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红唇暧昧,情到深处
风珏染的唇一压下来,墨雪瞳的人先是一僵,感应到薄薄的红唇与自己的唇瓣紧紧的贴合在一起,有一种奇异的酥麻,立时混身无力,只觉得连头到脚都烧炽起来,想起他的温柔,他的**溺,下意识的没有别开头,任他的吻轻轻落在她的唇上。
在他这样的气势下,墨雪瞳几乎连呼吸都要忘记了,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暖流,只是下意识的反应着他,仿佛是种朦胧极美的梦境,只有她和他两人温柔相拥。
风珏染的动作越来越急促,他有一种想法,想将怀中这纤纤娇弱的女子一丝丝的吃下去,尝遍她所有的美味,每一点,每一寸,都烙下他的印痕,但是忽尔,他猛的推开墨雪瞳,侧过头去低低喘息,俊美的脸上一片殷红,绝丽的长睫闪了闪。
看到他那张俊美到妖孽般的脸上露出的菲红颜色,墨雪瞳腾的烧了起来,急急的合上眼,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人忽视她的羞涩,可以忽视她的存在,方才她竟敢,竟敢回吻了他。
“瞳儿,你要我帮什么忙?”车子里只有两个急剧喘息的声音,一个粗,一个细,许久风珏染才淡定下来,侧过头来笑问道。
不管如何,他不会伤了瞳儿,他会等瞳儿长大!他的瞳儿还太小,况且她还在为她娘亲守孝,这也是他答应墨雪瞳先进门的条件,他一向邪魅,看不起很多规矩,但是在她面前,他只愿意呈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墨雪瞳这时候也稍稍缓过劲来,睁开有些清冷的眼瞪了风珏染一脸,却乖乖的答道:“你帮我去查尤月城,总觉得这里面有他的事。”
墨雪敏和墨雪琼不合,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合作起来谋害自己,两个人说不到几句话,就开始互讽。
自打嫁到镇国侯府去后,墨雪敏自己的事每天都处理不过来,哪还有心理自己,而且府里也没有从镇国侯府派来的人,除了那个将要嫁给尤月城庶弟的墨雪燕,这府里还真没来什么碍眼的人。
墨雪琼手里的那块冰蚕丝也不可能是墨雪敏所送!
镇国侯府己失皇**,这样的帕子根本拿不出来,况且就算有,司马凌云也不可能给墨雪敏,他自有心爱的女人。
那么最有可能把墨雪琼和墨雪敏联系起来的一个人就是尤月城!
司马凌云和墨雪敏之间己势成水火,墨雪敏有什么不可能跟司马凌云一起算计自己,除了司马凌云就只有尤月城,墨雪瞳不会忘记小年夜,墨雪敏曾经约会过尤月城,而且还成功的引起尤月城对自己的不满。
尤月城又是墨雪燕的大伯,一个极有势力的大伯对庶弟的影响是无穷的!
“瞳儿放心,不用多久,就会让他们狗咬狗的。”风珏染冷笑,慵懒的道,他笑的极其妖治,俊美的面容有着魔鬼一般的魅惑,带着华丽优雅的残忍,仿佛在瞬间让人冰结一般的寒意从他的笑容中散发出来,极是冷洌。
他当会去查,特别是尤月城的那个新主子燕王风珏磊!
想着若是白逸昊稍稍再晚一会,瞳儿就会命丧在那里,风珏染眼底就闪过嗜血一般的邪肆,好看的唇角,微微弯出一个极浅的弧度,竟敢算计他的女人,也算有命享受才是,他怎么会人算计了自己喜欢的人而不动手呢!
伸手拉了拉墨雪瞳的手,摸了摸她裹的严实的手指,另一只白嫩的小手上肿的连指关节都看不清,眸底就不由的涌起戾气。
感应到他的狠戾和紧张,墨雪瞳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才想说话,忽被他反手紧紧拥在怀里,这次的拥抱,紧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正不知道他发什么疯,忽听得他极轻极快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瞳儿,以后再不可这样,我怕!”带着些些颤抖的声音里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张扬和嚣张,只有一些劫后余生一般的紧张。
这样的风珏染是她从未见过的,墨雪瞳的心一软,眸子蒙上了淡淡的雾气。
从来没有一个人让她感受到如此明明白白的在乎,让她的心如同瞬间融化了一般,泡在温柔的水中,原来一个男子也不会担心一个女人,担心她的安全到这种程度,越脱了自我的性格,他现在只是一个寻求自己爱情的温柔少年,眼中只有自己。
这让前世经历了情殇的墨雪瞳如何不感动。
前一世,求而不处,她奉上了自己和孩子的性命。
这一世,这份真挚的感情放在她面前,那种温柔和在乎几乎要将她溺毙。
她曾经那么害怕接近他,那么害怕因为接近他会让自己万劫不复,可是现在,她却不再后悔,她的人生,自来便要争取,为娘报仇,为自己和孩子复仇,哪一件不是需要自己谋划争取,现在纵这是一条不归路,她也愿意去争取一下。
纵最后身化飞灰,也不枉此生。
“以后再不会了。”墨雪瞳柔柔的道,听话的眨了眨明媚的眸子,主动往他怀里靠了靠,那里虽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却让她很安心。
呼得墨雪瞳的保证,风珏染绝丽的眉目间立既染上了潋滟的笑意,轻轻的放开墨雪瞳,仿佛她是易碎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的在她脸上轻轻吻了吻,邪魅的眸子染上氤氲,如玉的脸上也浮出了甜蜜的笑意。
耳边的一切和怀里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安心,瞳儿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这一刻他真切的感受到。
“你这样,要不要紧?”墨雪瞳轻轻推了推他有些傻样的俊脸,指了指他胸口的绷带问道,那里的血迹似乎有变大的趋势,让她极是不放心。
“没事,瞳儿没事,我就没事。”风珏染防情极佳,笑得眉眼俱弯,确定了瞳儿的心意,他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白逸昊纵也是俊美无双,但自己先得了瞳儿的心,他再努力还是晚了自己一步,想到得意处,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
“你父皇知不知道你己醒过来?”墨雪瞳推开他,稍稍坐起,担心的道。
风珏染是利用他昏眯的借口才使得宗帝同意他娶自己过门,若是知道他什么事也没,还活蹦乱跳的跑到悬崖边救人,会不会办他一个期君之罪,必竟风珏染的马车是极招摇的,这一路上看到的人不会少数。
“放心,我昨天晚上便醒过来一次,父皇见了极是高兴,今天你出了事,我自不能无动于衷,况且我跳下山崖的时候,早就查过,周围没有一个人。”风珏染笑道,带着些艳丽温柔的看着墨雪瞳轻轻言语。
看他如此自得的样子,便知道他果己有后招,墨雪瞳稍稍放了心,松了口气,就怕自己一时错误,坏了他的大事。
风珏染又盯瞩了墨雪瞳几句,才把墨雪瞳送回府。
待得墨雪瞳的身影消失在府里,风珏染脸上的温柔笑意缓缓退了下来。
马车缓缓驶回。
待扶风珏染在屋子里躺下,早就大夫上前解开他的衣裳,替他重新包扎,后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王复,去查一下尤月城最近在做什么?”风珏染眸色阴沉的对王管家道。
“是。”殿下生气的样子,王管家哪里还敢说什么,只低头应是,暗中抹汗,尤月城这次是真的惹到殿下了,以殿下的性子哪里会这么轻轻把人放过。
“墨府的那个庶女不是喜欢三哥,三哥要娶的虽是尢月城的妹妹,但是君子有成人之美,那就帮帮三哥吧,还有,听说王首辅家也有个女儿,一起送进三哥的府,三哥必定要感谢我本王的。”风珏染懒洋洋,近平自言自语的道,只是眼角嗜血而凌利。听着令人心底发冷。
这是要把这两个打堆送进燕王府,这两个女人,一个与人不清不楚,一个早有首尾,这若是……这燕王府的后院还不得乱成一团,再加上明国公府的那位嚣张的大小姐,整个就是一锅乱粥,还没煮烂就己是火星四溅。
王管家立时懂了,低头小心的问道:“殿下的意思是想让燕王殿下纳了这两位?”
若他没记错的话,送上来的宗案中说那位王小姐跟宁王风珏真己有肌肤之亲,而且一直偷偷幽会,若是把她送到燕王府,相当是送给燕王一顶绿帽子,而墨府的那位虽跟司马凌云当时没真的怎么样,但先有梅花林,后有后院火起,两个相拥的事实,实际上名声己毁。
这两顶大的绿帽子罩上来,燕王殿下的脸可不就全掉光了!若是传扬出去,燕王殿下连做人都没脸,还有什么脸去朝堂上与人争锋,偏自家殿下绝对有证据说今天这事与燕王殿下有关,皇上只有稍稍查一下,所有的证据就会指向燕王,燕王殿下就算有百口也难辩了!
这样一个必败的局面,燕王殿下若知结局是这样,还会不会算计殿下?答案肯定是否认的!
自家殿下果是不能得罪的。
“本王一会进宫,自当向父皇哭诉,想本王病急危难,好不容易娶上一个妻子,这些人都要将她谋害了,这不是要本王的命吗!既敢对本王的女人下手,本王也就不客气了。”风珏染俊美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底,凤眸里有着深幽暗沉的光茫。
风珏磊竟向他动手,那他就得承受得住自己给于他的致命打击……
第三百三十三章 燕王府两侧妃进府
若说谁的婚事再有波折,燕王风珏磊的婚事当之无愧,最是具戏剧性的。
先是皇后赐婚明国公府的大小姐尤月娥,这却是一门完美的婚事,以明国公府的身份,配皇子却是正好,连皇后也满意的一再表示点头,喜欢尢大小姐的温婉,但是不是真的温婉己没人注意,门当户对,又给风珏磊带来极大的好处才是真的。
可是谁料想,风波突起,但还未到婚期,宗文帝竟然下令把王首辅的女儿和墨府一个名声不好的庶女一起送进燕王府,成为燕王的侧妃,赐婚的旨意下来的时候,燕王正在明国公府和尤月城一起商量对策。
听说府里来的皇上的旨意,急急的回去指旨,待得听清楚是这样的旨意,脸色僵硬苍白的跪在地上,一时竟连话也说不出来。
“燕王殿下,旨意己下,请起。”刘喜淡淡的扫了眼木瞪口呆的风珏磊,不动声色的上前两步,似乎要扶风珏磊起身。
风珏磊反应过来,急伸手抓住刘喜的手,顺势起身拉住他不放手,脸色青白交加,急道:“刘公公,父皇这是什么意思,本王尚未大婚,怎么又送两侧妃进府?难道父皇忘记了本王未曾娶正妃,这侧妃是不能入门的。”
他现在的得力干将是尤月城,以后仰仗明国公府的地方也多了去,这时候怎么能开罪明国公府,况且这里面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他人的意思,对风珏磊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如果是有人故意在皇上面前进馋言,那么他还有希望。
如果不是,则代表着皇上的意思,想到这个可能,风珏磊就全身发凉,一股股冷气止不住的往上冒。
刘喜身后有两顶小轿放在哪里,抬轿的几个轿夫全跪在一边,轿里轻帘微落,隐隐可现绣花鞋落在外面。
未曾娶妻先纳妾室,这在皇室是从未有过的,自古以后,正室才是安邦定国的基础,一个皇子若连家室也安置不了,又何以扫平天下,风珏磊做为极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怎么不知道这一点。
这己经不是轻轻的打面子,简单就是在喝斥他,这让风珏磊如何不惊,不怒,不怨,不慌……
而且,他若真收下,明国公府的意思又会如何,若这时候未曾娶妻先纳妾,明国公府怎么会忍下这口恶气,怎行会真心诚意的帮自己夺嫡,想到这里风珏磊的心火烧火燎的难受,哪里还有平时的从容气度。
这让他顾不得自己身份尊贵,急于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王爷不必着急,皇上说,王爷既然钟情与这两位小姐,又曾私下里送帕子等私物,也算是私定终身,皇上虽然不知道王爷是否守礼,但若是时间太长,导致皇室骨肉流落在外,却是不智的,因此才下了这赐婚的旨意。”刘喜看似笑非笑,看起来极是和善,眼底却闪过一丝不屑。
以往看燕王殿下是个极清俊的人物,想不到私下里竟然会如此,若不是昨天轩王拖着伤体在御书房大哭,他也想不到燕王殿下竟然这么恶毒,为了谋害自己的弟弟,竟然连未过门的弟媳都下得了手。
事败之后,还想把那两个女人处理掉,若不是轩王殿下动手快,那两个女人这时候早己被杀,皇上让人一查,便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哪里有不怒的,燕王这是明明白白老虎头上拍苍蝇。
一直跟在宗文帝身边的刘喜才是宗文帝真正的心腹。
皇上对轩王殿下的重视,可不是其他几位能比的。
这动了皇上的心头肉,哪能还好好的,这只是皇上给于的惩戒而己。
私下里送帕子?风珏磊的心一沉,手指一哆嗦,到嘴边的话立时说不出口,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两顶小轿,王秀秀的事他不知道,墨雪琼的事他怎么会不知道,尤月城派出的两个暗卫竟然没得手,那两个女人莫不是还活着。
不,不会的,尤月城的那两个手下都是极能干之人,不会连两个弱女人也对付不了。
“王爷,这里面的就是两位小姐,全是从正门进来,也算得上有体面的,皇上说,既然是个侧妃,就不必太讲究什么,给以后的正室太多的压力,索性就抬了进来,今晚上就可以圆房了,这阵子王爷新婚,朝中的事就不必管太多,多加休息就是。”刘喜呵呵一笑,仿佛没有看到风珏磊眼底的惊恐,扬了扬手中的圣旨,放在风珏磊手中,转身带着人离开。
父皇竟然发现了,父皇竟然发现了!
