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各有心机
德玛跟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艾弗逊的身后,她观察过艾弗逊,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杀手,她不是看不起艾弗逊,艾弗逊给她的感觉纯粹就是一个痞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杀手?因此她也没有怎么隐藏行迹。
跟了三条街之后,马上又要转过一个拐角,德玛刚刚迈出一条腿,身体还没有完全转过来,一只胳膊就横扫过来,幸亏她反应很快,否则这一下被扫中喉咙肯定得躺下,可她刚刚伸出一只手臂挡住,可对方的另外一个拳头又击打过来,她不得不又歪头躲闪,可对方变拳头为掌将她的脑袋一扒,直接被对方顶在了墙壁上。
当德玛看清楚对方的面孔时,才发现这人竟然是刚才被她撞到的男人,“你?”
杰克冷冷道:“撞在我的手里,你实在是太不幸了”说完就要动手。
德玛心中一寒,立即道:“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我没有恶意,真的!”
“那你为什么要跟踪他,别撒谎,否则我拧断你的脖子!”
德玛心中怒气冲冲,哼,该死的男人,真是不解风情,竟然如此粗鲁地对待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她心中虽然颇为委屈,但是也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怜香惜玉,她脑子里转了几圈便张口说道:“他欠我钱,刚才我在公园里看到他,所以想找他要回属于我的钱!”
杰克心中疑惑,又有些犹豫不决,作为一个把杀人当做生意的人。除非危及自身生命,在没有钱赚的情况下他绝对不会杀人。他盯着德玛看了几秒钟,开口问道:“他欠你多少钱”。
德玛正想说一百美元。但是她却突然把这句话咽了回去,因为她突然想到这个数字可能太大了,说不定眼前这个人为了帮前面那人逃债而杀人灭口,她立即改口道:“十美元!”
杰克一直看着德玛,希望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到说谎的迹象,但是很遗憾,德玛不是一般的女人,她说谎可以不眨眼,眼神也如平常一般。他脑子里转了几圈,身后从衣兜里摸出十美元冷冷道:“这里是十美元,我替他还了,如果让我再发现你跟着我们,我可不会像现在这么客气,拿着钱离开,马上!”
德玛毫不犹豫地拿了钱转身就走,她实在没有勇气面对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的杀气太重了。等走过一段路拐弯之后她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她确定对方没有跟过来之后才放松下来,忍不住又想,为什么这个人给她的压力那么大?难道他就是刘福彪请来的杀手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不如看他是否能够真的杀得了鄂那海。如果他真的有本事在重重护卫当中杀得了鄂那海的话,就说明他是一个很厉害的杀手,说不定可以杀得了萧震雷。到时候可以出钱请他去杀萧震雷。
次日,来福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拿回了那本名叫《茶花女》的书。书很快被交到刘福彪的手上,刘福彪拿到书之后打开。书页中夹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用英语写着:“酬劳一万美元,明天在老地方先付五千美元,事成之后的第二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再付剩下一半!”
当这句话被翻译出来之后,刘福彪不由皱起了眉头,他实在没有想到杀鄂那海需要这么多钱,一万美刀可不是一万大洋,也不是一万两银子,这个价钱有点高了一些,不过一想道鄂那海的官阶以及此人杀了那么多兄弟,他就释然了,一万美刀就一万美刀,他当即派人拿了银票去外国银行换一万美刀。
第三天上午,来福一如既往地去接头,他手里拿着一个纸袋,知道里面装着很多钱,但是他是个明白了,丝毫不敢起一丝贪念,因为他知道只要动了这笔钱,等待他的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纸袋被艾弗逊拿回来了,杰克同样没有露面,但是他一直都跟在艾弗逊附近,随时监视,既监视艾弗逊,也查看是否有人跟着艾弗逊。而艾弗逊丝毫不清楚纸袋里装着什么东西,虽然他十分好奇,可他没想着要打开,尽管他是一个不着调的人,可他做事也是有自己的原则的,如果他知道纸袋里装着的是五千美元,如果他知道自己一直在被杰克利用,如果他知道自己这几天一直在做着这世界上最为危险的地下接头的工作,他一定会后悔得要死,可惜他什么都不知道。
宝山县衙。
“大人,请!”县令葛士宏我端起茶杯请鄂那海喝茶。
鄂那海刚刚到来,他坐在了左首位置,端起茶杯喝了两口之后放下茶杯道:“葛大人,安排进振华公司的那十几个探子到现在依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振华公司方面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他们每一个人几乎都有人随时跟着他们,不让他们有单独休息的机会,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本官担心很长时间都查不清振华公司的底细!”
葛士宏听了鄂那海的话之后也紧锁着眉头道:“是啊,这件事情还真是有些棘手!”
鄂那海道:“这几天本官一直在想,是不是要命令那些探子冒点险,葛大人,你怎么看?”
葛士宏想了想问道:“鄂大人,可是下官当心动作过大的话,有可能会打草惊蛇啊”,他也有着自己的考虑,如果真的把萧震雷逼急了,萧震雷提前起兵发难的话,首先遭殃的就是他的宝山县,而鄂那海却可以躲进上海滩高枕无忧,他葛士宏就惨了,他这个宝山县令如果把整个县都给丢了,朝廷饶不了他,可被萧震雷抓住之后也十有**会被杀头,他左右都是一个死,除非动作快逃进租界,可革命党在租界也是有势力的,到时候革命党会不会追杀到底?无论怎么想,葛士宏都觉得萧震雷如果提前起事,他葛士宏都铁定要遭殃!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对付萧震雷的事情一定要谋划妥当之后才能进行,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小命必须先稳住鄂那海,不让鄂那海一时冲动误了他葛士宏的小命。
鄂那海见葛士宏这么说,把心里早就想到的话说了出来:“本官就是要打草惊蛇,如果萧震雷这条大蛇一直缩在洞里不出来,我们岂不是一直要跟他耗下去吗?本官没那么多的时间,把动作搞大一点,看看他是什么反应,也试试他的底线!”
葛士宏立即道:“大人,下官认为这样做不妥啊,您想想看,万一这次我们的动作过大,让他以为他的秘密已经暴露,在这种情况下,他提前起事的话,我宝山就遭殃了啊,大人您可以一走了之,下官我就惨了,丢了宝山,朝廷不会放过我,我被革命党抓住的话,他们也不会放过我,无论怎样,我都死定了啊!”
“呃?”鄂那海听了葛士宏的话才意识到自己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考虑了问题,完全没有替个葛士宏考虑过,葛士宏确实说得没错,萧震雷如果提前起事,那么宝山被攻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葛士宏左右都是个死,他为了自己的小命肯定不赞成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就对萧震雷下手。
鄂那海想到对付萧震雷还需要葛县令的配合,因此不能不顾忌葛县令的感受,也不能不便葛县令的生死当一回事,如果自己一意孤行的话,葛士宏肯定不配合,对付萧震雷的计划就完不成了。
为了笼络住葛士宏,鄂那海只能放弃自己先前的想法,他点头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好吧,咱们暂时不采取过激的动作,让那些探子继续在振华公司里,但只要就机会的话就要采取行刺探振华公司的秘密!”
送走了鄂那海之后,葛士宏才感觉自己额头上全是汗珠,好不容易稳住鄂那海,又要祈祷萧震雷这小子千万别提前发动,否则他的小命就不保了。
坐在太师椅上,葛士宏闭目养神,但实际上脑子里却在转个不停,刚才听了鄂那海的话之后他明白派去的那十几个探子已经被萧震雷察觉出来,因此派了人日夜防备着,只怕很难刺探到有用的消息,看来只能另外想办法,想什么办法呢?葛士宏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好几个小时,最后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派去的人被盯住了,只怕再派人进去也不行,倒不如想办法收买工厂里的工人,萧震雷总不能对所有的工人都防备吧?
感觉到这个办法可行之后,葛士宏越想越兴奋,他立即派人将师爷叫过来吩咐:“你去办一件事情,你这样”。
师爷听后点头道:“大人放心,小人一定办好这件事情,把人给您带来!”
“嗯,很好!”葛士宏说了一句,又叮嘱:“带来的时候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明白,大人!”(未完待续。。)
第182章 杀鄂那海
从租界通往宝山的路上,杰克和艾弗逊两人分别骑着一匹马,两匹马都是租来的,对于杰克这种过路杀手来说,买两匹马实在是太不划算,好在在上海滩只要有钱就什么都可以办到,租两匹马算什么?
艾弗逊对于杰克让他带路前往宝山方向十分的不爽,但是为了那每天的三美元的酬劳,他也只能忍了,在他的眼里,杰克比葛朗台还要吝啬。可实际上呢,如果按照每天三美元计算,他一个月平均可以得到九十美元的薪水,在这个时代,九十美元的月薪已经非常高昂了。
“嘿,我说杰克,我们干嘛要来这里?越往前走越荒凉了,你看过了前面那个路口就进入了宝山境内!”
“哦?是吗?”杰克抓着缰绳双腿轻轻夹着马腹。
艾弗逊大声道:“当然,我去过宝山,这条路我走过好几次了,不可能记错的!”
杰克扭头前后看了看,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地形和周围的建筑,他勒马停下道:“好吧,我们回去吧,我也只是想出来走走!”
艾弗逊求之不得,他露出笑脸道:“那真是太好了,好吧,现在我们掉头往回走!”
杰克这次出来就是来踩点的,为了杀掉鄂那海,他必须要把鄂那海每天走到的路亲自走一边,这几天内他做了大量的工作,一是对租界的法律做了一番了解,一是对鄂那海进行了一番调查,得知鄂那海几乎每天都要去一趟宝山。因此他决定对前往宝山的路进行一番踩点,看看在哪里动手最为合适。
两人刚刚掉头往回走没多久。萧震雷就看着汽车从宝山方向过来,很快便追上了杰克巨额艾弗逊两人。汽车经过两人身边时,萧震雷忍不住扭头打量着杰克,并不是因为杰克是一个洋人,上海滩的洋人多得是,洋人并不是稀罕动物了,吸引他注意的是杰克那一身美国西部牛仔的形象,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有洋人以这样一副形象出现。
当两人的目光相对时,萧震雷便知道这个洋人绝对不是一般人,这人绝对见过血。而且还不少,只有杀过很多人的人才会具备那样的眼神,不过这不关他的事情,只要这个洋人不招惹他就好,萧震雷的汽车很快远去。
艾弗逊见杰克一直看着汽车的影子出神,便出声道:“噢,这个人叫萧震雷,是上海滩的富豪,不仅有钱。而且很厉害!”
杰克眉头一挑:“很厉害是什么意思?”
“呃,很厉害就是就是很能打!”
杰克有些不屑,“很能打吗?再能打能打得过枪?”
艾弗逊耸耸肩道:“嘿,杰克。用枪和能打是两回事,如果你的枪里没有子弹了,个人武力就能派上用场了。或者当敌人离你很近,枪拔不出来就成了累赘!”
杰克淡淡道:“我从来都是一颗子弹解决问题!”
“那如果对方不止一个人呢?”
“那也只不过是多开几枪而已!”
在艾弗逊的眼力。杰克这个家伙没救了,不仅冷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而且还是一个十足的超级自恋狂,当然这家伙不是对自己的容貌自恋,而是对自己的枪法超级自负。
三天之后的上午,艾弗逊一如既往地来到旅店找杰克,杰克却告诉他今天可以自由活动,不用全程陪同,这让艾弗森今天没有进账,他有些小小的不满,但他很快高兴起来,因为杰克告诉他,三美元的酬劳照发。
艾弗逊喜滋滋拿着三美元走了之后,杰克从床底下拉出皮箱放在桌子上,打开后将里面叠好的衣服全部放在床上,然后从身上拿出一把小匕首将箱子底部的一块木板撬开,当木板被拿出来之后,两支泛着白色金属光泽的柯尔特“决斗型”左轮手枪躺在里面,周围还盘着一条插满了子弹的子弹带,子弹带上还有两个枪套。
他取出两支手枪和子弹带,用一块干净的布片小心仔细地擦拭着手枪,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任何地方都没有一丝遗漏,他还找来一根筷子戳着布片插进枪管中清理枪管内部,花了一点时间对枪支进行保养之后,他又给两支手枪都上满子弹,这种柯尔特左轮手枪的弹巢同样装六发子弹。
做完这些之后,他便将两支手枪都装进枪套中,而子弹带就如同一根武装带,在行动中完全可以当做皮带系在腰间,上面挂着枪套,枪套中装着手枪,这样可以让他以最短的时间拔枪开火。
他拿过一个布袋将子弹带和两支手枪装好,又把衣服全部放进皮箱之中,将皮箱再次放进床下藏好后就提着布袋出了门。
实际上杰克在西部时平常与人决斗都只带一支枪,因为敌人往往只有一个人,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根据他这几天的观察,鄂那海每次出行一般都带八个清兵护卫,这八个清兵都背着步枪,想要杀死鄂那海之后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他的手下清兵然后逃离现场,一支枪显然是不够的,因为柯尔特决斗型左轮手枪只能装六发子弹,而包括鄂那海在内却有九个敌人,任何人都知道,左轮手枪与后来的自动手枪相比,有着火力弱和装弹速度慢的缺点,杰克还没有狂妄到在与九个敌人的战斗中换子弹,那不叫勇气,而是自杀。而如果有两支枪就不同了,他自信以他的枪法和开枪速度,完全可以在十二发子弹打光之前解决掉鄂那海和那八个清兵而自身不被子弹击中。
离开旅馆之后,杰克去了附近的车马店,他找店主租了一匹马,他这几天每天都来租马,算得上是老雇主了。车马店老板是一个华人,对杰克这个洋人老主顾很客气。而杰克虽然性子冷酷,但却丝毫没有其他洋人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这让车马店掌柜的心里很高兴,在价格上也给杰克进行优惠,杰克虽然不清楚行情,但依然能感觉到这个车马店老板的善意。
他骑着马很快穿过一号钢桥来到租界北区,只用十几分钟便来到了租界北区与华界的交界处附近,他没有接近交接处的路口,这里虽然有些荒凉,往往一个小时都不一定能看到一个人,但是在交界处的路口有一个哨卡。在哨卡执勤的是租界万国商团的队员,在那里动手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一旦他开枪,在哨卡执勤的万国商团队员们肯定不会对他客气,他选择的地方距离哨卡两里,周围是一片田地,没有任何建筑,行人来往并不密集,他将马的缰绳系在路边一棵树上。从布袋里拿出子弹带围在腰间,子弹带上有铁扣,就如同武装带一样,他练习了十几次把枪之后就则坐在树荫下纳凉吸烟。
今天鄂那海来到得有点晚。他和他手下的八个清兵从南边的县城方向而来,他们九个人都骑着马,当他们出现在杰克视线里的时候还在两里之外。
杰克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动手。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这里行人稀少,周围没有民居。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被人看到战斗现场,他不想有目击者。这对他而言十分的危险,要知道他现在在上海滩可不是一个牛仔的身份,而是一个杀手。在美国西部的时候,他在决斗时杀死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杀人越货的强盗,杀死那些人完全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可是今天他要杀的目标是一个清国大官,不过他有绝对的信心,只需要十几秒钟他就可以结束战斗扬长而去。
在自动手枪出现之前,左轮手枪在短距离战斗中绝对是王者,不过它也存在着火力弱和壮胆速度慢的缺点,但是不要忽略了一点,任何一种被使用和发展了近200年的工具,都会产生属于它的使用艺术。而这种“使用艺术”如果体现在武器上,那通常就代表“可怕的战斗力”。在这一点上,左轮手枪也不例外。
如果一名对你有敌意的左轮手枪速射高手站在离你不到10米的距离上,那对于你来说,如果想活命的话,理智的选择是不要做出任何挑衅性的动作,不要试图用你的自动手枪抵抗。就算你的自动手枪的弹匣里有再多的子弹,就算你的自动手枪的射速再快,都没用,在你能开枪前,对方至少已经能打中你两枪了!
