前初相识时,那么轻松自在。
唐佑南一手撑着下巴,定定地瞧着她红红的鼻子,他说:“我记得第一次看你哭时,是我们死里逃生后,你找过来,然后看见医生给我换伤口上的药,那时候你哭得一发不可收拾,后来我问你哭什么,你却什么也不告诉我。”
宋依诺回想了一下,当时唐佑南双手举着她,她毫发无伤,但是他伤得很严重,医生给他腿上的伤换药时,她甚至看到了红红的肉,她当时其实是吓哭的,一直没好意思说。
唐佑南没想得到一个答案,他看见她腿上打着石膏,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说:“我听说在石膏上写上祝福的话,就会好得很快,我给你写吧。”
宋依诺还来不及拒绝,唐佑南已经从西装内衬口袋里拿出一只笔来,兴致勃勃的在石膏上面留了一段话,都是意大利语,她看不懂,只是觉得最后那几个字符有点眼熟,又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她说:“你写什么了?”
“就是祝你早日康复之类的话,好了。”唐佑南将笔重新放回口袋里,看着那一排正楷的意大利文,他黑眸里掠过一抹精光,他又陪着她坐了一会儿,然后才起身离开。
……
业之峰会议室里,首席设计师正在台上讲解这次的设计理念,会议室长方形会议桌两侧分别坐着业之峰的高层以及精英团队ぽ连氏的新任ceo连默及他的下属。
会议持续了一个小时,连默一边听首席设计师讲解设计理念,一边拿笔在纸上记着关键的元素,态度十分认真。
董仪璇时不时看他一眼,如今这个社会,像他这样专心的老板已经不多了,设计师讲解完,台下响起掌声。连默转头看着董仪璇,肯定道:“董总,很精彩。”
董仪璇微笑道:“能够得到连总的肯定,是我们业之峰的荣幸。”
连默笑若清风朗月,他看着笔记本上记录的问题,道:“董总,听完设计师讲解的理念,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您。”
“请讲。”董仪璇依诺微笑道。
连默手中的笔指向第一点,“关于空间多元化这个理论我比较赞同,当然这位设计师刚才的作品呈现给我们的也非常美观。但是在实际生活中,这些并不实用,反而会让人觉得精品房的装修非常的小家子气。”
董仪璇经他一提,再看向投映幕布上的设计稿,才发现确实存在这个问题,她说:“连总眼光很犀利,这点我们确实做得不太妥当,只考虑到将小户型的空间合理的利用起来,没想到越是繁杂越脱离了现在的简约风格。”
连默点了点头,又继续问第二点,他的问题十分犀利,甚至称得上刁钻,但是却直指问题核心,让人能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董仪璇认真回答的同时,对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却有了新的看法。
他就像是一柄寒芒四射的宝剑,未出鞘已威力十足,若是出了鞘,只怕桐城的商场将会重新洗牌。他,真不愧是律师界的新贵。
会议结束,董仪璇起身与连默握了握手,董仪璇道:“连总,你的问题让我看到了我们设计师的不足,希望下次的设计,能够让连总满意。”
连默双手垂立在身侧,此刻的他又恢复成之前的内敛,仿佛刚才那个犀利提问的人不是他,他温声道:“董总只要不嫌我这个客户难应付就好。”
“哪里哪里,客户的意见对我们来说是宝贵的。”董仪璇是真的心服口服。
连默抬腕看表,他说:“董总,刚才我多有冒犯之处,还忘董总不要放在心上,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不如一起共进午餐,就当是我向您赔罪。”
“不敢当不敢当,应该由我来请才是,请!”董仪璇做了个请的手势,连默点了点头,示意她先走。董仪璇对连默很有好感,虽然刚才提的问题咄咄逼人,但是此刻的他彬彬有礼,不骄不躁的性子,让她十分赞赏。
两人走出会议室,董仪璇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偏头看着身旁这个清俊矜贵的男人,她说:“我想起来了,上次依诺在c市食物中毒,送她去医院的人就叫连默,你该不会就是那个连默吧?”
连默淡淡颔首,“是我,董总,那晚我刚好在c市。”
“我听依诺说起过,没想到真的是你,我是依诺的生母,那晚谢谢你送她去医院。”董仪璇感激道。
“董总太客气了,依诺是我的朋友。”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电梯,因为宋依诺,两人之间的气氛比刚才明显轻松了不少。西餐厅里,董仪璇看着对面的连默,比起沈存希,她私心里希望依诺能和连默这样的人在一起,他们之间会少很多阻碍。
牛排很快送过来了,优雅的西餐厅里,半空飘荡着贝多芬的钢琴曲,董仪璇优雅的拿起刀叉切牛排,她说:“连总,如果我没记错,依诺的离婚官司也是你帮她打的?”
“对,依诺是美昕的朋友,美昕是我的小师妹,她拜托我帮她打这场离婚官司,如果没有这场离婚官司,我也不会认识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女生。”连默迅速将牛排切成适合入口的块状,然后将面前的牛排与董仪璇互换。尽役圣巴。
董仪璇微笑道谢,她说:“我在美国生活了二十几年,还是不习惯用刀叉,你别见笑。”
“是我的失误,不应该带董总来吃西餐。”连默歉意道,西餐厅的环境最适合谈话,因为这里的客人都不会高声喧哗,相较起来,比中餐厅里的敬酒之类的,显得高雅许多。
“没关系。”董仪璇叉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七分熟的牛排味道鲜美,她咽下食物,放下刀叉,端起一旁的红酒抿了一口,她看向对面优雅的切着牛排的连默,她道:“连总,你家里现在还有些什么人?”
“我童年丧母,少年丧父,唯一的妹妹被爷爷驱逐到美国,没有他的允许不准踏入桐城半步,所以我现在是与爷爷相依为命。”
话题有点沉重,董仪璇尴尬道:“抱歉。”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连默垂下目光,继续切着牛排。
董仪璇淡淡地打量他,突然发现他是个有故事的人,一个有故事的人,并不适合依诺。就像沈存希一样,他们背负的东西太沉重,无法给依诺一个无忧的未来。
吃完午餐,连默与董仪璇告别,目送董仪璇的车子驶出停车场,连默转身折返回西餐厅里,他拿起董仪璇刚才喝过的红酒杯,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无菌塑料袋里。
……
董仪璇没有回公司,而是利用午休的时间改道去医院,经过一家粥铺,她买了新鲜的烧骨粥,打包好向医院驶去。车子停在医院楼下,她买了一束太阳花,捧着花束上楼,来到病房外,保镖直接推开门让她进去了。
宋依诺还在睡觉,唐佑南陪了她一上午,离开后她就睡着了,迷迷糊糊时,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她睁开眼睛,就看到董仪璇站在病床边上,正将一束太阳花插进花瓶里,她揉了揉眼睛,问道:“您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醒了,就顺路过来看看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董仪璇倾身将花瓶放在床头柜上,回头看着她。
“还好,就是伤口又疼又痒。”连宋依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在和董仪璇撒娇。她撑身欲坐起来,董仪璇连忙伸手扶她起来。
“那是因为伤口在长新的肉,等长好了就不疼不痒了。这段时间不要用手去挠,当心感染。”董仪璇拿了枕头垫在她身后,让她靠坐在枕头上。
“哦。”宋依诺坐在床上,她看着董仪璇,没有说话。
“你饿了吗?我买了烧骨粥,要不要尝尝?”董仪璇说着,已经将床上的小桌搭了起来,然后将打包的外卖放在桌上。
经过上次宋依诺食物中毒的事后,董仪璇再也不敢轻易下厨,去毒害她的胃了。
粥还是滚烫的,董仪璇拿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试了试温度,才送到她唇边。宋依诺鼻翼酸涩,心里掠过一股暖流,她张嘴喝粥,然后伸手要去拿勺子,“我自己喝。”
“我喂你。”董仪璇的手让开,坚定的要自己喂她吃饭,宋依诺没有再坚持,看着她将粥吹凉了,然后喂到她唇边,她忽然发现,她童年那些希望发生的事情,都一一在发生。
喝完一碗粥,宋依诺已经热泪盈眶,董仪璇将外卖盒子扔进垃圾桶,转过身来就见宋依诺在抹眼泪,她顿时紧张起来,“依诺,怎么啦?是不是伤口又疼了?我去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宋依诺拼命摇头,看董仪璇焦急的往门口走去,她失声喊道:“妈……”
喊了一个字,她就没有再喊,董仪璇像被人谢了定身术,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好久,她才回过头来,看着病床上泪流满面的宋依诺,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碎了什么,她说:“乖孩子,你刚才叫我什么?”
“妈妈。”宋依诺泪眼朦胧的望着董仪璇,喊出了第一声,后面就能喊出口了,她又喊了两声。
董仪璇欣喜若狂,从知道她是她的女儿那天起,她就在盼她喊她一声妈妈,现在她终于盼到了,她快步跑到床边,激动地将她抱进怀里,她“嗳”了一声,激动得直落泪。
母女俩紧紧抱住对方,都为放下心里的芥蒂而感动与欣喜。过了好一会儿,两人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董仪璇抬手给她擦眼泪,她说:“乖孩子,别哭了,谢谢你愿意喊我一声妈妈。”
宋依诺抹掉眼泪,她抬头望着她,不安的问道:“您还会再抛弃我吗?”
“不会,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看着你结婚生子,看着你幸福平安,再也不会离你而去。”董仪璇轻轻将她颊边被泪水打湿的发抚到耳后,她想,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分开她们母女。
宋依诺的心终于落回原地,太渴望亲情太渴望母爱的她,明明心里有很多疑虑,此刻也被她全部忽略了,她只想要得到一份简单的母爱而已。
母女俩解除芥蒂后,董仪璇和她说了很多关于她在美国的遭遇,即便有些事情的细节她略过了,但是她还是听出了她在美国过得并不如意。
一个女强人的成长史,其实都充满了很多不为人知的辛酸与眼泪。就像那些明星一样,在人前多么风光,背后其实都有一段辛酸的故事。
董仪璇离开后,宋依诺想了很多事,包括宋子矜早上说的话。她没有问董仪璇她的爸爸是谁,她知道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想再提起的往事。她已经有妈妈了,她不想贪心的还想要一个爸爸。
……
沈存希开了一整天的会,沈氏的市场因为先前的甲醛风波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如今启鸿集团推出新品牌家装公司,抢占了沈氏一部分市场,随即连氏也推出精品概念房,在房价方面,冲击着沈氏的楼盘,沈氏在房地产行业里的龙头地位岌岌可危。
沈氏房产在全国都有很高的享誉,被名声所累,房价不可能降太低,沈存希紧急推出了适合老百姓居住的清水房,清水房在很大的程度能被一般的白领阶层以及收入更低的民工接受。
在精品房市场如此难打开局面的情况下,他们打算放弃精品房,打侧翼战,让启鸿集团与连氏去狗咬狗,等他们争得头破血流,他们休整得也差不多了,到时候再卷土重来。
他的这一想法被守旧派的顽固分子强烈反对,因此会议陷入僵局,开了一整天,才确定了最终方案。
从会议室里出来,沈存希按着疼痛的太阳**,严城跟在他身后,汇报接下来的行程,沈存希叫停,“把今晚的应酬取消,能推掉的推掉,不能推掉的往后挪。”
严城犹豫了一下,道:“沈总,今晚的应酬非常重要,是房管局局长千金的成人礼,邀请了商界名流,不去捧场不太好。我们有一个项目即将动工,需要审批拿预售证。”
沈存希眉峰紧蹙,这几天宋依诺昏迷不醒,他能推的应酬几乎都推掉了,但是眼下这个应酬是推不得,他烦躁极了,道:“叫人准备衣服,送到医院去。”
严城看着他走进总裁办公室的背影,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声,然后打电话通知下面的人将晚宴需要的衣服送去医院。
沈存希回到医院,推开病房门,宋依诺正在床上看报纸,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来,看到是他,她脸上顿时绽开一抹比夏花还灿烂的笑容,“你来了。”
“嗯。”沈存希走过去,倾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看她气色比早上还红润了些,他说:“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就是吃了睡,睡了再吃,继续这么下去,我都要变成猪了。”宋依诺不开心道,她想下床,医生叮嘱她暂时不要下床。
“就算变成猪,也是最可爱的小猪。”沈存希在床边坐下,眼角余光扫到她打着石膏的左腿上写着字,他顺着看过去,脸色顿时黑沉下来。
“唐佑南来过?”
宋依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她点了点头,“嗯,早上来看了我。”瞧他脸色阴鸷的盯着石膏上面的字,她说:“你认识意大利语吗?”
“谁让他进来的?”沈存希怒声道,他说过,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来。
宋依诺没想到他会生气,她握住他的手,紧张道:“沈存希,你别生气,早上宋子矜来看过我,她离开时,唐佑南正好过来探病,我就让他进来了。”
沈存希冷笑了两声,他看着床头柜上的太阳花,不悦道:“花也是他送来的?他对你倒还贼心不死。”
宋依诺看了一眼旁边的太阳花,她没解释,因为太阳花旁边放着一束玫瑰花,让沈存希知道唐佑南其实是送的玫瑰花,不知道会不会火力全开。
“他到底写了什么,你这么生气?”宋依诺不认识意大利语,当时唐佑南说要在石膏上写字时,她下意识就要拒绝,就是怕沈存希看见不高兴。
沈存希恨不得将她腿上的石膏拆掉,那一排意大利语完全是赤果果的挑衅,特么的他以为他是情圣,他冷声道:“你以为我生气的是他写了什么?我生气的是你为什么让他在你腿上乱画?”
宋依诺看向那排字,写得挺好啊,可是她不敢说,怕沈存希盛怒之下掐死她,她说:“他说写了字腿才好得快,所以……”
“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好成这样了?你还让他在你腿上写字?”沈存希闻言,气得更狠了,整个人就像一头暴走的喷火龙,见哪烧哪。
“……”宋依诺明智的决定闭嘴,不去招惹他,免得他越来越生气。
结果她不说话,他也生气,“不说话心虚了?”
“沈存希,我和唐佑南真的没什么了,他来看我,说以前的事情他都放下了。我不知道你现在怎么看待我和他的关系,但是现在,我都放下了,我心里在乎的人是你,如果你看到这些字不开心,我马上叫医生来敲了这些石膏。”宋依诺无奈道。
沈存希看着她的眼睛,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确实有点小题大作了,他在椅子上坐下,看到那一排字,就觉得糟心。唐佑南也就能骗骗这个小丫头,他真的放下了,会幼稚的在她的石膏上写字,向他示威么?
他忽然道:“严城,去找只黑色油彩笔来。”
站在病房外等的严城听见boss大人的吩咐,连忙去护士台借了油彩笔过来,沈存希接过笔,站起来走到病床的另一侧,然后大手一挥,在石膏上写下几个醒目的大字。
“宋依诺是沈存希的女人!”
宋依诺看着这十几个字,顿时哭笑不得,他还能再幼稚一点吗?黑色油彩笔的字迹将唐佑南的签字名的字迹完全覆盖住,再也看不到丁点痕迹。
她抬头看着他得意洋洋的俊脸,她说:“沈存希,你怎么这么幼稚?”
“我就是幼稚,我要你分分秒秒看见的想的全是我,不准再想别的男人,听到没有?”沈存希轻喝道,看来把她一个人留在医院并不安全,他得找根绳子将她拴在裤腰带上。
宋依诺“噗哧”笑了起来,她瞅着他,说:“你太霸道了。”
“所以你要乖乖的,听哥哥的话,不要到处招蜂引蝶,让我头痛。”沈存希道。
宋依诺听他说“哥哥”两个字,心里产生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感,她抬头望着沈存希,他一双凤眼凌厉清冷,眼尾上挑,和她的丹凤眼很相似,只不过他的更加犀利有神。
“沈存希,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的眼睛长得很像。”
沈存希盯着她,他说:“确实长得很像,不是有人说过吗,相处久了就会有夫妻相。”
宋依诺感觉他好像在占她便宜,她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所谓的相处久了有夫妻相,是说两人互相影响,然后身上染了对方的习性,久而久之,别人看见就会说这两人有夫妻相。但是我们的眼睛真的长得很像耶,都是凤眼。”
“像像像,说起来一开始我就是被你这双勾魂摄魄的丹凤眼迷了心智,你的眼睛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沈存希完全没有多想,这个世上没有血缘关系,但是长得很像的人很多,就像某些明星,撞脸的机率实在太大。
“哦,我明白了,原来你是先爱上我的眼睛,才爱上我这个人的。”宋依诺恍然大悟道。
沈存希摇头,莫高深测的打量她,摇头道:“不是。”
“那你先爱上我哪里?”宋依诺不疑有他。
沈存希目光邪肆的上下打量她,那目光说不出来的轻佻,就好像正拿眼神剥她的衣服,她伸手去捂他的眼睛,他每次这样看着她时,都让她觉得特别羞涩,就好像她没有穿衣服。
“先爱上你的身体。”沈存希的声音暗哑,带着独特的魅力,宋依诺的脸颊顿时烧了起来,这人简直就是个妖孽。
宋依诺迅速放开他,她不满的嚷嚷,“又借机调戏我,你快去换衣服啦,一会儿宴会迟到了。”
沈存希看着她红彤彤的脸颊,目光爱怜,他手指轻轻抚着她尖细的下巴,声音温存,“一会儿兰姨会给你送晚餐过来,吃了早点睡,晚宴结束了,我就过来陪你。”
“好!”
沈存希不舍的放开她的下巴,指尖细腻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荡,他拿起搁在沙发上的西服,转身进了浴室。不一会儿,浴室里响起水声,宋依诺捧着**辣的脸颊,坐在床上发呆。
十分钟后,沈存希穿戴整齐走出来,依然是简单的白衬衣黑西裤,只不过穿了一件黑色燕尾服,看起来帅得冒泡。
宋依诺捧着脸,花痴地看着他,他佩戴了一朵酒红色的领结,正式中又多了几分不羁,让人眼前一亮。他这么帅,她真的很没安全感啊。
“沈存希,蝴蝶结好幼稚,你能不能换成领带?”她小气的不让他穿成这样出席晚宴,据说是局长千金的成人礼,那应该会去好多的小姑娘,万一他一不小心就迷倒一片,她会很纠结的。
沈存希莞尔,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巧的鼻子,“吃醋了?”
“对啊,我恨不得往你脸上抹几层黑炭,那样就没人会注意到你了。”宋依诺纠结的扯着他酒红色的领结,其实她更想让他别去宴会,但是这种应酬是必须的,否则以后办事很麻烦。
“调皮。”沈存希放开她,他站直身体,摘了领结,拿起刚才的领带系上,他弯腰,给了她一个缠绵绯恻的法式深吻,他说:“不要胡思乱想,我很快就回。”
宋依诺凤眸迷离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沉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不由得叹了一声,有一个万人迷男朋友,压力好大!
……
局长千金的成人礼操办得很隆重,商界名流几乎都到齐了,沈存希走进去,局长正与沈唐启鸿及颜姿聊天。沈存希在众人的目光里打马而过,来到局长面前,看到局长身旁温婉可人的女孩,他温声道:“恭喜局长,我来迟了。”
局长笑眯眯地看着沈存希,说:“我刚才还同你大哥大嫂说起你,你是咱们桐城最具前途与实力的企业家,是咱们桐城的骄傲。”
“局长拿我开涮呢,在前辈面前,是要折煞小辈了。”沈存希谦虚道,生意场上,越是风口浪尖的人,越要学会谦逊。
“老四太谦虚了,你当得起。”沈唐启鸿看了一眼局长的眼神,然后给沈存希带高帽子。
局长眼里精光矍铄,他看向身旁的女儿,从沈存希出现在他们身边时,她眼里掠过一抹惊艳,现实生活中竟然有比明星还长得好看的男人。再加上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霸道与强势,那是一般明星都没法具有的气质。
简直太帅了。
局长看见女儿眼里的倾慕,他笑道:“存希,前几个月听说你离婚了,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再娶的打算?”
“唉。”提起这个话题,沈存希就唉声叹气。
他一叹气,反而将局长的好奇心勾了起来,他与沈唐启鸿相视一眼,连忙道:“这是怎么了?”
沈存希瞧了局长千金一眼,似乎觉得有点难以启齿了,但是到底还是勉为其难道:“年轻的时候觉得自己身体棒,玩过头了,现在肾不好,经常出入医院。”
他虽然没有言明,但是局长是精明人,顿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他刚结婚一年,就离婚,果然如外界传言一般,他肾不好。
他刚兴起的要作媒的打算,此刻也不得不因为一句肾不好而打住,纵使沈存希前途再不可限量,他也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守活寡。他伸手拍了拍沈存希的肩膀,“年轻人,不可放纵啊。”
局长千金这才回过味来,她年轻的脸庞顿时红透了,不由得十分惋惜。
沈存希虚心受教,勉强逃过一劫。像这样的桃花劫,直言拒绝会得罪局长,倒不如先承认自己“有病”,这样除了不靠谱的父母,应该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女儿推进火坑。
几人又聊了几句,局长带着宝贝女儿离开,给女儿举办成人礼,他只是想从这些社会精英里挑出一个佳婿,能帮他照顾女儿的后半生。
沈存希见局长离开,他向沈唐启鸿和颜姿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去找薄慕年和郭玉。像这种宴政商两界名流的宴会,薄慕年和郭玉一般都会出席。
找了一圈,他果然在露台上找到了他们,他端着酒杯走过去,调侃道:“里面美女如云,你们躲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薄慕年和郭玉齐齐回过头去,看到沈存希无比无骚的出现在这里,薄慕年道:“宋依诺醒了?”