拿着圣旨,风珏磊差点拿捏不住,身子一啷呛,若不是他身边的太监反映快,立时扶住他的手,这一刻,他差点力弱站不住,父皇的意思竟然让他不用去上朝了,这怎么不叫他惊骇的心胆俱裂。
他多年来的努力,难道居然全被这两个贱人害了不成。
“来人,把两个侧妃送到院子里去。”他咬着牙道,这时候他更不能让人看出他的惊惧,要从容,一定要从容。
“王爷是哪两个院子?”小太监怯生生的道。
“随便两个院子,离本王远一些就是。”风珏磊近乎恶狠狠的道。
王秀秀的破事,他怎么会不知道,太后自以为做的隐密,这里面关注的人可不少,一个不守妇道,本性淫荡,早就跟风珏真有了一腿的女人,也送到他府里做侧妃,一直自负清名的风珏磊怎么忍受得了。
还有那个蠢的象猪一样的墨府的女人,她那样的还想当自己的侧妃,一个枉想攀龙附凤的贱人而己,瞧她以往和司马凌云不清不楚的样子,又哪里干净得了。
“王爷!”一声故作娇滴滴的温柔声音忽然从后面的轿中传了出来,墨雪琼脸上戴着面纱,兴奋的冲了出来,急匆匆的扑向风珏磊,激动不己。
本以为此命休也,想不到竟然还能成为燕王的侧妃,墨雪琼一颗心一直在天上忽悠悠的晃,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时候听外面的太监传旨毕,再忍不住心头的激动,猛的掀开帘子,果然看到那张英俊的脸,立时大喜。
顾不得礼仪,急跑过来寻求安慰。
今天发生的事太过惊骇,她一直处在惊恐到失魂的状态。
把墨雪瞳推下车后,之后就是车倒人歪,她的头重重的撞在车厢上,挂起的车窗打在她脸上,脸上立时便划出几道伤口,而后就晕了过去,醒来后被人问了恶狠狠的几句,她哪敢隐瞒,当得一是一,二是二,了出来。
而后就上了轿,被抬到燕王府。
真是跟做梦一样,她竟真的要嫁给年轻英俊的燕王,而且还是侧妃,从此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想着以后风珏磊若是当上九五之尊,自己还会是宠妃,或者皇后,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地位,墨雪琼这会又不害怕了,只觉得热血沸腾。
早知道杀了墨雪瞳有那么大的好处,她早就动手了!
反正那个贱人,她一直看不顺眼,长的也不比自己漂亮多少,凭什么她就可以当郡主,嫁王爷,她能自己当然也可以,看看只要那个贱人死了,自己照样能成为王爷的妃子,享受荣华。
想到得意处,她故作深情的又娇滴滴的叫了声:“王爷!”完全没有看到风珏磊越来越黑的脸,己濒临暴发的阶段。
“滚!”看着这个故作娇婉的女人,风珏磊气的脸上青筋青冒,父皇清楚的知道自己送了这个女人一块帕子,这事除了这个女人说还能有谁,脚一伸,狠狠的踹向奔跑过来的墨雪琼,再保不住平时的稳定淡然,怒道。
墨雪琼哪里知道风珏磊会抬腿踢她,不及防之下,重重的被踢了出去,身子直接撞到身后的白玉柱上,一口血凝不住,猛的吐了出来,面纱滑落,露出一张被划破容颜的脸,两道深深的痕迹从鼻子上面划过,又有另一边落下,把张秀美的脸划成狰狞的两部分。
“王爷,您……”她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着风珏磊,眼神溃散,喃喃的道,似乎还想说什么,只是随后头无力的一垂,晕了过去。
“还不把她拉下去。”风珏磊厌恶的看着墨雪琼冷冷的道。
看着自家王爷的态度,上来两个太监,毫不客气的一人拉一边,把墨雪琼拖死狗一般的拖拽了下去,地上两道淡淡的血迹,只是没人在乎她的生死,进了这王府,以后就是这王府的人,风珏磊便是这府里的天,不得他心的人,这日子又岂会好过。
另一座轿里的王秀秀哆嗦成一团,她想不到一向有清名的燕王竟然这么暴戾,哪里还敢说什么,方才这一脚若是踢在自己身上,王秀秀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色瞬间变得如雪一般苍白。
手指拉着轿帘,愣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把她也带下去。”外面传来风珏磊极冷的声音。
“是。”
有人回答,接着轿子被抬了起来,缓缓的从风珏磊身边抬开,至始至终,王秀秀都没有说一句话。
燕王府风珏磊又是着急又是上火,气急败坏的在屋里打转,还有一个人同样气的差点吐血。
宁王风珏真这时候正在慈宁宫急的团团转,太后一脸阴沉的坐在高位上,大殿里只点着了一只蜡烛,昏沉沉的仿佛有许多的恶魔在里面明灭不定。
“祖母,现在怎么办?您让我不要娶王秀秀,现在怎么办?”,风珏真脸色阴厉,转到太后面前急道。
以往不娶王秀秀,是因为不怕她逃掉,许以以后的高位,王秀秀就逃不了,王秀秀逃不了,王首辅就必然会站在自己这边,只要自己这边还勾着王秀秀,王首辅只能帮自己,以王首辅在朝中的势力,帮自己发展有事半功倍的作用。
可是现在随着王秀秀进了燕王府,一切全反了,王首辅将不再成为自己的助力,若是王首辅反手,自己这边许多机密全出自他的手,这可怎么得了。
“你放心,他不敢。”太后冷冷的道,烛光下她满是皱纹的脸搭拉下来,如同鬼魅一般的阴厉,“他有把柄抓在哀家手上,真儿不必着急。”
“那祖母我们现在还要不要向辅国公府求娶?”听太后的话,风珏真长出了口气,抹了抹头上的冷汗道,这几天本己决定由太后向辅国公府赐婚,但现在明显不是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宗文帝必满心不悦,若又闹出辅国公府不满这门婚事的传言,皇帝一定会查下去。
辅国公府不是一般的世家,这大秦的兵权有四分之一掌要他手中,风珏真还真不敢顶着干,可是他离开燕国有一段时间,宗文帝必己派人去查,若查到他不在燕国的真实证据,则是万劫不复的灭顶之灾。
这种可能怎么不让风珏真急的一头冷汗。
“真儿,你别急,这事哀家来说,明天我就跟皇上说,让你回来。”太后手中的佛珠被重重的扯了一下,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在这诡异的殿堂让人的心莫名的颤悚。
明天,再不能迟了,燕国方面己传来话,秦国的特使己进了燕境,不日就可以到燕都!风珏真不在燕国的消息,燕后也瞒不住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慈宁宫太后病危
太后病危的消息是在第一时间传到宗文帝那里的,顾不得和内辅大臣位商量国事,做为孝子的宗文帝立既摆驾慈宁宫,走到半路碰上急匆匆赶过来的皇后,宗文帝也顾不得皇后还在被训斥期间,帝后一起相携着进了慈宁宫。
看到帝后一起进宫,守在门口的太监愣了一下,忙甩袖上前跪接。
宗文帝下了辇,急往里走一边问道:“昨晚上太后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
见宗文帝一脸阴沉中带着怒意,太监哪敢迟疑,一溜小跑的跟在后面抹着汗回道:“回皇上的话,昨天太后睡下的时候还好,晚上也用了大半碗饭,奴才们看着太后没什么大事,就留了少许的几个人,怕吵着太后娘娘,想不到这一大早就发现太后娘娘不大好了。”
太监紧张的只哆嗦,皇上对太后的孝顺和在意是天下闻名的,若太后娘娘真有什么不测,这宫里没一个能讨好的。
“没用的奴才,如果太后娘娘有什么不测,你们全都不用活了。”宗文帝冷冷的道,眼中闪过一丝幽深的寒洌,站在一边的太监宫女全吓得低头跪倒在地。
说起来他们也觉得极冤,昨天晚上临睡的时候,太后娘娘的身子极是不错,晚膳还比平时多用了点,让他们先行退后就早早的休息,这几天太后娘娘身子不好,晚上都睡的极早,这事也算正常,所以也没人在意。
留下太后娘娘特意要点的烛火,只有太后心腹的大总管玉公公留下,一夜无话,想不到今天一早便说太后不好,整个慈宁宫都心惊胆寒,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的脑袋不保。
外殿几个太医坐在一起合计药方,看到宗文帝进来,忙跪下叩头。
“太后的身子如何?”宗文帝停下来问道,脸色一片荫翳。
“太后上次受了惊吓,到现在还未好全,又年岁己大,突遇风寒,所以才……”太医们哪敢隐瞒,一五一十的道。
己是春季百花盛开的时候,慈宁宫又在深宫,那么多人照料一个本就有病的太后,又怎么会不尽心,况且她也不是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让她感染风寒,宗文帝眸色一黯,唇角微抿,露出几分凌厉,眼光从第一个太医转到最后一个太医身上,又从最后一个太医转向第一个。
一圈看下来,空气阴冷的让人发滞,几位太医俱觉背后冷汗直冒,竟是连话也说不出来。
“太后是否危险?”他冷冷的道。
“太后娘娘身子体弱,又经风寒,臣等正在筹谋药盒材,一时不敢……”太医们有苦说不出,太后这病看似凶险,实际上也并不算什么,只是因为太后年龄有些大,又加上前病未愈,生怕有什么意外。
太医们一个个不敢担责任,所以把个寻常的伤风重症,看成病危,这时候被宗文帝这么冷目一盯,俱吓破胆,含含糊糊的把意思表达出来。
“若不能治愈太后,就提头来见。”宗文帝甩袍转身大步向里走,冰冷冷的扔下一句话。
几位太医唬的大惊失色,有两位岁数大的当场就软倒在地,一时哆嗦着连身都起不了。
几位年轻的站起来扶起年老的坐在边上。
许多宫女太监围绕着的皇后也匆匆赶过来。
太医们才坐下,又想见礼,皇后挥挥手,免了他们的礼,顾自急匆匆带人也跟着进了内殿。
“王太医,您是这里最老的一位,您看?”见帝后都匆忙着急的样子,一位太医抹抹头上的冷汗问年岁最大的那位王太医,之前他们还在犹豫是不是要下猛药,怕伤着太后的根本,这时候想到皇上说治不好要他们的命,就又换了一种想法。
这讨论的重点也就从治本转到治标上去,再怎么着只要把太后的病治好就行,以后有什么以后再说,先过了眼前这一关才是,最多太后这病好了以后想个办法辞官就是,太医们个个打的这个主意。
“好,就用之间议定的第三张方子,你们看如何?”王太医一咬牙,跺脚下定决心,他反正岁数己在,替太后治完病,告老还乡就是。
这己经不是谁担不担责任的问题,若治不好就没命,谁还敢瞎磨。
但这己是最好的方法,太后治愈,他们才能活下来!
