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四章 亲密个鬼
“我,我……”
陈南风支支吾吾,问题是脑门上痛的厉害,她出手一抹,显然肿胀了起来。
“你在等我吃晚膳?”
楚霁好心提醒。
“是,你一直不回来,蜡烛快烧完了,我去加,然后……”
这可真不能怪她。
陈南风的目光顺着看向地上,饭菜一片狼藉,地上的蜡烛横七竖八倒了,幸亏熄了,可看起来哪里有半分的美感。
她准备了一下午的酒菜啊,可惜了。
她还饿着。
楚霁看着她微红的眼睛,又看了一地的饭菜,也觉得没有了脾气,“你点这么多蜡烛做什么,容易失走水。”
“我……”你个古人懂个啥,这是烛光晚餐,浪漫懂不懂?
陈南风知晓他见识短,也不准备与他计较。
只道,“我只是想亮堂些。”
“这么冷的天你还穿长裙?”
这……
陈南风只想翻白眼,大哥,你是古人,我不与你计较,
不计较……
“去穿件衣服,重新做吧。我饿了。”
楚霁将她拉了起来,
平静的吩咐道。
尼玛……
陈南风终于在心中爆了粗口。
老娘想砍死你!
【系统提醒宿主,
砍死太子后任务失败,
宿主也将没有了躯体存活,请冷静!】
虽然心中骂归骂,
可陈南风还是老老实实穿好了衣服去厨房煮面。
这半夜三更,除了煮面还能做什么吃的。
经过一番折腾,脸上的妆怕也是掉的七七八八了。
陈南风知道必然逃不过系统惩罚,
也不准备努力了,什么亲密度,对于楚霁那种大直男,简直是做梦。
“吃面!”
陈南风心中有气,所以面煮好了,
重重往他面前一搁。
就开始吃自己的面。
这肚子饿久了,
吹冷风也吹够了。
好不容易有点暖和热乎的东西下肚,
糟糕的坏心情也因此好得多。
楚霁也不计较她的态度不佳。
大口吃面。
看起来也是饿了许久,
最后将碗底的汤汁也喝的干干净净。
“我吃饱了,你洗碗。”
不是陈南风小心眼,只是大抵觉得伤了颜面,说好的让对方拜倒呢!
她这个年纪什么都能输,就是面子不能输。
“好。”
楚霁也不理会她的小性子,端起两人的碗就去了厨房。
陈南风想着今儿躲不过系统的惩罚,
还是快洗漱上床,未免楚霁听到动静,她很快就关上了房门。
“系统,开始惩罚吧。”
陈南风绝望道,
早痛早解脱。
【宿主任务失败,
随机惩罚开始。】
陈南风盖好了被子,她做好了心里准备,
只是许久,
也没有剧痛的感觉。
正在疑惑。
房门就被敲响了。
“我,我……”
陈南风支支吾吾,
问题是脑门上痛的厉害,她出手一抹,显然肿胀了起来。
“你在等我吃晚膳?”
楚霁好心提醒。
“是,你一直不回来,
蜡烛快烧完了,我去加,
然后……”
这可真不能怪她。
陈南风的目光顺着看向地上,饭菜一片狼藉,地上的蜡烛横七竖八倒了,幸亏熄了,可看起来哪里有半分的美感。
她准备了一下午的酒菜啊,可惜了。
她还饿着。
楚霁看着她微红的眼睛,又看了一地的饭菜,也觉得没有了脾气,“你点这么多蜡烛做什么,容易失走水。”
“我……”你个古人懂个啥,这是烛光晚餐,浪漫懂不懂?
陈南风知晓他见识短,也不准备与他计较。
只道,“我只是想亮堂些。”
“这么冷的天你还穿长裙?”
这……
陈南风只想翻白眼,大哥,你是古人,我不与你计较,不计较……
“去穿件衣服,重新做吧。我饿了。”
楚霁将她拉了起来,平静的吩咐道。
尼玛……
陈南风终于在心中爆了粗口。
老娘想砍死你!
【系统提醒宿主,砍死太子后任务失败,宿主也将没有了躯体存活,请冷静!】
虽然心中骂归骂,可陈南风还是老老实实穿好了衣服去厨房煮面。
这半夜三更,除了煮面还能做什么吃的。
经过一番折腾,脸上的妆怕也是掉的七七八八了。
陈南风知道必然逃不过系统惩罚,也不准备努力了,
什么亲密度,对于楚霁那种大直男,简直是做梦。
“吃面!”
陈南风心中有气,
所以面煮好了,重重往他面前一搁。
就开始吃自己的面。
这肚子饿久了,
吹冷风也吹够了。
好不容易有点暖和热乎的东西下肚,糟糕的坏心情也因此好得多。
楚霁也不计较她的态度不佳。
大口吃面。
看起来也是饿了许久,最后将碗底的汤汁也喝的干干净净。
“我吃饱了,你洗碗。”
不是陈南风小心眼,只是大抵觉得伤了颜面,说好的让对方拜倒呢!
她这个年纪什么都能输,就是面子不能输。
“好。”
楚霁也不理会她的小性子,端起两人的碗就去了厨房。
陈南风想着今儿躲不过系统的惩罚,还是快洗漱上床,未免楚霁听到动静,她很快就关上了房门。
“系统,开始惩罚吧。”
陈南风绝望道,早痛早解脱。
【宿主任务失败,随机惩罚开始。】
陈南风盖好了被子,她做好了心里准备,只是许久,也没有剧痛的感觉。
正在疑惑。
房门就被敲响了。
虽然心中骂归骂,可陈南风还是老老实实穿好了衣服去厨房煮面。
这半夜三更,除了煮面还能做什么吃的。
经过一番折腾,脸上的妆怕也是掉的七七八八了。
陈南风知道必然逃不过系统惩罚,也不准备努力了,什么亲密度,对于楚霁那种大直男,简直是做梦。
“吃面!”
陈南风心中有气,所以面煮好了,重重往他面前一搁。
就开始吃自己的面。
这肚子饿久了,吹冷风也吹够了。
好不容易有点暖和热乎的东西下肚,糟糕的坏心情也因此好得多。
楚霁也不计较她的态度不佳。
大口吃面。
看起来也是饿了许久,最后将碗底的汤汁也喝的干干净净。
“系统,开始惩罚吧。”
陈南风绝望道,早痛早解脱。
【宿主任务失败,随机惩罚开始。】
陈南风盖好了被子,她做好了心里准备,只是许久,也没有剧痛的感觉。
正在疑惑。
房门就被敲响了。
第一百六五章 剥心
滴答,滴答。
水声在耳畔回荡。
楚汐雨睁开困顿的眼,她的意识逐渐在回拢。
映入眼帘的一片漆黑。
她反复的睁闭了几回眼,才适应了这里的阴暗。
她的身体很沉重,几乎重到无法动弹。
然而她听见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她才彻底清醒了。
她摸了摸腰间。
幸亏火匣子还在。
费力的点燃了,眼前的洞穴很低很潮湿,不远处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湖。
她印象中,是被人拉着跳入了河中。
她善水,可也不知如何失去了意识,被河水冲到了此处。
这个洞穴奇怪并不冷,她此时除了衣衫湿嗒嗒的不舒服,倒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
“咳,咳……”
清晰的咳嗽声在洞穴中响了一个来回。
她的视线终于找到了人。
她脚步微微不稳,可是依旧坚定的小跑了过去,“羿啸。”
直至看见了人,她才放下了火匣子,将人扶正了,才看见他左腹上一支断了的箭矢还保留在体内,血已经沾染满了箭身,若是不尽快拔出来,会危及性命!
楚汐雨眸色沉了沉,她迅速撕下了自己的衣裙角,一条一条的备好,再将对方的衣衫撕开了些,
清晰看见那箭支周围的肌肤红肿不堪。
深吸一口气。
瞥了一眼昏迷之中的羿啸。
使劲一拔,鲜血飚飞!
她另一只手及时按住了,
待血流缓慢了,
再用撕好的布条缠了起来。
一番动作。
楚汐雨已是满头大汗。
原本湿透的衣服,
此刻已经半干了。
倒也省事。
楚汐雨嘴角不免勾起一丝自嘲的的笑意,她与羿啸算是难友了,
也不止第一次受伤了,每次他救自己,就是自己救他,
很难说,两人之间的情谊就是上天安排的。
“清羽,清羽……”
楚汐雨嘴边的笑意凝滞了。
羿啸口中无意识呼唤的人名显然是个女子,而这个女子显然并不是她。
一时五味杂陈。
目光直直落在羿啸苍白的脸上,思绪忍不住飘远,
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他恋恋不忘?
楚汐雨想象不出来,
那必是羿啸埋在心里最深处的女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
试探着起了身,
火匣子立刻就要灭了,
她得找到些柴火升起来,黑暗并不会让人感觉到安全……
火堆噼里啪啦的响着。
彻底将这个不大不小的洞穴照亮了,楚汐雨看着睡的很熟的男子,将手中的衣衫尽数烤热了,才重新为他盖上。
“你快走……”
羿啸发起了高热,梦中说了不少的胡话。
其中清羽二字算是深深刻在了楚汐雨的心中。
察觉有些心痛,
却不愿承认。
只想着这一路与羿啸经历过的风雨,羿啸对她不过是如友,自己却当了真,以为他或许除了朋友之情,
会不会有几分男女之情……
如此高傲如楚汐雨,
她自然会体面的拒绝羿啸的好意,若是朋友,
就算是朋友吧!
楚汐雨又将羿啸备在身上的药给他喂了些,
原来上次受伤后,羿啸在身上也常备了一些药物,
果不其然今日就派上用场了……
楚汐雨这一觉很沉。
她梦见小时候与母后在宫廷中嬉戏的场景,这个梦大抵是甜的,她真不愿意醒来。
直至一股香馋味钻入了鼻尖,她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她才被迫醒了过来。
“你醒了?”
羿啸正在熟练的翻烤手中的鱼。
他**着身子,露出紧实的肌肉,
左腹处的布条上血迹已经成深褐色了。
“你伤势未愈,怎么就去捉鱼了?”
楚汐雨蹙了眉头。
就算是普通朋友,关心也并显得过分。
“无碍。”
羿啸视线落在了楚汐雨微白的脸上,而后不经意扫过肚子,才哑声道。
他必会护她与孩子周全。
这点皮肉伤也算不得什么。
楚汐雨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像是岩洞,高高低低,火光照亮的并不远。
“这里面没有光,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待你能走动了,我们就找出口吧。”
“好。”
羿啸点点头。
这并不是他们二人第一次单独相处。
可话少却是第一次。
楚汐雨虽然知晓了羿啸的心思,也算不得尴尬,可是自尊却不允许自己再妄想一丝一毫。
羿啸的人生自然不需要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快吃吧。”
羿啸先将手中的烤鱼递到了楚汐雨跟前,那鱼处理得很干净,外表烤的酥脆,内里则十分滑嫩。
楚汐雨吃过他烤的蛇,也知道他的手艺,并不客气的接过了,“多谢。”
带着几分显然的生疏与客气。
羿啸听了也并未接话,只接着烤下一条。
吃完一顿沉默寡言的饭食。
羿啸又给自己换了药,将布条重新绑紧了些,才做了两个火把,两人决定分头寻找出口,省些时间。
“啊!”
