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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后的烟屁股     大上海1909txt下载     大上海1909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5章 出事

    萧震雷先是让王亚乔策反了公共租界巡捕房的华人探长金九龄,让他们在公共租界巡捕房的中高层人物中有了一个高级眼线,后来又想办法对法租界警务处下手,在法捕房有了拉皮埃这个警务处总监的内援,此后再也不用当心法租界巡捕房找他的麻烦了,即便公共租界想对他动手,只要金九龄不暴露,他就可以及时得到消息从而从容应对。

    没有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在背后搞他,萧震雷心情一时大好,他决定找王亚乔和程碧瑶两女出去玩一玩,他给她们学校打电话,让接电话的人去找王亚男来电话,王亚男很快过来接了电话。

    “喂?”

    “亚男,是我啊,今天有空吗?叫上碧瑶一起出去玩吧?”萧震雷在电话中的说话声带着一股高兴劲儿,也也感染了王亚男。

    王亚男道:“好啊,不过我上午没空,我要去听演讲,下午才有空”。

    “下午啊?那好吧,你叫上碧瑶,我中午去你们学校门口接你们一起吃午饭,就这样啊!”

    中午,萧震雷开着一辆改装福特t型汽车如约来到震旦学院门口,这是他最近才买的汽车,这辆车与刚买过来的时候完全不同,萧震雷将它开到工厂进行了改装,外形上与二十年后的老爷车相差不大了,只不过在动力方面却没有改进,主要是现在的汽油发动机技术还在起步阶段。

    振华公司已经度过了生产磨合期,此前生产的自行车和黄包车也不再生产,现在改为生产汽车。由于没有发动机生产技术,振华公司现在只能向国外订购发动机。至于其他的汽车零件和配件,振华公司能够自己生产都自己生产。不能自己生产的一部分向国外订购,另一部分让国内一些机器加工厂代工,汽车工业可不是一个简单的领域,萧震雷在振华公司旗下另外又单独开了两个厂,其中一个厂就是汽车生产厂,在生产一些自己能生产的必要的零件之外,还研究发动机制造技术,另外一个厂继续生产自行车,之前的机械制造厂主要生产高精密度零件。

    且不说这些。只说萧震雷在震旦学院门口左等右等,一直等到下午一点还不见王亚男和程碧瑶两人从学校里出来,倒是他开的这辆经过改装的福特t型汽车吸引了不少学生的围观。

    “看见没有?同学们,这就振华公司生产的战马牌汽车,想必同学们当中人有人看见过福特汽车吧?那是很丑的,前面两根支架撑着一个棚子,下雨天都有雨水飞进车内,但是现在你看,这车有顶棚。前后左右都有玻璃,风吹不着,太阳晒不到,雨水淋不到。车里正常可以坐四个人,但挤一挤也可以坐五个人,这就是科技的力量!同学们在学校里要努力学好知识啊。学好了科学知识毕业以后为社会为国家做贡献啊!”萧震雷向围观的学生介绍自己的新座驾,还对他们勉励了一番。年纪不大,可说话的语气却如同一个长辈在教训、告诫他们。

    他这语气让在场的一些震旦学院的学生破为不感冒。但这些人看着这辆汽车还真的不能不服气,人家振华公司就有这个本事对洋人生产的汽车进行改装,然后再把改装的汽车卖给上海滩的大佬们,当然外界根本不知道这些汽车是经过福特汽车改装的,一辆福特汽车售价大约950美元左右,可经过振华公司的改装后卖到了2000美元,直接翻了一倍,这中间只是加了一个铁框架和几块玻璃而已。

    就在一些学生围着汽车议论纷纷的时候,王亚男从一辆黄包车上跑下来扒开人群看见萧震雷正站在汽车旁,连忙哭喊着跑过去。

    “怎么啦,怎么啦这是?”萧震雷一把扶住扑过来哭哭滴滴的王亚男,急忙询问。

    王亚男哭着道:“昨天我们学校就放暑假了,碧瑶昨天就回了家,中午我听完演讲就给碧瑶家里打电话,可是她们家佣人说碧瑶根本就没有回去过,我说我学校放假了呀,她昨天不是回家了,怎么会没回去呢?我当时就急了,叫了一辆黄包车去了她家,可谁知道她家被几百人围得水泄不通,我好不容易才想办法进了她家,找到了她爹娘,她爹娘也都说碧瑶根本就没有回去过,我一想碧瑶肯定是出事了,她爹娘听说她昨天就从学校出来之后也急了,现在已经向巡捕房报了警!萧大哥,你说碧瑶是不是被人绑架了呀?”

    萧震雷听着王亚男一边哭泣一边叙述,总算是把事情搞清楚了,既然学校昨天就放了假,程碧瑶也说了要回去,可她却没有回去过,家里人也说她没有回去,这就说明程碧瑶在回去的途中发生什么变故才导致她没有回家,可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这件事情当然是三井福派他的秘书找人干的,他们绑架了程碧瑶,为的就是不让程碧瑶知道家里的事情,从而不让萧震雷得知他未来老丈人家出了变故,如此一来,程裕盛就得面临破产的危险,如果没有外来资金注入,程裕盛的纺织厂如果不想倒闭的话他就必须求助于三井福,也得把女儿嫁给三井福。可三井福和他的秘书千算万算却算漏了王亚男这个女子会找到程碧瑶的家里去,王亚男与程碧瑶的关系是极好的,她们同时喜欢萧震雷,而且也愿意同时分享萧震雷这个男人,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如果王亚男知道了程家发生的事情,萧震雷肯定也是会知道的。

    见王亚男哭得跟一个泪人儿似得,萧震雷急忙劝道:“好了好了,你先别哭,我会想办法找到碧瑶的,来,我们先上车去碧瑶的家里看看情况!”

    言罢,当即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让王亚男坐上去,关上车门之后他立即转到车前用手摇起动柄启动了汽车,再钻进驾驶室旁拉开车门钻进去发,汽车慢慢开走了,这让围观的男学生们一阵羡慕嫉妒恨。

    萧震雷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亚男,你刚才说碧瑶的家周围围了几百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王亚男闻言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哦,是这样的,我从碧瑶家里出来之前问了一下程伯伯,他的纺织厂生产的棉布卖不出去,大量积压在仓库里,造成了纺织厂资金短缺,工厂的几百女工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发薪水了,伯父说不是他不想给工人们发薪水,实在是他家里没钱了,如果能够把那些棉布都卖出去有了资金周转,不但可以把拖欠的工人的薪水发放下去,还可以继续将工厂经营下去,本来这件事情一直困扰着他,不过前几天事情出现了转机,一个日本商人找到他,说想买下他工厂里积压的棉布,价格虽然不是很高,但买掉这批棉布也不是很吃亏,程伯父喜出望外,当然是求之不得,他当场就答应了,与那日本商人签订了买卖合同,可合同签订之后,那日本商人说好的第二天来提货,但是一连过了几天却不见人影,因为合同上说明了如果程伯父再把这批棉布卖给其他人给对方造成损失的话就将面临巨额赔偿,所以程伯父在这几天之内也不敢找其他的买主,但那个日本商人又不来提货付款,这等于是那批棉布成了别人的,而程伯父却没有拿到货款,还不能把棉布再卖给其他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件事情被工厂的女工们知道了,女工们以为程家要垮了,担心自己的工钱没了着落,因此今天上午全部都去了程家找程伯伯要钱!”

    听完王亚男的话之后,萧震雷皱着眉头道:“我怎么听着这里面透着一股子阴谋的味道?碧瑶她爹跟那日本商人签合同的时候难道没仔细看合同、没有要定金的吗?”

    王亚男道:“当时程伯伯只想快点把棉布卖出去,心情激动之下可能是忘记看了,定金倒是收了一些,只是不多,只收了二百两,这点钱还不够给十个工人发三个月薪水的呢!”

    萧震雷想了想点头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们先去碧瑶的家里详细问一问情况!”

    王亚男焦急道:“那你赶快想办法去找碧瑶啊,她又没有回家,去她家里有什么用呢?”

    萧震雷摇头道:“那你就错了,我听了你刚才说的这些,感觉这里面有些不对劲,你想想,在程家出了这么大事情的当口,碧瑶却不见了,如果她只是因为某些事情耽搁了,难道一天的时间还不够处理吗?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却不回去,这只能说明她被人限制了人身自由,或者说她因为不可抗拒的因素回不了家,这两件事情绝对不是巧合的,不要着急,我们先去程家了解情况再说!”(未完待续。。)

第167章 好狗不挡道

    在王亚男的指路之下,萧震雷开着车很快就穿过法租界到了公共租界,而程碧瑶的家就在公共租界西区。

    “在前面路口左转,转过前面那个拐角走三里路就到了!”王亚男指着前方说道。

    “好!”萧震雷答应。

    汽车左转之后进入一条小路,行驶了五十米之后,前面来了一辆马车,除了赶车的车夫之外,马车后面坐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东方人,萧震雷看了看,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中国人,因为此人的嘴唇中间留着一撮小胡子,在现在这个时代,喜欢在嘴唇中间留一撮小胡子的东方人只有日本人。

    小路并不宽,勉强能够容纳两辆车通过,两侧各有一条小沟,但是双方都行驶在路中间,谁都没有让道的打算,这就不可避免的都被堵住了。

    萧震雷踩住刹车后按了按喇叭,“滴滴滴”。

    前面马车的车夫探出身子指着汽车内的萧震雷大叫:“喂,你滴,汽车滴让开,让我们先过去!”

    萧震雷摸出一支烟点燃吸了几口,探出身体指着那车夫:“你们的马车先让开,让我的汽车先过去,快点,好狗不挡道”。

    那车夫一听,顿时大叫:“八嘎,你滴下等支那猪,我滴主人是高贵滴大日本帝国子民,你滴快快让道,耽误了我主人公事,你滴吃罪不起!”

    萧震雷听了这番话心里窝火,“吗的,你小日本现在只不过是打赢了一场日俄战争罢了。现在就他吗狂得没边了?得,老子还有急事。懒得在这里跟你争吵”。

    放下心中的愤怒,萧震雷也不言语。直接松开刹车,加大油门,汽车顿时发出一声轰鸣,直接向前冲过去,那小日本车夫和坐在车后面的日本中年人看见对方竟然开车直接冲过去,顿时脸色发白。

    “八嘎,你滴要干什么?快快滴停下,停下!”车夫站在驾座上指着汽车大叫。

    车夫的大叫于事无补,且不说马车上两个人。拉车的骡马看见前方冲过来一个庞然大物,顿时受了惊吓,扬起两支前蹄发出一声长嘶之后不顾车夫的控制竟然拉车马车跑进了路边的水沟里,后面车驾顿时自然无可避免的被骡马拉着陷进水沟内,车身一半悬空之后,整辆马车当即翻倒在水沟,车上的小日本车夫和日本中年人被掀翻出去摔在了水沟旁边的水田里,砸翻了一片禾苗。

    当马车翻倒的那一刻,汽车刚好从旁边开过去。既没有擦边也没有碰撞,萧震雷踩住刹车让汽车停下,伸出脑袋看见那小日本车夫和中年人日本人掉进水田里爬起来,两个人全部都是一身稀泥。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地方遗漏,活像两只泥猴子,他忍不住大笑。指着那两人:“哈哈哈这就是高贵的大日本帝国的子民?得了,咱也没闲工夫看你们这两个小丑在这儿耍把戏了。拜拜了您呐!”

    萧震雷松开刹车,踩着油门开车汽车载着王亚男扬长而去。把满身是泥水的中年日本人和车夫留在水田里跳脚大骂,“八嘎,八嘎,可恶的支那人,良心大大滴坏了,你等着,不要让我查出来你是谁,否则我一定要整死你这个低贱的支那猪!”

    车内没有空调,现在是六月天了,气温有些高,车内有点热,萧震雷打开车窗让车内透气,王亚男捂住嘴偷偷笑个不停,她刚才也可是全程看见了,两个日本人的掉进水田后的形象实在是太搞笑了。

    在王亚男的指引下,汽车很快开到了程碧瑶家门口,让两人奇怪的是原本围着程家讨薪水的几百女工都不见了,程家门口空荡荡的,除了地上一地的垃圾之外一个人影都没有

    ,就连程家的大门也紧闭着。

    萧震雷在门前停好汽车,下车后对王亚男道:“亚男,你去敲门,看家里有没有人!”

    “好!”王亚男答应一声就上前敲门,过了两分钟大门才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被打开了,一个小厮伸出一个脑袋。

    那小厮脸色有些灰白,看见王亚男后愣了愣:“王小姐,你怎么又来了?”

    听了这话之后,王亚男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气鼓鼓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你们小姐回来了没有?你们老爷在家吗?”

    “小姐没回来啊,老爷倒是在家,不过他刚才晕倒了,夫人正在照顾呢!”

    “这是我和你们小姐的朋友,我们进去看看你家老爷!”王亚男指着萧震雷对那小厮说,说完又扭头对萧震雷道:“萧大哥,我们进去吧!”

    萧震雷点点头,与王亚男一起走进了程府内。

    小厮关好大门之后就丢下萧震雷两人,先跑去内院报信去了,不多时一个穿着体面面容姣好的四十多岁中年妇人带着两个丫鬟走了出来。

    王亚男先走过去道:“伯母,听说程伯父晕倒了,现在怎么样了?请大夫了没有?哦,这是我和碧瑶的朋友萧震雷,他是振华公司的老板”。

    萧震雷躬身行了一个礼,起身后说道:“伯母您好,来的匆忙,没带礼品就上门实在唐突!”

    程夫人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原来小伙子你就是鼎鼎大名的振华公司的老板啊,好好,年轻轻轻就置下这么大一副家业,前途不可限量啊!来来,请这边坐,小翠啊,给萧先生和王小姐上茶!”

    三人分宾主坐下,由于家里发生大事,程夫人心事重重,都显露在脸上,她脸色有些憔悴,对萧震雷和王亚男说:“刚才那些女工们走了之后,碧瑶她爹松了一口气,可这个时候却来了一个日本人。我们家老爷跟那日本人谈了不到一刻钟就晕倒了,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我刚才派人去请大夫了。相信应该很快就赶来!”

    “日本人?”萧震雷问了一句,然后看向王亚男。

    王亚男也看向萧震雷。两人都明白了,先前那辆马车上坐的就是一个日本人,和车夫一起掉进了水田里,难不成是他们?

    萧震雷问道:“那日本人是不是穿着洋服,三十多岁,戴着金边眼镜,头发打理得油光水滑的,嘴唇中间还留着一撮小丹仁胡子?”

    程夫人一听立即点头道:“对啊,就是他。怎么,你们认识他?”

    “不认识,不过我们刚才在来的路上碰见他了!”王亚男说着,又将在路上碰见那辆马车的经过说了一遍。

    程夫人听了之后十分解气,狠狠地说:“摔死他就好了,日本人真是太坏了!”

    萧震雷想了想问道:“伯母,我们知道程伯父的工厂是因为欠了女工们的工钱,女工们担心程家工厂垮了拿不到工钱才围住程府的,怎么我们刚才来的时候。那些女工们都不见了?”

    程夫人闻言脸色更加担忧了,她叹道:“我听下人们说,女工们原本是围在外面的,后来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说我们程家可能要垮了。担心工钱打了水漂,所以向所有女工提议一起去会审公廨告状,要让官府勒令我们家把拖欠女工的薪水给发了。其他的女工听了之后都跟着一起去了,如果官府受理了她们的告状。那我们程家只怕真的要卖房卖地才能还清女工们的工钱了!”

    萧震雷闻言道:“我听说程伯父在上海滩做生意多年,多多少少也应该认识一些人。有一定的人脉关系,难道就不能从一些生意上的朋友那里借一笔钱周转一下么?”

    “哎!”程夫人叹道:“我们家老爷也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疯,一下子采购了几万石棉纱,家里的所有活钱都投进去了,可没过多久就发现今年西洋那边棉花大丰收,我们这边生产的棉布不但卖不出去,人家还往我们大清这边贩卖,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很多人就知道我们家厂子纺织的棉布只怕要堆在仓库里了,我们老爷那些朋友听说了之后都认为我们家要跨了,哪里还敢把钱借给我们?他们担心把钱借给我们之后打了水漂,没有一个愿意借的!”

    官场、商场上这种墙倒众人推的例子屡见不鲜,萧震雷也不好说什么,现在的关键是要找到失踪的程碧瑶,而程碧瑶失踪这么久了,程家却因为工厂出了事情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女儿失踪的事情,萧震雷从程家人的态度上也看出来了,他们对程碧瑶这个女儿并不怎么上心,在这个时代的人们的观念里,女儿迟早是要嫁人的,是别人家的人,受重视的程度肯定不如儿子重要,程家人可以不在乎程碧瑶,但是他不能不在乎,他感觉程碧瑶的失踪只怕与程家工厂出事的事情是有关联的,否则不可能又这么巧。

    萧震雷想了想问道:“伯母,您知道程伯父跟那个日本人都谈了一些什么吗?”

    程夫人摇头道:“他们实在书房里说的,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他们男人之间谈了什么!”

    萧震雷听了程夫人的话之后,就知道这件事情只怕要等程裕盛醒了之后才能搞清楚。

    三人坐在客厅里又说了一会儿话,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从后面房里走出来,心情很不好地对程夫人道:“娘,大夫怎么还没来?爹都昏过去这么久了也不见醒来”。

    程夫人连忙道:“已经派人去催了,应该快到了,哦,家乐,这是你姐姐的朋友萧先生,王小姐你也认识了!”

    少年叫程家乐,是程碧瑶的弟弟,也是程家唯一的儿子,他看了看萧震雷,倒是很有礼帽地拱手行了一个礼:“萧先生好,我叫程家乐!”

    萧震雷起身也拱手笑道:“好,原来你叫家乐,这名字好,对了,你今天怎么上学?”

    程家乐道:“哦,我在南洋公学读书,学校放暑假了!”

    萧震雷知道南洋公学,这所学校是盛怀宣于光绪二十二年创办的,就在租界内,经过十多年的发展,现在不仅有小学,中学,师范,还有大学,具有完整体制教育的学校。

    没过久,一个小厮请来了大夫,这大夫倒是有点本事,一针下去就把程裕盛给弄醒了,这让程家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送走了大夫,萧震雷等人在后面的房间里见到了程裕盛,程老爷年纪不大,也才五十多点,不过这个时代的人显老,看上去有六十多了。

    经过程夫人介绍之后,程裕盛对于萧震雷能够在程家出事后赶来看望表示感激,只是刚刚醒来,精神上不大好。

    萧震雷感觉到程碧瑶的失踪不是单独的一件事情,可能与程家被女工们围堵有所关联,因此必须要搞清楚这其中发生的事情,他看着病榻上的程裕盛问道:“程老爷,刚才我听程夫人说你们家工厂欠女工的薪水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女工们早不过来闹偏偏在今天过来闹呢?”