“我附议!”
“我附议!”几位太医先后出声。
第三张方子是方才他们争议最多的一张,看起来治效快,甚至可以只用几贴药就能把太后治愈,必竟太后这病看起来凶险,实际上也算不得什么,只是慈宁宫闹出那么大的动净来,他们不敢不飞奔而来。
只是这份方子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伤根本!
是药三分毒,而他们采用的这份第三张方子的药具备了大补之效,看似无害,老年人虚不胜补,以后必然会落下些根子,若太后再生病,需更猛的药才行,一个人的体内屯积了太多的药,事后必有反复,以后一点小病,甚至也可能危及性命。
但是这些,太医们现在为了保命己顾不得了。
几个人再检查了几下药方,就把药方呈了上去。
宗文帝急步进到内殿,守在太后床前的长公主和定国公夫人俱跪了下来,请安。
早有太监挑起宫帐,露出里面昏沉沉睡着的太后的脸。
太后一脸的憔悴,脸上的红晕异乎寻常,嘴唇干裂,双目紧闭,竟是昏沉沉,意识不醒的样子,的确有几分病危的意思。
“昨晚上是谁侍侯太后娘娘安寝的?”宗文帝站定在床前,目光从一群跪着的太监宫女身上划过,凌厉的让一边偷偷观察他颜色的定国公夫人也定定的低头。
“皇上,昨晚上是奴才……”跪在床头的玉公公,上前膝行两步,哭道:“昨晚上太后娘娘临睡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跟奴才说了几句笑话就睡下了,奴才等太后娘娘睡了后,就守在门口值夜,一夜没有什么事,今早上奴才进门叫醒太后娘娘,却怎么也叫不醒,奴才慌了,才惊动了皇上圣驾。”
玉公公虽然哭着,口齿却是伶俐,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个详细。
一夜无话?宗文帝眼角闪过一丝凌厉,冷冷的瞪着玉公公,大殿内立时安静了下来,空气中沉闷的仿佛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一般,随后赶到的皇后立时向后挥挥手,示意后面的人禁声,随后低眉顺首的站在殿门口,一副恭敬的样子。
只唇角微微勾起,露出淡淡的冷笑。
不知道这装病装了许久的老太婆今天这是又闹的那出。
“来人,把这个没用的奴才拉下去杖毙了。”许久,宗文帝才冷冷的道。
玉公公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上来的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拉住,毫不留情的往下拖,当下大急,惊叫道:“皇上饶命,太后,太后娘娘饶命!”
这时候也顾不得太后关照的要一再重审太后的病有如何重,皇上二话不说就要打死自己,这是之前他和太后都没有想到的,这时候早乱了阵脚,一个劲的冲躺在床上装昏的太后急声尖叫。
嘶叫挣扎着想挣脱开两个侍卫,只是皇帝身边的侍卫身手俱高,那是他一个老太监能逃得脱的,跪在一边的定国公夫人动动脚,抬头想为玉公公说几句话,才抬头正看到皇后淡冷的目光转过来。
冷冷的不带一丝暖意,仿佛闪着寒星一般,不由吓得一哆嗦,当下低头,假装听不到。
皇后和太后有了争执,他们定国公府最难做人,两宫不和,两宫的娘家又都是定国公府,这真是难煞人的事,稍有不甚,就里外不是人,定国公私下里跟定国公夫人抱怨过不知多少次,只希望这两位都看在同是定国公府一脉的份上,各自给对方留条生路。
当然相对于太后,定国公更认定的是自家妹子,皇后娘娘,必竟论起血缘亲疏,皇后总比太后亲的多,只希望太后能看在一脉相承的份上,别弄的大家全下不了台,太难堪,可是现在发火的是皇后……
现在看起来,皇后和太后之间嫌隙己大,不只是太后看皇后不顺眼,皇后看太后也是极其不顺的,定国公夫人这时候哪敢触皇后的霉头,立时老老实实起来。
“皇上……”就在玉公公马上要被拖出殿门的时候,床上稍稍有了异动,太后大喘了口气,缓缓的睁开眼睛,气息困难的叫了一声,一手撑着床沿,竟是要起来的意思,只是病重之下,手一软,身子重重的倒在床上。
跪在床边的长公主的扶了她一把,才让她不致于摔的起不了身。
“皇上,放了那个奴才……不是他的缘故。”太后半躺在长公主的怀里喘了两口气,才低低的困难的发声道。
“太后。”闻得太后出声,宗文帝忙蹲了下来,伸过替过长公主,扶着太后:“都是这些死奴才不尽心,才让太后生病,朕一定要处置了这些死奴才。”
“皇上,是哀家……自己贪凉,才着了……风寒……不怪他们……”见宗文帝不依不饶,太后拉着他的袖子急道,一口气差点就真的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说完,己遥些喘不过来,剧烈的咳嗽起来,却依然不放手,指了指玉公公被拉出去的方向。
这是她的心腹,她怎么会让宗文帝真个处置了他。
那些为了演戏的话,加上她的病,全是有预谋的。
“来人,死罪可勉,活罪难逃,重打二十大板。”宗文帝轻轻的拍着太后的背,帮她缓劲,口里却是一点也没放松,虽然淡再说杖毙,却依然是二十大板,二十大板虽然不会死,但个老太监不死也要掉层皮。
太后缓过劲来,重重的喘了口气,昏黄的眼底闪过一丝阴冷,脸上却不动声色,虚弱的拉着宗文帝的手道:“皇上,哀家能享这多年的福,也是上辈子求来的事,儿孙满堂,尽在膝下,就算是死了,也是福分,皇上就不必为哀家担心了。”
她脸带微笑,看起来很是从容,只是唇角却抿着一丝悲苦,张张嘴,似乎欲眼又止。
“太后怎么说这样的话,太后身子安康,方才朕己问过太医,太医们都说没事,太后只需好好休养着就是。”宗文帝笑着安抚道。
太医们呈上药方,他稍稍看了看,就点头,太医们退了下去,自去抓药煎方。
“皇上真是孝顺,珠儿也是孝顺的。”太后昏黄的眼珠缓缓的从宗文帝的脸上转到长公主的脸上,而后欣慰的叹了口气,忽尔拉着宗文帝的手道:“哀家若是死了,也让真儿回来给我上柱香,他一个人远在燕国,哀家总是不放心。”
原来这次闹腾就为了这个,皇后站在不远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太后,您别急,朕一会就传旨让宁王回国,您只需养病就是。”宗文帝立时道,他顶着孝顺的名义,母病自然不会违逆她的意思,当下就宣旨让人快马去燕国,把宁王带回秦国以安太后的心。
第三百三十五章 镇国侯府集 体中毒
宗文帝又安抚了太后两句,看着太医送药过来,亲自服侍太后用完药,才在太后的殷切嘱咐中回去,皇后则被留下来替他服侍汤药。
“珠儿,你也回去休息,自己身体也没怎么好,别又病着了。”喝了药,太后的精神稍稍好些了,眉头微展,拍了拍坐在一边的长公主的手,慈和的道。
长公主明珠的旧疾时好时坏,人看起来比往日更瘦了几分,今天一早急赶进宫,眼角有藏不住的青色,脸上的粉再厚也打不住,眼底焦急之意明显,的确是真的担心太后的病势,她只是一个没什么势力的公主,其他人跟她也没什么厉害纠缠,自然对她都不错。
她从小在太后膝前长大,太后亲生的云若长公主嫁到燕国后,她又寡居,平时与太后情份不浅,听得太后病危,哪还顾得上自己,急匆匆就进了宫,这时候见太后没事,缓下劲来,才觉得混浑身一阵阵发冷。
“母后,儿臣没什么事,只是担心母后的身子,顾尔来的急了些,有些着急上火。”长公主脸色苍白,比之太后也不多让,喘了口气,努力在脸上扯出几分笑容道。
“长公主还是回去吧,母后这里有本宫照料就是,别到时候母后没事,长公主又出了事,皇上还不得怪责本宫,这宫里面这阵子的事情实在太多,闹的人人心急上火。”皇后在一边,意似亲热的拉着长公主笑道。
这话说的却是极不好听,仿佛这宫里的一切全是人故意闹出来的,今天这慈宁宫的一切当然也只是一场闹剧而己。
定国公夫人不动声色的低下头,当自己不存在。
一个是夫婿的妹妹,当今皇后;一个是夫婿的姑姑,堂堂太后。
哪一个都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
“也着实是难为你了,若哀家这病好了,就去佛前还还愿,保佑我们大秦国泰民安。”太后温和的笑道,手摸向枕边的佛珠,长公主手一伸,熟练的从枕畔把佛珠摸出,递到太后手中。
“若太后的病真的好了,就算是要折本宫的寿也是值当的,当和太后一起还愿。”皇后盈盈的笑道,一副子慈母孝的样子,慈宁宫里其乐融融,仿佛全忘记了慈宁宫里的大太监现在正在外面挨打的样子。
镇国侯府现在是一片愁云惨雾!