楚汐雨的一声惊叫,让羿啸立刻调转了头,朝着声音处奔去。
“公主。”
这一声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关切与担心,羿啸只感觉到左腹部的伤口彻底崩开了,粘稠的热流在涌,他却顾不得去察看了。
羿啸凭着火光很快找到了她,见楚汐雨面色不好,目光直直盯着脚下。
原来是几具骸骨,
也不知死了多久,
只剩下骨架子,头颅上面两个森然的洞。
与这里倒是相得益彰。
森然恐怖。
“别怕。”
羿啸在战场上见过的骸骨岂止是几具。
他尽力轻声宽慰道。
伸出手准备拉开楚汐雨,却被她轻易躲开了,她惊惶未定,只道,“多谢。我可以自己走。”
多谢二字在羿啸听起来甚是刺耳。
又不知楚汐雨为何对他生疏起来。
难道是因为他想为她负责的一番话?
羿啸不明白,这也是替她解围,为何她就对他态度全然变了。
多了一种实实在在的生疏。
对他多了种客气……让人难以忍受的客气。
可她是金枝玉叶……
羿啸便收回了手,目光咸淡,只道,“方才是羿啸唐突了,抱歉。”
楚汐雨摇摇头,“富平侯也是关心我的安危,不必自责。”
富平侯?
羿啸垂眸掩下了翻涌的情绪。
明明知晓是这样,为何还是有些闷闷的,他甚至感觉不到伤口处的疼痛了……
第一百六六章 塞翁失马
啪。
白瓷釉的茶杯轻而易举的捏碎了。
在掌心完美四分五裂,而后被丢在了地上。
“王爷,您息怒。”
地毯上跪着的人诚惶诚恐。
他们身为密探,就是要将主子想知道的消息尽快打探,而后第一时间告知。
而消息总有好,也有坏。
当传递坏消息时,难免也会承担主子的怒火。
比如现在。
主子的脸色阴郁到了极点。
密探缩了缩脖子,该不会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吧?
“你下去吧。”
高旭出口,顿时给密探解了围。
这屋中的炭火实在是太足了这才让密探脑门上起了一层的汗。
“是。”
密探出去的很快,屋中只剩下一片诡静。
“王爷,您何必生气。清河王年幼,如今被谁利用了尚且不知。”
高旭瘦削的脸上有些许玩味,眸中闪过一丝不屑之意。
“不知?你怎知不是装疯卖傻,楚诚年纪小,可他的母妃不是被关押着,他若是为了母亲,做什么都不算过分的。”
楚珩没想到精心演的苦肉计,竟然替旁人做了嫁妆。
这口气他是咽不下的。
如果输给了旗鼓相当的对手,尚且还能说通,可是输给了年纪尚轻的楚诚,就这是无能!
楚珩的长相并不普通,只是常年在太子楚霁的光环下,倒也出众不起来。
可相比楚诚,他的段位可不仅仅是只高了一点。
谁知竟然被楚诚得了便宜又卖了乖。
这让他这个河涧王颜面往哪里搁。
“此事不是还有太子吗?属下相信他比您更生气,依属下之见,清河王就是在玩火。”高旭一语总结。
楚珩来回踱步,才平息了怒火。
楚诚崛起,第一个深受其害的,必然是太子。
他只需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
“方才密探们不是趁着雍州刺史府乱着抓回来一个乡下女人,王爷可亲自审问她,若是能抓到羿啸,那么现在朝廷所有的困局就可迎刃而解。到时候您自然不需要与清河王对着……”
高旭拱手。
大晋的律法严。
羿啸的事其实埋下了诸多隐患,父皇正是看重了这点,才会命人将他押解进梁城,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好吃好喝供着,总比有一日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才有……
“是救过羿啸的女人?”
楚珩的注意才转了过来。
他着什么急,这个乡下女人是关键……
就算审问不出什么口风,用这个乡下女人的性命作为诱饵,羿啸也会乖乖投降。
这就是羿啸的弱点。
“将那个女人带上来。”
楚珩这才坐上了上方,重新喝了几口茶,那个乡下女人就被带进了屋……
咚咚咚。
门口的敲门声很轻。
陈南风却躺在床榻上不想动弹。
虽说她有社交牛逼正,虽说她是开明的现代人,可在人前一直放连环屁的事儿上辈子是没有的。
她除了丢脸,就是丢脸。
此刻除了装睡着,她只想找个地缝钻钻。
她不答应楚霁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出门了。你今日也不要出去了。”
楚霁的声音很轻。
可确保她能听到,临走还特意轻咳了两声。
陈南风本来满口都是询问的话,可到了嘴边,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待脚步声远去,陈南风才觉得好一阵失落,在床榻上躺了许久才肯起床。
可没等她走两步。
她就发觉头重脚轻。
一股异香窜入鼻尖。
她很快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她居然没被捆成了粽子,她此刻躺在一张松软的大床上。
显然此处不是她的房间,充斥着刺鼻的香味。
屋子里的炭盆烧的很足,温度很高。
她的周身没有力气。
只觉得心跳得很快,浑身很燥热。
“爷,快进去,刚到的货色,新鲜着呢……”
猥琐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屋外传来。
完全不怕她听见啊。
陈南风刚要起身,才发觉前胸后背凉的很,她连一根手指头都暂时没办法动弹。
心中亲切的问候了绑架者的十八代祖宗,就听到房门推开了。
几乎一瞬,周身的汗毛直竖。
“美人儿,我来了。”
一听这声音,就可以想象来人的猥琐。
陈南风无奈叹口气。
“他妈的系统你装死啊!”
【系统提醒宿主不要使用脏话,暴力一切行为,否则系统将会对宿主进行随机惩罚。】
接着便是衣物的窸窣声。
人一旦丧失了行动力,其他的感官就相当敏锐。
陈南风能从那声音中一步一步重叠那猥琐之人的动作神态。
比如此刻他一定是舔着唇,搓着手,挺个松松垮垮的大肚子朝着她迫不及待的扑过来。
苍天啊,大地啊。
虽然她不是贞洁烈女,可这种事真轮在自己身上时,并不见得能忍受……
她指尖掐住了掌心,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必须要找个利器,才能自保。
疼痛会使人短暂有一定的反抗力。
希望如此。
感觉那人下一刻就会飞身压上来,而后空气像是静止了,那个人迟迟却没有动作。
她听到了对方的求饶,“大,大侠,饶命!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陈南风很肯定在哪处听过。
陈南风起了一身的汗,偏偏又睁不开眼睛。
气人啊。
“我是花了钱的啊,并不是白嫖啊……”噗通一声,那人立刻就怂了,利索下跪。
砰。
只听见软物倒地,屋内就没有了其他声响。
察觉有股视线一直在。
陈南风也无法抬头。
而后陈南风感觉到了周身裹上了一层薄薄的毯子,身体陡然腾空,她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渴,渴……
强烈的渴意让陈南风被迫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
迷迷糊糊还是在她的房间,外面的天似乎黑了,她却看不清屋内的摆设。
直至她看见了桌上的水壶。
她强撑着眼皮,意图将体内的燥热压制下去,她颤颤巍巍的起了身。
偏偏倒倒的来到了桌子前。
双手奉起水壶就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
清凉的水沿着嘴边四处流下,适当的缓解了体内的燥热。
陈南风甩了甩头。
一壶水见了底。
她手一扔,水壶咣当落地,劈啪作响!
第一百六七章 好心人
楚汐雨与羿啸终于摸索着出了那低矮的洞穴。
两人已是精疲力尽。
尤其是羿啸,他左腹处的伤口不断淌着血,不过始终隐忍不发。
幸亏出来后便上了大路,遇到了路过的马车。
楚汐雨也顾不得多想,直接拦停了马车。
马车里的主人是一位年轻的男子,举止像是世家子弟。
见到他们颇为落魄,便同意让两人搭车。
“你们去哪?我要回蔺县。”那男子本姓韩,单名一个棣。
“蔺县?”
看起来是有客栈与药铺了。
楚汐雨稍稍安了心。
对着韩棣道,
“麻烦公子在蔺县将我二人放下便是,我们先找个大夫瞧瞧。”
“不如你们跟着我回府,家中倒是有相熟的大夫,熬药也方便些。”
韩棣道。
“这……”
楚汐雨的目光瞥向一直沉默不言的羿啸,见他面色苍白,
紧抿着下唇,蜷缩在角落。
也知他伤势严重,能找个清静的地方养伤是好的,
只是眼前这个韩棣也太过好心了罢!
察觉到楚汐雨的犹豫,韩棣摸了摸座下的狐狸皮软垫,笑眯眯道,“难不成姑娘还对我有疑心不成?可是你们主动拦下我的啊……”
整个马车里也是加了一层漆金,更有暖炉供着,如此想来,也不能图谋他们二人什么了,何况这位韩棣说话举止让人难以厌恶的起来。
“那就叨扰韩公子了。”
楚汐雨从来就不相信世界上有纯粹的好人。
尤其是这种路上偶然遇见的人。
藏些戒备心也是没错的。
面上还是点点头,这件事就如此应下了。
马车在道路上开的飞快,正好错开了一队人马。
天黑前,蔺县总算赶到了。
是个小县城,到了夜里也不全然冷清。
街道两旁还有摆夜摊的摊贩,也有酒肆茶铺还开着。
七拐八拐后。
终于来到了一处很气派的府邸。
门口的小厮来牵马下去,韩棣领着他们径直入了韩府。
“管家先带你们去歇息,稍后会请大夫来,我就暂不奉陪了,得先给父亲母亲请安。”
韩棣拱手,
歉然道。
便让管家带着他们去安置,
自己也熟练的绕着弯来到了一处宅院中。
院中灯火通明。
他刚一推门进屋,立刻有侍女将他的披肩拿下,放置一旁,由暖香微熏着,一碗热茶就跟着落在了他的手里。
他躺在了软榻之上,
便有其他侍女为他轻抚着额头,揉肩。
韩棣微阖着眼。
屋内很安静,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直至有人轻敲了房门。
韩棣才拧了眉,一瞬间又恢复了原样,“进来吧。”
此刻由着守在房门两旁的侍女开了门,管家才毕恭毕敬的走了进来。
“公子,人已经安排妥当了。”
韩棣点点头,“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可别怠慢了他们。”
“公子,不知他们是什么来头,竟值得公子如此对待。”
管家犹豫着询问。
他对韩棣多年的了解,对他没有意义的事他是肯定不会做的。
“来头?”