    程裕盛闻言叹道:“哎,工人们领不到薪水,我也很难受,这只怪我没看清形势让工厂资金断绝使得工厂陷入困境,工人们要闹事迟早的事情,不过我知道她们这次闹肯定是有人挑拨、散播谣言的,工厂里的几个车间主任也得到了一些消息,他们有人昨天就来告诉我了,只是当时我没怎么在意,再说他们要来闹我也阻止不了!”

    “那您知道是谁在中间挑拨、散播谣言吗?”

    程裕盛摇了摇头。

    萧震雷看他的模样知道他确实不知道,于是又问:“那刚才那个日本人来找你干什么呢?你们谈了什么?他是什么人?我怀疑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可能碧瑶的失踪也与此事有关”。

    “哎,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连女儿也不见了,是我这个做爹的无能啊,虽然说向巡捕房报了案,可是巡捕房能顶什么用?”

    程裕盛发了一通感叹之后说道:“萧贤侄你刚才说的那个日本人叫三井福,是以前三井洋行经理三井寿的哥哥,三井寿死之后由他接手了三井洋行的生意,是现任的经理,他今天过来是想我出售一部分股权给他,他可以拿出一笔钱给我先把拖欠工人的薪水给发了,免得她们继续闹事!而且这还不是没有条件的,他要求我把碧瑶嫁给他,这混蛋,简直是趁火打劫,早知道日本人是这副德性,当初我就不应该答应让他们入股?”

    听到这里,萧震雷就明白了,这件事情十有**是日本人捣的鬼,他同时也有些吃惊,问道:“怎么,难道三井洋行在您的工厂里有股份?占多少股份?”

    “是的,三井洋行占三成股!”

    “那三井福要您您卖多少股份给他?出多少钱?”

    “三成股,一共三万两,这么多钱差不多刚好够给工人发薪水的!”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只是这一切都还只是萧震雷的推测,没有经过调查,暂时还不能证实程碧瑶的失踪与三井福有关。(未完待续。。)

第168章 私家侦探

    在推测到程碧瑶的失踪很可能与三井福有关的时候,萧震雷第一个想法就是给王亚乔打电话,让他派人去调查三井福,看看程碧瑶是否被三井福派人给绑架了,但是他后来一想,寻找程碧瑶毕竟是他的私事,与铁血救国社没有什么关系,如果动用组织的的力量,这就有点小题大作了,而且也容易给人留下话柄,在公事和私事的问题上,他分得很清楚,可是如果不让王亚乔派人调查的话,那么去找谁调查呢?找巡捕房?太不靠谱了!

    他想了好久才想到了一个人,连忙借用程家的电话给自己的律师秦连魁打了一个电话,“喂,秦律师吗?我是萧震雷啊!”

    “是总裁啊,您有什么吩咐吗?”

    萧震雷也没有废话,直接问道:“秦律师,我记得上次我听你提起过一家叫小福侦探社的私人侦探社,社长好像叫马博阳的人,这个人很有点本事,我有一件案子想请他帮我查查,你能把他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告诉我吗?”

    “哦,可以可以,您记一下!”

    “好的,我这里有笔,你说!”

    打完电话从程家的书房里出来,萧震雷回到了程裕盛躺着的房间,王亚男见他回来便问:“怎么样,萧大哥?”

    萧震雷点了点头走到病榻前对程裕盛道:“程老爷,刚才听了你的叙述之后,我仔细想了想,这明显是有人做的局,你被人骗了。而散步谣言促使女工们来讨薪水围堵你们家,又煽动女工们前往会审公廨告状事情是有人指使的。同样,那天与签订合同购买你工厂棉布也是有人指使的。这是同一个人,就是先前过来的日本人三井福,目的就是想侵吞你的工厂和占有碧瑶,如果你转让给他三成股份,加上他原本的三成股份,一共就有六层股份了,占有绝对控股权,工厂的经营权就不归你了,以后他想怎么经营工厂你根本就插不上手。如果他追加投资,而你又没有钱拿出来的话,那么你原本的股份就会被稀释,到那时候你对工厂就更加没有发言权了,或者他直接想个阴招侵吞你的股份,如此一来,不仅您的工厂没有了,而且连女儿也被三井福霸占!”

    “什么?”程裕盛听了萧震雷的分析,直到现在总算是想清楚了所有事情。他顿时大怒:“好歹毒的东洋鬼子,竟然想出如此下作的手段来对付我程某人!咳咳,咳咳”

    程裕盛说着一阵咳嗽,差点又晕死过去。又把程家人吓得不轻,揉胸、拍背好一阵忙活总算让他缓过劲来。

    “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女工们都闹上公堂了,官府为了平息事件肯定会判罚老夫尽快还清女工们的薪水。只怕就在这两天,到时候只有把房子抵押给银行。看能不能换来一笔钱了!”

    萧震雷见程裕盛到现在只字没提寻找女儿程碧瑶的事情,心下有些气恼,当即口气有些不客气:“程老爷,这事都这样了,急也急不来,现在关键是先找到程小姐,我怀疑程小姐是三井福派人绑架了,否则不可能那么巧,我已经找了一家私家侦探社去调查她的下落,您这边也要催促巡捕房卖点力气”。

    程家乐也在一旁说道:“是啊,爹爹,现在姐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钱没了咱们家可以再赚,如果姐姐出了什么意外,咱们不是要后悔死吗?”

    萧震雷不由对程碧瑶的弟弟程家乐说出这番话有些刮目相看,这孩子才十五六岁竟然这么懂事了,不简单、真是不简单!

    听了儿子的话,程裕盛也感觉脸上发烧,自己只顾着生意上的事情,却全然没管女儿是怎么失踪的,只是派人去巡捕房报了案,完全没有关注案情调查的进展情况,他连声道:“对对对,现在咱们要先找到你姐姐!”

    言罢,程裕盛又转头对萧震雷说:“我为小女有萧先生这样的朋友感到高兴,找私家侦探的事情就麻烦你多费费心了,用了多少钱萧先生事后跟老夫报账,对萧先生的帮忙老夫感激不尽,等找到小女,老夫一定重谢,这边我立即动身去巡捕房询问案情的进展!”

    程家乐立即道:“爹,我跟你一起去!”

    萧震雷连忙道:“家乐就不要去了,你留在家里陪着你娘,家里有个男人总归好些的!”

    “对!”程裕盛肯定了萧震雷的说法,“家乐,你就留在家里照顾你娘,有什么消息我会打电话回来的!”

    几人当即兵分两路,萧震雷和王亚男一起去见小福侦探社的马博阳,而程裕盛则去巡捕房询问案情调查的进展情况。

    萧震雷事先打电话与马博阳越好了在一家茶楼见面,两人开车汽车很快就赶到了定好的茶楼,刚上二楼,就看见一个三十多左右的青年人向他这边招手,这个青年人身体看上去很健康,身材不高不矮,穿着一件白衬衫,还打着黑色领结,头上戴着一顶礼帽,年纪轻轻的,桌子上却放着一根文明杖,活像一个英国绅士,看来是受英国贵族社会影响太深,萧震雷层听秦连魁提过,这个马博阳就是在英国伦敦留学的,学的还是警察刑侦专业。

    萧震雷带着王亚男走过去问道:“请问是小福侦探社的马先生吗?”

    马博阳起身伸出手:“是的,萧先生吧?这位是”

    “是的,我是萧震雷,这位是我的朋友王亚男小姐!”

    “王小姐你好,两位请坐!”

    三人坐下后,马博阳提起茶壶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茶,就对萧震雷说:“秦律师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萧先生有件案子想请我帮忙查查?”

    “是的!”萧震雷点了点头,现在事情紧急,还是直接进入主题为好,他介绍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叫程碧瑶在震旦学院读书,跟亚男是同班同学,昨天她们学校放假了,碧瑶一个人回家了,她家就在租界西区那边,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去过,而恰巧在今天上午,她父亲的工厂几百女工堵在她们家门口找她父亲要钱,之前她父亲的工厂拖欠了工人三个月的薪水一直没给,据程家所说,工人围堵他们家是有人暗中散布了程家会垮的谣言,而且今天上午有人煽动工人去了会审公廨告状,在工人们走后,三井洋行的经理三井福到了程家,提出可以出钱购买程家一部分股份帮助程家度过这个危局,条件是要把女儿嫁给他,所以我们怀疑程碧瑶很可能是被三井福给暗中绑架了,想请马先生帮忙调查一下,如果确实是被三井福绑架了,能不能请你把人救出来,如果您查清楚了确实是三井福绑架,却不能出手救人也没关系,我们可以自己想办法!”说完将程碧瑶的一张照片递过去。

    马博阳接过照片看了看收进了口袋,抽了一口烟之后点点头道:“听了萧先生的叙述之后我想我明白了,不过有一点我不懂,如果是三井福想通过不法的手段夺走程家的工厂,那他为什么要绑架程小姐呢?即便他喜欢程小姐也没动机用这种手段啊!”

    对此,萧震雷心知肚明,他解释道:“马先生有所不知,这个三井福是三井洋行的新任经理,是前任经理是三井寿的哥哥,三井寿被人杀死了,而三井洋行一直怀疑是我杀的,因此三井福绑架程碧瑶报复我的可能性很大,所以?”。

    “明白了!”马博阳点头道:“如果真是三井福绑架的程小姐,我想我会想办法查出来的,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会试着把人救出来,如果实在不行,我会立即联系你!”

    “好的,多谢你,马先生!那么关于费用的问题?”。

    马博阳笑道:“萧先生以前找秦律师找我查过案子,也算是我的老主顾了,给你优惠一点吧,三百块,您看怎么样?”

    萧震雷二话不说,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银票数出三百块递过去,马博阳接过银票看了一眼装进口袋起身道:“萧先生就等我的消息吧,最迟明天早上就会有消息,到时候我如何跟您联系?”

    “打我家里的电话吧!”说着萧震雷就用笔写下电话号码递给马博阳,马博阳接了电话就走了。

    等马博阳走后,王亚男问:“萧大哥,现在我们怎么办,去哪儿?”

    萧震雷抽了一口烟道:“现在我们只能等消息,有马博阳去调查碧瑶被关在哪里应该很快就能得到消息,程伯父已经去了巡捕房,我们再过去也没有什么作用,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回去等消息,马博阳的消息也好、程伯父的消息也好,他们得到消息肯定会给我打电话的,而且如果绑架碧瑶的人是针对我的,肯定也会给我打电话,这样吧,我送你去程家,你就在程家呆着,不要到处乱跑,如果真是针对我的,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也不利,而且你在程家如果有绑匪打来电话,你接到电话之后可以立即联系我!”

    “这样也好!”(未完待续。。)

第169章 获救

    将王亚男送到程家之后,萧震雷开车回到了萧公馆。程碧瑶再次被绑架,让萧震雷认识到现如今的明枪暗箭实在是让他自己感觉到心神疲倦,整天都身处在被人杀和杀人的环境下,根本没有心思考虑组织和事业上的发展,而要想安心发展组织和事业,唯有迅速解决掉现在所有的仇敌,不给别人报复的机会。

    这一夜,萧震雷整整想了半宿,直到深夜他才下定决定,既然别人要搞他,他就不能一直避战,索性一次性解决,然后再图安心发展的问题。法租界针对他的调查已经解决了,那么就还剩下清廷、另外还有一个女人——卓玛,这个女人已经三番五次地跟踪并刺杀他,除了这两班人马,还有范高头这个死对头,范高头的事情可以慢慢来,这属于江湖恩怨,不是短期内可以解决的,即便杀了范高头,他手下的青帮帮众们也会继续与他为敌,而要避免双方之间互相刺杀这种事情继续发生,唯有一点可以解决,就是与范高头手下的青帮中人抢地盘,一方面可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使得无心安排刺杀的事情,另一方面可以通过抢走他们的地盘,让他们没有生意可以做,让他们没有地盘可以立足,帮会没有了钱又没有立足之地之后,帮众们自然会一哄而散。

    对付范高头的事情可以先放在一边,此人跑不了,剩下的就是德玛这个女人和清廷密探,他已经让王亚乔派人去追查德玛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而清廷方面,萧震雷分析清廷方面怀疑他的人应该不多。而且王亚乔也已经在清廷那边安插了不少钉子,没有听到这方面的传言。看来对他产生怀疑的应该只有鄂那海和葛县令,不过要证实此事,还必须要找人去证实这一点。

    却说马博阳在接到萧震雷的委托之后就立即展开了调查,他不愧是学刑侦出身,他并没有直接前往三井洋行盯梢,而是先去了公共租界工部局工务处下属的建筑科调查三井洋行在公共租界一共有多少产业,这些产业的房屋都在何处,他将这些产业所在地址全部抄录下来,然后逐一进行分析排除。看看哪个地方最有可能藏人,经过排除之外,他发现只有两处地点容易藏人,第一就是三井洋行,这一栋大楼,房间很多,藏一个人不在话下,如果处置得当,即使是白天有雇员上班也不看不出端倪。另外一处就是在之前三井寿居住的地方,那是在北区一栋小别墅内,自从三井寿死了之后,就一直没人居住。藏人的可能性很大。

    得出这两处地方可能藏人之后,马博阳并没有立即前往侦查,而是先骑自行车前往三井洋行门口等候。一直等到天黑,三井洋行下班之后他就一直汽车跟踪三井福。三井福下班之后就直接往自己的住处而去,此人在一家饭店长期包下一间房作为自己在上海滩的住处。既不用打扫卫生,也不用做饭,每天都住酒店真是会享受。

    马博阳发现他一直都住在酒店之后,就知道他不可能把人藏在酒店客房内,这想要不被人发现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毕竟酒店方面每天都要派服务员进房间打扫卫生。

    之后马博阳立即骑车返回三井洋行,此时天已经黑了,他当即将自行车放在一边,自己从窗户处爬上了二楼,从一个打开的窗户进入了三井洋行内,足足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将整个三井洋行的楼房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每一个房间都查看了一遍,还找了底下是不是有地下室,都没有看见程碧瑶,由此他相信如果真是三井福绑架了程碧瑶,一定是把人藏在了北区的小洋房内。

    当他骑着自行车赶到北区三井寿以前居住的小洋楼时,他确信了这一点,因为洋楼内亮着灯,而且不止一个房间有灯,据他调查所知,这栋房子还在三井寿的名下,并没有转卖给别人,可三井寿已经死了,而三井福又不住在这里,那么这里现在是谁在住呢?十有**是三井福派人将程碧瑶绑架后关在了这里,又派人日夜看守。

    他躲在小洋楼一颗树上观察着洋楼内的情况,从洋楼内传来一些日本人的唱歌声,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围着圈跳着舞,而在二楼的一间房内,亮着灯光,窗户虽然开着,但是在楼房的屋前屋后都有一个日本浪人腰挎武士刀来回走动。

    马博阳蹲在树杈上拿出一个望远镜看向二楼那间打开着窗户亮着灯的房间内,可他只能看见房内有梳妆台的一半空间,而看不到另 一半,也不知道那房间里是否有人。

    就在这时,那房间里一个白色的人影出现在望远镜中,那是一个姑娘,侧面非常像照片上的程碧瑶,她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镜子看着。

    马博阳心中有些焦躁,如果那个女子此时转过脸来让他确认是否是他要找的人就太好了,只要确认是不是程碧瑶,如果确认是程碧瑶,他的调查任务就算完成了,至于救人?这洋楼里那么多日本浪人,个个都腰挎武士刀,他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个本事从如此之多的日本武士的刀下把人救走,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件棘手的事情交给萧震雷去处理为好。

    就在他心里默默祈祷的时候,那个穿白裙子的姑娘真的起身转过身来面向窗户,这让马博阳看了个一清二楚,确实是程碧瑶,除了衣服不同之外,脸蛋长得与相片上的程碧瑶一摸一样,应该就是她了,这下马博阳放了心,他悄悄从树上溜下来消失在夜色之中。

    在萧公馆的萧震雷很快接到了马博阳的电话,当他听马博阳说程碧瑶就被关在三井寿以前居住的别墅里的时候,心情非常激动,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现在的问题是采取什么样的营救方式,自己去救人?还是让巡捕房去救人?思索再三,他还是决定通知巡捕房,让巡捕房去救人,既可以把人救出来,又可以抓住那些绑架的日本浪人,让三井福失去这些能够动用的武力,同时巡捕房出面占有正义的名分,三井福即便愤怒也只会把仇恨加在巡捕房,能够让巡捕房充当打手,何乐而不为呢?

    想清楚之后,萧震雷立即开车赶到了公共租界警务处,警务处值班的是副督察长麦高云,两人这不是第一次见面了,麦高云对于萧震雷深夜来到警务处感觉有些诧异,“萧先生?这么晚了您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萧震雷严肃道:“当然有,白天程裕盛来向你们巡捕房报过案吧?他的女儿程碧瑶失踪了,怀疑是被人绑架了,程碧瑶是我的朋友,因此我找了一个私家侦探进行了调查,刚才我请的私家侦探给我打电话说他已经查到程碧瑶被关在哪里了,所以我想请副督察长阁下派人立即带人随我去救人!”

    麦高云闻言皱眉道:“萧先生,不是我不相信你请的私家侦探的职业水平,你要知道出动大批的巡捕动作很大,一旦你的情报不准确,这是要让巡捕房蒙羞的!”

    萧震雷笑了起来,“麦高云先生,我听说马博阳是你在英国皇家警察学校的同学?你认为他会是一个给雇主假情报的人吗?”

    “马博阳?噢,天哪,你委托了他?”麦高云听到马博阳很是吃惊,他知道马博阳这个人是很骄傲的,此人一般不调查小案子,要查都是查大案子,而且收费很高昂,之前他就请马博阳帮忙调查在公共花园门口打死几个英国籍士兵的那件案子,可马博阳一口回绝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码头爆炸案和劫法场等几个案子出了之后,法租界巡捕房曾经去请此人帮忙侦破案子,可是此人又拒绝了,据他猜测,可能是马博阳那可怜的民族主义自尊心在作祟。

    萧震雷道:“你认为我会说谎骗你?”