昨天司马凌云回到家发现不但云亦秋中毒,连镇国侯夫人和自家妹子都昏迷不醒。
找人一查,发现三个人的饮食中都有一道蘑菇炖鸡。
仔细一查,发现当日烧菜的时候,从没派人去过厨房的墨雪敏竟然派自己身边的丫环去要过一道汤。
新婚夜就发生这样的事,而后这个正室又逼着跪在侧室面前请罪,墨雪敏在镇国侯府的地位可想而知,没人在乎她这个新任的世子夫人,比之一般的仆佣也不如,她住的地方又偏远,厨房送过去的当然是些冷菜冷饭。
但是墨雪敏从未去厨房说什么。
但就在今天一大早,墨雪敏身边的那个叫秋巧的丫环曾上厨房去要过一道热汤。
因为太早,厨房里人不多,这时候正是新鲜的食材进府的时候,在的人大部分都去接收食材去了,那道蘑菇炖就在锅上面炖着。
镇国侯夫人是南方人,喜欢这种小蘑菇,云亦秋和司马荷燕自然也随了她的口味,这道菜一般就是为她们三个人炖的,府里的人都知道,因为炖的特别上心,虽然大多数人去忙,但还是留了一个小丫环在这里看着。
秋巧就是这时候进的门,进来就让小丫环去炖汤,小丫环没理她,被她狠狠的打了一个巴掌,而后两个人吵了几句,接下来秋巧就怒冲冲走了,之后一切跟往日相同,再没以异常,但是没异常的事,却发生了那么大的脱漏。
“世子,奴婢们平时是这些人,现在还是这些人,又知道是夫人,小姐,姨娘要用的,奴婢们就算是给万个胆子也不敢犯错,往里面下毒,谋害主子。”管厨房的婆子叫起撞天屈,跪在司马凌云身上,哭得惊天动地。
这府里的三位女主子出事,可不是她一个小小的管事担得起的。
墨雪敏!司马凌云脸上青筋直暴,还有什么疑问,这必然是墨雪敏干的。
他跟墨雪敏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对墨雪敏的狠毒早有领教,只是以往两个人一起合谋对付墨雪瞳的时候倒不觉得,反而觉得墨雪敏聪慧,这时候反过枪口对上自己,才发现墨雪敏竟阴狠至此。
怪不得她故意要和自家的几个妹子去进香,原来是想逃避责任。
“来人,去报恩寺请夫人回来。”他抓起手边的青瓷花的茶碗,重重的砸在地上,牙关紧咬,恶狠狠的道。
墨雪敏莫不是以为现在在墨府自己不能拿她怎么办!
他这里还没派人走出去,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小厮,大呼小叫着奔了进来:“世子,世子,您快去看看吧,世子夫人回来了。”
回来好,墨雪敏竟然还敢回来,司马凌云大怒道:“回来了还不让她进来,难道还要我去接她不成?”
“不是,世子,夫人,夫人被送回来了,在府门外……”小厮一急,结结巴巴的有些说不清,一手指着门外,一门抹着汗,急的直跳脚。
他怎能不急,镇国侯府外面现在可是围满了人,全在看笑话。
“世子,您还是快去看看吧!”小厮索性指着外面急道,“夫人和一个男人……很多人围在那里看热闹。”
墨雪敏竟然和一个男人拉扯着上自己家的门,还引来别人围观!
司马凌云额头上青筋直暴,心头的怒意腾腾的往上冒,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一脚踢开碍事的小厮,厉喝道:“让开!”
镇国侯府一而再,再而三的成为别人的笑话,他己眼见着高官厚禄离自己越来越远,又怎能不恨!
镇国侯冷冷清清的府门外,围了里三重,外三重,整个就是来看笑话的。
大门口绑着两个人,皆衣衫单薄,零乱处露出里面的肚兜小衣,两个人被与一根红丝线扎在一起,紧紧相拥,女的也算是千娇百媚一个美人,手被扎的紧紧搂住男人的后背,男子长的不错,一手还抵在女子肚兜前转不开,一手搂着女子的纤腰。
这两人的形态怎么看怎么觉得是被人抓奸在床的样子。
看到这么多人,两个人俱神色慌张,使劲着想挣脱绳子,想不到这么一挣扎,两个人身上可怜的衣裳就有掉下来的趋势,特别是男人的手还放在女子的胸前,这一用力,挂在脖子上的肚兜可怜的摇了几摇,就要落下,吓得女人不由的惊叫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往男人这边靠过来。
“这就是镇国侯府的世子夫人?这又闹的那一出?”站在门外的人群,指指点点,早有人根据门卫的一声惊呼推敲出眼前这位衣衫不整,春光尽露的就是镇国侯府的那位有名的世子夫人。
“这不才嫁三天就这么熬不住了,这位世子夫人可真是与众不同,莫不是镇国侯世子不能满足她,这才三天就……”有人说的越发猥琐,目光落在墨雪敏的身上,仿佛要在她身上穿个孔一般。
墨雪敏这时候只恨不得有个地洞钻钻,纵然她平时歹毒阴狠,却必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哪受过这样的羞耻,不但衣衫不整的和男人拥抱在一起,那个男人的手还笼在她的胸前,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按着她,怎么不叫她羞愤欲死。
她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墨雪瞳掉下车,车子撞到了树,一半歪在崖上,她还没庆幸墨雪瞳终于死了,而自己却活着,头就撞在一边的车厢边上,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就己是这副鬼模样,而且这府门上的字分明就是镇国侯府字样。
竟然又被送回镇国侯府!她怎能不急!
以为自己再不会回镇国侯府,墨雪敏为了泄恨,一早让丫环去厨房间借故生事,往镇国侯府夫最喜欢吃的那道蘑菇炖鸡里面下了砒霜,毒死那三个贱女人,到时候就算是事发,司马凌云找不到自己又有什么用!
自己只要换个身份,就可以成为明国公世子的妾室,就算以后司马凌云认出自己又如何,小小的镇国侯怎么敢跟明国公抗衡!
但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又到了镇国侯府门前,墨雪敏先是羞愤,而后是害怕,紧张,恐惧,想着司马凌云发现自己后会实行的手段,她就心胆俱裂,直觉的想逃跑。
还没等她想好对策。
镇国侯府的大门“哐当”一声重重的打开。
司马凌云一脸戾气的出现在门口,看到眼前的一幕,眼前一黑,死死的盯着墨雪敏,目光冷的比冰还要寒洌,如果这时候手里有把剑,司马凌云必会立时拿剑捅了墨雪敏,对他来说,墨雪敏方才下毒的事倒是小事,眼前的一切直接把镇国侯府打入死地,闹出这样的事,镇国侯府以后还如何见人。
墨雪敏这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
他实实是恨死墨雪敏了,只觉得这个贱人不但蛇蝎心肠,而且还下贱淫荡。
“司马兄,司马兄,救我,救我!”墨雪敏这边还没说什么,那个男人忽然急叫起来,挣扎着冲着司马凌云道。
众人一阵沸腾,满脸惊骇,这奸夫原来还是认识司马凌云的,难道这是奸首自盗,撬兄弟墙角的事?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整整围了里三重,外三重,这可是本年来最有卦新闻的消息,镇国侯世子夫人偷人偷到自家男人的兄弟中去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墨雪敏被人抓奸在门
“你是谁?”司马凌云咬着牙道,任谁被人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都静心不下来,特别是人群中的一些猜测,更是让他当场黑了脸。
男人披头散发,又零乱不堪,一时还真看不出是谁。
“是我啊!司马兄,是我,平国公府的二公子。”被这么多人看着,男人也急了,大叫起来,他也莫名其妙的很,在楼子里好好的搂着个妓子睡觉,怎么醒来就换个地方,而且怀里搂着的分明也不是方才一起睡的妓女,听那意思还是司马凌云的老婆。
自己的大姨姐!
“尤月连?”司马凌云脸色阴沉,迟疑的问。
“是我,是我,快解了我,你的夫人我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这位夫人被绑在一起的。”见司马凌云认出了自己,尤月连急忙点头加解释。
“来人,把绳解了,带进来。”司马凌云嘴角冷然的抿着,下令道。
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也不能让人就这么堵着门口看戏,有什么事进里面去说。
早有仆人过来,替他们解了红绳,丫环过来扔了件衣裳给墨雪敏,半拉半推的把她带进了门,尤月连却大方的多了,抖了抖衣衫,跟在司马凌云身后进了门。
镇国侯府的大门被重重的关上了,好事的人郡只能散了开去,随着人群的分散,镇国侯世子夫人与明国公府的公子私通的话也就传了开去,更有消息灵通者说起这位尢家的二公子,听说还是墨府二小姐的夫婿,这笑话就越说越大了。
姨姐与妹婿通奸,把个卦狗血的力度又往上顶了三分!
客厅里,司马凌云高坐在首位,眸子里嵌着无比凌厉的冷光,目光从墨雪敏身上转到尤月连身上,半响才冷笑的道:“尤二公子,不知道此事又如何说?”
“世子误会了,我与令夫人真的什么也不是,基至到现在也不认识令夫人,肯定是故意有人陷害,把我跟令夫人捆在一起,误了令夫人的清名,实在有愧。”尤月连并不觉得此事自己有错,但表面上还是自己认了番不是。
说起来他也是看不上司马凌云的,一个败落的镇国侯府难道还敢拿他怎么办不成,既便是真的跟墨雪敏有什么,司马凌云难不成还能动自己不成,心里是这么想的,这番“有愧”的表现就有些轻飘飘的。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也不和司马凌云客套,顾自往边上的凳子上一坐,虽满嘴的歉意,却半点愧疚的意思也没,反而脸上有些洋洋自得,大大方方的坐在那里,还搁了个二郎腿在那里晃。
哪里是把司马凌云放在眼里。
司马凌云气的差点喷血,手指握着桌角,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二公子之前一直在哪?”司马凌云朝身边的心腹小厮看了一眼,小厮心领神会的下去查,他这里淡冷的问道。
“我之前一直在……”尤月连忽然说不下去了,张口结舌,话在舌尖上打了两上结,眨眨眼颇感为难。
明国公府家教甚严,平时府里的几位公子都很安稳,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传言,所以尤月连虽然是个庶子,在外面的名声也是颇佳的,若是说出自己在楼子里,与女人风流,这回家还不得被父亲打断腿,坏了明国公府的名声,父亲绝对不会轻饶他。
想到这里,他哪还敢说实话,眼睛稍稍一转,便道:“我方才在大街上走路,忽尔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来就跟令夫人绑在一起,真说起来我跟令夫人都是受害者,司马兄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令夫人对司马兄的深情?”
尤月城以为墨雪敏才嫁司马凌云,新婚燕尔,墨雪敏又长的这么一副妩媚的身材,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必然是郎情妾意,打的火热,司马凌云必然相信自己这位新夫人一心爱自己的,绝对不可能红杏出墙。
司马凌云若是相信自己的新夫人没事,就也会相信自己的“被害说”,等这里事了,回去后让大哥再查查是什么人想害自己就是。
墨雪敏是不是失了名声这种事,尤月连是不作考虑的!
他欲言又止,两眼乱转的样子,落在司马凌云眼中,就是墨雪敏偷人的事实证据!
这时候又听尤月连说墨雪敏对自己的深情,更是觉得讽刺,这狠毒的贱女人不知道跟多少男人上过床,脏成这样子,还跟自己谈什么深情,只觉得跟她扯上关系,都脏了自已的地。
“尤二公子若是不清楚自己方才在什么地方,我让人去查就上。”司马凌云冷冷的道,他今天是快气疯了,先是后院发生那样的事,后又前面出了这种事,每一件都跟墨雪敏有关,他现在恨不得撕了她。
“尤二公子,你方才在什么地方,请说实话。”墨雪敏也大急,转头向尤月连大声叫道。
这个尤二公子是谁,她不想知道,但怎么蠢成这样,明明说谎说的没人相信,还以为这话司马凌云会真个相信吗!看着司马凌云恨极至冷的目光,墨雪敏这会子浑身发凉,只觉得自己若是再跟尤二公子扯上关系的,可真是一条死路了。
“实话,这不就是实话!”尤月连尚不知道自己的谎言被众人看穿,眼神落在墨雪敏身上,见她虽然衣衫不整,却着实长了副好相貌,这时候没人围观,他依然是明国公府风度翩翩的二公子,这心一定,就想起方才手按在她胸口柔滑细腻的感觉,心荡神怡之余,态度温和了几分。
这一回一答,落在司马凌云眼中,就是实打实的“眉来眼去”,司马凌云真恨不得自己把这对奸夫淫妇全杀了,不但在外面让他丢尽了脸,到现在还依然旧情未断。
怪不得墨雪敏敢在府里下毒,原来己经打好主意跟尤月城私奔!