韩棣的眸子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玩味,侍女见机奉上了茶,他轻啜一口,才不缓不急道,“你照做便是。”
“是,公子。”
管家再不敢多言,躬身退了下去。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韩棣半支着脑袋,眉心才泄了一丝疲倦。
待屋内服侍的众人都退下了,他才起身来到了屋中央挂的山水画前,轻轻叩了三下山水画里世面的门,又转动了摆放的花盆。
整个墙面就动了。
而后出了一道小小的门。
他从容的走了进去……
楚汐雨担心的事并未发生,她昨儿一夜并未睡好,就怕半夜有什么变数,羿啸睡在隔壁,可担心他伤势,只要半夜听到动静,她总会醒来。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
眼皮子重的抬不起。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就有侍女来敲门,服侍着她起床,还带来了新衣裳。
楚汐雨虽然不介意穿的脏兮兮的,可到底在人家家中做客,起码的仪容仪表也是要有的。
也并未拒绝,由着侍女梳洗打扮。
入乡随俗。
“姑娘可真好看。”
侍女为她挽好了发髻,瞧着铜镜中的明艳的美人,忍不住感叹道。
蔺县是个小县城,她哪里见过此等气质的女子,而且并未施粉黛就如此惹眼。
难怪不得管家吩咐她们得用心服侍,想必是什么贵人。
楚汐雨也不是第一次听见这等夸奖,也并不觉得惊奇,不过这丫头看着年轻,或许套套话还是成的。
“你们公子……”
楚汐雨也不知如何打听,说话就说了一半。
“我们公子不常在府中,时常出去游历,很少带朋友回来,姑娘是与公子怎么认识的?”
没想到这府中的丫鬟竟然比她还八卦。
不过楚汐雨才算稍微安了心。
这府中的侍女没什么心眼,也可知主人也是个好说话的。
“巧合罢了。”
楚汐雨不擅长与侍女聊天。
应该是说,她除了母后与弟妹,她很少与谁闲聊,她很快结束了话题。
“我去旁边看看我朋友。”
这才是让楚汐雨记挂的。
也不知那位韩公子找大夫为他诊治没有?
楚汐雨来到羿啸房间,门口有名侍女守着,“姑娘还是等他醒了再来吧,方才吃过药,睡了。”
“那我等会来瞧他。”
既然吃了药,便要好好养着。
楚汐雨本意如此,又怎么会阻拦,视线却环顾了一下四周,昨儿晚上来没看清,此时才看见这院中摆放的花都是十几种花,而且还是名贵嗯花。
再看这院中的雕梁画栋,看起来家底颇丰。
所以才不介意带着他们回来医治。
在院中走了一圈,早饭就送来了。
楚汐雨也饿了,吃过饭,本想亲自去向韩棣亲自道谢,被侍女告知韩棣回府后三天都不会出门见客,每次他出门至少也要一个月才能回家,回家后便会独自休息三日,任何人也不得打扰。
如此,楚汐雨倒是省事了。
干脆回屋睡了一个回笼觉。
不在担忧两人的安全问题。
也算是终究有点运气,碰上一位有钱的好心人,她终于要转运了?
第一百六八章 不想当爪牙
“梧先生,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为何本王还得让太子来主持审讯?”
楚诚有些许不满。
太子是监国。
可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参与进来。
除了几分对他的肯定。
不够,还远远不够。
这如何能博取太子的信任与器重。
他能当太子的爪牙,可笑的是太子也得愿意有人替他卖命啊。
“你既然是贤臣,没有明君如何行事?”凤栖桐摇摇头。
到底还年轻,沉不住气是常事。
楚诚也并未是朽木,
就是没有拐过弯。
凤栖桐对待他的耐心,比对其他人都多。
一则是他看好楚诚,一位看似闲散可心很细的王爷,这是他需要的。
二则耳根子软的人容易被拿捏,
别看他小,可以哄他,
却不能忽悠他。
不得不提,人若是想成长,只需一瞬间。
凤栖桐无论于公于私来讲,楚诚这个人比河涧王更不好把控。
既然想得到回报,那么就必须精心灌溉。
“可是太子……”
想到自己母亲被抓起来后,他的冷漠,楚诚始终不觉得太子有什么明,至少对他们亲兄弟就太过隔岸观火的。
这件事他心中放不下。
所以此次拱手将功劳送给太子就憋屈。
“太子必是明君才行。”
凤栖桐这话说的有意思,他琥珀色的眼睛平白多了一丝异色。
“但愿梧先生的决定都是对的。”
楚诚负手而立,他如今对审问不上心。
全权由着太子来,他只需当个工具人,何东说的也没有错,与太子相交多年,他从未看透过他,更不知他心中所想,谨慎隐忍总是没错的。
“王爷,殿下来了。”
西毕进了屋。
视线在凤栖桐身上停留了片刻,就自然挪开了。
这人的心思太深。
王爷哪里能掌控他!
如今他越发担心王爷会被他利用。
这不行事起来就留了一个心眼。
“好。”
楚诚收起了不满的情绪,眉间彻底松了,
由着西毕领着出了门,
他们直接去大牢。
“皇兄,那个朱重怕是苦肉计,既然那么重的伤,还能捱着回到雍州?”
楚诚跟在楚霁身后,忍不住分析道。
“可本宫一时还不能拿他。”
楚霁颔首。
“那就先审问何东,等他的证据出来,我们再捉拿也不晚。”
楚诚又建议道。
楚霁摇摇头,“不可,此事并未有可靠的证据,你安插的人也可被说成栽赃嫁祸。”
楚诚只得轻咳两声,表示很委屈。
这件事他心中放不下。
所以此次拱手将功劳送给太子就憋屈。
“太子必是明君才行。”
凤栖桐这话说的有意思,他琥珀色的眼睛平白多了一丝异色。
“但愿梧先生的决定都是对的。”
楚诚负手而立,他如今对审问不上心。
全权由着太子来,他只需当个工具人,何东说的也没有错,与太子相交多年,他从未看透过他,更不知他心中所想,谨慎隐忍总是没错的。“梧先生,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为何本王还得让太子来主持审讯?”
楚诚有些许不满。
太子是监国。
可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参与进来。
除了几分对他的肯定。
不够,还远远不够。
这如何能博取太子的信任与器重。
他能当太子的爪牙,可笑的是太子也得愿意有人替他卖命啊。
“你既然是贤臣,没有明君如何行事?”凤栖桐摇摇头。
到底还年轻,沉不住气是常事。
楚诚也并未是朽木,就是没有拐过弯。
凤栖桐对待他的耐心,比对其他人都多。
一则是他看好楚诚,一位看似闲散可心很细的王爷,这是他需要的。
二则耳根子软的人容易被拿捏,
别看他小,可以哄他,却不能忽悠他。
不得不提,人若是想成长,只需一瞬间。
凤栖桐无论于公于私来讲,楚诚这个人比河涧王更不好把控。
既然想得到回报,那么就必须精心灌溉。
“可是太子……”
想到自己母亲被抓起来后,他的冷漠,楚诚始终不觉得太子有什么明,至少对他们亲兄弟就太过隔岸观火的。
这件事他心中放不下。
所以此次拱手将功劳送给太子就憋屈。
“太子必是明君才行。”
凤栖桐这话说的有意思,他琥珀色的眼睛平白多了一丝异色。
“但愿梧先生的决定都是对的。”
楚诚负手而立,他如今对审问不上心。
全权由着太子来,他只需当个工具人,何东说的也没有错,与太子相交多年,他从未看透过他,更不知他心中所想,谨慎隐忍总是没错的。“梧先生,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为何本王还得让太子来主持审讯?”
楚诚有些许不满。
太子是监国。
可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参与进来。
除了几分对他的肯定。
不够,还远远不够。
这如何能博取太子的信任与器重。
他能当太子的爪牙,可笑的是太子也得愿意有人替他卖命啊。
“你既然是贤臣,没有明君如何行事?”凤栖桐摇摇头。
到底还年轻,沉不住气是常事。
楚诚也并未是朽木,就是没有拐过弯。
凤栖桐对待他的耐心,比对其他人都多。
一则是他看好楚诚,一位看似闲散可心很细的王爷,这是他需要的。
二则耳根子软的人容易被拿捏,
别看他小,可以哄他,却不能忽悠他。
不得不提,人若是想成长,只需一瞬间。
凤栖桐无论于公于私来讲,楚诚这个人比河涧王更不好把控。
既然想得到回报,那么就必须精心灌溉。
“可是太子……”
想到自己母亲被抓起来后,他的冷漠,楚诚始终不觉得太子有什么明,至少对他们亲兄弟就太过隔岸观火的。
这件事他心中放不下。
所以此次拱手将功劳送给太子就憋屈。
“太子必是明君才行。”
凤栖桐这话说的有意思,他琥珀色的眼睛平白多了一丝异色。
“但愿梧先生的决定都是对的。”
楚诚负手而立,他如今对审问不上心。
全权由着太子来,他只需当个工具人,何东说的也没有错,与太子相交多年,他从未看透过他,更不知他心中所想,谨慎隐忍总是没错的。
第一百六九章 为情所困
“饶,饶命啊……”
眼前的女人披头散发,一身的衣衫皱皱巴巴的,看的出年纪不大,此刻只顾着蜷缩在地上。
楚珩使了个眼色。
当即有两个护卫上前,将她拎到了楚珩跟前。
楚珩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乡下丫头。
果然是没有见过世面的。
见到他就怕成这副模样,还如何审问?
他伸出了两根指头,准备的扼住了她的下巴,
“本王没有耐心,说一说羿啸的去处吧?”
“大,大人,民女真不知道啊……”
李莲花的泪跟着脸颊滚落。
只顾着摇头。
她如今被绑来绑去,受了不少苦头,哪里还敢隐瞒,浑身被打的伤还没有好呢!
“你们退下吧。”
楚珩突然改了主意,他挥退了两名侍卫。
李莲花没有了人架着,失去了支撑,颓然半瘫在地。
“大人,民女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听他们偶然提过北疆等地,或许去了那里……”
李莲花很爱惜自己的性命。
如今哪里还能想到羿大哥的一点好。
那点儿微妙的好感也因这段时日所受的折磨而消失殆尽,她算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遇上他们。
他们更是像对她索命的。
她真是蠢透了,不仅害死了唯一的亲人,眼看着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本王饶你也可以……”
楚珩的话蓦然轻柔起来,带着蛊惑。
李莲花性急的抬了头,巴巴的望着楚珩,此时她才发觉眼前的男子贵气非常,身上的绸缎也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又听见他自称本王,
难不成这人真是王爷?
果然是气度不凡,
天生的尊贵。
心突突的跳着。
她从未想到能见到皇亲贵胄。
对方的身份可比羿大哥好上不知多少倍!
李莲花忽然也不害怕了,虽然这人在威胁她,可是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在眼前,她如果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本王给你个机会,你可愿意?”
楚珩蓦然笑了。
眼前的乡野丫头虽然脸灰扑扑的,仍旧可以看到姣好的面容,以及眸中流露的最真实的欲望,这个乡下丫头不简单啊。
不过,单蠢的丫头未免太无趣。
只有心中有欲望的才能真正被利用。
李莲花自然迫不及待的点头。
能为王爷做事,那是天大的荣幸。
原来羿大哥本名叫羿啸,没想到看似正人君子,竟然是个朝廷钦犯,连王爷都在抓他,可知他不是好人,差点哄骗了她的芳心去,虽然她恨羿啸的牵连,可如果没有他,
她这辈子哪能接触到高高在上的王爷啊,这是她好心有好报的结果。
“但凭王爷吩咐。”
此刻,
李莲花生活又有了目标,只要能哄王也对她另眼相看,吃些苦头也算不了什么。
很有可能她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
羿啸这一觉很沉。
做了一个相当长的梦。
梦中的过往快速在重置,醒来时满身的汗,衣衫尽数湿透了。
当即有侍女进屋伺候,羿啸又是自己独立惯了的,自然撵了她们出去。
自个儿简单清洗了一番,才将身上的黏腻一扫而空,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换上了一套侍女备好的衣衫,重新梳了发髻,才出门准备去敲隔壁楚汐雨的门。
却听的庭院中有三三两两的笑声传了过来。
脚步便临时改变了方向,朝着屋外的庭院去了。
远远望去——
女子清丽的面容在阳光下尤其夺目,乌黑的秀发温柔的披在肩头,偶尔垂落几根在耳鬓处,衬得肤若凝脂,恍若落入凡尘的仙子,不沾染人世间的半分尘埃。
此刻她灿然一笑,侧着脸对着对面坐着的男子说着什么话,看得出心情是很愉悦的。
对面的男子中庭饱满,眉目疏朗,自带着一股清冷的气质,可对着女子也含着笑,两人这般瞧去,竟微微有些刺眼。
视线再难以收回。
羿啸的脚步却快了几步,横插入两人中间。
“咦?你醒了?”