    如果是马博阳调查的,麦高云还真不相信他给的情报是错误的,于是马上说道:“好吧,萧先生,我马上给虹口捕房打电话,让他们迅速派人去救人!”

    “等等,麦高云先生,据马先生所说,那栋别墅内至少也有十三四名手持武器的日本武士,虹?口捕房那几条破枪能对付得了他们吗?如果出了事让程小姐受到了伤害,我一定跟你没完!”

    麦高云没办法,只得下令中央捕房的一支火枪队迅速集合,并立即随同萧震雷前往北区救人。

    巡捕房火枪队救人的过程很顺利,那些日本浪人武士根本就没有想到巡捕房的火枪队会来,当火枪队全部冲进去洋楼内,那些浪人武士当初就投降了,萧震雷甚至还心中暗骂这就是武士道精神?看来在枪械面前还是怂包一个?(未完待续。。)

第170章 灭口

    三井洋行。

    三井福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巡捕房把弟弟在虹?口的别墅给抄了,他派人绑架的程碧瑶也被人救走,那些他派去的日本浪人武士也尽数被巡捕房抓获,实际上这件事情还是刚才秘书来告诉他的。

    “八嘎、八嘎雅鹿!”三井福听秘书汇报了这件事情之后当即咆哮,“你滴,无能滴大大的干活!”

    “啪啪啪啪”大骂之后三井福又甩起手掌连续打了秘书好几记耳光,打得秘书脸上肿的似包子,秘书被打之后还低头应声:“嗨!”

    感觉自己的手掌都有些打疼,三井福甩了甩手,他怒道:“昨晚发生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来报告?”

    秘书捂着肿脸,十分的委屈:“先、先生,我也今天早上才知道的,我准备直接来上班,后来一想应该过去看看那边怎么样了,可我到了那里之后才发现房子都被巡捕房贴上了封条,里面的人全都不见了,于是我找周围的住户打听,才知道昨晚巡捕房突袭那里,把里面的人都抓了,还救出了程碧瑶,我这才急急忙忙赶过来向您报告”。

    三井福听了秘书的话也知道不能全怪秘书,可是巡捕房怎么知道人被关在那里?行动也太迅速了吧?以前可没见租界巡捕房的办案效率有这么高的!他又想到那些浪人武士都被巡捕房抓了,而那些人都是这个秘书找的人,如果他们把秘书供出来,那么巡捕房肯定会过来抓捕秘书。秘书被抓住之后会不会把他给供出来?他实在不敢保证秘书的忠诚度,这家伙才跟了他不过几天的时间会在巡捕面前要紧牙关挺过去?想要自己不被巡捕房抓进去。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让秘书把他供出来,活人都有说话的时候。而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看来只能弃卒保车了。

    三井福瞬间做出了决定,他立即露出一副关心的表情拍了拍秘书的肩膀:“你没事吧?实在对不起,刚才我太冲动了一些,还请你见谅,拜托了!”说完还弯腰鞠了一躬。

    三井福摆出这么一副架势,秘书哪里见过老板给下属行礼的,当即被忽悠得泪流满面,连连鞠躬:“先生您别责怪自己了。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把人藏好,让巡捕房轻易地就找到了那个地方,而且如果我早一点得到消息,那您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了!”

    三井福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摆了摆手:“行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善后的问题,你找的那些人都知道你的身份吗?”

    秘书闻言脸上有些尴尬,“是的。先生,他们当中有几个人知道我是您的秘书!”

    三井福知道自己不杀秘书不行了,这个人如果不死,一旦被巡捕房抓住。巡捕房就会很快找上门来,到时候等待他的就是牢狱之灾。

    他皱眉道:“巡捕房是昨晚深夜行动的,而他们现在还没有找上门来。也就是说现在巡捕房还不知道幕后主使是我们,也许他们昨晚来不及审讯。但是今天上午他们一定会开始审讯,巡捕房得知是那些人是你找的。肯定会过来抓你,所以你必须离开出去避避风头,等风声过了再回来,现在你立即收拾一些行李,马上就走”。

    “是,先生,我现在就走!”秘书说完鞠躬。

    “等等!”三井福叫住了秘书,然后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叠钱走过去递给他:“拿着,省着点花!”

    秘书感动得一塌糊涂:“谢谢,谢谢先生!”

    三井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我还是送你回去收拾行李吧,如果巡捕房的人动作快,而你又在路上耽误的时间太长的话很有可能被他们抓住,走”。

    秘书还能说什么?三井福考虑得太周到了,两人当即下楼开车离开了三井洋行,不过在他们的马车刚刚离开,就有一辆自行车车跟了上去。

    一个小时后,秘书赶着马车出了公共租界进入闸?北,又过了了好久马车行驶到一段周围没有人烟的土路上,三井福坐在车后座上说道:“这两天没有回日本的船,还要再过四天才有,你只能离开租界到华界躲几天,我已经想好了,四天后你就悄悄回租界,到时候去我住的饭店拿船票,拿了船票就上船离开,如果风声过了我会给你发电报,到时候你再过来!”

    秘书答应:“好的,先生,我记住了!”

    言罢,秘书看了看周围,这里离城市已经很远了,他勒住马匹的缰绳让马车停下,“先生,我看你就送到这里吧,巡捕房的人应该不会追到这里来,我就在这里下车,您赶车回去吧,四天后我回租界去找您拿船票!”

    “好,你一切要小心!”三井福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胸前的领带取下来,双手挽住领带的两端突然向前套在背对着他的秘书的脖子上。

    “唔咳咳”突然被勒住脖子的秘书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他本能得伸出手想要拉开勒住自己脖子的领带,可三井福在后面死死地勒住他,他不停地挣扎,双手用力地把领带往回来,但是事无补,他的双腿开始用力地登着,就在这时,他坐着的木桌椅突然咔嚓一声断了,他被拉得向三井福的怀里撞去脖子上的领带突然一松,这时他一个转身脱离了领带。

    “咳咳”咳嗽两声的秘书立即跳下马车,却跌倒在地上,但他立即从土路上爬起来向旁边的树林里逃命而去。

    “八嘎!”三井福见秘书逃走当即大骂一声,他也从马车上跳下来,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支手枪。追在秘书的后面进入了树林。

    追进树林后,三井福看见了秘书的身影。他立即举枪射击,“砰砰”连开两枪。但这两枪没打中,打在了秘书身边的树干上。

    听到枪响之后,秘书吓得屁滚尿流,他的腿都发软了,噗通一声扑倒在地上,但是此时死神已经临近,为了逃命,他的身体爆发出难以想象的能量,他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向前奔去。

    “混蛋!”三井福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后又撒腿追了上去。他知道绝对不能让秘书逃走了,现在秘书已经知道他想杀人灭口,如果被其逃脱,秘书很有可能会去巡捕房自首,然后供出他这个幕后主谋,到时候等待他的就是牢狱之灾。

    又追了几十米之后,三井福向秘书的后背再次开了两枪,不过这两枪依然没有打中,他虽然着急。但没有气馁,继续追过去。

    “砰!”第五声枪响,这次终于打中了,这发子弹打中了秘书的小腿肚子。秘书中枪之后倒在了地上,但还是不断地用双手向前爬。

    三井福终于追上了,他用枪指着还在爬行的秘书走了过去。冷冷道:“跑,继续跑啊!”

    秘书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他拖着伤腿翻过身来看着三井福,一脸痛苦的表情带着不甘:“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都要走了,根本不会牵连到你,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三井福也知道自己理亏,他叹道:“对不起,我不应该杀你,但是我又不能不杀,你确实可以安全的离开,租界巡捕房如果找不到你,那么这件案子就成了悬案,但却永远也不会结案,只要你还活着,依然可以让我深陷囫囵,而且你知道我所有的秘密,我不想你用你所知道的秘密威胁我,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有一天我的秘密被世人知道,因为我是一个体面人,我不想背负不体面的罪名,所以你只能死!”说完扣动了扳机,发射了最后一刻子弹。

    “砰——”枪声在树林里回荡,秘书胸口中弹躺在地上不动了。

    看着秘书闭上眼睛不动之后,三井福全身才松懈下来,肩膀都下塌了一截,他转身向树林外走去。

    等到三井福消失不见,一个身影慢慢走来,他来到秘书的身边蹲下,摸了摸秘书颈部的大动脉,“咦,还没死?该死的小日本,遇到我算你命大”。

    下午,萧震雷开着汽车来到了程家,把汽车停好之后走到门口敲门,不多时门被打开,程家一个小厮看见是萧震雷,连忙堆起笑脸,十分客气,“萧先生,您来了”。

    “嗯,我来看看你家小姐!”

    “那请进,请进!”小厮连忙让萧震雷进去。

    两人来到客厅,小厮前走几步进去通报,“老爷,萧先生过来了!”

    程裕盛一家和王亚男此时正坐在客厅里喝茶,看见萧震雷都站了起来,程裕盛更是热情地打招呼:“哎呀,萧先生来了,昨日深夜如果不是你,小女还不知道受多大的罪呢,老夫多谢萧先生!”

    程家其他人也都同时道谢,程碧瑶虽然被绑去了一天,但经过昨晚半夜和今天上午的休息,精神已经好了很多,看见心上人过来自然是满心欢喜,只是父母在侧,她不好意思表露情意。

    萧震雷笑道:“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应该的!”

    “自家人?”程家人听得顿时一愣,还是程裕盛反应得快,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连声道:“对对对,都是自家人,都是自家人,那谁啊,还不给萧公子上茶?来来来,萧贤侄,请坐请坐”。

    “多谢伯父!”

    众人都就坐,上茶之后,萧震雷喝了一口茶后问道:“伯父,巡捕房那边情况怎么样?没有抓到幕后主使?”

    程裕盛见萧震雷问起这事,就放下茶杯说了一下情况:“老夫上午去了一趟巡捕房,根据你介绍的那个金探长所说,昨晚被抓的那些日本浪人武士已经招供了,他们说主使他们的是三井福的秘书井深一郎,巡捕房得到招供之后很快派人去三井洋行抓住,但是三井福说井深一郎上午并没有上班,然后巡捕们又去了井深一郎的住处,发现他家里很乱,有出逃的迹象,因此他们断定井深一郎逃走了,现在已经发下了通缉令”。

    “逃走了?”萧震雷闻言皱了皱眉,如果抓不到井深一郎的话,那么幕后主使三井福就完全可以逍遥法外。

    “那么也就是说,我们还不能把三井福绳之以法喽?”

    程裕盛摇头苦笑道:“恐怕不能,碧瑶虽然被救出来了,可是老夫的工厂却还是要面临着马上要被三井福夺走的境地,昨日那些女工将老夫告上了公堂,刚才你没来之前,会审公廨已经派人过来下达了传票,令我明日上午去受审,解决拖欠数百女工薪水的问题,老夫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了,哪里有钱拿出来给那些女工发薪水呢?看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工厂的股份卖给三井福,与其只卖三成,还如不全部卖给他算了,如果只卖三成的话,老夫虽然还剩下四成,可已经不是大股东,那就没有工厂的经营决策权了,说不定以后三井福会想什么阴招把老夫那四成股份都给吞掉,刚才我们一家就是在商量这件事情”。

    “原来是这样!”萧震雷又问道:“那您有决定了吗?”

    程裕盛点点头道:“嗯,老夫想好了,这日本人太狠毒了,老夫这把年纪了招惹他们不起,当初如果不让他们参股就好了,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既然如此就把工厂属于我的股份卖给他们,从此再也不与他们来往!”

    这时王亚男问道:“可是程伯伯,你把工厂卖给日本人了,那您以后怎么办呢?这么一大家子张口都要吃饭,每天都要花钱的呀!”

    程裕盛现在哪有什么好主意?只得叹道:“哎,走一步看一步吧,总比每天都被日本人算计要强得多!”

    “这倒是!”萧震雷点点头,问道:“程老爷,你那六成股份卖给三井福大概能卖多少钱?”

    “他说他要买三成,价钱是三万,如果我把七成都卖给他,他怎么着最少也得给我五万吧?拖欠那些女工的薪水总共差不多一万两千两,将拖欠的薪水发下去之后老夫还剩余三万多两,再想想做点什么小生意吧!”

    萧震雷心想自己不是要在闸?北那边开纺织厂吗?与其要买新地皮、招募新工人,购买新机器,还不如把程裕盛的纺织厂股份买下来,七成股份是有绝对控股权的,完全可以想办法把三井洋行占有的那三成股份吞掉,至于想什么办法,他心中自有定计!(未完待续。。)

第171章 会审公廨

    想清楚之后,萧震雷对程裕盛道:“程老爷,我有一个想法,最近呢我也想开一家纺织厂,如果一切从头开始,花钱倒是小事,关键是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我又没有太多的时间,既然程老爷想卖掉工厂,那您与其卖给三井福那个混蛋,还不如卖给我,您看呢?”

    程家人、包括王亚男都听得一愣,程裕盛有些疑惑,问道:“萧贤侄,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突然想起开办纺织厂来了?现在纺织行业可不太景气啊!而且你如果买下纺织厂肯定要直接面对三井福,这家伙歹毒着呢,他可不好对付啊”。

    萧震雷笑道:“程老爷,我想开纺织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是一直没有精力、没有时间,现在您这里有一家现成的,我当然想直接买下来,而且这次三井福真正对付的本来就是我,您只不过是受了无妄之灾,当然他想夺取您的纺织厂占位己有这是肯定的,既然三井福要对付我,那我就陪他玩玩,免得他在我们中国太过嚣张,搞得所有人都怕他,程老爷不必太过担心我,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程裕盛见萧震雷这么一说,他心下也是愿意的,既然萧震雷愿意接手,他还不如把工厂卖给萧震雷,也不用去面对三井福那该死的日本人了,斟酌考虑了一下后答应道:“好吧,既然萧贤侄愿意接手老夫的工厂就再好不过了,这样吧,我也不占你的便宜。工厂现在这个样子确实不值多少钱了,你给我五万两。那七成的股份就是你的了!”

    萧震雷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想了想说道:“多谢程老爷的好意。实际上这个工厂还是值一点钱的,再说我和碧瑶、亚男是好朋友,我不让您吃亏,我给您四万两,拖欠女工们的薪水由我来负责,明天上我陪您一起去会审公廨当面向会审官说明您在工厂的七成股份已经卖给了我,由我接受纺织厂所有一切事宜,包括拖欠女工们的薪水都有我来负责!”

    程裕盛闻言搓着手不要意思道:“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家碧瑶交了你这样一个朋友真是她的福气啊!”

    萧震雷笑道:“都说是自家人嘛。不用客气啊,哈哈!”

    “对,对,是自家人,哈哈哈?”。

    萧震雷当即借用程家的电话给秦连魁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带合同过来与程裕盛签定股权转让协议,秦连魁在电话中答应,很快就赶了过来。

    在萧震雷的介绍下,程家人和王亚男都与秦连魁认识了。寒暄一阵之后,双方当即在秦连魁的见证下签署了股权转让协议。

    签完协议之后,程裕盛虽然心里松了一口气,至少再不用面对三井福。但是他心里一点也高兴不一起来,裕盛纺织厂是他多年的心血,就这样卖出去了一时之间还真是舍不得!

    萧震雷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对他说:“程伯父,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您成全!”

    程裕盛抬抬手:“贤侄请说,只要老夫办得到的推辞!”

    “呵呵。是这样的,虽然现在工程已经是我的了,但是我现在没有得力的人手进行经营和管理,所以我想请程伯父继续当任纺织厂的总经理,帮我管理这家厂子,当然薪酬待遇方面我绝对让您满意,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啊?”程裕盛闻言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激动得颤抖着问:“贤侄说的可是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程家人,特别是程碧瑶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萧震雷,她知道父亲的工厂现在卖给了萧震雷,以后她父亲就没事做了,这么大一家人吃喝拉撒都指望着父亲,如果家里没有收入来源坐吃山空,那四万两银子迟早也是要花完的,现在萧震雷让她父亲继续去经营管理纺织厂,一方面给她家里一份丰厚的收入,另一方面她父亲又可以继续做喜欢的事情,干自己的老本行,这无疑对她父亲是一个极大的安慰。

    萧震雷笑道:“当然,程伯父觉得我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吗?咱们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虽然有合同作为约束,但自认为是儒商的商人一向都是一若千金的!”

    程裕盛当即激动地站起来道:“好,老夫答应你了!”

    “那以后工厂的事情就多麻烦伯父了!”

    又聊了一会之后,萧震雷和秦连魁离开了程家,由于放暑假了,学校里的学生已经不多,萧震雷担心王亚男一个人回学校不安全,就让她留在了程家,程家毕竟比学校安全一些,程碧瑶也想王亚男留下来给她作伴,于是王亚男就答应了。

    秦连魁之前是坐黄包车来的,这程家地处偏远,可找不到黄包车了,萧震雷就开车送他回去,在回去的路上,萧震雷道:“我说秦大状,你身家也不少了,这整天坐黄包车也显示不出你大状的身份,我看你还是去买一辆车,你看像我开的这种车坐着舒服吧?我们振华公司汽车厂生产的,出厂价两千美金,当然如果你要买的话,我可以写个条子只收你一千五百美金,怎么样?”

    上次秦连魁在严老九的地下赌场为萧震雷和那三个日本赌徒做法律公证人一下子就赚了十分之一赌注大约五十万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巨额财富,再加上他还是振华公司的法律总顾问,薪水相当丰厚,完全用得起这样的汽车。

    秦连魁苦笑道:“这车是好,可惜我不会开啊,再说开这机器,我真担心开着它冲到河里去!”

    “你找个下人,把车买回去让他学,很快就学会了,以后你就每天坐车上班下班或者去办事,他就做你的专职司机,放心,养一个司机和一辆汽车,以你的身家绰绰有余!”

    秦连魁一想也好,没车还真不方便,于是答应道:“那行,那我就买一辆,先说好啊,你答应的,只收我一千五百美金!”

    “当然,我说话算数!”

    秦连魁心下高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先前我来之前接到了马博阳打来的一个电话,他说他给萧公馆打电话你没在,就把电话打到我那里了,说有一件事情应该告诉你,好像很重要,他认为你应该知道,所以让我遇到你的话就转告你一声,这几天有空的话去他的侦探社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萧震雷开车再次来到程府,程府门口已经停了好几辆黄包车,除了黄包车之外,还有一辆马车,看来今天程家的主要成员都要前往会审公廨听审。

    看见萧震雷驱车到来,程家人和王亚男都从府里走出来,程裕盛笑道:“贤侄,就等你一个人了!”