左轮手枪快速射击技术是牛仔和江洋大盗们在解决个人恩怨的过程中发展起来的一种集快速拔枪、快速瞄准和快速射击于一体的左轮手枪射击技术。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个过程中,科尔特左轮手枪起到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其“决斗者”型左轮手枪,简直就是为了快速拔枪术而设计的,这把枪也没有辜负这个名字,在19世纪中后期西部的决斗场上,到处都可以见到它的身影。
左轮手枪快速射击技术也称为拔枪术,它有两种方法,第一,在拔枪的过程中将击锤扳到位,同时完成瞄准射击。第二,在射击时扣住扳机不放,而用另一只手反复撸动击锤。如果要开枪数次,这两种方法就要连接进行,但一般的情况下,一枪就能解决问题了。可是今天杰克没有使用第二种方法的机会,因为一旦开火,他要两手同时拔出两支手枪,只能完成第一个方法。
看着鄂那海和他手下八名清兵骑马走近了,杰克又吸了几口烟之后扔掉烟头起身走到了土路中间看着走在最前面的鄂那海。
“律——”鄂那海勒马停下看见站在路中间的杰克,洋人?这鬼佬在这里干什么?他丝毫没有感觉到杰克看着他如同看着死人一般的眼神充满着杀气,但是他还是感觉到杰克好像很不友善,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防备,从马上跳下来走几步拱手道:“这位先生”。
“砰——”就在鄂那海开口的那一瞬间,杰克拔枪了,他两只手同时拔枪,同时开火,仿佛只有一声枪响,但却有两个人同时倒下,鄂那海和他右后侧的一个清兵,他们两个胸口各中了一枪。
就在其他七个清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杰克微微蹲下,一脚迈步向前一步,他手上的两支又同时开火了,还是如同一声枪响,又有两个清兵从马背上掉下。
剩下五个清兵顿时大惊失色,他们纷纷把背在背后的步枪取下来,可这时候杰克又再次开枪了,一个正准备向他射击的清兵被打死,另外一个还在拉枪机的清兵也被打中一枪跌落下马。
剩下三个清兵顿时吓破了胆,刚才还在准备拉枪机上膛向杰克开火的,可看到九个人一个呼吸的工夫就死了六个,他们的主子鄂那海还首先遭了殃,他们害怕了,动作慢了, 这个给杰克赢得了时间,他先开了枪,同样是两枪同时开火,两个清兵中弹,但是这两个清兵手中的枪也响了。
杰克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闷哼,其中一个清兵射出的子弹击中了他的左边肩头,但是那两个清兵也跌落下马,最后一个清兵还没来得及开枪就看见现场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但他手中的枪还是响了,杰克手上的枪也同时响了,最后一个清兵跌落下马死去,他刚才胡乱开枪打出的一发子弹却没有击中杰克。
杰克忍着肩部的剧痛快步走过去,一边走一边用枪指着地上的尸体,这时候马匹都跑开了,地上只躺着九个人,他逐个用脚踢了踢每一个人,在检查途中发现有一个清兵还没有死透,他又补了一枪,当确认所有人都死去之后才扭头看了看肩头的伤势,他收起手枪,然后将外衣脱下来,把穿在里面的衣服脱下撕成布条将伤口包裹住,防止伤口继续流血。
做好这一切之后已经过去了几分钟,这比他刚才射杀鄂那海和八个清兵的时间都要长得多。处理好伤势之后他才取了租来的马,骑马快速离开这里,他可不想与附近哨卡的万国商团的士兵发生战斗。(未完待续。。)
第183章 财货迷人心
鄂那海在租界内被人袭击致死引起了轩然大波,中外报纸纷纷报道此事,清廷方面也就此事紧急向租界方面发出照会,要求派员协助租界巡捕房进行调查,但租界方面却严词拒绝了,清廷也无可奈何。
按理说,租界方面一般是不会允许清廷官员带着武装人员进入租界内的,除非是请求政治庇护,但鄂那海明显没有请求过政治庇护,不过他这些天一直往返于宝山和上海县城之间,走租界是最近的,如果要绕道的话,则要绕一大圈,为了方面来往于宝山和上海县城之间,他事先跟租界当局打过招呼,租界当局见他只是过路就并没有刁难,可没想到这次他竟然被人打死在租界北区,而且连同他手下的八个全副武装的清兵也一同被杀,此事造成的轰动不可谓不大,面对媒体的压力,租界巡捕房也不得不加派得力人手进行侦破。
鄂那海的死让萧震雷非常的惊讶,他不知道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干掉鄂那海和他手下的八个清兵,而且在租界内动手,本身就很危险,公共租界巡捕房可不比清廷地方捕快和衙役,也不比法租界那些只知道收受贿赂的巡捕,公共租界巡捕房是有着很强破案能力的机构。
难道是陈琪美那帮人干的?江湖上还是有一些本事的人,要刺杀一个五品的清廷官员也不是很难的事情,而且鄂那海在上海滩喜欢出风头,不像蔡乃煌等人没事就呆在衙门不出来,革命党人想杀他也没有机会。而鄂那海几乎每天都要在外露面,这就给某些想刺杀他的人带来了机会。
萧震雷对于鄂那海的死并不关心。他只是好奇是谁做的,为此他给金九龄打了一个电话。金九龄在电话中告诉他,经过巡捕房的勘查和法医的检验,发现杀死鄂那海和八名清兵是两支手枪,而且是同一个型号的柯尔特决斗者型的左右手枪,子弹是点45口径,枪管长7.5英寸,这种手枪是为美国陆军配发的骑兵式制式手枪,还有一种型号为枪管长5.5英寸的炮兵式手枪,这两种枪管长度的柯尔特决斗者左轮手枪是军用型。但是柯尔特公司还生产了大量的民用版,枪管长4.75英寸到12英寸不等。
萧震雷也跟上海滩的军火商和黑市军火贩子打过交道,他知道市面上还是有不少民用版的柯尔特左轮手枪,但是军用版的几乎看不到,这两支军用版的柯尔特左轮手枪是哪里冒出来的?别说萧震雷,公共租界巡捕房负责调查此案的麦高云此时比他还纳闷,要知道这种枪就连停泊在黄?浦江上的美国海军舰船上的海军陆战队都没有配发,在远东地区的市面上根本就看不到,也只有美国领事馆可能有几支。难道要去调查美国领事馆?麦高云想想都感觉头疼,且不说人家让不让进去调查,即便让进去调查,人家根本不配合你。这种调查只怕也是没有任何结果的。
当然麦高云也想到了一种可能,是有人从美国过来的时候带来的,途中瞒过了海关的检查。而且前几天刚好有一艘游轮是从洛杉矶过来,麦高云为了破案。他一方面派人蹲在美国领事馆门口,另一方面调查各个旅馆。看看是否有可疑的人。如果这件案子调查清楚了是美国人干的,他是会把凶手抓获归案的,尽管他没有权利审判,但是他是公共租界警务处副督察长,他有责任和义务把所有嫌疑犯都抓获归案,至于嫌疑犯最后被怎么审判与他没关系,他只是尽到自己的责任而已。
由于巡捕房没有进一步的消息,萧震雷也不可能了解得比巡捕房还多,他虽然想知道是谁干的,可他也不会专门抽时间去调查这件事情,鄂那海死了对他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至少在清廷内部怀疑他是革命党的人又少了一个。
除了萧震雷之外,鄂那海的死让陈琪美、刘福彪等人士气大振,要知道鄂那海这个家伙可是杀死了他们几十个兄弟,现在鄂那海被他们请的杀手干掉了,他们也算是为那些被鄂那海杀死的兄弟们报了仇,也能够给那些兄弟们的家眷们一个交代了,一桩一直加挂在他们心头的大事终于得以解决,心情之畅快是无以言表的。
陈琪美高兴不仅仅是因为为那些死去兄弟们报了仇,还因为鄂那海的死让他又可以出来活动了,让他可以拥有更大的活动空间为革命事业做出贡献,没了鄂那海这条疯狗每天抓人杀人,他领导的革命党同盟会上海分会又可以悄悄开始活动。
刘福彪与陈琪美高兴的原因不同,虽然他同样因为兄弟们的大仇得报而高兴,但他更为接下来可以请杰克去杀萧震雷而高兴,杰克能单枪匹马干掉鄂那海和八个清兵,说明此人是一个有真本事的杀手,绝对不是那些看着可怕实际上是个废物的家伙。
在得到鄂那海被杰克杀死的第一时间,刘福彪就立即赶到了范高头的府邸,将此事向范高头进行了汇报,汇报的情况非常详细。
范高头听了之后也感觉这个叫杰克的洋人确实本事不凡,他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杰克去杀萧震雷,你马上找人搞到萧震雷的照片,明天送钱过去的时候顺便带过去交给他,看看杀萧震雷需要多少钱,对了,杀鄂那海一共花了多少钱?”
刘福彪道:“一共一万美刀,不包括我在花旗国的拜把子兄弟替我出的盘缠!”
“一万美刀?”范高头听了之后感觉有些肉疼,眉头都皱起来了,但他很快释然,“贵是贵了一点,不过这钱花得值当!如果能把萧震雷给干掉,老夫这桩心思就了了”。
旁边的管家听了忍不住叹道:“萧震雷死了就死了吧,只可惜了振华公司那么大的家业只怕要落到了官府的手里喽!”
经过管家这么一说,范高头也觉得可惜,那可是数百万的家业,振华公司值那么多钱倒是其次,关键在于它是一只下金蛋的母鸡啊,只要管理得当,它可以源源不断的带来财富,范高头想到这里忍不住道:“真是可惜了,老夫要是能够掌握振华公司就好了!”
听了范高头的话,管家眼珠子转了几转,突然有了主意:“老爷,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把振华公司搞到手,只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罢了!”
“什么?”范高头闻言顿时激动地站起来一把抓住了管家的手,“你,你有办法?快说,如果只要让老夫得到振华公司,老夫一定重重赏你!”
“那多谢老爷了,您且听我慢慢道来!”管家不慌不忙道了个谢,然后说道:“老爷您想啊,如果萧震雷死了,在他没有子嗣继承香火和家业的情况下,他名下的振华公司和其他产业肯定会被官府接管,振华公司在宝山,理当归宝山县衙接管,而萧震雷在租界还有两处房产,一个电灯公司,这个估计便宜了租界当局,而在闸?北他还有纺织厂,在县城内还有多家店铺,这些得归上海县衙,老爷您可以分别求见宝山葛县令和上海县县令李修梅两人,这两人是地方大老爷,他们不可能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把那些产业据为己有,唯一的办法就是出售给别人,这里面就有说道了,咱们单说振华公司,在上海滩上有财力把振华公司盘下来的人屈指可数,振华公司几千工人要吃饭,工厂肯定不能停工,否则工人会造反闹事,为了尽快找人接手振华公司,官府唯一的办法就是贱卖,葛士宏肯定会肉疼,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而老爷您可以与葛县令协商,让他明面上低价将振华公司卖给您,实际上暗地里您和他各自占有振华公司一部分股份,他不出面经营,由您或者您派人经营,他得分红,如此一来,振华公司就不会被贱卖,葛士宏实际上还是得到了最大的好处,位于上海县的其他一些产业,您也可以依照这个办法与李修梅协商,这个办法对您和他们都有好处,属于共赢,我想他们没有理由拒绝!”
范高头听了管家的话之后,不由频频点头,认为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葛士宏和李修梅都是县官,他们的身份决定了他们不能明目张胆把属于萧震雷的产业占为己有,只能卖给私人,所得钱财还必须归公,真正到他们手里的钱还是很少,但是如果把这些产业低价出售给私人,而他们实际上暗地里还是占着这些产业的大部分股份,他们没有理由不采用这个办法与别人合作。
不过范高头又想到了一点,他皱眉问道:“你这个办法好是好,可老爷我还是要出大笔的银子从明面上把振华公司和那些产业买过来吧?葛士宏和李修梅不可能把出售的价钱压低到离谱的地步吧?而且这暗地里他们还占着大头,怎么看老爷我都没有占多大便宜啊!”
“哎呦喂,我的老爷!”管家急得跺脚,“您也不想想,难道葛士宏和李修梅一辈子都在这里做官?他们总有调任或者卸任的时候吧,说不定您今儿把那些产业买下来了,明儿他们就被调走了,如果您实在看不得他们占大头,您大可以先买下来,然后再想办法除掉他们啊,杀个把县令对您来说是很难的事情吗?”
范高头被管家点通了,他激动地站起来道:“好,他们迟早是要走人的,如果赖着不走,老夫就想办法让他们回老家算了,此事就这么定了,要注意保密,万万不可泄露消息”。
“是,老爷!”(未完待续。。)
第184章 葛县令的谋划
德玛也很快知道了鄂那海被杰克干掉的消息,这些天她虽然不敢跟踪杰克,担心杰克杀了她,但是她却可以通过那个叫来福的小厮知道事情的进展,当刘福彪知道鄂那海死了的消息不到一个小时,她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她也没有想到杰克竟然可以一个人杀死包括鄂那海在内的九个人,这样的战斗力确实让她刮目相看,如此说来她就可以请杰克去杀萧震雷了,据来福带来的消息,杰克将在明天上午去公共花园与他接头并且拿走另一半的酬劳,于是她决定明天上午去公园等着杰克,等他与来福接头完毕之后再找他,请他杀萧震雷,不过在此之前她还必须准备一大笔钱,杰克看不到钱就会认为她是在戏弄他,说不定他会一怒之下杀了她,她认为还是不要触动杰克那个怪物的底线为好。
相比范高头、萧震雷和德玛这些人,宝山县令葛士宏得到鄂那海被杀的消息要晚得多,宝山临近上海滩,上海滩的报纸在宝山也有得买,他是在第二天的报纸上才看到的这个消息的。
鄂那海的死让葛士宏有些发懵,根据报纸上报道的所说,鄂那海及其手下八个清兵都是被人枪杀,具体的情况,各家报社的记者也并不十分清楚,因此报纸上只是做了事实上的报道,详细的情况还要等巡捕房发布通告之后才清楚,不过葛士宏好歹也是一县县令,他还是很有一些人脉的,他通过打听。很快就得知了大致的情况,他非常怀疑这件事情是萧震雷派人做的。但是也不排出是革命党人做的,毕竟无论是萧震雷还是同盟会的革命党都有杀鄂那海的理由。萧震雷杀鄂那海的理由是他秘密被鄂那海发现了,而同盟会杀鄂那海的理由是鄂那海一直在大肆抓捕、杀害同盟会的革命党人,除了这两方人马之外,葛士宏还想不到有谁会这么做!
到底是萧震雷派人干的,还是同盟会的革命党人干的呢?葛士宏不知道,但他的内心倾向于是萧震雷干的,如果是革命党人干的,鄂那海死了就死了,与他葛士宏无关。虽然鄂那海这段时间一直往返于宝山与上海滩之间,可鄂那海毕竟是死在租界内,不关他这个宝山县令什么事情。
可如果这件事情是萧震雷干的,事情就复杂了,葛士宏知道萧震雷派人暗杀鄂那海的理由很简单,因为鄂那海一直在怀疑萧震雷是革命党,也已经把暗探安插进了振华公司,可以说是在萧震雷的胸口插进了几根钉子,这让萧震雷感觉到了危险。于是萧震雷起了杀心,问题是那些钉子都是他葛士宏的名义安插进去的,萧震雷在派人干掉了鄂那海之后会不会再派人干掉他葛士宏呢?这才是葛士宏最为担心的。
其实葛士宏真不愿意相信萧震雷是革命党,毕竟萧震雷有着那么大的家业。不去好好经营而去闹什么革命,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而且萧震雷出手十分大方,这在葛士宏的眼里。革命党人中只怕没有这种做派的,可鄂那海的死让他已经有八成相信萧震雷是革命党了。可如果萧震雷真是革命党人的话,这与鄂那海被同盟会那帮人杀死的假设基本上没有区别。因为萧震雷既然能下决心杀死鄂那海,那么必定也知道那些原本是属于鄂那海指挥的暗探是借着他葛士宏的名义安插进振华公司的,难道在萧震雷的眼里,他葛士宏不知道鄂那海怀疑萧震雷是革命党的事情?所以接下来萧震雷十有**会对他葛士宏采取行动。
葛士宏毕竟不能完全确认鄂那海是萧震雷派人干掉的,要怎么才能确认这一点呢?葛士宏很快想到了一个办法,他称这个办法为“一石二鸟”。首先,他派人去通知萧震雷,让其前往县衙一趟商量要事,这是试探,也是其中一鸟,如果萧震雷借故不来,那么就完全可以确定萧震雷是真正的革命党,也可以确定鄂那海就是萧震雷派人杀的;如果萧震雷来了,虽然还不能确定鄂那海是萧震雷派人杀的,也不能完全确定萧震雷就是革命党,但是他知道萧震雷也不是什么老实人,更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因为以他的名义安排进振华公司的那些暗探全部被萧震雷派人给盯住了,什么都干不了,如果萧震雷不是在振华公司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萧震雷为什么如此防备?
还有一件事情让葛士宏对萧震雷更加怀疑了,他通过师爷收买了振华公司一个普通的工人,那个工人供述振华公司的护卫队前段时间在营地里天天打枪,而枪声极为密集,且有一次那个工人看见五百护卫队中每一个人都有一杆崭新的枪。
由此可见,萧震雷即便不是革命党,所图也不会小,让萧震雷在这宝山安家落户,落地生根,发展壮大,这对于葛士宏来说,无疑是在身边埋了一颗随时可能会爆炸的炸弹,为了自己的前途和老命着想,葛士宏认为绝不能放任不管,否则有一天一定会后悔莫及,与其等某一天萧震雷发难,还不如现在就把这个祸害剪除,只要萧震雷敢来县衙,他就事先在县衙内埋伏枪手和刀斧手,等萧震雷进入瓮中就出动枪手和刀斧手将萧震雷剁成肉泥,而如果萧震雷不来的话,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既然确定是那家伙杀了鄂那海,也确定他是革命党,葛士宏就准备立即把此事通知蔡乃煌,因为这附近只有上海县境内的五个巡防营可以对付得了振华公司的五百护卫队,蔡乃煌在得知葛士宏确定萧震雷是革命党的消息之后不敢不出兵,如果被人参一本,蔡乃煌不但官位不保,还有可能被认为是乱党一系,掉脑袋都是很有可能的,毕竟蔡乃煌的后台袁世凯已经于今年一月份开缺回老家了。
下决心先下手为强之后,葛士宏立即派人前往振华公司,通知萧震雷赶往县衙,说是有要事相商,而实际上他一边派人通知萧震雷,另一边也已经开始抽调人手埋伏在县衙内,却不知道此事已经被王亚乔安插在宝山县衙的一个内线得知,但是这个内线因为葛士宏发下任何人不得走出县衙的命令而没能及时将消息传递出去而只能焦急地等待。
葛士宏是上午派人去振华公司通知的,但是当时萧震雷并不在振华公司内,也没有在萧公馆,而是在华德路的别墅里查看最近橡胶股的上升势头行情,这个地方是很秘密的,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很少很少,因此当振华公司的总经理霍尔给萧公馆打电话的时候,接电话的吴妈只是说萧震雷不在家,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霍尔只能对县衙派去的人表示遗憾,说只要萧震雷到了振华公司他就将此事转告。
萧震雷直到下午五点左右才回到萧公馆,吴妈见他回来便将霍尔打电话来的事情说了出来,萧震雷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抬头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时钟,现在还没有到下班时间,霍尔应该还在办公室,他于是上楼给霍尔的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
“你说县衙派人过来让我去一趟?有没有说什么事情?好的,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后,萧震雷陷入了沉思,他换了一身衣服走下楼吃晚饭,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闷,因为萧震雷在吃饭过程中没有说过一句话,而其他人看见萧震雷好像有心事也没敢说话。
其实萧震雷一直在想着葛县令派人来叫他去一趟县衙的事情,这件事情让他心里十分的不安,鄂那海才刚死一天的时间,葛县令为什么这么急着派人通知他去县衙?他可不认为在调查鄂那海的死因上自己能够帮得上什么忙,除此之外,他还想不到葛士宏有什么事情专门派一个人来通知。
对于鄂那海派人进入振华公司的事情,萧震雷自然是很清楚,那些暗探还都是以葛士宏的名义送到振华公司的,他不认为葛士宏对鄂那海怀疑他的事不知情,否则葛士宏凭什么帮鄂那海那个忙,即便葛士宏不问,鄂那海也不说,难道葛士宏就猜不出来么?