这时候气愤中,竟然被他想通了所有的环节!恶狠狠的瞪着墨雪敏,若是眼光可以杀人,墨雪敏这时候己经被杀了十七二十次。
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进门,在司马凌云耳边低低嘀咕了两句,司马凌云的脸色越发青黑,当既站起身,走到墨雪敏身前,一把拉住墨雪敏的发髻,脚狠狠的踹了过去,直接把踢了个狗啃泥!
“贱人,你昨天晚上去后门见了谁?”
墨雪敏大惊,昨天晚上尤月城派人来让她注意今天的行动别失败,她为了安尤月城的心,特地跟明国公府的人在后门口见了一面,此外并无其他痕迹,想不到司马凌云这一查就查出来了。
她与尤月城密谋的事怎能说与司马凌云听。
她反应也快,立时咬紧牙关道:“没见什么人,就见了一个卖姻脂的婆子。”尢月城特地安排了个寻常的婆子过来。
看她还敢狡辩,司马凌云气得脸发青,当场过来拎起她的头发,又是恨恨的一巴掌,打的墨雪敏嫩白的脸立时肿了起来。
“司马兄,令夫人也是受害者,你就放过她吧,看看这么漂亮的一个夫人,打成这样,司马兄可真舍得。”边上那位早忘记了自己现在还担着“奸夫”的名头,见墨雪敏娇美的脸被打成这样,颇有几分怜香惜玉的道。
活生生的当着自己的面还这样,那背后的事还不定怎样,司马凌云这时己九成九的相信两个人之间是真有私情,想想墨雪敏的性子,再看看尤玉连的态度,那个婆子后来进的就是明国公府的大门,这还假得了!
墨雪敏才嫁进来,新嫁娘胭脂花粉这种都备的齐全的很,哪需要进门三天就买这些的,分明是两个人私通款项,为了达到两个人能在一起的目地,竟然还害自己合府满门,想到这里司马凌云眼都红了。
一转身拉住过来解劝的尤月连怒道:“好个温文尔雅的尤二公子,不但跟这个贱人私通,而且还密谋害我府上的人,好好,好,我们现在就去见官,看看到底是你们两个奸夫淫妇有礼,还是我这合府的人有冤。”
这事闹成这样,镇国侯府不管是里子还是面子也早没了,司马凌云现在恨不得吃了墨雪敏,连带着尤月连也恨得不得了,只觉得不能便宜了这对奸夫淫妇,若是事情报实,把这对奸夫淫妇浸了猪笼才解恨。
尤月连想不到司马凌云还真敢跟他叫劲,一时有些傻眼,被司马凌云拉出去两三尺才反应过来,急抓住司马凌云的手,扭道:“司马兄听我说,这事真的是个误会,我跟令夫人之间真没什么。”
事情若是闹大,让明国公府惹上这样的名声,父亲必不会饶他,尤月连这时候也急了,用劲颇大的反手抓住司马凌云的手往后拉,他怎么敢出去见官,不管事情是不是真的,这一身的燥味却是洗不掉了。
明国公府的世子虽然只有一位,但庶子却不少,若是得不到明国公的认同,他一个小小的庶子哪有出头之日,败坏了明国公最注重的名声,这责任尢月连还真不敢担。
“你不用跟我说,跟刑部大堂的大人们说就是。”司马凌云一气再气,气有失了理智,一手拉着尤月城,另一手拉住墨雪敏的长发就往外拖,厉声道:“把这个娼妇也带上,看看平国公府的什么家教,教出来偷人妻女,还害人性命。”
司马凌云气的语无伦次,只觉得所有的人都在看他笑话,镇国侯府这张脸算是彻底丢光了!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绝不能让墨雪敏这个贱人活下去,他要让她身败名裂,成为最低层的贱妇……
第三百三十七章 尤月城镇国侯府施压
司马凌云只觉得跟墨雪敏这个贱人在一起后,镇国侯府不但不兴旺,而且越来越败落,越来越没脸,闹得现在自己都没脸见人,只要想到这点,司马凌云就气得发抖。
他今天铁了心的要让这对奸夫淫妇受报应。
“司马兄,司马兄,你听我说。”尤月连这时候也真急了,反手拉住司马凌云,死劲的往里拉,看司马凌云的样子就知道他气的发狂,眼睛发红,死死的瞪着墨雪敏和他,就象是只要吃了他们一样。
墨雪敏哪里肯见官,这要是见了官,她除了沉塘还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堂堂高门大户的世子夫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衣裳不整的跟个男人扯在一起,怎么可能还有活路,当下顾不得头皮痛的象针扎一般,挣扎着使劲的瘫在地上,抱着边上的一根柱子,就是不走。
三个人乱成一团,站在边上的下人们也乱成一团,不知道怎么办,有人过来劝,有人过来拉,还有几个奸滑的下人趁机在衣衫不整的墨雪敏身上摸了两把……
“这是怎么回事?”冰冷的声音从厅房门口传来,冷洌的气势立时把客厅在纠缠在一起的人惊的全抬起头,客厅门口,尤月城冷冷的站在那里,一脸怒气,眸色冷竣中透着些青色,眼中的阴冷戾气把司马凌云也看得一哆嗦,手不由自主的松了开来。
大脑渐渐的恢复了正常的运作。
见尤月城出现,尤月连和墨雪敏都不由的松了口气。
“谁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尤月城冷冷的目光从尤月城连身落到司马凌云身后,最后扫了一眼墨雪敏,唇角凌厉的敛起,长袖一甩,大步往厅内走来,他这心到现在就没有消停过,既恨且怒,还有一些说不出的情绪。
自打知道墨氏三姐妹上了马车往报恩寺去,他就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却是一页也翻不下去,脑海里尽是车翻人亡的场景,都是那张绝美的小脸带着几分清甜的样子,虽然让人可恨,讨厌,却又让人不得不想起,放在案桌上的手就狠狠的握成拳头。
墨雪瞳嫁给轩王,会使得轩王的实力加强,在其他两位王爷皆被喝斥的情况下,轩王一支独秀,己让燕王风珏磊有了危机,况且宗文帝说墨雪瞳字与风珏染极合,钦天监也说墨雪瞳嫁过去冲喜,风珏染好起来的概率实在是大。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墨雪瞳嫁给风珏染,给他带来助力的同时还旺夫!
宗文帝把轩王府守的如同铁统一般,他们的人根本进不去,破坏这桩婚事唯有从墨府着手,只要墨雪瞳死了,这婚事就难成,弄得不好风珏染也会丧命,这一举数得的事,燕王早己见猎心喜。
风珏磊和尤月城当下就谋定了计划,让墨府的其他两个姐妹把墨雪瞳推下急驰的马车,以墨雪瞳那个纤弱的身子,这一下是必死的。
最后查出来,也只是墨府自家姐妹害死嫡女的事故,跟这桩婚事没关,也就没人想到背后会有人谋划,更不会牵扯到燕王的身上。
正巧墨雪敏这时候私下派人来接触尤月城,尢月城当场将计就计,同意她只要墨雪瞳死了,他就有办法让她改头换面进明国公府,成为自己的妾室;另一边,让墨雪琼私下里看到燕王一次,又让尤月连去跟墨雪燕说这燕王看上墨雪琼,让墨雪燕把送给墨雪琼的冰蚕丝手帕送去,言下之意若有若无的透出可惜之意。
若墨雪瞳嫁不到轩王府,燕王必然会娶墨雪琼当侧妃!
墨府还不够显贵,不可能两女俱嫁皇家!若是,墨三小姐不在,那些事……
尤月城有条不乱的把事情计划好,一步步引墨雪瞳踏入死地,最后还特地把马车往山路上引,意图把三个人一起送寂死路,连墨雪敏,墨雪琼也死了,这件事最后就是一个无头公案,谁也不会想到这事跟燕王,跟明国公府有关。
可真待实施起来,他却发现心乱的很,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俱是那张如花的容颜,那张本让他深恶痛绝之的脸,现在想起来,竟觉得心慌,那个小女人真的要死了,被推下急驰的马车,她哪有半点生路。
坐立不宁的在书房里坐了一上午,尤月城连午膳也没用,从来没发怒的他还把个小厮怒罚了一顿,而后就把所有人赶出去,一个人烦燥的在书房里转来转去,怎么也停不下来,只觉得心头紧紧的,闷闷的,仿佛有什么压在心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难道是因为这丫头太讨厌了,以致于自己在她频临死地的时候,一时转不过弯来。
他这里还在茫然的团团转,小厮却跑进来说出大事了,大镇国侯府门口,二公子衣衫不整的与镇国侯世子夫人绑在一起被人围观。
烦燥立去,尤月城立时觉得不好!
尤月连是他派出去给墨雪琼递话的,昨晚上没回来,他也知道,只要不是明面上逛楼召妓,尤月城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他怎么可能跟墨雪敏混在一起,还被人衣衫不整的绑着,墨雪敏不是去害墨雪瞳了,难不成出了什么变故。
尤月城顾不得多想,忽匆匆的就到了镇国侯府,身后的侍卫把守门的人推开后,也不能通报,就大步往客厅而来,不管如何,这事不能闹大,墨雪瞳那事必然是出了变故,想到那个狡猾的小女人,或者没有死,尤月城与忙乱之中忽然觉得放轻松了几分。
“大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醒来就在镇国侯门外,还跟镇国侯世子夫人绑在一起。”见尢月城出面,尤月连松了口气,他自来跟着尤月城,这时候跟见了主心骨一般,甩了一头的冷汗急道。
司马凌云这个疯子难道不知道这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世子救命,我……跟二公子真的没什么!”墨雪敏这时候眼睛一亮,也仿佛见了救星一般,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急急的解释道,怕尤月城真误会她跟尤月连之间有什么。
她被打的鼻青脸肿,早就不复娇美的形象,这时候又衣衫半解,里面晃悠的肚兜早遮不住里面的春光,方才又被司马凌云抓住一阵急打,这时候又是逢头垢面,跟个肮脏的疯婆子一般,实在是不堪不目。
尤月城厌恶的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转向司马凌云,见他气的额头青筋直跳,知道是气极,淡淡的出言道:“司马兄,请坐,先别急,我们好好合计合计,才新婚三天,又是皇后赐的婚,如此尊贵的体面却被人谋害,实在是我们两府的祸事,一个处理不好,延祸的可不只是两个人。”
这话说的司马凌云急打了个哆嗦,立时出了一身冷汗,顿时清醒过来。
这门婚事是皇后下旨赐于的,而且还是在那么不体面的情况下不得不为之!