    萧震雷行了一礼:“伯父,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走吧!”

    “好,那就动身吧!”

    程碧瑶和王亚男坐在了萧震雷的汽车上,程碧瑶的弟弟程家乐见两个姐姐都上了汽车,他也不想坐马车了,也跑到汽车边想挤进后座,两个女人哪里会让他挤上去,萧震雷只好让他坐在副驾驶座上。

    会审公廨位于北浙路,内有西式会审公堂、管押所等,设正会审官1人,总管公廨事务,副会审官6人,办理刑民案件,另设秘书处、华洋刑事科、华务民事科、洋务科,管卷室,陪审官则由外国领事担任。

    会审公廨的制度章程规定,如果被告和原告均是华人,则由中国人自己审案,洋人领事不准观审;如果被告是华人,而原告是洋人,洋人领事可以观审,会审也在会审公廨内进行;如果被告是洋人,而原告是华人,则审案在领事法庭进行,中方官员可以派人去观审。实际上,由于帝国主义得寸进尺,原来是相互的观审变成了只许外国领事到中国官署观看外国人为原告的案件的审理,而不许中国官员到领事法庭观看中国人为原告的案件的审理。会审也大大超出了原来条约的规定。外国领事不但干预中外交涉的诉讼案件,而且还篡夺了纯属中国人之间的诉讼案件的司法管辖权。

    萧震雷等人赶到会审公廨的时候,会审公廨外已经是人山人海,都知道今天会审公廨对程裕盛拖欠数百女工薪水的案子进行审理,所有女工和他们的家属以及其他很多不相干的人都过来了,当然最应该出现的各大报社的记者们都驾着沉重的照相机对现场进行拍照。

    好不容易在女工们和他们的家属当中挤出一条路进入会审公廨内,才发生身上出了一身汗,此时距离会审公廨开庭已经不足半个小时了。

    会审公堂内坐满了人,大部分是女工代表,除了这些女工代表们之外,还有记者们驾着笨重的相机,作为程裕盛的合伙人,三井洋行也是被告之一,当主要负责人是程裕盛,三井洋行的人只是陪衬,这次三井洋行来的人是三井福,他也坐在了被告席上。(未完待续。。)

第172章 庭审交锋

    上午九点,准时开庭,一个穿着清朝官服、带着官帽的中年官员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书记员、录事、日本陪审官、翻译官等人,这些人进来之后,由主持会审公堂秩序的主任高呼:“起立”,座位上所有人都站起来,会审官等人按照自己的座位坐好,下面的女工代表们、观众才坐下,记者们则不断地用相机拍摄着,一时间会审公堂内镁光灯闪耀个不停。

    公共租界会审公廨的规定与法租界会审公廨的规定不同,法租界会审公廨规定民事案件可以聘请律师辩护,但刑事案件不允许请律师辩护,而公共租界会审公廨规定刑事案和民事案件都可以聘请律师辩护,可但是这些女工都是没有什么钱的人,自然请不起律师,而程裕盛此时也穷的差点去当铺当了内裤,也请不起律师,都自能自己为自己辩护。

    现任的公共租界会审公廨会审官是宝颐,今天由他亲自进行会审,而日本方面派来的陪审管是驻沪领事宫本,宫本显然是来为三井洋行撑腰的。

    宝颐说话了:“今日开庭审理裕盛纺织厂女工们状告裕盛纺织厂拖欠她们的薪酬一案,现在开庭,原告方,裕盛纺织厂一共拖延你们多少薪酬?”

    原告席上一个女工代表站起来道:“启禀大人,厂里拖欠我们所有女工三个月薪酬一共一万两千两,请大人为我们追讨回所有薪酬!”

    宝颐转头向被告席问道:“两位被告,原告说你们裕盛纺织厂拖欠她们三个月薪酬一共一万两千两,是否属实?”

    程裕盛站起来耷拉着脑袋拱手道:“是的。大人!”

    这时坐在他旁边的三井福站起来大声道:“我不承认,会审官、陪审官大人。裕盛纺织有我们三井洋行股份不假,但是这些一直由程裕盛在经营。我们三井洋行全然没管,现在由于他经营错误而导致纺织厂亏损,连女工们的薪水都拖欠了三个月共计一万两千两之多,这笔钱理应由他一个人承担,与我们三井洋行无关!”

    三井福这些话一说话,观众席上顿时发出一片嘘声,很快就差点成了菜市场。

    宝颐立即用锤子敲着桌子:“肃静、肃静!”

    会审官发威,观众们很快就安静下来,宝颐这才开口道:“现在审理的是女工们与纺织厂之间了民事经济纠纷案。三井洋行作为纺织厂的股东如果有不同意见可以之后再说,现在请不要打扰本官审案!”

    三井福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了,顿时闭上了嘴巴。

    宝颐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被告,裕盛纺织厂愿意偿还拖欠了女工们三个月的薪酬一共一万两千两吗?”

    程裕盛道:“是的,大人,我愿意还钱。我程裕盛是一个讲诚信的商人,更何况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很好,如此一来此案就简单了!”宝颐点了点头。于是又问:“那么你准备如何偿还拖欠的女工们的薪水?据本官了解的此案的相关线索所知,你的裕盛纺织厂的账面上只有二百两了,这离偿还一万二千两还差得太远,而你们积压在仓库里的那批棉布根本无人问津。卖不出去就是废料,不值钱!你准备怎么还钱呢?”

    这时三井福忍不住站起来道:“会审官大人,偿还女工们薪酬事情事关我三井洋行的利益。我不反对裕盛纺织厂拖欠女工们三个月薪酬一万二千两的事实,但是要偿还这笔钱也是程裕盛一个人的事情。与我们三井洋行无关,他现在根本没钱。如果他在不卖房子的情况下想要还清这笔钱就只能卖掉工厂,但是工厂有我三井洋行的股份,他要卖只能卖掉他那一部分股份,我们三井洋行那三成的股份绝对不能动,而且他要卖掉属于他的股份,我三井洋行有优先购买权”。

    “我反对!”萧震雷从观众席上站了起来,这引得观众们大为吃惊,众人都在想此事与这个年轻人又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站起来反对?

    萧震雷对坐在他身边的费信惇点点头,两人一起走出观众席来到了会审公堂的中间,却被维持公堂秩序的华人巡捕拦住。

    前面不仅三井福和日本领事宫本的脸色不好看,就连会审官宝颐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他用带着怒气的声音喝问:“汝乃何人?竟然在公堂之上胡闹?如不速速说出缘由,本官将立即命人将尔等轰出去”。

    萧震雷拱手道:“大人容禀,在下振华公司萧震雷,就在昨日,裕盛纺织厂的程老爷已经将他名下在裕盛纺织厂的七成股尽数卖给了在下,所以说,在下才是裕盛纺织厂的大股东,在程老爷将他的七成股份卖给在下的那一刻起,就由在下负责裕盛纺织厂的所有事宜,包括拖欠女工们三个月薪水一共一万两千两的事情在内!”

    “哗——”会审公堂内观众席上顿时变成了菜市场,每个人都互相左顾右盼与身边的人说着话,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在女工代表们看来,现在工厂换了主人,他们讨要薪水的事情又变得更加复杂了。

    “肃静,肃静!”宝颐再次敲了敲桌子,观众们听见惊堂声不得不安静下来。

    宝颐看向程裕盛,问道:“程裕盛,萧震雷所说的是事实吗?”

    “是的,大人!”

    宝颐又转头看向萧震雷问道:“振华公司的萧震雷,既然你现在是裕盛纺织厂的大股东,那么你要相应地承担起自己应有的职责,你刚才也说了,裕盛纺织厂拖欠女工们三个月薪水的事情也由你负责,现在你走到被告席上,程裕盛。既然你已经不是裕盛纺织厂的大股东,拖欠薪水一事也由萧震雷负责。此案也就与你无关,你可以下去了!”

    程裕盛拱手道:“多谢大人!”说完便从被告席上走了出来。

    三井福顿时脸色铁青。他再度大声道:“会审官大人,我反对,他们之间的股权转让协议是无效的,在股权转让方面,我们三井洋行具有优先购买权,而程裕盛不经过我方同意就擅自将股权卖给第三方是错误的行为,我请会审官大人判决他们之间的买卖无效!”

    萧震雷向身边的费信惇点了点头,“三井先生,我请我的律师来回答你好了!”

    费信惇看着三井福笑道:“三井先生。我想你搞错了吧?没错,是有很多企业股东之间有这样的协议,就是说如果其中一个股东想出售自己手中的股权,而同企业的其他股东具有优先购买权,可是你要搞清楚,这只是你们从前之间的口头协议,你们之间并没有书面协议存在,而且公共租界工商法中也没有这种明确规定股东转让股权给公司以外的第三方要通知其他股东!”

    程裕盛此时还没有走,他站定转身道:“是的。会审官大人,我们之间没有书面协议!”

    宝颐看向三井福沉声道:“三井洋行的反对无效!”说完问身边的陪审管宫本:“宫本领事有什么意见吗?”

    三井福的理由本身就站不住脚,宫本当然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出言反对,他摇头道:“本领事没有什么意见!”

    宝颐点点头:“好。庭审现在继续,萧震雷,你刚才说承担拖欠女工们三个薪水一万二千两。你什么时候可以付清?”

    萧震雷道:“明天中午之前就可以全部付清!”

    “好!”宝颐立即到:“本官就判决你在明天中午之前将拖欠女工们三个月薪水一万二千两全部付清,如过期不付清。则由会审公廨出面强制执行,将没收你在公共租界内的房子然后出售给他人。所得钱财偿还女工们,你有意见吗?”

    萧震雷摇摇头:“没有!”

    这时三井福又道:“会审官大人,我们三井洋行再次声明拖欠女工们薪水是程裕盛经营不善造成的,与我们三井洋行无关,即便工厂换了大股东,因为偿还女工们薪水的问题,我们三井洋行在裕盛纺织厂所占的三成股份是不能动的!”

    萧震雷冷笑道:“这不可能!裕盛纺织厂不是没有辉煌过,在它辉煌的时候三井洋行是拿了分红的,现在它没落了,也不能完全怪程裕盛,他也不想工厂亏损,做生意嘛,有赚有亏,谁都知道做生意是有风险的,如果你怕亏损,那你当初就别入股啊,难道你们三井洋行就只能赚不能亏?这道理无论放在哪一个国家都说不通,现在工厂的账目上一共还有二百两,除去这二百两,还需要一万一千八百两才能偿还拖欠女工们的薪水,这些钱由我们双方按照所占工厂股份比例的多少来出,如果你不出,我作为绝对控股人有权找人计算工厂的净资产,按照你三井洋行所占股份比例扣除你三井洋行要承担的那部分钱,也就是说你原来占三成股份,经过计算工厂净资产扣除你要出的那部分,你可能只有两成股份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三井福大叫起来!。

    此时日本领事宫本帮三井福说话了:“萧先生所说完全没有道理,不符合情理!”

    费信惇站出来道:“会审官大人,公司法规定股东对公司有责任也有义务,在享受公司分红的前提下,也理应承担公司可能存在的亏损风险,我的当事人所说合情合理,在法律上是占得住脚的,也是有法律支持的!如果三井洋行不同意出和笔钱,那么我的当事人只能申请破产,找会计师计算工厂的净资产,然后出售工厂所有机器设备和地皮,所得资金一部分用来偿还女工们的薪水,另一部分按照所占股权比例进行分配,我的当事人不可能单独承担这笔欠债,这毕竟是整个工厂的事情,不是我的当事人一个股东的事情”。

    宫本不清楚三井福的态度,也不好帮忙说话,他看向三井福问道:“三井福,三井公司是什么态度,是同意按照股份出钱,还是同意让工厂破产?”

    三井福当然不想让工厂破产,他的目的是把裕盛纺织厂搞,到手,既然没有得到程碧瑶,那么这个工厂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一定要想办法夺过来,他想了想咬牙道:“好,我同意出钱!但是我们三井洋行作为工厂的股东,有权派人参与管理和经营!”

    萧震雷笑道:“当然可以,这是应当的,至于你派谁来是你们三井洋行的事情,但是具体当任什么职务还要另外再协商!”

    宝颐见没什么事情了,当即宣布退庭。(未完待续。。)

第173章 偷梁换柱

    庭审结束之后,萧震雷与程裕盛来到了裕盛纺织厂,厂里的除了两个看家的老头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好在现在的工人们都非常实诚,即便工厂拖欠了她们三个月的薪水,她们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工厂里的机器设备和堆积在仓库里的成品棉布搬走换成钱。

    程裕盛带着萧震雷在纺织厂里转了一圈,大致介绍了一下情况,情况比萧震雷想象的要好得多,虽然工厂已经三个月没有发薪水了,但是程裕盛还是把工厂打理得井井有条,厂里各处地方都整洁有致,没有丝毫的脏乱差。

    两人一边参观着一边说着话,萧震雷在脑子里思索着如何把三井洋行那三成的股份给吞掉,程裕盛带着萧震雷走到一个纺织车间介绍道:“贤侄,你看这个纺织车间一共有六十八台织布机,都是今年年初才买进来的,也可以说是现在最为先进的织布机,可惜只用

    了几个月!”

    萧震雷在车间参观了一下,发现这些机器都非常新,保养得很好,几乎和新的没什么两样,机器上几乎没有丁点棉纱,也没有灰尘,这说明几乎每天都有人擦拭保养。

    两人接下来又参观了两个车间,一大一小,都是纺织车间,但是这两个纺织车间的机器已经很旧了,特别是大车间的机器已经很陈旧,样式很老,工作效率也很低,而小车间的纺织机要好一些,款式不是很老,工作效率也要比大车间的机器要高很多。

    在参观了这两个车间之后。两人又来到一个大纺纱车间,厂里不仅自己纺纱。而且还要从外面采购纱线,毕竟厂里面纺纱车间的生产能力还难以满足织布车间的需要。为了能让织布车间的产能开到最大,厂里经常要从别的纺纱工厂进货,这个纺纱车间有一半的机器比较新,另一半的纺纱机比较老旧。

    参观完工厂之后,萧震雷问道:“程世伯,三井福知道工厂里的情况吗?”

    程裕盛想了想摇头道:“从前三井洋行安排在厂里上班的副厂长石桥木宏自从工厂的情况日益衰落之后已经有两个月没来工厂上班了,听说是回了日本,至于以后还会不会来上海滩都难说得很,三井福才来上海没多久?我估计他来之前都不知道三井洋行在我的厂里有股份”。

    萧震雷思索一番。脑子里很快有了一个计划,不过这还得征得程裕盛的同意,他道:“程世伯,我担心三井福并不会甘心失败,一计不成肯定又会想其他的阴招,我想了又想,与其我们总是被三井福算计,还不如我们给他来一招釜底抽薪,让他无计可施。只能干瞪眼!”

    程裕盛听到萧震雷要算计日本人,顿时眼睛一亮,连忙问道:“贤侄,不知这釜底抽薪是个怎么个抽法?”

    萧震雷笑道:“昨天我和世伯已经说过。其实我早就想开一家纺织工厂,都已经派人去联系购买地皮了,我是这样想的。既然三井福对工厂的情况并不清楚,不如我们把工厂里的新机器和工作效率良好的机器都秘密搬走。搬到我新成立的纺织工厂去,只留下一些工作效率低下和不能用机器在这里。然后跟工人们说,让她们全部都去我们的新工厂上班,当然您放心,您还是新工厂的总经理,工厂的经营和管理还是由您来负责,新工厂只不过是借鸡生蛋!”

    程裕盛并没有老糊涂,他愣了愣道:“如果把新机器和工作效率良好的机器都搬走,只留下效率低下和不能用的机器在这里,再加上工人们都去新工厂,那么这里岂不是成了一个空壳子?”

    “没错!”萧震雷点了点头,继续道:“三井福不是想把这家工厂夺走吗?如果没有了机器和工人,这个工厂就等于成了一个空壳子,既然他要想阴招对付咱们,那咱们就既给他来一招釜底抽薪,再来一招金蝉脱壳,留给他的只是一个空壳子,值不了几个钱了,到时候我再把他叫过来,商量为工厂注资的事情,没了好机器和工人,想要让工厂重新开动起来,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新注资购买新机器和重新招募工人,重新招募工人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招募的新手需要培训才能上岗,而熟练工人又不是那么容易招到,而且重新给工厂注资的事情并不那简单,三井福会肯在为工厂注资吗?除非三井洋行的钱多得烧都烧不完,到了那个时候,三井福只能看着我申请破产,卖掉那些破烂之后所得的欠款扣除他必须要付的那一部分工人薪水,他能收回去的投资只怕没剩下几文钱了!”

    程裕盛听了萧震雷想的办法,顿时兴奋地差点跳起来,“贤侄,你想的这个办法实在是太妙了,明着我们也亏大了,实际上我们不但没亏,还赚了,把日本人那三成都赚过来了,高啊!”

    萧震雷想了想,还是觉得有点不妥,这个计划还有漏洞,三井福不是傻子,工厂有多少机器和多大的规模,他只要派人打听一下就应该打听得很清楚,如果工厂的机器突然少了一大半,那么他完全可以向巡捕房报警,要求彻查机器突然不见了一大半的原因,一旦巡捕房介入,事情就会变得复杂。

    想到这里,萧震雷摇头道:“悄悄的搬走一批新机器和工作效率良好的机器没什么问题,关键是数量突然少了一大半,如果三井福知道了此事必定要报警让巡捕房调查,我想了想,还是应该秘密买一批废旧的机器抬进来滥竽充数,糊弄一下三井福和他派来的代表!”

    程裕盛想了想点头:“这好办,在上海滩的纺织厂多如牛毛,随便哪家厂子里都有一些废旧的机器。老夫可以想办法买一批,一堆废旧的东西。不值钱,有的老板还巴不得有人把它们拉走。甚至还倒贴车马费呢!”

    萧震雷当即道:“那行,就这么办!程世伯,这件事情就麻烦你来做,今晚连夜把买到的废旧机器搬进来,再把新机器和工作效率良好的机器搬到新工厂里去,我下午从振华公司找一些人过来帮你,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程裕盛答应:“好,我下午就去办这事情。等你从振华公司叫的人过来之后,我们连夜就搬机器!”