萧震雷心想,难道葛士宏认为鄂那海是我杀的,他担心接下来我会对他动手,所以他要先下手为强?这个想法冒出来之后,在萧震雷的脑海里总是挥之不去。
如果借故不去的话,那么就坐实了自己是革命党,而且承认了鄂那海是自己杀的,葛士宏只要一封电报发出去,周围的清廷武装力量就会向振华公司扑过来,护卫队还没有训练成型,还缺乏一些战斗力,而且振华公司这么大的家业就会毁于一旦,铁血救国社这个刚刚成立没多久,正在发展的革命组织就会陷入波涛汹涌的漩涡之中,能不能存活下来都是一个问题。
如果去了县衙正好跳进了葛士宏的陷阱之中,那岂不是自寻死路吗?怎么办呢?萧震雷一时间陷入了矛盾之中。
良久,他才有了主意,决定还是去一趟,但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他在出发前做了一番布置,他给老鹰蔡国栋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他说道:“老鹰,我需要你帮个忙,一个小时后我会赶到振华公司,具体情况到时候再说!”(未完待续。。)
第185章 血洗衙门(1)
小汽车在漆黑的乡间土路上行驶,颠簸得十分厉害,萧震雷在开车,奥皮音坐在后座上抱着一挺重机枪正在上弹链,而老鹰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擦拭着在工厂改装过的毛瑟g98步枪。
这支经过改装过的毛瑟g98步枪在开枪时不需要开一枪上一次膛,只上膛一次就可以连续开枪,但还不能连发,只是半自动,除了这个改变之外,抛壳口换到了左侧,在下方开了一个弹夹插口,弹夹容量20发,如此一来火力增强了数倍,不仅如此,这杆枪还加装了一支可调式单筒望远镜,望远镜是老鹰自己改装的,现如今还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生产用于狙击的专业望远镜。
“正在开车的萧震雷腰身上也插着两支盒子炮,这两支盒子炮都经过了改装,与二十年后的盒子炮已经没有什么两样,是可以连发的自动火力。
萧震雷开着车问道:“奥皮音,你可要把你怀里那宝贝伺候好了,别到了关键时刻打不响!”
奥皮音闻言耸耸肩:“那不可能,我已经检查过很多遍了!”
“那就好,等会我进了县衙之后,如果里面传出枪声或者打斗声,你要第一时间端着你这宝贝冲进去为我提供火力支援,如果进去晚了,我很可能会嗝屁,知道吗?”
奥皮音伸手一拉枪机,哗啦一声响,子弹上膛,“虽然我不知道嗝屁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怎么做”。
“很好,每个月花五英镑雇你。我觉得是一笔很合算的买卖!”
奥皮音听了脸色一垮,一副无奈的表情道:“就为了每个月可怜的五英镑。我就要扛着脑袋跟别人玩命,老板。能不能加薪水?你知道我正在谈恋爱!”
萧震雷笑了笑道:“看在你正在和女人谈情说爱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加点薪水,从下个月开始,至于能加多少,这就要看你今晚的表现了!”
“那好吧!老板,为什么一些女人都很害怕我?是不是我的发型太可怕了?”奥皮音也不知道怎么想起问这样的问题。
不过作为他的老板,萧震雷觉得自己有责任把自己那点可怜的泡妞技巧传授一番,抽了几口烟之后他道:“这好像跟发型没什么关系,我觉得你在面对女人的时候应该注意自己的表情。别把自己弄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你的表情要是慈眉善目的,我想这样就会有女人愿意跟你交流了!”
“慈眉善目?唔,这个表情有点深奥啊!”
萧震雷笑了笑也不理奥皮音了,他对蔡国栋道:“老鹰,等会快要到城门口的时候你先下车,自己想办法进城,进城之后离开之前最好是把城门口几只癞皮狗给料理了,我这边会开慢一些。等你到了之后我再进县衙,如果真的打起来,你要在第一时间捣毁电报房。”
后面要具体怎么做,萧震雷没有明说。但是他和老鹰搭档多年的兄弟,后面的任务不需要他去吩咐,老鹰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距离城门口三百米的时候。老鹰扛着步枪和背包从车上下来了,萧震雷继续开车载着奥皮音向城门口而去。
到了城门口。萧震雷将车停下,走出车外对城门楼上喊道:“喂。楼上的,我是振华公司的萧震雷,跟葛县令约好了,快开门让我进去!”
过了一分钟才从城门楼上伸出一支火把,一个戴着兵勇斗笠帽子的脑袋伸出来观察了城楼下的萧震雷一下,也许是守城门的兵勇早就得到了命令,在观察了一下之后马上传下话:“原来是振华公司的萧老板啊,实在对不住啊,这么晚了要开城门的话,我还要向上面报告,上面同意了我才能打开,不过很快的,您老稍等一会啊!对了,您几个人啊?”
萧震雷挥挥手:“那好吧,我这里连我一起两个人,你快点去通报,这黑灯瞎火的,蚊子又多,在这呆久了会被蚊子抬走的!”说完便转身钻进了汽车内。
趁着现在有时间,萧震雷将腰间的两支盒子炮拿出来检查了一番,分别装上两个二十响的弹夹,又在怀里挂了几个手榴弹,万一真要翻脸打起来也能够有足够的火力。
这一等就等了一刻钟,当萧震雷一支烟抽完的时候,城门才缓缓被拉开,萧震雷等城门完全被拉开之后才发动汽车开进了城内。
汽车进城后,城门口两个兵勇正要将城门关上,这时一只手抓住了厚重的城门,两人如何也关不上,只见一只匕首闪电般地出现又悄声无息地消失,两个兵勇便倒在地上在抽搐中死去。
老鹰一手拿着步枪,一手抓着匕首闪身钻进了城门洞内,据他观察,城门楼子上至少还有两个人,他沿着城门洞子的墙壁一直走到了上城门楼子的楼梯口,在楼梯口刚走了一半,就听见城门楼上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喂,我说你们俩在干什么?关个城门要这么久?能不能利索一点?干!那谁,你在这看着,我下去看看”。
老鹰听见就知道从上面有人要下来了,他立即快步向上走去,到了楼梯出口处矮身蹲在楼梯口的墙壁边的阴影里,他放下步枪,待一个人出现在楼梯口时,他立即起身一把捂住对方的嘴,另一只手上的匕首同时刺出,对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刺倒,他想了想,将手上的尸体一松,尸体就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尸体滚下楼梯的声响很大,楼上传来一个声音:“干!这都能滚下去?”话音落毕,又有一个人举着火把跑了过来,老鹰故技重施,将这个举火把的人也做掉了,他取下火把,将尸体推下楼梯。然后将火把扔向城门楼上,却是没有听见什么动静。他伸出脑袋一看,城门楼上已经空无一人了。想来这里总共才四个兵勇。
老鹰解决完这四个兵勇后下了城门楼来到城门洞里将城门完全打开,将两具尸体移到一边之后才转身向城内行去,没过多久他就看见萧震雷的汽车停在街道边等他,汽车并没有熄火,他走过去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汽车再次发动向县衙方向开去。
也不知怎的,街面上竟然连一声狗叫都没有,要知道现在是六月天,现在刚刚入夜没多久。怎么县城的街面上居然没有行人,连狗叫都没有呢?这事透着古怪,萧震雷心里越发沉重了一些。
当汽车行驶到距离县衙约莫两百米时候,萧震雷停车让老鹰下了车,他则继续开车向县衙驶去,到了县衙门口,萧震雷停车熄火从车上下来,而奥皮音留在了车内没有露面。
“是萧老板吧?我们县太爷已经等您很久了,快请进去!”门口有两个兵勇站岗。其中一个兵勇看见萧震雷走过来便问道,声音还特别大。
萧震雷点点头走向县衙大门,大门此时刚好被人拉开,这让萧震雷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一直垂下的双手手指动了几下,刚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家丁模样的年轻人出现在大门口。高声道:“萧老板来了,我们老爷正等着您呢!”
“劳烦县令久等了!”萧震雷说着迈脚跨进了县衙大门。这时他刚好经过刚才这个家丁的身边,他突然听见家丁低声道:“里面有埋伏。速速离开!”
刚要继续往里面走的萧震雷听到这个声音后立即停下了脚步,但是他没有马上转身离开,他扭头看了看这个家丁,眼神中带着询问,家丁低声道:“我是王亚乔大哥的人!”
萧震雷脑子里高速运转,现在退出去离开吗?开弓没有回头箭,退回去的话,葛士宏可以立即向外界通电说他萧震雷反了,如此一来他和振华公司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出头鸟总是先被枪打,清廷当面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围剿他和铁血救国社,可是现在起兵的时机远远还没有到成熟的地步,贸然起兵的结局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就是被剿灭。
萧震雷很清楚,退不出去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让这县衙里的任何一个人离开,不让葛县令有机会把电报发出去,而要实施这个办法就必须要面临一个非常严肃的事实,杀光县衙内的所有人,一个不留,哪怕只留下一个人都会后患无穷,可如果县衙内有老弱妇孺怎么办?萧震雷自认为自己的心肠已经很硬了,可是要对那些无辜的老弱妇孺下手还是太过残忍了。但是到了这现在这个地步,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在这一瞬间,萧震雷心里有了决定,他阴沉着脸,垂下的双手五指一张,左右两把匕首落入手中,他突然转身面向大门外,双手将两把匕首投掷出去,“嗖嗖”两把匕首正中门口两个站岗兵勇的后背,那两个兵勇立即扑倒在地上死去。
萧震雷见那两人已死,扭头对家丁道:“我还不能走,你的任务已经完成,马上离开这里!”
家丁还陷入萧震雷刚才突然杀死两个站岗兵勇的举动之中,此时闻言回过神来,他知道这是萧震雷在为他撤离清楚障碍,连忙道:“好,您小心一点!”
看见家丁跑出县衙,萧震雷立即对车内的奥皮音吹了一个口哨,奥皮音立即端着重机枪,身上缠着弹链下了车快步跑了过来。
“嘿,老板,你怎么现在就叫我出场呢?”奥皮音有些兴奋道。
萧震雷从腰间抽出两支盒子炮道:“我不想跟葛士宏那老家伙玩捉迷藏了,所以我改主意了,直接杀进去,一个不留!”
“噢,老板,你太凶残了,不过我喜欢!”奥皮音说着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走!”萧震雷当即在前面开路,两人分开分别从大门内壁照的两侧走了出去,县衙内静悄悄的,仿佛一个人都没有,但是房间内外都灯火通明,萧震雷突然感觉旁边房顶上人影一闪而过,他知道那肯定是老鹰。
向奥皮音打了一个眼色,奥皮音便端着机枪小跑过来,两人向左侧房屋靠近,走到屋檐下,萧震雷闪身到房门边正要一脚踹开房门,这时外面花坛里突然站起三个人端着步枪向这边瞄准,萧震雷的眼睛余光看见后立即大叫:“躲开!”同时向前面打了一个滚。
“砰砰砰”三声枪响,三发子弹打在了门上,如果萧震雷不向前面打滚躲开,这三发子弹就会在他身上打出三个窟窿。
萧震雷躲在屋檐的石柱下,伸出盒子炮向那三人连开三枪,“砰砰砰!”三声枪响过后,那三人倒在花坛里做了肥料。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两发子弹从前面的石柱后面射过来,原来前方也藏有清兵,却见奥皮音端着重机枪闪身出来扣动扳机,“哒哒哒”,一梭子子弹扫过去,碎石乱飞,刚才从石柱后出现的两个兵丁被打成了筛子。
“掩护我,守在外面!”萧震雷丢下一句话后一脚踹开房门,一个地滚龙窜进了房内。
“砰砰砰砰?”房间内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枪响,而从外面也不断有清兵端着枪冲出来向这边靠拢,但无一例外都被奥皮音的重机枪扫射而死,其他幸运没有被打死了都躲了起来被死死地压制住。
片刻工夫,萧震雷就提着枪冲房间了出来,他又开始清理下一间房,他也懒得冲进去房间内去开火,这些房间窗户不是用纸糊的就是玻璃,他从衣服内掏出手榴弹磕碎了玻璃丢进了房间内。
“轰——”房间内传出巨响,房间并不大,躲在里面的清兵全无幸免。
萧震雷依葫芦画瓢清理着一个个房间,外面有奥皮音用重机枪压制着向冲过来的清兵们,但凡冲过来的清兵都被打死,这让萧震雷从容地清理每一个房间。
没用几分钟的时间,萧震雷和奥皮音两人就把县衙内最前面的各个办事房间清理了一遍,至于打死了多少人没有清点,但人数应该不下二十人。
有些清兵见萧震雷和奥皮音两人的火力如此凶猛,想逃出县衙,但是无一不被奥皮音的机枪扫死。(未完待续。。)
第186章 血洗衙门(2)
在第一进院子里县衙各办事机构有几个房间的几个清兵见萧震雷和奥皮音的火力太过凶猛,而且萧震雷的进攻又太迅猛,他们吓破了胆之后丢下驻守的房间逃进了第二进院子,萧震雷和奥皮音很快占领了县衙的审案大堂,此时,县衙第一进院子全部被清理干净,两人换了一下子弹又继续向第二进院子杀过去。
后院,葛县令在内堂不停地来回走来走去,从前面不断传来的不好的消息让他心烦意乱,他心里此时早就骂翻了天,吗的,辛辛苦苦布置的陷阱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却没想到萧震雷那个乱党竟然会识破了陷阱,还有胆量只带一个人就敢强行攻打县衙,吗的,老子怎么会招惹这种疯子?
“老爷,情况不妙,我们布置在前院的人马全军尽殁,只有几个人撤回了第二进院子,现在萧震雷已经带着他的洋人跟班杀进了第二进院子!”一个家丁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报告。
管家站在旁边听见后拱手焦急道:“大人,姓萧的火力太过强大,他们竟然有连珠炮,这可是不好对付啊,我看必须要想办法请援兵,不然我怀疑就凭院子里那些废材只怕挡不住萧震雷这头猛虎!”
葛士宏听得心头火气,气急败坏道:“救兵,救兵,我当然知道要请救兵,可现任姓萧的堵住了大门口,我们怎么派人出去?”
“架木梯,大人,派人架木梯出去。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管家立即道。
葛士宏扭头看向站在旁边的绿营千总童铁山,“童千总。你的兵营里还有多少人?”
童铁山苦笑道:“葛大人,能用的都带过来了。没带来的都是没用的货色,带来了反而坏事!”
“完了,完了!”葛士宏听了童铁山的话之后脸色惨白得吓人,他连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仿佛被抽干了脊梁骨一般。
童铁山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即道:“葛大人,现在不是唉声叹气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完呢?现在最要紧的是一方面给上头发报,把萧震雷已经造反现在正在攻打县衙的消息传出去。另外组织人手尽力抵挡,他们只有两个人,即便是火力再大也终归有限!”
葛士宏听童铁山这么说也觉得有些道理,连忙对刚才进来报告的家丁道:“你马上去电报房让他们立即给上海道台蔡大人发报,就说振华公司的萧震雷造反了,此时他正带人攻打县衙,快去!”
“是,大人!”那家丁答应一声,转身跑了。
“走。咱们去前面看看情况!”葛县令虽然怕得要死,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如果他自己先露出害怕之色,下面的兵丁们肯定士气大跌。这个时候造成士气下跌可不是什么好事。
葛士宏和童铁山两人在几个兵丁的保护下来到内院门口的时候,萧震雷和奥皮音已经在第二进院子的门口不时地将枪伸出来打机枪,此时他们还不敢冲进去。那些兵丁此时都躲在各种掩体后面。
葛士宏到来之后就开始瞎指挥,他竟然下令让七八个躲在掩体后面的清兵出来站在路第二进院子的小路上排成两排。第一排蹲下,第二排站立。都持枪对准第二进院子的门口,只要萧震雷和奥皮音露头,他就下令那些人开火。
萧震雷和奥皮音倒是最开始两分钟被压制住了,只能伸出枪管不时地打机枪,完全不敢露头。萧震雷一看这样不是办法,他对对面两米处的奥皮音打了一个手势道:“我爬到墙上去吸引他们的火力,然后你出来干掉他们,欧尅?”
“欧尅!”奥皮音答应。
萧震雷当即从附近一间房里找来一张桌子放在墙脚下,他爬上桌子,由于身高体壮,刚好可以看见第二进院子里的小路上的那些清兵,他的双枪便开始向那边开火,在连续打死了两个人之后,那些清兵终于很快发现了子弹射来的方向,在院子中间的清兵和躲在各种掩体后面的清兵纷纷出来向萧震雷这边开火,一时间竟然把所有的火力都吸引过来了,无数子弹射过来将那面墙打得碎石纷纷飞溅。
就在这时,奥皮音从门口闪身出来面向第二进院子的排成队的清兵开火了,“哒哒哒哒”
一阵金属风暴吹过,那些无论是站着还是蹲着的清兵们全部被放翻在地上,他又向其他几处的清兵开火,那些清兵见状大惊,吓得立即躲进了掩体后面。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从第三进院子的东南边的房顶上传来枪声,这枪声是那么的清脆,但又不连续,可每一次枪响都有一个躲在掩体后面的清兵被打死,在那个地方开枪,不仅可以对第二进院子进行射击,在第二进院子内的几乎所有清兵都暴露在那杆枪的枪口之下,在那里还可以对内院进行射击,视野非常的开阔。
萧震雷知道那是老鹰控制了制高点,并且开始清除第二进院子内的清兵,那些起兵一个个被打死,其他人见状只能躲在掩体的反面,可是如此一来却又要遭到萧震雷和奥皮音的攻击,不到两分钟的工夫,第二进院子内的清兵就被萧震雷、奥皮音和老鹰两面夹击给全部消灭了。
“老爷,老爷,完了,完了,前面院子里的人全部被打死了,乱党正在向这边过来,老爷,怎么办?”一个家丁捂住受伤的胳膊跑进了位于内院西南角的一间房子里,葛士宏和童铁山就在这个院子里指挥。
“什么?怎么会这样?”葛士宏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旁边几个清兵慌忙将他扶起来。
童铁山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这个情况如果让萧震雷带人冲进来的话,他也无法幸免,他问道:“前面不是有二三十人吗?他们都躲得好好的,只要不是傻得站出去送死,萧震雷他们怎么可能打得中他们?”