“嗯。”沈存希点了点头,走进露台。秋风萧瑟,站在这里已经能感觉到一点凉意了,他往薄慕年身后看了看,道:“大嫂没和你一起来?”
“朋友重要!”薄慕年平淡的语气里,却多了几分浓浓的醋意。
沈存希秒懂,他看着薄慕年,一脸你也有今天的表情,他说:“老大,看来你还需要努力啊。”
“嗯,晚上回去就努力。”薄慕年冷着脸说这话时,莫名有种喜感,沈存希与郭玉相似一眼,忍俊不禁。
“老大,你的冷幽默越来越幽默了。”
三人在露台上站了一会儿,郭玉看着沈存希,声音清冷道:“小四,前几天我听到一件有趣的事,有人在查你家小六和宋依诺。”
第132章 女人胸大无脑,你是不是?
???????沈存希挑眉,单独查小六或者是查宋依诺他都不会感到奇怪,但是两人放在一起,他就觉得有些诡异了。“你从哪里听来的?”
“一个警局的朋友,听说有人在打听小六当时失踪时的资料。以及那年失踪的3岁小女孩的资料。”郭玉转动指间的红酒杯,金边眼镜下的目光泛着冷光,斯文却让人难以亲近。
“这与调查依诺有什么关系?”沈存希不解。
“我只负责告诉你。”郭玉话不多,言下之意就是,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你自己去查。
沈存希郁闷地瞪着他,说:“小三,你性子这么闷,什么时候才能交到女朋友?”
郭玉扶了扶眼镜,斜睨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操心你自己吧。”
“……”沈存希无语了,郭玉在他们几个兄弟里说话最少的,能用一个字说完的话绝不用两个字。但是与他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其实他外冷内热。
三人在露台站了一会儿。不得不回到宴会厅里应酬,像他们这样的成功人士,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明明这些应酬很枯燥,却不得不来参加。
有些人脉,是在应酬上建立起来的。有些商机,也是在应酬上发现的,所以应酬对他们很重要。
离开宴会厅,已经快十点了,沈存希喝了点酒,有些微醺,严城拉开后座车门。扶着他坐进去,然后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进去,吩咐老王开车。
沈存希靠在真皮椅背上,想到刚才郭玉提醒他的话,他说:“严秘书,朱卫那边有消息没有?”
“暂时没有,沈总。”严城侧身看向后座上的沈存希,只见他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存希沉默了几分钟,他忽然张开眼睛,凤眸深沉,“通知朱卫明天回桐城。也许我们的方向错了,让他回来后立即来见我。”
他不知道什么人在调查小六和依诺,也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但是他知道一件事,就是他们离最开始找寻的目标越来越远,需要重新制订找人计划。
“是,沈总。”
沈存希重新闭上双眼,小六一直是他心里放不下的牵挂,到底是什么人在找小六,并且还把依诺牵扯进来,那人想要提示他什么呢?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沈存希推开车门下车。今晚的红酒后劲很强,他微眯了一会儿,这会儿酒意涌上来,有点打头。
他踉跄了一步站好,严城已经尽责的在旁边扶住他,“沈总,您喝醉了,我送您回病房。”
沈存希甩了甩头,清醒了几分,他没有上楼,反而往住院部的花园里走去,边走边道:“严秘书,麻烦你去药房里帮我买瓶醒酒药。”
严秘书连忙转身去医院对面的药房走去。
不一会儿,他买了药回来,在花园的喷泉池旁边找到了沈存希,他坐在那里,仰头望着天空。桐城是座卫生城市,空气的质量非常好,污染也低,一到晚上,就能看到满天繁星。
他将醒酒药拧开,递给沈存希,见他接过去,他默默站立在旁边。
沈存希喝了几口醒酒药,那股酸涩冲入喉间,他清醒了几分,他惆怅道:“严秘书,我们回桐城五年了,找小六也找了十几年了,可是她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消息都没有,是不是我的心不够诚,才找不到她?”
“沈总,六小姐失踪时只有三岁,都说女大十八变,就算是她现在站在您面前,您未必认得出她来。”严城安慰他道。
沈存希转着指间的醒酒药瓶,他摇了摇头,说:“也许吧,毕竟她失踪时还太小。这些年,我常常在想,她长大了会像谁多一点。但是脑海里一直勾勒不出她的长相,也许像老头子多一点,也许像妈妈多一点。”
严城低头看他,他的神情十分柔软,不像平时冷漠的沈总。
沈存希在楼下坐了会儿,等酒意散去,他才起身上楼。vip病房楼层很安静,沈存希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宋依诺靠在床头上打瞌睡,电视里湛蓝的光影打在她身上,透着些许迷离。
他轻手轻脚走进去,顺手合上门,并且落了锁。他看了一眼电视,电视里正在放综艺节目,主持人夸张的笑声都没有将她惊醒。
他拿起遥控板关了电视,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中。他抬手按开床头灯,晕黄的光芒缱绻的照射在他们身上,他伸手去抱她,想要将她平放在床上。
手刚穿过她的腋下,她就醒了。
宋依诺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脸,唬了一跳,睡意全消。待看清楚是沈存希,她才松了口气,呼吸里充斥着红酒的醇香,她略一皱眉,“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点。”沈存希见她醒了,索性拿枕头垫高,让她靠在上面。他站直身体,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晚上吃什么了?”
“粥和骨头汤。”宋依诺最近输液打针吃药,吃得嘴里没味道。再加上医生叮嘱过,她不能吃重口味的东西,所以兰姨送来的餐点都偏清淡。
沈存希瞧着她委屈的模样,他轻笑道:“吃什么补什么,等你出院了,我们再去大吃一顿补回来。”
宋依诺立即倾身狗腿的挽住他的胳膊肘,笑眯眯道:“还是四哥最懂我,那我得快点好起来。”
“馋猫。”沈存希点了点她圆润的鼻尖。
两人正浓情蜜意,一旁巴巴望着他们的小鸭子不甘寂寞,“嘎嘎”的叫唤起来。沈存希的俊脸顿时黑如锅头,他凌厉的目光扫射过去,小鸭子顿时焉了,缩在窝里不叫唤了。
沈存希十分后悔,他当时到底哪根筋搭错了,会把这么猥琐的禽类当成宠物养?
宋依诺闷笑起来。
沈存希回过头来,看她眼里盛满了笑,星光点点的,像刚才他在楼下看到的星辰,美丽耀眼,他心念一动,伸手握住她的下巴,目光深沉复杂的盯着她。
宋依诺忽然不笑了,沈存希这动作太有侵略性了,她垂眸看着他凉薄的唇,她忽然想起在书上看到的话,她说:“沈存希,都说薄唇的男人都很薄情,你是不是?”
沈存希眸色深邃,像是有一个黑色的漩涡要将她吸进去,他的指尖沿着她的下颔滑过脖子,然后点在她胸前的bra上,他声音性感道:“都说女人胸大无脑,你是不是?”
宋依诺脸颊顿时红透了,她伸手握住他邪肆的指间,尴尬道:“沈存希,我正正经经问你话呢?”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正经回答你了?”沈存希单手撑在床单上,目光邪魅,好久没有与她亲热了,今晚特别想,但是碍于她的身体,他又不得不隐忍下来,不想伤到她。
宋依诺生气的放开他的手,瘪着嘴道:“你就知道调戏我。”
沈存希单手托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她,他说:“我只是举例回答你的问题,表示你提的这些问题都只是传说,没有根据,懂吗?”
宋依诺瞪他,还以为他暗指她胸大无脑。沈存希拍了拍她气鼓鼓的脸颊,说:“很晚了,睡吧,我去洗澡。”
“哦。”宋依诺慢腾腾的躺下,尽量避免碰到脑袋上的伤。沈存希起身给她掖了掖被子,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柔声道:“晚安,诺诺。”
“晚安。”宋依诺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困意袭来,她沉沉睡去。沈存希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浴室里洗澡。
……
宋依诺又做梦了,梦里的情形光怪陆离,最后她只记得外婆拉着她的手,一直在重复,“依诺,从今天起,你要代囡囡活着,不管多么辛苦,都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宋依诺惊醒过来,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她胸口咚咚的狂跳着,她大口大口的喘气,额头上冷汗涔涔,为什么外婆要说她是代囡囡活着,囡囡是谁?囡囡是妈妈的小名吗?可是妈妈还活着,外婆为什么会那样说?
她闭上眼睛,感觉口干舌躁,她撑身坐起来,刚一动,躺在沙发上的沈存希就惊醒了,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面前,伸手按开灯掣,看到她额上满是冷汗,脸色也白中透着灰,眼睛里更是含着惊惧,他伸手覆在她额上,没有发烧,他才放下心来,“依诺,怎么了,做噩梦了?”
“嗯,我梦见外婆了。”宋依诺点了点头,“外婆在我四岁多的时候去世的,当时我年纪太小,并不知道死亡代表了什么,爸爸说她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我便信以为真,长大了才知道,外婆永远离开我了。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入我的梦里来,但是那天我出了车祸,在急救室抢救时,她入我的梦里了。”
半夜三更说这样的事情,其实有点诡异的。
但是沈存希是男人,他向来不信这些灵异的事情,他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温开水,宋依诺接过去喝完,沈存希看着她,想起她昏迷的这几天,于是问道:“外婆入你的梦,是要带你走吗?”
“不是。”宋依诺捧着热乎乎的玻璃杯,仿佛这样就能找到一点安全感,“外婆说,我是代囡囡活着的,叫我不管多么辛苦,都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刚才我又梦见她了,她一直重复这句话,像是很重要一样,要让我时刻铭记。”
“代囡囡活着?这是什么意思?”沈存希皱眉。
“我也不知道,也许这是妈妈的小名,她以为妈妈死了,才会这样说。”宋依诺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还是不安,她在梦里看到的那个小女孩,和外婆一起走了的那个小女孩,她似乎听到外婆喊她囡囡了。
那个小女孩与董仪璇长得真像,尤其是那双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也许她看见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妈妈小时候,但是如果她梦里看见的都是已经去世的人,这又说不通。
沈存希瞧她皱眉,他伸手抚平她的眉峰,说:“不要瞎想了,睡吧。”
“哦。”宋依诺将玻璃杯递给他,重新躺在床上,沈存希放好杯子,回过头来见她睁着眼睛,他说:“依诺,这只是梦,不要胡思乱想,也许是你病重时,外婆特意赶来安慰你的。”
“沈存希,我有点害怕,我怕如果我不是我,那我是谁?”宋依诺忧心忡忡道。
沈存希俯身握住她的手,道:“依诺,就算你不是你,你还是我最爱的女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睡吧,我陪着你。”
宋依诺眼眶发热,她往床边挪了挪,道:“你上来陪我睡好不好?我一个人睡床上没有安全感。”
沈存希凤眸里火花四溅,他看着她纯真无暇的模样,忍不住倒吸了口气,他嗓音暗哑,饱含着浓烈的情o欲:“你知不知道半夜三更的邀请一个身心正常,并且对你还有浓浓的渴望的男人上你的床,你知道有多么危险吗?”
宋依诺的俏脸瞬间火烧火辣的烧了起来,她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害怕,而且我还是伤患……”
沈存希挫败极了,她这一病,他得好多天不能碰她,真想把那个敢撞她的司机抓来揍一顿。他踢了拖鞋,爬**,侧身在她身旁躺下。
vip病房的床很大,足以容纳两个人。
沈存希一躺**,一股热力隔着两层衣料熨帖着她,趋走了她心底的寒意,她没有感到窘迫,乖巧的靠过去,依偎在他怀里。
这是她重伤醒过来后,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他身上散发着清冽的男性气息,还带着一股红酒的醇厚感觉,让她格外安心。
沈存希拉过被子将两人盖住,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药香,舒淡好闻,他伸手搂着她的腰,心里感到特别踏实,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宋依诺却了无睡意,明天,会是怎样的?
……
江宁市厉家大宅里,厉家珍坐在湖心亭的石椅上,手里拿着鱼饲料,心不在焉地往护宅河里撒,下面红色锂鱼争相抢食,热闹不凡,她却提不起劲来。
忽然,手腕上一空,她低头看去,手链掉起护宅河里,“咚”一声溅起水花,瞬间便消失在视野里。厉家珍连忙站起来,那是她满18岁那天,沈遇树送她的成人礼物,她一直戴着,就算洗澡都舍不得摘下来,可是现在却忽然断裂了。
她放下鱼饲料,连忙脱了鞋袜,爬上石椅,正要跳下去时,她的手腕忽然被一只大手拽住,耳边炸开一道含怒的声音,“家珍,你要做什么?”
厉家珍回过头去,就看到大哥厉御行站在身后,神情酷冷,目光严厉地盯着她,眉头皱得仿佛她要寻短见一般,她说:“遇树哥哥送我的手链掉进护宅河里了,我要下去捡上来。”
“你有没有脑子?现在是什么季节?你这么贸然跳进去,你知道等待你的结果是什么吗?”厉御行眉头拧得死紧,自从家珍回来后,他就一直注意她的情绪。失恋对她这个年纪来说,是很难承受的一种痛苦。
正如家玉背叛他,嫁给别的男人一样,那种痛苦,一时间很难淡忘。
厉家珍用力想要甩开大哥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她说:“我不管会有什么后果,我只是想要把我的手链找回来。”
看着如此偏执的妹妹,厉御行大手用劲,将她从石椅上拽下来,他黑着俊脸道:“我去给你找。”
说完,他迅速脱下西装外套以及皮鞋,然后站上石椅,像跳水运动员一般,优美的跳进护宅河里。他的动作太快,厉家珍来不及阻止,她趴在石椅上,尖声大叫:“大哥,你快上来,护宅河里的水很冷,你生病了怎么办?”
护宅河河水很深,尤其是湖心亭这附近,大概有两米五深,厉御行跳下去就不见踪影了,厉家珍吓得不轻,大哥是厉家的家主,他要是有什么闪失,爷爷会揍死她的。
“大哥,大哥,你在哪里?不要找了,我不要了,你上来吧。”厉家珍泪流满面,她和大哥的感情不好,尤其是大哥和家玉姐在一起后,她就把大哥给恨上了,觉得大哥肯定是眼瞎,才会喜欢上家玉姐那种碧莲婊。
但是此刻,她真的被大哥的举动感动了,失去一条手链不算什么,但是她不能失去一个亲人,她嘶声喊着,厉御行始终没有浮上来。
她心里越来越不安,就在她要跳进护宅河里去找他时,河里突然水花四溅,厉御行冒出水面,手里举着一条手链,手链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表情依旧是淡淡的,问她,“是不是这条?”
厉家珍用力点头,眼泪落得更急,这一刻,她明白了,失去爱情并不可怕,因为她还有亲情,还有疼爱她的亲人。
梧桐院的梧桐树下,厉御行换了身衣服走出小楼,看见厉家珍坐在贵妃榻上,拿着那条手链发呆,他接过张妈送来的姜汤,缓缓向她走去。
“喝碗姜汤,别着凉了。”
厉家珍抬起头来,接过姜汤,捧在怀里。厉御行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憔悴的小脸,他黑眸里掠过一抹不忍。迟疑了一下,他终究没有瞒她,“家珍,遇树与贺允儿的婚礼会在这个月底30号举行。”
厉家珍失手打翻了姜汤,**辣的姜汁味道扑鼻而来,她看着贵妃榻上那一团褐色的污渍,连忙抽纸巾去擦,结果越擦眼泪落得越急,她咬紧牙关,口是心非道:“那很好啊,贺允儿长得挺漂亮的,他们郎才女貌,也挺般配。”
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的心已经疼得快要爆炸了。
厉御行握住她的手,他的小妹妹真的已经长大了,他抬手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他说:“家珍,在大哥面前,不要伪装坚强。你想大闹婚礼也好,想将新娘绑架了,你去代替也罢,只要你开心,大哥都支持你。”
“大哥!”厉家珍扑进厉御行怀里,泣不成声,“贺允儿怀了他的孩子,我过不去这一关。”
厉御行轻轻一叹,他说:“那就放下吧,不要自己为难自己。”
厉家珍哭得更凄惨了,九年的感情,哪有那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
……
偏冷色调的书房里,连默站在落地窗前,他一身剪裁合体的铁灰色西装,将他的背影衬得越发挺拔冷峻,助手敲门进来,看到他寂廖的背影,他怔了怔,快步走到他身边,将一份未拆封的牛皮纸袋递过去给他。
“少爷,dna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
连默侧身接过牛皮纸袋,里面是宋依诺与董仪璇的dna鉴定,想要拿到宋依诺的头发很容易,但是要拿到董仪璇的dna标本就很难。
他挥了挥手,道:“出去吧。”
“是,少爷。”助手转身离去,顺手将书房门合上。
连默攥着牛皮纸袋,并没有急于拆封,谜底他几乎已经猜到,做dna鉴定只不过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在落地窗前站了好久,才转身走到书桌旁,拿裁纸刀将纸袋裁开。
他拿出一张雪白的a4纸,上面什么都没有,他忽然笑了,秒懂。他从抽屉里拿出另外两份无菌袋,扬声喊助手进来,他将无菌袋交给他,淡淡道:“寄出去。”
助手接过无菌袋,也不多问,快步走出书房。连默看着那张白纸,论到谨慎,恐怕无人能与那人相提比论,这dna鉴定结果无论落在谁手里,都不会被外人窥知。
他缓缓抓握起白纸,然后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他重新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他的神情显得莫高深测。
宋依诺醒来时,沈存希已经离开,没过多久,兰姨就送来了早餐,跟着她过来的还有连清雨。宋依诺看见她就觉得头疼,连清雨对沈存希的心思,就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偏偏她在沈存希面前很会装,不会有半分逾越。
宋依诺看着她,瞬间觉得心情不美丽了,“连小姐,今儿吹的是什么风,竟把你给吹来了?”
上次连清雨在卧室里上演的那出戏,不管是真发病还是假发病,都让她明白,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连清雨穿着藕色雪纺上衣,下面一条白色九分裤,脚踩一双桃红色的恨天高,外面罩着一件直版大衣,是今年刚上市的香奈尔新款秋装。
黑色的波浪卷发随意的披散在背后,既有白领的端庄,又不失妩媚,恰到好处的精致,很吸睛的搭配。
宋依诺不得不承认,连清雨在穿衣搭配方面,紧跟潮流的脚步。她的穿着,都很能体现她的个人魅力,所以,总是充满白莲花的味道。
“你住院这么久,我是来看看你腿瘸了没有?”说完,她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捂着嘴,可怜兮兮道:“哎呀,我一时口快,说错了,我是说我来看看你的腿恢复了没有?”
连清雨在家里左盼右盼,都没有盼到沈存希回去,一问之下,才知道宋依诺出车祸住院了,一直昏迷不醒。她当时就想,最后宋依诺永远不醒,就免得和她抢存希了。
结果昨天兰姨回去,说宋依诺已经醒了,她失望之余,还是决定来打探敌情。
宋依诺很想冷笑,不过忍了,就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她要再咬回去,也会变成跟她一样。她皮笑肉不笑道:“有劳连小姐专程跑一趟,我最近行动不太方便,怠慢之处还望连小姐不要介意,请坐吧。”
连清雨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宋依诺,她说:“对了,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存希已经答应我,让我去沈氏上班,做他的贴身秘书,我觉着应该来和你说一声,毕竟你和存希是情侣,我怕你会误会。”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刻意将“贴身秘书”四个字说得很暧昧。
宋依诺的脸顿时沉了下去,即便她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但是还是破了功。连清雨对沈存希还真是贼心不死,偏偏她在沈存希面前会装,这朵臭不要脸的白莲花,看来是黏沈存希黏定了,让她丝毫放松不得。
“我怎么会误会呢?白小姐这么漂亮又性感的尤物在四哥面前晃了那么多年,他都没有心动,所以我放心得很,就怕白小姐会失望。”宋依诺说完,学着她的样子做作道:“哎呀,不好意思,我记错了,你姓连不姓白。”
连清雨脸色骤变,宋依诺的伶牙俐齿她早就领教过,她不是善茬,长得也不漂亮,不知道存希看上她什么了?
“宋小姐,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厚望,你好好养伤吧,今晚我还要陪存希出席宴会呢,你不要太无聊哦。”连清雨傲慢的说完,刚要离去,她忽然感觉到脚背上湿热湿热的,她低头看去,看到一只小鸭子从她脚背上跳下去,“嘎嘎”的躲到病床下面去了,就好像是在嘲笑她一般。
而她的脚背上有一团青色的东西,等她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时,她恶心的尖叫起来,又尖叫又跺脚,“啊,鸭屎,鸭屎,好恶心。”
连清雨吓得花容失色,她越是跺脚,那团青色的还散发着恶臭的东西反而爬满了她整个脚背,她感觉脚背上黏黏的,越想越恶心,她胃里一阵翻搅,连忙往卫生间里冲去。
宋依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她像是在跳巴蕾一样,原地转着圈,又觉得好笑,看到她脚背上的鸭屎,她忍俊不禁,心里默默为机智的鸭子点了个赞。
兰姨抿着嘴笑,早上连清雨非要跟着她来医院,她是个下人,也不好推脱。刚才听她对宋依诺冷嘲热讽,她觉得带她来这里是个错误的决定。
此刻看她又跳又尖叫,她亦是忍不住的笑。
连清雨将脚冲了一遍又一遍,刚买的新鞋毁了她也顾不上,打湿了裤腿她也顾不上。明明脚背上什么都没有了,她还是觉得臭。
过了好久,她才从卫生间里出来,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又怕地上也有鸭屎,只得踮着脚尖,走到椅子旁,她坐下,连忙抱起腿,将脚放在椅子上。她感觉到病房里全是恶臭,她捏着鼻子,颐指气使道:“兰姨,你去商场里帮我买双鞋过来,35码的。”
兰姨拿拖布将地拖了一遍,其实医院不允许养鸭子的,但是碍于沈存希的身份,只得放任他们养。好在这只鸭子不会随地乱拉,今天大概是看连清雨太嚣张了,才会恶作剧。尽吗广号。
兰姨打扫完地面,又喷了消毒水,病房里的味道才没有那么重。听到连清雨叫她去买鞋,她看了宋依诺一眼,宋依诺点了点头,“兰姨,你去吧。”
兰姨拿了钱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宋依诺和连清雨两个人。宋依诺打开保温桶,淡定的吃早餐。连清雨睨着她说:“宋小姐胃口真好,这样也吃得下去?”
