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明晰
通过和清风的一番对话，王乾对于修炼体系终于有了一个清楚的认识。
导气、炼窍、煅神、归元，这是成仙之前的是个阶段，气凝则窍显，窍全则神出，神完则元始，至此，形神合一者，方得仙道。
王乾本来误打误撞地已经到了归元的境界，只是因为融合了前世残魂，导致神魂出现了问题，虽然在雷劫的帮助下，强行突破了，但是并不圆满，故此稍一引动，则杂念横生，神魂不稳，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情况。
不过，也是运气，只是退回了煅神的境界，而且归元境界的一部分特征残留了下来，就是体内窍穴破碎，复归混沌，此乃形神合一之兆，等他神魂圆满便可以重新回到归元境界。
再则就是法术和灵气方面的问题。
法术按照清风所言，分为术，法，道。术者用也，法者理也，道者本也。此方世界所流传的五行诀，其实是五行术，招五行之气以用。而王乾所学五行诀，其实是五行法，依五行之理而行，至于更上面的五行道，清风自己也不了解。
灵气，在天地，则为灵气，在人身，则为元气。炼气炼气，非是吸纳就完事的，还需将其炼为己用，即需将自身精气神炼入到灵气之中。这也是王乾一直没有做的，所以在胡柔那里散功之时会引动天地灵气，盖因他只是将灵气单纯地收纳在体内，而没有炼化，这也是造成他体内灵气逸散的一部分原因。
接下来，王乾需要做的便是将体内灵气尽数炼化成元气，以及神魂的修炼，即炼心。
王乾在清风的指导下，进行了一次炼气，将体内部分灵气转化为了元气，他尝试着使用元气催动五行法，顿时察觉到了不同，以前使用时，他只能控制形，而不同控制神，所以觉得很鸡肋，现在的话，如果再遇到姥姥，他相信自己能一把火将其烧个干干净净。
“怎么样？”清风含笑看着王乾玩弄着手上的水流和火焰。
“很奇妙，感觉我就是水火的主宰一样。”王乾心念一动，手上的水流化成一柄水剑，随手一挥，地面上出现了深深的裂缝。
“原来如此。”王乾心有所悟，他之前就察觉到五行法需要洞悉五行之意，但是五行之物，因势而化，何其繁复，若能尽数参悟，则能役使五行，其威莫测，若不能，则只能操控五行，改变五行之物，两极分化极其鲜明。
经过清风的点拨，他才弄明白，自己所想的没有错，只是方法不对，五行法的威力只有通过元气才能彻底发挥出来。
所谓身外一天地，身内一天地，元气就是身内天地的灵气，内外交汇的桥梁，撬动身外天地的钥匙。
“师兄，那他们所修的法力是怎么回事？”王乾好奇地问道。
清风沉吟了一下，“那是此方世界天道所赋予的，通过天人感应，攫取大道规则，得以控制天地之变。”
王乾听了一呆，好像很高端的样子。
清风看到王乾的样子，笑了笑，“莫要贪那法力，虽然进境快，威力大，但是实则自缚于天地，我等所求乃是超脱，越是法力深厚，越是被这方天地束缚得紧。”
王乾听了觉得耳熟，仔细想了想，突然前世一个体系进入了脑海，“这不是奥术和魔网的区别么？”
“既然这么简单，那为何我很少见到修士？”王乾突然发现一个别扭的地方，如果照清风所说，那么此方世界的修炼主体应该是修士啊，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
“呵呵，简单不代表着普及，也有诸多限制，而且，大道规则就那么多，一个人可有，两人可有，三人乃至万人则无，就似水杯里的水，每多一个人喝，则少上一分。”
王乾恍然，却是自己想差了。
“好了，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你我就此告别吧。”清风站起身说道。
“师兄不和我一起？”王乾跟着站起身。
“不了，我还有其他事，时机到了，你我自会再见。”
“恩，此番多谢师兄了。”王乾对着清风长施一礼。
“勿需多礼，既是道门子弟，当是相互扶持。”
王乾闻言点了点头，看了看周围，“师兄可知这画壁世界到底是何物？”
“不过画中幻境罢了。”
“那我的天眼为何看不穿？”
“天眼？”清风先是一愣，随后醒悟过来，笑了笑说道，“你说的是灵目吧，灵目只能见非凡之物，并无破妄之能，当然一些修为浅显的，你能看见，若是修为高深的，你是看不穿的。”
“那姥姥修为这么高深？！”王乾一惊，对清风的实力有了更深的认识。
“非也。”清风摇头笑了笑，“只是此处神妙，幻即真，真即幻，全凭心而已，若心以为假，虽是肉眼凡胎，亦可照见真实，你且看。”
说着，清风挥了挥手，周围的景物瞬间消失，两人已是来到了寺庙之外。
“这是出来了？”王乾愕然道，“这么简单？”
“简单？”清风哑然失笑，“真真假假，须知心最难，若无我点破，你可能想明白？”
清风说罢，对着不远处的金山招了招手，趁着王乾沉思的时候离开了。
等王乾回过神，眼前哪还有清风的身影。
调整了下思绪，王乾想起落单的史魁，连忙向着寺庙内走去。
“喂喂，你没别打了。”还没走进，宁采臣不知所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出来。
王乾心中一紧，脚下加速，转眼便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王兄，你来了，你快劝劝吧。”宁采臣看到了王乾的身影，顿时面露喜色，跑了过来，指着店内的四人说道。
殿内的中间，史魁正和剑风三人打斗在一起，主要动手的是剑风二人，燕赤霞抱臂站在一旁，不时将想要逃跑的史魁给拦下来。
王乾见史魁只是有些狼狈，暂无危险，先是看了看昨晚所见的墙壁，上面的壁画已经消失了，也不知道是清风处理了，还是因为被破去之后自动消失了。
“住手吧。”王乾缓步踏进殿内，沉声道。
“王兄，你莫要自误。”剑风趁着被史魁击退的功夫，瞥了眼王乾，警告了一句，再次操着剑器攻向史魁。
……
清风离了寺庙，又回首看了看王乾的方向，自语道：“第二个了，不知道是不是破镜之人。”
“老爷？”金山见清风突然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没什么，咱们继续走吧，去下一处。”
“是。”
第一百三十六章 对峙
王乾看了一眼燕赤霞，一个闪身插入到战局之中，将剑风二人逼退。
“你来了。”史魁在王乾的身后站定，语气颇为无奈。
“恩。”王乾淡淡地回道。
剑风看着王乾轻描淡写地逼开了自己师兄弟二人，一时惊疑不定，不确定地说道，“你昨晚留手了？”
“没有。”王乾嘴上回了一句，目光紧紧地盯着燕赤霞，经过清风的指点，剑风二人已经完全不被他放在眼里了，只有这个燕赤霞，他吃不准。
“这位就是王乾小兄弟吧，我听剑风二人说起过你。”燕赤霞迎着王乾的目光，露出一个笑容。
“恩。”王乾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不知道燕赤霞说这个什么意思。
“你被僵尸迷了心智，此时还不醒悟？”燕赤霞面色一肃，说道。
“迷了心智？”王乾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与史兄乃是朋友，什么迷了心智不迷了心智的。”
“僵尸乃是戾气所生，凶残嗜血，若不是被迷了心智，凭小兄弟你的本事，何以狼狈为奸？”
“史魁不一样。”王乾认真地说道，说实话，他有些失望，在他的前世印象中，燕赤霞不是这种迂腐之人。
“不一样？哼，有什么不一样？”剑风冷哼一声，“那几条人命不是他干的么？王兄，你太让我失望了。”
“那几条人命乃是人类所为，与史魁无关。”
“妖孽的一面之词而已。”剑风不为所动。
“有何浩然为证，想必剑风你也去问过了吧？”
“不过是僵尸的把戏罢了。”剑风一振剑器，目光再次落到王乾的身上。
“难道就因为他是僵尸，所以就不能相信么？”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王兄不会不知道吧？我等生而为人，理当为这人世安宁扫除妖孽。”
“算了，王乾，你走吧，我不想让你难做。”史魁平静地说道。
宁采臣已经懵了，刚出狼窝又入虎口，怎么还有一只僵尸？
王乾没有理会史魁的话，盯着燕赤霞三人道，“这么说，是不能善了了？”
王乾感觉自己心里憋得慌，但是世界观不同的人，根本无法交流，也不想再和燕赤霞三人徒费口舌了。
“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说不得我等只能痛下杀手了。”
“请便。”王乾能理解燕赤霞等人的想法，但是理解不代表认同，他是绝对不会看着他们杀死史魁的。
一只一心想着变成人的僵尸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他？若是伤天害理，王乾自然不会去管燕赤霞三人，甚至还是搭把手。
“你们去缠住那只僵尸，不要让它跑了，这位小兄弟就交给我吧。”燕赤霞解下背后的剑，收剑出鞘。
剑长三尺，剑身厚重，玄色的剑身上刻着铭文，随着燕赤霞握住剑柄，上面的铭文泛起银色的光芒。
“是，师叔。”剑风看了一眼王乾，和剑雨走到一边，找上了史魁。
史魁见身份暴露，也不再遮着掩着，扯下碍事的衣物，露出了一张干瘪狰狞的面孔，宁采臣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连连后退，脚下在大殿的门槛上一绊，跌倒在地。
王乾扫了一眼宁采臣，见其无事，低声对着史魁说道：“没问题吧？”
史魁欲言又止，最终点了点头，自顾迎上了剑风二人。
“小兄弟，小心了。”燕赤霞剑尖斜指地面，提醒了一句，脚下发力，向着王乾冲去。
王乾体内元气涌出，在体表形成一个淡金色的虚影，伸手接下了燕赤霞的这一剑。
一阵金属交鸣声响起，两人一触即分，燕赤霞意外地看了一眼王乾，“看来你与剑风师侄交手的时候留了一手吧。”
“也许吧。”王乾不置可否地回道，眼睛看了眼刚刚挡住燕赤霞剑的地方，覆盖在体表的那处虚影出现了一道裂口，下面出现了一道浅浅的伤口，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出慢慢渗出。
王乾身后一抹，将血丝擦去，将虚影上的裂口修补好，感受了一下体内元气的消耗，不敢再轻易去挡燕赤霞的剑。
燕赤霞看了眼剑风二人那里，见没有什么问题，也不急，就这么等着王乾处理好伤口。
“我不想伤你，你若是就此退去，我定不会为难你。”燕赤霞好整以暇地说道。
“你们不再纠缠史魁？”
燕赤霞摇了摇头，长剑举起，起身一跃，凌空向着王乾刺去。
轰！
一团火焰挡在了燕赤霞的面前，燕赤霞手臂一旋，手中长剑舞出一道剑花，在火焰中破开一个洞，持剑穿过了火焰。
王乾避开其锋，可惜地看了一眼正在消散的火焰，他以为燕赤霞会直接冲上去呢，没想到这么谨慎。
“战斗的时候发呆可不好啊。”燕赤霞的剑从王乾身侧擦过，身子下沉，止住冲势，右脚点地，将剑抽回，一击横扫，向着王乾肩膀扫去。
及至锋锐的刺痛感将王乾身上的鸡皮疙瘩激起，他才反应过来，匆忙后仰，狼狈地避开了这一剑。
王乾连忙定下心神，不敢再分心，将体表元气凝聚的金行虚影散去，右手虚空一握，金色的光芒会聚，形成了一个盾牌。
比起其他的武器，王乾没有半点底子，还不如用盾牌防守，伺机反击。
随着面积的减小，金色的盾牌近乎实质，没有半点虚幻之感。
“五行之法用的不错。”燕赤霞忍不住赞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还不够看啊。”
说完，燕赤霞伸手在剑身上一抹，其上的铭文光芒大盛，分出两道剑芒，凌空悬在他身体两侧。
“小心了，这是分光三才剑阵，我还未完全掌握。”燕赤霞提醒一句，伸手一指，两道剑芒交错向着王乾射去，他持着那柄剑紧随其上。
王乾有些好奇，对于阵法，他前世也听过不少，这一世也远远见过剑风二人摆过，只是未曾亲身体会，难知其中奥妙，在他想来，无非是一些巧妙的组合，没有传言的那么玄乎。
但是，接下来，王乾很快打破了自己凭空幻想出来的固有印象。
随着燕赤霞的动作，一柄长剑和两道剑芒将王乾包围在其中，王乾只觉眼前一花，竟然失去了燕赤霞的身影，视野所及，只剩下三柄熠熠生辉的剑影，沿着玄奥的轨迹在身周盘旋。
三才者，天地人也。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燕赤霞的声音突然在王乾的耳边响起。
盘旋不休的剑影突然一顿，接着失去了踪影。
王乾凝神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心中陡然产生了危险的感觉，身子连忙扭开，但是身上还是被割开了一道伤口。
王乾看着挡在这处伤口前的盾牌，心往下一沉，“没用？！”
第一百三十七章 出阵
王乾将盾牌散去，再次变成覆盖全身的模式，小心感应着周围的动静。
“来了！”王乾感觉身后的皮肤突然绷紧，连忙往前一扑。
噗嗤！
王乾的背后飚出一抹血花，王乾脸色难看，覆盖在体表的金行保护层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那道剑影穿过了空间一般。
王乾站起身，尝试着离开此处，往前疾走几步，不似之前剑风的剑阵，他能感受到由剑幕组成的隔绝墙，但是燕赤霞的三才剑阵竟然没有，或者说王乾根本走不到边缘。