但不管如何,皇下下旨,既便墨雪敏再闹出什么,这休书他也是不敢写的,那可是打皇后娘娘的脸!是说皇后识人不清,把个贱妇当闺秀送到镇国侯府,还是说镇国侯府不管皇后的面子,故意惹出这样的事,这还不是人的一张嘴,上下碰碰就能说的。
惹得皇后生气,司马凌云真心不敢,说不定因此,风雨招摇镇国侯府可就真毁了。
可他又不甘心这么白白的放了墨雪敏,当下冷厉的道:“这个娼妇贱人,不但跟人私通,而且还想害我母亲,我妹妹的性命,竟然在府里下毒。”
想起自己差点就见不到自己的母亲和妹子,司马凌云就狠狠的瞪着墨雪敏,恨不得撕了她才好。
墨雪敏竟然下毒害人,果然是个毒妇!
尤月城越发厌恶墨雪敏,眼底闪过一丝幽冷的寒光,这却是他想不到的,墨雪敏这个贱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竟然还有这种事……”尤月城故作惊讶的道,仿佛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一样,但随既真诚的道:“司马兄,这事真是贵府之痛,不知道侯夫人和小姐怎么样了,我认识几个太医,这就让人来帮夫人小姐看看可好?”
“多谢尤世子。”镇国侯夫人还昏迷不醒,司马凌云早就焦头烂额,以镇国侯府的实力也不能去请太医,只随便找了几个大夫,随便找的哪有太医医术好,当下感激的道。
尤月城向站在一边的侍卫示意,早有一个侍卫恭敬的退了下去,立时拿尤月城贴子进宫请人去了。
这里因为尤月城的善意表现,场面没那么激烈,气氛稍稍缓和了下来。
“司马兄,我二弟昨晚上一直在楼子里,若司马兄不信可以去问,不可能于令夫人有染,此事必是有人故意陷害,让我们两府俱陷于这种不名誉的事情里,说起来我现在跟司马兄一样,五内俱焚。”尤月城皱皱眉头,说到正事。
这是他此事的目地,无论如何这事都不能闹大!
以宗文帝的精明,闹大了势必会牵扯到燕王身上,这时候若还闹出点什么,燕王恐怕真的没有翻身之地。
“这个贱人做下这样的事,必要送官才是。”司马凌云不甘心的道,恶狠狠的瞪着墨雪敏,他怎么会轻轻放过她,那么狠戾的目光让墨雪敏不由自主的缩成一团,怯生生的看着尤月城,只希望尤月城能救她才是。
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尤月城这边侧过来,生怕独自面对司马凌云,那么狠毒的目光,让她真个胆寒了!可怜兮兮的看着尤月城,无声的祈求尤月城可以带她离开,她知道若留下来,以了司马凌云狠毒的性子,必会折磨死她的。
“若送官,皇后面前……”尤月城根本看也不看墨雪敏,为难的道,转而眸子变冷,“况且我们府里也丢不起这个脸!”
前一半还带着些商量的意思,后面则是直接施压,凌厉的眸子紧盯着司马凌云,带着些淡淡的杀气,尖锐的刺入司马凌云的眼底,强大的冰冷气势带着些高位者的寒冷,就这么凝着司马凌云,仿佛司马凌云只要说的不对,就会采取强势措施一般。
那样的尤月城,根本不是司马凌云可以抵制的!
但司马凌云却是敏锐的,脑海里飞快的旋转起来,寻找对自己有利的支点,明国公的意思是势必要把此事压下,可自己还真不甘心,墨雪敏那个贱人己经身败名裂,自己还真想把她沉塘了事。
但显然明国公府的意思不这样,那就付出代价吧!
司马凌云眼里闪过一丝贪婪,以明国公府的实力,帮自己升个一官半职应当不是问题。
“二公子和她做出这样的事以,难不成让我们吞下这口气不成,镇国侯府虽然不如明国公府尊贵,但贵族功勋,这点气节还是有的,那容一个淫妇在府里作乱。”司马凌云强硬的道。
第三百三十八章 墨雪敏事败遭祸
“司马兄是真的跟这个女人杠上了?还是跟皇后杠上了?”尤月城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拿起桌边的茶,轻抿了一口,却并不抬眼看他,相比起看起来气急败坏,实则虚张声势的司马凌云,尤月城淡然的多了。
司马凌云打的什么意思,他一眼就看透,不是不能帮他,只是不会让他随随便便得手。
这话说的极刺耳,司马凌云眼中不由的瑟瑟了一下,他若是敢打皇后的面子,当时就拒婚了,那还有后面这许多事。
“凌云不敢,只是想为镇国侯府讨个公道,镇国侯府虽然败落,但怎么着也是先皇的功臣,如今受人如此欺辱,凌云就算是拼了这命不要,也要讨会公道。”司马凌云这话看似婉转,实则强硬。
为了震兴镇国侯府,他告贷无门,这么一个机会落在眼前,他怎么会不紧紧抓住。
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墨雪敏那张肿涨的脸上,眼底闪过一丝冷笑,想不到墨雪敏这个贱女人还有这用处,拿她来换个官职当当却也不错。
“既然司马兄这般认为,我也无话可说,”尤月城淡淡一笑,微冷的看了看司马凌云,忽尔站了起来,仿佛真个什么也不想管似的,举步要往外走,“世子大可告二弟与世子夫人私通,我这里回府应备一下,公堂上见吧!”
他这般悠然的态度,仿佛放手一般,把客厅里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世子……”墨雪敏哀哀叫道。
“大哥,救我!”尤月连也急了,跟着站起身,想起此事的后果,吓得脸色苍白。
司马凌云想不到尤月城方才还是一副势必要压下这件事的样子,这一转眼就变得漠不关心,立时也有些慌了,他这时候早己明白的知道,这事闹大,对镇国侯府没半点好处,颜面尽失不说,说不定还不能把个毒妇休了,皇后赐的婚哪里是想休就休的,而且还得罪皇后。
“世子先请坐,还是商议一下才是。”他的语气不由的放软,站起身重新请尤月城落座。
“我二弟实是冤枉,若是能把此事压下也是最好,父亲对二弟很是看重,虽然是个庶子,却甚得父亲的心。”尤月城目光徐徐落在尤月连身上,不冷不热的道。
既点明了尢月连的庶子地步,表明让步也有限,又说明父亲对他的看重,所以他才不得不让步,尤月城聊聊两句话就让司马凌云高高在上的愿望跌落下来,重新落回地面,希望实在过大,现实却过于无力。
“可是我镇国侯府出此毒妇,实在是……若不处理她,天理难容。”一想到墨雪敏竟然敢害自己母亲,司马凌云愤怒难当,也着实的恨不得想处死她算数,眉宇间戾气隐隐。
“司马兄,若得司马兄大度,明国公府愿意帮司马兄官升二级进入金吾卫。”尤月城实不奈烦再多说什么,他心里还有事,不知道墨雪瞳那边的事怎么样,哪里还愿意跟司马凌云周旋。
司马凌云的目地他现在己一目了然,解决起来根本不是难题。
司马凌云是镇国侯世子,有一个世袭的正五品闲职,连升二级便是四品之职,又是金吾卫这种跟在皇上身边的人,比之他之前削尖了脑袋往皇上面前凑,强了不知多少倍,天上掉下这么大一个馅饼,司马凌云必是会答应的。
四品实职金吾卫!
司马凌云激动的差点站起来,脸上早己没了怒色,大喜过望,眼里异彩连连,这可是他朝思暮想的职位,想不到就这么轻轻的飘到他手上,让他几乎不敢相信,眨眨眼,定定神才压下心头的狂喜,故作淡然的冲尤月城拱拱手道:“世子,那就这么说定了。”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若再喋喋不休,这事说不定就吹了,尤月连必竟只是一个庶子,明国公府纵然在乎也是有个度的,况且只要到了皇上跟前,这以后的荣华富贵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只要在皇上面前多表现表现,机会有的是。
“司马兄真是爽快,那我现在就带二弟回府,几日之后,世子等信就是。”尤月城站了起来,并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淡笑道,目光扫了眼墨雪敏,闪过一丝幽冷。
“好,静听世子好消息!”想到既将得到的官位,从此平步青云,司马凌云得意笑道,早把之前的气恼扔到九宵云外,只觉得运气来了推也推不开才是。
“世子救我,世子救我!”见尤月城似乎要起身走人,墨雪敏急了,再顾不得其他,猛的扑了过来,抱住尤月城的腿,急叫道。
她知道司马凌云有多恨自己,若她一个人被留下来,哪还有什么生路,这时候披头散发,也顾不得自己衣衫零乱不整,抱着尤月城大哭道。
“夫人这是为何?”尤月城眼里闪过戾气,故作不解的看了看司马凌云问道。
司马凌云气的差点吐血,这时候正是他走运的当口,他怎么敢得罪尤月城,也不去想墨雪敏扑过来的意思,只当她痰迷了心窍,过来,一脚就把墨雪敏踹了个倒仰:“来人,把这贱人关到柴房去。”
早过来几个小厮,毫不怜惜的把她连手带脚拖了出去。
“世子救我,世子救我……”墨雪敏手脚并用,急声尖叫起来,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离开镇国侯府,出了这样的事,她留下来哪里还有活路。
可惜还未等她再说,上来一个小厮拿起一只臭袜子,塞在她嘴里,直接就把她堵上嘴拖了下去。
“发生了这样的事,令夫人也是可怜,竟被逼疯了,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司马兄还需查访才是。”尤月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仿佛真是可怜墨雪敏一般。
司马凌云眼珠一转,立时心领神会,当下一脸正色的道:“出了这样的事,竟然污了我的夫人,她自来体弱,哪受过这个,还不得疯了,请世子帮我,一定要找出真凶,为我夫人正名。”
“那是当然,你为夫人正名,我为二弟正名,那些陷害他们的人一个也逃不了。”尢月城阴冷的道,眼眸扫过司马凌云,刺的司马凌云不由自主的低下头。
司马凌云这时候是对尤月城有所求,当然说什么是什么,况且说墨雪敏被人污了清名对他也有好处,不管如何,墨雪敏是他妻子,她与人通奸,他这个戴绿帽子的丈夫脸上又哪里有什么光彩。
看着尤月城带着尤月连离开,司马凌云抬起头,脸上露出几丝阴冷的笑容,被人污了,疯了!不错的想法,真是个好办法!