“我为什么要吃不下去?被恶心了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宋依诺吃得津津有味,对刚才的事完全不以为意。
连清雨想起刚才的情形,她俏脸一阵青一阵白,她说:“宋依诺,现在这里没有外人,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要怎么才肯离开存希?”
宋依诺放下筷子,她抬头看着连清雨,笑道:“连小姐,其实你没有所谓的臆想症吧,你之所以装病,就是想要留在沈存希身边,我能够理解,但是他不喜欢你,这么多年没有喜欢上,现在也不会喜欢上你。”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以为存希现在和你在一起,他就喜欢你吗?不,存希真正喜欢的人是我,他不是一个擅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但是他对我不离不弃,并且纵容我一切无理要求,这就足以说明,他爱的人是我。宋依诺,如果你够聪明,就主动离开他。我知道你和他在一起,就是为了得到他的钱,你开个价,我给你!”
宋依诺看着面前美味可口的早餐,却因为连清雨这番自以为是的话而彻底没了胃口,她说:“连小姐,你的自信到底是谁给你的?”
“存希啊,他和我说过,他一生一世都不会离开我。都怪我回来得太晚,才让你有了可趁之机。不过无所谓,哪个男人在空窗期时不偷腥,只要他迷途知返,我就原谅他。”连清雨道。
宋依诺无语到极点,她说:“刚才我说错了,你的臆想症确实很严重,应该接受治疗了。”
至此,不管连清雨说什么,宋依诺都不搭话了,她拿起手机刷微博看新闻,视连清雨如空气一般。连清雨也知趣,刺激了宋依诺几句,见她不理,她也不说话了,拿着手机玩起游戏来。
半个小时后,兰姨回来,将鞋盒递给连清雨,连清雨接过去,看鞋盒上面的商标,她根本不认识,再打开盒盖,看到里面款式像老太婆穿,她就彻底崩溃了。
……
朱卫早上的飞机到达桐城,出了飞机场,他直奔沈氏集团。沈存希开完会出来,严城告诉他朱卫已经在办公室里等他,他快步向总裁办公室走去,严城推开门,他走进去,朱卫听到声音,他回过头来,就看到沈存希走进来,他说:“沈总,我回来了。”
沈存希走到他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说:“辛苦了,坐吧。”
严城和朱卫跟在他身边最久,相当于他的左膀右臂,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他在沙发上坐下,亲自泡了杯茶给他,他说:“这次叫你回来,以后你就留在桐城,z市那边的搜寻工作交给下面的人办就是了。”
“是,我回来前已经安排好了,z市那边的事不会延误。”朱卫接过茶,心里暖洋洋的。
沈存希点了点头,他说:“你和严城是我的心腹大将,有些事情派别人去办我不放心,调你回来,说不定会比z市的工作更辛苦。”
“沈总,只要能跟在您身边,我不怕辛苦。”朱卫道。
“好,我得到消息,有人去警局调查小六失踪时的资料,我要知道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还有不要打草惊蛇,也许这个人知道小六的消息,我希望你能顺藤摸瓜,尽快找到小六。”沈存希昨晚想了许多,他们把范围扩得越来越大,整个中国都差不多找遍了,却忽略了桐城附近。
所以他们要摒弃过去找人的思路,重新开始,这样才能尽快将小六找回来。
“是,沈总,我不会辜负您的厚望,尽快将六小姐找回。”朱卫信誓旦旦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沈存希道,“还有一件事,这个人还在同时调查依诺,我想知道他调查了些什么?”
“沈总,我马上去办。”朱卫放下茶杯,即使他没在沈存希身边,也知道沈存希身边有个特别喜欢的女人,上次他匆匆离开z市,就是回去探望她。
沈存希站起来,他道:“这事不急,你好久没有回桐城,先回去看望一下你父母,明天再着手调查也不迟。”
“谢谢沈总。”朱卫感激涕零道,沈存希的外表看起来很高冷,其实他对下属真的很好,尤其是对他和严城,几乎是把他们当成兄弟一样。所以这些年,他们一直跟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去吧。”沈存希挥了挥手。
朱卫和严城一起走出去,严城送朱卫下楼,朱卫在电梯里感叹:“沈总变化好大,爱情的力量真的很伟大。”
严城但笑不语,两人走出公司,严城将一串车钥匙递给他,他说:“这是沈总吩咐我给你准备的,车里还准备了送给两位老人家的营养品。”
朱卫看着停在公司外面的黑色轿车,车后座上塞满了营养品,他感动得热泪盈眶,他说:“严城,代我谢谢沈总。”
“去吧,我们等着你归来。”严城拍了拍他的肩,他能够坚持留在沈存希身边的原因,也是因为沈存希对他们情同兄弟,不像有的公司的老总,把下属当成狗一样使唤。
朱卫拉开车门上车,缓缓驶出公司大门。严城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去,才转身走进公司。
……
连清雨暴走后,病房里顿时冷清下来,宋依诺无所事事,她忽然想起上次沈存希带她去的地方,他说那片地他已经买下来了,打算修建别墅,要她来设计。
她正好没事,就尝试着设计来打发时间。
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时间,董仪璇拎着外卖进来,看见她正在画设计图,她说:“依诺,你还会设计建筑?”
宋依诺画了一早上,画得头晕眼花,建筑的设计图与空间设计不一样,这个连尺寸都必须量好,图与实物的比例也要量出来。
她将设计板放到一旁,莞尔道:“在医院里有点无聊,就画来打发时间,见不得人的。”
董仪璇将外卖放在桌上,她说:“年轻人肯尝试,就是迈向了成功的第一步,不要着急,玉器要打磨雕琢,才会变成人人都欣赏的艺术品,更何况是人呢?”
“嗯。”宋依诺点了点头,董仪璇懂得怎么要激励人心,她很早以前就知道。她看着她将外卖拿出来,都是她爱吃的菜。
“依诺,这是我亲自守着厨房里的人做的,味道很不错,你尝尝吧。”董仪璇将筷子递给她,她接过去尝了尝,她说:“味道真的不错。”
“昨天我看你没什么胃口,就特意叫厨房里的人给你做,好吃就多吃点。”董仪璇拿起筷子给她夹菜,宋依诺早上被连清雨影响了食欲,这会儿肚子很饿,她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吃完饭,董仪璇推她出去晒太阳,宋依诺坐在轮椅上,她忽然想起昨晚那个梦,她问道:“妈妈,您小时候的小名叫什么?”
董仪璇笑盈盈道:“据说你外婆生下我时,护士称了我有八斤重,后来你外婆就董八斤的叫我,小时候我被这小名气得躲在被窝里不知道哭了多少次,现在想想,心里就觉得惆怅,我多么希望你外婆还能再亲切的喊我一声董八斤。”
“八斤?”宋依诺诧异道。
“是啊,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我的小名了?”董仪璇不疑有他。
宋依诺怔怔的,如果妈妈的小名叫董八斤,那么就不是囡囡,那囡囡是谁?宋依诺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迟疑了一下,问道:“那……我的小名呢?”
“你的小名叫囡囡,你外婆没跟你说吗?当时生下你,我亲自给你取的名。不过你外婆送你去宋家时,你才四岁,你忘记了也很正常。”董仪璇推着宋依诺走进花园。
闻言,宋依诺脑子里嗡一声,她什么都听不见了,董仪璇说她的小名叫囡囡,可是外婆却叫她代囡囡活下去,到底哪里出了错?难道她不是董仪璇的女儿?
第133章 如果她不是宋依诺,她是谁?
2μ?????住院部花园里,午时的阳光很充沛,董仪璇推着宋依诺来到喷泉旁边,水雾晶莹剔透。形成小小的彩虹横跨在喷泉池上空。
宋依诺还在回忆昨晚的梦,与董仪璇刚才说的话。她心里越来越不安,总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斜对方,宋夫人推着宋子矜走过来,母女俩远远瞧着她们,同时哼了一声,都是极端的不屑。宋依诺回过神来,与董仪璇一齐望过去,董仪璇眼里掠过一抹冷蔑,随即推着宋依诺要走。
“哟,仪璇,怎么看见我就要走啊?”宋夫人看着董仪璇,二十五年前,她不及她的貌美如花,二十五年后。她不及她的高雅贵气,在这个女人面前,她似乎永远输她一筹。
宋氏原本可以接受她的资助,然后不用宣布破产,但是为了维护她的尊严。她力阻宋振业接受她的资助,她绝对不会给他们一个藕断丝连的机会。
董仪璇动作一顿,她没有怕过谁,更不会怕她,她停下来,看向她们,她轻笑道:“看见疯狗挡了道。自然是要绕行的,以免被它咬一口,那多不划算?”
宋夫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瞪着董仪璇,讥嘲道:“仪璇,你一点也没变,永远都是这么盛气凌人。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
宋夫人从来不觉得她的行为是不对的,她抢了闺蜜的老公,一手设计了他们离婚,但是她没有愧疚感,因为她认为,她可以给宋振业更美好的幸福。
因此。她说这番话时,也不会避忌两个孩子在场,也是因为这样,宋子矜才把宋夫的习性遗传了个十成十。所谓近朱才赤,近墨者黑,便是如此。
董仪璇抿着唇不说话,双手捏紧轮椅扶手,不想让依诺听到她们的争吵,她说:“依诺,抱歉,今天不能让你愉快的晒晒太阳了。”
宋依诺抬头望着母亲,哪怕现在已经是女强人,面对过往时,依然做不到释怀。她脸上的神情介于一种骄傲与寂廖,让人心里感到难受。
宋依诺摇了摇头,伸手搭在董仪璇手背上,她说:“妈妈,我们回去吧。”
“好。”董仪璇推着宋依诺就要离开,可是宋夫人没有放过她,她冷笑道:“仪璇,你不敢面对自己的失败,我告诉你,男人要的是会撒娇会装弱的女人,而你只会让振业感到挫败,因为你的内心太强大,强大到并不需要他。你们的婚姻,不是我介入才离的,而是你们本来就已经貌合神离。”
董仪璇咬紧牙关,她离开,并不是示弱,而是要给依诺做一个好榜样,哪怕婚姻失败,也要骄傲的离开。
宋依诺气得要命,她无法理解宋夫人的逻辑,她凭什么还能这样趾高气昂,她刚回头,就听董仪璇道:“依诺,不要回头,有些人,自有老天会收拾她。”
“妈妈,您不委屈吗?”宋依诺心里感到憋屈。
“已经委屈了20几年了,又何必在乎眼前这点委屈?”董仪璇抬头,前行的步伐突然停下来,宋依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就看到站在花园入口的宋振业。
与几个月前的颓废相比,此刻的他容光焕发。她回桐城后,听说他去了唐佑南新开的家装公司任职,看样子已经有所成就了。
宋振业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们,刚才他一直站在这里,听她们的对话,他很想听到董仪璇反击,哪怕是为了他反击一句,他这些年的不甘也就释怀了。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甚至与珊珊斗嘴的兴致都没有,似乎他这个人对她而言,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他缓缓走到她们母女面前,他说:“仪璇,你和依诺相认了,真好。”
董仪璇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岁月在他身上刻下了痕迹,他已不复当年的年轻俊美,她微笑道:“是啊,这些年谢谢你照顾依诺,也谢谢你们对她不好,才让她长成让我骄傲的模样。”
宋振业听不出来她这句话是感谢多一点,还是讽刺多一点。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垂眸看着依诺,母女俩站在一起,他才发现她们五官上并不相像,“仪璇,我曾经用心疼爱过她,但是她不是我的女儿。”
闻言,董仪璇目光凌厉地盯着宋振业,她轻嘲道:“到了这个时候,当着孩子的面,你还要侮辱我的清白吗?在和你离婚前,我只有你一个男人。”
宋依诺耳边轰隆隆作响,宋振业说她不是他的女儿,董仪璇说她只有宋振业一个男人,那么她是谁的孩子?
“也许吧,那离婚后呢?”宋振业淡淡道。
董仪璇瞳孔倏地紧缩,眼里一片死灰,她凄凉的笑了笑,“是我太高估你了,宋振业,既然如此,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说罢,她推着宋依诺进了住院部,宋振业看着她倔强且高傲的背影,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转过身来,看着喷泉池旁边的妻女,他缓缓走过去,扬手一耳光甩在了宋夫人脸上。
宋夫人猝不及防的挨了一耳光,她被打懵了,宋子矜也懵了,双双盯着宋振业,这是宋振业第一次对宋夫人动手,他说:“还不嫌丢人现眼么?”
宋夫人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她难以置信地瞪着宋振业,失声道:“宋振业,你居然为了那个贱人打我,你忘记你和我许下的承诺了吗,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宋振业切齿道:“珊珊,如果你有仪璇一半的识大体,宋氏不会破产,这么多年我一直纵容着你,让你性子骄横,无法无天。甚至于让你把你身上那些小家子气全交给子矜,可是你看看子矜现在,被你祸害成什么样子了,难道你不该反省一下自己吗?”
“爸,妈妈做错什么了?她为这个家尽心尽力,还带大您前妻和别人生的野种,论肚量论识大体,比董仪璇好了千万倍,您为什么要打妈妈?”宋子矜气愤的瞪着宋振业。
“你给我闭嘴,就是因为有你妈,你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宋振业气得眼前发黑,胸膛上下起伏着,他一直任由她胡闹,任由她在那两叔侄中间徘徊,她以为她能将他们叔侄玩弄于股掌之间,却不知道,她才是被他们玩弄的对象。
“我这个样子怎么了,我这个样子比那个野种好太多了,只不过她运气比我好点,能勾得男人为她神魂颠倒。”宋子矜愤怒道。
宋振业扶着额头,他说:“就你这蠢样,难怪被沈氏叔侄耍得团团转。”
“宋振业,有你这样骂自己的女儿的?”宋夫人听不下去了,厉声喝道。
宋振业看着这母女俩如出一辙的表情,他无奈的摇头,也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他太过纵容她们母女了。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宋夫人看着他的背影,气得直跺脚,大叫:“宋振业,你敢走!”
宋振业脚步未停的快步离开。
……
楼上病房里,董仪璇扶着宋依诺躺到床上,宋依诺担忧地望着她,“妈妈,您还好吗?”
董仪璇在病床边坐下,她伸手轻抚着她的面颊,轻轻摇了摇头,“依诺,在美国,他们非常歧视亚洲人,尤其是中国人。那时候我英语不精,还有很重的口音,他们说话速度非常快,我听不懂,经常受他们欺负。然后我发誓,我一定要精通英语,于是我拼命学英语。当我用英语漂亮的回击他们后,他们都震惊了,因为我蹩脚的英语,竟在短短时间里有了很大的提升。”
宋依诺似乎明白了董仪璇想要表达什么了,她问道:“后来呢?”
“后来他们再也不用英语欺负我了,依诺,妈妈告诉你这些,是想说一个环境能够让人成长,也能够把一个人毁灭。遇到挫折,能够越挫越勇的人,才能走向人生的巅峰,反之,就会像刘珊和宋子矜那样,在嫉妒与怨恨里腐蚀。你之前就做得很好,我希望你以后的人生,不要放在怨恨上,而是不断的提升自己,那么终有一天,你会发光发热,让世人都为此震惊。”
董仪璇走后,宋依诺一直在琢磨她说的话,她想,如果她从小和董仪璇生活在一起,那么她一定会比现在更优秀。不过,现在也还来得及。
宋依诺住了半个月院,在医院里待得发霉的她,终于得到医生的批准,她可以出院了。她头上的伤已经慢慢愈合,当时缝伤口时,将那边的头发剔了一些,她照镜子的时候,看到自己丑得快哭了的发型,很不开心。
剔了那么大一片头发,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得和现在一样长?
沈存希瞧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打趣道:“你现在的发型很漂亮,而且与众不同,你看没有人的发型与你一样,走出去也不怕撞发型。”
宋依诺瘪着嘴,不满的望着他,“沈存希,你是花果山的孙悟空派来搞笑的吗?”
“好啊,居然敢暗骂我是猴子。”沈存希听出她的言下之意,他伸手去挠她的痒,她吓得尖叫着往床后面躲去,奈何腿上的石膏还没拆,影响了她的敏捷,分分钟就沦陷了,被沈存希按在床上。
她大笑起来,感觉他的手无处不在,她笑得喘不过气来,不停求饶,“大王,饶命啊,我知道错了……”
沈存希闻言气乐了,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调皮了,他今天不收拾得她哭爹喊娘,他就不姓沈!这么想着,他直往她敏感的痒点挠去。
宋依诺在他身下不停扭动,她捉住他一只手,他另一只又挠向另一边,痒得她不停大笑,“哈哈…哈哈哈…,好痒,饶命…哈哈哈……”
沈存希本来是挠她的痒,但是渐渐的,画风就变了,她在他身下挣扎扭动,不知不觉,竟挑起了他的欲念。他双手撑在她腰身两侧,目光深炯地盯着她。
她的脸颊红彤彤的,眼角因为刚才激烈的大笑而沁出泪光,显得楚楚动人。他心念一动,凤眸里欲念越来越深沉,他单手撑在她身侧,以免自己的重量压到她,另一手轻抚她动人的俏脸,他嗓音暗哑,“诺诺,给我生一群小猴子吧。”
宋依诺眼眸倏地瞪大,唇边的笑意渐渐隐去,她定定地看着他,“你是认真的?”
沈存希瞧她用力瞪大的双眼,他俯下身去,**她的红唇吮了一下,然后放开她,声音哑得不像话,他说:“比真金还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这次,宋依诺没有犹豫,她点了点头,说:“好,我考虑一下。”
惊喜来得太突然,沈存希没想过她会答应,毕竟以她慢热以及缺少安全感的性子,应该会先和他谈上一年的恋爱,然后才会考虑结婚生子的事情,没想到她真的答应了。
宋依诺看见沈存希震惊与狂喜交织的神情,她闷笑起来,她说:“看来偶尔逆袭一下是有必要的……”
她话未说完,已经被沈存希以吻封缄,他咬着她的唇,声音从两人的唇齿间逸出来,“那我们现在就开始造人吧。”
宋依诺没想到他这么雷厉风行,说办就办。她急得连忙用双手撑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沈存希,现在是大白天,而且还在医院里,万一有人进来……”
“不会有人进来,别怕。”沈存希双手摸索进她的病服里,因为受伤的缘故,她的腰身变得更加纤细不盈一握,她这么瘦,怎么才能承受得起给他生儿育女的辛苦?
宋依诺没有他这么大胆,眼看他的手往越来越危险的地方探去,她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捉住他的手,气喘吁吁道:“沈存希,真的不可以!”
沈存希浑身的火都被她撩拨起来,但是她不愿意,他不想勉强她,他将手拿了出来,俯在她肩头直喘粗气。危机解除,宋依诺长长的吁了口气,以他的性子,在紧要关头停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沈存希压在她身上,平息了许久,他紊乱的呼吸才变得均匀。他不甘心地在她肩上咬了一口,宋依诺疼得轻颤起来,这个幼稚的男人,欲求不满就咬人。
恰在此时,病床旁边闲庭散步的鸭子,忽然猥琐的“嘎嘎”叫了起来,宋依诺感觉到身上男人健硕的身体一僵,她顿时笑了起来,沈存希从宋依诺身上爬起来,衬衣凌乱。他眼波横了过去,鸭子立即不叫了。
宋依诺捶床笑,调侃道:“沈存希,你和它好有共鸣!”
沈存希俊脸黑沉,他盯着宋依诺,威胁道:“再胡说,信不信我办了你?”
“信信信。”宋依诺很怂的认输,谁让她的力气比不过他,再加上她现在是伤患,他要做点什么少儿不宜的事,那还不是分分钟就秒了她。
沈存希下床,他整理好衬衣,将衬衣下摆重新束进裤腰里,除了衬衣上有些明显的褶皱以外,他又是那个清俊优雅的翩翩贵公子。
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女装放在床上,道:“换上吧,我已经让严城去办理出院手续了,我们回家。”
听到回家这两个字,宋依诺心里莫名感动,在医院住了这么久,她真的很想回去了。
宋依诺换好衣服,严城已经办理好出院手续等在外面,他敲了敲门,听到沈存希的声音,他才推门进来,“沈总,已经办好出院手续了,医生吩咐半个月后再来拆石膏。”
“好,我知道了。”沈存希回头看着宋依诺,倾身将她抱起来,宋依诺连忙搂着他的脖子,本来以为他会将她放进轮椅里,没想到他直接抱着她走出病房。
一路上,来往的护士都一脸艳羡地看着他们,宋依诺仰头看着沈存希,这样一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真的是走到哪里都会引来无数爱慕的目光。
电梯到了一楼,沈存希抱着她走出医院,老王拉开后座车门,对宋依诺道:“宋小姐,恭喜你出院。”
“谢谢。”宋依诺被沈存希小心翼翼地放进车里,她往左侧移了一点,接着沈存希坐进车里。严城提着行李坐进最前面的车里,两名保镖坐进他们后面的车里,车队浩浩荡荡的驶出医院,十分壮观。
不巧的是,宋子矜也是今天出院,她被宋夫人推着走出医院,就看到沈存希温柔的将宋依诺放进车里,然后车队浩浩荡荡的驶离,她恨得咬牙切齿。
这一切本该属于她的,都是宋依诺这个贱人抢了她的风光。
宋夫人看着车队驶离医院大门,她心里也暗恨不已。当初她们嫌弃沈存希是个性无能,认为他有再多的钱,都不能给子矜幸福。但是现在看到他对宋依诺这么温柔,她才明白,沈存希是从来没有对子矜上心过。
他当初要是对子矜要有对宋依诺一半的温柔,子矜都不会和他离婚。也许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就像她拼命挤走董仪璇,变成宋振业的妻子,可是这二十几年,他的心却还是被董仪璇幽禁着,甚至还为了董仪璇打她。
这对母女毁了她和子矜的幸福,她绝不会轻饶了她们。
宋夫人招了辆出租车,宋子矜看见出租车就来气,她现在已经沦落到坐出租车的下场了,简直不能忍受。
……
车队驶入依苑,首先映入眼睑的是别墅前面搭着的拱型门,门上绑满了粉色气球,像极了别人婚礼上的情形,然后上面还写着欢迎诺诺回家,宋依诺从来没被人这样重视过,她感动得热泪盈眶,抬头望着沈存希,“这些都是你准备的?”