    “嗯!”萧震雷点了点头,又想到了女工们的问题,“对了,世伯,你马上派人把工厂里的管理人员都叫过到工厂里,厂长、副厂长、各科室的负责人,还有车间主任、生产小组组长这些基层管理人员全部叫过来,我们和他们一起开个会。把工人都拉到新工厂去的事情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好,厂里有电话,我这就去打电话叫人去通知他们过来开会!”

    程裕盛的动作很迅速。那些工厂管理人员也很快赶了过来,人不多,只有三十多人。程裕盛找了一个比较小的厂房让人收拾干净,大家就在厂房里开会。

    程裕盛首先向工厂管理层介绍了萧震雷。上午在会审公廨的时候,也有不少工厂管理去听了庭审。都认识萧震雷。

    “下面请萧总裁说一件事情!”

    萧震雷在管理人员们的掌声中走了出来,“诸位,你们好,你们当中不少人上午去了会审公廨,应该认识我了,没有去的也没关系,现在你们也认识我了,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那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大家可能还不知道,我们裕盛纺织厂为什么会落道这副田地?这其中当然有程世伯经营不当的原因,但是如果没有三井洋行的三井福从中捣鬼,工厂绝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搞得工人们与老板对簿公堂,这不好听啊,程世伯不是不想把工人们的薪水给发下去,只是一时间周转不过来,其实他这几个月一直在想办法,腿都跑细了。外人不知道都还以为程世伯想赖账,却不知道这是三井洋行的三井福在挑唆,他一方面派人绑架了程世伯的女儿程小姐,另一方面放出消息说工厂要倒闭了,程世伯要跑路了,私下却向程世伯提出要低价收购程世伯手上的股份,工人们听说之后当然会担心自己的薪水打了水漂,程世伯和我都不会怪罪工人们,工人们累死累活的干了几个月却一分钱都没拿到,搁谁身上都不舒服,这一切都是三井福捣的鬼,我们只恨他,与工人们无关!”

    管理层职员们听了萧震雷这一番话,都鼓起掌来,看来这个新老板还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大家一边使劲鼓掌,一边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三井福真是该死,太恶毒了,这种歹毒的办法就想得出来!”

    “是啊,日本人太坏了!”

    “新老板这个年轻人不错,他是程老板的未来姑爷吧?”

    萧震雷见管理层的职员们都反应不错,举手示意大家停下来,等大家都安静下来之后,他又道:“今天去了会审公廨的人应该都知道,三井福的阴谋并没有得逞,可是我想他并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想其他的办法来再来搞我们,想把工厂夺走,我和程世伯商量了一下,绝对不能让日本人得逞,我作为工厂的新老板,也希望你们这些工厂的管理层能和我们一条心!”

    “好!”

    “没说的,老板能跟我们交心是把我们当朋友,我们一定和老板一条心!”

    萧震雷笑道:“谢谢,谢谢大家,我想请诸位能够把工人们都组织起来,我在闸?北另外开了一家纺织厂,厂房和其他设备都是现成的,只是没有机器和工人,我希望诸位能够把工人们都组织起来全部带到新工厂里上班,三井福不是想夺走裕盛纺织厂吗?我只留下一个空壳子,看他怎么夺走?当然诸位这么多年为工厂劳心劳力,程世伯很感激大家,我作为新老板也向你们表示感谢,你们在座的每一个人在新工厂的薪水都将在原来的基础上提高一成,从现在开始,我会派人对诸位的工作成效进行考核,到了年底的时候,工作努力、表现良好的人,我作为老板会给他发红包,这个红包可大可小,少的可能只有几十块大洋,多的可能有上万块,就看你的能力和表现了!”

    “好!”

    “太好了!”所有人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拼命地鼓掌,萧震雷和程裕盛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知道管理层的士气被鼓动起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接下来,萧震雷让管理层的职员们明天上午同工人们一起前来领薪水,并且要与工人们沟通好,坚决要把所有的工人都拉到新工厂里去。

    等管理层职员们都散去之后,萧震雷又让那两个看门的老头回家,给他们放两天假,晚上有人来搬机器,给两个看门的老头看见了可不好。

    三井洋行。

    “八嘎,八嘎雅鹿!该死的萧震雷,竟然与程裕盛那个老家伙合伙坑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三井福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暴跳如雷,将办公室里的东西都砸得满地都是。

    三井福本来是想夺走程碧瑶,气死萧震雷,顺便把程裕盛也给坑一把,却没想到他没有气到萧震雷坑到程裕盛,反而被萧震雷坑了,真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裕盛纺织厂是三井洋行的财产,绝对不能让萧震雷在工厂里乱来了,如果他又经营不善导致工厂亏损,那损失的都是三井洋行的财产啊,不行,我得找人盯着他!”想到这里,三井福捡起电话道:“通知萧震雷,就说我要跟他商量派人去裕盛纺织厂任职的事情,另外准备好马车!”

    “嗨!”

    没过一会儿,一个职员进来道:“三井先生,刚才已经通知了萧震雷先生,他说让您明天下午去他家里商量三井洋行派人去裕盛纺织厂任职的事情,另外他还让我转告您,请您在明天上午八点之前把三井洋行应该拿出来偿还工人薪水的那一部分钱派人给他送过去”。

    三井福一听,顿时焉了,摆摆手有气无力地样子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去财务部找人算了算,看需要拿多钱给裕盛纺织厂,然后你把钱拿出来给萧震雷送过去!”

    “海!”(未完待续。。)

第174章 表演

    萧震雷从振华公司找来两百个工人,带来了几十辆马车,而程裕盛则来着这些马车从各个纺织厂拉来了大批的废旧纺织机器。在夜半时分,两百个工人每人拆卸一台机器,很快就将要搬走的机器拆卸成了各种零件,又帮着将这些零件全部打包装上马车,几十辆马车来回跑了两趟才把这些机器零件全部拉回新工厂,在天亮之前终于完成了偷梁换柱。

    第二天上午,萧震雷带着秘书小高亲自去钱庄提了一万两千两的现银,全部换成大洋和铜钱,在这些年,市面上流通的除了以银子之外,还大量流通大洋,有光绪大洋,还有鹰洋,大额交易一般都是用银票,前些年还有龙票。

    当萧震雷开着车赶到裕盛纺织厂的时候,工厂厂房的中间空地上已经挤满了女工们,在管理层职员的组织下,这些女工们很快排成一队队,萧震雷安排人搬来十几张桌子,一张桌子两个人,一个负责发薪水,另一个负责登记姓名,女工们领了钱之后按手印。尽管如此,直到中午时分才把所有人员的薪水发放完毕。

    发完薪水,萧震雷把工厂几个高层叫过来询问了一下情况,得知他们这些管理人员已经与所有的女工们说好了,全部都去新工厂上班,女工们也都全部答应,萧震雷听后这才放心下来。

    下午两点半,萧震雷正在萧公馆休息,三井福如约前来。

    “三井先生,请坐!”萧震雷向三井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三井福鞠躬行礼:“多谢萧先生!”

    日本人平常很注意礼仪。特别是在对待前辈或同等地位的人的时候尤为明显,但对待低于他地位的人或者后辈之人的时候却极为傲慢。

    吴妈给两人端来两杯茶之后就退了出去。萧震雷指着茶杯:“三井先生,请喝茶!”

    “萧先生太客气了。请!”

    喝了几口茶之后,三井福便放下茶杯道:“萧先生,今天我来主要是跟您商量,我们三井洋行既然在裕盛纺织厂有三成股份,那么我们三井洋行理应向裕盛纺织厂派驻一个职员当任一定的职位以代表我们三井洋行的利益不受损失,我希望萧先生能够成全!”

    萧震雷喝着茶点头道:“这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您准备派谁来纺织厂任职,对其当任的职位又有什么要求和建议呢?不过我有言在先,我们纺织厂可不养闲人和没有才能的人,如果三井先生派来的人在厂里任职一段时间之后在工作上没有任何成绩的话。我可是会辞退他的,他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嗨!”三井福起身鞠躬低头答应,又道:“萧先生放心,我们三井洋行也是不养闲人和没有能力的人,如果我派来的人在两个月之内,工作上没有什么成绩,不用您辞退,我自己就先把他赶走!”

    萧震雷点头:“很好,我喜欢有才能的人!那么您派谁来?他叫什么名字?他对他具体当任什么职务有什么建议?”

    三井福坐直了身体。现在是此次谈话的最关键时刻,他不能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斟酌了一下之后说道:“这个人叫小泽裕贵,我的想法是想让他当任财务科长。不知道萧先生以为如何?”

    萧震雷听了眉头一挑,放下茶杯一本正经地向三井福摇头道:“三井先生,且不说现在厂里已经有了财务科长。即便还没有财务科长,这个职位也不可能交给三井洋行。您要知道我才是纺织厂的大股东,我不会把财务科这么重要的部门交给三井洋行。当然你派的人可以当任副科长,至于财务科一把手的职位,那不可能!”

    三井福脸色垮了下来,眉心拧在一起,“萧先生,我的人至少要是科长或科长以上的职位,绝对不可能只当任一个科室的副职!”

    萧震雷摆摆手:“好,既然如此,现在只有一个职位符合你的要求,那就是副厂长,其他职位都有人,人家都干得好好的,我不可能把他们赶走!而且以前三井洋行派来的人当任的职位也是副厂长,但是几个月之前,那家伙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我希望这次你派来的人不是与之前那个人一样,否则我会鄙视你的识人能力”。

    “当然,我向你保证!”三井福立即答应,又问道:“那么纺织厂的厂长是谁?您总不可能亲自当任厂长吧?要知道您还有振华公司呢!”

    萧震雷道:“关于厂长,我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到时候介绍您认识!”

    “好的,萧先生,还有一件事情,既然现在纺织厂您是大股东了,那么之前的名字是不是要改掉?工厂门口的牌子是不是要换掉?如果还叫裕盛纺织厂不太好吧?”

    萧震雷点头,对此无所谓,反正这个厂子过几天就要申请破产了,随便说了一个名字:“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换了新东家,那理应换名字,依我看就叫东华纺织厂吧!”

    三井福点了点头:“这个名字可以!”

    谈到这里,三井福的目的也达到了,他起身道:“萧先生,我会让小泽裕贵明天去工厂报道,希望你安排一下,让工厂厂长做好接待工作,安排好他的具体工作,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就不打扰你了!”

    “等一下,三井先生何必着急走呢?您找我谈完了您要谈的事情,我想找您谈的事情还没有开始谈呢!坐下坐下,咱们再谈谈!”

    “萧先生,您还有什么事情?”三井福刚准备告辞离开,现在又不得不再次坐下。

    萧震雷喝了一口茶后道:“三井先生,把您留下来是和您商量向纺织厂注资的问题,您应该知道现在纺织厂的财务账面上一文钱都没有了,要重新开工就必须要购买原材料,置换新的纺织机器设备,虽然现在工厂仓库里还有一大批棉布,但是现在是夏天,想要在很短的时间内把那批棉布卖出去基本上不可能,除非大降价,否则我们只能再等几个月,所以如果不往工厂注资,那么工厂就只能停工,一旦停工的时间过长,工人没有事做,就拿不到薪水,没有薪水他们如何过日子?工人们会全部跑掉,到时候我们再想找工人就难了,因此我决定一次性往工厂里面注资十万两,这笔钱由我和三井洋行按照股份比例来出,三井先生,想必您不会反对吧?”

    “什么?”三井福闻言大吃一惊,立即叫道:“这不可能,再让我们三井洋行注资三万两?你当我们三井洋行是银行吗?我们三井洋行是不会出这笔钱的,如果您想要筹集资金恢复生产,大可以想办法为那批棉布找到买家换取资金,想让我们三井洋行再拿出钱来是不可能的!”

    “别着急,三井先生,我带你去工厂看看情况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提议往工厂注资了,因为不注资工厂根本就撑不下去,走走走,咱们去工厂看看!”萧震雷说完便拉着三井福往工厂里去,三井福无奈,只能跟着他去了纺织厂。

    两人到了纺织厂,萧震雷带着三井福将工厂各个厂房都参观了一遍,在参观的过程中,三井福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嘴里不停地念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的?”

    萧震雷无奈地摊摊手:“三井先生,你也看到了吧?工厂现在就是这副情况,纺织机器有很大一部分已经老旧差不多不堪使用了,另外一部分虽然还可以使用,但是工作效率极为低下,如果我们再不增添设备将这些老旧的机器全部换掉,我们的工厂只有倒闭一途,因为它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三井福有些怀疑:“那工人们以前是怎么工作的?难道就是凭借这些机器把布料纺织出来的?”

    萧震雷闻言挺起胸膛自豪道:“我们中华民族是伟大的民族,我们的工人都是吃苦耐劳的工人,在之前的几千个日日夜夜,他们就是在用这样的机器把纱线纺织成布料,他们很多人的手指都磨起了厚厚的老茧,很多人的身体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下都累垮了,可她们从来没有抱怨一句,他们实在是太伟大了!”

    三井福听了突然感觉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一想到萧震雷又要让他出钱出资,他心中极为不情愿,三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他摇头道:“萧先生,三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此事我还有回去再考虑考虑!”

    萧震雷继续加一把火:“三井先生,刚才你也看到了,车间的机器大多都不堪使用了,如果要全部换掉,十万两都不一定够,所以这十万两只是第一期注资,先购买一部分机器和原料,让工人们先开工,以后再陆续追加注资!”

    三井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如果注资之后工厂还是垮掉了怎么办?那么注资的钱岂不是打了水漂?(未完待续。。)

第175章 坑死人不偿命

    三井福左想右想都觉得再大规模注资的风险太大,而且萧震雷这个人虽然有振华公司这家大公司,但那毕竟是机械制造行业,与纺织行业根本就没任何关系,俗话说隔行如隔山,萧震雷能够把振华公司这个机械制造公司做起来,却不一定懂得纺织行业的经营,他总觉得萧震雷十有**会把纺织厂整垮,再往纺织厂投钱岂不是傻子吗?

    脑子里转了无数道弯之后,三井福对萧震雷道:“萧先生,我代表三井公司不同意往纺织厂追加投资了,如果您要追加投资可以,但是我们三井公司不会出钱,如果可以的话, 我代表三井公司向您提出撤股!”

    “什么?三井先生,您要撤股?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萧震雷一副十分夸张的表情吃惊问道。

    三井福郑重的点头:“是的,萧先生,我代表三井洋行要求撤资!”

    萧震雷的脸色这才转为严肃,“三井洋行占有三成股份,那么三井先生,您认为三成股份现在值多少钱,也就是说我如果要买下这三成股份需要花多少钱呢?”

    三井寿在心里算了算,然后说:“三万两!如果算上工人们的生产能力价值,现在这家工厂的地皮、以及这些机器设备、厂房和仓库里的棉布,总共加起来最少还值十万两,三成就是三万两,所以我要三万两”。

    萧震雷冷笑道:“三井先生,我认为您有点异想天开,无论怎么算。这家工厂现在都不值十万两,您把机器设备和仓库那批棉布的价值算得太高了。除去工人们的价值,其他的全部加起来都值不了一万两。你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去找会计师算算,那些设备几乎没有人要,要卖掉只能当废铁,你再去问问市面上有哪家布料点要买棉布的?厂房都有些破旧了,最值钱的就是这块地皮,大约值个**千两,其他的全部加起来能值两千两就不错了!如果您真要退股,工人的价值我算两万两。所以我最多只能给你一万两”。

    “一万两?荒谬!你说除去工人们的价值,这些只值一万两?这不可能!”三井福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萧震雷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三井先生您别激动,这里可不是闹事繁华区,这是租界最偏僻的地方,地皮没那么值钱,如果你不信我的话,你可以去找人算算!”

    “好,我会找人来算的!”

    两人走到门房门口。里面看门的老头看见萧震雷走过来连忙喊道:“东家,大事不好了,刚才我听说我们厂的工人们全都不准备在这里干活了,而是去了闸?北那边一家纺织厂!”

    “什么?你说什么?”萧震雷冲过去“怒气冲冲”地抓住那老头的衣襟喝问:“工人们为什么不来上班了?为什么却别的工厂。你说,快说!”

    那老头有些害怕,“东家。工人们担心你又和程老爷一样拖欠工人们的薪水,他们说这厂子没救了。机器老旧,厂子里又没钱。棉布还买不出去,所以全都去了别的工厂!”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萧震雷一屁股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样子,这让门房老头看着心中忍不住赞叹,新东家装的真像,不去演戏实在太浪费人才了。

    别说萧震雷,就是三井福听了老头的话也感觉胸口被人锤了一记狠的,脑子里有些发懵,如果一家工厂没有了工人,那还是工厂吗?那工厂还值什么钱?如果萧震雷估算的工厂价值与实际价值相差不大,那么这家工厂现在很可能真的最多只值一万两了,那么也就是说如果他要撤股就只能拿到三千两,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答应萧震雷要个一万两,真是悔不当初啊!

    “萧先生,现在怎么办?您不能总坐在地上啊,您说说,是把工厂卖掉换成钱还是现在就给三千两让我撤股?”

    没有了工人,这家纺织厂在三井福的眼力基本上没有任何价值了,与其跟萧震雷浪费时间,还不如让萧震雷拿钱出来,他拿了钱走人,能拿一点是一点,也不知道纺织厂有没有欠外债,如果欠了外债,估计连三千两都拿不到,还不如现在拿了三千两走人!

    萧震雷唉声叹气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副有气无力样子,“算了,既然你要撤股,那就让你撤股吧,现在没有工人了,厂子也不值钱了,你的三成股份现在也就值个三千两,这是我刚才算的,我说话算话,给你三千两,走吧,咱们去找律师把手续给办了!”

    两人当即找到秦连魁,三井福代表三井公司签署到了股权转让协议,两人都有想把这事快点解决的意思,因此都特别积极。

    送走了三井福之后,秦连魁十分好奇的问道:“总裁,这三井福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把股权以这么低的价钱卖给了你?我看这个三井福看上去也不像是弱智儿童啊!”

    “他可不是什么傻瓜,这家伙精明得很,不过他再精明也栽在我手里了!”萧震雷说完便将如何坑三井福的前前后后过程详细地跟秦连魁说了一遍。

    秦连魁听后对萧震雷对付三井福的计谋佩服不已,三井福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他被萧震雷坑了。

    萧震雷想起秦连魁是文化人,肯定对文化、新闻界的人很熟悉,问道:“秦先生,你对报界的名记们熟悉吗?”