“世子,夫人己经被扔在柴房里了,己派了几个人看着。”心腹小厮过来回禀道。
“夫人衣衫尽毁,让看守的人送几件衣裳进去。”司马凌云唇边浮出些温和的笑,眼底却没半点温度,淡冷的道。
“全是些男的仆人,世子,要不要让内院的人送衣裳进去?”小厮迟疑了一下道,方才把墨雪敏拉出去的全是些男仆,拉到柴房的时候,这身上的衣裳己差不多全扯下来,身上的春光掩也掩不住,一些看着墨雪敏的男仆己两眼放光,不自觉的伸手摸了两把,淫邪的笑了起来。
这若是再送衣裳进去,可保不准出什么事。
“不用,就让他们送进去。”司马凌云咬牙冷道。
小厮心底不由的升腾起一股寒气,睁大眼睛看着司马凌云一时说不出话来。
“还不快去,夫人虽然疯了,你们可不许但待慢夫人。”司马凌云幽冷的目光转向小厮,意似温和的道,那双眼睛仿佛毒蛇一般的嗜人。
小厮吓了一哆嗦,哪里还敢多说什么,转头就跑。
柴房
墨雪敏紧搂着自己缩在角落里,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几个淫邪的笑着的男人,颤抖着道:“你们想干什么?我,我是世子夫人……”她的手紧紧的抓住身上仅有的破碎布条,裹在身前,吓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干什么?世子的吩咐,夫人难道还不知道。”第一个男人伸手一把扯住墨雪敏的手,直接就把她拎了过来,猥琐的大笑起来。
顿时更多的手伸了过来,墨雪敏吓得尖叫着厉声,狂乱的拍打着他们的手道:“你们谁敢,我是墨府的长女,是镇国侯府的世子夫人,若是让我父亲知道,你们一个个都会没命的,还不走开。”
“夫人?可惜这是镇国侯府,这里的一切都是世子做主。”几个男人说完,搓着手冲了过来,前面一个一伸手就把墨雪敏给拉过来,身上的几条布条早被扯落,几个男人争先恐后的扑了过来,把墨雪敏按在地上。
“不要,你们放开,你们这些混蛋。”墨雪敏尖叫起来,吓得浑身颤抖,可根本脱不了那些人的魔……
镇国侯府的后院
太医放下手中的针具对守在一边的司马凌云道:“世子不必担心,老夫人和小姐,虽然中毒,量却不多,稍稍休息过后就没什么事,却是那位姨娘……”
姨娘指的是云亦秋,方才小产的她实际上是最虚的一个,司马凌云对她还是有感情的,急道:“她怎么样?不能治了吗?”
“却不是不能治,只是有些麻烦,这位姨娘才小产,身子正体弱,这时候中了毒虽然不多,却己伤及子嗣,这以后恐再怀上……”老太医摇了摇头道合上医箱,毒药深入体内,又落入胎中,这辈子怕是再难有孕了。
“没有办法了吗?”想到云亦秋对孩子的重视,司马凌云不死心的追问道。
“反正我是没办法了,若世子不相信可另请高明。”老太医以为司马凌云不相信自己的医术,重重的背起医箱,不悦的道,说完扬长而去。
第三百三十九章 雪瞳惊闻太后谋算
“瞳儿,这药膏用的还行吗?这手还痛不痛?”风珏染就着烛光温柔的替墨雪瞳的手上抹药膏,看着那双纤嫩的手又红又肿还透着血丝,那双潋滟的眸底有紫色的幽深闪过,握着她的手腕的手,小心致极,仿佛稍稍用力就会弄痛她一般。
那样小心翼翼的神态出现在风珏染身上是极不相宜的,但是莫名的墨雪瞳有种暖暖的感觉,连手上的伤势都没那么痛了,下意识的点点头,忽尔又摇了摇头,看着风珏染睁大着漂亮的凤眸,有些茫然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紧张,这么可爱,哪里还有传说中的张扬嚣张之意,分明只是个稚气的美少年而己。
“手被人扎成这样还笑得出来,下次碰到这种事,先想办法把人处理了,别给自己找罪受。”风珏染不满的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眉梢挑起,细致的替她裹上伤巾。
墨雪瞳知道他说的是墨雪敏的事,水眸灵动的眨了眨,收敛起笑意:“尤月城会不会觉得是有人捣鬼?”
把墨雪敏脱的那样和尤月连捆着扔在镇国侯府的大门口,是风珏染的主意,墨雪瞳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觉得极是解气,她怎么会忘记墨雪敏头簪刺入她手指处撕裂般的疼痛,为了能活下去,她死死的拉住车框。
前世,她烧死在烈火之中,痛苦的翻滚嘶吼在火焰里,皮肉烧焦……墨雪敏在火焰处看得得意,拉着司马凌云,嘲弄的看着自己在火焰中垂死挣扎,如同看戏一般的看着自己死在烈火之中。
今生墨雪敏数次害自己清名,而后又要害自己性命!
不管什么样的抱负,她都觉得不够!
人说血债血偿,她跟墨雪敏之间又岂虽一个血债血偿可以了断的!
身败名裂,墨雪敏现在也尝到了身败名裂的滋味。
上一世,墨雪敏和司马凌云狼狈为奸,害死自己,以自己的血构建他们的富贵青云之路;这一世,恐怕他们两个都想不到,他们会成为一对怨偶,墨雪敏谋害镇国侯夫人,又衣衫不整齐的和个男人在府门外被人展览,司马凌云只要是个男人,就不会忍不下……
等候墨雪敏的是什么,不言而喻!司马凌云是个表面上温和,实则狠毒的人,下手绝不会手软。
之前她想到墨雪敏接下来的悲惨境遇,觉得很是出气,这时候,却又有些担心,风珏染这次出手可是真正的得罪了皇后一脉,他现在虽然有些实力,但真正和皇后对上,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定,况且边上还有两个虎视眈眈的楚王和宁王。
“放心,尤月城查不到什么,我只是一个光有风流之名,却没任何实力的王爷而己。”见墨雪瞳担心自己,风珏染笑的眉眼俱扬,替墨雪瞳包好伤口,放下手拿过一边的帕子擦了擦,笑容美的旖丽,慷懒的往墨雪瞳床上一靠,玩着床上的缨络,懒散的道。
“二公子和墨雪敏的私会必竟没有证据,若是查出来两个人是被污告的,必然落入有心人眼中。”墨雪瞳不安的道,没发现风珏染不合理仪的躺在她床头,伸出脚踢了踢他,引起他的注意力。
一件事假便处处是假,若被人查出明国公府的二公子跟墨雪敏是被人陷害的,那之前燕王的事也就有可能是同样的,若皇上反过来想,就会觉得风珏染故意抹墨风珏磊也说不-定,再加上皇后此时进言几句,风珏染就可能被罚。
墨雪瞳永远没办法忘记上辈子,风珏染远走南蛮之地的事,若不是真的心灰意冷,他一个风华正茂的皇子,又怎么会冷心绝情至此,是什么事让他如此,墨雪瞳现在还猜不到,只觉得她想柔嫩的双臂护着他,再不让他走上一辈子的老路。
也因此,她现在对宫里的事特别敏感,没事总会往深里想,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牵连到风珏染,引出上辈子的祸事。
见她灵动的眸子带着些紧张,樱唇微嘟,很是不安心的样子,风珏染笑了,坐起身,伸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道:“放心,尤二公子昨天去了报恩寺,而且还有人看到在你们出事的时候,尤二公子曾经出现在那里,带着受伤的墨雪敏离开。”
尤月连出现在那条道上,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墨雪瞳回家的时候没有说墨雪敏和墨雪琼要害死她的事,这不代表她会放过墨雪琼和墨雪敏,只是不愿意看父亲伤心而己,三个女儿,其中两个要害死另一个,无论如何这对于一个做父亲的都是极大的打击。
纵然父亲现在不待见她们两个,却还是会为她们伤心。
快刀斩乱麻,她会有自己的方式为自己复仇。
“这几天太后频频招辅国公府老太君入宫的事,你知道吗?”风珏染笑着提醒道,把她的注意力移开,眸底闪过几分寒意,那件事己经过去,再不会有什么后遗之症。
“太后想干什么?”墨雪瞳脑海中稍稍一转,便明白了这里面必有猫腻,当下急问道,太后是什么人,墨雪瞳深知,她绝对是无利不起早,无利绝不会召外祖母进宫,这里面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隐隐间,她觉得威协。
“太后想什么,无非跟宁王有关。”风珏染的眸子里横过一道妖邪的冷芒。
跟宁王有关?宁王风珏真有什么事可以跟外祖家搭上关系,为宁王拉拢掌兵权的舅舅,不对啊,大舅舅是极忠义的,怎么可能私下里站在宁王一边,纵然太后一再暗示又如何,况且太后也不敢公然找人支持宁王。
现在宗文帝当政,以后的皇帝只会从宗文帝的三个儿子中选出来,怎么也轮不到宁王风珏真,宁王若想登基为帝,唯一的机会就是夺宫谋反,这种事太后怎么也不可以轻易的让人抓住把柄,除非她有绝对的把握外祖家不会把此事说出去。
太后又凭什么认定舅舅们必然会扶持宁王,放着正统的三位王爷不保,却去保那位连名份也算不上的宁王。
墨雪瞳想不清楚,只得睁起灵动的水眸,眼巴巴的看着风珏染,伸出裹的严实的手,拉了拉风珏染,一脸的求教,前世,她活动的范围就在后院,这前朝的政事一下子还真没什么灵感。
风珏染看着她眼里带出的祈求之意,那双美眸盈动若水,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上扫下一片扇形的阴影,好象一只蝴蝴歇在那里,不由的伸出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她欺霜赛雪的肌肤,她有些受惊的抬眸往后缩了缩,却也只是缩了一缩,水眸瞪了他一眼,却并没多少威慑力,立时觉得心痒痒的,反叫人生出一股欢喜之意来。
“你不是有个表姐的吗!”他轻柔的笑道,伸手去托她的下巴,被她娇嗔着推开,看着她包裹的严实的手,却也不敢再闹她,索性站起身,拿起墨雪瞳的杯子,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斜过来睨了她一眼笑道。
墨雪瞳的心瞬间绷紧,小嘴微张,愕然醒悟过来!
“太后要让宁王求娶二表姐?”她困难的一字一顿道,小脸一苦。
原来太后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只要宁王娶了二表姐,辅国公府就算是上了宁王风珏真的船,到时候风珏真想做什么,做为洛明珠的母家可不就是打上了宁王府的烙印,就算不同流也被打成一党,那样的情形下,舅舅们还有什么可选择的余地!
想到宁王风珏真最终会谋反,以现在情形,墨雪瞳看不到风珏真有半点成功的可能,且不说宗文帝那边如何反应,就看风珏染就知道,风珏真的每一步他都看在眼中,表面上看起来风流不拘,却实是个腹黑深沉的,若他想对付风珏真,风珏真哪有胜算。
到时候风珏真就会拖着辅国公府一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想到这里,玉白的额头上不由的冒出冷汗,不能,她绝不能让辅国公府落入这种绝亡的境地,她必须阻止二表姐嫁给宁王。
“宁王纵然马上回来,还有十几天!”风珏染默默的看了她一会,重新过来,坐在她边上温柔的安慰她道。
墨雪瞳抬眸静静的看着他,这人真是个极聪明的,自己的担心他又看出来了!他在告诉自己还来得及,为宁王赐婚必然要在宁王回来后,他们两个心知肚明,宁王己经在太后身边,但这事大家都说不得,所以宁王必须在十几天后快马加鞭进宫。
那时才是赐婚的好时候!