“嗯,喜欢吗?”沈存希偏头看着车窗外,从别墅门口到停车场这段距离,铺了红地毯,红地毯两侧摆放着欧式的花坛,花坛上面插满了象征纯洁爱情的百合花,这是他精心设计的,要给她一个惊喜。
宋依诺用力点头,“喜欢,谢谢你,沈存希。”
“傻瓜!”沈存希揉了揉她的脑袋,她不需要向他说谢谢啊,他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让她开心而已。他推开车门下车,弯腰抱起她,说:“诺诺,我们回家了。”
“嗯!”宋依诺眼泪扑簌簌的滑落下来,她只愿时间停在此刻,那么他们会永远幸福下去。
兰姨和两个面生的佣人站在花园前迎接他们,兰姨手里捧着一个蓝色小盆,盆里盛满了柚子叶水,看到沈存希抱着宋依诺走过红毯,缓缓来到她们身边,她拿柚子叶沾了水,往宋依诺身上洒去,洒了她满头满脸的柚子叶水,兰姨道:“一扫扫霉运,从此好运连连,二扫扫病魔,从此身体健康无百病,三扫扫小人,从此顺顺利利幸福一生。”尽记刚号。
宋依诺眼里裹满了泪,她还记得17岁那年出院,她回到家里,家里冷锅冷灶,佣人也不爱搭理她,而宋振业和宋夫人,却带着宋子矜去了香港。
没有人记得她那天出院,更没有人会为她准备这些,她哽咽道:“兰姨……”
兰姨顿时慌了,她连忙道:“宋小姐,你别哭啊,这是我们乡下的习俗,出院回家都要用柚子叶水去去霉气。”
宋依诺抬手抹了抹眼睛,她说:“我是太感动了,谢谢你们。”
“嗨,宋小姐,你别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先生,快抱宋小姐进屋去,别招了风。”兰姨心疼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她昏迷不醒那几天,先生皱着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沈存希抱宋依诺进了别墅,连清雨从厨房里走出来,她腰上系着围裙,看到沈存希抱着宋依诺进来,她笑盈盈道:“我还在想你们什么时候到,宋小姐,恭喜你出院。”
宋依诺向她点了点头,她说:“谢谢。”
“宋小姐的衣服好像湿了,存希,你抱宋小姐去楼上换身衣服下来,马上就可以开饭了。”连清雨在沈存希面前很乖巧,一点锋芒不露。甚至连宋依诺都忍不住怀疑,那天去医院里的那个连清雨,是她做了一场梦。
而正是因为如此,连清雨才让她感到害怕。这样的女人,绝不是泛泛之辈,她比宋子矜会演会伪装,她知道自己在沈存希面前应该是什么样。
与她比起来,直来直往毫不掩饰对她厌恶的宋子矜,会好应付得多,而连清雨,她分不清她什么时候是毒蛇,什么是美女。
因此,她面对她时,就得更小心翼翼,不能着了她的道。
沈存希抱着宋依诺回到楼上主卧室,将她放在床前凳上,然后去更衣室拿衣服。他拿着衣服走出来时,看到宋依诺坐在那里怔怔发神,他来到她身边,低声问道:“在想什么?”
宋依诺回过神来,她抬头望着沈存希,他太优秀了,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都足以让别的女人前赴后继。之前是贺允儿,现在是连清雨,和他在一起,她总是缺少安全感。
“沈存希,你为什么这么优秀?”如果他再平凡一点点,她是不是就能抓住他了?
沈存希弯腰下来,与她平视,他揶揄道:“如果我不够优秀,怎么配得上你?”
“可是我很差劲。”宋依诺垂下眸,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危机感。
沈存希伸手握住她的下巴,他稍一用力,就将她的下巴抬起来,迫她与他对视,他说:“怎么忽然开始患得患失了?”
“没有,我换衣服了。”宋依诺拿开他的手,脱下外套,兰姨并没有往她身上洒多少水,所以只有外套有点湿,换了外套,沈存希又要伸手抱她下楼,却被她制止了。
“我自己走吧,这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这段时间我不能一直依赖你,还是要努力去适应。”宋依诺这样说其实没有别的意思,但是沈存希联系上刚才她说的话,他顿时明白,她刚才在担心什么。
他叹了一声,拿起内线,吩咐佣人送拐杖上来。有时候,他以为他能给她的宠爱,就是充当她的手充当她的腿,让她无忧无虑,在他身边幸福快乐就足矣。
但是她需要的,也许并非是这样的。
佣人很快送来拐杖,沈存希接过去递给她,看她手法娴熟的拄着拐杖往门外走去,他跟在她身后,忽然有种失落感,就好像她不需要他,也会走得很好。
宋依诺在医院里练习了很久用拐杖,从一开始的频频跌倒,到后面的娴熟,她一直没告诉沈存希,其实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她走出门外,看向紧跟在身边的沈存希,她笑道:“我是不是走得很好?”
“嗯,非常棒!”尽管沈存希心里有些失落,但是他还是没有吝啬赞美她。她的倔强她的勇敢她的**,是他欣赏的优点,即便她不再依靠他,他也不想抹杀她的努力。
就好像老鹰等待幼鹰长到一定时候,就不会再捕捉食物给它,而是让它自己学会飞翔,学会去觅食。
依诺从小到大的经历,就注定了她不会依赖别人,所以他爱她,应该帮助她成为一只展翅高飞的鹰,与他一起翱翔在无尽的天地间。
宋依诺得到他的肯定,她顿时灿烂的笑开,这些天来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来到楼梯前,沈存希到底没有让她自己走下去,这太危险了。
他拿走她的拐杖,交给跟在他们身后的佣人,然后拦腰将她抱起,大步下楼。
将宋依诺放到餐厅的餐椅上,餐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有中式有西式还有日本的寿司与芥茉三文鱼。宋依诺不得不承认,连清雨露的这一手,已经将她秒到十万八千里外了。
连清雨将最后一道汤端上来,她忙得颊边满是汗水,她温柔大方道:“宋小姐,尝尝我的手艺,存希说我的手艺不错哦,谁娶了我就有口福了。”
沈存希抬头望着她,说:“清雨,辛苦你了。依诺,尝尝吧,清雨听说你要出院了,专门给你做的。”
“辛苦了,连小姐。”纵使宋依诺心里对连清雨有再多的不满,此刻也得忍下来,否则连清雨忙了一早上,她要是不给面子的话,沈存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会觉得她小家子气,这样一来,就会让连清雨得逞。她才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她拿起筷子吃起来,咕噜肉松脆清甜,似乎将她麻木的胃蕾给唤醒了,她本来是抱着尝一尝的态度,最后却吃得停不下来。不管了,节操什么的,等她填饱了肚子再捡起来也不迟。
“连小姐的手艺确实不错,存希,你尝尝咕噜肉。”宋依诺用自己吃过的筷子,直接夹了咕噜肉喂到沈存希唇边,沈存希张嘴含下,嚼了两下,他说:“有点甜。”
沈存希不喜欢吃甜食,宋依诺知道,她顿时笑开,“我觉得很好啊。”
连清雨坐在他们对面,看着他们俩旁若无人的亲密,她恨得咬牙切齿。沈存希有洁癖,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但是他居然会吃宋依诺的筷子,这让她感到特别的震惊与无所适从。
宋依诺抬头看着对面神情僵硬的连清雨,她说:“连小姐,你也吃呀,味道真的不错哦。”
连清雨恨不得将一桌美食佳肴给挥到地上去,从宋依诺住进依苑开始,她就没在她身上讨到便宜。不行,她必须要忍耐,否则她怎么将宋依诺踢出局去?
连清雨咬碎了牙齿,才将这股不甘心咽下去,她说:“合宋小姐口味就好。”
“连小姐的厨艺堪比盛世豪庭酒店的大厨,甚至更胜一筹。”宋依诺继续吃起来,完全没有被情敌秀厨艺给膈应到。
“那你就多吃点。”连清雨道。
“那是自然的,存希,快吃,下次要吃到连小姐做的饭,恐怕就难了。”宋依诺惋惜道。
沈存希看她真的喜欢吃,他就顺口接道:“下次你还想吃,就让清雨给你做,哪有什么难的?”
“真的吗?那太不好意思了,连小姐毕竟是客啊,让客人下厨,不太好。”宋依诺觉得她刚才那番话假得连自己都想吐了,看来白莲花的无辜不是人人都能装的,她就胜任不了。
连清雨气得吐血,这两人一唱一合的,敢情真的把她当成酒店大厨使了?可是在沈存希面前,她又不能表现出不悦,还得装作高兴的样子,“宋小姐喜欢我做的菜,是我的荣幸。再说我把存希当成亲哥哥一样,在我心里已经把你们当成了我的亲人,如果你们把我当客人看待,我才会真的伤心。”
沈存希望着连清雨,她眼里一闪而逝的黯然让他多了几分心疼,他不知道她当年做了什么,让连家老爷子赶出家门,也许他是时候该去找连老爷子谈谈。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宋依诺从善如流,一点也不客气。她想在沈存希面前挣表现,她成全她。
连清雨搁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只有这一次,她任她欺负,以后她绝对会十倍百倍的还给她。
宋依诺望着连清雨,看到她眼里掠过一抹怨恨,她挑了挑眉,真想问她这样做人累不累?明明不高兴还得忍着,就不怕憋出内伤么?
其实她也一样,明明不喜欢连清雨,却还要一直容忍她,谁让她对沈存希有救命之恩呢?
吃完饭,沈存希被一通电话召回了公司,宋依诺觉得别墅里有点闷,她拿起拐杖,往别墅外走去。兰姨在后院搭了鸡棚,鸡棚旁边搭了一个精致的鸭棚,那只小黄鸭……不,现在应该叫大黄鸭了,正在鸭棚里走来走去,黄色的绒毛逐渐长出杂色,再过不久,就会变成一只普通的鸭子。
宋依诺站在鸭棚边,拿起谷子往鸭棚里撒,她看着它失了活力的样子,有些同病相怜,她感慨道:“大黄鸭,我们回家了,可是却好像更没有自由了。”
她被这栋大宅子锁住,而它被这精致的鸭棚锁住,都没有自由了。
她在楼下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别墅。连清雨换了精致的服装从楼上下来,没有沈存希,她连装都不愿意装,轻哼一声,从宋依诺身旁走过。
宋依诺看见她换鞋出门,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明明两看两相厌,为什么偏偏要住一起?她要是有点魄力,就该和沈存希坦白,这别墅里,有她没连清雨,有连清雨没她。
回到楼上,宋依诺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她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坐起来,拿起内线给兰姨打电话,“兰姨,我在金域蓝湾的行李是谁去收拾的,送回依苑又是谁整理的?”
“是我,宋小姐,怎么了?”兰姨问道。
“你记不记得一个很旧的老式首饰盒,就是四五十年代用的那种,你记得放在哪里了吗?”宋依诺急忙问道。
兰姨听她声音着急,她说:“我记得当时收拾行李时看见过,但是一时想不起来放在哪里了,这样吧,我上来帮你找找看。”
“好,麻烦你了,兰姨。”宋依诺挂了电话,她想起外婆托梦,还有宋振业的话,心止不住往下沉。如果只是外婆托梦,她会认为自己伤重出现了幻觉,但是宋振业却说得很清楚,她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如果和外婆一起离开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囡囡,那么她是谁?
兰姨很快上来了,她在房间里找了一圈,纳闷道:“我记得我好像放在更衣室里,我去更衣室里找找。”
宋依诺跟着她进了更衣室,看她将每个抽屉拉开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宋依诺越来越心急,“兰姨,你仔细想想放哪里了。”
“宋小姐,你别急,我记得我带回来了的,你让我好好想想。”兰姨用力想用力想,她忽然道:“有了,我想起来了。”
兰姨去找来了梯子,爬到最上面,她打开一个橱物柜,里面放着棉被,她伸手进去摸了摸,然后摸出一个首饰盒来,她拿下来递给宋依诺,她说:“先生让我去帮你收拾行李时,我发现了这个,我看着这首饰盒年代有些久远,对你应该具有很大的意义,就没有乱放,我没有打开过,你看看里面的东西有没有少。”
宋依诺接过去,她连忙打开首饰盒,首饰盒里放着几张照片,有一张是外婆ゾ她和一个小女孩的合照,但是因为首饰盒长期放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所以那个小女孩的相貌已经模糊不清,只看得到她们穿着同一款裙子。
而她们身后,好像是教堂一样的地方,挂在门前的牌匾字迹也模糊不清了。
这张照片有什么意义,为什么外婆会留着,照片里的另一个女孩就是囡囡吗?另一张照片上,董仪璇抱着一个小女婴,对着镜头温婉的笑着。
还有一张照片,是外婆抱着一个大概一岁左右的小女婴,小女婴眉开眼笑,眼睛弯弯的,但不是丹凤眼。
宋依诺当时拿到照片时,并没有刻意去对比照片里的小女孩是不是同一个人。但是现在,当她仔细对比这些照片后,她才发现,董仪璇抱着的小女婴和外婆抱着的小女婴都是浓眉大眼,而后来这张照片,外婆怀里的她,已经变成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
她眼前一黑,如果说刚生下来的孩子五官还没长开,但是后来外婆怀里的小女婴已经有一岁了,那么五官已经定开型了,大眼与丹凤眼的区别很大,那时候也没有ps,不可能把孩子的大眼ps成丹凤眼。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后来这张照片里的小女孩,已经不是那个小女婴,而她,不是董仪璇的孩子!因为太过震惊,她甚至没有发现,同心结琉璃穗子已经不见了。
“宋小姐,你没事吧?”兰姨站在她旁边,看她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她担心极了。
宋依诺这才意识到兰姨还在旁边,她摇了摇头,勉强镇定下来,“兰姨,我没事,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兰姨再三确定她没事,她才转身出去了,走到衣帽间门边,她转过头来,说:“宋小姐,你若有事就叫我,我就在楼下。”
“谢谢兰姨,我没事。”宋依诺目送兰姨离去,她再也站立不住,滑坐在地上。耳边似有响雷轰隆隆滚过,她片刻无法安宁。
不行,她要回老家一趟,她必须亲自去确认一件事,如果她不是宋依诺,她是谁?
第134章 应该就是小六 (4900颗钻加更)
?1ooooo宋依诺收拾了一套衣服,拿了钱包和手机装进背包里,然后背起背包下楼,她心里搁着事。一分钟都等不了,她不找出个答案来。是绝对无法安心。
兰姨在楼下客厅里,看到宋依诺扶着楼梯扶手下楼来,她连忙跑上去扶着她,看她背着包,她惊诧道:“宋小姐,你要出门?”
“嗯,我要回乡下老家一趟。”宋依诺一手扶着楼梯,一手撑着拐杖,慢慢下楼梯。
兰姨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宋小姐,你刚出院,身体还没有恢复,你这样东奔西跑的,万一晕倒了怎么办?”
“兰姨,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宋依诺来到玄关处,坐在鞋凳上换鞋。
“宋小姐,要不还是给先生打个电话,让他陪着你去,你一个人多危险啊。”兰姨看她拿了一双新百伦的休闲鞋出来换上。她知道她心意已决,只得劝她和沈存希一起去。尽记吉技。
宋依诺穿鞋的动作一顿,随即又继续穿起来,最近沈存希为了照顾她,已经耽误了很多工作。再说这件事,她暂时不想让沈存希知道,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
“兰姨。我会给他打电话,你不要担心。”宋依诺穿好鞋子,她拄着拐杖站起来,她伤的是左腿,完全可以开车,她问兰姨要了车库里的车的备用钥匙,然后走出别墅,去车库里取车。
兰姨担忧地看着她,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么喜欢瞎折腾,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这要是晕倒在路上,该怎么办啊?
她刚转身。就看见连清雨站在二楼的楼梯入口,离得太远,她看不清她的表情,随即,连清雨转身上了三楼。她站在落地窗玻璃前,看着宋依诺开着一辆蓝色布加迪跑车驶出别墅,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宋依诺刚离开,别墅里另一辆黑色轿车便跟了上去,一分钟之内,沈存希接到保镖打来的电话,听到宋依诺开车出了门,他差点没把手里的钢笔折断,她就不能消停一点,身体刚好一点就开始折腾,是想把自己的小命玩没吗?
“跟着她,看她要去哪里。”沈存希挂了电话,转而拨打宋依诺的手机,手机响了三声,宋依诺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他低喝道:“宋依诺,赶紧给我回去,不许胡闹!”
“沈存希,我去乡下办点事,最迟明天回来,你不用担心我。”宋依诺放缓车速。
“该死的,你知不知道自己是病人?马上给我回去,天大的事也没有你身体重要。”沈存希拍案而起,气得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她到底有没有一个身为病人的自觉?
“这件事比我命还重要,你等我回来和你解释。”宋依诺说完,就挂了电话,并且关了机。
沈存希没想到她居然敢挂他电话,他再打过去,那端已经关了机,他怒不可遏,大手一挥,办公桌上的文件被他扫了一地,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不要被他抓到,否则他非得揍她一顿不可。
严城听到办公室里传来的声响,他连忙站起来,刚准备进去看看,就见办公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沈存希满脸阴戾的从里面走出来。
“沈总……”
“严秘书,把下午和明天的行程取消。”沈存希话音未落,已经步入了电梯。严城看着电梯门缓缓和上,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宋依诺驶出城,上了出城高速路。从桐城到乡下需要开三个小时左右的车,高速路两小时,然后下了高速,还要开一个小时的车,才能到外婆的老家。
宋依诺关了机后,就全神贯注的开车,她知道她这么任性的跑出来,沈存希一定会很生气,但是她顾不得了。两个小时后,她下了高速,车子缓缓驶出收费站,她似乎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定睛看过去,看到连默一脸无奈的站在车旁。
她降下车窗,缓缓靠过去,“连默,你怎么会在这里?”
连默站在车前面,车子的引擎盖打开,他回过头来,看到跑车里的宋依诺,他显得非常吃惊,“依诺,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是在医院里吗?”
“我刚出院,我外婆的老家在这边,我过来看看。”宋依诺不愿意多说,她望着他道:“你的车怎么了?”
“出故障了,我检查了半天,也没找到问题所在,我已经打电话给保险公司,让他们派拖车过来拖。”连默眼底多了几分无奈。
宋依诺揶揄道:“我还以为你们男人都是无所不能的。”
“如果我学了机电动力学的话。”连默莞尔,意思就是他也有不会的东西。
宋依诺被他的冷幽默逗乐了,她说:“你打算回桐城吗?”
“嗯,本来是,遇到你就不是了,你刚受了重伤出院,一个人乱跑他不会担心吗?”连默提起沈存希时一点也没有觉得尴尬。
宋依诺想起刚才沈存希在电话里凶巴巴的语气,他肯定很担心她,也很生气她不顾自身的安危乱跑,“他会担心。”
“既然你知道他会担心,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你瞧你腿上的石膏还没拆,头上的纱布也没拆,就这样乱跑。你是我遇到过最任性的姑娘,没有之一。”连默绕到驾驶室那边,看着她头上缠着的纱布,他无奈道。
她出车祸住院时,他去医院探望过她,不过有沈存希在,他自然是没有见到她的。此刻看到她,才知道她到底伤得有多严重。
连环车祸能捡回一条小命,概率实在太低。结果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她还这么瞎折腾。别说沈存希会气炸,他也要被她的任性气炸了。
“下车吧,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连默拉开车门,示意她下车。
宋依诺坐在车里没动,她说:“这不太好吧,你要赶着回桐城,别因为我耽误了你的正事。”
连默固执地看着她,他说:“要么我和你一起去你外婆的老家,要么你和我回桐城去,作为你的朋友,我不会放任你一个人去乡下,你现在的情况太危险了。”
“连默,我一个人没问题,真的。”宋依诺试图说服他,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去乡下做什么。
连默摆明不信,最后宋依诺不得不屈服在他的固执里,她下了车,连默看着她左腿上打的石膏,想着她一个人从桐城开车到这里,如果他是沈存希,只怕会气疯。
连默扶着她坐进副驾驶座里,忍了忍,都没忍住,黑着脸训她,“宋依诺,我已经被你的任性打败了,你要是我的女朋友,我非得揍你一顿不可。”
宋依诺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她的行为确实太过任性了。
连默关上门,转身上车。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交谈,宋依诺偏头看着窗外,她有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外婆去世时,宋振业送她回来过一次,当时的路很难走,不像现在这么平坦。她记得,当时宋夫人和他们一起回来,车子开了一路,她就抱怨了一路。
如今的路面虽然不宽,但是道路平坦,连开跑车都不会刮底盘。
连默开车很稳,速度也不快,和他当律师的职业病有关。他转头看了宋依诺一眼,问道:“你坚持回去你外婆的老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宋依诺转过头来,点了点头,道:“嗯,很重要,所以我一定要回去一趟。”
“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宋依诺摇了摇头,“我脑子里很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没关系,你不想说就不要说。”连默没有再追问,车子上面有导航,直接导进了宋依诺外婆的老家,车厢里很静,偶尔会有导航提示一下前面的路。
一个小时后,车子驶进了景福镇,这里是宋依诺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变化很大,以前街道两侧的瓦房,都修建成五层高的居民房。
连默将车子停进医院的停车场,时间已经临近傍晚,街上行人很多,来来往往的。宋依诺背着背包,拄着拐杖去摊位上买了爆竹与纸钱,打算趁着时间还早,去后山给外婆上坟。
连默也不问,她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刚才他开车时就发现,他们车后有一辆黑色轿车不远不近的跟着,他加速他们也加速,他减速他们也减速,看来应该是沈存希派来保护宋依诺的保镖。而现在他们下车了,那两名保镖也远远的跟着,并且从不避讳他,他们的存在。
连默眯了眯眼睛,如果是这样的话,沈存希很快就会赶过来。
沈存希坐进车里,刚发动车子,他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一边将蓝牙耳机戴上,一边将车子驶出停车场,“老大,有事?”