    萧震雷知道在上海滩混要有自己的喉舌,否则今天遭到这个报社的言论攻击,明天又遭到另外一个报社记者的文笔攻击,名声很快就臭掉了。就例如上海道台蔡乃煌自从来到上海上任开始就出资收购一家报纸作为自己的喉舌,因此他也向和几个记者交上朋友,或者直接出资创办一家报社。

    秦连魁见萧震雷问起记者的事情,不知道萧震雷为什么问起这件事情,他还是回答道:“我倒是认识一位记者,不过他在上海滩没有什么名气了,算是比较落魄的”。

    萧震雷问:“哦,是谁?”

    秦连魁介绍道:“这个人叫张继尧,同时是申报和时报的记者,他对还你的事情进行过报道,言辞还算是公正的!”

    萧震雷点点头道:“好,那就请你安排一下,我想跟这个张记者见个面!”

    秦连魁答应:“好的,我跟他约好时间之后就通知你。,对了,我那天不是让你联系马博阳的吗?他有什么事情找你?”

    萧震雷一拍脑袋:“哎,你不提起这事我还差点忘了,我还没去找他呢!”。

    离开秦连魁的律师事务所之后,萧震雷开车骑车往马博阳的私家侦探社方向去了,按照秦连魁给的地址,他很容易就找到了小福侦探社。

    这家侦探社不大,萧震雷走进去一看,里面总共才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马博阳,另一个是一个女孩,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留着一头女学生短发。

    萧震雷敲了敲门,那个女孩抬头一看,连忙走过来问道:“先生您请进,您是来好私家侦探帮您查案子的吗?我们小幅侦探社很有名的,查案速度很”。

    “行了,晓棠,我来吧!”马博阳看见是萧震雷,立即走过来接过话,“萧先生来了,快请进!”

    叫晓棠的女孩瞪着一双大眼睛:“你们认识啊?那得了,阳哥你们聊吧!”说完就继续坐下绣花去了。

    马博阳向萧震雷摆了摆脑袋:“跟我来!”然后又对晓棠道:“我出去一下,如果有人你就接待一下,看看对方又什么要求都记下来,等我回来再说!”

    “好!”

    两人从侦探社出来后,萧震雷问道:“马先生,您这是?”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三井福的秘书井深一郎!”

    “什么?”萧震雷吃惊道:“井深一郎不是跑了吗?”

    “是跑了!”马博阳道,“但是在跑的途中给三井福打了两枪,一枪在右小腿上,另一枪在胸口,三井福以为那胸口那一枪打死了井深一郎,但井深一郎当时并没有死,那枪当时并没有致命,我一直在跟踪三井福,等他离开之后我把井深一郎扛了回来,现在他在医院里治疗,医生说情况不错,井深一郎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明白了,这么说三井福并不知道井深一郎并没有死?”

    “当然,否则三井福肯定会找人去医院杀死他!”

    两人说话间来到了汽车边,萧震雷发动汽车载着马博阳飞速前往医院,赶到医院之后,在马博阳的带领下来到一间病房,让萧震雷意外的是奥皮音的病房就在隔壁。

    井深一郎此时躺在病床上睡着了,找到医生问了情况之后,萧震雷才放下心来,只要井深一郎能够开口说话,那么三井福就惨了,现在关键是保护好井深一郎,不要让这个人出什么意外,他找到隔壁招呼奥皮音的狗蛋,让狗蛋也顺便照顾一下井深一郎,又找了电话亭给吴世荣,让他派几个小弟过来在医院里保护,以免三井福得到井深一郎没死的消息派人过来杀人灭口!(未完待续。。)

第176章 该死的领事裁判权

    井深一郎在医院里躺了几天之后恢复得很好,精神也不错,说话时思维和口齿都很清晰,萧震雷在得到狗蛋的报告之后立即赶来医院。

    “先生,您来了?”狗蛋看见萧震雷走过来连忙从病房门口的长椅上站起来。

    萧震雷将手上提着的用纸袋装的烤鸭递过去:“给,这是烤鸭,给你买的!对了,那日本人怎么样了?”

    狗蛋接过纸袋大喜,连忙道:“谢谢先生,那小东洋已经没事了,现在正半躺着看报纸呢!”

    “奥皮音呢,是不是今天出院?”

    “嗯,医生早上过来检查了一下,说那头狗熊完全没事了,他让我十点的时候过去办出院手续!”

    萧震雷摸出怀表看了看,已经九点半了,“时间差不多了,你先吃烤鸭,吃完了去找医生办手续,我进去看看那日本人!”

    “好的,先生!”

    萧震雷推开病房门走进去,将房门关上之后转身走走过,正半躺着的井深一郎见萧震雷走进来,顿时有些惊慌,“你,你不是萧震雷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想干什么?”

    萧震雷扭头看了看,见靠墙有一张椅子,于是走过去将椅子提过来在井深一郎对面坐下,他知道井深一郎有这种反应也很正常,这家伙被马博阳扛回来的时候已经中枪昏迷,在这期间也没有见过马博阳,只见听医生说是外面的狗蛋在照顾他,而狗蛋也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没有他的同意的,也没有说出他是怎么来医院的。

    “井深一郎先生。是吧?既然我在这里,那就说是我把你送来医院的。当时你被三井福打了两枪,一枪在小腿肚,另一枪打在胸口,算你命大,胸口那一枪,子弹从心脏旁边擦,只要再偏半公分你的小命就没了,这还是因为三井福用手枪的子弹穿透性强而破坏力不足,否则你的小命也没了!”

    井深一郎听完萧震雷的话之后沉默了。他显然想起了躺进医院之前的事情,过了几分钟之后,他才低声道:“谢谢您救了我,萧先生,您是我的救命恩人,非常感谢!这段时间还要感谢您派人照顾我,我会把医疗费用还给您的”。

    萧震雷摆摆手:“你以为我救你是为了图你的感激?你应该你很清楚现在的处境,你现在之所以还能这么安静地躺在医院里,是因为我让医院和医生都闭上了嘴。外界还根本不知道你躺在这里,如果被三井福知道你在这里,你应该想象得到他会干出什么事情,他肯定会找人来干掉你!”

    井深一郎听得脸色一白。身体有些颤抖,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散乱,很是惊慌失措。他突然看到萧震雷,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即抓住萧震雷的胳膊:“萧先生,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如果被三井福知道我在这里,他一定会杀了我的,我求你别说出去!”

    萧震雷摸出一个金属烟盒子,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只香烟叼在嘴上,用洋火点燃了深吸几口。

    “井深先生,我既然把你送来医院当然就是为了救你,更加不会把你在这里的消息说出去,但是你知道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你还活着的消息迟早会被三井福知道,到时候他一样会找人做掉你,无论你躲在哪里,你都逃不掉,只要你还活着就是对他最大的威胁,因为你知道他所有的秘密!”

    萧震雷这番话让井深一郎的脸色变得更加的惨白,他吓得方寸大乱,嘴里不停地念叨:“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我母亲和两个妹妹还在日本需要我每个月给他们寄钱回去,我还不能死啊,萧先生,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吧,求您了!”

    萧震雷起身走到窗户前,一把将窗帘全部拉开,一道阳光照进来,病房里顿时亮堂了许多,人的心情也在这一刻变得好了。

    萧震雷扭头看着井深一郎,“井深先生,您看,在黑暗中,人的心情会很差,而且在黑暗的环境下,病毒和细菌容易滋生,但是在阳光下,人的心情会变好,细菌被会阳光杀死,如果你一直躲避三井福,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那么你会整天提心吊胆,我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你想要活得开心,活得很好就要生活在阳光之下,就要勇敢的面对三井福!”

    井深一郎听了萧震雷的话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知道萧震雷说的是对的,可是要让他去真正面对三井福,他还真有些害怕,三井福的能量绝对不是他能够抗衡的。

    萧震雷看见他的样子有些心思有些摇摆不定,就知道他犹豫不决,很快猜到他是在顾忌三井福的背景和能量。要知道三井福是三井家族的人,而三井家族在日本是一个大家族,这个家族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对政局产生一定的影响,这颗参天大树绝对不是他井深一郎能够撼动的。

    萧震雷又道:“井深先生,我知道你顾忌什么,不过你现在不是一个人面对他,他不仅是你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我会帮助你,而且三井福在这里的能量完全与在日本不能相比,这里是租界,不是他三井家族说了算的,你只要站出来揭露三井福的罪行就行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做,同时我还会派人来保护你,事后你还可以来我的振华公司上班,你看怎么样?”

    井深一郎一副惊惧的表情迟疑道:“萧先生,我、我们真的可以扳倒三井福吗?”

    萧震雷肯定道:“当然可以,只要你站出来揭露他的罪行,我就有办法将他搞进监狱去!”

    井深一郎内心挣扎着,他实在没有办法当初做出决定,“萧先生。我要想想!”

    萧震雷拍了拍他的肩膀,“好。那你好好想想,但是你一定要尽快做出决定。三井福不可能一直不知道你消息,这医院里人多嘴杂,消息很容易泄露,希望你尽快给我答复,我才好给你安排最安全的地方!”

    从病房里出来后,萧震雷看见狗蛋从医生办公室那边走过来,手上还拿着单据,想必是奥皮音的出院手续给办好了,于是和狗蛋一起到隔壁房间把奥皮音接出来。他留下狗蛋在这里继续照顾井深一郎,带着奥皮音离开了医院,这家伙才刚出院,还需要休息几天才能工作。

    第二天早上,萧震雷在公馆接到了狗蛋从医院里打来的电话,说井深一郎已经答应主动去巡捕房自首并揭露三井福的罪行,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很高兴,因为只要井深一郎愿意主动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巡捕房就可以把三井福抓起来。然后把那家伙送进华德路监狱。

    挂了电话之后,他考虑了一下,又拿起话筒打了一个电话,“喂。秦大状吗?我是萧震雷,你现在有空吗?到我这里来一趟,好。我在萧公馆等你!”

    要把三井福送进监狱,这种事情还必须要有秦连魁这样的律师在身边做顾问才行。有了秦连魁这样的法律顾问,在法律上的事情就可以随时咨询。而且巡捕房将三井福抓紧巡捕房之后,程裕盛那边就可以委托秦连魁将三井福告上会审公廨,只要有井深一郎这个关键性证人,将三井福送进监狱的把握还是相当大的。

    没过多久,秦连魁就赶到了萧公馆,萧震雷让吴妈上了茶,两人便坐在沙发上说话,萧震雷道:“秦大状,这么早把你叫过来实在不好意思,只是这件事情很重要,所以”

    “没关系!”秦连魁摆摆手,“总裁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

    “是这样的,上次程裕盛的女儿程碧瑶被三井福派人绑架的事情,马博阳追查到程碧瑶被绑架的地址之后,巡捕房迅速展开营救,救出了程小姐,并且将那些看管她的所有日本浪人武士都抓获了,他们供出是三井福的秘书井深一郎出钱请他们干的,因此巡捕房当时立即抓住井深一郎,只是井深一郎当时跑了,前几天马博阳带我去医院看了一个病人,谁知那病人就是井深一郎,据马博阳所说,他当晚感觉事情应该还没完,案情可能与三井福有关,所以他一直在跟踪三井福,他亲眼看到了三井福枪杀井深一郎灭口,只是井深一郎命大,子弹没有击中要害,而且马博阳及时把他送进了医院进行救治,昨天我去医院看他,想说服他去巡捕房自首将幕后主使三井福交代出来,可他当时很犹豫没有答应,不过刚才我派去照顾他的人从医院打电话过来说他已经同意去巡捕房自首并说出三井福的所有罪行,所以我想请你陪我带着井深一郎去巡捕房把事情交代清楚,或者直接给巡捕房打电话,让麦高云带人去医院录口供,我要你在场提供法律上的援助,另外一旦巡捕房将三井福逮捕之后,我希望由你来当任原告律师,你看怎么样?”

    “哦?井深一郎在医院?”秦连魁问了一句,之后又问道:“总裁,这件案子的原告是谁?”

    萧震雷对公共租界会审公廨的审理程序和规矩不清楚,他反问道:“原告难道不是会审公廨的检察官吗?既然是刑事案件,巡捕房已经介入,那么巡捕房抓捕了罪犯经过审讯之后掌握一定的证据就将材料上交到会审公廨,由检察官进行控诉被告,难道不是这样吗?”

    秦连魁听得愣了愣,随即摇头问道:“总裁,您听谁说的?会审公廨的刑事审案程序不是这样的,检察官由公共租界警务处的总监充任,主要职责是负责监督管理民事、羁押所及女监狱工作,以及公廨内各项行政事务,并不负责当任刑事案件的原告,原告是受害人,如果原告不追究,会审公廨是不会立案的,正所谓‘民不举,官不究’就是这个意思!”

    “吗的,怎么会是这样的?如果原告是一个平头百姓,而被告是一个有身家有势力的人,这还告个屁啊,但是如果刑事案由检察官当任检控官的话就完全不同,至少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在法律面前,身份和社会地位起的作用很有限!”

    秦连魁听了萧震雷的话,顿时眼前一亮,仔细一想如果法庭采用这个制度的话,那确实能够让司法制度前进一大步。

    萧震雷又道:“这么说来,如果要上法庭的话,程裕盛就必须要去做原告喽?”

    秦连魁听了萧震雷的话之后摇头苦笑:“总裁,请恕我直言,如果由程裕盛做原告的话,我们根本不能把三井福怎么样,上了法庭之后,他当庭就会被无罪释放!”

    萧震雷听得一愣,吃惊道:“怎么会这样?”

    秦连魁想了想问道:“总裁,您知道领事裁判权吗?”

    “领事裁判权?这我知道!”萧震雷点点头,“难道公共租界会审公廨审案还牵扯领事裁判权?”

    所谓领事裁判权就是一国通过驻外领事等对处于另一国领土内的本国国民根据其本国法律行使司法管辖权的制度。这是一种治外法权。它的存在,形成对所在国家属地主权的例外或侵犯。

    它的主要内容是:凡在中国享有领事裁判权的国家,其在中国的侨民不受中国法律的管辖,不论其发生任何违背中国法律的违法犯罪行为,或成为民事诉讼或刑事诉讼的当事人时,中国司法机关无权裁判,只能由该国的领事等人员或设在中国的司法机构据其本国法律裁判。据此,列强在领事区内或租界内成立行政管理机构,建立领事法院或领事法庭,派驻警察和军队,以充分行使对本国居民的管辖权。领事不仅审理本国国民之间的诉讼,而且依据被告主义原则审判当事人一方为驻在国国民的案件,同时对涉诉的领事馆雇佣的住在国国民也要求进行保护,严重干涉中国的司法主权。

    秦连魁点头道:“当然,根据各国在我国拥有的领事裁判权,在上海滩,各国与道台衙门签订了《洋泾浜设官会审章程》,这个章程规定,根据被告主义原则,如果被告人为外国人,那么案件就要在领事法庭进行审理,也就是说如果被告是日本人,法庭就设在日本领事馆,由日本领事审理,当然我国官员可以派员参加陪审,可实际上各国在领事法庭上早就不允许我国官员观审,夺走了属于我国的权力,您想想如果由程裕盛做原告的话,不管三井福干了多少坏事,日本领事根本可以不看证据就直接宣判他无罪!”

    萧震雷闻言顿时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破口大骂:“我曰他吗的领事裁判权!”(未完待续。。)

第177章 算计死

    萧震雷虽然听说过清末民初时期上海滩的司法制度极为黑暗,但是却没有想到黑暗到如此地步,就因为一个领事裁判权的问题,洋人可以在中国的国土上横行无忌,杀人放火,无所不为,而做尽坏事之后却可以理直气壮地不用遭到中国法律的制裁,外国领事会依照他们本国的法律惩罚犯罪嫌疑人吗?显然不会,顶多为了平息舆论压力把那些罪犯遣返回国而已。

    领事裁判权,这简直就是一根毒刺,这毒刺不断地侵蚀着中国的主权,在中国拥有领事裁判权的国家竟然多达20余国,即英、法、美、俄、德、日、奥匈、意、比、西、葡、丹、挪、荷、秘、墨、智、瑞典、瑞士、巴西等,各国在中国享有的此项特权基本上是同等的。

    直到此时,萧震雷才意识到这个该死的领事裁判权的危害有多大,中国人在自己的国土上遭到了洋人的欺压竟然无处伸冤,难怪就连清廷的官员都怕洋人怕的要死,举国上下都对洋人恐惧,这还是一个国家吗?这样的朝廷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萧震雷摸出烟盒拿出一支烟含在嘴里点燃了连续不停地猛吸了多次,显示他内心的极度愤怒,他吐出烟雾大骂:“无能,无能啊,废物朝廷,只有极度无能的朝廷才让洋人在中国拥有领事裁判权,这简直就是在抹自己的脖子,秦先生,你说说这样的朝廷还有必然要让它存在下去吗?对外崇洋媚外,摇尾乞怜,对内残酷镇压和剥削。你看着吧,清廷灭完的时间不会太长了!”

    秦连魁闻言顿时一愣。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总裁。你是革命党?”

    萧震雷刚才还愤怒的脸色马上不见了,他想了想道:“我算得上是革命党,但不是同盟会的人!”

    秦连魁没想到萧震雷竟然当场就承认了,一时间之间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小心问道:“总裁就不怕我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萧震雷看了看秦连魁,笑了笑摇头道:“也许别人会这样干,但是我知道你不会,你秦连魁如果是这样的人,那你这么多年的书也白读了。我也看错了你个人!”

    “谢谢总裁信任,我留学的时候接触同盟会的人,我对他们的信仰和革命热情很钦佩,但是我对他们的主张不太认同,可我也不会出卖他们!”

    萧震雷摆摆手道:“算了,先不说这个了,秦先生,难道就没有办法让三井福受到应有的惩罚吗?”

    秦连魁想了想,抬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这个办法能不能成功,我的把握也不大!”

    “什么办法?你快说,只要能把三井福送进监狱,我会全力支持的!”

    秦连魁道:“这就是我刚才问您由谁做原告的原因了。由程裕盛做原告肯定不行,任何一个华人做原告都不行,包括您在内。但是如果原告是井深一郎这个日本人就完全不同了,在整个案件上来说。井深一郎也是受害者,三井福向他开枪灭口。这就构成了刑事犯罪,虽然在身份和社会地位上,井深一郎与三井福有很大的差距,但是在审理此案的时候,日本领事不会太过明显的偏袒三井福,只要我们掌握足够的证据,让三井福无法翻盘,日本领事即便是想偏袒三井福,但不会在庭上不看证据就当庭宣判三井福无罪,顶多在量刑上减轻一些!”