韩棣提了提手腕边的白宽长袖,含笑道,“方才我們正说着些梅花酿的滋味,你来的正好……”
“韩公子这般闲情,亲自酿了此酒,我们也不敢辜负。”
楚汐雨的视线在羿啸的脸上稍作停留,便挪了开去,对着韩棣道。
“这位公子也请坐吧。如此美酒,你我皆不可辜负。”
看得出韩棣的涵养极高,是个风雅之人。
他如此邀请,也知他为人热情,并不摆架子。
不可否认,这等人品的男子,楚汐雨更多的是欣赏之意,也感叹运气不错。
羿啸看不出喜怒,只道,“在下有伤在身,暂且不能饮酒,辜负韩公子美意,内人也有身孕,不便饮酒,还请公子见谅。”
楚汐雨刚抿下一口酒,就被他内人二字惊的吐了出来。
他还真拿鸡毛当令箭了。
“内人?”韩棣瞧了眼前的楚汐雨,明明就是未出阁的女子打扮,怎么就成了他的内人了?
楚汐雨还算镇定,转头对着韩棣道,“韩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是朋友的玩笑之语罢了。我与羿兄之间只是朋友。”
楚汐雨这话不止是说给韩棣听的,更是说给自己听的。
羿啸心有有其他的女子,她不能再深陷下去,她不是恋爱脑,做不到只付出,不求回报。
她的夫君,心中就只能有她一人。
羿啸没有反驳。
韩棣在二人之间扫了一眼,心中便明白了大半,只作劝和,“今儿时辰不合宜,酒就下次饮罢,不急。”
“扫了韩公子的雅兴,实在抱歉。”楚汐雨歉然一笑,羿啸的疑心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荒郊野岭突然出现一位贵公子,不管目的如何,也实在难以放心。
“在下不适,先回房了。”
羿啸胸口有些不适。
目光瞥向楚汐雨时却发现她一直在与韩棣说话,根本无暇顾及他,便径直离去。
“西姑娘,似乎为情所困?”
待羿啸走了,韩棣才道明了真相。
“何以见得?”与这个韩棣说话,只会让人感觉到十分舒服,每一个字每一句都不会让人难堪,比如现在,他明明瞧出了什么,还是为了给她留点面子,这方才提出来,也是君子所为。
第一百七零章 喜欢谁?
陈南风在以为自己快渴死的时候。
门吱呀开了。
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是谁!”
带着几分不知名的恐惧与失措,她掌心中捏住了一块碎片。
尖锐得疼痛让她意识清醒了些。
她的眼睛当即陷入了黑暗之中。
察觉到脚步声。
她的心蓦然一紧。
来人不是楚霁,她很清楚,何况能轻易将她从房中捋走,那么第二次就会驾轻就熟。
她是有些保命粉之类的,可是这几日她放松了戒备,换衣服时就忘记装上了,这是致命错误,下次她绝不可能忘记。
“你手受伤了。”
说话的声音很低,也很沉。
陈南风心一紧。
才低声道,“是你。”
眼前漆黑一片,忽然的瞎子让人无所适从。
可对方是他,她却莫名安心下来。
“南……”
话还未出口,手腕就被对方握住了,掌心腾然一空,刺痛的感觉才清晰起来。
“别动。”
两人离的很近,陈南风能想象出对方的身形,却看不见,只道,“方才是你救了我。”
这是肯定。
对方没有答话。
只感觉掌心里似乎轻飘飘的落下些许粉末,引得伤口一阵疼,她下意识想收回,对方就紧紧捏住了她的手腕,“马上就好了。”
而后陈南风感觉到细软的布缠上了掌心,带着几分酥痒,可陈南风是真不敢动。
这个人不爱说话。
却几次三番救她于生死之地。
说不感激是假话。
可对方为什么会救她?难不成是真看她可怜,还是另有所图?
陈南风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比如今日,她被下了迷药,遭人暗算。
也是被他所救。
似乎只要她遇到危险时,这个人就会凭空而来,难不成是系统bug,每次都为她而来?
纵使有无数疑问在心头,可问出口的却是,“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对方依旧沉默。
“你能听见吗?”
久违的沉默,让陈南风有些心急,她忍不住道。
“好了。”
对方答非所问,松开了她的手。
“你为什么会救我?”可能因为看不见,陈南风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
“我知道你不会回应,可是我们也算朋友,不是吗?”
陈南风的头还在昏胀,可是问的话却不昏,她越看不见,那种安全感就愈稀薄。
宿主的颜值不高,身材也没有。
并不是英雄救美这个梗都是存在的。
难道对方是知晓她的身份,故意为之?
只要这个疑问一日不解答,陈南风总是有疑虑的。
忽然后颈一阵酸麻,她立刻陷入了昏迷之中……
来人将她抱回了床榻之上。
伸出指尖探了探她的脉搏,明明还算平稳,为何会突然瞎了?
难不成是因为那些低劣的迷药?
凤栖桐轻叹口气。
屋顶传来几声布谷鸟的声音。
凤栖桐而后转身出了屋,顺势将门完美无缺的带上,纵身一跃,彻底消失在雪夜中。
“主上,为何不趁机将她带走?”
诺木不明白。
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越阻止他,他就会被这个大晋女人迷恋的更深,不如带走,等主上腻了,再处置也不迟。
凤栖桐余光瞥了他一眼,“为何要带她走?”
“主上不是喜……她吗?”
两人之间从未谈过私事,第一次开口,诺木也有些说不出口。
“本主几时说过这话?”
凤栖桐的目光幽远,将所有的药都摆在了跟前。
“您,不是几次三番都救了……还不是……”诺木虽然没有成亲,可男男女女的情爱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那个大晋的女人着实可恶,明明就有太子了,非得来招惹主上,主上可是精明能干,可遇到了女人,谁知会怎么样呢?
“荒谬。”
凤栖桐打断了他,只道,“去寻着紫草来,本主要重新配置药。”
这明明就是为了那个女人准备的,还嘴硬。
诺木口上应承着。
心中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主上既然不愿意绑着那女人来,不如他代劳,让主上尽快烦腻了,就快些回归正常。
主上一定是看多了草原上美丽的女人,出来个又黑又瘦的,他定然觉得别致,才上了瘾。
要不是就是那个黑女人下了蛊,迷惑了主上。
无论是哪样的原因,他还是亲自看押着放心……
“殿下,您终于召见我了。”
卫渊终于洗了个痛快澡。
在被关押的日子里,他差点绝望了。
吃不饱饭倒是不算什么,吃馊的挨打也不算什么,主要是不能洗澡,可把他憋死了。
浑身痒的厉害,又不敢去抓,怕留下印子。整个人油腻腻的,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出来,他洗个痛快澡也对不起自个儿!
他一向又与楚霁与兄弟般交好。
如此倒是没有什么君臣之礼,一见面就抱怨起来。
“你都查清楚了?”
楚霁也不抬头看他,只低头看那些官员的供词,漏洞百出,敷衍了事。
刀子都架在脖子上了,也不见惊慌。
这批官员的心理素质过硬,连楚霁也觉得不可思议。
“查清楚也不算查清楚,那些官员可不会当着流民的面谋划什么。”
卫渊说的也是实情。
“可殿下您不是在梁城为昭德先皇后祈福,又怎么会冒险前来雍州,万一……”
卫渊不免皱起眉头,太子微服私访,搁平日里是桩美谈,可是放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就是冒险。
晋阳帝追不追究暂且不提。
万一有人想动摇大晋根本,想在太子之位上动些心思也是不得不防。
“没有万一。”
楚霁终于觑了他一眼,“流民那处你继续呆着,本宫得明白在雍州外作乱的流民究竟是因何而起,你若潜入进去,我们也想好对策。”
卫渊一脸苦涩,为太子义不容辞,可你还算是兄弟吗?
这么天寒地冻,连衣服都不让他穿,衣衫褴褛的,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丝,一丢丢过分?
“下去吧。”
楚霁面不改色。
无情的男人啊。
卫渊心中感叹,还是走的很快,忽然又想起张良娣派人传给他的消息,多照顾太子,也顾好自身安全。
不得不提,卫渊心中是高兴的,可那丝失落从而何来,终究说不清……
第一百七一章 算账
“寨主,这前面就是雍州,我们进还是不进?”
说话的是韩师爷,当日他们护送羿啸一行人欲往北疆而去,谁知才走了没多久,就被埋藏在半道的人诛杀。
他们也损失了不少兄弟。
后来就与那三个人都散了。
罗霄自然阴郁。
这一趟显然不值当,说是还人情,可护送的人通通不见了。
如果说是没有帮忙,
他们也是九死一生,死得死,伤的伤,他们愣是找了个偏僻的镇子养了好一阵子的伤,才有所行动。
“那个顾子溪不也是去雍州?我们正好找他算算帐。”
罗霄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回头看了一眼马背上的十来人,不免心中有气,这些兄弟是家人,他们在一起多年了,怎么会没有感情,如今为了还账付出了性命,他心中纵然不是滋味。
“寨主,所谓人各有命,不能强求,我们本就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不算寻常人。”
韩师爷这把年纪,看的就通透些。
他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可言。
罗霄此时静默了,对啊,他们本就为世上所不容,苟活于世,不过是顾家心软罢了。
他们苟且偷生多年,也不是没有想过死。
可毕竟是血肉之躯,
怎么会对兄弟的死无动于衷,心气难免就不平。
“既然我们已经尽力了,就不必继续寻找了,找到顾公子说明后便返回清风镇便是,老夫也不想节外生枝。”
韩师爷捋了一把胡子,道。
“就按您说的办。”
罗霄摸了摸脖子上的刀疤,浅浅的,早就与肌肤融在了一块儿,平日里不太能看出来,可时不时的隐痛提醒着他的性命也是不安全的,他也该为清风寨下一代的事考虑考虑。
如果他突然去了,清风寨那么多人如何能继续生存下去……
“十三皇子,我们是与凤栖桐结成了同盟,可您别忘了任务,您如果不执行,怕回了大凉那老贼便会翻脸不认人。”
塔尔忧心忡忡。
尤其身边带来的大凉精卫在一个一个的中毒死后。
他很肯定这是大凉王的阴谋。
大凉王根本没有想过让他们活着回到大凉,所以才会给所有人下毒。
至于毒发的时间也怕是控制好的。
那么自己与狄烈岂不是……
塔尔愈想愈觉得处境危险,
大凉王那个老贼,不知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当真阴险。
“你可认出了凤栖桐与画像上的人一致?”