“小四,刚才警方捣毁了桐城一个最大的人贩子贩卖儿童的窝点,所有的人贩子都已经被逮捕,警方审问后,有一个人贩子交代,他20几年前在你学校附近拐卖了一名女童,据他描述的特征与穿着,应该就是失踪的小六。”
第135章 对她,他一直在强取豪夺
|{xxxxx沈存希的车在前面路口,直接掉转头去了警局。他到了警局,立即有人迎了出来,“沈总。薄总给我打了招呼,让我在这里等你。请跟我来!”
沈存希跟着他身后走进警局,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审讯室外面,那人道:“沈总,你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不能对犯人动粗以及恐吓,否则我不好向上面交代。”
沈存希点了点头,就见那人拿出钥匙,打开审讯室的门,侧身让沈存希进去。
沈存希走进审讯室,审讯室里坐着一个贼眉鼠眼的女人,脸很黑,像是长年没有洗干净,大约50岁,听见开门声。她条件反射地看过来,当看到沈存希时,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你是我的律师吗?快救我出去,我不要待在这里。”
沈存希咧开唇。冷酷一笑,像是来自地狱的复仇使者,让人胆寒,他双手撑在桌面上,凤眸冰冷地盯着她,无形中充满了压迫感,他薄唇微掀。“我不是律师,我是来向你讨债的。”
那个女人骇得身体直打颤,这个男人身上有种与身俱来的威慑力,让人不由自在的臣服,她缩在椅子里,抖着嗓音道:“我ば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这些年她拐卖过的儿童数不胜数,总会得罪那么一两个达官显贵,而面前这个宛如撒旦的男人,也许便是其中之一。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即可。”沈存希伸脚勾过椅子来,在人贩子对面坐下。他说:“22年前,在外国语小学外面,你拐卖了一个三岁的小女孩,你还记得吗?”
中年女人努力回想,终于想起了这件事,她连忙点头,“我记得,记得。”
“我是她的哥哥,你把她拐卖到什么地方去了?”沈存希声音透着几分危险与逼迫,他静静地看着中年女人,中年女人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凶残的豹子盯着,让她胆颤心惊。
那是她成为人贩子的第一笔生意,那天她在外国语小学外面转悠,就看到那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边哭边找哥哥,她心想生意来了,就一直跟在小女孩身后,发现没人跟着她,她就走过去,问她:“小妹妹,我知道你四哥在哪里,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找你的四哥?”
“金的吗?你金的能帮饿找到四哥?”小女孩一双凤眼瞪得溜圆,可爱得让人舍不得对她下手。
“真的,你跟我来,不要哭不要吵,我带你去找他。”她抱起小女孩过了马路,与外国语小学背道而驰,小女孩还太小,她说什么她就照做,不哭不闹,十分乖巧。
就这样,她把小女孩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打算联系买家出手,可是还没等她找到买家,全城戒严,她听到风声,说沈家丢了个孩子,还把小女孩的照片贴了出来。
她才知道这个小女孩是沈家的六小姐,她当时害怕极了,都知道在桐城,唯有沈家与贺家的人不能惹。她本来想趁着月黑风高把小女孩送回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小女孩全身开始长红疹子,并且高烧不退。她这一票没干成,还得罪了桐城最有权势的沈家,若是把小女孩送回去,她供出了她,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越想越害怕,最后一狠心,将小女孩的头发剪短,给她换上了男孩的衣服,然后连夜带着她坐上火车离开桐城。
她当时很害怕,小女孩病得很重,昏昏沉沉一直在喊四哥。她怕被人认出来,中途就下了车。背着她翻山越岭,这段时间里,她想过很多次要扔下她,让她自生自灭,后来看到她烧得红彤彤的脸,她都没有忍心。
这是她干的第一票,没有赚到钱,还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带着她东躲**,风餐夜宿。后来她背着她来到一家福利院前,当时天很黑,她把小女孩扔到福利院前面,就悄悄离开了。
她不知道这个小女孩是死是活,也再没有回去找过她。
沈存希听她说完,想到小六因为他的疏忽遭受了这样的灭顶之灾,他自责又痛心,他猛地越过桌面,揪住中年女人的衣领,厉喝道:“那家福利院在哪里?”
“我不记得了。”中年女人吓得声音都在抖,她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会将她的脖子拧断,“我不记得我在哪里下的车,也不记得把那个小女孩扔在哪里,只记得那家福利院,像极电视里的教堂。”
沈存希捏得骨骼咯咯直响,他从齿缝里迸出几个字来,“你买的车票,是从桐城到哪里的?”
中年女人一时没有说话,沈存希猛拍了一下桌子,沉喝一声,“说!”
“我想一想,这么多年了,我记不太清了。”中年女人受了惊吓,她绞尽脑汁的想,终于让她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是桐城到z市的火车,我在中途下了车,那个地方人烟罕至,我背着她走了几天几夜,才看到一家福利院。”
从桐城到z市的火车,会经过许多城市,这样找人无疑于大海捞针,难上加难。
“记不记得那家福利院叫什么名字?”沈存希再问。
“我没有注意,当时很黑,我怕被人看见,放下孩子就匆匆走了。”
“给我想!”
中年女人吓得缩了缩脖子,她埋头继续想,可是已经过去20多年了,她哪里想得起来,想了半天,她说:“我真的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家福利院像教堂。”
沈存希倏地站起来,“给你一个小时,给我好好想。”
沈存希转身走出审讯室,那人看见他脸色黑得像包公,他说:“沈总,我们已经逼问过,她想不起来。”
沈存希冷冷一笑,像是来自修罗场的鬼刹,他说:“一个小时后,问不出来,人我要带走。”
那人胆寒,“沈总,这恐怕不合规矩。”
“在我眼里没有规矩,让我带走,她还有一条命在,留在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沈存希唇边掠过一抹噬血的冷笑,转身大步离开。
那人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刚才上面已经下了命令给他,让他全力配合,他走进去,一个小时,动用私刑逼问,中年女人终于想起,福利院的名字里有个意字,其他的打死也想不起来。
沈存希坐在外面的长廊上抽烟,锃亮的黑色皮鞋周围扔满了烟蒂,一盒烟抽完,那人过来回话,“沈总,犯人已经招了,她只记得福利院的名字里有一个意字,别的都不记得了。”
比起之前无头苍蝇的乱找,现在知道福利院在桐城去z市的铁路线上,还知道福利院里有个意字,情况已经好太多,沈存希站起来,离开前,他说:“让她把牢底坐穿!”
沈存希开车驶离警局,他拨通一个电话号码,“朱卫,马上回公司一趟。”
……
景福镇黄田村,董氏的坟前,宋依诺将一束黄菊放在坟上,然后在墓碑前摆上水果与糖果。连默帮她点燃了香蜡,宋依诺接过去,插在软土上。
她看着墓碑,外婆去世时,她还太小,不懂死亡意味着什么,每天过得没心没肺的。她点燃了纸,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在心里默默的问了一句,外婆,我到底是谁?
宋依诺在墓前坐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她才起身。乡下不像城里,即便天黑了,到处都灯火通明。乡下天黑了,就是真的黑了,伸手不见五指。
她拄着拐杖,连默伸手欲扶她,她摇了摇头,说:“我自己能走。”
那样坚定的眼神,那样倔强的神情,是不假他之手的**,连默收回手,随意的搁在裤袋里,手已经紧握成拳。
宋依诺走了一段路,她回过头去,看着蜡已经烧到尽头,倏忽一下,熄灭了,冒起袅袅青烟。她心里一阵惆怅,转身离开。
董老太太的坟就在屋子背后的半山上,宋依诺走得慢,来到土屋前,天已经黑透了。土屋里亮着灯,这里与她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动。
屋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看到宋依诺时,那人迟疑了半晌,才敢认,“你是董家外婆的孙女囡囡吧?我刚才听到后山响起爆竹声,你回来给你外婆上坟吗?”
宋依诺看着她,隐约有点印象,她问道:“你是?”
“我是隔壁的蒋大妈啊,你不记得我了?也难怪,你被你外婆送走时才四岁,你的腿怎么了?”天色太黑,蒋大妈这才注意到宋依诺左腿打着石膏,还拄着拐杖。
“前几天出了车祸,现在已经好了。”宋依诺言简意赅道。
“快进来坐,这位是你的老公吧,我听说你结婚了。”蒋大妈热情的招呼两人进去坐。
宋依诺看了连默一眼,有些尴尬道:“不是,他是我朋友。”
“这样啊。”蒋大妈热情不减,“快进来坐,这么晚了,你们今晚就在我家住下吧,你也有好多年没回来了。当时你外婆重病在床,无人看护,我瞧着她可怜,就每天过来照顾她,你外婆病逝后,就把这房子留给我了。她说,万一有一天你和仪璇妹子回来,也有一个落脚之处。”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进堂屋,宋依诺眼眶湿热,外婆实在太可怜了。连默见她情绪低落,他伸手握了握她的手,然后放开,无声给她安慰。
蒋大妈看着他们,真真是郎才女貌,越看越让人欢喜,她说:“你们坐会儿,我去生火做饭。”
“蒋大妈,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们坐。”蒋大妈说着,起身往厨房里走去。尽围扔亡。
宋依诺坐在长凳上,她望着门外,夜色沉沉,隐约能看到远处山峰的起伏,宋依诺撑着下巴,似乎在追忆,“我小时候就住在这里,那时候特别害怕晚上,一到晚上到处都黑漆漆的,风一吹,对面山上的大树就随风摇曳,远远看去,就像是鬼在向我招手。”
“你怕鬼?”连默轻笑。
宋依诺摇了摇头,“说不上来,那时候对一切未知的东西都感到恐惧,反正到了晚上,我不敢出门,也不敢去上厕所。”
“那你怎么办?”
宋依诺想了想,俏脸微微红了,她说:“那时候只能尿床了。”
“哈哈哈!”连默大笑起来,“你太可爱了,你外婆不揍你吗?”
“揍啊,但是揍也没用,后来外婆就在卧室里准备了夜壶。但是我还是怕,觉得躲在被子里就安全了。”宋依诺笑得有些腼腆,这毕竟是自己小时候的糗事,到底还是觉得有点丢人。
连默失笑摇头,“我以为尿床这种事,只有美昕才干得出来。”
宋依诺兀自笑了笑,她打量着堂屋,堂屋里很整洁,所有的摆设都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她拿起拐杖,对连默说:“你坐一会儿,我去厨房里看看。”
宋依诺来到厨房,蒋大妈正在往灶里架柴,看到她进来,她说:“囡囡,快去坐,厨房里烟大,当心呛着你。”
“没事,我在这里陪着您。”
“唉,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你外婆要是还在世,看到你长大成人,她会很欣慰的。”蒋大妈感慨道。
宋依诺站在那里,看着她将柴喂进灶里,她眼眶微涩,“外婆走得太早了,都没有等到我长大。”
两人在厨房里聊了一会儿,蒋大妈煮了汤圆溏心蛋,这是乡下招待客人的习俗。吃过晚饭,蒋大妈安排了住宿,连默住一间,她和宋依诺住一间。
宋依诺梳洗后,她坐在床边,看着蒋大妈走进房间,她犹豫了一下,问道:“蒋大妈,有件事我想问您。”
蒋大妈瞧她一脸凝重,她不由得严肃起来,她说:“什么事啊?”
宋依诺心里很紧张,她十指绞在一起,她不知道自己这样问了之后会得到什么答案,会不会将自己的人生整个颠覆,越是害怕,她就越是问不出口。
蒋大妈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双手用力绞在一起,指尖泛白,她伸手握住她的手,阻止她自虐,“囡囡,你问吧,只要我知道,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蒋大妈的手满是茧子,像外婆的手,莫名的给了她安全感,她问道:“蒋大妈,您一直住在这里,我不是外婆的亲外孙女,对吗?”
蒋大妈手一颤,缩了回去,她训斥道:“囡囡,你胡说什么,你不是你外婆的亲外孙女,谁是?”
宋依诺定定地看着蒋大妈,明显感觉到她在隐瞒什么,她从背包里拿出那三张照片,她说:“我仔细看过,这三张照片里的小女婴,她的满月照和跟外婆一起照的都是大眼睛,而这张照片里的小女孩是丹凤眼,我也是丹凤眼。蒋大妈,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蒋大妈看着她手里的照片,她的目光躲闪,她说:“我视力不好,晚上就不太清,再说小孩子眼睛没长开很正常,有的孩子长大后变成丹凤眼也不奇怪。”
宋依诺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出了车祸,外婆给我托梦,要我代囡囡活下去,我不知道外婆想要告诉我什么,但是我和我爸爸没有血缘关系。”
蒋大妈震惊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和我爸爸没有血缘关系,蒋大妈,如果您知道些什么,请您告诉我。”宋依诺诚恳地看着她,希望她能给她解惑,如果她不是囡囡,她是谁?
蒋大妈沉沉地叹了一声,“囡囡,我向你外婆发过毒誓,我不能说。”
宋依诺的心沉进了谷底,她低头看着照片上满脸慈祥的外婆,她伸手握住蒋大妈的手,目光殷切期盼,还带着隐隐的不安,她说:“您知道吗?我妈妈回来了,我和她相认了,与她越亲近,我就越害怕,害怕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我甚至鼓不起勇气去做dna鉴定,我不想失去妈妈。这些年来,我寄人篱下,拼命让自己变得优秀,变成一个让她值得骄傲的人。可是如果我不是她的女儿,我该怎么办?”
“你这个傻孩子,你为什么要想那么多?”蒋大妈伸手拍着她的后背,她和她父亲没有血缘关系,可想而知,她这些年在宋家过得有多悲惨。
“我也告诉自己将错就错,但是我不能,我想知道我的真正身世。”这世上,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尽管在心里怨恨着生父生母,但是还是想找到他们见他们一面。
也许这便是血缘的魅力。
蒋大妈“唉”了一声,“当年你外婆临死前,拉着我的手再三叮嘱我,不要告诉你。既然现在你问起了,我就告诉你吧,你确实不是囡囡,囡囡已经淹死了。”
宋依诺猛地睁在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蒋大妈,耳边轰隆隆作响,犹如山崩地裂一般,她抖着唇问:“您ば您说什么?”
“真正的囡囡两岁多的时候死了,在河里淹死的,你外婆很伤心,每天都在河边哭喊囡囡的名字,后来你外婆突然不见了。”
“她去哪里了?”
“不知道,我们都以为她去城里找囡囡妈妈了,后来没过多久,你外婆回来了,跟着她回来的还有你。你外婆逢人便说,你是囡囡。可是囡囡的尸身,是我亲自入殓的。她说你是囡囡,要是有人质疑,她就跟人急,我们怕刺激到她,就说你就是囡囡。久而久之,大家就把你当成真正的囡囡。”
“我真的是被外婆抱养回来的?”宋依诺浑身都在颤抖,她不是囡囡,是外婆抱养回来代替真正的囡囡的,那么她是谁?她的生父生母是谁?
“嗯,你是你外婆抱养回来的,但是你外婆对你的疼爱一点也不比真的囡囡少,你外婆得了重病,她怕她死后你无依无靠,就将你送去了城里宋家。囡囡,你外婆真的很爱你。”
宋依诺眼泪滚滚而落,坐在这张床上,她还记得她尿了床,外婆揍了她,看她哭得可怜,又心疼的抱起她,一边哄她一边哭。
那时候她不知道外婆为什么哭,现在似乎明白了,就算她把对囡囡的情全都寄托到她身上,但是她终究不是真的囡囡。
她心里又酸又软又疼,她不是囡囡,为什么不是囡囡呢?她多么希望她就是,那么外婆不会哭瞎眼睛,更不会早逝。
蒋大妈坐在旁边陪着她一起流泪,“囡囡,不要怨恨你外婆,当年她送走你后,她的病就迅速恶化,断断续续的拖了两年,昏昏沉沉时,她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她已经把你当成了她的亲孙女了。”
宋依诺捂住眼睛,眼泪扑簌簌滚落下来,她不会怨恨外婆,外婆是她最尊敬的人,在宋家寄人篱下的日子里,她想的最多的人就是外婆。
过了一会儿,宋依诺擦干眼泪,她的眼睛被泪水冲刷得干净明亮,她望着蒋大妈,问道:“蒋大妈,我外婆有没有和你说过,她在什么地方将我带回来的?”
蒋大妈皱眉沉思,半晌,她道:“你外婆后来神智已经不清了,我记得她和我说过,但是时间太久远,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她说她是在福利院将你收养回来的。”
“福利院?”宋依诺连忙找到那张她和外婆的照片,她指着她们身后的类似教堂的建筑,说:“是不是这里?”
蒋大妈凑过去看了看,“应该是。”
“那外婆有没有告诉你福利院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宋依诺紧张的抓住蒋大妈的手,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似乎马上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蒋大妈摇了摇头,“我记不清了。”
“蒋大妈,拜托你好好想想,外婆有没有提过福利院的名字,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蒋大妈想了很久,忽然一拍大腿,她说:“我想起来了,你外婆好像有说过,那间福利院的名字,好像是三个字,她只认得最简单的那个字。”
外婆不会认字,她知道,她急忙问道:“什么字?”
“乐。”宋依诺看着照片,照片上的牌匾上有六个字,看那字形,最后三个字应该是福利院,而乐字,应该是顺数第三个字。
xx乐福利院,外婆是在这里领养她的吗?那她为什么会在福利院里,是被生父生母抛弃的吗?
……
宋依诺一整夜都没有睡着,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怕吵到蒋大妈,她拿起手机起身走出去。在这里,她有很多的回忆,也许是长大了,她并不害怕。
她走出堂屋,在屋檐下的凳子上坐下,她看着远处浓墨泼过的天空,心里沉沉的喘不过气来。原来她真的不是宋振业与董仪璇的女儿,他们的女儿早就夭折了。
可是她又是谁呢?为什么得到了真相,她反而更加迷茫了。
她开了机,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手机屏幕静悄悄的,她滑动着手机,想要给沈存希打电话,想要问问他,接下来她该怎么做,因为她,迷茫了。
25年来,她一直向着一个目标奋斗,就是成为让妈妈骄傲的人。到头来,她却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难怪她们没有传说中的母女心灵感应,她也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来。
回想与董仪璇的初次相遇,原来命运早已经给了她提示,是她太迟钝,没有感觉到而已。
现在,她该怎么办?回去告诉妈妈她不是她的女儿,她会崩溃吧?外婆一直隐瞒着她的身世,也是不想让董仪璇知道,她的亲生女儿已经夭折。
宋依诺脑子里很乱,她拿起手机,点开快捷键,上面出现一排熟悉的数字,她看着这些数字,却迟迟没有按下拨出键。
沈存希,我自己都还无法面对,怎么告诉你呢?
她关了机,将手机放回包里,已近深秋,更深露重,她没有在外面待太久,起身回去了。
连默躺在床上没睡,睁着眼睛看着梁柱,敏锐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宋依诺一瘸一拐的开了门出去,他迅速坐起来,想出去看看她怎么样了,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重新躺回床上,过了许久,才听到她回屋,将门拴上,堂屋里的灯光也消失了。
外面再度恢复宁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翌日,宋依诺与连默与蒋大妈告别,蒋大妈亲自将他们送出了湾,她回去后,发现饭桌上多了一张支票,上面的面额是20万,支票旁边有一张纸条,苍劲有力的字迹力透纸背,“拿着钱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她收下支票,回房去收拾东西去了。
一路上,宋依诺情绪很低落,连默时而偏头看了她一眼,他笑着打趣道:“我怎么感觉你去看过你外婆,你心事更重了?”