那家丁哭丧着脸道:“大人啊,他们可不止两个人,还有一个人已经爬到了对面的房顶上,咱们现在出去都有可能被打死!”
“什么?”葛士宏惊得跳起来,他连忙大叫:“电报房把电报发出去没有?刚才去下令的人回来了吗?”
话音刚落下,从外面扑进来一个血淋漓的人,那人临死前叫道:“大、大人,电报房完了,人全死了,发报机也被砸坏了!”
这个消息让葛士宏和屋内其他人全部色变,电报没有发出去,也就是说外界还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即便周围的居民知道县衙内发生了大规模枪战,可也不敢出来,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人进攻了县衙,只要萧震雷杀进来将这里所有人都杀死,这个秘密就没有人知道,因为鄂那海和葛士宏为了保密,根本就没有把怀疑萧震雷是革命党的事情告诉其他人,知道真相的只有三个,鄂那海已经死了,就剩下葛士宏和童铁山两人知道,可这两人现在被困在这里,消息也传递不出去。
房间里一片寂静,童铁山还想做最后的努力,他将房间最后剩下的四个清兵派出去对付萧震雷,然而在他们出去不到十秒钟就传来几声枪响,外面就彻底没有了动静。
已经检查完第二进院子所有的房间和所有倒在地上清兵尸体的萧震雷和奥皮音已经走到了内院的门口,他抬头看向侧面房顶上的老鹰,老鹰点了点头,他便对奥皮音道:“守住这里,不要放任何一个人跑出去,否则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奥皮音信誓旦旦道:“我保证一粒精?子也射不出去!”
“那好吧,我不希望看到以后有很多不同肤色的小孩管你叫爸爸!”萧震雷说完提着两支盒子炮从左边开始清理房间,一间间检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让他意外的是这内院的房间都快检查完了,可他没有发现一个老弱妇孺,看来葛士宏事先已经把自己的家眷和丫鬟下人们都迁走了,否则不可能看不到一个女人和小孩,这样也好,省得他动手杀没有反抗之力的老弱妇孺。
萧震雷在最后的西南角找到了葛士宏和童铁山,两人坐在门对面桌子边面向着房门,桌子上还放着茶杯,茶杯里有刚刚倒入的茶水,房间里除了他们俩,还有两个人,一个管家和一个家丁。
萧震雷推开门走进去,管家和家丁就想向他开枪,他看也不看,甩手就是两枪解决了他们,随着两具尸体倒地,葛士宏和童铁山两人吓得身体直发抖,虽然他们此时坐在椅子上,但是萧震雷却能感觉到他们正在颤抖。
萧震雷淡淡道:“葛县令,我说你这是何必呢?我没碍着你什么,该孝敬的我一个子也没少你的,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做呢?即便你知道了什么,装作不知道,大家平安无事多好,可惜呀,你以为满清还能维持多久?这几年革命党闹起义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你以为现在的清廷可以扑灭这股燎原之火吗?哎,今天造成这副局面都是因为你鼠目寸光啊!”
葛士宏脸色死灰,“杀了我们吧,不过我们请求你放过我们的家眷,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知道你的事情的人只有三个,鄂那海死了,我们两个在这里,杀了我们之后,天下就没有人知道你的秘密了,我希望你们能够成功,我也希望这该死的天下改朝换代,可惜我没有那个勇气了!”
“谢谢!”
“砰砰!”(未完待续。。)
第187章 官府震动
当天晚上县衙发生极为惨烈的枪战,最后是造成了八十七人死亡,战斗结束之后,除了萧震雷等三人,县衙内没有任何一个活口,萧震雷三人也迅速离开县衙消失无踪,县衙周围的居民早就吓坏了,即便萧震雷等三人离去很久之后依然没有人敢走出家门前往县衙查看情况,唯恐惹祸上身,而县衙内早已经是破烂不堪,死尸满地,阴风阵阵。
三人开车很快回到了振华公司,萧震雷知道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完,那就是鄂那海派来的十三个暗探,这些人必须要除去,之前没有除掉他们是不想惹起鄂那海和葛士宏的怀疑,但现在已经不需要再顾忌了鄂那海和葛士宏了。
萧震雷和老鹰一起商量了一下,为了不给工人们造成不良的影响,决定秘密解决掉那十三个暗探,由他们两人亲自执行,也是为了保险起见,目的自然是防止那些清廷暗探狗急跳墙、临死反击。
除掉那十三个暗探的行动进行得还是比较顺利,虽然他们当中已经有人因为鄂那海的死提高了警惕,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萧震雷会选择在深夜动手。
干掉那些清廷暗探之后,由马汉龙带着一些护卫队员把尸体进行了处理,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萧震雷交代下去,如果有外人或者工人问起那些人的下落,就说他们已经擅自脱离了岗位不知去向。
第二天早上,上海县城大东门内的道台衙门府热闹非凡,赶来的都是道台衙门内的官员们。这些人平时来道台衙门点卯可没有今天这么早,这一切盖因道台蔡乃煌的命令。
堂上官员们分作两侧。文官们坐在左侧,武官们坐在右侧。官员们互相交头接耳议论着蔡乃煌通知他们提前赶来点卯的原因。
这些官员中还是有消息灵通者,只听一三十多岁官员低声道:“你们知道吗?在来之前我刚好得到消息,听说昨晚宝山葛士宏葛县令一家在知县衙门满门被人屠了个干净!”
“啊——”众官员听得齐声惊呼,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地方官在驻地办公官署满门被屠的故事一般只存在于小说事话之中,都是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大胆作者胡编乱造的,为的是一解心中怨愤,可现实中哪有人有那份胆量和武力冲进知县衙门屠杀知县一家?除非是暴民造反,又或者是闹兵变才有可能发生。可没有听说有暴民造反和闹兵变的事情发生啊。
众官员听刚才那年轻官员说了这件事情一个个脑子都嗡嗡直响,如果这件事情属实的话,那简直太吓人,如果真有人有那种本事的话,他们这些官员岂不是每日都要生活在恐惧之中,你想啊,人家既然能屠了葛士宏满门,难道就不能屠了在场这些官员的满门么?
就在众官员齐齐变色,内心都在为自己身家性命担忧的时候。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官员发出一声冷笑:“哼哼,简直是一派胡言,我恰好也得到了消息,昨晚宝山县衙确实发生了大规模枪战。但据我得到的消息所知,县衙所有人被杀倒是真的,可要说葛士宏满门被屠却纯属胡说八道。宝山县衙内一共八十多具尸体,包括葛士宏和绿营千总童铁山在内。其他不是捕快就是衙役,还有一半以上是绿营兵勇。却没有老弱妇孺!”
众官员一听,脸色更加惨白,没有老弱妇孺,这不说明凶徒更加厉害么?要知道那些被杀的都是有战斗力的壮汉啊!
就在众官员更加害怕的时候,其中有一个比较沉稳的官员疑惑道:“如此说来,葛士宏和童铁山是早有准备的,否则葛士宏怎么会把老弱妇孺转移?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遭到了毒手,由此可见,凶徒却不是一般的厉害,恐怕是聚集了很多人一起干的!至少也得是一百人以上,要不然知县衙门里不可能死那么多人,估计是全死了,一个没剩!”
众官员听了此人的分析,都不由频频点头。
“蔡大人到——”就在此时有人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声高呼,就见蔡乃煌铁青着脸背着双手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众官员立即拍手甩袖匍匐在地,齐声道:“参见大人——”
蔡乃煌走到主位上坐下,抬了抬手沉声道:“诸位同僚都起身吧!”
“谢大人——”众官员这才一起从地上爬起来。
蔡乃煌看了看左右,见该来的官员差不多都到齐了,便开口道:“今日这么早叫诸位过来,是因为昨晚发生了一件事情,消息灵通的同僚应该得到了消息,没错,就是宝山县衙的事情,昨晚宝山县衙遭到了众多强人的围攻,造成了包括知县葛士宏、绿营千总童铁山以及其他绿营兵丁、知县衙门的衙役、捕快一共八十七人死亡,无一活口!猖狂,太猖狂了,简直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蔡乃煌说的额头上青筋暴起,脸红脖子粗,继续愤怒道:“我大清建国两百余年,从未发生过如此惨事,昨天宝山县衙被屠,今天是不是松江知府衙门被屠?明天是不是轮到我苏松太道台衙门被屠了啊?这伙强人实在是嚣张至极,全然不把官府放在眼里,杀我官员如同杀猪狗一般!”
这时一个官员豁然起身拱手大声道:“大人,我们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而且要派得力人手赶赴宝山调查县衙被屠一事,总而言之,一定要将凶手抓获归案,不将那伙强人抓获归案誓不罢休!”
其他官员听了这个官员的话,也都纷纷起身表示要将此案追查到底,不管涉及到任何人都要一查到底,这伙强人的所作所为已经是在与整个清廷的官场作对,这样的行为绝对不会被任何一个官员容忍。
蔡乃煌很满意的点头道:“不错,诸位同僚都说到点子上了,现在我们必须摒弃一切分歧和不愉快,在此案件这件事情上必须达成一致,希望诸位同僚能和本官一起同仇敌忾,呆会本官会就此事向巡抚衙门、总督府和朝廷发报通报此事,另一方面我们要调集兵力全力剿灭苏松太道境内的所有的匪患,要追查那些强人的踪迹!”
“是,大人!”众官员们齐声答应。
没有人会想到这次事情是萧震雷干的,也没有人认为这件事情是革命党做的,如果是革命党做的,在官员们眼里,他们肯定认为革命党不会只屠了县衙而不会占领整个宝山,这与革命党的目标和宗旨不相符。
在蔡乃煌的组织下,整个苏松太道的官员们全部团结起来放弃所有的成见准备全力侦破屠灭宝山县衙一案,发誓要抓住那些悍匪,这些该死的悍匪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把整个宝山县衙给屠了,还有比这更嚣张的吗?还有比这更加挑衅官府权力的事情吗?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容忍。
为了破案,为了找到那些强人的下落,官员们重新整肃邢狱,整个苏松太道境内被关在大小监狱的那些江洋大盗和小偷小摸们这次真的遭殃了,官员们认为那些案犯既然是强人,就肯定与江湖上的江洋大盗和小偷小摸们有些牵连,把那些关在监狱内的江洋大盗们和小偷小摸们重新严刑拷问一遍,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与此同时,蔡乃煌也在向巡抚衙门和总督府以及朝廷方面汇报此事,并且就此次案件向巡抚衙门和总督府请求借调兵马全力清剿苏松太道境内的绿林山匪、江湖盐枭、江洋大盗,还苏松太道一个朗朗乾坤,而且道台府还决定从即日起,凡是犯案之人一律从严从重处理,可以只判一个月刑期的坚决要判一年,可以只判一年刑期的一定要判十年,只可以只判十年刑期的,一律斩立决。
宝山知县衙门被屠一案以及清廷官府做出的应对举措一时间让各新闻媒体舆论大哗,《民事报》这样评论:“从宝山知县衙门被屠一案可以看出,官府此时的力量已经衰弱到了极点,从古至今从没有听说过有悍匪敢于冲击官府衙门并屠灭满门,而现如今却开了历史之先河!”
《大公报》的记者在报纸上这样写道:“宝山县衙一事可以看出官府已经惹得民怨四起,百姓对官府的仇恨只能用鲜血来洗刷了,而官府对此事的反应犹如一个奄奄一息的恶人在做最后垂死的挣扎!”
《明乎日报》的记者在报纸上这样评论:“屠灭知县衙门一案,让我们看到清廷对百姓的压迫和盘剥使得百姓对官府愤恨到了何种地步,而清廷到现在只能靠胡乱杀人来震慑百姓维持自己的统治了,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觉醒的国人们,站起来吧,推翻满清建立民国!”
《明乎日报》的这篇报道一经刊印发售之后,立即引起了各界强烈关注,顿时舆论哗然,公共租界工部局有关方面认为这篇报道政治性太过强烈,勒令该报立即停刊整顿。(未完待续。。)
第188章 杀萧震雷任务
被查封的报纸除了位于租界内的《明乎日报》之外,在华界还有两家报纸被官府勒令停刊,官府的理由是这两家报纸的报道言辞过于激烈,有鼓动蛊惑民众之嫌疑,而针对这两家报社被勒令停刊的事情,其他一些报纸还专门对此进行了报告,一时间整个舆论哗然。
官府可不管舆论哗然不哗然,在华界的报纸只要言词过于激烈,立即勒令停刊,而在对待县衙被屠案的事情,清廷方面也做出了积极的反应,清廷方面对这件事情是非常重视,可谓是雷霆大怒,为了杀鸡骇猴,清廷方面给两江总督府下旨,令两江总督府派人调查,并调兵对苏松太道地区的匪患进行雷厉风行的清剿,一时间那些江洋大盗、惯匪们都遭了殃。后来事情失去了控制,上头派下了任务指标,下面的清兵抓不到大盗就拿良民的人头充数,闹得民怨四起,各报纸媒体又对此进行了报道。
且不说外界舆论闹得如何的沸沸扬扬,杰克在刺杀鄂那海的过程中虽然很顺利,不但杀死了鄂那海,还干掉了他的八个清兵,但是这场战斗中他自己也受了伤,而且伤势还不轻,他的左肩部被一发子弹击中,子弹留在了身体内。
他回到旅馆之后不敢出去医院取出弹头,担心去医院做手术取弹头被人怀疑,因此他只能在外面买了一些药品和必要的工具,返回旅馆之后自己咬着牙忍着疼痛取子弹,取子弹的过程非常煎熬和痛苦。子弹在击中肩部之后卡在了骨头上,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弹头取下。并且强撑着缝合伤口,抹上一些药粉。包扎完伤口之后再也撑不住,昏死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不得不起身洗漱穿衣服,然后去外面吃了一些东西补充体力,幸运的是伤口没有发炎,否则他的麻烦就大了,实际上此时他非常的虚弱,昨晚自己给自己取弹头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而且流血过多。如果不是他神奇特别强壮,恐怕根本就撑不住。
这个时候他不得不起来办一件事情,那就是叫上艾弗逊一起去公园与来福接头取回另一半酬劳五千美元,这是他的卖命钱,他不能放弃。
上午在公园散步的人很多,杰克观察了一下,心里放松了一些,他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没过多久他和艾弗逊就找到了来福。并且让艾弗逊上前与之接头,艾弗逊很顺利的拿到了钱,当艾弗逊要离开时,来福又道:“麻烦你告诉你的主人。这次的活干得很好,我的主人非常满意,想请他干另外一个活儿。价钱随便他开,具体的情况都在这本书里。如果他愿意的话,明天我还在这个时间在这里等消息!”
艾弗逊闻言接过书点点头。“我会转告他的,并把东西给他,至于他会怎么样我不知道!”
艾弗逊很快离开与杰克汇合,然后两人一起离开了公园,等他们俩走了之后,德玛从附近冒出来找到了来福。
“小姐?您,您怎么在这儿?”来福对德玛出现在公园内非常惊讶。
德玛扭头看了看,见周围没有什么可疑之人就说道:“你先别管我怎么在这里,你告诉我,今天你来这里与那人见面是为什么,你给了他什么东西?”
“哦,小姐,是这样的,今天我一是来送钱给那人的,二是刘福彪又想请那个杰克杀另外一个人,照片都夹在那本书里了,我已经把书交给了那个人”。
德玛眼睛一亮,立即问道:“刘福彪又想让杰克杀谁,你知道吗?”
来福点头道:“知道,这次的目标是振华公司的萧震雷!”
德玛闻言心中一阵狂喜,这么一来,她就不必去出钱给杰克请他去杀萧震雷了,因为直接面对杰克的危险性太大,她与杰克照过面,当时她还撒谎是艾弗逊欠她的钱,这次如果她去见杰克说请他杀人,杰克会怀疑她是如何知道他的身份,他极有可能认为德玛一直在跟踪他,并且意图险恶,一怒之下出手杀了她的可能性非常大,她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德玛压抑住心中的喜悦,追问:“你们下一次接头是在什么时候?”
来福道:“如果杰克答应的话,明天还会在这里与我见面,如果他不答应,可能就不会来了!”
德玛点点头,摸出一把大洋在手上掂了掂递给来福,来福看见那把大洋,脸上顿时乐开了花,连忙点头哈腰:“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德玛挥挥手:“有什么消息的话还是按照老方法及时通知我,我一定重重有赏!”
“是是是,如果有消息我一定及时告诉您!”来福说完便走了。
杰克拿到了钱,给了一点钱打发了艾弗逊,他带着钱和那本书回到旅店,这家旅馆在法租界,自从鄂那海被杀之后,租界巡捕房立即进入调查,为了躲避公共租界那些到处在各个旅馆搜查的巡捕,他不得不搬离原来的旅馆来到了法租界在这里找到一家旅馆住下,这里连艾弗逊都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艾弗逊的住址,如此一来,只要不被人跟踪,就没有人知道他的落脚点,而他也可以随时找到艾弗逊替他办事。
关上房门之后,杰克将纸袋里的美金倒在桌子上仔细数了数,数目是对的,他放心下来,将钱收进口袋里。,
他又拿起那本《茶花女》翻开,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看着照片上的人,他感觉这个东方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他将照片翻过来看见背面写着:“振华公司老板萧震雷!”