王乾停下脚步，之前剑影在的时候，他分明记得只有六尺见方的范围，现在他早已应该走出了那个范围，但是他却感觉自己依旧处在剑阵的中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乾刚刚升起这个念头，身侧又是一道锋利感袭来。
“既然躲不开，就不躲了。”王乾抑制住了躲开的冲动，牙一咬，静下心来，仔细感受着剑阵的攻击。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看不见的剑影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出现在了王乾的胳膊处。
“没有穿刺感，没有冲击感，好像瞬移一般出现在了身体内。”王乾皱眉思索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乾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他的双眼却渐渐明亮起来，嘴角忍不住翘起，“原来如此。”
“哦，你发现了？”燕赤霞的声音飘忽不定地传来。
“恩，是空间吧。”王乾肯定地回道。
“不错，不过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燕赤霞轻笑一声。
王乾脸上的笑容一滞，眉头再次锁起，“不错，知道了是知道了，该怎么办呢？”
王乾说到底只是一个半路出家的，对于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几乎毫无理解。
一时间，场面僵持下来，燕赤霞专心运转着剑阵，王乾仿佛是瓮中之鳖，只能任人宰割，落败甚至身死不过是早晚的事。
另一边，史魁和剑风那里。
剑风再次使出了那晚对付王乾的剑阵，剑雨则是在一旁掠阵，不时从剑风放开的剑阵空隙中操控着剑器攻向史魁。
史魁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烂不堪，勉强能遮体，不过样子虽狼狈，但是游刃有余，不得不说史魁的防御是真的强悍，剑风二人的攻击几乎没给他造成什么伤害，他的心思甚至没放在剑风二人身上，目光中带着担忧地看着王乾。
宁采臣保持着跌坐在地上的姿势，目瞪口呆地看着大殿内的两处战斗的地方，脑袋一片空白，这短短几个时辰的遭遇，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刺激，世界仿佛都变得陌生了。
“放弃吧，我一直在留手，你应该能看出来，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燕赤霞看着在自己剑阵内遍体鳞伤的王乾，忍不住说道，从剑风二人口中他知道王乾乃是一个散修，能有如此成就，当是不易，他不忍心其因为一只僵尸而殒命，况且现在天地大变，人类这边没多一份力量便多一分希望。
“呵呵。”王乾挤出一个笑容，没有答话。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空间？”王乾强迫自己从身上的疼痛中转移出来，静心凝神，思索着解决之法。
“天？移易？”王乾感觉好像想到了点什么，“剑阵如天，剑影如星宿，星宿移易，则我变？”
“不对不对，这样的话，我不应该走不出去。”王乾暗自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剑阵如天，我如地，地法天，天变则地应，这个应该是肯定的，也就是说，不是剑刺中我，而是我主动刺向剑，但是为什么我走不出去呢？”
王乾思考间，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脸上的血色越来越淡，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染成了暗红色。
“你再撑下去可就真死了。”燕赤霞的声音再次响起。
“到底还有什么地方我没注意到呢？”王乾没有理会燕赤霞，集中精神回想着入阵以来的所有事。
“每次我受伤，都是先感应到一股锋利感，然后才会被剑刺伤，说明是有延迟的，但是我为什么躲避不了呢？明明感觉到，也躲开了，还是受伤了，难道是锁定？”
“对的，就是锁定！那股锋利感不是因为利器临身产生的，而是被锁定产生的！姑且不论为什么走不出去，只要能解除锁定，就能避开剑影的伤害。”
“也就是说我只要能隐藏好自己，就能立于不败之地，隐藏不就是融入到周围的环境之中么？”王乾想罢，盘膝坐下，闭上眼睛，将心神沉入到意识深处，以体内天地勾连外界天地。
虽然已经不是归元境界了，但是王乾体内天地初成，已经勉强可以与外界勾连。
“放弃了？”燕赤霞操纵着剑阵停下攻击，看着王乾的举动，问道。
王乾此时早已封闭了五感，沉浸在内外天地勾连之中，随着气息交汇，王乾突然眼前一亮，明明闭着眼睛，却看到了周围的环境，不，不能说是看到，而是感觉到。
燕赤霞站在他身前不远处，操纵着剑阵，三道剑影分化万千，在其身边形成了一个圆形的罩子。
“我竟然没有动过？！”王乾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还在一开始的地方，“原来如此，不是空间，而是五感。”
剑影纷繁，速度极快，王乾发现燕赤霞不能完美地控制剑影的行动，有时会有剑影相撞之后，双双泯灭。
“难怪会有那种锋利感，是他自己也跟不上剑影的反应吧，不，是他留手了，他不想杀了手，为了控制剑影准确地位置，不得不将进行攻击的那道剑影停下，瞄准之后，再操纵。”王乾心中恍然。
“既然能看见了，那就好办了。”王乾有了一个想法，趁着现在的状态，勉强分出一丝意识，操纵着元气渗入到地面之中。
燕赤霞等了好久，王乾一动不动，要不是还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他都以为其死了。
“难道晕过去了？”燕赤霞想道。
就在这时，燕赤霞脚下的地面突然下陷，一个大概两人高的深坑出现在了他的脚下，他一时未曾反应过来，脚下一空，掉进了坑里。
剑阵顿时散去，王乾缓缓睁开眼睛，站了起来，长出了一口气。
燕赤霞在坑洞的壁上点了一下，飘身而出，看着王乾笑道：“竟然能看破，英雄出少年啊。”
王乾处理好身上的伤势，回道：“前辈承让了。”
燕赤霞摇了摇头，“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让不让的，是我学艺不精，你们都停手吧。”
“师叔！？”剑风闻言，不解地看着燕赤霞。
第一百三十八章 除魔令
“多谢。”王乾此时已经回过味来，燕赤霞并没有想制他于死地，“只是前辈为何先前那般？”
燕赤霞看了看史魁，笑道：“你有没有被迷惑，我当然看得出来，只是试试你能为这只僵尸做到哪般而已，你今日既然能舍身相救，你二人之间当是情真意切，若是恶徒凶孽定不可能做到此般地步。”
“可是，师叔……”剑风忍不住插嘴道。
燕赤霞摆了摆手，止住了剑风接下来的话，“我知道你师傅跟你说了什么，当年他下山之后，心爱之人被妖邪所害，是以对妖邪从来都是深恶痛绝，但是这茫茫天地，人只不过是其中之一，先不论那异类，就比如说鬼物，身前亦大多是人类，莫要偏执，我蜀山之中亦有异类师长弟子。”
剑风被燕赤霞的一番话说得惊呆了，固有的世界观被打碎，一时心乱如麻。
“最近一段时间，你们两就跟着我吧，好好看看这个世界，非是异类就是邪恶，亦非是人类就是正道，只不过我等身为人类修士，当为这人世辟出一片净土，故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但非是一杀到底。”燕赤霞看出了剑风心中的困惑，说道。
“是。”剑风茫然地回道。
相比起剑风的状态，剑雨却好了很多，并无什么异状，眼中反而露出一抹思索之色。
“你没事吧？”史魁走到王乾身边，担心地看着他。
“没事。”王乾心中无奈，这是第几次了？感觉遇到史魁之后就一直在受伤，要不是知道自己因为身份特殊，被此方世界天道针对，他真的以为史魁是灾星了。
将剑风那边安排好，燕赤霞走向王乾二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非金非木的令牌，“此次天地大变，群魔出世，亦有鬼神暗中不知在窥视什么，承天门前段时间广召同道，商议此事，颁下除魔令，凡持此令者当相帮相助，考虑到一些门派散修没有收到消息，故委任了分令使，沿途分发，我是负责此处地界的，这枚除魔令你拿着吧。”
王乾接过之后，好奇地看了看，“有什么用？”
“附近几十里若是有人求助，就会发出红光，令牌会指向那里，你若是需要帮助，也可将自身法力注入其中。”说着，燕赤霞又看了王乾一眼，“灵气元气亦可。”
“你知道？！”王乾一愣，惊讶地问道。
“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我蜀山一脉就是炼气士所创。”燕赤霞不在意地说道。
“炼气士？那是什么？”剑雨好奇地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等后面我再慢慢告诉你们。”燕赤霞回道。
“可是据晚辈所知，好像很少有人知道啊？”王乾疑惑道。
“不过是没有出世罢了。”
王乾突然心中一动，掏出了从虎妞那里得到的寻踪图，展示给燕赤霞，问道：“前辈可知此物？”
“灵气感应图？没想到还有残存的。”燕赤霞仔细看了看，惊讶道。
“不是寻踪图？”
“寻踪图？那是什么？”
王乾将遇到虎妞的事一一道来，燕赤霞听罢，笑道：“想是他听差了吧，这是灵气感应图，当有灵气汇聚的时候，其上面会显示出来。”
王乾想起之前之事，顿时明了，难怪之前虎妞用能显示，应该是史魁修炼的时候汇聚了灵气之故，后来他用的时候，附近并无灵气汇聚才没有反应。
“这东西鸡肋得很，早已没人用了，也就是妖族会留着。”
王乾点了点头，将其收了起来。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去下一个地方了，有缘再见。”燕赤霞准备告辞。
“有缘再见。”
燕赤霞走到还呆愣在那里的宁采臣那里，将其扶起，后者才如梦初醒。
“对了，前辈不问问之前的事？”王乾突然问道。
“清风前辈已经说过了。”
王乾想了想，也是，他出来的时候史魁和剑风他们动手才没多久，应该是清风来了之后，告知了画壁之秘，他们才没有继续寻找自己和宁采臣，转而对付起史魁。
“走了。”燕赤霞招呼了一声剑风二人，带着宁采臣一起出了寺庙。
“王兄，再见了。”宁采臣背着书箱，回首冲着王乾摆了摆手。
“再见。”王乾笑着回道。
目送着几人离开，王乾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脸上神色一变，在史魁不解的眼神中追了上去，“前辈留步。”
“恩？怎么了？还有什么事么？”燕赤霞疑惑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子。
“前辈可是要去那座城？”王乾神色凝重地问道。
“不错。”
“那可要小心了，城里到处是不知名的虫子。”
燕赤霞闻言一笑，“我正是为了这些虫子而来。”
“前辈知道其中根由？”
“那虫名唤三尸虫，乃是三尸神的化身，对于修士来说，无甚危害，但是对于凡人却是危险之极，你乃是散修，这些不知道也不足为奇，我这有本志异录，你且拿去看，以后碰上这些东西也好知根知底。”说完，燕赤霞从怀中掏出一本线装书。
“多谢前辈了。”王乾精神一振，迫不及待地接过了书，拱手道谢道。
“不客气，那我等就上路了，后会有期。”燕赤霞说完，不再停留，向着不远处的城池走去。
“我们现在怎么办？”史魁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王乾的身边轻声道。
“回家。”王乾随意翻看了一下志异录，里面是图文解说，虽然只是简略的介绍，但是对于他来说也已是够了。
“回家？”史魁怔住了，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情绪。
“恩，回家啊，怎么了你？”王乾看着史魁似乎情绪不对，诧异地问道。
“我没有家，人好像都是有家的吧？”史魁感觉心中空空的。
“你自己找一个地方当家不就行了么？”
史魁摇了摇头，低落道：“不一样，我对于人类的家也认识几分，家不是住的地方，是一种羁绊，有亲人的地方就是家，但是我没亲人。”
“嘿，你可以把我当亲人啊。”王乾理解地拍了拍史魁的肩膀。
“真的？”史魁没有眼脸遮挡的眼珠陡然迸射出炙热的光芒。
“真的，来，先叫声爸爸。”王乾摩挲了下自己的下巴，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说道。
“爸爸？”史魁没有跟上王乾的思路，呆呆地重复了一遍。
“恩，乖。”王乾踮起脚摸了摸史魁的头。
“你在占我便宜！”史魁终于反应过来，拍开王乾的手，不满地看着王乾。
“你知道爸爸是什么意思？”王乾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故作惊讶地说道。
“知道。”史魁感觉自己的獠牙有点痒。
“恩，儿子真聪明。”王乾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咯咯咯！