“有吗?”宋依诺摸了摸自己的脸。
连默点了点头,说:“你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不是满脸都写着我有心事。”
宋依诺沉默的转过头去,看着窗外迅速向后掠的景物,秋天到了,满眼都是疮痍,没有希望的季节,令她的心情更加沉重起来。
她从未想过,真正的囡囡已经死了。
连默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没有再自讨没趣,此行的目的他已然达到。
连默将她送到依苑外面,他停下车,偏头看着她,他道:“依诺,我就送你到这里,有事给我打电话,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会来到你身边。”
“谢谢你,连默,我没事。”宋依诺摇头,哪怕她心里被那件事压得喘不过气来,她也不想告诉连默。她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
连默轻叹了一声,他推开车门下车,就看到别墅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他穿着家居服,脚上穿着拖鞋,静静地倚靠在铜门上,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
他冷冷一笑,对宋依诺道:“依诺,那我先走了。”
宋依诺没有听见,她看着站在那里的沈存希,即使隔得这么远,她也清楚的感觉到他浑身贲张的愤怒。她知道,他生气了。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很想很想跑过去抱住他,告诉他她这一天一夜都经历了什么。可是心里那么冲动,最终还是被他身上的愤怒以及冰冷给冻住了。
她一瘸一拐地走向驾驶室,刚拉开驾驶室那边的车门,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袭来,下一秒,车门被甩上,沈存希目光冷冰地盯着她,“宋依诺,你任性够了没?”
宋依诺抬头望着他,他的神情凶狠地恨不得掐死她,她心里满是委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垂下头,倔强的去开车门。
下一瞬间,她已经被他扛上了肩,沈存希大步朝别墅里走去。上次她离家出走,最后与连默混在一起,他没有和她算账,这次她离家出走,又是和连默混在一起,他的肺都要气炸了。
宋依诺被他扛在肩头,她胃里一阵翻搅,她死死咬着牙关,没有挣扎也没有吭声。
沈存希将她扛进客厅,兰姨看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连忙将另两名佣人遣退,她自己也退下了,将空间留给他们。
沈存希一夜未归,早上回来冲了个澡,准备出门时,接到保镖的电话,说宋依诺已经在回城的途中。她看得出来,他一刻都未曾安宁过。
她不知道宋依诺去乡下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但是既然她决定和沈存希在一起,就应该和他有商有量。这情侣之间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感情迟早会吵散。
即使沈存希在盛怒中,他也记挂着宋依诺的伤,没有狠狠将她扔进沙发里,他把她放下来,然后坐在沙发上,将她扯过来,让她趴在他腿上。
宋依诺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她忽然激烈的挣扎起来,沈存希单手将她牢牢钳制住,另一手直接扒掉她的裤子,大掌重重的拍在她光溜溜的臀上。
一股疼痛袭遍了全身,他的手不仅仅是打在她臀上,更是打在她的自尊上,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比上次在车里被他打还难受。
“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沈存希第二巴掌又落了下去,见她不吭声,第三巴掌再度落下。她白皙的臀上浮现五根清晰的指印,说明他下手并没有留情。
宋依诺死死咬着唇,哪怕眼泪决了堤,她也没有求饶一句。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承受了些什么,他还打她,简直是在她心里雪上加霜。
让她感觉到这个世界对她深深的恶意。
她拼命学习,拼命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但是命运随便开她一个玩笑,就能让她变得一无所有。
“说话!”沈存希真的气狠了,刚出院就敢开车出去,还和男人共度一夜,若不是有保镖跟着,他此刻只怕已经气疯了,他寒声道:“宋依诺,是不是我太宠着你了,所以你觉得你做什么我都无所谓?最后都会原谅你?”
宋依诺紧咬牙关,**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一声不吭,默默承受他的怒意。
沈存希又重重的打了她两巴掌,见她不说话,他气不打一处来,一颗心被愤怒与嫉妒充斥着,他一手提起她的裤子,将她摔在沙发上,然后按下内线,怒声道:“叫他们滚进来。”
身为宋依诺的保镖,不能尽责的保护她,也没有及时制止她不理智的行为,简直不能饶恕。
火力全开的沈存希身上染着浓浓的杀气,两名保镖走进来,看着沈存希铁青的脸,两人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先生……”生字音未落,其中一名保镖已经被沈存希踢倒在地,另一名保镖战战兢兢的看着沈存希,连忙往后退,“先生,您听我解释……”
沈存希长腿一抬,一个残暴的回旋踢,将另一名保镖仰摔倒在地。
宋依诺缩在沙发里,看着客厅里这么血腥暴力的一幕,她吓得忘记了流泪。在她的印象里,沈存希虽算不上是个脾气好的人,但是也绝不是这样残暴的人。
沈存希邪戾地盯着躺在地上哀嚎的两名保镖,冷酷道:“你们都是行李吗?看见她要出门为什么不拦?我请你们来是做什么的?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两名保镖不敢反驳,保镖的第一原则就是保证被保护人的安全,他们并没有做到。
沈存希背过身去,冷声道:“给我滚出去。”
两名保镖爬起来,捂着伤处连滚带爬地跑出别墅。
宋依诺看着犹如撒旦附身的沈存希,她一阵胆寒,这个男人不是她所熟知的那个人,她不知道他还会做什么。她缩在沙发里,警惕地盯着他。
沈存希站在沙发旁,他神情阴鸷,刚才发泄了一下,他心头的怒意已经散去不少,他俯下身去,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宋依诺,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不要命的回乡下,去干什么了?”
宋依诺有一肚子的话要和他说,这会儿都被他的阴晴不定吓得魂飞魄散了,她用力摇头,结结巴巴道:“没,没干什么。”
“不想和我说实话?还是你的心理话只有连默可以听?”沈存希冷睨着她,刚压下去的愤怒又被她激得窜了上来。
“不是,你误会了,我和连默没什么。”宋依诺不会知道一个男人的醋意有多恐怖,特别是沈存希这种男人,他的占有欲有多强,他的醋意就有多强。
沈存希冷笑道:“没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们之间只有纯洁的友谊。”
“沈存希,你不信任我!”
“信任?我给你的信任是让你三番两次和他厮混在一起?那你告诉我,你去乡下做什么,这一天一夜你们在一起做了什么?”沈存希并不知道连默和宋依诺在一起,保镖没有向他汇报,这也是他刚才动怒的原因。
如果他知道连默和她在一起,昨晚他就会赶过去。
宋依诺张了张嘴,这个时候告诉他,他不会相信她的话,她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告诉他她的身世,她闭上嘴,什么都没有解释。
沈存希双手撑在沙发两侧,将她牢牢地锁在怀里,看着她消极的反抗,他唇边掠过一抹苦涩的笑意。对她,他一直在强取豪夺,他不清楚她对他的感情有多深,但是绝不会有他对她的深。
在一份感情里,付出与得到不成正比,就会失衡。
“不想说是不是?宋依诺,你到底要怎样伤我的心才甘心,嗯?”他的声音温存缠绵,却又夹杂着绝望与心痛。
两种极端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生生的拉扯着宋依诺的心,她说:“我和连默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为什么你一定要把我们想得这么龌龊?”
“我们?谁他妈和你是‘我们’?你说是普通关系,那你现在当着我的面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你们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沈存希放开她,从她包里翻出手机,将手机砸在她身旁的沙发上,“你打电话,我就相信你,你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宋依诺瞪着他,此刻的他哪里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总裁,分明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沈存希,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舍不得是不是?舍不得还敢和我说你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是普通朋友关系,他会在车里亲你,是普通朋友关系,他会帮你躲开我,是普通朋友关系,他会追到韩美昕老家去,是普通朋友关系,他会恰好和你回乡下去?宋依诺,你觉得我很好唬弄是不是?”
沈存希字字句句都戳在宋依诺心上,她说:“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沈存希,我不是你的私有财产,我有我的朋友,如果你怀疑我给你戴了绿帽子,那我无话可说,我们分手吧!”
沈存希勃然大怒,他忽然压下来,也不管有没有弄疼她,他双手死死掐着她的双肩,满目阴鸷地盯着她,“你刚才说什么?该死的,你再给我说一遍。”
“和你在一起很累,从未有过的疲惫,所以,分手吧。”此刻的宋依诺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并没有被他吓倒。
沈存希笑了一声,接着越笑越大声,笑得眸里裹满了泪,他说:“宋依诺,你要为一个外人和我分手?是我太纵容你了吗,嗯?”
宋依诺闭上眼睛,不去看他悲怆的神情,她淡淡道:“重要的话,我说三遍,我和连默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我和连默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我和连默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信不信由你,我去楼上收拾我的东西。”
宋依诺起身,一瘸一拐向楼上走去。
沈存希坐在沙发上,脚步声渐渐远去,他双手死死攥着沙发,将皮质的沙发上抠出五个洞里。他突然“腾”一声站起来,迅速跑上楼,一脚踢开主卧室门,然后顺手反锁上。
他大步走进衣帽间,扛起蹲在那里收拾衣服的宋依诺,转身走进卧室,将她摔在大床上,他迅速压上去,将她反抗的双手高举过头,薄唇落下去,封住她的唇,他怒气磅礴的啃咬,“宋依诺,你想和我分手,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否则你这辈子只能是我沈存希的女人!”
第136章 我不要和你睡
???????天旋地转间,宋依诺整个人都被男人深深地压进被褥里,男人的俊脸近在咫尺,透着层层阴戾。撕裂衣服的力道,似要将她也撕裂。
宋依诺明白。她彻底激怒了他。
她望着他,心里莫名感到悲哀与绝望,他们每次起争执,他都想要用这种方式让她屈服。然而他越是这样,她越觉得他不尊重她。
她激烈的反抗起来,这个时候,她不想和他做,两具没有感情的身体肉搏,只会让她感到更悲哀。她的手挣脱他的桎梏,一耳光甩了过去,“啪”的一声。
卧室里有几秒钟的死寂。
随即,沈存希一声不吭地扒掉她的衣服,拿碎布条将她的手反绑在床头上。
宋依诺又慌又无助,她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嘶声道:“沈存希。你不要这样,你放开我,不然我会恨你,我真的会恨你!”
沈存希盯着她,凤眸里掠过一抹狠决。他握着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宋依诺猛地偏头,他追过去,她再躲开,他的耐性已经被耗光,直接捧着她的脑袋,深深的吻住她。
宋依诺躲不开。身上的男人侵略意味太浓,她承受不住,张嘴便狠狠咬他,血腥味弥漫在唇齿间,男人痛得闷哼一声,他放开她,眼神阴冷薄唇噬血。
“我不要,沈存希,我求你!”宋依诺害怕了,这样冷酷得不近人情的他,让她害怕。
沈存希双手撑在她身侧,他薄唇微勾。“恨我是吗?依诺,和连默出去一趟,你连恨我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了,他还给你灌了什么迷汤,让你离开我吗,嗯?”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狂狷的怒气,宋依诺只觉得心惊肉跳,她解释什么都没用,因为他心里已经认定,她被连默洗脑了。
她不说话,他的动作却没有停,大手用力扯了几下,她便如初生的婴儿一般,毫无反抗力。宋依诺望进他腥红的凤眸里,她用力摇头,“我不要,你放开我。”
“我不会放开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只要我不放手,你身上就只能烙印着我的名字,至死方休!”他话音一落,在她突然瞪大的目光里,毫不温柔的直奔主题。
痛,比那晚的记忆更痛。
宋依诺看着身上的男人,眼前模糊了,过去与现在交替,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只知道那疼,除了绝望,已经一无所有。
他在折磨她,也在折磨自己,强行的结合,没有一丝快乐而言。他额上的汗滴落在她张大的眼睛里,里面盛满的绝望让他的心疼了起来。
他伸手覆在她的眼睑上,不去看不去想,可是明明他们已经负距离的亲密,为什么靠近的心却在逐渐走远?
一整天,沈存希电话不接,除了中途休战,硬逼着她吃点东西,别的时候,他没有放开她,除了第一次他很粗暴以外,剩下的,他都极尽温柔。
然而伤害已经造成,并不会因为他的温柔与怜惜而有丝毫的改变。
宋依诺昏昏沉沉睡去,又昏昏沉沉醒来,看到身边的男人,她就绝望,眼泪猛地飙了出来,他的动作始终没有停,无论是她的梦境里还是现实里,都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记忆里。
最后,这所有的一切都远离了,她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中。
等沈存希发现她不对劲时,她已经晕了过去。他整个人激灵灵清醒过来,猛地跪坐在她身侧,看着她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红晕,他吓得不轻,伸手轻拍她的脸颊,“依诺,依诺,醒醒,不要吓我,你醒醒!”
宋依诺失去意识,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反应。沈存希伸手探过去,才发现她额头烫得吓人,他急忙翻身下床,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许医生,立刻来依苑一趟,诺诺发烧了。”
宋依诺浑身都是他留下的粗暴的痕迹,他去衣帽间里找了一套睡衣给她穿上,看见她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他的理智慢慢回归。
天啦,他刚刚都干了什么?
沈存希后悔不迭,他穿上衣服,先给她物理降温,刚做好这一切,许医生已经赶过来。敲开主卧室的门,卧室里那股甜腥的荷尔蒙味道扑鼻而来,他顿时明白了几分。
他背着医药箱匆匆走进去,来到床边,他伸手去掀被子,沈存希厉喝道:“你干什么?”
“她发烧了,你还给她捂这么厚,烧怎么退得下去?”许医生无奈的解释道,沈存希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他亲自去掀开被子,却只露出她肩以上的位置,许医生看着宋依诺脖子上尽是青紫的吻痕,他摇了摇头,“沈总,再怎么迫不及待,她也是个病人。”
沈存希阴戾的视线扫过去,许医生果断闭嘴了,他先给宋依诺量了体温,39?5度高烧,他直接将体温计递给沈存希,“烧得很重,我先给她开退烧药。”
“她怎么会发烧?”沈存希脸色很不好,他就算失去理智,也一直避免自己不要伤到她。
许医生睨了他一眼,本来想说你自己干的好事,你还问我?但是看到他一脸自责加担心,他轻咳了一声,违心道:“她受了点风寒,先观察她的体温,烧若是不退,就需要送去医院做个病原测试,看看是不是伤口感染引起的。”
“我知道了。”沈存希坐在床边,看着她被病魔折磨,悔不当初。
许医生开了退烧帖和退烧药,他背起医药箱,看着坐在床边的阴冷男人,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叮嘱道:“沈总,房事稍稍节制一点,那么宋小姐的身体就会倍儿棒了。”
沈存希抬头望去,许医生立即赔着笑转身离开。
卧室里再度安静下来,沈存希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哪怕是在睡梦中,她感觉到他逼近的气息,浑身都还在轻颤。沈存希口苦心也苦。
兰姨送温开水上来,早上沈存希追回房,就再也没有下来过。她以为这小俩口床头打架床尾和,没想到宋依诺直接被折腾得晕了过去。
推开门,她就看见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碎片,她摇了摇头,端着托盘走进去。
来到大床边,她瞥向安静躺在床上的宋依诺,她脸颊通红,眉心紧蹙,她脖子上锁骨上全是青紫的吻痕,看得到的地方都这样惨不忍睹,更别说看不见的地方。
“先生,水刚好入口。”兰姨没有多话,她是佣人,主人家的事不容许她多嘴。
沈存希点了点头,他将她扶坐起来,让她靠着他,然后取出药片放进她嘴里,下一秒,就被她的舌头顶了出来,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
沈存希重新取了一片药,然后放进自己嘴里,用牙齿磨碎,苦涩的药味顿时弥漫在他的口腔里,他面不改色的接过兰姨递过去的水,喝了一口,对准她的唇,将水渡了过去。
宋依诺觉得苦,她不肯咽,拼命将水往外吐,沈存希不松开,反而捏住她的鼻子,逼她把药咽下去。反复几次后,她终于吃了药,安静的睡着了。
沈存希将她放回床上,这么短短的功夫,他已经满头大汗,他垂眸看着她,忽然起身,拿起手机走到门外,打电话给严城。
半个小时后,依苑客厅里,站着两名保镖,正是早上沈存希让他们滚的那两位。面对阴晴不定的沈存希,他们战战兢兢的。
沈存希坐在沙发上,目光冷戾的盯着他们,“昨天依诺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战战兢兢道:“宋小姐去了景福镇,在高速路收费站出口遇到了连先生,他的车好像抛锚了,然后他上了宋小姐的车,和宋小姐一起去了景福镇。”
“等一下,你说他们是在高速路收费站出口遇见的,不是一起离开桐城的?”沈存希之所以这么抓狂,是以为他们是约好的,像上次她逃离他时一样。
“不是,宋小姐出了城,就直接上了高速。”
“然后?”沈存希眉心蹙紧,他好像真的误会她了。
“连先生可能是担心宋小姐受伤开车,就和宋小姐一起去了乡下,然后他们去扫了墓,晚上在一位姓蒋的大妈家里住下,今天一大早,宋小姐和连先生就返城了,他们之间看起来更像朋友。”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就戳中沈存希的软肋,他冷哼道:“他们看起来像什么,我自己有眼睛会看,下去!”
两人不敢多言,连忙转身离开。
沈存希坐在沙发上,也许依诺对连默真的只是友情,但是连默对依诺呢?他不会忘记那晚在金域蓝湾外面,连默应该是看见他了,才会去吻依诺。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对他有很深的敌意。他与连默没有交集,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他频繁的出现在他和依诺之间,并且巧妙的制造误会,甚至还取得了依诺的信任,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存希在商场上打拼多年,虽然情商不太高,吃醋的时候暴躁易怒,但是他事后一定会反省。一个从来没有交集的人,忽然频繁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如果不是朋友,那就是敌人。
而从连默最近的表现看来,他一定是属于后者。
敌人?沈存希玩味的抚着下巴,他转头看向二楼,凤眸深沉。是单纯的情敌,还是夹杂了某些什么私人恩怨的敌人?又或者……他的目光掠向三楼,与连清雨有关?
……
宋依诺醒来时,她的高烧还未退,她浑身酸痛,尤其是私密之地,更像是被火灼般的疼痛。她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熟悉的装修风格,她还在二楼主卧室里。
刚才她以为,她一定会死在他身下,可她还活着。
额头上贴着什么,冰冰凉的。她抬手摸了摸,才知道那是退烧帖。她嘴里很苦,恍惚想起了沈存希强灌她药的情形。
她怔忪许久,眼睛一眨,眼泪就滚了下来。再多的宠爱,都不及一次伤害,算起来他们在一起,真的很辛苦。他们都爱得太沉重了,谁也不愿意退让一步,因此总是在受伤。
她伸手扯掉退烧帖,拖着绵软的身体下床。她踩在地上,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双腿直打晃。她整个人都虚弱到极点,她一瘸一拐的走进衣帽间。
她先前收拾好的衣服,已经重新挂回衣橱里,她气喘吁吁地走过去,将自己的衣服重新取下来叠好,然后放进行李箱里。
她一边叠衣服一边哭,眼泪模糊了视线,她拿手背擦,结果越擦越多,最后蹲在那里哭得喘不过气来。哭完后,她又继续装衣服。
她的衣服在搬家时,已经被沈存希扔得七七八八,衣柜里挂着的大部分衣服,都是沈存希让专柜直接送来的。她看着那些衣服,先前的感动,在此刻看来,却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她本来就是生长在路边的杂草,受够了风吹雨打,哪里能做温室里的小花?
她知道她的性格很不可爱,倔强固执,所以她永远学不会示弱,学不会舍弃自尊。
她拉好行李箱,里面除了她的衣服,她什么也没有带。她甚至庆幸,她没有和他结婚,那么她要离开时,也省了一道麻烦的手续。
她站起来,拖着行李箱往衣帽间外走去,刚走了一步,她的脚步就顿住。她目光直直地盯着衣帽间门边,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沈存希,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她顿时紧张起来,手指下意识攥紧拉杆,眼里迅速浮现一抹惊惧与害怕,就好像面前的男人是食人恶魔,她甚至还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沈存希站在门边,目光专注地盯着她,她眼眶红通通的,他看见了,刚才她一边叠衣服一边哭,那模样让他很心疼更内疚。
“你要去哪里?”他问,声音尽量温柔,不吓着她。
“我……”宋依诺想说她要回金域蓝湾,才想起金域蓝湾的房子已经退了。她从这里出去,竟是无家可归,“我去美昕那里。”
“韩美昕已经结婚了,你去会打扰到他们夫妻。”沈存希耐心道。
宋依诺想想自己这个样子,去美昕家确实不太方便,她说:“那我去住酒店。”
“酒店不安全,更何况你还发着高烧。”经过先前的事情,他知道她一时接受不了,也不会那么容易原谅他,但是他还是想将她留在这里,留着他视线所及的地方,这样他的心才不会那么惶恐不安。
宋依诺气得快哭了,她说一个地方,他就反驳一句,他是存心气她的吧,“安不安全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沈存希迈步走进衣帽间,缓缓逼近她,宋依诺震得连连后退,她怕死了他的喜怒无常,看他抬手,她吓得哭了起来,没用的道:“你不要打我,我不走了,我听话。”
那一瞬间,沈存希心里绝望得无以复加,他恨不得揍自己一顿,他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把她吓成这样?
“诺诺,别走,留在这里。”沈存希的声音越发柔软,他原本想将她拥进怀里,此刻也不得不无力的垂下手,不想再吓着她。
宋依诺摇头,“我不想留在这里。”
“可我们是情侣,不能因为吵架就闹离家出走,是不是?”沈存希耐心的哄她,经过这次的事情,他们之间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又退回到原点,甚至比她知道五年前那个男人是他更糟糕。
宋依诺不停摇头,她昨晚在老屋前坐了许久,早上起来就觉得身体不舒服,又被沈存希施虐,发了一场高烧,此刻身体很虚弱,她摇了几下头,就把自己摇晕了,踉跄着退了几步。
沈存希眼疾手快,迅速搂住她,以免她栽倒在地。但是下一秒,他的手就被她推开,她神色间的厌弃藏也藏不住,她说:“别碰我!”