狄烈答非所问。
塔尔不明,摇摇头。
两人多年,并不拘泥于形式上的主仆,两人早就相当清楚对方的秉性。
狄烈如此问,就说明了已有计策。
“皇子的意思是?”
塔尔试探问道,难不成两人真想到一块儿去了?
“找个模样相似的,实在不相似,也是可以改变的。”
狄烈说这话轻飘飘的。
可这主意怕是在心中走过千百回的。
“偷龙换凤?”
塔尔用大晋的话来评价。
“瞒天过海是真。反正你我也不知画像上的人是谁,只要相似就成了,就算大凉王存在找错漏,就算我们真正杀了凤栖桐,也同样难辞其咎。”
怀壁就是罪。
不管你如何做,若是大凉王下了决心,他们一个都活不下来。
聪明人向来不好,容易多思多想。
可狄烈如今除了塔尔,形单影只,心是有的,可身体不得不屈服于大凉王之下,这就是缓兵之计。
“属下明白了。”
活着从来不是容易的事。
他们两个人命大从火中重生,缺乏的并不是勇气与魄力,可是运气。
狄烈从来不是相信命运的人。
可如今他只求命运对他公平一点,争取一点时间。
他只需回到大凉。
就可专心研制与凤栖桐交易的兵器。
“明白了?可我们不明白。”
从屋顶飘下一阵声音。
狄烈眸中戾气升高,当真是阴魂不散了。
他摸了摸刚改良过的兵器,朝着屋顶便是一扔。
蹭蹭蹭。
瓦片接连碎成一片。
塔尔迅速拔刀阻挡,一轮暗器由着上方调转方向,齐刷刷的朝着他们覆盖。
好强的内力。
塔尔心中感叹。
面上仍旧轻松阻挡了这一轮的攻击。
“阁下不要生气,既然来了大晋,就是客。”
戏谑声起。
两道鬼魅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房中。
依旧是两张熟悉的脸,除了他们,任何人还未将狄烈伤的如此狠。
没想到大仇还没有报,对方又找上门来,这是挑衅,也是轻视。
狄烈手臂上的伤开始隐隐作痛。
只有他自己知道,若是与眼前这个人近身博弈,想赢的可能性不大,不大夜不说什么了,最可怕的便是很有可能两败俱伤。
“我从未这样认为。”
狄烈轻轻吐露了几个字。
也表明了两人的立场。
“既然如此,大家也别说废话,浪费时间了。速战速决。”
顾子溪的兵器欻一下从腰腹处抽出。
那薄如蝉翼的兵刃,晃动着几缕光辉,狄烈也并未动弹,那日没有打完的架,今日再打也不迟。
他们从未想过在大晋就会一路顺利。
在大凉,他们在难也熬过来了。
不会为了这两人而失去了自身的尊严。
既然说不通,那就开打吧!
“楚霁?”
闻到了安心甚至熟悉的气味。
陈南风笑了,她从未知道男人身上的气味也能闻出来,那种淡淡的不知名的气味,让她很安心。
尤其这两日。
她眼睛突然看不见,看不见还不提,何眼睛也不中用了,呆的地方也不够安全,导致她现在睡觉都提心呆胆。
深怕醒来又平白无故换了住所。
陈南风都没有料到如今的情况,楚霁更料想不到。
等审问结束终于回家后,就看见了摸摸索索正在找水喝的陈南风。
她那笨拙得模样,正常人也不见如此。
只有一个可能,她忽然失明了。
该死!
这一整日她是如何度过的?饭必然是没有吃的,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虽然他很少饿肚子,只是饿起来的时候就格外难受。
正如饿了很久的流民一样。
他們接受也是饿,反抗也是饿。
到底如何才能平衡呢?
这个问题不止楚霁头疼,想必每一个流民都很头疼。
第一百七二章 眼瞎心不瞎
“你眼睛怎么了?”
楚霁的声音很平静,至少陈南风听不出什么情绪。
她总不能说她被绑架了,又被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给救了。
说实话,陈南风很难不怀疑自己是不是精分,会不会都是自己想象的,反正那个男子也没有第三个人见过。
不对,是有人见过的。
柒柒,张大夫。
如此想来,
她没有精神分裂,这是好事。
“就是被人下药了吧。”
陈南风思了千百回从前的种种,这才轻描淡写道。
“下药?”
楚霁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才心中有数。
怕是有人潜入了这里,他的暗卫为何没有通报这件事?除了暗卫們……
想到此处。
眉心的细纹并未松开,这雍州真不是个简单的地方啊。
竟然有人敢白日进屋下毒。
既然可以下毒,为何偏偏只毒瞎她一双眼睛,也未免太古怪了。
只是这些话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她的眼睛能不能重见光明。
“没事,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再去找大夫看看。”
陈南风省略了主要过程,如今看眼睛才是紧要的事。
她苦笑。
她得惨也不全然体现在经常被绑架的事上。
希望不会终身都当个瞎子。
她年纪轻轻,可不指望一个瞎子能完成什么任务?
既然系统选到了她,说明她也并不是一无是处,虽然她观察力敏锐,不代表她成了瞎子后依旧能与从前一样。
这双眼睛,她可是在意的很。
“你等着,我去找大夫来。”外面天寒地冻,她暂且失明,行动会不便。
这是楚霁第一个思考到的。
“我怕。”
陈南风抬起眼,空洞的眼神,连同眼中的光也灭了。
楚霁心中有些自责。
放她一人在家,就是他思虑不周的后果。
想起来她也不是第一回遭毒害了。
还以为有护卫暗中保护,
可如今这个情况他是想找追究的人,却暂且以她的眼睛为大,先去找大夫医治是真。
“那我带着你去吧。”
难得的是陈南风并未拒绝。
只温顺的点点头。
有了人在身边,也不怕跌倒,陈南风拉着他的衣衫,跟着他乖乖出了房门。
楚霁反手将她的手掌握在手中。
她的手其实很小,也没有什么肉。
很难想象这双手做过很多事。
对方的掌心热热的,刚接触的那会子有些热,可是握久了,楚霁甚至觉得自己也是同样的温度。
“上马。”
楚霁声音冷,可动作轻。
上马下马一气呵成,陈南风学的很快。
过程也没有丝毫的娇气。
以及不断向他表示谢意。
楚霁一向面冷心热,不过扶着她上马下手的时候,动作就轻柔多了。
依旧是找着马老头儿看得。
又是针灸又是热敷,回来时已是一更天了。
陈南风依旧看不见。
老头儿说是没有大碍,不过也是同样的寒气过心,堵塞了经脉,
一时造成了失明,
很快就可以恢复。
可陈南风愁啊。
从来不知道瞎子的苦恼,
如今也算是见着了,还真是不好明言。
吃喝拉撒都全靠旁人的日子太不好受了。
明明是四肢健全,却没有半分作用。
真是扎心。
“你累了一日,快去睡吧。”
陈南风并不是装作贤良淑德,只是没办法,不用猜,如今已经很晚了,室内的气温很低,她整个人走路也是轻飘飘的,极具需要休息。
她打了几个哈欠。
摸索着朝着床榻上而去。
蓦然身体一腾空。
她的脑袋便倒在楚霁的胸膛上。
听着有力沉稳的心跳声,陈南风一下子睡意就没了。
“我,我可以自己走。”
她又不是孩子,被对方这样抱着,总觉得哪处不妥,又说不上来。
“别动。”
看不出楚霁那么瘦的身材,力气还不错。
三两步来到床上,将她搁置好,还体贴的为她盖上了棉被。
虽然陈南风瞧不清他的神情,可却能感受到他的些许紧张。
到底是谁抱谁啊……
赶紧闭上了眼睛,祈祷着楚霁快走,可事与愿违,久久不曾听见脚步声,久到陈南风察觉不到有人的存在,才终于睡了过去。
脸色不算好看。
楚霁才出了屋。
有人早就在房门口躬身等待了许久,见楚霁出门,才跪在了地上,“殿下,属下失职。”
楚霁冷哼一声并不看他。
“属下午后被人引开了,待属下回应过来时,娘娘已经中毒了。”
这显然就不知晓陈南风被捋走一事。
“本宫从未喜欢听解释。”
这话说的就没有留情面了。
暗卫从未见太子如此冷静说话,仿佛讨论的事无关紧要,可是一触及根本,楚霁没说话,那周身的气就足足将暗卫碾压了过去。
“属下该死。”
请罪才是上策。
“太子妃若是有任何闪失,休怪本宫不讲情面了。”
不管陈南风到底是谁。
楚霁只跟随着自己的心走……
“我,我可以自己走。”
她又不是孩子,被对方这样抱着,总觉得哪处不妥,又说不上来。
“别动。”
看不出楚霁那么瘦的身材,力气还不错。
三两步来到床上,将她搁置好,还体贴的为她盖上了棉被。
虽然陈南风瞧不清他的神情,可却能感受到他的些许紧张。
到底是谁抱谁啊……
赶紧闭上了眼睛,祈祷着楚霁快走,可事与愿违,久久不曾听见脚步声,久到陈南风察觉不到有人的存在,才终于睡了过去。
脸色不算好看。
楚霁才出了屋。
有人早就在房门口躬身等待了许久,见楚霁出门,才跪在了地上,“殿下,属下失职。”
楚霁冷哼一声并不看他。
“属下午后被人引开了,待属下回应过来时,娘娘已经中毒了。”
这显然就不知晓陈南风被捋走一事。
“本宫从未喜欢听解释。”
这话说的就没有留情面了。
暗卫从未见太子如此冷静说话,仿佛讨论的事无关紧要,可是一触及根本,楚霁没说话,那周身的气就足足将暗卫碾压了过去。
“属下该死。”
请罪才是上策。
“太子妃若是有任何闪失,休怪本宫不讲情面了。”
不管陈南风到底是谁。
楚霁只跟随着自己的心走。
第一百七三章 我接受
“太后,您似乎走了一步错棋。”
说话的是司马亮。
他是太后的表侄,现任骠骑大将军,他这几日才回梁城,就来与太后请安。
司马氏如今沉寂了许久。
整个司马族低调听话,也让晋阳帝彻底也放下心来。
司马亮年过四五,正值壮年,
在西北常与罗布丹交战,作战经验丰富,常常将罗布丹的进犯逼退数里。
如今是太后生辰将近。
西北暂且安定,他也从西北特意赶回,为太后賀寿。
“宫中的事你也听说了。”
太后对这个侄儿一向很看重,她说话就温声多了,
顺势接过宫女奉上来的茶,轻啜了一口。
“太后您老人家向来如明镜,如今的年轻人未必好掌控,一旦……恐怕得不尝失。”
司马亮的眼睛不大,却十分有精神。
他捋了捋半寸长的青须,说的很含蓄。
太后的脾气他是知道的。
“谁不是年轻过来的,若是用着不顺心,换一个便是。”
太后这话说的漫不经心。
目光在司马亮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又道,“你不该回来的。”
“太后您的寿辰将至,难不成陛下还不许侄儿回来看看您?”