    萧震雷听了秦连魁的分析顿时感觉豁然开朗,没错,既然中国人告不到三井福,那就找井深一郎这个日本人去告他。

    “秦先生,如果到时候要上法庭的话,我希望还是由你来当任井深一郎的原告律师!”

    秦连魁答应了,他笑道:“没问题,我一定倾尽全力,如果这场官司打赢了,我也能挣到不少名声!”

    两人接下来又继续商量了一会,决定马上通知巡捕房,让麦高云带着人到医院录口供,让巡捕房先把三井福抓起来再说,当然巡捕房不可能一直把人关着,所以原告要在羁押期间内向领事法庭提起诉讼,领事法庭受理后就会立案,然后择日进行审理和宣判。

    萧震雷给麦高云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就与秦连魁赶去了医院,当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两人刚好在医院门口遇到了麦高云带着几个巡捕房的人,因为案件涉及到萧震雷,麦高云也不得不亲自出马办案。

    “萧先生,井深一郎在哪个房间?”

    “跟我来!”

    到了井深一郎的病房之后,麦高云指使随行的几个巡捕给他录口供,录口供的时间不长,井深一郎很快就交代清楚了。当麦高云得知整件事情是三井洋行的经理三井福在背后主使的时候,他的眉心明显拧起来了,显然他也感觉此时不好办。

    麦高云看了看笔录,然后抬头看向躺着的井深一郎,“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实的,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怎么能够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时萧震雷道:“督察长先生,他是你的同学马博阳送过来抢救的,马先生告诉我,他亲眼看见了三井福要杀井深先生灭口!”

    麦高云没想到又牵扯到马博阳,他想了想点头道:“好,我会立即带人去抓捕三井福,但是现在这里交给我们巡捕房负责,我会派人保护他的安全,同时也防止他逃走,如果他所说的是真的,他也是帮凶之一,所以必须在我们巡捕房的监管范围之内!”

    “等等,督察长先生,我可以和井深先生单独说几句话吗?”萧震雷出声道。

    麦高云扭头看了看萧震雷,想了想答应:“好吧,我只给你五分钟时间!我们都出去”说完向其他几个巡捕摆了摆手。

    麦高云带着几个巡捕出来之后就等在门口。也不知道萧震雷和秦连魁在病房内与井深一郎说了什么,几分钟之后萧震雷从病房内出来了。一同出来的还有秦连魁,只见秦连魁对麦高云道:“督察长先生。受井深一郎先生的委托,我现在正式作为他的委托律师向巡捕房提出请求,我的当事人将向领事法庭提起诉讼,控告三井故意谋杀未遂罪,请巡捕房立即逮捕犯罪嫌疑人三井福,并且尽力收集一切证据,我作为井深先生的委托律师,到时候在法庭上我想我会用得着!”

    “这”麦高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井深一郎从被告人摇身一变成为了原告。这件案子真是太有趣了。

    他扭头看向萧震雷:“萧先生,程裕盛先生不控告三井福吗?”

    萧震雷反问:“你认为程裕盛控告三井福有胜算吗?”

    麦高云想起公共租界的司法制度,心中摇了摇头,虽然他作为一个高级警官对于这种司法制度是极为不屑的,但是他却不想改变什么,也改变不了,他耸耸肩膀道:“那么好吧,我会马上回去带人去抓捕三井福,这里还需要我派人留在这里保护井深一郎吗?”

    有巡捕房派人在这里保护。安全性当然要大得多,萧震雷哪里会跟麦高云客气,立即道:“那是求之不得,麻烦督察长先生派几个人在这里保护井深先生的安全!”

    上午三井福就被抓进了巡捕房。巡捕房立即对他进行了审讯,但是他的口风很紧,基本上很不配合。没办法,麦高云只好亲自上阵。当三井福得知井深一郎并没有死,而是躺在医院里并且供出了他所有的事情之后。整个人彻底垮了,随后他交代了所有的事情,他知道如果不交代,那些洋人巡捕可不会对他客气,在审讯室打死嫌疑犯的事情屡见不鲜,他可不想被巡捕们虐待致死。

    秦连魁代表井深一郎将诉状送到了日本领事法庭,萧震雷又派人找记者当枪手在各大报纸上进行了大量的报道,这件事情立即在上海滩引起了大量的关注,不过几天的工夫,日本本土都有了相关的报道,在舆论的强大压力下,日本领事拱受理了此案,并且在法庭上没有太过偏袒三井福,不过在量刑的时候却明显判得太轻,谋杀未遂罪竟然只判了一年。

    随后三井福被押送到华德路监狱关押服刑,在巡捕们押着三井福走出日本领事法庭正要上囚车的时候,萧震雷走过来叫道:“等一下,三井先生!”

    巡捕们停下,萧震雷走过去道:“三井先生,你说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动刀动枪,现在好了,人没杀死,反而把自己送进了监狱,多不划算啊!听说你被判了一年,哎,这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我相信你在三井家肯定完了,三井家族出了这么大丑闻,我估计你们家肯定会把你除名!”

    “你?萧震雷,我明白了,你这一切都是你干的,你等着,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三井福被巡捕们架住胳膊,他跳起来大骂,却被巡捕们架上了囚车。

    萧震雷和秦连魁送走井深一郎之后回到了萧公馆,两人来到书房,萧震雷倒了两杯红酒,两人为案子胜利结束干了一杯,放下酒杯后萧震雷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吴世荣吗?我是萧震雷,现在你听说我,刚才有一个叫三井福的日本人被送到了华德路监狱,你找人把一只手枪送进监狱暗中交给三井福,之后的事情就不用管了,明白吗?”

    放下电话后,萧震雷见秦连魁正看见自己,于是笑道:“秦先生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的!”

    萧震雷笑道:“你以为三井福会在监狱里呆得惯吗?三井家族为了自己的家族名誉肯定会宣布与他脱离关系,一年后即便他出来了,也什么都没有了,而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你以为他会安心呆在监狱里熬过这漫长的一年?如果他突然有了一支手枪,你猜他会怎么样?”

    秦连魁突然想到了什么,面露惊容失声道:“杀警越狱!”

    萧震雷笑道:“差不多吧,但是我知道他没有这个本事逃出来了,华德路监狱的守备可不是纸糊的!”

    秦连魁恍然大悟:“明白了,只要他开枪杀警越狱,那他就死定了,你找人送给他是把他往死路上引?”

    萧震雷笑而不答。

    三天后的早上,各大报纸上都报道了一条重大新闻,日本人三井福在华德路监狱开枪打死两个狱警企图越狱,但是被随后赶到的狱警开枪当场击毙。(未完待续。。)

第178章 牛仔杰克

    “嘟——”汽笛声响过一阵之后,一艘白色的邮轮在十六里铺码头靠岸了,邮轮上的旅客们提着行李箱子一个个走下来。

    码头虽然在前段时间发生了军火大爆炸,但是法租界当局在爆炸事故发生的第二天就派人对码头进行了紧急抢修,不到几天的时间码头又恢复如初,反而比从前更加繁华了。

    当邮轮上的旅客们下来的差不多的时候,一个戴着卷边灰色牛仔帽子、身穿牛仔夹克和牛仔裤、脚上是一双尖头皮鞋、提着一个长长的行李箱子的三十岁左右的洋人从邮轮上走下来。

    这个洋人身材很高,但不是很壮实,皮鞋后跟上竟然还有马刺,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提着皮箱走进人群之中准备跟随人流走出码头。

    此时码头上早已经有很多等候在这里的人迎接亲友,除了这些迎接亲友的人,还有许多黄包车夫、周围旅店的伙计,以及一些游手好闲、想要靠为初到上海滩的洋人做向导赚几个零花钱的混子们。

    “嘿,先生,先生,我是艾弗逊,我对上海滩很熟悉,您要去哪儿?我可以为您带路,去任何地方都没问题,您只要支付我五美元就可以了!”艾弗逊穿着很皱巴巴西装,他看见那个明显是美国人的同胞提着箱子下了船之后没有东张西望,而是准备随人流一起走出码头,他就知道那个美国同胞肯定没有人迎接,于是他立即快步走过去用机枪扫射一般的速度说出了那番话。

    杰克提着皮箱并没有停下,他一边走一边扭头看向身边这个自称是艾弗逊的家伙。看这家伙的穿着显然在上海滩混得不怎么样,否则的话这家伙也不会来码头干这种带路的活糊口。

    “五美元?我看你是穷疯了!”杰克冷冷地吐出一句话就转移了视线看向码头出口处。

    艾弗逊连忙道:“噢。好吧好吧,伙计。你刚到上海来,看样子也没有人来接船,我就吃点亏,给算便宜一点,四美元好了,怎么样,很便宜吧?好了好了,就这样成交,你给钱我带路!”

    杰克停下扭头再次看向艾弗逊。眼神充满了凌厉,冷冷吐出两个字:“滚蛋!”

    艾弗逊看着杰克的眼神,突然感觉心脏一阵抽搐,这样的眼神太可怕了,他敢发誓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神打,但是他又不想放过这次赚钱的机会,因为他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虽然在上海滩的有钱洋人很多,可更多人是混得很惨的洋人。大多数都要为一日三餐到处奔波,而且在租界的洋人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一般不会走出租界,因为在华界的清国人对他们并不怎么友好。

    “好吧,我再少点。三美元,真的不能再便宜了”。

    “嗖”的一下,杰克的手捏住了艾弗逊的脖子。这个过程快到无法想象,艾弗逊连看都没有看见就感觉自己的脖子被捏住了。根本无法呼吸。

    “咳咳,咳咳”艾弗逊被捏住脖子。脸色涨得通红,随即开始发紫,舌头都快要伸出来了。

    杰克见他顶不住才松开手,艾弗逊立即弯腰大声咳嗽,大口喘息,等他缓过劲来才发现码头上的人流变得很少了,大部分人已经离开了码头,而刚才那个捏住他脖子的家伙也不见了踪影。

    其实艾弗逊也知道自己的要价有点高,只不过是带一下路而已,就要收别人几美元,但是他只不过想多赚点,而且他也想看看来上海滩的美国人是不是清楚这边的消费水平,五美元在美国不算什么,但是在这里却可以换二十块大洋,他一个人省着点花可以过一个月了。哎,今天的午餐又只能喝凉水了,艾弗逊只能垂头丧气地向码头出口走去。

    刚刚走出码头,突然一张死人脸出现在面前,艾弗逊吓了一跳,他刚才实在是被眼前这个家伙差点捏得断了气,现在看见杰克不由自主地吓得连连后退,“你,喂喂喂,你别、别过来,你想干什么?”

    杰克提着皮箱停下道:“做我的向导,一天三美元,随叫随到,做不做?”

    艾弗逊还以为这家伙又来教训他,却没想到这家伙是想让他当向导,他刚想答应,可贪婪之心又使得他马上改变了主意,“想请我做向导没问题,以我对中国的熟悉程度,你想去中国的任何地方,我都可以给带路,甚至你想去中国的皇宫里走上一圈,我都有办法让你进去,只不过你一天只给我三美元是不是太少了一点?要不五美元?”

    杰克听完想也没想转身就走。

    “喂喂喂!你怎么走了?”艾弗逊以为这桩生意又要黄了,当下就急了,立即追过去连忙道:“好吧,好吧,伙计,三美元就三美元,我就交你这个朋友了,谁让我太善良呢?不过你要管饭”。

    看着伸过来的手,杰克提着箱子停下来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同艾弗逊握手,艾弗逊见两人达成协议,立即进入状态问道:“我叫艾弗逊,你叫什么?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杰克!先找一家旅馆住下吧!”杰克说着放下箱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数了三美元递给艾弗逊:“这是你今天的酬劳,拿好了,你别想拿了钱就跑掉,如果被我抓住,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当然,我艾弗逊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人!”艾弗逊一把接过杰克手上的钱,喜滋滋地收尽自己的口袋里,然后绕过去准备提起杰克的箱子,却被杰克一把拦住,他自己提了起来。

    艾弗逊见杰克不让他提箱子,耸了耸肩膀掩饰自己的尴尬,连忙转移话题:“伙计,跟我走吧,现在我带你去好旅馆住下,如果你想进餐的话,我也可以带你过去!”

    杰克跟上去冷冷道:“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叫杰克,不叫伙计,也不是你的伙计!”

    “噢!”艾弗逊又被吓了一跳,连忙道:“好吧好吧,杰克,噢,你的父亲真是太有才华了,竟然给你取名叫杰克,在全美国叫杰克的人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感觉到背后发凉,艾弗逊知道杰克这个怪物又要发怒了,赶紧住嘴,连忙向前面跑来的黄包车夫挥手,“嘿,车夫,过来!”

    在艾弗逊的指路下,很快找到了一家旅馆,由于杰克并不喜欢去比较豪华的饭店,艾弗逊只能找了一家稍微干净整洁、服务比较好一点的一家旅馆,这家旅馆就在公共租界内。

    在旅馆安顿好之后,杰克洗了一个澡,洗完澡就差不多到了进餐的时间,他对这边的饮食并不了解,他不敢保证自己的胃能否适应中国的饮食,为了保持自己的身体时刻保持最佳状态,他决定还是去吃西餐,西餐毕竟是他的主食。

    在一家西餐厅草草吃了一顿西餐,虽然味道比起在美国吃的味道算不上正宗,但好歹填饱了肚子。

    “现在去干什么?你要回去旅馆休息吗?”从西餐馆出来后艾弗逊问道。

    杰克摇头:“不用,我在船上已经休息够了,现在我们去找一辆车,马车或者汽车都行,但最好是租的,如果没有这些,脚踏车也行!”

    “嘿,杰克,你别逗乐了,在上海滩怎么可能没有马车和汽车呢?你以为举世闻名的大上海是美国的乡下吗?我告诉你,只要你在其他地方能找到的最新鲜的事物,在上海滩都可以找得到,包括你说的去年才生产的福特汽车在内!在上海滩,只要你有钱,你就可以享受到帝王一般的待遇,是帝王般的享受而不是总统,明白吗?噢,好吧好吧,你看我一说就说个没完没了,好吧,我现在带你去找车”。

    整整一个下午,两人赶着一辆从车马点租来的马车在租界、法租界内转悠,沿途艾弗逊作为向导向杰克充分展示了他作为向导的天分,他一个美国人竟然可以用十分精准的上海话向杰克介绍每一条街道的名称和每一栋建筑。

    快要天黑的时候,杰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艾弗逊:“这是哪里?”

    艾弗逊接过一看,“哦,我们已经走过这条街了,刚才我不是向你介绍过了吗?”

    杰克面无表情道:“掉头,去这个地方!”

    “好吧!”艾弗逊见杰克又摆出一副死人脸,只要赶着马车往回走,最后马车停在了刘福彪府邸门前街道的斜对面。

    “就是这里!”艾弗逊指着刘福彪的房子说道。

    杰克打量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房子的情况才出声道:“走吧,找地方吃晚餐!”

    深夜,杰克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头上依然带着那顶灰色的卷边牛仔帽悄悄地来到了刘福彪府邸门前。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门缝里伸出一个脑袋,“你找谁?”

    杰克并不能听懂对方的话,但这并不妨碍他来此的目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过去,那小厮疑惑地接过信看了看信封上的字,丢下一句:“你等下,我去交给老爷!”(未完待续。。)

第179章 改变目标

    相比李超五和潘玉清,刘福彪这个人要有头脑得多,他也比前两人要会做人,对待他的老头子范高头,他一向是恭敬有嘉,从不忤逆,对待下面的兄弟,他极为讲义气,敢于为下面的兄弟两肋插刀,而且也敢于承担责任,因此不仅范高头对他十分满意,认为他很孝顺,范高头甚至早就放下话,要让他做接班人,而且下面的兄弟也对他十分服气,他在青帮中的威望只比范高头低,就连现在的黄精荣都略有不如。

    对于陈琪美这个人,刘福彪是极为敬佩的,虽然两人以兄弟相称,但是他早就以陈琪美马首是瞻。在他看来,陈琪美是留过洋的,虽然只是去了东洋而没有去西洋,好歹东洋也是洋啊,东洋人不仅把大清国得打找不着北,就连列强老毛子也被它揍得满地找牙,可见东洋也是有很多好东西的,他的陈老弟能够从东洋学成归来,肯定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这样的人是要干大事的,而且他还是孙先生的左膀右臂,能够跟着这样的人干一番事业,如果可以推翻满清建立民国,那他也是开国功臣啊,以后就跟着他的陈老弟吃香的喝辣的,官帽子自己戴一顶,丟一顶,房子自己住一套,另一套烧掉,女人要多少有多少,自己玩几个,其他的赏给兄弟们,这就是刘福彪的理想生活。

    为此他不遗余力的帮助陈琪美,就如现在一般,两人正在商量在华界和租界重新建立秘密联络点的事情。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小厮的声音:“老爷,外面有个洋人送来一封信!”

    两人正说着话。陡然听到门外响起这个声音,刘福彪真心的愤怒。可当听说是个洋人送来的信时,他却疑惑了,向陈琪美竖起手指示意停止说话,他起身走到房门边打开房门,对门外小厮问道:“洋人送来的信?拿来我看看!”

    小厮将信递给他,他接过信道:“去外面等着!”

    “是,老爷!”

    关上房门回转之后,就听见陈琪美问:“刘大哥,谁来的信?”

    “不知道啊。我且看看再说!”说着打开拆开信封,除了信纸,里面还有半块玉佩,抽出里面的信纸打开,一目十行匆匆看万,脸色突然一变。

    这情形被陈琪美看见后问道:“刘大哥,怎么啦?”

    刘福彪默默将信重新塞回信封内,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陈兄弟。这事也瞒不住你,我就一五一十地跟你说了吧!你还记得上次萧震雷派人把超五兄弟和其他几十个兄弟的人头堆放在老爷子家门口的事情吧?”

    陈琪美点头道:“这我知道啊,当时也是范老哥先不对的,好好的打人家钱的主意干嘛呢。他又不是没钱花,人家萧兄弟虽然在做法上有点过激了,但他却并没有展开报复啊。如果换了是其他人能忍下这个口气吗?当时还是我当的和事佬,萧震雷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我还是看得出来他不想跟范老爷死磕到底,他是一个做正经生意的人。当时没有当场答应我,那是面子上下不来台,这些天潘兄弟的事情,你们不是查清楚了吗?是有人从中捣鬼吧?查出捣鬼的人没有?”