史魁的牙相互摩擦着，“你又当我傻！”
“没有，绝对没有，你不要多想，你要是觉得爸爸不好，你可以叫我爷爷。”
“滚啊！”史魁忍不住捶了一下王乾。
“啊！”王乾顿时伤口作痛，发出一声惨叫，“你谋杀啊！”
被王乾这么一打岔，史魁心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渐渐淡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启程回家
“好困啊。”走了没一会儿，王乾感觉脑子晕乎乎的，一股困意上涌，自语了一句，直愣愣地往前倒下。
嘭！
史魁还没反应过来，王乾倒在了地上。
“喂，你没事吧？”史魁扶起王乾，问道。
回应史魁的是王乾均匀的呼吸声，他用力摇了摇，见王乾还是没醒来，羡慕地说道：“真好，能睡觉。”说完，将王乾背到了自己的背上，向着前方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王乾的意识慢慢苏醒，先是感觉到一阵颠簸，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迷迷糊糊地说道：“唔，天亮了？”
“你醒啦。”史魁听到王乾的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
“啊！”王乾看着史魁转了一百八十度的脑袋，被吓了一跳，顿时彻底清醒过来，“不要这么吓人好不好？！”
王乾从史魁的背上跳了下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史魁一把扶住。
“你怎么了？”
“失血过多。”王乾苦笑一声，毕竟肉体凡胎，元气可以吊命，但是不能补血啊，或许等归元完美了，就不会这样了。
“没事吧。”史魁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他吸血可以，输血可就没办法了，只能干巴巴地说道。
“没事，慢慢恢复吧。”这会儿，王乾头晕的感觉好了点，看了看四周，问道，“这是哪里啊？”
“不知道啊。”
“不知道？！”王乾一脸懵逼地看着史魁，“那你怎么走到这里来的？”
“你不是说回家么？我就顺着你睡着前的方向直走，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
星垂四野，皓月当空，银色的大地上，微寒的夜风轻轻吹拂着，周围的草木发出沙沙沙的声音，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青草、泥土和鲜花的味道。
四下无人，远处的山峦仿佛沉睡的巨兽，黑色的轮廓中不时亮起几点光芒，也不知道是什么。
一只夜鸟从王乾的头顶划过，发出刺耳难听的鸣叫。
啪嗒！
王乾侧身闪过，一个不明物体从上空坠下，擦着史魁的肩膀落到了地面上。
“喂，鸟屎。”王乾指了指史魁肩膀处的灰黑色的液体，掩住了口鼻。
史魁看了一眼，随手扫去，“你家到底在哪啊？这里也不像有人住的地方啊？”
王乾弄出一股水流，将史魁的那只手冲了好几遍，等味道没了，才走近说道：“在清水县那边，这里…….”说到这，王乾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这里我特么也不知道是哪，你就不能找你打听一下么？”
“你又没说，我以为一直走就能到的。”史魁耸了耸肩膀说道。
王乾无力地白了史魁一眼，在四周仔细寻找起来，想要看看哪个地方有人烟。
“我仿佛感觉到你又在说我傻。”史魁突然心有所感，认真地看着王乾，“我不傻。”
“是是是。”王乾随口敷衍道。
王乾找了许久，也没有发现哪个地方有人烟，毕竟是古代，人口不似前世那边密集，更何况，在聊斋这样的世界里，更是稀疏。
放弃了就近找有人烟的地方，王乾辨明了方向，向着清水县的方向走去，不管怎么说，朝那个方向走，肯定没错，顶多横向偏差一点。
“还不是顺着这个方向走么。”史魁看着王乾的举动，嘀咕了两句。
王乾懒得理他，静静地往前走着。
“对了，你背着我走多久了？”王乾突然问道。
“两天了吧。”史魁回忆了一下说道。
“两天了啊，看来我睡了很久啊。什么？！两天？！”王乾说着说着反应过来。
“对啊，有什么问题么？”史魁莫名其妙地看着王乾问道。
“卧槽，两天了，这得偏到什么地方去啊！！！”王乾恨不得仰天长叹。
“呃，有问题？”史魁看着王乾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王乾有气无力地回道，感觉自己更虚弱了，“走吧，先找到有人的地方。”
“哦。”
月落西野，日出东方，不知不觉，天亮了，两人终于走出了野外，看到了一条道路。
有些昏昏沉沉的王乾顿时精神一振，走到路边，左右张望了一下，路上一个人没有，不过地上有着车辙的痕迹，想来不久前车队刚刚经过。
“我们不走么？”史魁看到王乾在路边倚着一颗树坐了下来，诧异地问道。
“等车，我走不动了。”王乾没好气地回道，调动体内恢复了点的元气调理着身体，等待着过往的车。
“我背你呗。”史魁说着就准备将王乾背负到后背上。
“别，别，消停会儿吧。”王乾被史魁的举动吓得睡意都没了，连忙拒绝，他的身上到现在还疼着呢，当时昏睡过去了，没什么感觉，现在醒了，又赶了一宿的路，加上失血过多，现在一停下来，疼痛如潮水一般袭来。
“好吧。”史魁跟着坐了下来，百无聊赖地扒弄着地上的青草，偶尔抓一只小虫在手上玩着。
咕噜！咕噜！
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一辆马车出现在了王乾的视野中，他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走到路边，脸上带着笑容，伸出一只手挥动着。
“驾！驾！驾！”驾着马车的车夫本来只是慢悠悠地赶着车，看到王乾之后，脸色一下子紧张起来，陡然加速。
飞扬的尘土洒落到王乾的身上，将他凝固的笑容染上了一层灰色。
“呸呸！”王乾吐掉嘴里的尘土，不解地看着远去的马车，“这是什么情况？对了，刚刚那个车夫好像很紧张。”
想到这，王乾狐疑地回头看向史魁，“喂，你刚刚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史魁将手上的一只虫子放生，抬头不解地看着王乾，“什么奇怪的事？”
“就是这样。”王乾想了想，做出一个转头的动作，“一直把脑袋转到背后的那种之类的。”
“没有啊，我一直很小心地好吧。”史魁说着，又拉了拉挡住嘴部的围脖，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破烂，但是还是把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
“奇怪，那是因为什么？”王乾下意识看了看自己，顿时呆住了。
满是血迹的衣服紧紧的黏在他的身上，手上还有着凝固的血液，随着温度的身高，血液的腥味慢慢飘散开来。
“卧槽，你没给我换衣服？！”
“你的衣服不是都是你自己收着的么？”史魁奇怪地看着王乾。
“你……”王乾刚想说什么，叹了一口气，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算了，你在这等着，我去换衣服。”
第一百四十章 令牌红了
王乾换好衣服，重新站在路边拦车，随着日头渐高，路上的行人和马车也渐渐多了起来，很快便有一辆车马行的马车愿意搭载他们两人。
就在王乾二人离开之后，没多久，最先看到王乾的那名车夫领着官差来到了此处，当然，结果什么也没有。
马车被官差训斥了两句，暗叹倒霉，只道自己之前出现了幻觉。
搭着车马行的马车，王乾跟车上其他的乘客打听了一下，终于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
两人目前所处的位置是凌峰府丘川县，要想从此处去关屏府的清水县，还要经过丘武县，然后可以选择翻过丘台山，或者绕过丘台山，从丘江府借道，之后便到了关屏府境内。
等进了丘川县县城，王乾付了车资，领着史魁直奔客栈，订好了房间，又吩咐小二从附近的酒楼整点好菜。
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时辰，小二来来回回跑了好几次，对于王乾二人的饭量惊讶不已，不，甚至有些惊恐了。
等小二将餐具什么的都撤走了，心中估算了一下两人吃的东西，暗自感叹道：“比猪还能吃，饿死鬼投胎也不过如此吧。”
酒足饭饱，王乾简单收拾了一下，倒头就睡，史魁则还在回味着刚刚的食物，确定王乾睡着了之后，偷偷摸摸地拿出之前悄悄藏起来的卤猪肉等慢慢地吃了起来。
这一觉睡了三天三夜，王乾才醒了过来，然后又叫了一桌菜，这一次没有之前那么夸张，正常的两人的量，使得史魁颇为惋惜。
“对了，你修炼得怎么样了？”王乾吃完饭，手捧着一杯茶，慢慢抿着。
“还行，有一百个窍穴找到了。”史魁说着撩起自己的衣服，一些地方已经变成了人类的模样。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用了。”王乾看着史魁准备将衣服全部脱掉，连忙制止了他。
“哦。”史魁将衣服穿好，重新坐了下来，然后看着王乾的袖子说道，“你的衣服红了。”
“恩？”王乾疑惑地低头看去，只见左手的袖子处，一团氤氲的红光冒了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王乾皱着眉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袖子，最后掏出一个令牌。
“这是什么东西？”王乾一时没有想起来。
“除魔令。”史魁凑过来看了看，接道。
王乾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对哦，除魔令，差点忘了。”
除魔令在王乾的手中震动着，王乾将其放到桌子上，除魔令旋转了一个角度，直直地指着一个方向，尖部翘起。
王乾和史魁的脑袋凑在一起，看着桌子上的除魔令。
“去么？”看了半晌，王乾迟疑地问道。
“你问我干什么？这是你的除魔令。”史魁坐回了原位，两手一摊。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王乾翻了个白眼，史魁现在的状态很容易被修士看出来，万一带着史魁过去，引起误会可就麻烦了。
“那我就不去了呗。”史魁无所谓地说道。
“你一个人在城里呆着，万一碰到什么修士，不是更麻烦了么？就算你到时候能跑掉，我到哪去找你？”王乾无奈地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史魁将问题又踢回给了王乾。
王乾沉思了一下，“算了，再看看吧，也许有其他修士正好在附近呢？”说完，王乾往除魔令里输入一道元气，将红光消除了，收回到了袖子里。
“随你。”
将这件事暂时抛到了脑后，王乾开始了修炼，耽搁好几天了，现在的局势越来越风谲云诡，实力才是重点。
在客栈又呆了两天，王乾所受的只是一些皮肉伤，并没有触及到根本，只是之前没来得及调理，又加上饮食不足，才拖了下来，很快便恢复了，体内的灵气又有一部分被转化为了元气。
王乾发现，随着灵气转化为元气的比例越来越高，身体自然吸收的灵气也会按照比例自动转化一部分变成元气，等到他将体内灵气转化完毕的那一刻，后面就不用再这么麻烦了。
“不过，炼心到底该怎么炼？”王乾检查完灵气和元气的情况，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个问题上。
炼心这种事真的太过唯心了，根本无从下手，不是说看看听听就行的，要真的从心里发生变化，就像一些大道理，说说都会说，知道的也挺多，但是能做到的有几个呢？
夏虫不可语冰，莫外如是。
“头疼啊。”王乾感觉脑子又大了一圈，“这种事果然很难啊，意思是要我去搞事么？”
嗡嗡嗡！
突然，王乾的左袖中再次红光大盛，甚至发出了嗡鸣声，震动隔着储物空间都能感受到。
“什么情况？又来？”王乾皱着眉头，将除魔令取了出来。
上面浓郁的红光几乎将除魔令完全遮掩住了，颜色更加深重，近乎血色，剧烈的震动，好似除魔令要脱手而飞。
“恩？”王乾将除魔令翻了过来，背后的红光凝聚成一个数字。
五！
“这么多人同时求助？！”王乾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不知道该不该去。
“这玩意怎么又抽疯了？”史魁察觉到动静，好奇地走了过来问道。
王乾看了他一眼，他已经将头部完全露了出来，这部分恢复成人类的模样了。
“好像很紧急，你不去么？”史魁迎着王乾的目光问道。
王乾思量再三，下了决定，“走，先去看看再说，情况不对，咱们就溜。”
“咱们？”史魁指了指自己问道。
“恩。”王乾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点了点头，“你现在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和我一起去，不过不要你露面，你藏在暗处，如果有什么意外，你藏在暗处接应我。”