司马亮拢了拢袖口,不在意道。
晋阳帝从掌权开始,就对司马氏明里暗里的打压。
司马氏如今一族但凡有点权力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除了他还算得上有用处,晋阳帝暂且未动他,对待他还算礼遇,也是看在他劳苦功高的份上,又最注重名声,深怕旁人说他是过河拆桥。
想当初若不是他们司马氏力保他坐上帝位,他的江山能有如今这般稳固吗?
到底不是亲生的。
人心隔着肚皮,他活到这个年纪也算看透了。
今儿所言也是他有感而发。
大晋最重孝道。
可见着颐康宫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
哪里比得上真正太后居住的寿康宫,那里说是多年未整修,不便与太后居住,其实还不是晋阳帝的推脱之词。
他心中有怒,整个司马族也有怨。
可在太后的力压之下,他们都学会了隐忍与退让。
晋阳帝可不是从前的太子了。
如今昭德皇后去后,太后才活的有几分体面。
他每每来颐康宫心口就堵着。
“你啊……”
太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多年未见,那战场的风沙还未将你磋磨的厉害?”
“太后……”
司马亮讪讪的。
这个姑母也厉害,他从小就知道。
可这个岁数还让太后数落的,他也是第一个。
“小不忍,则乱大谋。”
太后司马氏从位子上站起身来,从前佝偻的背早就挺的笔直,周身精神奕奕,仿佛从未老去一般,她目光如炬的看着司马亮,“谨言慎行。除了大寿那日,你就不要再进宫了。”
“是。”
司马亮拱手一拜。
他的姑母可从未放弃过司马氏一族啊。
告别了司马氏,他出了宫,朝着他的大将军府去了……
“世子,既然大晋皇帝允诺您回国,您为何还不开心。小的觉得我们赶紧走,未免夜长梦多。”
侍从将驿站中的东西通通打包。
见裴玉并不心急,只道。
“大晋的太后寿辰将近,我们若是回了,那还势必会让大晋皇帝多疑,回去是要回去的,可不是现在。”
裴玉多年的察眼观色让他知道晋阳帝突然如此松口,并不一定是真心,若是他迫不及待的离开大晋,怕正中晋阳帝的下怀,正好瞅着对他不好下手,这不机会就来了。
他要等晋阳帝彻底放下了戒心。
他才会回陈国。
多年的等待都过去了,到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大晋最重礼仪孝道。
太后的寿辰是个大日子。
他的妹妹又是宠妃,如果陈国不表示心意,那么她的妹妹未必不会落人口舌。
思来想去。
裴玉决定待太后寿辰过后才走。
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他请求回陈国的事并不是一日两日的,晋阳帝一直在推脱,不肯明言。
可如今陈国送来了公主,大晋什么样得美人没有,晋阳帝就昏庸到见色忘本的地步了?
裴玉宁愿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就是试探。
帝王的试探无处不在。
试探他有没有归降之心。
陈国本就是小国,就算没有大晋,也会被其他国的人欺压。
裴玉深深知道弱国无外交。
他潜心当质子多年,又怎么知晓他不是在学大晋的国本,他也陈国强大起来,至少树荫下好乘凉,乘凉的日子就可以好好发展陈国的农业。
只有百姓过得好。
国家才会无坚不摧。
这是裴玉一直相信的。
“世子,外面有位名叫长孙的人找你。”
裴玉还未从深想中缓和过来,就听的驿站的奴仆来禀报。
长孙炽是他在大晋为数不多的朋友。
裴玉忙起身去迎接。
长孙炽是个难得的老好人,从前也替裴玉解决了不少难题。
“裴弟,不算叨扰你吧?”
长孙炽驾轻就熟的走了进来。
“长孙兄何故说这样的话,你我之间。”裴玉这句是真心的。
“上次我的提议不知裴兄思虑过没有?我明日就要走马上任,想日后再见裴弟一面就难了。”
本来十日前他就要出发。
谁知大理寺突然出了一点事,需要他处理完了再走,这不明日出发前还是决定来找裴玉喝一次酒。
“若是有心,你我再见根本不难。”
裴玉意有所指。
长孙炽的浓眉一舒,几分喜悦油然而生。
不加遮掩。
“也是,裴弟说的好。陪我出去喝酒。”
两人如今还能站一块儿,就是有缘的。
“走。”
裴玉也不推辞,两人去了望春阁。
点了菜,喝着酒,渐渐气氛入佳境。
“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长孙兄,可以日日陪伴父母,可以日日在家乡的土地上的吃吃喝喝。”
裴玉想起身,却发觉身体软得很。
根本使不上力气。
他心中许是憋了许久,如今在长孙炽面上不用装,就知道多年的苦闷也不是一朝一夕促成的。
“你的提议,我应了。”
裴玉下了决心。
女人绝不是附属品,他总有一日要完完整整带走他的“妹妹”。
第一百七四章 考验
“陛下,臣妾的弟弟在国子监入学平日里他不太上进,听闻您亲自出题,必要好生考考他。”
德妃柔声道。
正在为晋阳帝剥橙子,涂着丹蔻的手指也格外妩媚了些。
德妃蒙氏不过才二十七八岁,不过出身名门,规矩礼仪很是重。
晋阳帝觉得好生生的美人,愣是被故作老成磨去了棱角,像是木偶,完全让他提不起兴致。
不过书读的还不错,偶尔还能与他谈论上几句,晋阳帝对她不过是每月来打个卡,就算了事了。
“你弟弟?”
晋阳帝的脑袋在转,搜索印象中的这个人。
“是啊,他如今长高了。前几日入宫,足足高了臣妾一个头。”
说起这个弟弟,德妃是心中骄傲的很。
弟弟进国子监可是全凭自己的本事,写的一手好文章,又与世家子弟交好,这是她万万做不来的。
她很羡慕却不敢去做。
她是个女人,出嫁从夫的女人。
何况嫁的还是权势最大的男人。
“那既然是朕的小舅子,不考考他,也怕他成不了大器。”
晋阳帝接过了德妃剥好的橘子,一瓣一瓣的橘肉晶莹饱满,晋阳帝吃了几瓣,发觉水分很足,这让他心情舒坦了点。
这冬天里的水果难寻。
可这橘子饱满水分足,也知晓产地必然是风调雨顺的,果农更是靠天吃饭。
眼角的细纹就不自觉的松了一根。
“多谢陛下。”
德妃是真心高兴,她不动声色就提醒了晋阳帝她的弟弟就快从国子监毕业,只有毕业的学生才能由晋阳帝亲自考核。
这关系到弟弟日后的仕途。
德妃自然是要上心的。
晋阳帝不仅......为官。
她才会觉得自己有用点,至少能在陛下面前说两句话。
“你空了去告诉公子,让他好好备考,千万不要在陛下跟前丢了蒙氏的脸面。”
德妃吩咐道,心中似乎并无波澜,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蒙兄,你的书复习得如何了?”
陆味总觉得自身太过焦虑,一旦焦虑,事情就不太容易办好。
他苦读书,从来不敢有一日懈怠。
可听闻明日就要上考场。
今日他大脑一片空白,仿佛从未有任何东西在里面存在过。
他慌了。
口舌干燥,却知道转头询问蒙冲。
却见蒙冲蒙着书本,一动不动。
陆味掀开了他的书,却发现他故意均匀,睡得跟谁。
陆味傻眼了。
蒙冲的各科学业都很优秀,可从未见他有多认真,如今明日就要考试,他居然睡着了……
德妃是真心高兴,她不动声色就提醒了晋阳帝她的弟弟就快从国子监毕业,只有毕业的学生才是晋阳帝亲自考核。
晋阳帝不仅没有不高兴,反而还带着几分期待的语气,这让德妃很是高兴。
“朕听闻他与一名出身寒门的学子走的很近。”晋阳帝想起了一事,忽然提起来。
德妃拿捏不定,只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冲弟他年少,并……”
“年少好啊,若是有真本事的人,朕是不看重出身的。”
晋阳帝又接着打断了她。
眼前的妃子美是美,可这种美却像是刻意画出来的,少了灵动与天真。
脑海中就浮起一张明媚的脸。
那还是真正的美人啊。
乖巧,天真……
德妃本松一口气的同时......还在高兴,陛下竟这样讲,就是在间接夸奖她的弟弟,可很快就意识到晋阳帝在发呆,根本无心理会她的喜怒哀乐。
她方才的雀跃就沉静下来。
她已经习惯了。
陛下从未喜爱过她,他对她也算客客气气,唯独没有夫妻之间的亲密。
德妃名声一向好,此刻她再强留着晋阳帝说话就有些不识趣了,只柔声道,“陛下也累了,不如先去臣妾的寝宫歇息?”
晋阳帝才回过神来,也不知这一日那个小不点儿在做什么?
他向来就是想什么做什么,自然不会给德妃留什么面子。
“不用了,朕回御书房看看折子。”
晋阳帝轻咳一声。
换上了帝王的稳重。
德妃目送他离去,久久也不肯从地上起来,直至身旁的侍女搀扶住了她,“娘娘,陛下好不容易来了,竟这么快就走了?”
“陛下公务繁忙。”
这是德妃为自己洗脑嗯借口。
陛下在忙什么,她心知肚明,却从不拆穿。
她只想自欺欺人。
等他的弟弟安安稳稳的入朝为官。
她才会觉得自己有用点,至少能在陛下面前说两句话。
还在高兴,陛下竟这样讲,就是在间接夸奖她的弟弟,可很快就意识到晋阳帝在发呆,根本无心理会她的喜怒哀乐。
她方才的雀跃就沉静下来。
她已经习惯了。
陛下从未喜爱过她,他对她也算客客气气,唯独没有夫妻之间的亲密。
德妃名声一向好,此刻她再强留着晋阳帝说话就有些不识趣了,只柔声道,“陛下也累了,不如先去臣妾的寝宫歇息?”
晋阳帝才回过神来,也不知这一日那个小不点儿在做什么?
他向来就是想什么做什么,自然不会给德妃留什么面子。
“不用了,朕回御书房看看折子。”
晋阳帝轻咳一声。
换上了帝王的稳重。
德妃目送他离去,久久也不肯从地上起来,直至身旁的侍女搀扶住了她,“娘娘,陛下好不容易来了,竟这么快就走了?”
“陛下公务繁忙。”
这是德妃为自己洗脑嗯借口。
陛下在忙什么,她心知肚明,却从不拆穿。
她只想自欺欺人。
等他的弟弟安安稳稳的入朝为官。
她才会觉得自己有用点,至少能在陛下面前说两句话。
第一百七五章 吃面
陈南风突然失明。
楚霁就没打算离开,她行动不便,让他如何能放心。
此时他已经完全不想知晓她是谁。
眼下至少她的安全才是他看重的。
可大牢那里……有楚诚在……
也未必不能放下心来。
已经托人去告知了楚诚,今日的审讯暂缓,先让流民重新安置……
“你想吃什么?”