    “没有!”刘福彪摇头,“虽然我们知道有人捣鬼,可没有查出这个人到底是谁,这事先不说了,先说这封信的事情,当时超五兄弟和其他几十个兄弟的人头被送回来的时候,老头子气得生了一场大病,当场就让我从西洋花旗国找好的枪手过来为超五兄弟他们报仇,你也知道老头子的脾气,我哪敢忤逆他的意思?因此只好给远在花旗国的一个洪门拜把子兄弟拍了一封电报,让他帮忙在花旗国请一个好枪手过来对付姓萧的,这不,我那拜把子兄弟找的那个枪手拿着他的信物和介绍信找上门来了!”

    “什么?”陈琪美大吃一惊,不由自主站了起来,他有些气急败坏,“刘大哥,你们怎么能这么干呢?当初范老哥不是答应我了以后与萧震雷扯平了吗?怎么又有这请枪手的事情了?”

    刘福彪闻言不由苦笑:“陈兄弟,这件事情其实已经在你去说服老头子之前就已经完成了,当时老头子答应你之后,我一时间忘记给我拿拜把子兄弟拍封电报过去取消这事,所有”。

    “哎——”陈琪美听到这里简直要急得跳脚,可事到如今怎么办?难道真要让那个洋人枪手去杀萧震雷?这不行啊,在他的心里,萧震雷这个人可是大有用处的,听说萧震雷的工厂里有五百护卫队队员,而且枪械也有几百杆,如果能说服萧震雷加入同盟会,等到时机成熟之后就起事,这五百人可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而且还听说萧震雷已经成了南市商团武装队的司令,这个武装商团也有五百人,目前每天都在操练呢,只要能把萧震雷争取过来,一千人训练有素的队伍绝对能把上海滩掀个天翻地覆,如果萧震雷死了,振华公司岂不是要落入清廷手里吗?南市武装商团的司令岂不是又要换人吗?这不行,不能让萧震雷死掉,对不能!

    想到这里,陈琪美立即道:“刘兄弟,此事万万做不得,做不得,如果能够争取萧震雷,对我们来说将是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而且万一此次杀不死他,一旦被他得知你们下的手,那将遗祸无穷,你想想他现在的实力,他振华公司可是有五百护卫队,几乎人人都有枪,而且每日都在训练,而且他还是南市武装商团的总司令,这又有五百人马,人人有枪,万一他发起疯来,后果不堪设想啊!”

    听到陈琪美陈述厉害关系,刘福彪也感觉到这件事情轻易做不得。可是现如今枪手已经到从万里之外的花旗国赶过来了,难道让人家回去吗?他紧锁眉头道:“陈兄弟说的我都知道。可是如今这情况你也知道,人家不远万里从花旗国赶来。你突然不让他做了,人家怎么想?再说了酬劳怎么算呢?再说,万一他翻脸一定要杀人呢?而且我们也不知道老头子如果知道这事是个什么态度?”。

    陈琪美想了想也是,不过他还是不能眼看着萧震雷被杀掉,他捏了捏眉心,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他道:“刘大哥,你看这么着行不行。既然人家不远万里从花旗国赶了过来,那咱们也不让他白跑,他是来杀人的,那咱们就雇他杀一个人,只是这个目标不能是萧震雷!”

    “换目标?不杀萧震雷?”刘福彪摸了摸光头,有些摸不着陈琪美的想法,他问道:“那杀谁?”

    “除了萧震雷之外,谁跟你的仇最深?”

    刘福彪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当然是鄂那海那王八蛋。吗的,老子带一百兄弟过去,被直接被他打了反埋伏死了一大半,我与他仇深似海。不死不休!”

    陈琪美一拍大腿:“对了嘛,就是他了,范老哥那边先瞒着他。等事情过后再跟他说,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替你说话。你放心范老哥还是会给我几分薄面的,绝对不会让你为难!”

    刘福彪想了想咬牙道:“好吧。就依陈兄弟,我这就叫人领他进来,等等,对方是个洋人,刚从花旗国过来,估计听不动我们这儿的话,我还得找个会说洋文的人过来”说着便起身向外走去。

    不过一会儿,刘福彪带着一个戴眼镜、穿着长袍的四十几岁的中年人过来,陈琪美不方面见其他人,因此在他们到来之前躲进了隔壁房间。

    等两人来到房间只过了两分钟,小厮就带着杰克过来了,刘福彪看见杰克就站起来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杰克先生吧?我就是请你过来的人!”说完对身边的中年人道:“柳先生,麻烦你翻译一下!”

    那柳姓中年人闻言便将刘福彪的话原封不动的翻译给杰克听,杰克听后点了点头:“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你不需要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也不想知道,介绍我过来的人已经支付了定金,你只需要给我一张目标的照片、他的身份和职业,我要根据目标的身份和职业计算我的酬劳,在动手之前你要把一半的酬劳给我,剩下的一半酬劳等事成之后再付给就行了!”

    姓柳的中年人立即将杰克的话翻译给刘福彪听,刘福彪闻言点头道:“好的,不过我现在还没有目标的照片,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我找人拍下目标的照片之后最迟后天派人给你送过去!”

    “不!”杰克摇头道:“你有了照片之后在后天上午派人送到公共花园,被派去的人随便找一个长椅坐下,在手上拿一本书,书名叫《茶花女》,目标相片的背面写上对方的身份和职业,相片加在书页中,送货的人要穿黑色的西装,西装的手巾袋里要插上一支红色的玫瑰花,如果有人问他‘玛丽还好吗?’,他要回答‘玛丽很不好,她让我把这本书交给你’,送完货之后就可以走了;第二天,同样的时间和地点,如果有人问他‘玛丽还好吗?’,他只需要回答‘她很不好’,对方会递给他那本《茶花女》,说‘麻烦你把书还给她’,书页中夹着我需要的酬劳数目;第三天,相同的时间和地点,有人会问他‘玛丽还好吗?’,他要回答‘她很好,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他给的是一半的酬劳,拿到一半的酬劳之后,我就会动手,在事情成功之后的第二天,相同的时间和地点,我要拿到另一半酬劳,否则后果自负”。

    姓柳的中年人一边听杰克说一边翻译给刘福彪听,当翻译完之后,刘福彪也明白了杰克的意思,他点头道:“很好,杰克先生,看来你是一个行家里手,这件事情交给你办,我很放心,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当杰克和姓柳的中年人都走了之后,陈琪美才从隔壁的房间里走过来,他刚才可是将刘福彪和杰克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从杰克的话语听得出来,杰克这个人绝对是杀人经验非常丰富的家伙,否则绝对想到不如此隐秘的接头方式,而且这种接头方式对于杰克来说始终都是最安全的。(未完待续。。)

第180章 德玛的手段

    范高头府邸。

    一大清早,范高头在花园里耍了几套把式,引得周围下人们阵阵喝彩,一个小厮挤开人群喊道:“老爷,刘福彪来了!”

    范高头停下道:“哦?快叫他过来啊!”

    只见人群后面传来刘福彪的声音:“别叫了,我已经来了,看来老头子兴致不错啊,大清早的耍起了拳脚”。

    范高头向周围的下人们挥挥手:“没什么好看的,都散了,散了!”

    下人们,不管是男是女,即刻间作鸟兽散。

    “福彪,来,过来这边坐!”

    范高头招呼着刘福彪来到花园的凉亭里就着石桌石凳坐下,很快有婢女拿来茶具和开水,范高头一边泡着茶,一边问道:“福彪啊,这么早你来我这儿有事?”

    “是的,老头子!”刘福彪起身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坐下道:“您还记得上次让我派人在花旗国找枪手的事儿吗?现在人已经到了,昨夜他来找我的时候,恰好英士在我那儿,他知道了这事极力阻止!”

    范高头闻言想起来自己确实曾经吩咐刘福彪派人去花旗国找枪手杀萧震雷,可那也只是当时一时气不过才疾病乱投医,可现在人家枪手已经找来了,让人家回去?这事只怕不是那么简单,人家万里迢迢从花旗国赶来就这么容易被打发了?你说不玩就不玩了?人家心甘情愿被你当猴耍?弄不好人家一怒之下调过枪口把你这雇主给做了。

    那萧震雷也确实可恨,你说你杀人就杀人吧,你干嘛把人杀了还把脑袋割下来送到咱家门口。你这不是存心恶心人吗?没见过这么干的!

    范高头心里诽腹着,却对刘福彪的表现很满意。要说这个徒弟确实不错,一大早就跑过来给自己报告这件事情。还是很尊敬老人的。

    范高头问道:“那昨晚你们是怎么处置的?”

    刘福彪喝了一小杯茶道:“当时英士极力反对,我当时就说人家来都来了,你突然给人家说不让他干了,你叫人家怎么想?搞不好那洋人枪手当场翻脸,那可就不好玩了,英士听了我的话之后也觉得有道理,不过他很快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改换目标,他不让杀萧震雷。要让洋人枪手杀鄂那海!”

    “杀鄂那海?”

    “对!”刘福彪点头,“一是可以让洋人枪手有事做,二是鄂那海跟我们也是仇深似海,他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怎么说我们也应该为那些被他杀死的兄弟们报仇,给兄弟们的家居俺们一个交代!”

    范高头想了想就同意了,他心里也是有着小九九的,凭他以及刘福彪跟陈琪美的关系,自然不好当面拒绝陈琪美。既然陈琪美要杀鄂那海,而且鄂那海也是他们的大仇人,那就杀好了,只不过

    范高头又问道:“那洋人枪手有没有说杀鄂那海要多少银子?”

    “暂时还不知道。我今天已经派人去找机会给鄂那海拍照去了,洋人枪手需要鄂那海的照片,等他拿到照片之后就会告诉我需要多少钱。您还别说,这洋人枪手看来是一个老手。行事颇有章法,我没见识过他的枪法。但从他的行事风格来看,这人不简单,我估计这次十有**能成!”

    刘福彪这席话让范高头心里更加打起了小九九,他摸了摸下巴道:“福彪啊,你是不是老夫的徒弟?”

    刘福彪听了这话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说:“看您说的什么?什么我是不是您徒弟?我是您徒弟这能有假吗?”

    “那就好!”范高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那洋人枪手去杀鄂那海,只要他的要价不是太离谱,我们就给钱,如果他有本事把鄂那海给杀了,那说明这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杀了鄂那海之后,咱们再请他杀萧震雷,老夫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就先让他杀鄂那海试试水”。

    刘福彪愕然,随即问道:“老头子,您怎么还惦记着杀萧震雷啊,英士不是说不让杀他吗?”

    范高头叹道:“福彪啊,你还真是一个实诚人,英士这个人呢,老夫是很欣赏的,他和孙先生要反清,老夫也看不惯清廷的所作所为,因此老夫支持他们,但是谁知道他们能不能成呢?如果成了,那倒还好,凭着咱们这几年一直出钱出人的支持,将来他们真要是成功了,咱们也算是开国功臣,可如果万一他们到时候牵连到我等,老夫倒还没什么,都这把年纪了,半截身子都入了土,死了也就死了,可你不一样啊,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好日子,所以啊,咱们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还有老夫确实有点私心,对于萧震雷那个小辈,老夫心里咽不下这口恶气,这口恶气一天不出,老夫就一天不得安生,英士那边咱们能帮的就帮,但也不能全部都顺着他的意思来,杀萧震雷的事情,你先别告诉他,等事成之后如果他有怨气,到时候老夫亲自跟他说,不会让你为难的!”

    刘福彪心里一阵发苦,范高头是他的老头子,而陈琪美又是他的拜把子的兄弟,这两头都不能得罪,事情闹成这样怎么着也不是他的错,可到头来却让他两头都不好做人。

    好聚来茶楼。

    德玛一身男人的装扮一个人占着一张桌子,对面台子上说书的先生正讲得眉飞色舞,下面的茶客们听得练练叫好,阵阵掌声,时不时还有土豪、大款高声喊着“赏!”,身边立即有小厮往台子上丟银角子。

    正当台下众人大声叫好的时候,一个极其猥琐、穿着下人衣裳的小厮模样的年轻人走到了德玛左边长凳上坐下,并极为恭顺的低着头。佝偻着身子低声道:“小姐,我来了!”

    德玛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看着台子上,看上去听书听得精精有味的样子。手里提着茶壶给已经坐下的年轻人倒了一杯茶,嘴里却轻声吐出一句话:“刘福彪那儿有什么情况?”

    潘玉清的人头并没有让范高头和萧震雷之间再次打起来,德玛对此非常失望,她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但是她依然没有放弃刺杀萧震雷,自从她从潘玉清的嘴里知道范高头已经让刘福彪派人去美国请了杀手来杀萧震雷的事情之后,她心里就一直惦记着这事,当潘玉清请的那朱氏兄弟埋伏萧震雷失败之后,她就对刘福彪派人去美国请杀手的事情更加期待了。因此她在杀了潘玉清之后就悄悄收买了刘福彪府里的一个小厮,这小厮叫来福,她让来福盯着刘福彪,只要有从美国那边来的消息就立即通知她,今天她和来福在这里见面就是今天一大清早趁着刘福彪出门了,来福溜出来通知她见面说有消息了。

    来福对于德玛给他倒茶感觉到受宠若惊,变得更加恭顺了,他端起茶杯一口喝了个干净,放下茶杯立即道:“是的。小姐!昨天深夜时分来了一个洋人,名字好像叫什么牛仔杰克,那人非常可怕,我看见他的眼睛就心肝直颤。小腿肚子发抖,他就是刘福彪从美国找来的枪手,他们约定明天上午在公共花园里交照片。要杀的人是官府的大官,好像叫鄂那海。被派去交照片的人就是我!”

    德玛一听皱了起了眉头,“他们要杀的人不是萧震雷吗?怎么这会又变成了鄂那海了?”

    “萧震雷?这我不知道啊。昨天那牛仔杰克走了之后刘福彪就把我叫过去说了这件事情,让我这几天不要到处乱跑!”

    德玛闻言冷笑:“难怪那些革命党屡次起义屡次失败了,杀鄂那海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提前让你这个送信的人知道,如此不注意保密,哪里是清廷的对手?活该他们死了一批又一批!行了,这事我知道了,明天你按照刘福彪的吩咐正常去送照片,但是如果中途有什么变故一定要想办法通知我,我不会亏待你,这是给你的,拿去省着点花”说完摸出一个五两重银锭放在桌子上。

    五两的银元宝!来福心脏一抽,瞬间心中狂喜,他可是从来没有摸过这么大的银锭,立即伸手抓住塞进了袖子里,脸上堆起了极度讨好的笑容:“明白的,小的明白!”

    来福拿着银锭走后,德玛就淡定不下来了,巴内斯给她下达刺杀萧震雷的命令已经差不多快要一个月,虽然这中间她已经布置了两次刺杀,却都没有成功,她自己反而差点死在萧震雷的手里,她知道这个萧震雷真是不好对付,好不容易把刘福彪从美国请来的杀手等来了,可谁知道刘福彪这次要杀的人却不是萧震雷,而是对她来说无关紧要的鄂那海。

    德玛一边磕着瓜子喝着茶,一边思索着怎么把这件事情牵扯到萧震雷身上,她知道鄂那海已经开始着手对付萧震雷了,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鄂那海要对萧震雷动手不会在近期内进行,因为鄂那海还没有摸清楚萧震雷的底细,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她知道鄂那海不是心急鲁莽之人,这个人必然会谋定而后动!可是她已经等不及了,巴内斯一直在催促她想办法杀掉萧震雷。

    思索良久,她决定等明天来福去见杀手杰克的时候跟踪杰克,弄清楚他的落脚点,一旦他刺杀鄂那海成功,她就尝试着与他接触,看能不能请他刺杀萧震雷。

    第二天上午,德玛在公共花园里散步,来福准时出现在公共花园内,他看见了德玛,但是德玛向他打眼色装作不认识,他明白了德玛的意思,找了一张木长椅坐好,而德玛就在他附近一个树下坐着看书。

    此时在公园内,杰克和艾弗逊也早就来到了这里,杰克掏出怀表看了看,他见到了约定的时间便拉着艾弗逊开始在公园里转了起来,不久他就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礼帽,西装手巾袋里插着一朵红玫瑰,手上拿着一本《茶花女》的中国男子。

    从那中国男子面前走过去之后,杰克和艾弗逊在一颗树下停了下来,他问道:“艾弗逊,你刚才看见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西装手巾袋插着一支红玫瑰,头上带着黑色礼帽,手上拿着一本《茶花女》的清国男人了吗?”

    “好像有点印象,是坐在路边一张长椅上的吧?”艾弗逊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问道。

    “是的,就是他!”杰克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去那边找到他,问他‘玛丽还好吗?’,如果他回答‘玛丽很不好,她让我把这本书交给你’,那你就拿着书就走,什么都不要说,你拿了书之后直接去昨天中午我们吃牛排的餐厅,我会在那儿等你,记住在与那个清国人接触的时候不要多说一个字,你最好管住你的大嘴巴,如果让我知道你胡说八道了,你今天就别想拿走那三美元了”。

    艾弗逊一听事关他的酬劳,他连忙答应:“好吧好吧,我除了那句话之外什么都不说,可是如果他不是回答的那一句话呢?”

    杰克道:“如果他不是回答的‘玛丽很不好,她让我把这本书交给你’这句话,你就说认错人了,然后转身离开!”

    “好吧,我知道了!”艾弗逊答应一声转身就走,而杰克立即悄悄地跟了上去。

    看着艾弗逊与那中国人进行一轮对话,拿着书转身走了之后,杰克马上悄悄地跟在艾弗逊身后不远处,不久就走出了公园。

    穿过黄埔滩路沿着南京路一直往西走,街边人流量很大,杰克不紧不慢地跟在艾弗逊身后几十米处,就在这时,一个人从旁边走过,却撞到了他,只听见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噢,对不起!”

    杰克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没关系!”

    那女人露出一副抱歉的表情后就加快脚步向前走去,此时杰克再抬头向前方看去,视线扫过好几遍才找到艾弗逊那有着一团乱糟糟头发的脑袋,立即加快步伐跟上。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转了一道弯离开了南京路进入一道不宽不窄的小马路,杰克发现先前碰到他的那个女人一直在他前面三十米处走着,又转了一条街,那个女人还是在他的前面,而且在艾弗逊的后面。

    难道??杰克的心往下沉,看来被人盯上了,幸亏一直跟在艾弗逊身后,否则被那女人跟到了落脚的旅店,后果不堪设想。(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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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雇佣兵团长萧震雷遭雇主出卖被导弹炸死,灵魂意外穿越到清末宣统年间上海滩一个苦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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