“行，听你的。”史魁走到一边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脖子上挂着一块三角面巾。
王乾正准备出门，回头正好看到史魁的样子，诧异地问道：“你干什么？”
“夜行衣啊，我特意去买的。前两天我碰到一个人，他告诉这种隐秘的事都要穿这个衣服。”史魁有些兴奋地回道。
王乾扯了扯嘴角，“你这样出去，是想引人注目吧？”
“不行么？”史魁疑惑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废话，这大白天，谁特么穿这个衣服出门啊！！！”王乾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好吧。”史魁依依不舍地换回了之前的衣服。
“准备好了？”
“恩。”史魁点了点头。
“那就走吧。”王乾将除魔令的红光掩去，握在手心中。
下了楼，结了账，王乾看了看干瘪的钱包，叹了一口气，“又没钱了。”
“走啊。”史魁站在客栈的门口，见王乾在那发呆，催促了一声。
“恩，来了。”王乾摇了摇头，将思绪收了回来，感应着除魔令指示的方向，和史魁一道向着那里赶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宅子
除魔令指示的方向是东南方向，王乾在路上找人打听了一下，东南方向最近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心下稍安。
“哎哎哎，你走错了，那边才是东南方向。”史魁拉住往东边走的王乾。
“没错，就是从这边走，鬼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咱们绕着走，别直愣愣地向着那边冲。”王乾拍开了史魁的手，继续向着东边走去。
“为什么这么做啊？”史魁追上来问道。
“小心使得万年船，万一这是别人设下的陷阱呢？”王乾这么一说，自己都愣住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哪会这么巧同时五个人发出信号，还在一个方向，燕赤霞好像也没说有什么防盗功能啊。
“想多了吧？”
“甭管想没想多，小心点总没错，说不定现在就有什么东西或者人在暗中窥探着，咱们装作逛街的样子，随意地绕圈，慢慢地接近东南方向。”王乾回过神，心中越发谨慎，左右看了看，猫着腰，尽量贴着墙角走。
走了一会儿，史魁再次拉住了王乾，“停停停，你这也太明显了吧？”
“什么明显？”王乾茫然地回道。
“一副心事重重，做贼心虚的样子，你看看周围的人。”史魁无奈地指了指周围。
王乾这才发现路过的人都用着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连忙站直了身体，从墙边快速走开，清咳两声，“失误失误。”
“现在呢？”王乾走了几步，离开了刚刚的那片街道，突然回过头问道。
正在看着街边小吃的史魁，冷不防撞上了他的后背，退后两步，仔细看了看，“自然点，表情太僵硬了。”
王乾揉了揉自己的脸，心中嘀咕道：“演技有这么差么？我感觉比史魁之前的好多了啊。”
“现在呢？”王乾露出一个笑容。
“恩，现在差不多了。”史魁点了点头。
王乾不放心地看了看路人，确定没人在用什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才彻底放下心来。
在城中闲逛着，王乾感受着手中除魔令的动静，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停！”王乾突然站住，左手往后一摆，将史魁手中的小吃打落在地。
“我的臭豆腐。”史魁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食物，眼中露出伤心的表情。
“抱歉，现在先别管了，等会儿，我请你吃大餐。”王乾歉意地说道。
“大餐？那是什么？”听到王乾的许诺，史魁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奇地问道。
“大餐就是，就是很丰盛的食物，哎呀，现在先别说这个了，你看看那里。”王乾下意识跟着史魁的思路说了两句才反应过来，指了指前方的一处宅子。
“你看到了什么？”王乾等史魁注意到之后，问道。
“一个宅子。”
“其他的呢？”
“没了。”
王乾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你没发现那个宅子有问题么？”
“问题？什么问题？”史魁闻言再次看向那处宅子，眉头皱起，鼻子微微抽了抽，露出茫然的神情。
“喂，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地在这干什么呢？”王乾刚准备说话，两名捕快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两人问道。
“没干什么，随便逛逛。”王乾眼神飘忽，随口回道。
“没干什么？”其中一名脸上有着一颗痣的捕快冷笑两声，“我们注意你们很久了，之前就有人举报，你们两个好像不对劲，现在又在此处逗留，对着那边的宅子指指点点，可是在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王乾看了一眼史魁，低声道：“你没注意到他们？”
史魁摇了摇头，也低声回道：“谁会注意这个啊。”
“喂喂，说什么呢？”另一名方脸的捕快，见到王乾二人凑在一起小声说话，顿时眉头一皱，上前分开两人，喝问道。
王乾看着两名尽忠职守的捕快，颇感头疼，旋即想起了自己刑捕司客卿的身份，将一块令牌递了过去，“误会，自己人，我们在办案。”
脸上长痣的捕快接过令牌看了看，然后又抛给王乾，“什么烂牌子，没见过，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吧。”
说完，两名捕快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盯着王乾两人，但凡有异动，就准备将两人拿下。
“你不认识？”王乾举了举手中的牌子，愕然道。
“少废话，走不走？！”方脸捕快眉毛一挑，厉声道。
“现在怎么办？”史魁低下头，小声说道。
“先跟他们走吧，可能是不认识，等见到这里的捕头就行了，他一定认识。”
王乾和史魁说完，老实地伸出手，被两名捕快拷着，向衙门走去。
或许是王乾两人比较配合，两名捕快也没做什么限制，只是牵着两人在前面走着，没有管两人的交谈。
“你说的那个宅子到底有什么问题啊？”
“你没看到墙壁上的东西？”王乾看了眼前面的两名捕快，快速地回道。
“墙壁上？看到了啊，不就几幅画么？”史魁不解地问道。
“你不知道？”王乾愣了一下，问道。
“不知道啊。”
王乾忍不住想要拍一下自己的脑袋，刚刚举起手，手上的锁链就绷紧了，前面的两名捕快顿时转过了身子，“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头有点痒，挠挠头。”王乾顺势抓了两下头，笑着说道。
“哼，别搞什么小动作。”说完，两名捕快转过了身子，继续向前走。
“我忘了，你没看志异录。”过了一会儿，王乾小声说道。
“志异录？”
“就是燕赤霞给我的那本书，上面有提到过墙壁上的画。”
“有什么特殊的么？”
“那画是人血画的。”
“不可能，人血我闻得出来。”史魁立马反驳道。
“那画的颜料，必须有人血，不是全部是人血，你没闻到其他什么味道？”
“其他味道？”史魁想了想，“好像也没有啊，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啊。”
“那是鬼画，招鬼用的，人血为引，辅以其他东西，至于具体什么其他东西，书上没写，凡是鬼画，周围必然寸草不生，你没发现，那面墙壁附近一点植物都没有么？”
“就凭这个？”
“对啊，你看周围其他的地方，或多或少都有着些植物的，那宅子又不是新起的，看样子有些年头了，不可能没有半点植物存在，尤其是相邻的两面墙上，只有靠近这面墙的部分没有长，其余部分覆盖着藤蔓似的植物。”
“好像有点道理。”史魁点了点头。
王乾看着前面两个捕快，心中一动，扬声问道：“两位官大哥，你们知道刚刚那处宅子是谁的么？什么来历？”
方脸捕快侧过头瞥了他一眼，“瞎打听什么？等到了衙门老实交代！”
王乾讨了个没趣，讪讪地闭上了嘴。
“那个就是除魔令指的地方？”
“不是，我只是见着奇怪，所以停下来看看，毕竟在外墙上作画很突兀吧，然后就发现了不对劲。”王乾摇了摇头。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多心了
“两位大人，误会，误会。”王乾两人被带进了衙门，如愿地见到了捕头，将令牌出示给他看，后者顿时一边解释，一边解开了两人手上的镣铐。
王乾揉了揉手腕，“没事，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可以，可以，不知道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么？”捕头瞪了一眼两名手下，然后问道。
“没了，既然是误会，我们两人就走了啊。”
“没问题，没问题，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当然，是我力所能及的。”捕头知道这些客卿的身份，所以不敢大包大揽。
“恩。”王乾点了点头，带着史魁离开了。
“大人，他们到底什么来路啊？”等王乾两人走了，脸上长痣的捕快凑上前来问道。
“什么来路？之前不是和你们说过了么？那块令牌的样子也给你们看过，你们忘了？！”捕头没好气地说道。
两名捕快皱眉想了想，“好像有这么一回事，难怪那块令牌见着眼熟。”
“好了好了，还在站着干嘛呢？巡街去，给我记好喽，凡是拿着这块令牌的，通通放行，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遇到拿不准主意的，就通知我，知道了么？！”
“知道了，大人。”两名捕快应了一声，就准备离开。
“等等，刚刚忘了，确实有点事要麻烦你？”离开了的王乾突然又回来了。
“什么事？尽管直言。”捕头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刚刚就不应该客套那几句。
“也没什么事，就是打听一下那个宅子。”
捕头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紧接着问道：“什么宅子？”
“殷员外的那间宅子。”正准备离开的方脸捕快插了一句。
捕头狠狠瞪了他们两眼，两人顿时脚下生风，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等那两名捕快走了，捕头换上一副笑脸，说道：“原来是殷员外的宅子啊，有什么问题么？”
“那里最近可有什么事发生？”
捕头想了想，“并无什么事发生啊。”接着，他心中一紧，紧张地问道，“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
王乾点了点头，说了自己看到的奇怪的景象。
捕头闻言松了一口气，笑道：“大人多虑了，那殷员外最近不知怎么迷上了画画，看着自家宅子的院墙太单调了，所以将周围的草木都清理了一遍，在上面画了一幅画，为了防止草木破坏，所以将相邻两面墙上的爬山虎也给清理了。”
王乾听了尴尬地笑了笑，拱手告辞离开，心中暗道：“真是紧张过头了，史魁都说没闻到人血的气味了，自己还怀疑。”
“你没事吧？”史魁看着从衙门出来之后就一言不发闷头赶路的王乾问道。
王乾脚步顿了一下，回道：“没事。”
“真是丢脸啊，想显摆一下，结果弄出这么个笑话。”王乾感觉脸上有些热，不敢回头看史魁。
在沉默中，除魔令指示的目的地越发接近了。
“城外么？”王乾看着身后高大的城墙，感受着除魔令的动静，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史魁再次换了一个方向，顺着大路走着。
“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在？”史魁算了算两人从发现到出发再到现在，过去了快一个时辰了，好奇地问道。
“恩，只要不取消，除魔令会一直指着的。”王乾漫不经心地回道，目光左右扫描着。
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王乾换了几个方向，终于大概确定了除魔令所指的地方。
“就是这里？”史魁见王乾停了下来，看着树林的深处，问道。
“恩，就在里面，你有感觉到什么么？”
史魁认真感知了一下，“有人的气味，但是很淡了，应该是一天或者两天之前吧。”
“两天之前。”王乾肯定地回道。
“你怎么知道？”史魁诧异地问道。
“你忘了？除魔令第一次发出红光的时候，正是两天之前，也就是说，几天过去了，还是这个位置么。”王乾若有所思。
“进不进去？”史魁问道。