对于下厨,楚霁是一窍不通的。
可如今陈南风看不见,他也不想丢下她一人在家,只能亲自撸起袖子生火做饭。
煮鸡蛋好像比较容易……
再下点儿面条……
楚霁向来是喜形不露色的,就算做饭也是一派正经。
陈南风清晨醒来的过程不太美妙。
隔壁传来一阵叮叮咣咣的声响,她是想睡也睡不着了。
二则她十分清楚谁才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她很害怕厨房不保。
眼睛依旧一片黑暗。
不过她慢吞吞下了床,摸索着朝着房间外走去。
砰。
理所应当撞了腿。
平日里也不觉得屋里的东西多。
如今看不见了,才发现到处都有障碍。
慢吞吞的迈开脚想跨过门槛,忽然脚一悬空,惊呼声还梗在喉咙,陈南风就被稳稳的扶住了。
“小心。”
从前也没觉得楚霁的声音过分的好听,如今愈发低沉悦耳,吹到了心间。
陈南风甩甩头,这人一旦看不见,就容易胡思乱想,尤其是对方的气味她异常熟悉,此刻竟觉得有几分好闻。
“我没事。”陈南风故作镇定道,“我听见你在煮饭?”
“嗯。”
楚霁淡淡应了一声。
......风表示很感动,这太子虽然是古人,可心疼老婆是真的。
为了太子这份情谊,她吃点黑暗料理算什么。
何况一股香味飘来,她早就饥肠辘辘了。
反正眼不见为净,闭着眼睛开整。
一碗又咸又酸的面就这样胡乱吞下肚,算不上难吃,不过就是咸淡掌握的不好罢了。
意料之中。
可到底也是他的心意。
陈南风很卖力,吃完了一碗面。
“还要不要?”
要命。
陈南风被口水呛了几声,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吃饱了。”
“当真?”
楚霁似乎不信,见她几乎没嚼几下就尽数吞了下去,就知她饿的不轻,昨儿似乎没有进食,这一碗面怕是不够的。
“真的,真的,你瞧我肚子都鼓起来了。”陈南风情急之下,也忘了古代女子的礼数,按了按肚子。
楚霁哪里见过女子这等做派。
有些不知所措。
对方似乎还没有察觉到异样,又接着道,“你瞧,是不是圆滚滚的像坛子。”
楚霁似乎应了一声。
似乎又没应。
好在没有继续让她吃面,这就够了。
看来他是相信了。
无形中松了一口气。
“殿下,您去忙吧,我歇一会儿。”
刚吃过饭,头是有些晕。
陈南风连连打了两个哈欠,摸索着就想往床上去躺着当咸鱼。
身子照旧被腾空。
陈南风这次都不难为情了。
俗话说,熟能生巧。
对方是男子,这男子气概大抵就是此时能得到体现,她也没有法子。
何况她还有点沉浸在这不走路的舒适中,短短几步路,她竟然觉得走......了很久,直至身体完全靠在了床榻上。
她才回过神来。
身体的热度怅然一失。
陈南风迅速翻了个身闭上眼,绝不能让对方看见她脸红心跳加速的模样,她这个老脸早就保不住了!
“主上,你要的东西属下买来了。”
想要在这小小的雍州城买到一株百紫草,那是很费劲的。
尤其是这段时日街上的流民增多,交通也不便利,从头找到尾,诺木也是腿都快跑断了。
幸亏在一家药房买到了。
还花了重金。
这百紫草在他们北魏四处都有,根本不值钱,可来到了大晋,就摇身一变,生生镀了一层金。
诺木不是舍不得,只是感叹主上又没有伤,为何突然要找这百紫草。
他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却不敢证实。
事实就是这段时日主上对他愈发冷落了。
想必是话多,问长问短,引得他不快了。
“嗯。”
凤栖桐易容惯了这副普通的模样,可诺木看着他,眉眼分明就是他。
“退下吧。”
诺木想说话,就被风栖桐挥手示意断了。
伸手接过了百紫草,就开始撵人。
其实诺木就算不看着,也知道凤栖桐非要百紫草做什么!
除了那个瞎子,诺木还真想不出凤栖桐除了自己,还会为谁的如此上心。
诺木下了决心。
很快出了门。
他根据对方特意留下的地址,他敲开了客栈的房门。
了很久,直至身体完全靠在了床榻上。
她才回过神来。
身体的热度怅然一失。
陈南风迅速翻了个身闭上眼,绝不能让对方看见她脸红心跳加速的模样,她这个老脸早就保不住了!
“主上,你要的东西属下买来了。”
想要在这小小的雍州城买到一株百紫草,那是很费劲的。
尤其是这段时日街上的流民增多,交通也不便利,从头找到尾,诺木也是腿都快跑断了。
幸亏在一家药房买到了。
还花了重金。
这百紫草在他们北魏四处都有,根本不值钱,可来到了大晋,就摇身一变,生生镀了一层金。
诺木不是舍不得,只是感叹主上又没有伤,为何突然要找这百紫草。
他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却不敢证实。
事实就是这段时日主上对他愈发冷落了。
想必是话多,问长问短,引得他不快了。
“嗯。”
凤栖桐易容惯了这副普通的模样,可诺木看着他,眉眼分明就是他。
“退下吧。”
诺木想说话,就被风栖桐挥手示意断了。
伸手接过了百紫草,就开始撵人。
其实诺木就算不看着,也知道凤栖桐非要百紫草做什么!
除了那个瞎子,诺木还真想不出凤栖桐除了自己,还会为谁的如此上心。
诺木下了决心。
很快出了门。
他根据对方特意留下的地址,他敲开了客栈的房门。
第一百七六章 醋海
“公主,既然我伤势差不多了,我们就去寻他们吧。”
羿啸口中的他们就是楚汐雨的金领卫董平他们。
这两日他也没有机会与楚汐雨单独说过话。
长公主似乎新交上了一位朋友。
两人不是谈天说地,就是在一块儿吃饭。
他虽然在身边,可是一句话插不上。
只是不想说话。
静静听着两人说话,尤如一个局外人。
他身份卑微,是骑奴出身,如今又是戴罪之身,又如何能与韩棣相比?
人家是正经世家子弟,又掌管着很多买卖,连长公主也不得不对他礼遇三分。
哪里还顾得上与他私下谈一谈去留之事?
午饭的时候,羿啸专门提出了告辞,可楚汐雨并未附和,难不成是舍不得韩棣?
女人,果然都是善变的。
与他是生死之交不假,共患难也不假,可是……
羿啸本该是松口气,可是心中的烦躁丝毫并未减少。
始终堵着一口气不通畅。
他便径自回了房门,将两人的谈笑声抛之脑后。
那两人也并未发现。
看来真是觉得他碍事了。
不如,楚汐雨留在这处,他回北疆。
她肚中的孩子也禁不住颠簸。
如今路程才走了一半。
他心急离开也是正常不过的事。
羿啸从来都是行动派。
既然提出了要走,也绝不含糊。
羿啸默默收拾包裹,他不能再呆下去了……
“如何?你输了。”
楚汐雨难得能遇上一个知晓她心意的人。
索性也不装了。
天知道装有多累。
这两日两人走的如此近......去时发现对方似乎并未玩笑,难道是真的?
咚咚咚。
房门此刻敲响了。
“羿公子,我能进来吗?”
外面的人愈是有礼。
羿啸其实愈不喜欢,他听见他声音平稳,“进来。”
谷礅/span“羿公子这是打算走了?”
韩棣看见了他手中的包袱,看来是收拾的差不多了。
很好。
他再来加一道催化剂。
“是。叨扰几日,实在感谢,日后必定报答。”
表面的客套话还是说着。
可羿啸的心里很平静。
“本是举手之劳,可羿公子既然要报答,眼下就有个机会。”
韩棣眼睛眯成了一道弯月。
“请说。”
羿啸放下了包袱。
他不喜欠人人情,尤其是眼前这个人。
“过两日,西雨答应嫁给我,你是西雨的朋友,喝杯酒再走,就算是报答我了。”
韩棣说的很认真。
羿啸眉毛未动,立于原地。
“好。”
羿啸此刻的心异常平静。
满脑子都是楚汐雨冷脸拒绝他要当孩子爹的要求,可眼前的人,他们才认识几日?
就到了这种地步?
楚汐雨是金枝玉叶,婚姻大事竟然如此草率。
不过相识了几日,就决定嫁给他。
羿啸的拳头暗自收紧。
韩棣还在说什么,他一句没听见。
他只想立刻见到楚汐雨。
有很多话不得不问。
终于,韩棣走了。
羿啸就迫不及待的敲开了隔壁的门。
楚汐雨一脸茫然看着他,“你有事?”
这话分外的生疏。
羿啸自顾走......进了屋,才道,“方才韩公子来告知我,公主要嫁给他?”
楚汐雨神情淡淡的,“不可?”
“公主是金枝玉叶,千金之躯,就算要成亲,也要经过陛下的恩准亲赐。”
羿啸搬出了头顶的大山。
“我向来随性,父皇奈何不了我。只是不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爹,怕谁都活不了。”
楚汐雨轻轻抚摸上肚子,才道。
“那为何我向公主……”羿啸又意识到了他的罪臣之名,娶公主那是不合适的。
怕是不肯轻易表露的,这条路,楚汐雨注定会走得很辛苦。
楚汐雨爱憎分明,怕是很难等到对方开窍吧。
这一切,韩棣看在眼里。
却并不拆穿。
太容易的故事对他来说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韩棣一向很耐心。
他抛出诱饵,只需等着对方上钩。
“呵。”
楚汐雨露出了一丝苦笑。
她到底还是嘴硬啊。
这不,游戏还未开始,她就已经输了。
“肯不肯一局定生死?”
韩棣准备玩一把大的。
这日子太无趣了。
自然无趣也不会做烂好人。
他有的是打算。
“??”
楚汐雨目光瞥向了他。
“成亲,敢吗?”
韩棣彬彬有礼道。
“啊?”楚汐雨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提出这个要求,有片刻的怔愣,瞥去时发现对方似乎并未玩笑,难道是真的?
咚咚咚。
房门此刻敲响了。
“羿公子,我能进来吗?”
外面的人愈是有礼。
羿啸其实愈不喜欢,他听见他声音平稳,“进来。”#......
“羿公子这是打算走了?”
韩棣看见了他手中的包袱,看来是收拾的差不多了。
很好。
他再来加一道催化剂。
“羿公子这是打算走了?”
韩棣看见了他手中的包袱,看来是收拾的差不多了。
很好。
他再来加一道催化剂。
第一百七七章 粉身碎骨
“嘿,你们知道了吗?清河王将全雍州的官员都给关了起来……”
“是吗?难怪不得平时里也不见那些官员的轿撵了,原来是被关了起来……”
“可不是吗?听闻那些官员虐待流民,将他们关起来,日日吊起来打……”
如今,走在雍州的街道上,各处都是议论纷纷。
“流云,你听听……”
顾子溪又甩开了他的招牌玉扇,短短的一段路,他停留了好几次。
流云依然抱着剑,轻飘飘看他一眼,也不答话。
“这些流民哪里知道事实呢?”