沈存希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看着明显抗拒的宋依诺,他努力压制着脾气,道:“你还发着高烧,回床上躺着。”
“我不!”宋依诺倔强道,不想躺在那张床上,一躺在上面,就会让她想起他之前是怎么对她的。
沈存希眉心直抽搐,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新的床单被套,一言不发的走出去,将床上的被褥全部换成新的,然后开了窗,让卧室里的空气流通起来。
宋依诺站在衣帽间,听到外面抖动被褥的声音,她眼眶湿热起来。过了几分钟,沈存希去而复返,他说:“我已经把床单被套都换下来了,去躺着,别任性,就算想和我斗气,也等身体好了再说。”
宋依诺站在原地不肯动,沈存希看着她额上直冒虚汗,他再也忍不下去,直接上前一步,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转身走出衣帽间,来到床边,他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她腋下,然后重新拿了一张退烧帖贴在她额头上。
宋依诺闭上眼睛,拒绝和他交流,感觉到他似乎坐在床边,她警惕地睁开眼睛盯着他,“我不想和你睡。”
沈存希说不清楚那一瞬间,他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他定定地看着她,半晌,他说:“我睡隔壁,你安心睡吧。”尽扑见技。
宋依诺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似乎相信了他的话,她闭上眼睛,刚才一番折腾,她很快就睡熟了。
沈存希悄无声息的在床边坐下,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他缓缓伸出手,在快要碰触到她的脸时,他的手指瑟缩了一下,然后收了回去。
……
震耳欲聋的酒吧里,穿着性感的女郎与男士跳着贴身热舞,将全场的气氛烘托到极致。吧台旁边,坐着一个身穿黑色夹克的男人,酷帅有型,他面前一字排开,放了十杯烈酒。
他一杯接着一杯仰头灌进嘴里,连买醉都买得这么帅气,有女人上前搭讪,不过立即就被他冷漠的眼神给逼退。
沈存希走进酒吧时,一眼就看到坐在高脚椅上的沈遇树,他端着最后一杯酒,正往嘴里灌。他缓步走过去,伸手拿走他手里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沈遇树醉意迷蒙地看着他,“哥,你来了。”
沈存希拿起旁边的威士忌,将杯子满上,他说:“再过几天就是婚礼了,既然这么不甘心,为什么不去找她?”
沈遇树趴在吧台上,他伸手比了一个数字,沮丧道:“哥,我认识了她九年,九年啊,这些年,没有爸和哥的日子里,是她追在我屁股后面,陪着我成长。她是什么样的性格,我最了解不过。”
“既然你已经决定妥协,为什么还来作践自己?什么痛什么苦,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沈存希端起酒杯,动作很优雅,但是转眼已经干掉了三杯。
沈遇树哼笑一声,他捶着胸膛,“咬咬牙就能挺过去吗?为什么我牙都咬碎了,这颗心还是痛还是不肯屈服?”
“遇树,去找她吧,就算是给自己一个死心的理由,也不要糊里糊涂的结婚。”沈存希拍了拍他的肩,“一段感情,只要还有一个人在坚持,就不会散,如果两个人都放弃了,那么就真的结束了。”
沈存希在提醒沈遇树,同时也是在提醒自己,只要他还坚持着,这段感情就一定不会结束。
沈遇树突然坐直身体,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给了沈存希一个大大的拥抱,“哥,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沈存希愣住,看着他跌跌撞撞跑出酒吧,他摇头失笑,这熊孩子。遇树的局,他已经知道怎么去解,那么他的呢?
想起宋依诺对他的抗拒,他只觉得眼前的美酒都变成了穿肠毒药,让他整颗心都疼痛起来。
沈存希醉醺醺的回到依苑,他坐在花园的秋千下,沁凉的夜风拂过,他的酒意驱散了几分,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往别墅里走去。
在玄关处换了鞋子,他径直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拿起遥控板打开电视。电视里在播放什么,他不知道,他只想用电视的声音,驱走他心里的孤单。
连清雨站在三楼的扶手旁,听着客厅里传来的电视声音。她知道沈存希和宋依诺吵架了,吵得还很厉害,她不得不佩服连默,他果真是当律师的,不动声色就让他们吵翻了天。
她缓缓下楼,走进客厅,来到沈存希面前,她在他腿边蹲下,仰头望着沈存希,她永远知道自己以什么样子出现在男人面前最能撩拨男人的心,“存希,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沈存希垂眸,灯光下,连清雨的模样有些模糊,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宋依诺。他缓缓伸手,手指快要碰触到她的脸时,他清醒过来,迅速缩回了手,“是你啊,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我看见你开车出去了,有点担心你,你没事吧?”连清雨眼底的失落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她起身坐在他身侧,她留在这里,不动声色的等着,就是为了等趁虚而入的这一刻。
沈存希和宋依诺吵得越厉害,她就越开心,因为她趁虚而入的机会就越大。
就宋依诺那个笨蛋,她不给她下绊子,她自己就状况百出。
“我没事,你去睡吧。”沈存希按了按疼痛的太阳**,闭上眼睛,仰靠在沙发背上。
连清雨看着他眉心紧蹙,她壮起胆子跪在沙发上,伸手过去帮他按着太阳**,靠得太近,他呼吸间带着一股芦芬芳的酒气扑面而来,她整个人都醺醺然。
她的指法很娴熟,沈存希舒服的叹息了一声,连清雨垂眸看他,目光锁住他的薄唇,她顿时口干舌燥起来。这两片薄削的唇在她梦里出现过无数次,她每次快要吻到他时,她就醒过来了。
她很想知道,和他接吻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像书里写得,那么舒服那么幸福?
她的头缓缓靠近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轻,在她快要吻到他时,她的头发忽然滑落下去,扫过他的薄唇,她惊了一下,连忙抬起头来,然后撞进一双幽深的凤眸里。
她心惊胆颤,他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的?刚才的事他已经看见了吗?她越想越心虚,连忙缩回手,她说:“存希,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太晚了,去睡吧。”沈存希坐直身体,明显离她远了一点。
连清雨的心沉入谷底,他刚才一定看见了,怎么办?她试图弥补,但是此刻她脑子转得再快,也想不到弥补的办法。她站起来,看着目不转睛盯着电视的沈存希,她说:“那我去睡了,你别看得太晚。”
“嗯。”沈存希应了一声,没有看她。
连清雨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的上楼去了。
沈存希在楼下坐了一会儿,才起身上楼。经过主卧室,他站在门外,许久才推门进去。屋里光线昏暗,路灯的光芒透过落地窗照**来,隐约可以看见床上隆起的那一小团。
他慢慢走到床边,伸手打开床头壁灯,橘黄色的灯光从头顶洒落下来,床上的女人睡颜恬静。他伸手探向她额头,烧已经退了。
他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走进衣帽间,抱了两床被子出来铺在地上,他去浴室里洗了个澡,出来躺在地铺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不一会儿,他闭上眼睛睡着了。
……
翌日清晨,宋依诺醒来时,沈存希还在睡,她偏头就看见他侧身面朝她躺着,那一刹那,她心里涌过一抹复杂滋味。
她不想和他睡,他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宁愿打地铺,也不肯离开这个房间,到底是她太任性了,还是他太任性了?
她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坐起来,躺了一天,烧退了,她浑身黏糊糊的,很难受。自从她出车祸以后,她就一直没洗过澡,但是昨晚出了一身的汗,再不洗澡她会难受死。
她慢腾腾地走到衣帽间里,昨晚她的衣服全收起来了,剩下的都是沈存希买的。她正在和他闹脾气,她不想穿他买的衣服,就去拉行李箱,刚碰到拉杆,身后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宋依诺条件反射地抬起头,就看到沈存希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她吓了一跳,连忙道:“我找衣服。”
沈存希皱眉,指着衣橱里挂着的女装,说:“衣服都挂在那里,不需要去行李箱里拿。”
“我不穿你买的,我要穿我自己的衣服。”宋依诺将行李箱放平,然后拉开拉链,拿出一套衣服。沈存希刚缓和的脸色又绷了起来,他说:“你人都是我的,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宋依诺俏脸涨得通红,要比脸皮厚,她绝对是输家。她拿起衣服,一瘸一拐的往外走,走到门边,沈存希严严实实地堵在门边不让她,她气鼓鼓地瞪着他,“好狗不挡道。”
沈存希双手抱肩,冷脸盯着她,没有让开的意思。宋依诺气苦,又不愿意说软话,侧着身往外走,尽量贴着门框不碰到他。
沈存希瞧她避自己如蛇蝎一般,他的俊脸黑如锅底,他直接往那边一堵,宋依诺就撞进他怀里,他眼疾手快,伸手拦住她的腰,冷着脸道:“这么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
宋依诺气得半死,明明是他耍诈,欺负她现在身手不灵活,她双手抵在他胸膛上,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她低喝道:“你放开我。”
沈存希没有放开,他说:“拿衣服去干什么?”
“我要洗澡。”
“你现在不能洗澡,头上的伤和腿上的伤都不能沾水。”沈存希提醒她。
宋依诺堵气道:“那我擦一下身总行了吧。”
“我给你擦。”
“我不要!”
最后还是沈存希妥协了,他将她抱进浴室,将浴缸里放满热水,还搬了张椅子放到浴缸旁,然后转身出去了。走到门边,他忽然回头,看着宋依诺道:“真的不要我帮你?”
“不要!”宋依诺直言拒绝,看到他开门出去,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快速落下锁,这样她才有了一点安全感。
宋依诺站在浴缸旁边,她慢慢解开睡衣的纽扣,身上的吻痕暴露在灯光下,想起昨天他的粗暴,她心里就一阵阵难受。
沈存希走进卧室,耳边传来哗哗的水声,他径直走到床边,将地上的棉被叠起来,然后抱进衣帽间里放好。过了一会儿,他见宋依诺还没有出来,他走到浴室门边,敲了敲门,“依诺,不要在里面待太久。”
宋依诺自己擦身体,后背根本擦不到,这会儿她也顾不得了,直接丢了毛巾,慌慌张张将衣服穿上,就怕沈存希破门进来。
她穿好衣服,一瘸一拐的过去开门,看到沈存希站在门边,她别扭的移开目光,走出浴室。
折腾了一晚,她肚子很饿了,她拉开卧室门走出去。沈存希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看她吃力的下楼梯,好几次他想抱她,都被她冷漠的表情给制止了。
这种滋味真心不好受,但是是他自己作的,难受他也得咬牙忍住。
兰姨看见他们一前一后下楼,她连忙道:“先生,宋小姐,早饭已经做好了,现在开始上菜吗?”
“嗯。”沈存希点了点头,依诺昨天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应该已经饿了,两人走进餐厅,谁也没有搭理谁。具体来说,是宋依诺不搭理沈存希。
兰姨指挥着佣人上菜,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早点,宋依诺低头喝粥,完全无视坐在身边的男人。连清雨下楼来,看到坐在一起吃早餐的两人,她心里惊了一跳,这么快他们就和好了?
她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在他们对面坐下,仔细观察他们的神色,她才松了口气,瞧着他们这样,有点貌合神离的感觉。
餐厅里没人说话,气氛有点压抑,连清雨拿着勺子搅动碗里的粥,她笑盈盈道:“宋小姐,听说你昨天发烧了,现在好点了吗?”
宋依诺扫了连清雨一眼,没有搭理她。心情不好时,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连清雨这朵白莲花。
沈存希偏头看向宋依诺,她只专心吃自己的饭,他淡淡道:“依诺烧退了。”
“那我就放心了。”连清雨讪讪的笑了两声,脸上有些挂不住。她自讨了没趣,也觉得没意思,低头吃饭。
沈存希搁下筷子,他看着对面的连清雨,他道:“清雨,下午四点来觐海台私人会所找我,我有话和你说。”
连清雨抬起头来,看着沈存希严肃的神情,她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来,她心里一慌,强撑着笑脸道:“什么事啊,还专门约我出去说,万一让宋小姐误会了多不好。”
宋依诺喝粥的动作未顿,沈存希扫了她一眼,他说:“她不会误会,你放心过来。”
“存希……”连清雨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存希偏头看着宋依诺,也不避讳连清雨与佣人,倾身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他柔声道:“好好在家里养伤,不准再乱跑了,等我回来!”
宋依诺抚着半边麻烫的脸颊,佣人和连清雨都在,他简直无所顾忌了。兰姨和两名佣人捂着嘴偷笑,只有连清雨脸色铁青,心里嫉恨交加。
沈存希退开椅子起身,大步走出餐厅,接过兰姨递过来的外套穿上,行走生风般走出别墅。
餐厅的位置刚好能看见外面的停车场,宋依诺扭头看着他拉开车门坐进后座,车子很快驶出别墅。她收回视线,就撞进了连清雨那双满是嫉妒的目光里。
她什么都没有说,低头继续喝粥。
……
车里,严城正在汇报今天的工作以及行程,沈存希忽然打断他的话,他说:“下午三点半到四点半的时候空出来,帮我约见连老爷子。”
“是,沈总。”严城对沈存希的吩咐从来不会多问一个字。
“还有,那两名保镖撤换掉,给我找更专业的保镖。”沈存希想起昨天的事情,心里都还膈应得不轻。
“沈总,我已经在联系了,早上就能过来面试。”严城昨天看到沈存希大发雷霆,就知道这两名保镖不可能留下了。
“最好是女保镖。”沈存希加了一句。
“是。”
“另外找小六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沈存希抬头望着严城,当年的人贩子找到了,只要找到那家福利院,就可以找到小六。
“昨天朱卫连夜进行筛查,在桐城与z市的铁路线上,一共有865家孤儿院,其中福利院的名字符合人贩子所说的条件的,有103家,意字的排序都不一样。”严城回道。
沈存希皱眉,“103家?”
“是,朱卫还在筛查,六小姐是22年前失踪的,那家福利院的注册时间一定是22年前,按照人贩子的描述,四周应该有很多的山峰,朱卫说按照地理环镜与注册的时间筛查,最后的结果应该会很接近当年收留六小姐的那家福利院。”
沈存希按了按太阳**,“你让他慢慢筛查,不要着急,22年都等过来了,不在乎这一朝一夕,关键是不要漏过任何一种可能。”
“是,沈总,我会转告他。”严城点了点头。
车厢里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沈存希说:“严城,你派人悄悄调查一下连默,我总觉得这个男人不太简单。”
“连默?就是连家的继承人,上次给宋小姐打离婚官司的律师?”严城惊讶道,他觉得他很正直的一个人,沈总怎么会觉得他有问题?
“嗯,是他,你派人查一下,不要打草惊蛇。”沈存希一连在他身上栽了两次,以他的经验,这绝非偶然。连默接近宋依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现在,他要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才能以不变应万变。
“是。”
下午三点半,沈存希准时到达觐海台私人会所的包房,同一时间,连老爷子也出现在私人会所外面。30年前,连家与沈家を贺家在桐城的商场上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15年前,连家忽然呈颓败之势,一撅不振。
从那之后,连老爷子就从世人眼前销声匿迹了,许多宴会,都由其长子代替出席。
沈存希约连老爷子见面,并没有把握连老爷子会赴约。
他站在会所包房的落地窗前,身后沉稳的脚步声纷至沓来,随即包房的门被人推开,他转过身去,看见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推着一辆轮椅走进来。
他们逆着光,他并不能瞧清楚轮椅上的老者的模样。随着他们走进会客室,老者的面容也缓缓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瞳孔猛地放大,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第137章 借着撒娇耍流氓
x|||||沈存希在商场上打拼了十年,什么千奇百怪的人或事没有见过,他早已学会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然而眼前这位老人,却让他的心如惊涛拍岸一般汹涌起伏。
15年前。他见过连老爷子,那时候的连老爷子虽然称不上英俊。但是一张方正的国字脸还是很耐看。可是此刻的连老爷子,大半边脸都是伤疤,从左脸一直延伸到脖子下面,甚至连左手臂上都是烧伤,形容十分可怖。
沈存希稳了稳心神,仍旧难掩惊讶之色。
连老爷子笑眯眯地望着沈存希,脸上狰狞的伤疤似乎也显得亲切了许多,态度似叙旧一般,“存希,我们有很多年没见了吧,一转眼你都已经长大成人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不服老都不行喽。”
沈存希走过去,对连老爷子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大概是因为他曾经是他父母的挚友。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他们却没再来往过了。
“连叔叔,回国后,我早该去拜访您,却听说您闭门不见客。不好去打扰您的雅静,还望连叔叔莫怪。”沈存希在连老爷子面前站定,离得近了,他才发现他裤管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连叔叔,您的腿?”沈存希震惊极了,毁容加截肢。连老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这就是他退居幕后的原因?
连老爷子低头看着笔直垂落在轮椅下方的裤管,他眼里掠过一抹黯然,他说:“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说也罢。”
沈存希直觉他话里藏着故事,但是看他不愿意说,他没有多问,毁容加截肢,他当年一定发生了很惨烈的事情,他看着瘦骨嶙峋的连老爷子,在他对面坐下,声线温和道:“连叔叔。今天我约您出来,是想和您说一件事,清雨回国有一段时间了,她很想回家……”
还不等沈存希说完,连老爷子脸色骤变,一双苍目里寒芒湛湛,提起她的名字,神色间就带着一抹无法掩饰的厌恶,“不要和我提她,我们连家没有这样的不肖子孙,如果你约我出来是要谈她,那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沈存希剑眉轻锁,没有料到连老爷子会是这种反应,他眸底掠过一抹暗芒,他劝道:“连叔叔,血缘至亲,不管清雨做错了什么,都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流浪。”
“你知道什么?沈存希,你什么也不知道,凭什么插手我们连家的事?”连老爷子脖子上青筋爆起,双手激动的拍着轮椅扶手,一直静静伫立在他身后的保镖连忙上前一步,扶着轮椅提醒他:“老爷子,您的情绪不能太激动。”
“推我出去,推我出去!”连老爷子看也不看沈存希一眼,大声叫着,那模样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沈存希站起来,看着保镖快速推着连老爷子出去,离得老远,都还能听见他不安的吼叫。
仅仅是一个名字,就刺激得连老爷子失了控,他不禁想知道,连清雨当年到底做了什么事,才会被连老爷子驱逐出家门,难道老爷子身上的伤与连清雨有关?
沈存希蹙紧眉头,百思不得其解,他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你现在在哪?”
“公司。”薄慕年言简意赅。
“我过去找你。”沈存希挂了电话,拿起搁在茶几上的车钥匙,眼角余光瞄到沙发旁有一个小药瓶,是刚才连老爷子激动拍轮椅时掉下来的,他弯腰捡起来,药瓶上全是法文,他看不太懂,他连忙追了出去。
追到觐海台私人会所外面,连老爷子的车刚驶出大门,他追了一段距离,只得眼睁睁看着车子远去。他停下来,低头看着手里的药瓶,随手放进了西装外套里,等下次再找机会给连老爷子送去。
沈存希来到薄氏,一路畅行无阻的进了总裁办公室,薄慕年坐在办公桌后闭目养神,而韩美昕站在办公椅旁,捧着文件正在朗读。
薄慕年最近越来越矫情了,昨晚他忽然说看文件看久了眼花,让她每天上来读给他听,韩美昕气不打一处来,说他剥削劳动力。
薄慕年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说:“从去年1月到今年10月,你说你为公司打了几场官司?”
韩美昕认真想了想,薄氏的法律顾问一直是她,她在职期间,好像一场官司都没有打,薄氏内部管理十分科学,包括对员工的福利与人文主义都是尽善尽美,所以没有任何法律纠纷,最多有些员工因为家庭纠纷来找她咨询,这根本算不上是打官司。
她老老实实的摇头。
薄慕年黑眸里掠过一抹精光,他摊了摊手,“这不就得了,薄氏的法律顾问是什么事都不用做就能拿钱的肥差,我当然要物尽其用。”
韩美昕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抗议道:“我什么时候没做事了?你别把我说得好像是吃闲饭的。”
“你确实有事,隔三差五的为你们事务所接单子赚外块,忙得比国家总统还要见不着人影,所以从明天开始,你来总裁办公室报道。”
“我去总裁办公室做什么,当你的贴身小蜜?”韩美昕讽刺道。
薄慕年轻轻转动无名指上的戒指,鄙夷的扫了她一眼,似乎在说,就你这样,还够格当小蜜?韩美昕差点没被他给气死。
“先把床上功夫练麻利了,再考虑贴身小蜜的事,我最近眼睛疼,看不了文件,你上来给我朗读。”
“……”韩美昕终于明白,大少爷的矫情病犯了,所以逮着她可劲的折磨。她说:“我声音不好听,怕虐杀您的听觉神经。”
“没关系,再难听的我都听过了。”薄慕年一板一眼道。
韩美昕气得抓狂,他把她的时间占了,她还怎么接活赚外块?更何况晚上在一起被他睡就算了,白天还要和他待一起,她担心自己会审美疲劳,然后变得跟他一样面瘫。
“那个……不太好吧,你的文件都是商业机密,万一被我泄露出去,你不是亏大了?”
薄慕年斜睨着她,道:“就你这智商?”
“薄慕年,好好说话你会死啊。”韩美昕从头到脚被他嫌弃完了,既然如此,他为什么硬要把她和他绑一起?
“不会。”薄慕年一本正经的回答,然后起身上楼,走到一半,他侧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多朗诵有利于大脑发育,我这么用心良苦,夫人且莫辜负了。”
回应他的,是一只飞来的拖鞋,薄慕年俊脸立即黑沉下来。他抬手挽起衣袖,慢腾腾的下楼去逮那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小女人,十五秒钟,韩美昕被他压在沙发里,一个小时后,客厅里风光旖旎,薄慕年吃饱喝足,看着身下有进气没出气,被他滋润得格外娇美的小女人,他轻启薄唇,优雅的吐出两个字,“欠操!”