“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要是换作早些时候，王乾肯定不会参与进来，但是现在时局越发混乱，抱团还是很重要的。
况且鬼知道这个除魔令有没有什么记录功能，万一到时候被查出来对于同道的求助置之不理，来个通报，他可就是自绝于群修士了。
“我先进去，路上我会留下标记，你过一会儿再进来，注意隐蔽，没有意外就远远跟着。”王乾调整了一下状态，抬脚向着树林里走去。
史魁目送着王乾的身影消失在了树林之中，估算着时间，趁着这个功夫换上了那套夜行衣。
树林初时稀疏，越往里走越密，地面上有着动物和人类的痕迹，在进入树林大概三百丈的时候，人类的痕迹消失了，只剩下几道疑似人类踪迹的痕迹向着更深处蔓延。
王乾一面留着记号，一面向着树林深处小心地走着，来时的路已经在树木花草的遮掩中找不到了。
“好静啊。”手中的除魔令震动得越来越厉害了，王乾越发谨慎，突然他感觉有点不对劲，周围安静得过分了。
一开始的时候还能听到鸟叫虫鸣，现在却是一片死寂。
“说起来，地上那么多动物留下的痕迹，我好像一只动物都没有遇到啊。”王乾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眼睛眯起，仔细打量着周围。
正午的阳光被茂密的枝叶割碎，在地面上投射出一个个斑驳的光影，尘埃随着微风在空气中飘荡，显现出一道道光束。
王乾估算了一下距离，切断了除魔令的感应，操控着脚下的泥土和植物，将自己行走带起的动静减到最小，连呼吸都屏住了，只有身体行动带来的气体流动没办法遮掩，不过这些气体流动很快便被林间的微风遮掩了。
王乾舔了舔嘴唇，感觉心跳有些加快，努力控制着情绪，慢慢向着目的地走去。
“快到了。”王乾心里算着距离，默默地想道。
在距离目的地大约三丈的地方，王乾停了下来，这里的树木更加茂盛了，树冠几乎将阳光全部挡住了，透过树木的间隙，他隐约看见了一道背对着自己的人影。
王乾没有急着走过去，伸手按在身边的一颗树上，大树顿时无声地裂开了一道口子，等他钻了进去之后，树干又无声地合上了。
“这算是木遁了吧。”在树干中藏好，王乾突然冒起了这么一个念头。
微微摇了摇头，将杂七杂八的念头甩了出去，王乾操控着藏身的树干，露出两个孔洞，静静地观察着自己看到的那道身影。
第一百四十三章 伏地魔
一息，两息，三息……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王乾看到的那道身影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也没有半点声音传出来。
“有情况还是在入定？”王乾想了想，很快否定了自己的后一个想法，心再大也不会在这种环境入定修炼吧，至于有恃无恐，更不可能了，如果真是这样，也不可能叫人了。
王乾又等了一会儿，轻轻敲了敲树干的内壁，这颗树深埋地下的根须向着那道身影所在的方向蔓延而去。
噗！
轻微地声响之后，一根根须破开了泥土，出现在了那道身影的背后，根须在空气中顿了一下，猛地往前一戳，将那道身影击飞出去。
“道友小心！”刚刚还没有任何动静的身影，刚一离开地面，顿时高声喝道，双手急舞，一道彩色的光束从他手中射出挂在了旁边的树上，将其吊在了半空中。
王乾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挂着那名修士的枝干猛地断裂开来，那名修士再次落到了地上，在一股无形的力量下，摆成了之前的姿势。
“嘶！”那名修士在半空翻转的时候，王乾终于看到了他的正脸，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那名修士裸露在衣服外的部分身体上，遍布着细小的灰黑色纹路，微微凸起，里面不时鼓动两下，好像在输送着什么，那名修士几乎已经成了皮包骨的模样，颇有几分史魁真身的风采。
就在这时，王乾感觉自己控制的那条根须失去了联系，同时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地面飞快地向着自己所在的地方蔓延过来。
“什么鬼东西？！”王乾里面控制着树干将自己的身体往上提，根据那名修士的反应来看，关键点应该就是要远离地面。
只是事情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不仅仅是不能站在地面上，连周围的树木好像也有危险。
王乾刚往上升了不少，就感觉到那股阴冷的气息钻进了自己藏身的这颗树内，紧接着他控制树木的元气飞快地消散着。
王乾牙一咬，暴力破开了树干，凌空扑向附近的另一棵树，那道气息扑了一个空，暂时停在了之前的那颗树内，等王乾落到另一颗树上之后，其再次动了起来，退入地面向着王乾所在的这棵树飞速地涌来。
王乾不敢停留，不断地在周围的树上来回转移着，溜着那道气息，同时暗中分出一股元气，悄悄地操控着一根树枝向着先前的那名修士伸去，将其捆住一把扯了起来。
“呼呼，道友小心！”那名修士刚一脱离地面，猛烈地喘了几口气，再次说道。
追着王乾的那道气息顿了一下，分出一小股，将那根提着那名修士的树枝截断，那名修士再次落到了地面上，这一次他保持着落地的姿势，就那么躺在地上。
“尼玛，不说话会死啊。”王乾见到这一幕叹了一口气，本来想找个帮手的，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王乾这一分神，那股气息追上了他，王乾感觉身体一僵，就要掉下去，连忙趁着还能控制自己体内的元气，喷出一道火焰将眼前的树烧起来，阴冷的气息一滞，陡然增大了体积，将火焰扑灭。
不过，此时王乾已经跳到另一颗树上了。
“地面不行，树也不行，怕火。”王乾想了想，一挥手再次烧向那道气息所在的树木，不过收效甚微，增大了体积的气息一拥而上就将火焰扑灭了，然后继续追向王乾。
“恩？有损耗。”王乾清晰地感觉到，随着火焰的扑灭，那股气息减弱了不少，但是很快不知从哪里又涌来一股同样的气息，两者汇合，体积不减反增。
“要是会飞就好了。”王乾现在根本不敢停留，只是不断在树木之间跳跃着，他发现自己完全处于空中的时候，那道气息就好像失去了目标一般，愣在原地，只有等自己再次落到树干上才重新动了起来。
随着在周围不断跳跃挪移，那名修士附近的情况王乾也终于看清楚了，除了他之外，总共还有五个人，其中一个已经变成白骨了。
王乾试着像之前一样，想要悄悄将那五个人一起拉出地面，但是这次那道气息学乖了，不断阻截着王乾分出去的元气。
哗啦！
突然一股水流从地面之下冲了出来，形成了一道喷泉，王乾轻轻地落到了上面，顿时，那道气息停在了不远处了。
王乾松了一口气，暂时停在了那道水流上面。
阴冷气息等了一会儿，没有发现，然后突兀地消失了。
王乾操控着水流将那五个修士也托了起来，顿时周围出现了狂暴的阴冷气息，但是很快又失去了目标，发泄了一番之后，沉寂了下去。
“多谢道友相助。”五名修士缓了过来，虚弱地说道。
“不客气，不知道这个到底是什么来路？”王乾问道。
“伏地魔。”一开始被王乾救起的那名修士苦笑了一声，说道。
“啥玩意？！”王乾一愣，这不是哈利路亚，不对，哈利波特的死敌么？怎么跑这来了。
“我们也是没想到，中了它的埋伏，若不是道友，我们怕是和那位一样了。”说着，说话的那名修士指了指地上的那具枯骨。
“这个，恕我孤陋寡闻，没听过伏地魔的名头。”
“伏地魔道友可能未曾听过，地魇应该听说过吧？”
王乾听着耳熟，好像在志异录上看到过，当下拿出志异录翻找起来。
五名修士正在恢复着自身的状态，看到了王乾手中的志异录，顿时说道：“原来是蜀山的高徒啊。”
“几位误会了，这是蜀山的一位前辈赠送的。”王乾随口解释道。
“道友真是好机缘啊。”那五名修士相互看了看，羡慕地说道。
王乾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只是笑了笑，认真地翻看着志异录。
“找到了。”王乾突然精神一振，找到了地魇的记录。
地魇，多出现在密林深处，以泥土草木为眼，一般处于蛰伏状态，无灵智，遇到危险会将根须插入其体内，吸其精华，又名伏地魔。
简短的文字介绍，旁边配着一张图画，画上是一个泥土草木根须混合在一起的不规则形状的生物。
“根须？”王乾打量起那五名修士的身体，没有发现什么根须插入的痕迹。
“道友莫找了，这个伏地魔不知出了什么变化，突然苏醒，开始向着外界蔓延，先前的道友应该是发现了这个情况，但是不敌，落得了身死道消的下场，手段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说话的这名修士语气满是唏嘘。
“正是，不然我等也不会被其所困。”那一名修士接过话头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王乾问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又是幻境
“我观道友五行法术甚是厉害，当能除去此魔。”
“我该怎么做？我刚刚试过了，火好像不行啊。”王乾问道。
“伏地魔乃是土木之属，地阴显化，当以锐金克之，不知道道友金行法术怎么样？”
“勉强吧。”王乾最擅长的还是水火土木四行，盖因此四行者最是常见，有具象显化，最易理解，唯有金行，若是依据金属或许还行，但是金行之气却是粗通。
“可否展现一番？”
王乾点了点头，也不见掐诀念咒，一道淡金色的光芒出现在了手心中。
“果然差了点啊。”一名修士看了，叹了一口气，“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只是这伏地魔吸食那位道友的精华，想是更盛从前，我们不能耽搁太久。”
“正是，还请道友将我等带出此间。”
“举手之劳。”王乾颔首，操纵着水流，小心地避开周围的草木，向着树林外移去。
哗！
沙沙！
一行六人坐在水流上刚移动了几寸的距离，周围的草木和地面突然开始暴动起来，草木疯长，大地翻腾。
“不好！它可能开了灵智了！”一名修士脸色大变，突然叫道。
话音刚落，周围的树木开始移动将此处封锁起来，不留半丝空隙。
阳光彻底被树冠遮掩，黑暗悄无声息地将六人包裹。
“你们一个都别想跑！”一道沉闷生涩的声音在林间响起。
“坏了！”
王乾将元气运转到眼睛，看着脸色惨白的五人，心中却奇怪地没有半点惊慌之情。
“这是为什么呢？”王乾皱眉思索着自己现在的状态。
“道友，道友，你可有方法么？”
“他们看不见自己？”王乾奇怪地看了五人一眼，感觉好弱的样子。
咔！咔！咔！
突然一阵骨骼摩擦的声音传入了王乾的耳中，他循声望去，只见地上的那具尸骨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泥土顺着脚骨往上一点点覆盖，最终将这具尸骨包裹在其中，形成了一个没有五官的人形物体。
王乾感觉自己还是一点着急惊慌的情绪都没有，反而感觉整个人都空灵了不少，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晰。
“为什么呢？”王乾没有理会那五名修士的呼喊，连那具尸骨也只是看了一眼，继续思索自己现在的状态。
王乾摸着自己的心口，感受着缓慢的心跳，“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周围的声音渐渐飘渺起来，仿佛远在天边，恍惚之间，王乾仿佛听到了那五名修士的惨叫，但是依旧无动于衷。
“醒来！”突然一声暴喝响起，声若雷霆，震得王乾浑身一颤，思绪翻涌，心跳加速。
王乾眼前一亮，发现自己还站在那颗树后窥探着那道身影。
“怎么回事？！”王乾一怔，随即看到了缠绕在自己腿部的根须。
“道友，你可算醒了，不要看那道身影。”一道声音从王乾的侧前方传来，一个穿着土黄色袍子的人正被倒吊在树枝上，脖子处一个吊坠垂了下来，发着清冷的光芒。
“这是怎么回事？！”王乾挥手烧去身上缠着的根须，皱眉问道，空气中弥漫着怪异的味道。
“这是地魇，擅能迷惑，道友着了它的道了，还请道友救我等下来。”被倒吊着的那人见到王乾醒了过来，顿时大喜，连忙说道。
“又来？”王乾下意识地觉得不对。
“道友，道友……”
王乾没有理会那人的呼喊，感受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没有情绪。”
过了一会儿，那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见王乾见死不救，语气恶劣起来，最后惨叫一声，被身上捆着的树枝勒紧。
“有问题。”王乾对于自己现在的状态太熟悉了，前面十几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不过，它到底想干什么？”王乾不解这个可能是地魇的东西的举动。
还没等王乾理出头绪，他的眼前又是一变，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看到那道身影时的场景之中。
鸟叫虫鸣，纷纷响起，不时有飞鸟划过。
王乾保持着不动，静静等待着接下来的变化。
没一会儿，那道身影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向着王乾跑来，“道友救我！”