顾子溪自顾摇摇头。
流言纷纷,可是总有一两句真假。
雍州的大部分官员是被关押起来的。
可是据他所知,此事也并不是清河王一人之力办到的。
太子偷偷来了雍州,平民百姓是不知的。
他就算是楚霁的磨刀石,也会觉得楚霁是难得遇见的对手。
只是楚霁这般行事,将功劳全部给了清河王,是怕后顾之忧,还是真心的,此刻还看不出。
他与楚霁的关系……
他不相信楚霁是个傻白甜。
能当太子的都不是普通人。
虽说大晋向来立嫡霁长,可是对储君的培养也不敢不慎重,何况楚霁本就不同,他从小就与旁人不同,天姿难掩,权术二字他自小就接触着,心思就深。
如今更是善于喜形不露色,暗中谋划,顾子溪向来不敢看轻他,他是未开锋的利刃,倘若登上帝位,怕是无人能轻易将这把剑合上。
心思藏的深,日后是什么秉性还看不出呢!
顾子溪选了一处茶肆坐下。
他连日来已经进出这里的风月场所,显然已经追踪到一丝马迹。#b......才完美划了一个句号。
其实他们剩余几十个亲兵,除了韩师爷还在,其他全部老死的老死,病死的病死,只有他年纪最轻,还顽强的活着。
他要护住罗老将军的血脉。
这清风寨也是他们几十名亲兵的后代子孙,都改头换面,想活下来躲过官府的盘查,自然只有当山贼这条路。
正常的平民百姓是躲不过户籍盘查的。
韩师爷看着眼前与印象中相似的七八分容颜,思绪就飘得远了。
当时他们一行人被追兵逼迫到悬崖之上。
那天也是像这个季节这样冷,寒风萧瑟,风刮的脸像刀子一样疼。
韩师爷年纪最小,在整个队伍最后面,他背着的是仅仅两岁的少主。
他不敢转头看着山下的悬崖,只要一步,轻轻退一步,他必会跌的粉身碎骨。
“你们听着,宁愿战死也不可投降这群叛国贼子。”
为首的老大高声道。
韩师爷听不见。
他只听见呼啸的风声震的耳膜疼,他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再看看附近人的身上,或多或少有些血迹。
大家为了保护他,几乎都受伤了。
韩师爷知晓他怕是今日就要葬身于这处,心气也大,并未有什么害怕的。
背上的娃娃睡得很沉。
显然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韩师爷不后悔,只要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完成自己的使命,就不算白活。
他定了心。
目光无畏的看着将他们团团包裹住的兵马。
他才十三岁啊。
“我叫顾裴。”
对方骑马在最前面的男子开口了。
顾裴,好在知道了杀死自己性命的人叫什么名字。
“你们不必害怕。跟我走......吧……”
韩师爷一生除了罗将军,从未见过如此气宇轩昂的男子,他的周身爆发着一股正气,眉心永远都是坦然。
结下来便是他阳奉阴违,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
至今他也不知顾裴为何会救他们?
他们是前朝的旧部,放在任何地方都是颗定时炸弹。
他死了,他的儿子这么多年,也从未间断的与他们联络。
韩师爷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家父的遗训,不敢不从。”
提起家父,顾子溪脸上难得的认真。
说罢还慎重的拱拱手,已表示他对自己父亲的尊重。
如今死了几个人,
是挺够他自责的。
“知道是谁做的吗?”遇到事不可怕,可怕的是最后找不到人,被动的事谁都不喜欢。
“我们仔细看过了,除去死去的不提,生擒的一律吞毒药自尽,没有半分犹豫,这一看就是专业训练来的,不像是普通的杀手。”
韩师爷一条一条分析道。
不是普通的?
就是特意培养的。
顾子溪喃喃自语,看来是有备而来的。
“你家当家的没事吧。”
虽然不知顾裴的打算,可是顾子溪从来没有犹豫过,这些人的命都在他手中,他不是旁观者!
吧……”
韩师爷一生除了罗将军,从未见过如此气宇轩昂的男子,他的周身爆发着一股正气,眉心永远都是坦然。
结下来便是他阳奉阴违,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
至今他也不知顾裴为何会救他们?
他们是前朝的旧部,放在任何地方都是颗定时炸弹。
他死了,他的儿子这么多年,也从未间断的与他们联络。
韩师爷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家父的遗训,不敢不从。”
提起家父,顾子溪脸上难得的认真。
说罢还慎重的拱拱手,已表示他对自己父亲的尊重。
如今死了几个人,
是挺够他自责的。
“知道是谁做的吗?”遇到事不可怕,可怕的是最后找不到人,被动的事谁都不喜欢。
“我们仔细看过了,除去死去的不提,生擒的一律吞毒药自尽,没有半分犹豫,这一看就是专业训练来的,不像是普通的杀手。”
韩师爷一条一条分析道。
不是普通的?
就是特意培养的。
顾子溪喃喃自语,看来是有备而来的。
“你家当家的没事吧。”
虽然不知顾裴的打算,可是顾子溪从来没有犹豫过,这些人的命都在他手中,他不是旁观者!
第一百七八章 看着办
“娘娘,世子让人来传话,他过了太后的寿辰再启程回陈国。”
圆月进殿传话时,裴绮真才刚洗漱完毕。
藕玉般的玉臂穿上了薄薄的轻纱,恍若未闻的在大殿中跳起了舞。
陈国的儿女都能歌善舞。
在陈国时,顾绮真最善舞,尤其如今生活稳定了,
再也不用受颠沛流离之苦。
生活质量一提高,整个人就觉得百无聊奈起来,跳舞也是活动活动自己的筋骨。
这金丝笼再大再豪华,毕竟飞不出去,还不如当成享受,该吃吃,
该喝喝。
“娘娘,
您听见了吗?”
圆月提高了声音。
待一曲完毕,才敢询问。
娘娘的性子如今是愈发难猜了,阴晴不定。
“既然是哥哥的意思,就如此吧!你就回话吧!”
裴绮真终于停下了脚步。
周身都是汗。
舒坦。
哥哥是舍不得她啊……
许久不曾跳舞,如今是周身酸乏,背部似乎也拉伤了。
有人宠着,她倒是不在乎这些了。
晋阳帝除了年纪大了一点。
其他似乎没有缺点。
温柔体贴。
博学多知。
又掌握着最大的权力。
无形的吸引了她的靠近。
裴绮真难得叹口气,从前她可不是这样想的。
晋阳帝的那双眼睛常常让她觉得很熟悉。一种莫名而来的熟悉。
“是。”圆月也不敢反驳。
公主在大晋是没什么朋友,可她越越来越沉默了。
沉默并不见得就是好事。
从前的公主在陈国是多么开心快乐,无拘无束。
每每跳舞,身旁的侍女都会忘记服侍她,可见她舞姿精绝。
可如今瞧着,心中再无异动。
圆月退了出去。
裴绮真才吩咐人打水沐浴。
这一身的汗,黏腻着身体不舒服。
她一舒服,心情也瞬间好了许多。
“娘娘,陛下让你去御书房服侍呢!”
来传话的是晋阳帝身边的小太监,他又低声道,“陛下正在披国子监的试卷,
让娘娘过去听听呢……”
裴绮真轻蹙了眉,她哪里听的懂?
这金丝笼再大再豪华,
毕竟飞不出去,还不如当成享受,该吃吃,该喝喝。
“娘娘,您听见了吗?”
圆月提高了声音。
待一曲完毕,才问道,
娘娘的性子如今是愈发难猜了,阴晴不定。
“哥哥的意思,你就去办吧,”
裴绮真终于停下了脚步,脑门上都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许久不跳舞,一旦跳起来似乎将背部拉伤了,一身酸乏的厉害。
果然是心宽体胖。
有人宠着,她倒是不在乎这些了。
晋阳帝除了年纪大了一点。其他根本没有缺点。
温柔体贴。
博学多知。
裴绮真难得叹口气。
“是。”圆月也不敢反驳。
裴绮真在大晋是没什么朋友,可她越越来越沉默了。
沉默并不见得就是好事。
从前的公主在陈国是多么开心快乐,无拘无束。
每次跳舞,身旁的侍女都会忘记服侍她,可见她舞姿精绝。
可如今瞧着,心中再无异动。
谷麩</span>
圆月退了出去。
裴绮真才吩咐人打水沐浴。
这一身的汗,黏腻着身体不舒服。
她一舒服就觉得心情也瞬间好了许多。
“娘娘,世子让人来传话,他过了太后的寿辰再启程回陈国。”
圆月进殿传话时,裴绮真才刚刚起床。
藕玉般的玉臂穿上了薄薄的轻纱,恍若未闻的在大殿中跳起了舞。
陈国的儿女都能歌善舞。
在陈国时,顾绮真最善舞,如今生活稳定了,再也不用受颠沛流离之苦,可生活质量一提高,整个人就觉得百无聊奈起来,偶尔跳支舞也是活动活动筋骨。
这金丝笼再大再豪华,毕竟飞不出去,还不如当成享受,该吃吃,该喝喝。
“娘娘,您听见了吗?”
圆月提高了声音。
待一曲完毕,才问道,
娘娘的性子如今是愈发难猜了,阴晴不定。
“哥哥的意思,你就去办吧,”
裴绮真终于停下了脚步,脑门上都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许久不跳舞,一旦跳起来似乎将背部拉伤了,一身酸乏的厉害。
果然是心宽体胖。
有人宠着,她倒是不在乎这些了。
晋阳帝除了年纪大了一点。其他根本没有缺点。
温柔体贴。
博学多知。
裴绮真难得叹口气。
“是。”圆月也不敢反驳。
裴绮真在大晋是没什么朋友,可她越越来越沉默了。
沉默并不见得就是好事。
从前的公主在陈国是多么开心快乐,无拘无束。
每次跳舞,身旁的侍女都会忘记服侍她,可见她舞姿精绝。
可如今瞧着,心中再无异动。
圆月退了出去。
裴绮真才吩咐人打水沐浴。
这一身的汗,黏腻着身体不舒服。
她一舒服就觉得心情也瞬间好了许多。
藕玉般的玉臂穿上了薄薄的轻纱,恍若未闻的在大殿中跳起了舞。
陈国的儿女都能歌善舞。
在陈国时,顾绮真最善舞,如今生活稳定了,再也不用受颠沛流离之苦,可生活质量一提高,整个人就觉得百无聊奈起来,偶尔跳支舞也是活动活动筋骨。
这金丝笼再大再豪华,毕竟飞不出去,还不如当成享受,该吃吃,该喝喝。
“娘娘,您听见了吗?”
圆月提高了声音。
待一曲完毕,才问道,
娘娘的性子如今是愈发难猜了,阴晴不定。
“哥哥的意思,你就去办吧,”
裴绮真终于停下了脚步,脑门上都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许久不跳舞,一旦跳起来似乎将背部拉伤了,一身酸乏的厉害。
果然是心宽体胖。
有人宠着,她倒是不在乎这些了。
晋阳帝除了年纪大了一点。其他根本没有缺点。
温柔体贴。
博学多知。
裴绮真难得叹口气。
“是。”圆月也不敢反驳。
裴绮真在大晋是没什么朋友,可她越越来越沉默了。
沉默并不见得就是好事。
从前的公主在陈国是多么开心快乐,无拘无束。
每次跳舞,身旁的侍女都会忘记服侍她,可见她舞姿精绝。
可如今瞧着,心中再无异动。
圆月退了出去。
裴绮真才吩咐人打水沐浴。
这一身的汗,黏腻着身体不舒服。
她一舒服就觉得心情也瞬间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