原来是他!杰克想起了上次和艾弗逊一起去前往宝山的路上,在返回的途中,一个年轻东方人开着一辆很特别的汽车从他和艾弗逊身边经过。艾弗逊还专门为他介绍了这个萧震雷。
听艾弗逊介绍,这个萧震雷很厉害。到底有多厉害?是拳击搏斗厉害吗?现在自己身体有伤,这个活接不接呢?
杰克拿着萧震雷的照片凝视良久。他终于下定决心把这个活接下来,不过在动手之前一定要等伤好之后,这可能需要十天半个月,而且接头的时间地点和接头的人也要换掉,这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干这种活可是不是开玩笑的,杀手被抓住了在美国是要被绞死的,万万大意不得。他还决定做完这一单生意拿了钱就回美国把杰西卡给娶了,然后买一块牧马放羊。
深夜,一辆黄包车停在刘福彪府邸的门口,杰克从车上下来给钱打发走车夫之后走到刘府门口敲了敲门。
不久,大门被打开,来福伸出脑袋看见是杰克,他非常惊讶,“是你?杰克先生,你来找我家老爷吗?”
杰克听不懂汉语。他没有回答,但是来福已经拉开大门请他进去,他埋伏走进刘府,来福关上大门之后连忙对杰克道:“先生请跟我来。我带您去见我们家老爷!”
关于接头的事情,杰克认为必须亲自与刘福彪谈,更换新的接头方式。而且他语言不通,如果由旁人代替送信可能会造成接头方式泄漏。这就是他今晚冒险来见刘福彪的原因。
刘福彪对于杰克深夜到来非常惊讶,而且也吓得有些心惊胆战。要知道杰克杀了鄂那海可不是一件小事,鄂那海是一个五品高官,现在租界方面正在全力追查凶手,鄂那海这种级别的高官死在租界内让租界工部局方面十分的被动,这些天工部局这两天备受指着,很多报纸上对租界的治安进行了嘲讽,公共租界巡捕房的探员们到处找人打听消息,如果被巡捕房发现嫌疑人出现在他的府邸,他的麻烦就大了,但是他也知道杰克这个时候来找他可能与杀萧震雷的事情有关,因此他还是第一时间见了杰克,并且把上次见面时的那个翻译的中间人叫了过来充当翻译。
“不知道这么晚了,杰克先生来带鄙人的府邸有何要事?”刘福彪问道。
听了中年的翻译之后,杰克道:“关于萧震雷的事情,这个活我接了,但是近几天内不会动手,至少再要过半个月的时间,等鄂那海的事情稍稍平息下来之后我才动手,而且我也需要休息!”
刘福彪想了想也觉得顶风作案的风险太大,如果杰克在杀萧震雷的时候没有成功被杀了还好,可如果他反而被抓住,他刘福彪这个幕后雇主就会浮出水面,估计他就得跑路了。她想了想答应:“好,杰克先生不必着急,等风声停下来再动手也不迟,这事就这么定了!”
杰克听了翻译之后又道:“还有一件事情,接头的地点要换一下,我们下一次接头在跑马厅,时间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上午十点,方式还是与之前的相同,但是必须要你亲自去接头,这次杀萧震雷的酬劳为两万美金,你接头的时候把一半的酬劳带过去!”
刘福彪听了翻译之后眉头皱起来了,两万美金的抽来虽然有些高,可这笔钱并不需要他来出而是范高头出,钱多钱少与他无关,他这次倒像一个中间人一样,不过他还是决定问一下。
“杰克先生,我不明白为什么杀萧震雷的酬劳比杀鄂那海高出了一倍,您能解释一下吗?”
杰克听了之后本来不想解释,不过想到双方语言不通,沟通上存在着困难,如果不解释的话容易造成误会,于是他道:“我杀人的酬劳是根据对方的身份地位、职业和对方本身的战斗力而定的,鄂那海虽然官位高,可他本身的战斗力却不行,因此我只收了一万美金,但是这个萧震雷不同。他本身的战斗力极为强大,我杀他要冒很大的风险,只收两万美金还算少的!”
刘福彪考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反正也不是他出钱,花范高头的钱他一点也不心疼,他又问起了他关心的另外一个问题:“还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这次为什么要我亲自去接头呢?而每次接头你却不出现,你要知道这样做对我来说是很危险的!”
杰克听看翻译之后说道:“我必须告诉你,每次接头虽然我没有出现,但是我都在附近,我不会让情况失去控制,而你这边人多口杂,我想你也不希望我们之间交易的秘密被泄露吧?那对于我们双方来说都很危险,所以我认为你还是亲自去接头的好!”
刘福彪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经过长达几分钟的考虑之后他才答应下来,这次杀萧震雷的事情比上次杀鄂那海更加重要,容不得半点马虎,而且租界方面正在追查,所以还是小心一点为好,让下人去办这件事情毕竟还是不放心。
第二天上午,德玛走进了茶楼,她是准备马上去公共花园的,但是临时接到了来福的接头信号,于是改道来了这家茶楼。
茶楼里热闹非凡,茶客观众们听着说书台上的说书先生讲到精彩处一个个都兴奋地大声叫好,打赏一个接一个。
刚走进茶楼,就有一个小二上前询问:“哎哟,客官您来了,里边请!”
德玛用眼睛一扫看到了来福正坐在一张桌子边磕着瓜子,她便道:“我找人!”说完便向来福走过去。
看见德玛坐在对面,来福想站起来,却被德玛阻止了,“怎么回事?有什么新情况吗?”
来福低声道:“昨晚深夜时分,杰克去找刘福彪了,他们具体谈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是肯定与杀萧震雷的事情有关,而且刘福彪没有让我今天上午去公共花园接头,想来接头的地点和时间都换了,可能连人都换了!”
秀眉一皱,德玛说道:“可能杰克已经感觉到在公共花园接头已经不安全了,所以找刘福彪商量换了接头的方式,嗯,这样吧,你这几天给我紧紧盯着刘福彪,看他有什么异常情况,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即通知我,知道吗?”
“好的,小姐,我知道了!”
“给,拿去,省着点花!”
“谢谢小姐,谢谢!”来福拿着钱喜滋滋的走了。(未完待续。。)
第189章 两败俱伤
萧震雷丝毫不知道刘福彪已经请了杰克来杀他,而德玛也希望杰克能杀死他,此时他正和宋世杰、范之庸、王亚乔、老鹰、马汉龙和吴世荣等人开会,除了这些人之外,振华公司的高层两个副总邓华明和林志强,还有财务总监陈晖祖等人都在场,唯独总经理比利时人霍尔不在其列。
经过长时间的考察之后,陈晖祖、邓华明和林志强等人都被发展成为铁血救国社的一员,所以今天才能出现在这里。
萧震雷看着众人道:“今天的常务会议由我来主持,主要是决定今年下半年我社的两个主要任务,而且这两个主要任务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将作为我社的长期任务,第一,就是发展社员,现在我们已经在进行这一步了,但是速度还是太慢,我们的组织要发展壮大就必须不断的发展社员,把那些胸怀大志、有着敢为天下先、有着积极救国热忱的人发展到我们社中来,但是也不能为了追究发展社会的速度而忽略了考察的重要性,我们铁血救国社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接纳,我们要本着宁缺毋滥的宗旨,发展社会的过程中我们要秉承不论出身、不论贫富、不论文化程度、不论性别的宗旨,要看发展的对象是不是与我们一样心怀救国救民的想法,是不是有着一种愿意为拯救这个国家可以抛开个人利益、准备时刻牺牲的奉献精神”。
这翻话说出来之后,开会的众人都听得眼睛一亮,大家都十分振奋。每个人都一边认真听着一边用笔在小本子上记录着。
“第二个任务,利用我们社现在掌握的社会生产资源发展壮大。在将工业企业发展壮大的同时,我们要努力积累社会财富。为日后训练军队、生产枪械大炮等武器、发展社员、推翻满清建立新的国家而凑集更多的经费。
现在我们有振华公司、纺织厂、十几家店铺,下一步我们还要向金融领域延伸,为什么要向金融领域延伸?具体怎么做?我们组织的经费和我们企业赚到的钱数额庞大,不能始终存在别人的银行和钱庄,为了保护我们组织的财产,我们必须管理和使用自己的财富,这就是为什么要向金融领域延伸的答案,具体怎么做呢?简单来说就是开银行,这方面我已经和陈晖祖谈过了。光甫兄是金融领域的行家,他对这方面比较熟悉,开银行的事情就交给光浦兄来做,银行开起来之后,我们组织的经费和企业赚到的财富交给这家银行管理,银行不仅仅只是管理我们组织的经费和企业赚到的钱,还会从事其他银行现有的业务,具备其他银行的一切功能,也有一些其他银行不具备的功能。诸位对让光浦兄负责银行一事有没有其他的意见?”
众人纷纷表示对陈晖祖主持银行一事支持,毕竟他们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人懂金融和经济,让他们负责,他们当中也没有人做得来。更不知道如何下手。
换了接头人、接头时间和地点之后,来福再也不能及时得到相关的消息了,这让德玛也不知道杰克和刘福彪之间到底是怎么接头的。更加不知道杰克准备在什么时间和什么地点对萧震雷下手,这让她的心里如被小猫抓一般。
对于萧震雷和杰克的身手。她都有过体会,但是她却难以判断谁更厉害。杰克毕竟是用枪,而且是杀手,以有心算无心,胜算更大一些,不过萧震雷这个人也更加不简单,想要杀这个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到底杰克能不能杀得了萧震雷,这件事情的结果不可预料性很大。
她尝试着找到杰克,认为只要暗中小心的跟着杰克,就可以看到杰克刺杀萧震雷的现场,但是杰克这个人十分的警惕,而且下手太过狠辣,一旦被杰克发现,那么丢命的可能性极大,为了找到杰克,她跟踪了艾弗逊,试图通过他来找到杰克的落脚地,她成功见到了杰克,但是当杰克和艾弗逊分开之后,她试着远远的跟在杰克的身后,可她很快被发现了,为了不引起杰克的误会,她不得不沮丧的放弃跟踪,她还不想死。
跟踪杰克失败之后,德玛不得不想其他的办法,既然跟踪杀手行不通,那就跟着目标,她决定跟踪萧震雷,萧震雷有固定的住址,虽然有汽车作为交通工具,不过她可以租一辆汽车,萧震雷这个人远远没有杰克那么冷血无情,上次她被萧震雷制服之后,萧震雷并没有对她怎么样,这次她心里存在着侥幸。
萧震雷在公司开会完了之后又在办公室处理了一些文件才从振华公司出来,此时不在这里上班的王亚乔早已经离开了。
他手指间玩着一块大洋,哼着小调从办公楼里出来,上车之后将随意将大洋塞进胸腔口袋里,汽车离开振华公司之后,他就感觉自己又被人跟踪了,为什么说“又”?是因为这些天一直有人在跟踪他,不过这个跟踪的人一直离得远远的,没有在危险的范围之内他也就懒得理会,后来他终于发现了跟踪之人的身份,原来是那个德玛,他没有找她的麻烦,这个女人反倒每天都开着一辆福特车跟踪他,萧震雷准备等到晚上之后再来一招反跟踪,搞到她的住处,摸清她的底细,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汽车进入租界北区,路况稍微好了一些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快要天黑了,萧震雷加大油门提了一些速度,但是这个时代的发动机毕竟还很原始,速度终归有限。
汽车开了一段之后就到了上次鄂那海被杀的地方,而就在此时,前面出现一个人,路边还有一匹马,那个人站在路中间挡住了去路。
此时汽车已经来到那人跟前,不得不停车,萧震雷通过车前挡风玻璃看见挡路的人有些眼熟,很快便想起来了,挡在路中间就是上次看到了那个美国牛仔,那牛仔怎么在这里?难道?
萧震雷发现那人双手下垂,腰间左右两侧各有一只手枪,如此此时冲过去,对方有足够的时间拔枪开火,他心里计较一番后将汽车熄了火,身后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盒子炮,安心了一些。
他悄悄将盒子炮的撞锤拨开,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来到车前看着对面七八米处的杰克用英语问道:“嘿,我说朋友,这么晚了你挡在这里做什么?我好想没有得罪过你吧?”
杰克没想到萧震雷会说英语,而且说得十分的地道,这让他心中有些惊讶,但也仅仅只是一个惊讶,他还记着这次来的目的,冷冷:“没有,有人请我来杀你!”
萧震雷闻言眼睛瞳孔一缩,沉声道:“你是职业杀手?”
“现在是!”
得到这个答案,萧震雷点点头道:“这么说你是不会把雇佣你的人说出来的喽?”
“你认为那可能吗?别废话了,牛仔杰克给你一个公平拔枪的机会!”
沉默了几秒钟后,萧震雷说道:“谢谢!”
萧震雷已经无心去想是谁远赴万里之外的美国西部把这个杰克请过来杀他的,但是他知道这个杰克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牛仔,据他所知,美国西部牛仔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决斗,也因此发展出和研究出一套拔枪术,速度极快,也许在别人还没有把枪拔出来,对方的枪就响了,而且击中了对手,想到这里,萧震雷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面对这个杰克。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萧震雷知道自己有些吃亏,尽管他的短袖上衣扎在裤子里不影响拔枪,但是盒子炮却插在后腰皮带上,而杰克的枪却插在腰身侧,如果要拔枪的话,他需要的时间绝对要比杰克要多,但是到了现在他也没有时间去调整盒子炮的位置,而且杰克也不会傻到大方地让他把枪放在身侧随时可以拔枪。
两人都盯着对方,不同的是杰克盯着萧震雷的双手手,而萧震雷却盯着杰克的肩膀,双方都丝毫不敢大意,他们都知道只要大意,就有可能丢掉性命,杰克知道拔枪决斗在中国不流行,可他一点也不敢小看萧震雷,因为萧震雷给他的压力非常大,即便是到了现在,萧震雷依然从容不迫,他的眼神,他的一举一动无不告诉杰克,这是一个从杀人如麻的战士。
大热天最讨厌人的就是蚊子了,天快黑了,野外的蚊子也多了起来,两天黑雾一般的蚊子群分别围绕了杰克和萧震雷飞舞,让两人都有些心浮气躁。
当杰克被蚊子叮了一下眼皮的时候,萧震雷发现对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了,而就在这一瞬间,他迅速拔枪射击。
“砰砰”
“砰”
两人都开枪了,虽然萧震雷先开枪,但是他是从后腰拔枪,需要的时间比杰克要多一点,而杰克也只是眨了一次眼睛就拔枪射击,两人几乎是同时开枪,不同是萧震雷所用的盒子炮是经过改装的,可以连发,他开枪后扣住扳机不动,打了两发子弹,而杰克虽然也想完成拔枪术的第二步,扣住扳机不动而另一只手的拇指撸动击锤,可是在他开了一枪之后已经被萧震雷打中了胸口,已经无法完成第二步,他开的那一枪也击中了萧震雷的胸口,两个人几乎是同时中弹,杰克被打中了两枪,而萧震雷只中了一枪,但杰克打中他的那一枪冲撞力太过强大,他的整个人都被子弹的强大动能撞得后退一步与杰克同时倒在了地上,这一场战斗可谓是两败俱伤!(未完待续。。)
第190章 救命大洋
其实当萧震雷从汽车上下来,一直远远吊在后面的德玛就知道可能出问题了,她把汽车小心停在路边,然后躲在汽车旁边看着前方,她发现是杰克拦在了路上,这让她极为兴奋,她知道这些天的努力终于得到了汇报,她马上就要见到杰克杀死萧震雷的一幕了,可实际上当她开着汽车出现在萧震雷的汽车后面时就被杰克观察到了,只不过杰克当时因为要对付萧震雷而已经没有其他的精力去管她,杰克当时的想法是杀死了萧震雷之后再去解决跟在萧震雷身后的那个目击者,但结果是他没有那个机会了。
当几声噼啪的枪响之后,萧震雷和杰克两人同时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德玛躲在汽车边上伸出脑袋看着前方,足足过去了一分多钟,两个躺在地上的人都没有动弹,她瞪大了眼睛,心中却狂跳不已,她太高兴了,太兴奋了,萧震雷终于死了,而那个死人脸一般的杰克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个结果是她最乐意看到了,因为之前她已经注意到杰克看到了她,如果杰克没死,她还要为怎么不让杰克杀她灭口而烦恼,然后现在她根本不需要担心杰克会杀她灭口了,因为萧震雷和杰克都是死了,这一战是真正的两败俱伤。
又等了一分钟之后,德玛才掏出手枪迈步向前走,她很小心,举着手枪对准前方,眼睛却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唯恐他们突然诈尸跳起来。
鲜红的血液从弹孔中流出来浸湿了泥土,杰克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萧震雷射出的那两发子弹击中了他的胸部,一枪正中心脏。另一枪打中了右肺,而萧震雷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此时也倒在地上,杰克的那一枪同样击中了他的左胸。
德玛举着手枪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先是看了一下萧震雷,见萧震雷躺在地上毫无声息,而且左胸衣服上有一个破洞,她知道那是子弹孔,衣服的破洞口有一些血迹,但不多,也许子弹打穿了胸口。血从背部弹孔流了。
她用手枪对准萧震雷的胸口,然后伸脚踢了踢萧震雷,却见萧震雷没有任何反应,她原本还想蹲下检查一下尸体,但是另一边还躺着一个,那家伙可不是善茬,还是先确认一下杀手先生嗝屁了没有。
她慢慢走过去,依旧用手枪对准不远处躺在地上的杰克,走到杰克身边也先用脚踢了两下。见杰克没有反应才蹲下腾出一只手伸在杰克的鼻孔下,确实没气了,她突然注意到杰克的脸很煞白,可刚才看萧震雷的脸怎么不是这副颜色?正要起身回头。却后脑勺突然遭到一记重击,瞬间失去意识扑倒在地上。
萧震雷见德玛倒在地上,便弯腰摸了摸杰克的颈部大动脉。没有反应,确实死了。对于他这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受过严格训练的人来说,他知道没有呼吸可不一定代表对方死了。只有确定没有了脉搏才能说明没有了生命。
他将德玛的手枪和杰克的两支左轮手枪全部收了起来,才龇牙咧嘴地将手伸进胸前口袋中咬牙用力一抠,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闷哼,血淋淋的手指上是一块大洋,这块大洋的正中卡着一颗有些瘪了的弹头,弹头打穿了这块大洋,却没能穿透出去,穿透过大洋而已经变形的弹头部分还是钻进了胸口的肌肉当中,将整块大洋牢牢地钉在胸口上。
萧震雷看着这块大洋,嘴里不由地骂道:“吗的,差点就交代了!”