“还是不对。”王乾冷眼看着那人越跑越近，依旧不为所动。
那人跑到一半，被地上的一根树须绊倒，一时爬不起来，向着王乾所在的方向伸出一只手，不时惊恐地回头张望着，最后露出绝望的眼神，陡然化作了一滩血水。
一息之后，场景再次变幻，王乾又回到了最初见到那道身影的时候。
“这算什么？幻境？无限重启？还是其他？”王乾仿佛旁观者一样，无动于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王乾想了一会儿，掏出除魔令，就准备注入元气激活，突然又停了下来。
“是想让我激活除魔令？”王乾若有所思，将除魔令再次收了起来。
眼前的场景不断重启变幻，王乾一开始以为那道身影是关键，但是随着时间推移，重置的场景再次后退，回到了他切断除魔令的时候。
“你到底想干什么？”王乾不耐烦地大声问道，声音在寂静的林间传出很远很远。
回应王乾的是再次变化的场景。
啪！
这一次，终于出现了新的变化，这是王乾第一次感觉到有人接触到自己的身体。
王乾回头一看，发现是史魁。
“你来了。”王乾一出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虚幻飘渺，还伴随着阵阵回音。
“走！”史魁点了点头，拉着王乾就往后退。
咔嚓！
虚幻的场景仿佛破碎的镜子一般，出现了一道道裂缝，最后碎了开来。
随着王乾被史魁拉着后退，他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然后眼前一花，发现自己和史魁正站在窥视殷员外宅子的那处街角。
后知后觉的恐惧如潮水一般淹没了王乾，他低头一看，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汗水，双腿上的裤子被火焰烧了一截。
“你说的没错，这宅子有问题。”史魁凝重地说道。
“呵呵呵，是么？”王乾大口喘着气，头低下，不敢再看那幅画。
啪啪啪！
一阵鼓掌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传入了王乾的耳中，“真是奇怪的组合啊，一只僵尸，一个炼气士，恩，还是一个有着分魂经历的炼气士。”
“你是谁？”王乾依旧低着头。
“我么，我是魇。”
“地魇？”
“不不不，我可不是那种低级的东西。”
“之前都是在搞鬼？”
“算是吧，其实我是一个很和善的人，不，一个很和善的魇，这幅画只是为了防止意外而已。”
“刚刚我见到的到底是真是假？”
“亦真亦假，真由心生，幻由心生，真假只存在你自己的心中。”那道声音神神叨叨地说道。
王乾听了，忍不住想骂娘，这都多少次了，全是这种虚虚实实的把戏，偏偏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要是都像画皮鬼或者尸地那样的，大不了就是刚，像这种的，有力都无处使。
第一百四十五章 殷员外
“不对，我后来发现问题，是我情绪没有变化，但是我进树林的时候可是有情绪变化的。”王乾渐渐冷静下来，发现了问题。
“看来你好像很疑惑啊。”那道声音戏谑地说道。
“你能看到我心里想的？”王乾一惊，脱口问道。
“也许吧。”那道声音不置可否地说道，“你就这么一直低着头和我说话？”
王乾视线微微上移，看到一双玄色银边的鞋子和青色的袍摆，“就这样挺好，你是殷员外？”突然，王乾心有所悟，问道。
“没错。”殷员外爽快地承认了。
“你想怎么样？”王乾凝重地问道。
“我想怎么样？不不不，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们才对，你们想怎么样？”殷员外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说了，我是一个和善的魇，我从这里刚刚有人居住的时候就诞生了，亲眼见着这座城池从无到有，甚至当时我还出钱了，几经朝代变幻，我一直守护着这里，灾年救灾，丰年济贫，就连那些暗中窥视此处的妖魔鬼怪也都是我挡住的，可以说，这里只会有人祸。”
“那你为什么要，要……”王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要针对你们这些修士是吧？”
王乾点了点头。
“呵呵，我针对的可不仅仅是你们啊，你以为那只地魇是假的？不，都是真的，我将周围所有出现情况的妖魔鬼怪都抓了，当然包括你们这些修士。”
“抓？没有杀？”王乾愕然道。
“所以说，人类是个很奇怪的生物，动不动就开口杀闭口杀的，然后又呼吁着太平。如今天地大变，我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比你们知道得清楚的多，等此次劫难过去，一切都会恢复的，到时候我自然会放他们出来。”
“又是天地大变。”王乾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了。
“到底什么是天地大变？”王乾忍不住问道。
“你不是知道么？”殷员外笑道。
“我知道？”王乾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殷员外，等目光中再次出现那幅画，才反应过来，想要低下头已经晚了，只来得及闭上眼睛。
等了一会儿，王乾发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才又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站在墙边的殷员外。
“不用这么紧张，何云。”殷员外笑着说道。
王乾听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心中大骇，“你……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王乾，这是谁啊？”史魁好奇地问道。
“何云就是王乾，王乾就是何云啊。”殷员外慢悠悠地解释道。
“你改过名字了？”史魁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
“不是，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以后有机会告诉你。”王乾此时心乱如麻，眼前笑容满面，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殷员外，在他眼中不亚于洪水猛兽，站在其面前，他感觉自己好像一点秘密都没有，浑身难受，以及发自心底的恐惧和寒意。
恐惧来源于未知，这句话对也不对，更准确的说是，已知对上未知才产生了恐惧，就像现在，殷员外一眼将王乾看到了底，而王乾对于殷员外却几乎一无所知。
“这里是不是还是幻境？”王乾突然问道，心中存着一丝侥幸，也许这压根还在幻境之中，一切只不过是自己和自己在对话。
殷员外摇了摇头，“看来你不知道什么是魇啊。”
“愿闻其详。”
“魇就是恐惧，我从人类的恐惧之中诞生，对死的恐惧，对疾病的恐惧，对穷的恐惧，对无助的恐惧，等等，可以说我是从人心中诞生，只要还有恐惧，曾经有过恐惧，我便能看穿人心，当然，也不仅仅是人心，其他的也可以，只要有着思想，比如那位从尸塚出来的小僵尸。”殷员外解释道。
史魁被殷员外的话勾起了不好的回忆，脸色也变得极度难看和不自在，“你是怎么知道的？”
殷员外闻言看了一眼王乾，“你这位僵尸朋友有点傻啊，我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他还没听明白。”
王乾扯了扯嘴角，尴尬地笑了笑，岔开话题，“你和我们说这些想干什么？”
“理想啊，我在和你们说理想，我曾经遇到过很多修士妖魔，我都和他们聊过，我是一个和善的魇，不喜欢打打杀杀，也讨厌麻烦，如果他们能认同我，我岂不是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了？”
史魁理解地点了点头，“确实，我也是。”
“看来也不是那么傻嘛。”殷员外看了一眼史魁笑道。
“理想聊完了，接下来你要干什么？”
“所以，你们认同我么？”殷员外说完，顿了一下，继续道，“可不要想着骗我，我能知道的。”
王乾沉默了一下，问道：“如果不认同会怎么样？”
“那就请你们在我府上住上一段时间，等认同了再出去吧。”殷员外笑眯眯地说道。
“之前的那几个人呢？”
“也在呢，还在幻境里，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听我说的。”
“这么说，我们应该感到荣幸了？”
“不不不，只是有资格而已，我不想管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我只是想平静地生活，活得越久，对平静的生活越渴望。”殷员外淡淡地说道。
“我们就答应他呗。”史魁悄悄戳了戳王乾。
王乾没有理他，自顾说道：“你用除魔令作饵，就不怕蜀山他们找过来？”
“呵呵，你以为我这么久是白活的么？我可是蜀山的长老，现任的蜀山掌门算起来还是我的徒孙，除了佛门和承天门之外，我在其他几个大的门派或多或少有着身份，不夸张的说，之前这个世界能那么平静，最起码有我一半的功劳。”殷员外笑了笑说道。
“所以，你们的选择呢？”殷员外笑容敛去，话锋一转。
“抱歉，我暂时还不能作决定，这些只是你一面之词。”王乾沉默了一下说道，和当初史魁不一样，史魁的实力虽然强，但还不至于这么诡异离谱，况且，其很单纯，一眼就能看到底。
但是，眼前的殷员外，完全让人看不透，话里话外也有些地方值得商榷。
“正常，很合理，不过，你觉得你能选择么？”殷员外不在意地说道。
“那就试试吧。”
王乾说完，身子一躬，脚下发力，向着殷员外冲去，红色的火焰犹如丝带一般漂浮在他的身周，炙热的火浪使得他的身影变得虚幻扭曲起来。
殷员外见状，动都没动，平淡地说道：“你知道么？有人是怕火的。”
王乾还没明白殷员外的话是什么意思，就感觉身上的火焰突然熄灭了，任凭怎么催动都无法再召出火焰。
第一百四十六章 被擒
“这是什么情况？！”王乾连忙停下身子，惊疑不定地问道。
“我所惧者，当无，仅此而已。”殷员外笑着解释道。
王乾心思急转，不信邪地使用了其他的四行，一一失去了效果，就连体内的元气运转都开始有些滞涩起来。
“我就不信了！”王乾心头发狠，干脆不再使用法术，抄起拳头直接砸了过去，凭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全力爆发，不说九牛之力，七八头牛还是有的。
嘭！
王乾的拳头刚碰到殷员外，就感觉一股大力从那里传来，身体以比来时快得多的速度倒飞回去，史魁见状连忙在后面接住了他，然后两人又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停下。
“你以为是禁法之类的法术么？”殷员外看出了王乾的心思，摇了摇头，“说了，只要是我惧怕的，都不能伤害我。”
“那你岂不是无敌了？”史魁吃惊地说道。
“无敌？呵呵，哪有无敌的存在，说到底我掌握的是规则，如果有人掌握的规则比我高级，那么我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存在，一阵风都能将我吹倒。”
“你就这么告诉我们你的底细？”王乾阴沉着问道，他不是很相信。
“就算告诉你又怎么样？你有办法么？没有。如果你有办法，说明你接触到这个层次了，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说起你的心思吧，等你那天走到高处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一些事情很简单，之所以你现在看起来难，看起来复杂，只是因为你不够强。”
王乾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被殷员外直接打断了，“停，不要和我说那些大道理，你自己不也是这样么？有了力量，就和那些凡人区分开来了，即使你再怎么标榜自己，你其实已经不把自己当做和他们一样的人了。”
王乾闻言，哑然无言。
“好了，看样子，你们也不像是认同的样子，随我进来吧。”殷员外说完，转身向着宅子里走去。
王乾愣了一下，然后就看到自己和史魁自动跟了上去。
宅子从外面看不是很大，进来之后却一眼望不到边，王乾二人机械地跟着殷员外的脚步。
嘎吱！
嘭！
敞开的大门在三人进来之后自动关上了，王乾下意识想要转头，才想起自己动不了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王乾发现殷员外并没有控制自己的嘴巴，遂开口问道。
“说了，就是让你们呆上一段时间，等事情结束了就放你们出去。”殷员外头也不回地说道，带着二人向宅子的更深处走去。