沈存希走进办公室,韩美昕停顿了一下,眼巴巴地瞅着薄慕年,既然他们有事要谈,她可不可以先撤了?薄慕年秒懂,却并没打算让她如意,他面无表情道:“继续念。”
韩美昕恨不得将文件砸他脑袋上,这人要搁古时候,那绝对就是一枚暴君。她没办法,打不赢还跑不赢,只能苦逼的继续念。
沈存希坐在沙发上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他揄揶道:“老大,毕云涛一直说你不会享受生活,现在看来,最会享受生活的就是你了。”
薄慕年没有反驳,他们都不懂他的良苦用心,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韩美昕读完了文件,放在薄慕年面前,“大少爷,现在可以签了吧?”
薄慕年拿起笔,龙飞凤舞地在落款处签上自己的大名,他将文件递给她,说:“拿出去给秘书,交代她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谈话。”
“我呢?我可以走了吗?”韩美昕指了指自己,一脸希冀道。
“在外面等着,晚上要回大宅吃晚饭。”薄慕年说着,起身走到沙发这边,韩美昕神色怏怏的走出办公室。她最不想回大宅吃饭了,虽然上次的“怀孕”风波,最后薄慕年撒了个小谎圆过去了,但是只要他们一起回大宅,老爷子就盯着她的肚子看,就好像她的肚子明天就能鼓起来。
说来也奇怪,薄慕年从来不做措施,她也没有吃过避孕药,她被他翻来覆去的睡了几个月了,居然没有中奖。是他们睡得太频繁了,还是他们俩谁有问题?
……
办公室里只剩下薄慕年和沈存希,薄慕年坐在沈存希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双腿交叠,淡淡道:“找我有事?”
“我今天见到连老爷子了。”沈存希开门见山道。
薄慕年挑了挑眉,连家当年在桐城的地位与沈家贺家齐名,就连当年的薄家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可是当年的商界奇材连战,正值盛年时,忽然就隐退了,连带的连家也从三大世家里消失。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连老爷子。这一晃十五年过去了,沈存希应该是第一个见到连老爷子的人,“连老爷子是你父亲的挚友,他肯来见你并不奇怪。”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他毁容了,还截了肢。我母亲出事故后,我就被我家老头子送去了美国,对于桐城发生的事不如你清楚,你知不知道连家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连老爷子会突然隐退?”
薄慕年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但是有一个时间点是一致的,就是连老爷子突然隐退的时间,是在你母亲出事故后。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母亲的葬礼上,连家与沈家交情那么好,但是连家人一个人都没有出席,甚至连老爷子也没有出席。从那之后,沈家与连家似乎就断了来往了。”
沈存希蹙眉,“连老爷子身上伤得很重,脸上有大面积烧伤,我想知道他的伤是怎么来的?会不会与当年别墅失火有关?”
“小四,我听我父亲说过,那场大火持续了很久,若是连老爷子身上的伤与那场大火有关,那么他不可能生还。”薄慕年道。
“连老爷子当年在桐城不是一个无名小卒,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可能没有媒体报道,老大,最近我手里的人都派去找小六了,别人我不放心,你派人去查一查,我想知道连老爷子为什么受伤。”沈存希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当年别墅失火与连老爷子有一定联系。
“没问题。”薄慕年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8年前连清雨被连老爷子赶出连家,这中间似乎有什么隐情,你一并让人查一查。”沈存希约见连老爷子,本来是想说服他接回连清雨。
连清雨不能再住在依苑,昨晚他唇上微痒,当他睁开眼睛时,就看到连清雨试图吻他。他当时没有立即道破,是给彼此留一线,以免她见到他时尴尬。
但是既然他已经知道她对他有别的心思,他就不能将她留在依苑,否则迟早会出大事。
薄慕年定定地审视他,他说:“小四,你什么时候对连家人这么上心了?”
“在美国,连清雨对我有救命之恩,她现在已经回国了,还患了严重的臆想症,就住在依苑里。现在出了点事,她不能继续住在依苑,如果连家人愿意接纳她,让她回去,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沈存希道。
“所以你打算找到问题的症结,然后让他们一家人尽释前嫌,欢欢喜喜的接纳连清雨?”薄慕年见他点头,他冷笑道:“存希,你什么时候这么闲了?”
“……”沈存希无语地看着他,却听他道:“存希,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太看重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也真是厉害,敢让宋依诺和连清雨同住一个屋檐下,你是一点也不担心后院起火么?”
沈存希垂下眸,对连清雨他有一种无力的内疚,当年若不是她用清白拖延时间,让警方得以迅速找到他们,那么现在,就不会有他。
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老大,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沈存希抬起头来看着他。
薄慕年一怔,他向来薄情寡义,唯一付出过真心的女人,却头也不回的奔进了另一个男人怀里。他没被女人救过,无法给他一个中肯的意见,他说:“小四,给你一句忠告,两权相害取其轻。报答恩情的方式有千万种,用钱能够解决的事,就不要亲力亲为,否则迟早会给别人可趁之机。”
“我明白了。”沈存希点了点头。
“但愿你真的明白了。”薄慕年直起身来,他看着沈存希道:“你刚才拜托我的那两件事,我会尽快叫人查出来。”
“好,我静候佳音。”沈存希站起来,没有再打扰他上班,转身离去。
……
沈存希走后,宋依诺就回了卧室,她从背包里拿出首饰盒,迟疑半晌,才打开首饰盒,拿出照片。她看着照片,之前并没有在意照片上面的字是不是糊掉了,但是现在,这张照片却有可能是她找到亲生父母的唯一凭证。
她要先修复照片,能够把牌匾上的字修复了最好。
她放下照片,拿出手机将照片拍下来,然后上传到网上。她经常使用ps,简单的修复能做到,但是这张照片的破损程度太严重了,想要修补好不是简单的事情。
她打开百度,在上面搜索如何修复破损照片,然后一步步的修复。
牌匾上的第三个字是乐,那么她只需要修复上面两个字,就能知道福利院的全名。她正全神贯注的修复时,手机忽然响了,她吓了一跳,手一抖,竟将刚才修复好的又还了原。
她气馁地瞪着手机,上面闪烁着妈妈两个字。她神色一怔,短短几天里,他们从最近的距离变成了最遥远的距离,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难过的事。
她迟疑半晌,才拿起手机接通,那端传来董仪璇刻意放柔的声音,“依诺,我打扰到你了吗?”
宋依诺眼眶微微发烫,她连忙摇头,才想起她看不见,她低声道:“没有,您…有事吗?”
“没事,就是想打电话给你,听听你的声音,你伤口疼不疼?有没有按时吃药?”董仪璇紧张的问道,本来想将她接回她住的地方,但是一来她要上班,没时间陪她,二来她厨艺不精,照顾不了她。
宋依诺喉间像是堵着一团棉花,令她呼吸都不通畅起来,如今董仪璇的关心只会让她心里更难受。她那么渴望得到母爱,她以为伸手便可触及,却发现命运和她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
“伤口不疼了,我也有按时吃药,您别担心,我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宋依诺眼泪滚落下来,心疼自己,也心疼董仪璇。
前晚蒋大妈说了那番话后,再三叮嘱她,不要告诉董仪璇真相,怕她承受不住。她答应了,可是她却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董仪璇。
“那我就放心了,依诺,你好好在家静养,等你身体好了,我们一起回老家去给你外婆扫墓,好不好?”
“好。”
挂了电话,宋依诺趴在床上泣不成声,以前董仪璇没有认出她,她怨恨她。现在董仪璇对她好,她却更内疚了,她不是囡囡,却理所当然的占着她对囡囡的爱,如果她知道真相,一定会恨透她。
她到底该怎么做?她很想找到她的亲生父母,但是当她找到她的亲生父母时,她不是董仪璇的女儿的事就会真相大白,到时候董仪璇怎么承受得住?
宋依诺抬起头,看着电脑屏幕上正在修复的照片,半晌,她点了保存退出。她现在很难受,所以做不到去修复,等她平静一点再修复吧。
沈存希回到公司,严城站起来迎上去,指了指办公室,对他道:“沈总,连小姐在里面,好像不太高兴。”
沈存希忽然想起来早上他叫她去觐海台私人会所找他的事,后来看到连老爷子,他就忘了这件事。他点了点头,推开办公室门走进去。
连清雨坐在沙发上看杂志,是沈氏新一期的宣传册,楼盘修建得非常漂亮与高档。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然后又垂下头去,显然在生气。
沈存希径直走到沙发旁,在茶几上坐下,看见她手里的杂志,他说:“这个小区下个月就要交房,户型不错,你喜欢?”
“我喜欢你就会买来送我吗?”连清雨翻了一遍,确实有套中意的房子,是复式的,四室三厅三卫一厨,不仅户型很漂亮,装修得也很高档,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喜欢哪一套?”沈存希不动声色的问道,没说送也没说不送。
连清雨翻到刚才的宣传页面,指着那套欧式奢华风格的复式公寓,道:“喜欢这套复式的,我很喜欢这位空间设计师的风格,这完全就是我理想中的家。”
“这一套么?喜欢哪个楼层?”
“17层吧,我和你认识是17岁那年认识的,很有意义。”连清雨喜滋滋道。
沈存希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按下内线,道:“严秘书,进来一下。”
几秒钟后,严城推开门进来,沈存希拿起连清雨手里的杂志递给严秘书,指着那套复式公寓道:“让售房部留下这个户型的17楼,产权证上写清雨的名字。”
严秘书点了点头,没有多问,立即转身去办。这套复式公寓市值千万,沈存希眼也不眨的送给连清雨,他真担心宋小姐知道了会吃味。
连清雨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沈存希会真的送她一套房子,她站起身来抱住他的胳膊,“存希,你对我这么好,宋小姐会吃醋的。”
“清雨,以后叫她嫂子吧。”沈存希睨着她,目光太过深沉,竟让连清雨莫名心慌起来。
他一直没有纠正她对宋依诺的称呼,忽然纠正是想说明什么?联系到他刚才二话不说就送她一套房子,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存希,我不想要房子了,我发现还是住在依苑最有家的感觉。”
沈存希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拉开,动作虽温柔,但是态度却很坚定,他说:“这个小区已经完工,下个月就会交房,到时候你搬过去。”
连清雨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难怪他这么大方,她要房子他就送,原来他已经想好了要赶她走,她急得语无伦次,“存希,不要赶我走,除了你,我再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如果你都不愿意理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沈存希双手落在她肩上,目光诚恳,“清雨,我离开纽约这么多年,你在纽约都生活得很好,更何况现在我们离得这么近?清雨,我相信你可以的。”
“不不不,我不可以。存希,你说过你把我当成你的妹妹,那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流落在外?我求求你,你不要赶我走,如果你是担心我影响你和宋小姐的感情,我向你保证,我除了吃饭时间,别的时间都乖乖待在楼上不下来。”连清雨潸然泪下,她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的心,不被他发现,可是昨晚,她到底还是不够谨慎,让他发现了。
沈存希闭上眼睛,他深深的明白了一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当初他不该将她带回依苑,否则现在也不会面临这样两难的决择。
“清雨,这个小区的安保在桐城来说是顶级的,所以安全问题你完全不用担心。上次我亲自去了美国一趟,杰森已经死了,他不会再伤害到你,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让严城找一名女保镖,24小时陪着你,对不起,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沈存希说完,放开了她,起身走到办公桌后,拿起文件看了起来。
老大的提醒没错,两权相害取其轻,他不想伤害宋依诺,只能自私的选择伤害连清雨。
连清雨泣不成声,她无助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她心里怨恨极了,他终究还是不顾过往的情谊,将她赶出依苑,哥哥说得对,沈家的人都是没良心的人。
她捂住眼睛,匆匆奔到沙发上,拎起包跑出了办公室。
沈存希听到办公室门被甩得“砰”一声巨响,他僵硬的抬起头来,看着紧闭的木门,眸底掠过一抹自责。
连清雨跑进电梯,她再也忍不住伤心地大哭起来,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那个宋依诺为他付出了什么,为什么他那么死心踏地的爱她,而无视她的心意?
她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气愤,她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的。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电话响了三声后,对方接起来,她说:“我答应配合你,但是前提是,你不能伤害存希。”
“你对他倒是死心踏地,我知道了。”
连清雨挂了电话,她抹掉腮边的眼泪,她会向沈存希证明,只有她才配站在他身边。
……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眨眼便过,宋依诺气还没消,拒绝和沈存希说话,两人冷战了好几天,具体说来,是宋依诺单方面冷战,连正眼都不肯看他一眼。
晚上她吃完饭,就早早回了房,将门反锁了,但是每晚到了半夜,她起夜时,就会看见他躺在地铺上。她其实很不理解,别墅里房间多的是,他为什么要委屈自己睡地上?
这几天,他们对话不多,基本是沈存希在自言自语,她不搭理,他也没有在意。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过分,但是又不想就这么轻易原谅他。
转眼到了月底,这天晚上,沈存希没有再趁她睡着时偷偷溜进来打地铺,而是看她搁了筷子,他也跟着放下筷子,跟在她身后上楼。
宋依诺走得很快,像是有鬼在追赶,好不容易走到主卧室外面,她推开门进去,伸手就要将门关上。下一秒,一只大手撑在门板上,沈存希目光深沉地盯着她,“依诺,我们谈谈吧。”
宋依诺使劲想要关上门,奈何她的力气根本敌不过他,她抬起头瞪着他,“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松手!”
沈存希非但没松手,反而轻而易举就走进去了,宋依诺想要后退,他却比她快一步,双手圈住她的腰身,将她抵在墙壁上,长腿一勾,将门带上了。
眼前的阴影陡然间压了下来,宋依诺心跳一窒,呼吸间满是他身上霸道的荷尔蒙味道,她像是无法忍受一般,扭开头避开。
沈存希俯下身来,将下巴搁在她肩窝处,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间,她心跳如擂鼓一般,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那个点上,血液都快逆流了。
“沈存希,你放开我。”宋依诺有些失措,自从他们冷战开始,就再没这样贴近过彼此,近到似乎能感觉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然而沈存希没有放开她,反而将她圈得更紧,让她的身体曲线紧密的贴着自己结实的身体上,用他的呼吸挠着她的皮肤,勾勾缠缠,就是不放她自由,“依诺,那天是我太过了。”
宋依诺浑身一震,瞳孔微微放大,她冷战了这么多天,不想理他,看见他就烦。但是每当夜晚睁开眼睛,看到他躺在离她的方寸之间,她就感到格外安心。
即使他们在吵架,还在冷战,他也默默的守护在她身边,她要的感情不就是这样简单么?而她之所以不低头不妥协,等的不过就是他这句话。
他这样傲娇的男人,连认错都这么傲娇,她如何还能再折辱他的骄傲?
宋依诺觉得自己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之前明明恨他恨得要死,这会儿他刚一示弱,她就妥协了,她双手捶着他的胸膛,徒劳的想要找回自己最后的气场。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欺负我的时候下狠手,现在一句话就想让我原谅你,没门!”
沈存希任她雨点般的拳头砸落在他胸膛上,她的力气于他而言,不过是小猫挠痒,根本不痛不痒的。她还生气,就让她发泄一下吧。
过了一会儿,宋依诺打累了,她俯在他肩上累得直喘气,她皱眉,声音里含着委屈,“你的肌肉怎么那么硬,我的手都打痛了。”
沈存希哭笑不得,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揉着,“是我不好,从今天起,为了方便你蹂躏我,我不去健身房了。”
这回换宋依诺哭笑不得,她推开他,一瘸一拐的走到床边坐下,她说:“你再敢欺负我,下次就罚你穿高跟鞋跳芭蕾舞。”
沈存希想想那个场景,就觉得头皮发麻,他连忙走过去,再度将她圈进怀里,说:“不生气了?”
“我才没那么闲。”宋依诺矫情道,这两天兰姨没少劝她,替沈存希说好话。明明是他做了那样混账的事,最后却好像是她不讲道理,她这真正是打落了牙齿和血吞。
但是兰姨说对了一句话,这座别墅里,还有一个女人正虎视眈眈,等着趁虚而入。如果她放不下他,就要学会妥协。
沈存希心花怒放,将她抱起来跨坐在自己身上,他捧着她的脸,结结实实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宋依诺脸一红,抬手擦了擦嘴唇,她嫌弃道:“哎呀,你脏不脏,口水都亲人嘴上。”
“嫌我脏,嗯?”沈存希双眸微眯,隐隐透着一抹威胁,宋依诺刚想点头,就听他继续说:“那是我的口水还吃得不够,现在补上。”
“唔。”宋依诺心底那根弦被他随意的拨动了一下,她的心跳漏跳了一拍,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男人,他就是她这辈子的劫吧。
那天他欺负她时,她恨不得他永远消失在她眼前,可是不过短短几天,那种激烈的情绪又消失了,再也不复之前的怨怼。
也许这就是爱情吧,生气的时候,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多看一眼就烦,消气的时候,怎么腻在一起都嫌不够。
几天没吻她,沈存希一碰上她的唇就欲罢不能,她的唇很香很软,qq的感觉,让他着迷,一不小心就上了瘾,怎么都吻不够。
宋依诺感觉到他的温柔碰触,不像那天惩罚她时,只要她反抗,他就咬她,也不管会不会弄疼她。此刻的他,温柔的不像话,似乎要将她心里最后那点不甘都驱散。
宋依诺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迷。
沈存希将她推倒在床上,吻得越发深入,仿佛要将她吃进肚子里一样凶狠。宋依诺紧紧闭上眼睛,整个人都有一种将要被他吞下肚一样的错觉与心慌。
想起那天的事,她突然害怕起来,在她要叫停时,沈存希已经先一步停下来,他伸手将她被他扯乱的衣服整理好,看着她俏脸上染上情潮,他微微撑起身体,凤眸含笑地盯着她,她目光迷离,红唇轻启,有种还没有回过神的茫然,他轻抚她滚烫的脸颊,轻笑道:“还在回味吗?”
宋依诺恼羞成怒,她抬起右腿,一脚踢在沈存希小腹上。他猝不及防,被她踢下了床,仰面摔倒在地毯上,传来一声闷响。尽余向巴。
宋依诺连忙撑身坐起来,看着他狼狈的躺在地上,她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让你笑话我,该!”
沈存希也不着急起来,他双手枕在后脑勺上,一腿搭在另一腿上,跷起了二郎腿,他的腿一晃一晃的,说:“宝贝儿,我已经躺平了,任你蹂躏。”
回应他的,是一只飞过去的枕头,直接砸在他脸上,沈存希周身怨气四溢。
宋依诺躺在床上不理他,没过一会儿,躺在地上的某人抱着枕头爬**,在宋依诺身上蹭着,“宝贝儿,既然你消气了,今晚让我回床上来睡呗,地上又硬又冷。”
某人借着撒娇之名,在她身上蹭来蹭去,最后蹭到了敏感点,宋依诺的脸顿时火烧火辣的烫了起来,她怒道:“你要回床上睡,什么时候需要征求我了?沈存希,你不要借着撒娇耍流氓啊。”
沈存希将脸埋在她胸前,狠狠吸了一口气,他才抬起脸来,矫情道:“那我不耍流氓,你就让我回床上睡?”
“你好烦,你爱睡哪睡哪,不要来问我。”宋依诺拿枕头捂住脑袋,这人是真笨呢还是装笨?非得让她尴尬不成?
沈存希阴谋得逞,他唇边绽开一抹大大的微笑,他暧昧道:“我去洗澡,你乖乖在床上等我回来。”
“……”
沈存希和宋依诺和好的第一件事,就是陪她去医院复查,打了ct,她的左腿恢复得很好,可以拆石膏了。去骨科拆了石膏,医生给她换了药,重新帮她包扎起来。
她看见腿上那么长一条疤,显得有点闷闷不乐,“以后穿不了短裙了吧,这条疤好丑。”
沈存希蹲在她面前,看着她沮丧的模样,他说:“依诺,我们身上的每条疤痕,都是上帝送我们的礼物。不要在意,有疤是福,说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宋依诺兴致不高,还是很在意这条疤。不对,不是一条疤,头上还有一条,想想都快崩溃了。
沈存希无法理解女人对身上有疤的在意,对男人来说,身上多条疤那是男子汉的象征。直到回程的途中,宋依诺都还闷闷不乐。
沈存希只好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他一边注意前面的路况,一边道:“依诺,遇树后天结婚,你陪我出席。”
宋依诺的注意力果然被他转移了,她看着沈存希,兴奋道:“沈遇树要结婚了?和家珍吗?”
沈存希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开了个不好的头,他摇了摇头,说:“不是,和贺允儿。”
“这样啊。”宋依诺分不清她此刻的心情,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心里什么滋味都有。家珍和沈遇树那么相爱,到底还是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心里惆怅不已,忽然想到白马寺的签文,她们都在心里祈祷不准,可是事实却不断的往那个方向发展。放弃沈遇树,家珍心里该有多痛多难过?
“依诺,陪我一起去,我想将你介绍给大家,以我未婚妻的身份,以遇树未来大嫂的身份,参加他的婚礼。”
宋依诺心里很乱,她一时还无法接受,他们那么相爱,转眼沈遇树就要娶别人了,这简直比八点档偶像剧还要狗血。
“我去,家珍会不会怪我?”那是她最爱的男人,为了他,她甚至可以背井离乡,可是为什么最后的结果,却这么不如人意?
“依诺,我知道你心疼厉家珍,但是她不会怪你,你不要胡思乱想。”沈存希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她。
宋依诺轻叹一声,沈存希不会明白,她为什么难过?有些故事,还没开始,就已经写好了结局,她们是否真的无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