解开胸口的扣子,撩开衣襟看了看伤势,子弹并没有击穿胸腔,只是钻进了肌肉当中,胸口有一个不足半公分深的血洞,属于皮外伤,他将短袖脱下来撕成两半将伤口处包裹起来,然后抽出腰间的皮带将昏迷的德玛双手反绑在背后,再将她扛起来走到汽车后打开后备箱将她扔了进去,盖上盖子,又将杰克的尸体扛进汽车后座上,再给汽车打上火之后钻进汽车开走了。
途中他停车找了一块石头搬上车,汽车在经过一号钢桥的时候他将杰克的尸体绑上石头一起扔进了江中沉入江底。
半个小时后,他开汽车来到了铁血秘密行动队的总部,这是位于公共租界西区一个偏僻的宅院里,王亚乔把这里买了下来之后挂上了一块远东扬子贸易公司的牌子,名义上是一家公司的办公地点,可实际上却是铁血秘密行动队的总部。
王亚乔从屋里走出来看见萧震雷光着膀子、胸口缠着一圈破衣服布条从汽车上下来,便走过去问道:“什么情况?”
萧震雷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两支,递给王亚乔一支,自己叼着一直用洋火点燃了,吸了几口后说道:“就上次叫你派人追查的那个德国女人德玛,你们一直没有找到她的下落,这几天她一直跟踪我,我装作不知道让她跟着。就在刚才我回来的路上,有一个洋人牛仔杀手拦路,那不是一般的高手,好家伙,幸亏我从公司出来的时候无意中将一块大洋放在胸前口袋里,不然的话,你以后都见不到我了,这块大洋救了我的命啊!”说着从裤子口袋里将那块中间卡着弹头的大洋拿了出来。
王亚乔接过去看了看,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道:“确实够凶险的,走,先进去,我找人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好,找人把汽车后备箱打开,那个德玛被我打晕了塞在后备箱里!”
王亚乔立即安排人 过来给萧震雷处理伤口,又找人把塞在后备箱内的德玛扛进屋内,然后带着萧震雷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说话,王亚乔问道:“那个牛仔杀手呢?”
萧震雷抽着烟说道:“死了,被我打中两枪,尸体已经被我绑上石头丢进了黄普江里,不会有麻烦!”
“那就好!”王亚乔点点头,又道:“既然那个德玛三分五次地要杀你,你为什么不杀了她算了,还要这么麻烦地带回来?”
萧震雷笑道:“这个女人可狡猾着呢,当时我和那个洋人杀手同时中枪了倒在地上,她躲在暗处足足等了好几分钟才出来看我们俩死了没有,我是装死才骗过了她,之所以不杀她,并不是我见她漂亮而舍不得,我是想搞清楚是谁在指使她杀我,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我很久了却始终找不到答案,今天我把她带到这里就是想在这里审问她一番,顺便也要搞清楚那个洋人杀手是谁请来的,我想即便不是这个女人请来的,她也应该知道一点消息”。
王亚乔点点头道:“好,是你来审?还是交给我?”
萧震雷吸了一口烟道:“交给你吧!”
“好!”
德玛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昏暗的房间里,被绑在一根十字木架上,双手和双腿都被绑得牢牢的,房间内有些阴冷潮湿,带有一股浓烈的霉味,想来这是一间很久没有人用过的房间了。
她醒了没过两分钟,就有两个壮汉推门走进来,她立即大叫:“嘿,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快把我放了,否则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可那两个壮汉充耳不闻,他们一个提着木桶出去,另一个在房间内一个火盆内的煤炭和木炭上淋上了一点汽油,用火柴点燃了,被点燃了木炭和煤炭开始熊熊燃烧,随后那人将一块烙铁丢进火盆里烧,烙铁很快被烧得通红,不一会儿工夫,提着木桶出去的那个壮汉提着一桶水进来了,手上还拿着一根皮鞭。
德玛看见这两个人的做派再傻也明白他们是要对自己用刑了,她大叫起来:“你、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是私设刑堂,这是犯法的,快放了我,放开我,萧震雷呢?快叫他出来,他这个混蛋、恶棍!”
“咯吱——”
一个穿着长袍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这年轻人看上去脸型有些消瘦,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但眼神炯炯有神,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夹着一支烟,走到德玛面前转身面对她站定,他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德玛。
“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德玛被盯得有些心慌意乱,立即大声嚷嚷起来。
过了好几分钟之后,王亚乔再次摸出一支香烟就着剩下的烟头点燃了,猛吸了几口吐出大量的烟雾,语气极为平静地说道:“德玛小姐,说吧,你是什么人,为谁服务?”
德玛将头一偏:“?”。
王亚乔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要三分五次的杀萧震雷?”
德玛:“”。
王亚乔并不气馁,继续问道:“那个牛仔杀手是你请来的?”
德玛转过头看向王亚乔,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不是,他叫杰克,是刘福彪从美国西部请来的枪手,鄂那海就是他杀的,为此刘福彪出了一万美元!”
王亚乔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又道:“看来德玛小姐不是不愿意配合,而是不愿意谈与你自身有关的话题,对吧?难道你就不怕我把这些刑罚加诸在你的身上?”
德玛看了一眼已经被烧红的烙铁、旁边的老虎凳等刑具,平静道:“你是一个聪明人,你认为这些东西会对我有用吗?想让我说出来,可以,把姓萧的叫来!”(未完待续。。)
第191章 心理防线
萧震雷此时就在审讯室的门外,他正抽着烟,听见德玛叫嚷着要找自己进去,他思索片刻便推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王亚乔扭头看见正要说话,萧震雷竖起手掌示意他明白,“行了,久光兄,这位德玛小姐不是一般人,这种加诸于肉身上的酷刑对于她没什么作用,麻烦你将她请进一间干净一点的房间”。
他很清楚,酷刑对于那些意志薄弱和整日里混吃等死的绝大部分人来说,确实有着难以取代的作用,很多人之需要一顿皮鞭下来,嘴巴就漏风了,而对于有坚强意志和信仰的极少数人来说,酷刑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那些东西只能成为将他们炼成钢铁的烈火。
王亚乔见萧震雷这么说,于是向站在身后的两个壮汉摆了摆脑袋,然后走了出去,两个壮汉得到指示走过去将捆绑德玛的绳索解开,两人分别架住德玛的胳膊将她拖了出去,萧震雷抽着烟跟在后面。
换了一个干净的明亮的房间,房间的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桌子边放着一张椅子,对面三米处坐着德玛,她的手上戴着镣铐,萧震雷走进来坐在桌子边的椅子上。
德玛看着萧震雷道:“我要喝水!”
萧震雷看了德玛一眼,又起身倒了一杯水走过去递给她,她举起手上的镣铐道:“戴着这玩意我怎么喝?再说了,你们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
萧震雷平静道:“这里不是饭店,也不是你们家,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俘虏。就应该有俘虏的觉悟,不要妄想其他的东西。如果你不喝,我就拿走了!”
德玛狠狠瞪了萧震雷一眼。伸出戴着镣铐的手接过茶杯凑到嘴边咕咚咕咚几下喝了个干净。
萧震雷拿回茶杯返回桌子放下,扭头又问:“抽烟吗?”
言罢看了看德玛的眼神,也不待她回答,就自顾自地说道:“算了,看你那眼神就知道你是抽烟的,真不明白你一个女人为什么会染上这种恶性,这可不是一个淑女应该有的习惯!”说完从桌上上拿起一包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用火柴点燃了吸了几口,再走过去将点燃的香烟递给她。她犹豫了一下才接了香烟放进嘴里吸了起来。
萧震雷坐在桌子边,自己也拿出一支香烟点燃了,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吸着烟,互相凝视着对方的眼神。
“你不是要找我吗?现在我就坐在你的面前了,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
德玛眼珠子一转,狡黠一笑:“我是有叫你来,又没有说要跟你说什么话,我只是不想面对刚才那张死人脸罢了!”
萧震雷当然明白德玛嘴里说的死人脸指的是王亚乔,他看着德玛道:“好。既然你自己不说,那我就来问,你的真实姓名?”
德玛戏谑地看着萧震雷道:“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萧震雷吸了一口烟道:“我想我不应该对一个三番五次刺杀我的女人保持这种客气的态度,这种女人的心肠太毒了。它比世间任何毒物都要毒,使用任何一种酷刑对待这种女人都不为过,你觉得呢?”
德玛听得神情一怔。脸色有些发白,沉默半响才道:“不是我要杀你。我和你没有任何恩怨!”
萧震雷紧盯着她:“那么是谁指使的你?”
德玛摇了摇头:“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可以杀了我。但你没有任何可能从我这里得到你想知道的东西!”
萧震雷一边凝视着德玛,一边不停地抽烟,良久他决定改变策略,采取迂回战术,他说道:“三井洋行的三井寿和三菱洋行的铃木二郎是你杀的吧?”
德玛闻言就如同见了鬼了一眼,一副极为吃惊的样子,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萧震雷淡淡一笑:“也许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能猜得出来是你干的了,巡捕房调查这件案子的案卷我找人查看过,种种迹象表明是一个女人,而三井寿寿和铃木二郎的死亡时间是在招标会的第二天,那天招标会结束之后,三井寿和铃木二郎一定在事后追查合约的最后一页为什么没有了,他们想来想去也只有你才有机会偷走合同的最后一页,于是他们派人去汇中饭店询问了你的住址,然后又派人去你的住处把你秘密抓到了三井洋行,你看上去只是一个弱女子,但实际上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不简单啊,当时连我都看走了眼。”
“咯咯咯你猜得没错,三井寿和铃木二郎那两个小矮子就是我杀的,那有怎么样呢?”德玛毫无顾忌地放肆大笑起来。
萧震雷抽了两个口烟之后,身体前倾道:“我听说日本人为了这件案子一直在催促公共租界巡捕房,让他们尽快破案,你说我如果把你交给巡捕房会怎么样?”
德玛听了萧震雷的这个威胁,好似完全无所谓一般,淡淡道:“随便你!不过如果你把我送给巡捕房,当初你收买我把文件从三井寿的公文包里偷出来的事情就捂不住了”。
偷合同的事情到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影响了,即便日本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也不能怎么样,订单已经交给了德国人,日本人再怎么上蹿下跳都没用。可德玛的反应让萧震雷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能啊,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完全不在乎自己把她交给巡捕房归案呢?他再一看德玛,发现她的眼神很那好像是窃喜?对!德玛就是在窃喜!
难道德玛是公共租界巡捕房的暗探?又或者与工部局有关系?否则她听了自己要把她送到巡捕房的话之后全然没有半点反应?这极为不正常,一定是这样,可是公共租界巡捕房为什么要派德玛刺杀自己?而且还是三番五次的进行刺杀?这不合情理啊。巡捕房有理由抓自己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当初在在公共花园门口杀死了六个英国大兵,可如果巡捕房怀疑自己的话。完全用不着派人暗杀,要知道巡捕房是执法机构。不允许也不可能搞暗杀,一旦被人得知,后果实难预料,那绝对会成为世界都轰动的丑闻,没有人敢这么干!不过无论如何,德玛肯定与巡捕房或者工部局有关系,否则德玛不会是刚才那副表情。
在对德玛的真实身份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之后,萧震雷就知道把她送给巡捕房作为威胁没有什么作用了,他看着德玛一副吊个郎当的样子。摸着下巴抽着烟思索了一会儿又道:“你认为这件事情可以威胁到我吗?合同和订单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即便日本人知道了那件事情是我让你干的,日本人也不会怎么样,没有利益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干,吃力不讨好!但是你又不同了,你是杀死三井寿和铃木二郎的凶手,我想如果我把你交给日本人的话,日本人一定不会对你客气的!”
“你,你是个混蛋。恶棍,魔鬼!”德玛口不择言的大骂起来,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慌张,看来她不怕去巡捕房。但是担心落在日本人的手里。
萧震雷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对德玛胡乱骂出来的话又反驳道:“哼,我看你是害怕了。恐慌了,口不择言了。我只是说要把你送给日本人,还没有付诸行动就被你骂成魔鬼。自从你落到我的手里,我可是没有动过你一根手指头,就这样还被你骂成恶棍、魔鬼,那你三番五次地刺杀我,你又算什么呢?比恶魔还恐怖一万倍的可怕怪物吗?”
“你”
“你什么你?”萧震雷毫不客气地打断,“人啊,总是喜欢为自己的罪行开脱,总是习惯了忽略自己所做的一切罪孽,而把别人所做过的错事放大,直到放大到比自己所做过的罪孽还要可怕无数倍,如此一来,她自己所做的错事在别人那被放大了无数倍的罪孽面前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毫无疑问,你就是这种人!”
德玛闻言激动起来,她使劲挣扎着,一边挣扎一边大叫:“混蛋,混蛋,任何人都可以这样说我,唯独你不能这么说我!”
“哦?”萧震雷皱眉道:“为什么?为什么别人可以这样说你,而我就不行呢?”
“因为,因为”德玛突然撒泼,大吼大叫:“因为我爱上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了”。
萧震雷感觉自己要醉了,这个世界到底肿么了?一个三番五次刺杀你的女人突然跟你说爱上你了,这他吗的是神马节奏?真是荒谬!
萧震雷甩了甩脑袋,又捏了捏自己的脸,看着德玛道:“我今晚没喝酒!”
德玛一愣,随即道:“你还没醉!”
萧震雷苦笑道:“你们西方女人还真不怕丑,什么话随口就可以说出来,脸都不带红一下的,不过我要提醒你,德玛小姐,以现在这里的环境,你说的那句话好像有点大煞风景了,你认为我应该感动的痛哭流涕,然后立马把你放了,最后跟你谈情说爱吗?”
德玛听了萧震雷的这番话,突然气得浑身颤抖起来,抬起戴着镣铐的手指着他道:“你,你怎么是这种男人?难道你一点都感觉不到我的心吗?”
萧震雷耸耸肩道:“好吧,德玛小姐,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你能告诉我吧?你一直在谋划刺杀我,而且也实施了好几次,那你是怎么爱上我的?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产生爱的时间和氛围,不是吗?”
德玛气急败坏,情绪失控道:“该死的,我他吗的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会犯贱到爱上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他吗的操蛋爱情!”
“装,装,你继续装!”萧震雷完全不相信这个什么可笑的爱情,他心道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真不知道这女人脑子里到底怎么想的,竟然想到用这种下作的办法想要逃脱吗?
“混蛋,你以为我这是装的吗?你怎么是这样的男人?你怎么这么不懂爱?”
萧震雷愣了愣,脱口而出:“吗的,老子不是法海!”
这句话把德玛也搞懵了,“关法海什么事?”
“呃!”萧震雷发现自己差点漏了馅,摆摆手道:“好,我不跟你说这些没用的,既然你说你爱我,那你为什么三番五次的刺杀我?”
德玛沉默了几秒后道:“因为有人让我杀你!”
萧震雷闻言破口大骂:“你他吗傻啊,到底是你傻还是你把我当傻子?别人要你杀你的爱人,你就来杀,你说敢说你不是傻子吗?还是你认为我会相信你胡说八道?”
德玛闻言怒目而视:“你吗的,你当我愿意啊,有时候不是你不愿意就可以不做的,杀你是上面的命令,这是我的任务,我必须完成任务!即便是死,我也必须杀死你,这就是我现在存在的理由!”
德玛的这番话透漏了很多信息,第一,德玛并不是自己要杀他,而是有人指使的,第二,德玛在一个极为隐秘的机构,第三,德玛的身份只是相当于一个杀手或者死士!第四,德玛所在组织的高层对他下了必杀令!
虽然得知了这些信息,但是这还不够,这还不足以得知德玛到底属于什么组织,萧震雷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在德玛说完之后,他的大脑经过高速分析得出了以上结论,时间极为短暂,他又立即追问:“你撒谎,有谁可以命令你?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好吧,你编故事,继续编,还什么狗屁上面命令你杀我,你真以为我那么好糊弄吗?”
德玛被气糊涂了,失去了冷静,脱口而出:“我说的是真的,是巴内斯这个混蛋要杀你,我是他的人,我不可能违背他的意愿,否则他就会杀我的家人,你到底要怎么才能相信我!”
终于得到了有用的消息,萧震雷眼中神光闪闪,“巴内斯是谁?你们是什么组织?”
“你,你在套我的话!”德玛终于反应过来,大怒:“你这个该死,狡猾的混蛋!”(未完待续。。)
第192章 军情五处
接下来,德玛紧闭着嘴巴死都不说话了,无论萧震雷用什么办法,她都闭口不言,这让审讯一度进入了僵局。
就在这时,王亚乔从外面推门进来,其实他一直就在门口听到了萧震雷与德玛之间的所有对话,他走到萧震雷身边俯身附耳低声嘀咕了一句。
萧震雷闻言眼睛一亮,王亚乔随后离开了房间带上房门,等王亚乔离开房间之后,萧震雷抽了一口烟笑道:“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不知道巴内斯是谁,我想这个人现在一定在上海滩,而且身份还不低,否则不可能命令你来杀我,而在上海滩可以命令你,身份又非同一般的人只有一个,他就是英国驻沪总领事馆武官、兼任万国商团总司令巴内斯上校,对吗?”