不知穿过了几个庭院，殷员外终于停了下来，同时王乾发现自己又取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好了，就请两位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吧，衣食住一应俱全。”殷员外拍了拍手，两个小童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径直走到王乾二人身后站定，“这两位童子会照顾两位的起居，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和他们说，除了出去，都会满足你们的。”
“见过公子，我叫小一。”站在王乾身后的小童说道。
“见过公子，我叫小二。”站在史魁身后的小童说道。
等王乾再向殷员外看去的时候，发现这里早已没了他的身影。
“你们是来监视我们的？”王乾看向小一小二问道。
“公子言重了，我们只是仆人，不敢过问公子的事的。”
王乾点了点头，看着通往前院的门还开着，瞥了一眼他们，拉着史魁就向那里走去。
走到门口，王乾站定，回首看了一下两名小童，见他们还是站在原地，并没有什么反应，便直接跨了过去。
王乾出了门，头一抬，吓得后退了两步，小一和小二带着笑容，站在院子的中间，静静地看着他们。
“你们跟过来了？”
小一摇了摇头，“不是我们跟过来，是公子们回来了，这里是老爷的回院，没有老爷的准许，谁也走不出去的。”
“难道就从来没有人走出去过？”
“当然。”
王乾皱了皱眉头，又尝试了几次，最后不得不放弃了。
“之前的那几个修士在哪？”
“他们在老爷的画里。”小一老实地回道。
“画在哪？”
“画在老爷那。”
“老爷在哪？”
“老爷在老爷的院子里。”
“老爷的院子在那？”
“在老爷在的地方。”
……
王乾无语地结束了对话，心道：“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王乾可不想在这里困上那么久，王坤那里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本来以为只是能帮就帮，不能帮就跑的事，结果自己直接陷进来了。
王乾在院子的石桌旁坐下，掏出了除魔令，一切的起因就是除魔令上的求助信号，之前没注意，此时将其掏出来之后，他发现除魔令直接在手心立了起来。
“果然就是这里么？”
“喂，这里有吃的么？”史魁倒是自在，很快便适应了自己新的身份，对着小二说道。
“有的，不知道公子想吃些什么？”
“什么都行。”
小二点了点头，身子一阵模糊之后消失了。
“他去哪了？”王乾看向还在这里的小一问道。
“去给这位公子准备吃的了。”
“他怎么离开的？”
“想离开就离开了啊。”小一理所当然地回道。
“想离开就离开了？”王乾琢磨着小一的话，眼睛一亮，努力想着“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三息之后，王乾缓缓睁开眼睛，结果还是在院子里。
“怎么没用？”
“公子和我们不一样的，我们是宅灵，心念一动便可以去到宅子里绝大部分的地方。”
“可以带人么？”
“不行。”小一摇了摇头。
说话的功夫，小二的身影又突兀地出现在了院子里，头上顶着一个圆盘，上面摆放着数十种不同的食物。
史魁两眼顿时直了，连忙跑过去，将圆盘取下，放到石桌上，张嘴就准备开吃。
“等等。”王乾拦住了他。
“怎么了？你也要吃？”史魁疑惑地看着王乾，然后将手上的鸡腿递给王乾。
王乾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现在情况不明，这些东西你也敢吃？”
史魁无所谓地笑了笑，“怕什么，我是僵尸，有什么不能吃的。”
王乾顿时无言以对，只能无语地看着史魁大口大口地吃着。
与此同时，宅子的一间书房里，殷员外看着面前的铜镜上的画面，露出了微笑，王乾两人中他最欣赏的就是史魁。
“可惜了，好好的僵尸不当，非要去当人。”殷员外看了一会儿，手一抹，镜面上的画面消失了，略带惋惜地说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 要人
“老爷，门外有一个自称吴为的人想要见您。”一个童子敲了敲书房的门，恭声说道。
殷府有两层，一层是普通人看到的正常的宅子，另一层才是真正的殷府，只有一些特殊的人才能看到。
“他动作倒是挺快啊。”殷员外笑了笑，“带他去前厅候着。”
“是，老爷。”
吴为在殷府外恭敬地等着，大约了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了，一个童子对着他说道：“老爷答应见你了。”
“多谢师兄了。”吴为拱了拱手，走进了门内。
吴为知道此处的玄妙，紧紧地跟在童子的身后，不敢分心。
在一个似乎完全封闭的回廊之中走了约莫百十步，吴为眼前一亮，一个灯火辉煌的大厅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在这等着吧。”童子指了指大厅，然后便消失了。
吴为将刚刚举起的手又放下，走进了大厅里，在客座坐下，耐心地等待着。
来时走的那条回廊已经不见了，大厅外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长满荷花的池塘，明明没有到荷花开放的季节，但是满池都是盛放的莲花，清香怡人。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殷员外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了大厅的上首座位上，看着吴为说道：“难得啊，贵为蜀山掌门的你竟然亲自来看我了？”
吴为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蜀山第一百二十三代弟子吴为见过师祖。”
殷员外满意地点了点头，“还不错，没有端着个掌门的架子。”
“徒孙不敢。”吴为小心地回道，上一个跟这位端架子的掌门的经历还历历在目。
“好了好了，也别站着了，坐下吧，说说，你过来找我什么事啊？”殷员外伸手一指，吴为旁边的茶几上出现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尝尝，我新制的荷花茶。”
吴为坐下之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赞道：“好茶。”
“呵呵。”殷员外听了笑了两声，然后脸色一变，“好个屁的茶，你小子根本就不喝茶。”
吴为尴尬地放下茶杯，笑了笑，“您还记得啊。”
殷员外翻了个白眼，“怎么？在你眼里我是个老糊涂了？”
“没有，没有。”吴为连连摆手，紧张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一些。
“说吧，什么事？”殷员外看了他一眼说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几位同道不小心误入了您府上，我想将他们带走。”吴为说着偷偷瞄了一眼殷员外，可惜，殷员外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哦。”殷员外淡淡地应了一声，端起茶喝了一口，氤氲的水气模糊了他的容貌。
“您是同意了？”吴为拿不准殷员外的意思，小心地问道。
“说起来，你可是我正儿八经的徒孙，一脉相承，不比那些人，只是嘴上说说，其实生分着呐。”
“是是是，师祖说的是。”
“不过咱们关系近是近，可这不是你蹬鼻子上脸的理由，你今天来要是单纯地看看我，什么都好说，但是你抱着别的目的过来……”殷员外睨了吴为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吴为脸色一变，诚惶诚恐地说道：“师祖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殷员外闻言冷笑两声，“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
吴为沉默了下来，声音干涩地说道：“您都知道了？”
“知道了。”殷员外点了点头。
“那些都是长老们……”吴为想要解释。
殷员外举手止住了吴为接下来的话，“不用多说，关键是你还是来了，我知道你作为掌门有苦衷，但这不是理由，人我可以给你放了，但是有一句话你给我带给那些老家伙，我，殷无极还没有死！”说到最后，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层。
吴为身子抖了一下，低声道：“徒孙知道了。”
“公事说完了，咱们说说私事，你这次不会真是空手过来的吧？”殷无极换上笑脸说道。
吴为的神态也一下子放轻松了，变得熟稔起来，嘿嘿笑道：“哪能呢，这是猴长老托我带给您的酒，这是古长老的丹药，这是……”
殷无极笑着看着吴为一件一件地将礼物掏了出来，“说了半天，你的呢？”
“您不知道么？”
“废话，谁喜欢天天看别人的心思，这样活得还有什么意思？别卖关子了，快点拿出来吧。”
吴为转过身子，鼓捣了半天，然后拿出一个食盒，献宝似的说道，“太上长老的朱鹤，我特意请周长老下的厨。”
殷无极眼睛一亮，“不错不错，我就好这一口，小周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殷无极将东西一一收好，只留下那个食盒，揭开盖子，顿时香气四溢。
“来，你也尝尝。”殷无极变出两双筷子，递给吴为一双。
“谢谢师祖。”吴为乐呵呵地接过筷子，夹了一块。
殷无极吃了两块便停了下来，看着吴为说道：“不是师祖说你，这掌门之位你还是卸了吧。”
吴为沉默了一下，说道：“徒孙心里有数。”
“你呀，不适合当这个掌门，那些人把你推上掌门之位，你真的不明白是因为什么么？”
“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只是我来当这个掌门，总好过其他人来当。”吴为目光直直地看着殷无极，“我真的不想蜀山和师祖决裂。”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管得了一时，你管得了一世么？就拿今天这事来说，那些人事先和你商量了么？”
“师祖，不必再说了，我有自己的主意。”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殷无极眼睛一瞪，说道。
吴为毫不示弱地迎了上去。
两人对视了许久，殷无极先软了下来，摆了摆手，“唉，算了算了，随你吧，我活了这么久，亲近的人没几个，你算是一个。”
“恩，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那几位同道还请师祖放了，后面的事我们蜀山会处理好的。”吴为起身正色道。
“角色切换得很快么。”殷无极抬了抬眼睛说道。
吴为听了立马换上了一副笑容，“都是师祖教导有方。”
“行了，别贫了，回去吧，把我话带到了。”殷无极挥了挥手。
“那，师祖我就走了，下次得空再来看您。”
“恩，去吧。”殷无极顿了一下，“还有，别死了，这次情况不同于我之前经历的几次。”
吴为心中一惊，“这么严重？！”
“岂止是严重，一个不好，天地归墟。”殷无极脸色凝重地说道。
吴为被殷无极的话吓到了，神情一阵恍惚，“不行，我得回去告诉他们。”
“你以为他们不知道么？”殷无极冷笑两声。
“什么？！”吴为呆住了。
“早说了，你不适合当这个掌门，他们也在谋划着什么，这些日子，我陆陆续续见到了不少老朋友，想必蜀山后崖的那位也出来了，但是他们告诉你了么？”
吴为咬了咬牙，平复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道：“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还是蜀山的掌门！”
第一百四十八章 走吧
“什么？放我们走？”王乾一脸惊讶地看着殷无极。
“没错，怎么？住舒服了？不想走了？”殷无极负手站在院子里。
王乾狐疑地看着他，“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殷无极摇了摇头，“之前你想走，现在又不想走，还问我想做什么？”
王乾冷笑两声，“你会这么好心？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殷无极闻言哑然，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告诉你们一声，选择权从来就不在你们手上，要不是看这个小僵尸顺眼，你们直接就和那些人一样被扔出去了。”
“那些人？之前的修士？”王乾看着面上古井不波的殷无极问道。
“也许吧，我说完了，你们可以滚了。”殷无极说完就准备离开，然后好似想起了什么，又停了下来，看着史魁说道，“小僵尸，要不要跟着我？”
“啊？”史魁一脸茫然地看着殷无极，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哼，果然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你的目标是史魁，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殷无极眉头皱了皱，一挥手将王乾转出了院子内，继续对着史魁说道：“我虽然不是僵尸，但是对于僵尸的修炼也是有些理解的，你要不要跟着我修炼？”
“王乾呢？”史魁完全没有关注殷无极的话，惊讶地左右找着王乾。
殷无极见状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也不为难你，好自为之吧。”
史魁眼前一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僻静的巷子里，王乾就在自己身边，他挠了挠头，“发生什么事了？”
“你没事吧？”王乾紧张地看着史魁，他刚出来，没一会儿，史魁竟然也出来了。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史魁奇怪地看了王乾一眼。
“他和你说什么了？”
“让我跟着他修炼。”
“然后呢？”
“然后我就到这里了。”
“没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没有啊。”
王乾松了一口气，看着史魁认真地说道，“那就好，不过，那个魇很诡异，最近你多关注下自己的情况，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恩。”史魁被王乾也弄得有些紧张起来，重重地点了点头，一边用手上下摸着自己的身体，生怕出现了什么情况。
“走吧。”王乾又等了一会儿，见史魁没出现什么变化，转身向着巷子外走去。
“就这么走了？”史魁跟了上去问道。
“不然呢，打又打不过，反正我们是无能为力了，虽然不知他为什么又将我们放了，但是既然出来了，就离开这里吧，等后面遇到其他的修士告诉其他人呗，让那些能处理这件事的来。”
“可是我看他不像是坏人啊，没必要这样吧。”
王乾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确实，从头到尾，也没见这个自称殷员外的魇做过什么坏事。
“我们还告诉其他修士么？”史魁看着王乾杵在那里，脸色变幻不定，问道。
王乾叹了一口气，用力甩了甩头，心情有些复杂，迟疑了一下回道：“再说吧。”
两人出了巷子，王乾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四处打量了几眼，惊讶地张大了嘴。
“怎么了？”史魁疑惑地看着王乾。
“这，这，这里是清水县！”王乾看着熟悉的景物，怔怔地回道。
“这么说，你到家了？”史魁半是欣喜半是失落地说道。
“等等，我检查一下。”说罢，王乾沉下心神，仔细感应着，许久之后才睁开眼睛，“不是幻境。”
殷员外的幻境，因为王乾的分魂经历，他只要集中注意力，很快便可以分辨出来，但是他自己检查过之后，确定自己不是在幻境之中。
“所以，我回家了。”王乾愣愣地自语道，一股梦幻的感觉充斥在心头，对于那个殷员外的忌惮更深了。
“走吧，带我去你家看看。”史魁兴奋地说道。
王乾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等等，我还没想好理由。”
王乾本来准备在回去的路上把理由想好，结果现在一下子回到了清水县，整个思路都被打断了。
“两位，请等等。”就在王乾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叫住了他。
王乾循声望去，只见对面不远的地方，一个青年站在那里，笑着对着自己说道。
王乾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一下子紧张起来，那个青年距离他大约有六丈的距离，中间隔着来来往往的人流，但是那些行人对于青年却恍若未见，而且，隔着这么远，青年的声音却好像在王乾的耳边响起。
“不要紧张，我是蜀山的人。”那名青年似乎看出了王乾的紧张，笑着说道。
“可有凭证？”王乾也不管青年是否能听见，低声回道。
青年伸手一指，王乾的除魔令自动飘了出来，上面的纹路中亮起一块，一片悬空山的虚影呈现在了王乾的眼前。
“这除魔令乃是我们几家合制的，有印记为证。”
王乾想了想，燕赤霞确实好像说过这件事，“蜀山的人找我什么事？”
“关于你们先前的遭遇，我们表示很抱歉，一切都是误会，殷师祖乃是本门的师长，未曾先行告知诸位同道是我蜀山失察，所以特来解释，并附上附近我蜀山隐居的诸位师长同门的信息，防止再出现这样的事。”
青年说完，王乾就感觉自己手上一沉，出现了一个包裹。
“这里面除了我门师长同门的简要信息之外，还有一份礼物，权作道歉。”青年说完，消失了，从头到尾，除了王乾和史魁之外，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王乾看着手上的包裹，要不是这个包裹，他真以为自己又出现幻觉了或者在幻境里了。
王乾顿了一下，将恢复原状的除魔令收好，打开包裹，里面除了一本薄薄的册子，还有一个小木盒。
王乾先将那个册子打开，翻了翻，果然找到了殷员外的信息。
殷无极，蜀山长老。
关于殷无极的身份的介绍很简短，就这么几个字，后面着重说了其所在的地方，和一些特征。
王乾看完之后，又翻了翻，发现清水县附近并没有蜀山的人在，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是真被殷无极弄得有点怕了。
“看来燕赤霞所说的门中有异类应该指的就是殷无极这一类吧，不过，好像两边关系不是很好的样子。”王乾收好册子，不由想道。
“看完了？快看看这个盒子里装的是啥吧？”史魁好奇地看着盒子。
王乾点了点头，拿起木盒琢磨了一下，找到了打开的方法。
木盒看着很大，里面的东西却很少，只有两瓶小玉瓶和一朵花。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近乡
王乾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有什么用，好在蜀山的人似乎想到了这点，在每一个物什的下面压了一张纸，介绍了这三样东西。
两瓶玉瓶里装的是丹药，一瓶是培元丹，一瓶是百花丹，各三粒。培元丹可增进修为，化解暗伤，固本培元。百花丹可解毒疗伤，寻常的毒和伤势皆可用此丹化解。
那朵花则是雪莲，生长于蜀山群峰之中最高的那座悬空山上，最能清心除魔。
“这花闻起来好香啊。”史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陶醉地说道。
“恩。”王乾只是闻了闻花香就感觉自己的念头一阵通达，一些执着的事似乎放了下来，浑身轻松。
王乾看了看使用的方法，将这朵雪莲一分为二，和史魁分食了。
史魁吃完了，砸了咂嘴，“闻起来那么香，咋没什么味道呢。”
“这两瓶丹药，培元丹给你，现在你正需要这个，我倒是无所谓，至于这瓶百花丹，我就收着了，反正你又用不着。”王乾将那瓶培元丹递给了史魁。
史魁点了点头，收了下来。
“上面说培元丹的药效有些强，半年服用一粒，不过你和一般的修士不一样，你自己到时候估摸着吃吧，别贪就行了。”王乾叮嘱道。
“恩，知道了。”
将蜀山给的赔礼分完，王乾看了看巷子外的街道，有些恍惚，不知不觉离开这里快一年了，现在重新又回到这个地方，明明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熟悉中却透着一股陌生。
“咦，这不是王乾么？听说你出去了，回来啦？”王乾在巷子口发呆，突然一名巡街的捕快看到他，走了过来打了声招呼。
“夏捕快，好久不见。”王乾笑着回道，“最近正好没事，又是顺路回来看看。”
“听说你出去做生意了，发财了吧？”
“没有，没有，哪能呢，只不过出去看看，勉强混口饱饭。”
“我要是再年轻点，说不定当时就和你一起出去了。”夏捕快看着王乾的衣服，略带羡慕地感慨道。
“呵呵。”王乾笑了两声，没有说什么。
“我这还要巡街呢，就先走了。”夏捕快的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捕快，应该是新来的，催促了两声，夏捕快便不再多聊，走开了。
“熟人啊。”
“恩，曾经一个衙门的。”
随着和夏捕快的聊天，王乾心中的那股陌生感飞快地褪去，记忆中的清水县和眼前的清水县渐渐重合在一起。
“先去吃点东西吧，我请客。”王乾感觉心情好了不少，打了个响指，带着史魁向着曾经经常去的一家小餐馆走去。
接下来没有再遇到什么熟人，说起来，王乾在清水县的熟人大多都是衙门的，这个点都在上值，不会在街头碰见。
到了餐馆，王乾一改以前的态度，不断地给史魁夹着菜，一边还介绍着，生怕史魁吃不出好坏来。
等吃完饭，已经过了正午，王乾又带着史魁将清水县好好逛逛了，并说起自己之前在清水县的一些事，还特意带他去了已经重新住人的阴会街。
一直到了阳光昏黄的时候，王乾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带着史魁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晚上，王乾悄悄地爬上了客栈的屋顶，眺望着周府所在的地方，淡淡的月色下，隐约可以看见周府的灯光。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王乾望着那里怔怔出了神，他白日里也想直接过去，但是又放弃了，几次路过周府附近都远远地绕开了。
“怎么没睡觉啊？”史魁悄无声息地做到了王乾的身边，和他一起眺望着周府的方向。
王乾摇了摇头，“睡不着。”
“我也是。”史魁傻笑着说道。
沉默了一会儿，王乾问道：“你说我该不该去找他们？”
“你问我？”史魁惊讶地指着自己问道。
“恩。”王乾白日里将整个清水县大概摸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事，现在反而迟疑起来是不是该去找王坤他们。
“我就是一只僵尸，我哪里知道。”史魁郁闷地回道。
王乾闻言没有说话，仰躺了下来，看着天生的月亮，想着心事。
“一路走来，几乎我去过的地方都闹出了事，简直就是灾星，就算清水县这里也有画皮鬼的事，现在情况又不同于当时，我这个时候回来真的合适么？”
王乾当时只是被三尸虫的事情吓到了，一时脑热，想着王坤这里可能会出事，所以急急忙忙往回赶，结果到了清水县，发现这里一派承平气象，反而担心起因为自己的到来会引起什么不好的事，牵连到王坤他们。
史魁看着王乾迷茫的样子，认真地思考起他所问的问题，许久才回道：“既然你问我了，我也没这方面的经历，不过帮你分析下还是没问题的。”
“恩。”王乾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为什么回来找他们？”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确定他们是否安全啊，你这一路上也看到了，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
“然后呢？”
“然后……”王乾说了两个字，哑然下来。
“然后是离开他们还是继续和他们呆在一起？”
“我没想好。”王乾闷闷地回道。
“为什么没想好？”
王乾翻身坐起，长出了一口气，将自己知道关于自身的一些情况告诉了史魁。
“你是说你是引起这一系列变化的源头？”史魁吃惊地看着王乾。
“可能是，但是我还不能肯定，不过就算不是源头，我肯定也是其中之一。”
“所以你担心你去找他们会把他们牵连进来？”
王乾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史魁斟酌了一下说道：“姑且不论你的猜测对不对，也许只是巧合呢？就算是真的，你现在回来都回来了，有变化也可能已经产生了，你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去接近他们，确认他们没事之后，就可以离开了。”
“恩，继续说。”王乾听出了史魁的未尽之意。
“接下里就是你所担心的变故，我们把这附近清扫一遍不就行了么。”
啪嗒！
王乾听了一惊，差点摔下去，重新坐好之后，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史魁，“你不会真傻了吧？就凭我们两个？还清扫？”
“对啊。”史魁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们两个能自保就不错了吧？”王乾苦笑道。
史魁怪异地看着王乾，“你不知道自己多强？”
“强？你在逗我？”王乾白了史魁一眼。
史魁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真是奇怪啊，明明很强了，却一直觉得自己很弱。”
“说实话，我连你都打不过。”王乾坦白道，他怀疑史魁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打不过我是正常的啊。”史魁不解地看着王乾。
“所以啊，我很弱。”王乾摊了摊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