德玛闻言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着小脑袋不言不语,显然是被萧震雷说中了。
萧震雷也不管她说不说话,继续道:“我有一点不明白,我与巴内斯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杀我呢?即使我有什么得罪他的地方,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没必要跟我一般见识吧?”
德玛闻言抬头道:“因为几个月之前你在公共花园门口杀了六个英国士兵和两个巡捕,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是你干的,但是却找不到任何证据,巴内斯上校认为你无视了租界当局、践踏了大英帝国的尊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抓捕容易造成强烈的不良影响,但巴内斯上校又不能容忍你逍遥法外,所以决定决定让你秘密消失!”
“嗤——”萧震雷一声冷笑。“嘿嘿,这真是太好了。堂堂驻沪领事馆武官密谋刺杀一个商人,这个消息要是被各大报社知道了。我估计大英帝国立马会成全全世界的丑闻!”
德玛见萧震雷那副样子,淡淡道:“是吗?谁会相信你的话呢?你以为你抓住了我,就可以把我当做攻击巴内斯的工具吗?如果你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我是一个没有编制的人,我只对巴内斯负责,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我为英国服务,你如果把我推出去,巴内斯绝对不会承认。即便牵连到巴内斯,英国政府也不会承认!”
萧震雷抽着烟没有说话,他也知道仅仅凭一个德玛是对付不了巴内斯的,如果这件事情闹大了,英国当局肯定会撤掉巴内斯,让他当替死鬼,然后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想了想,萧震雷问道:“除了巴内斯之外,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吗?比如说英国驻沪总领事法磊士?”
德玛摇头道:“巴内斯一直在让我专门调查这件事情。但是我虽然知道是你干的,但是找不到证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巴内斯怎么可能把这件事情报告给法磊士?他可不想挨骂!”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巴内斯只是一个驻沪武官,他怎么会有你这么身手高强的手下?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说吧,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难道还想保密?即便你不说,我也会查出来。只是浪费一点点时间而已!”
德玛沉默了很久才叹了一口气说了出来,“四年前。英国陆军大臣r?b?霍尔丹实施了军队的改革,改革中有一项是成立军事情报部门,但是总参谋部为情报部门的归属问题却争论不休,争论的结果是成立一个单独军事情报机构,一直挂靠在国防委员会名下,后来称之为军情五处,简称mi5。它一直是在处于极度机密的情况下进行工作,不受政府领导,政府部门的名单上也没有它的名字”。
萧震雷来自后世,对于英国的军情五处可谓是知之甚详,前世他就没少与军情五处和军情六处的人打交道,他瞳孔一缩,叹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军情五处,看来我这个人还真是不幸,竟然招惹到了这个可怕的组织!可是据我所知,军情五处只负责国内的反间谍等安全工作,而海外的情报收集工作则由军情六处负责吧?你既然是军情五处的人,怎么会被派到中国来?你是一个德国人,而且现在德国间谍在英国四处活动,如果我是军情五处的长官,我绝对不会浪费资源,一定会派你回德国执行任务!”
德玛有些吃惊地看着萧震雷,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得这么多?看来我们对你的了解还是太少太少了!”
萧震雷抽了一口烟,敲了敲桌子:“现在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
德玛不由有些气结,但想了想还是说道:“想不到你知道得这么多,没错,今年年初,由首相阿斯奎思领导的英帝国国防委员会成立了一个工作小组来调查和解决德国间谍问题。工作小组随后提出了创建一个保密局的建议,并从军队里抽调两个军官开展工作。其中一位是南斯塔福德郡团的弗农?凯尔上校,他当时在国防委员会的情报科工作,这个情报科就是数年前成立的军事情报部门,他是有名的中国通;另一位是来自皇家海军的曼斯菲尔德?卡明上校,他们俩联手创建了保密局,但不久就意识到这项任务要从两个方面着手,其中一个人要负责了解英国本土正在发生的事情,想出对策加以阻止;另一个人则要负责派遣自己的特工去德国,以了解其战略计划。由凯尔挑起国内的担子,卡明则负责收集海外的情报,军情五处和军情六处就这样诞生了!虽然军情五处和军情六处各有分工,但是情报工作向来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名义上是军情六处的人,但实际上却是军情五处的人!”
“那么巴内斯呢?他是什么人?据我所知他来中国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军情五处和六处还没有成立的时候他就应该在中国了吧?”萧震雷问完又点燃一支烟吸了起来。
德玛点头道:“没错,但他之前就是国防委员会情报科的人,在保密局分家之后他就被任命为军情六处上海站负责人!”
从房间里出来之后,萧震雷和王亚乔一起来到他的办公室里,两人面对面坐下,王亚乔丢给萧震雷一根烟问道:“具体情况我都听到了,我相信她没有说谎,她把自己知道的也都说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处理她?”
萧震雷点燃香烟抽了几口,思索良久才说道:“交给你处理吧!”
王亚乔开玩笑道:“你会不会舍不得?”
萧震雷笑骂:“在我眼里,你王久光可是从来没有开过玩笑啊,你认为我是那种为了儿女私情可以不顾一切的人吗?”
王亚乔点点头:“那好吧!”
萧震雷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解决巴内斯这个麻烦,在知情人只有巴内斯和德玛的情况下,解决了巴内斯,那么公共租界和英国方面就没有人再怀疑自己了。
这天是9月2日,白天非常炎热,到了傍晚时分变得闷热,天边飘来大片乌云,看样子要下大雨了,可是过了晚饭时间,大雨却还没有下下来。
在公共租界北区华德路的尽头右边有一辆汽车,萧震雷坐在汽车驾驶座上,在这几天里,他派人调查了巴内斯的日常活动情况,巴内斯这个人虽然是英国驻沪武官,而且是军情六处的上海站站长,但此人十分贪玩,有着英国贵族非常严重的傲慢,更重要的是很有有点小资情结,他的家就安置在领事馆内,但他在外面还有一套秘密别墅,在秘密别墅里,他圈养着一个比利时女人,这栋秘密别墅就在此时萧震雷所在的马路对面,而今天自下班之后巴内斯就来到了这里与他的比利时女人密会,萧震雷从领事馆外面一直跟踪他到了这里。
已经三个小时了,萧震雷坐在车内一动也没动,这时他伸手从兜里摸出怀表看了看,时钟已经指向了十点,他从副驾驶座位上拿起望远镜向马路对面的别墅内看了看。
良久,他放下望远镜,拿出一支盒子炮检查了一下弹夹,再将弹夹装上后把盒子炮插回腰间,他推开车门下了车,关上车门后左右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他迈步向别墅的围墙走去。
走到围墙近前他跑了几步一个跨步跳起,一只脚在墙壁上一瞪,双手同时搭在围墙上,身体一扭便翻身越过了围墙轻轻落在别墅内的草坪上。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虫儿在花丛里鸣叫却因为他的到来停止了,他弓着身体接着周围花草树木的掩护迅速而又悄声无息得来到了别墅洋楼屋檐下。
洋楼的大门已经关了,他围着洋楼绕道了后面,还在洋楼侧面的时候发现后面传来嬉戏声和水声。
他站在侧面的墙壁下伸头一看,只见一男一女两个人在一个偌大的游泳池里嬉闹着,他猜测那是巴内斯和他的比利时女人。(未完待续。。)
第193章 溺杀
在租界这地方土地寸土寸金,带游泳池的别墅与不带游泳池的别墅在价格上有着天壤之别,巴内斯只是一个武官,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钱置办这栋别墅?萧震雷心想如果不是巴内斯要置他于死地,他还真相和巴内斯交个朋友,大家一起用金钱交流一番,各取所需嘛,只可惜巴内斯一开始就把这条路给堵死了。
在游泳池里办事,这巴内斯和他的比利时女人也真是够前卫的,萧震雷看见后缩回了脑袋,靠在墙壁上平心静气地等了好几分钟。
“哦,亲爱的,你太棒了!”风平浪静之后过了良久,女人慵懒地说:“不行了,身体有些凉,我得进屋里冲洗一下然后换一身干净衣服,亲爱的,你要一起去吗?”
巴内斯喘息着道:“噢,我还要再游一会,亲爱的,你先上去吧,等我游够了就会进去的,你不用管我了!”
“好吧!”比利时女人答应一声,划动着四肢优雅地向泳池边游去,游到池边上了岸,扭动着白晃晃的一片顺着草坪上的鹅卵石小路进了洋楼。
看着那片白花花的躯体消失不见之后,萧震雷看向游泳池里的巴内斯,巴斯内正向背对着他向游泳池的另一头游过去。
要杀巴内斯不难,只需要一颗子弹就够了,但是萧震雷不想再让这件事情引起巡捕房的怀疑,要不让人引起怀疑,就不能用枪,要让巴内斯死得很自然。或者说死得很意外,这就有些难度了。
此时巴内斯正游向泳池的对面。这对于萧震雷是一个机会,他带上一副手套。弓着身体以极快而又毫无声息的速度靠近游泳池,在巴内斯转身游回来之前他悄悄地潜入了游泳池水下,这一过程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也没有造成水面大的波浪。
巴内斯已经往回游过来了,就在这时,天空突然闪过一道亮光,紧接着一声响亮的霹雳声传过来,随后阵阵雷鸣之声络绎不绝,起风了。滂沱大雨接踵而至哗啦啦地落下。
巴内斯抬头一看,雨下得如此之大,看来是不能继续游泳了,他加快了速度向岸边游去,然而这时水底下突然闪过一道黑影,巴内斯就感觉自己的双脚被缠住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拽着他往游泳池深处拉。
他开始慌乱了,拼命地甩开膀子往水面划,可那水底下拖着他双脚的力量极大。他的双手在水面猛划了几下之后整个人就被拖入水面下,水面上只剩下滂沱大雨下个不停。
在水面下,萧震雷将巴内斯拖入深处,他又将巴内斯死死地按在泳池底部不让他有逃出水面呼吸的机会。巴内斯感觉到死亡的临近,用尽一切力量反抗想要逃脱,可是这都于事无补。
水面上大雨下个不停。水面下却杀机毕现,死亡降临。没有人知道巴内斯现在的想法,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潜入他的别墅杀他。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杀他的人的面孔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按在水底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得。
几分钟过后,巴内斯不动了,他被按在水底的时间太长而导致身体缺氧失去了生机,萧震雷见他不动了,将手伸在他的脖颈处摸了摸,没有了脉搏,他松开了巴内斯,巴内斯自己沉在了游泳池底部,萧震雷直接从水底游到了岸边,轻轻地爬上了岸,此时雨下得很大,他从水里爬起来的声音被大雨掩盖了,他扭头看了一眼洋楼的二楼一间亮着的房间的小窗户,窗帘上一个光着身体的女人的影子正不停地搓着自己的身子,他已无心欣赏这具美妙的**,匆匆离开了别墅,这场突然而来的大雨掩盖了他来过的一切痕迹,实际上他早就看出今晚会下雨,因此才选择在下雨之前动手,借助大自然的力量掩盖一切痕迹,神仙都难查出真相。
女人总是很麻烦,在洗澡、化妆、穿衣服上花费的时间太多,却说比利时女人在二楼卫生间冲完澡之后换上干净衣服下楼来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此时她没有看到巴内斯,她想外面下这么大的雨,巴内斯不可能一直呆在游泳池内的,于是她在楼内寻找,一边找一边大声叫着巴内斯的名字,直到她将洋楼内所有地方都找遍了仍然没有找到巴内斯的时候才心慌起来。
该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比利时女人慌乱起来,她急忙招呼两个女佣人一起寻找,自己又拿了一把雨伞走出洋楼来到游泳池边寻找,还大声叫着巴内斯的名字,可巴内斯的尸体沉入了游泳池深水区的底部,晚上光线又太暗,根本无法看见沉入深水区底部的巴内斯的尸体。
几个人在别墅里里外外找了一个多小时依然没有看见巴内斯的踪影,而他的衣服、鞋子和公文包都还在,根本不可能离开别墅外出,再说停在洋楼前面的福特汽车也还在,巴内斯不可能光着身子离开。
实在找不到之后,一个女佣人建议比利时女人马上报警,比利时女人虽然想报警,让巡捕房派人来帮忙寻找,可是她和巴内斯的关系是极为秘密的,如果让外界知道巴内斯和她的关系,明天报纸的头条就会把他们之间的丑闻曝光,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权衡之下,她还是决定不向巡捕房报案了,一切等到天亮之后再说,她心里还存着一份侥幸,希望巴内斯是在跟她做了一个恶作剧,不过她还是给领事馆打了一个电话,可接电话的人说巴内斯外出还没有回去,于是她只能作罢。
九月三号早上,在别墅内等了一夜的比利时女人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拿起电话给领事馆打了过去,对方的回答让她再次心慌起来,巴内斯依然没有回去领事馆。这无疑表明巴内斯是真的出事了。
就在她发呆地犯下电话的时候,突然从洋楼后面传来一声尖叫。比利时女人听见尖叫声后条件反射一般的从沙发上起身向房子后门跑去,刚刚跑出后门就看见一个女佣人从泳池边跑过来。
“夫人。出事了,出事了,先生,先生”女佣人看见比利时女人后大叫起来,但由于吓得不轻,因此有些气喘吁吁没能把话说全。
比利时女人立即抓住她的手焦急地问道:“先生怎么啦?快说!”
“他他在泳池水底!”女佣人一脸苍白地侧身指向游泳池。
天亮之后,外面的光线很强烈,再加上游泳池里的水很清澈,因此在游泳池边上打扫卫生的女佣人看见了沉在泳池深水区底部的巴内斯的尸体。一般来说。人被淹死之后刚开始会沉入水底,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尸体会浮出水面,这个浮出水面的时间是不确定的,有的几分钟后就浮出水面了,这种被淹死的人还有很大的机率被抢救过来,但是有的尸体直到几天之后才会浮出水面,尸体都开始腐烂。
当跑到游泳池边上看见水底的尸体时,比利时女人面无人色的瘫坐在地上,女佣人立即蹲下扶住她。“夫人,夫人,你可千万要挺住啊!”
良久,比利时女人才泪流满面地回过神来。用低沉的声音对女佣人道:“打电话给巡捕房吧!”
不久,巡捕房的人赶到了现场,当带队的探长发现淹死的人竟然是巴内斯时脸色都变了。立即给警务处打电话,接到电话的麦高云得知消息后忍不住暗骂自己这段时间怎么这么点背。尽遇到不顺心的事情,那边清廷官员鄂那海被杀一案还没有任何头绪。这边英国驻沪武官巴内斯又淹死在别墅,真是事事不顺心啊,如果巴内斯是自己淹死的还没什么,但如果是被人谋杀的,那乐子就大了,他告诉现场巡捕房的负责人,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能让任何报社记者得到消息进行采访,挂了电话之后他又立即打电话通知了警务处督察长布鲁斯和领事馆方面,然后驱车赶往事发地点。
麦高云赶到现场的时候,北区巡捕房的巡捕们正在进行现场勘查,巴内斯的尸体已经被打捞上来停放在游泳池旁边一个担架上,尸体上盖上了白布。
公共租界巡捕房的现场勘查设备很先进,一个巡捕房拿着一个很小的闪光灯相机在现场拍照,但是现场早已经被比利时女人和女佣人破坏了,几个巡捕正在草坪上寻找,试图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麦高云到来之后,现场负责的探长就赶了过来,麦高云没有跟他客套,看了尸体确认是巴内斯之后直接问道:“大概什么情况?你先把情况说一下!”
“好的,先生,请跟我来”探长答应一声走到一个僻静处,麦高云也跟着过来了,探长便低声道:“刚才您也看见了,确实是巴内斯上校无疑,在您来之前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这栋别墅是巴内斯上校名下的产业,房里的那个女主人是一个比利时女人,经过询问和调查,她叫赫蕾丝,无职业,两年前从比利时来到这里,我猜测应该是巴内斯上校的秘密情人,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根据赫蕾丝和两个女佣人所说,昨晚吃过晚餐不久,她就和巴内斯上校在游泳池内游泳,大约半个小时吧,赫蕾丝就上岸洗澡去了,巴内斯上校一个人留在游泳池内游泳,等她洗澡换上衣服下楼的时候早已经下起了大雨,但是她还因为巴内斯上校早就从游泳池出来了,她叫了几声没有反应,于是她开始在房子里寻找,但是找遍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巴内斯上校,那时她才慌了,于是让两个女佣人一起寻找,他们当时也来泳池这边找过来,但根据她们所说,当时由于下雨光线很暗,水面上没有发现什么,但看不到水面下,那比利时女人还以为巴内斯上校跟她搞了一个恶作剧,您知道情人之间有这种玩闹也很正常,她们找了一个多小时就放弃了,这一整夜她们都没有睡觉,直到今天早上雨停了女佣人在泳池边做清洁才发现了沉入泳池底部的巴内斯上校的尸体,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刚才我粗略检查了一下尸体,尸体脸色发青,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初步判断是窒息而死,也就是说溺水而亡,但到底是不是溺水而亡我还不敢确定,这需要进一步解剖尸体检查!”
麦高云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几口说道:“如果是溺水而亡倒还好了,没咱们什么事情,只要封锁消息不被外界知道就行了,但如果是被人谋杀的话,咱们的麻烦就大了,搞不好警务处大批人都得下马”。
探长也是一脸戚戚然,“是啊,希望他是自己溺亡的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不久,警务处督察长赶了过来,与他一起来的还有领事馆派来的代表,领事馆派来的代表看了尸体确认是巴内斯之后就交代布鲁斯,一定要查清楚巴内斯的死因真相,另外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封锁一切消息,要想办法警告比利时女人和她的两个女佣人闭嘴,同时让参与勘查现场的巡捕房人员不得泄露任何消息,谁泄露消息就追究谁的责任。
可这件事情还真没有办法封锁消息,大批巡捕出入这栋别墅,还有高级警官到现场,早就惊动了嗅觉十分灵敏的各大报社记者,麦高云还没有来得及离开别墅就被大批的记者围堵在大门外,丢下一句无可奉告之后匆匆逃离,这让记者们更加怀疑这次肯定又是一个大新闻,于是穷追不舍,有的记者甚至还暗地里收买参与办案的巡捕获取消息,当天下午,报纸上就对这件新闻进行了报道,巴内斯死亡的消息最终还是被披露出来,领事馆为此大发雷霆,要求巡捕房立即确定巴内斯的死因。
尸体抬回巡捕房之后,法医对尸体进行了尸检,由于此时的科学技术条件有限,就连法医也没有发现尸体的异常情况,巡捕房最终还是确认巴内斯是自己淹死的,很可能是由于长时间泡在水中,又下起了大雨,气温下降,造成了他在水中肌肉痉挛,自己淹死在游泳池内。(未完待续。。)
第194章 办报纸
范高头病了,病得很厉害,都起不了床。自从他让刘福彪去请杰克刺杀萧震雷之后,他就一直很兴奋,很期待,杰克连鄂那海都可以干掉,他认为杰克干掉萧震雷也不难,可过去这么长时间他发现萧震雷依然活得活蹦乱跳的,根本就像没有被刺杀过一样,随着时间的延长,他越来越焦虑了,他让刘福彪去联系杰克,可是杰克的代理人已经好多天没有去跑马厅与刘福彪接头了。
刘福彪为了尽快找到杰克,他想起杰克的代理人艾弗逊,虽然他不知道与他接头的人都名字,但是他记得艾弗逊的长相,因此他找来一个画功过硬的技师,由他会议口述,让画师画像,画像画出来之后他发现画得极为相似,于是让画师再临摹若干份,把这些画像交给青帮的小弟们,让小弟们拿着画像在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到处寻找艾弗逊。
艾弗逊这种人天天都在外面混,哪里可能不被找到,不出一天的时间,他就被青帮中人找到并带去见刘福彪。
刘福彪失望了,艾弗逊根本不知道杰克在哪儿,住在什么地方,即便他让人把艾弗逊打个半死也没能让艾弗逊也没能知道杰克的下落。后来刘福彪的一个手下得到一个消息,法租界一家旅馆有一个洋人顾客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交房费,也很长时间没有出现,因此旅馆老板打开了那间房,在房间里找到了一个皮箱,皮箱内有一大笔美元。旅店老板因此发了财,这种消息本来极为隐秘。旅馆老板当然不会傻到把这事说出去,可谁知道这家伙一次喝醉了酒把这事给说了出来。恰好被刘福彪的手下无意中听到了,刘福彪带人前往那家旅店,又派人把艾弗逊找去,艾弗逊认出了杰克的箱子,还有杰克穿过的衣服,确定就是杰克的,而且刘福彪也从旅店老板那儿把属于杰克的美金全部搜了出来,与他付给杰克的钱数目相当,直到这时刘福彪才真正直到杰克真的出事了。很可能在刺杀萧震雷的时候反而死在了萧震雷的手里,尸体也被处理了,因此才消失得无声无息。
范高头得知杰克极有可能死在萧震雷手里的消息之后病得更重了,派人去萧公馆杀萧震雷这种事情只能做一次,而派人刺杀萧震雷的事情又失败了,这让范高头失去了杀掉萧震雷的信心,萧震雷已经成为他心里的一根刺、一块心病,现在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十足的药罐子。
这些天他吃也吃不下,喝也喝不下。睡又睡不着,而且本身年纪大了,不到十来天的时间就瘦得皮包骨头,身体彻底垮了。他年轻的时候又常与人好勇斗狠,身上的旧伤很多,现在身体垮了之后。以前的旧伤又在这关键时候复发,这一下就要了他的老命。
九月是十四日。撑了半个多月的范高头终于一命呼呜,这让萧震雷终于松了一口气。至少范高头是自己死掉的,他没有去吊唁,这种时候他还是觉得不要刺激刘福彪那帮人,虽然他不怕,可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此时他正在跟秦连魁介绍的记者张继尧在一家茶楼里闲聊,此前两人已经有过接触,萧震雷对张继尧也做过详细的了解,张继尧这个人有强烈的民族自尊心,受过一定的文化程度的教育,是光绪二十二年的秀才,从其从事新闻工作以来所撰写的新闻稿件的言词上来看,这个人对清廷与列强签订的一系列平等条约是极为愤慨的,对清廷实行奴化政策、大肆盘剥底层百姓也是极为不满的,从这一点上来看,萧震雷就觉得这个人可以发展入社,再加上此人人品和做派上没有任何问题,有着文人的风骨和坚持,萧震雷就希望把此人发展入社,由此人来负责铁血救国社的宣传工作。
萧震雷端起茶杯向张继尧示意,喝了一口茶后问道:“张先生对于最近清廷宣布预备立宪的事情怎么看?”
十三天前,也就是九月一日,清廷鉴于形势的需要发布了上谕,上谕说:“我国政令,日久相仍,日处阽危,忧患迫切,非广求智识,更订法制,上无以承祖宗缔造之心,下 无以慰臣庶治平之望。诸国所以富强者,实由于实行宪法,取决公论,君民一体,呼吸相通,博采众长,明定权限。时处今日,惟有及时详晰甄核,仿行宪政,大权统于朝廷,庶政公诸舆论,以立国家万年有道之基。但目前规制未备,民智未开,若操切从事,徒饰空文,何以对国民而昭大信?故廓清积弊,明定责成,必从官制入手。应先将官制分别议定,次第更张。将各项法律详慎厘订,而又广兴教育,清理财政,整顿武备,普设巡警,使绅民明晰国政,以预备立宪基础。俟数年后,规模粗具,查看情形,参用各国成法,妥议立宪实行期限,再行宣布天下。”
这则上谕说得中规中矩,从维持政局的稳定上来说还是很有道理的,全国四万万人口九成九是文盲,不识字就更别说懂法了。朝廷要广兴教育、理清财政,整顿军队,在各地设立巡警代替衙门的捕快,等几年之后这些举措有了一定的规模在看情况而定,参考各国而制定朝廷的宪法,商量一个立宪的实行期限,最后才颁布天下。
这则上谕颁布之后,确实收了立宪派不少有识之士的心,不少主张立宪的闻人名士都撰文在报纸上发表称赞,而且各省都开始先后成立咨议局。
张继尧闻言愣了愣,放下茶杯冷笑:“立宪就意味着要放权、让权,皇帝和皇族再也不能乾纲独断,政令由内阁而出,弄不好连军权都不保,没有军权和政治决策权,皇帝就成了空架子,皇族也失去了往日荣耀的身份,高高在上的皇帝和皇族们甘心愿意放弃这个权利吗?也许有人会相信,而且相信的人还不少,但是我是不信的!”
萧震雷知道张继尧还真猜对了,两年后清廷虽然宣布了立宪,可搞出来一个皇族内阁,皇帝还是皇帝,权利丝毫没减弱,由于内阁是皇族内阁,皇帝的权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得到了加强,这个制度从根本上来说还是换汤没换药,皇族内阁成立之后,消息传遍天下,当时天下舆论大哗。
萧震雷笑道:“我也不信,上面说的话从来都是糊弄下面的,你要相信了,你被他们卖了都不知道,还傻乎乎地帮他们数钱呢!”
这个说法让张继尧听了感觉很新奇,他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道:“萧先生这个说法很有趣,确实如此,这些年朝廷跟洋人屡战屡败,每次不论打赢了还是打输了都是割地赔款,割地的事情还好说,朝廷有的是地可以割,可赔款就难办了,怎么难办?没钱呗,朝廷那些大佬总不可能自己掏腰包吧?他们才没那么大方,于是他们只能把毒手伸向老百姓,为了让老百姓掏钱又不至于闹出民变,官府就想着法子巧立各种名目,别看按人头算每个人收得不多,可咱大清国有四万万人啊,时间长了就是一笔大数目了,嘿,打仗是那些大人物们的决定,也是他们指挥的,打输了丧权辱国不说,却要让老百姓出钱,他们怎么不自尽以谢天下?”
萧震雷见张继尧越说越激愤的趋势,连忙转移话题:“哈哈,张先生所以正合我心,对了,张先生从事新闻行业多长时间了?”
张继尧也醒悟过来发现自己有些激进,如果被清廷的暗探发现肯定很麻烦,这时萧震雷转移话题正好替解除了尴尬,他连忙答道:“有五年了吧,我刚当记者那会,恰逢日俄战争!”
萧震雷点点头,掏出香烟递过去一支,问道:“这几年难道张先生就没想过自己办一家报社吗?”
张继尧连忙双手接过香烟含在嘴里,用火柴点燃了吸了几口之后丢了还在燃烧的火柴,“前几年倒是没有这个想法,最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但是开办一家报社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就是资金的问题,这个最难解决,我做了这些年的记者虽然收入不少,可经常在外采集新闻素材花费也不小,报社方面补助也是有限的,很多时候都是自己拿薪水倒贴,其次是申请执照的问题,现在租界方面对成立报社是审查也严格了许多,没一定的关系还真不容易拿到执照!”
萧震雷沉吟了一下,吸了两口烟说道:“张先生,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想跟你合作,我想办一家报纸,你也知道老百姓有知情权,发生了大事,很多百姓过了很久才知道,又或者根本就不知道,而且办报纸有助于开启民智,既然张先生有办报纸的想法,但是缺少资金,又难以申请到执照,那么我倒是可以为张先生解决这两个问题,由我来出钱,并且解决执照的问题,由张先生来负责经营这家报社,不知道张先生以为意下如何?”(未完待续。。)
第195章 庶民日报
张继尧没想到萧震雷此次约他见面的真正目的是想跟他一同开一家报社,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他从事新闻行业已经有些年头了,这些年做记者也有不少心得体会和感悟,在别人手底下做记者,有很多限制,写出来的报道还要先给主编和老板看,主编和老板不同意发表,那就得重新,直到写到主编和老板满意为止,老板们开办报纸的目的大多还是为了赚钱,不想惹麻烦,更不想报社被查封停刊,真正有如萧震雷这般想法的毕竟是少数,可是如果有一家自己的报纸,那么受到的限制就大大减弱了,至少在报社内部没有人为的障碍。
不过张继尧也知道,报社想要不被当局找麻烦,老板必须要有很大的能量,在当局有关部门来找麻烦的时候有能力摆平,所以要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办报纸,这个后台老板要足够硬才行。
想到这里,张继尧又有些犹豫,他道:“萧先生,我确实很想办一家报纸,可是现如今想要用报纸发表自己的观点没有足够的背景根本就行不同,现在租界方面对这方面管得也很严,我担心万一报社成立以后很快就被查封,所以”。
萧震雷听了张继尧的话之后就知道他担心什么了,他想了想,抽了一口烟笑道:“张先生,对于记者这个职业我有一些自己看法,也不知道说得对不对,你姑且听一听。我认为记者的职责是实事求是的报道新闻事实,在报道之前要经过多方求证。确保新闻的真实性,而不能在报道的字里行间参杂着个人感情的描述和评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记者与史官的工作有很大的共同之处,如果记者的报道没有了私人感情的观点,当局还有什么理由查封报社让报纸停刊?”
张继尧闻言皱起了眉头,仔细琢磨之后点头道:“萧先生对于记者的工作的看法确实有道理,毕竟任何事物从不同角度去看待会有不同看法,可是如果记者不能在报道中发表自己的看法的话,那么如何体现新闻事实的是非观点呢?例如朝廷又加税了,这件事情是好还是不好。总该有个说法吧?再例如某某把他的偷人的老婆给杀了,这是对还是错呢?对社会有什么影响呢?这也应该有个立场和观点吧?”
萧震雷点点头:“不错,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不过我以为可以这样解决,如果我们把报纸办起来的话,可以在报纸的某一个版面专门开辟一个评论员专栏向外界征集评论员文章,外界无论任何人都可以针对某个发生的事情或新闻发表自己的看法,将自己的言论书写成文字,把稿件邮寄给我们报社。我们报社经过审核之后认为观点很新颖、很犀利,具有代表性,可以刊登在评论员专栏中,对于这些评论员的文章。我们报社按照字数付给稿费,但是在这些评论员文章的最后,我们报社要表明立场。这只是评论员的观点,不代表报社的观点。当局要找麻烦,让他们去找这些评论员的麻烦。与我们报社无关!对于某些特别有名气的评论员,我们报社可以考虑长期与其合作,将其列为特约评论员,稿费和其他待遇从优!如此一来,我们的报纸既有实事求是的报道,又有对于某些时事新闻的评论,而且由于有专门的评论员撰稿,在篇幅上要比记者所写大得多,能够让某些观点痛快淋涕地得以发表,读者们也看得过瘾,又不至于让当局抓到把柄找我们报社的麻烦”。
张继尧听着听着,眼睛越来越亮,带萧震雷说完之后,他猛得一拍桌子,萧震雷倒是没事,可把周围喝茶的人都吓了一条,搞得周围的茶客们怨声载道,两人连忙行礼道歉,众人这才释怀,又各自喝茶。
张继尧兴奋道:“萧先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你想的这个办法实在是太好了,我相信我们只要采用这个办法,报纸肯定会办得红红火火,当局也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萧震雷只能在心里苦笑,当局要找麻烦根本不需要理由,只是按照他刚才所说的去报纸确实可以省却很多麻烦,而且如果按照这种方式办报,在后来的日子里,那些评论员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在文章作者的落款处不敢再用自己的真名,而采用一个自己认为有个性或者表达自己意愿的名字,又或者是有着纪念意义的名字,总而言之,这些名字都有着特殊的意义,就如同那些作家一般总是喜欢写作时用另外一个名字,这个名字被称之为笔名。
萧震雷见张继尧这么兴奋,就趁热打铁,“张先生,刚才我所说由我出钱办报纸并且搞定执照,由你来负责经营的事情,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呢?”
“当然!”张继尧搓着手立即答应,“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呢,我还要感谢萧先生如此的信任!”
萧震雷笑道:“要说谢,理当我要谢谢你才对,我只是出钱,经营上的事情却是全部要交给你负责,以后就麻烦你多辛苦一些了,对了,不知道你需要多长时间处理你现在工作上的事情?”
张继尧连忙道:“这很简单,我只要跟原来的报社主编打个招呼就行了!”
“这就好,这样吧,这几天你去租界各处转转,挑几个地方为我们的报社办公地点选址,报纸的排版当然由我们自己来做,印刷就暂时找一家印刷厂进行合作,等报纸做起来之后我们再筹建我们自己的印刷厂,一方面可以印刷报纸,另一方面可以做印刷书籍这类业务!”还有另外一个用途萧震雷没有说,那就是印刷钞票,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了。
由于张继尧早就有办报纸的想法,因此在报社办公地点的选址上也早有留心,而且他从事这么多年记者工作,对上海滩上的各个印刷厂也非常熟悉,他连忙道:“萧先生,其实我早就看好了几处地方,据我所知这几处地方现在都闲置着,租金也不高,而且我对上海滩的各个印刷厂很熟悉,就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您认为可以就行!”
萧震雷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又想想这几天还有什么安排,想了一会儿说道:“那后天上午吧,你给我留一个联系方式,我到时候去找你!”
“好!”张继尧连忙从公文包里拿出纸笔,给萧震雷留下了电话号码和地址,萧震雷拿了纸条收进口袋后就离开了,没多久张继尧喝完茶也提着公文包离开了茶楼。
九月十六日上午,萧震雷给张继尧打电话,两人在约好的地点碰头,然后一起去看看张继尧早就看好的几处地点,跑了一天,经过和那几处地点的业主洽谈,萧震雷感觉有一处地方比较满意,位置在南京路上,租金上也很便宜,要知道南京路可是闹市繁华地带,地皮真正算得上寸土寸金,这个位置在临街的四楼,没有电梯,面积大约有四百个平方,正因为是四楼,而且是单独的一层,所以做店铺做商场都不合适,老板觉得把这里当做住房租出去又不合算,毕竟要当住房出租价钱上又提不起来,萧震雷和张继尧要租了做报社的办公地点让老板喜出望外,双方在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之后终于达成了协议,房主在价钱上做了让步,而萧震雷在租赁的时间上延长到五年,萧震雷丢下定金之后与房主约好明天再来签房屋租赁合同。
中午两人在南京路上找了一家餐厅喂饱了肚子,下午两人接着去找印刷厂谈业务,看看有哪家印刷厂愿意接下报社的报纸印刷业务,连续跑了三家印刷厂,不是规模太小无法承担印刷报纸这么大的业务,就是对方的生产印刷任务已经排满,还有一家印刷厂是因为安全管理上存在着很大的漏洞,萧震雷经过参观对方的印刷车间发现不少工人都抽烟,他担心万一因为烟火的原因引起大火让报纸不能及时发售就会给报社带来极为恶劣的影响。
到了下午五点左右,两人来到张继尧比较熟悉的最后一家印刷厂,两人来之前事先给这家印刷厂的老板打过电话,因此刚到印刷厂就受到了老板的接待,双方寒暄一阵之后萧震雷就提出想出印刷车间看看工人的工作情况和印刷设备,老板很热情,当即就带两人前往生产车间。
经过参观,萧震雷和张继尧发现这家印刷厂还有不少印刷机器都处于闲置状态,而且那些机器都还很新,显然这家印刷厂的产能还可以提高很多。
参观完毕之后,萧震雷和张继尧经过交换意见,对这家印刷厂比较满意,于是与老板商谈印刷报纸的业务,印刷厂老板对于有业务上门当然十分的乐意,在价钱上也开得不高,双方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达成一些,约定改日签订合同。
萧震雷又与张继尧商量,决定为报刊取名为《庶民日报》,取服务百姓之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