若早了,只会引起皇上的疑心,以太后的老谋深算必不会如此,她必然会找一个机会跟皇帝说起这桩婚事,到时候让皇帝不得不同意。
所以,还有十几天,辅国公府并不是一无机会。
“不必太担心,顺其自然就是,你明告诉你外祖母,她老人家必有自己的想法,何必你急着作主,经历过那么多的事,她又怎么会是个无用的,你啊就是忧思太盛。”风珏染的手忽然伸过来,轻轻握着她的手,扶着她轻轻躺下,替她盖上被子。
看着她依然苍白的脸,眸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手上,潋滟的眼底带上些嗜血的寒戾,唇边一抹笑容不自觉的转的阴森。
对啊,还有外祖母!墨雪瞳心一动,眨眨眸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些笑容,外祖母必然有好的法子可以让辅国公府躲过一劫的。
“乖,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就什么事也没了。”风珏染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墨雪瞳点了点头,合上眼,上午发生的事如恶梦一般,到现在想起来依然惊惧,只是他的手握在她的臂上,那里温暖的碰触,让她莫名的安心,迷迷糊糊中想起自己就要嫁给他,以后跟他同床共枕,睡梦中脸上露出一个羞怯的笑。
风珏染是一直等墨雪瞳睡沉,墨暗中看着那张如花的笑容许久依依不舍的离开。
有些事,他必须现在去处理,白天的手脚在晚上必须干的更漂亮些,才可以把人往楚王府引。
第三百四十章 辅国公府点醒老太君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者是因为风珏染的话觉得心安,这一觉,墨雪瞳竟然睡得极是畅快,一觉醒来己是大天亮,墨兰早就备下衣裳,待得梳洗罢后,许烟就过来看她。
昨天上报恩寺发生了那样的事,用的是马车撞到路边的树,半个车厢掉下悬崖这个理由。
这事发生的顺序是这样的。
马车撞上路边的树,墨雪瞳和白逸昊一起掉下悬崖,墨雪敏和墨雪琼被撞晕。
风珏染得知情况,顾不得自己伤着行动不便,第一时间赶过来,带着绳子跳下悬崖,救起墨雪瞳和白逸昊,把白逸昊送走后,不顾墨雪瞳阻拦,强为墨雪瞳出头,特地使人搅局,让墨雪敏和尤月连偶遇,尔后两人一起被带走,在暗线的眼中消失不见,他则带墨雪瞳先偷偷去了别院。
等墨雪琼醒来回了墨府,墨化文急匆匆带人过来救墨雪瞳,他才着人把墨雪瞳送回墨府,说才救下墨雪瞳,正准备送过去,自己怒匆匆,悲愤愤的进宫找宗文帝泣诉。
此时镇国侯府,墨雪敏与尤月连的事己暴发,尤月城正往镇国侯府赶去。
墨雪瞳回府后也只说了马车出事,掉下悬崖,还没待墨雪琼惊魂稍定,宗文帝的旨意下来,把墨雪琼带走和王秀秀一起送进燕王府,燕王风珏磊又气又急的时候,风珏染晕在宫里,皇宫里的太医又忙成一团。
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联系在一起,墨雪瞳不得不感叹风珏染心思周密,算计得天衣无缝,事发突然,他却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应变,这己不是简简单单的谋略之术,只是这却让墨雪瞳对风珏染的处境越发的怜惜。
只是一个才满十七岁的少年而己,以他那样的身份,若不是步步为营,一个失了母亲照拂的孩子,哪里还能活下来,这皇宫里那么多皇子,真正活下来的只有三个。
楚王有苏贵妃照顾,燕王有皇后照拂,而他什么也没有,宗文帝纵然痛宠他,他还是差点活不下来,深宫里,一个孩子若是真的天真无邪,那只会死的更快,不说这深宫,她上辈子在墨府,尚且被害的死无全尸,后宫比之后院更是凶险万分。
想到这里,墨雪瞳的心如同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一般疼,牙齿微微咬进下唇,引起一阵炽痛,才醒悟,昨日自己强忍疼意时咬破了下唇。
“瞳儿,怎么了,还疼的厉害?”许烟真心心疼的道,以为墨雪瞳手疼,那双手昨天己裹上,说掉下去的时候抓住悬崖的边上的树划伤的,想着她小小的女孩子经历了那样的大变,必然害怕不己,怜惜不己。
伸出手握住墨雪瞳放在桌上的包扎起来的手道:“我看看,伤的如何?”
“娘,不用看了,现在己不太疼了,稍稍休养个几天就行了。”墨雪瞳不动声色的避开许烟的手笑道,一边墨兰送上茶水,引开许烟的注意力。
“你的手伤成这样,你大姐又那个样,连你四妹也莫名其妙的被送进燕王府,”许烟接过茶,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怎么好好的上山去拜见姐姐就弄出这样的事。”
“父亲现在在哪里?”墨雪瞳抬眸故作娇婉的说道,扯开话题。
“你父亲一早上朝,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府里的三个女儿纷纷出事,墨化文怎能不怀疑,昨天一个晚上派出了所有人手去查,一晚上也没好好睡觉,至天明的时候才在书房稍稍休息。
许烟凌晨的时候去看他,他己起身,只让许烟好好照顾墨雪瞳,此外并未说什么,镇国侯府的事,他更是只字未提,许烟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这里面必有自己不知道的缘由在,索性也不闻不问,只凭墨化文的意思行事。
“娘放心,父亲不会有事,或者皇上留父亲问昨天发生的事,四妹进了燕王府为侧妃,这正妃尚未进门,皇上这样做必然有理由。”墨雪瞳含蓄的安慰许烟道,“四妹进了燕王府,也是件喜事,娘就不必担心了。”
墨雪琼的性格,许烟虽然进府不久,却觉得不敢恭唯。
平日虽然看起来只是尖酸刻薄一点,却是个没眼光的,而且为人也狠毒,许烟有一次去看到她要园子里拿头上的发簪扎身边的小丫环,把个小丫环扎的又哭又闹,说起来只是小丫环不当心摔坏了她一只喜欢的金鱼缸而己,多大的事!
心眼比针眼还小,眼界也小,心狠毒还外露,这样的人进了燕王府,还真说不上来是什么福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累了墨府,许烟想到这个就觉得一会必然要跟墨化文说清楚,也省得墨雪琼闯的祸,遗害墨府。
“昨天,你们的车真的就只是撞到树边,为什么就你一个人掉下悬崖?”不去想这个,许烟又生出新的疑惑,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桌面上,真诚的看着墨雪瞳道,“瞳儿,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就跟娘说,娘虽然没什么能力帮你,但必然是站在你这会的。”
“谢谢娘,但是我真的没什么委屈,可能是坐的位置不好。”墨雪瞳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既恢复了平静,脸上依然是温柔的笑容,只眼底明明白白的滑过一道悲凄之色,许烟越发怀疑。
但墨雪瞳不说,她却也不能逼着她的。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墨雪瞳跟许烟说了一声,道一会去辅国公府见外祖母,昨天发生的事,辅国公府早己知道,墨雪瞳派人说没事,但显然辅国公老太君并不相信,一早就派了人来,问墨雪瞳什么时候过去。
“瞳儿一会去的时候,让马车驶慢些,在闹市里也要慢慢的,你手上有伤,震开老太君就更心疼了,你现在这时候去,老太君必然会留午膳,有些是不能吃的,要告诉老太君。”许烟细细的关照道。
许烟轻柔温和的样子,再加她有几分象娘亲的模样,莫名的让墨雪瞳想起娘亲,眼不由的一热,偏过头去,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才微笑着点头应是。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许烟才离开。
墨雪瞳带着墨叶,墨兰,墨玉三个丫环一起出了府,上了马车。
昨天出了那样的事,墨叶现在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墨雪瞳,墨兰和墨玉也怀着相同的理由,索性三个丫环一起跟着墨雪瞳才放心。
墨雪瞳敖不过她们,只得把她们三个都带着。
辅国公府门口,洛文佑在大门处跺着步,时不时的停下来看看日色,他己在门口等了大半个时辰了,听得门口有车马停下来,三步并做二步的冲出门。
墨雪瞳正从车上下来,一双手全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脸上虽然还带着温婉娇美的笑容,脸色却是苍白若雪,神色之间颇多憔悴,一看就知道身子不太好。
“瞳表妹,你怎么样?”洛文佑大步迎过来,上前先低头看向墨雪瞳的手急问道。
“大表哥,我没什么事,就是伤了手,有些不太方便而己,倒是让大表哥,外祖母担心了。”墨雪瞳盈盈笑道,举起两个绑得严实的手,大大方方的让洛文佑看,表情既俏皮又可爱,还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下次再去报恩寺,表哥陪你去,不要和那些人一起去,一起去的怎么就你差点没命,别人都好好的。”洛文佑并没有让墨雪瞳蒙敝过关,和墨雪瞳一起往里走,一边含怒叮嘱道。
这事怎么看怎么诡异,一起出去,那两个只是撞车没掉下去,瞳表妹却是直落悬崖,若不是抓住一边的树枝,这一下就连命也没了,想到她差点就香消玉勋,洛文佑只觉得墨府那两个姐妹实在是太恶毒了。
他一向是个纤纤君子,很少有这么背后说人的,这时也是怒极,看他恼怒的样子,墨雪瞳心头感动,脸上却露出几分娇憨,柔声道:“以后一定求得表哥带瞳儿去,大表哥若是没空可得早些跟瞳儿说,也省得瞳儿白等了哦。”
“一定会陪你去的,肯定有时间!”洛文佑斩金截铁的道,说完才发现自己说的过于肯定,不由的低低的咳嗽了一声。
进到屋里,老太君一脸紧张的看着墨雪瞳,一定要让她把伤巾打开让她看,后来还是洛文佑帮着她好说歹说,才没有真个解开。
“外祖母,这伤真不要紧,过几天就好了,到时候一定让外祖母帮瞳儿看看是不是有伤痕留下。”墨雪瞳撒娇的道,看起来精神虽然不佳,神色却不错,老太君才稍稍放心,想着自己的外孙女这次差点出事,这口怒气就全出在墨雪敏,墨雪琼身上。
又想起墨雪敏的那个娘方姨娘还曾经害死洛霞,新仇旧恨涌上,重重的在桌面上一拍道:“那个方姨娘是不是还没死?害死霞儿还能好好的活着,玉家真当我们府里没人了,我一会就带了府里的人打到玉家去,看看他们玉家拿什么偿还我们霞儿的血债。”
“外祖母别急,你看看大姐不是遭报应了吗!”在老太君面前,墨雪瞳并不想掩藏对方姨娘母女的恨意,咬着唇道,眼底闪过一丝恨意,“等过段时日,瞳儿必然是要为娘亲报仇的。”
她一定会为娘报仇,让方姨娘母女生不如死!前世血仇,今生之恨,又岂是简简单单要了她们的命可以补偿的,那么多的人的鲜血,那么多人的恨,玉府不是想暗中把方姨娘处理掉吗!她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好,我听瞳儿的,就看她们如何遭报应!还有你那位庶妹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进了燕王府?难不成燕王表示过要纳了她不成?”老太君的话风转到墨雪琼身上,这次赐婚太过突然,又发生墨雪瞳的事,怎么不让老太君生疑惑。
“或者是燕王想娶几个有势力的侧妃吧,”墨雪瞳故作茫然的道,“您看王秀秀还是首辅的女儿呢,不比尤府的大小姐身份差,还不是进了燕王府的门,这皇族的几位王爷可都到了适婚的时候,当然得多娶几位有权势的妻子。”
长睫微微低垂,装作没看到老太君突然变得凌厉的脸色,外祖母果然是极敏锐的!
这下子必然会想到对策,正如风珏染说的,不需要自己想太多,外祖母必是有办法的,想着能让辅国公府脱离太后的算计,墨雪瞳心里微微松了口气,风珏真不是什么好人,更不可能对二表姐钟情,甚至还许了以后让王秀秀当上皇后正室的位置。
那就是说如果二表姐现在既便成为风珏真的正室,最后也会被他默许着被害,想起前世,司马凌云和墨雪敏一起害死自己,一股悲愤涌上,她绝不会让表姐重复自己悲惨的前世,命运这一次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第三百四十一章 洛明珠的反抗
安抚好老太君,墨雪瞳又在辅国公府中了午膳,和洛明珠欢欢喜喜的偷偷说了些休己的话,墨雪瞳就有些疲倦,带着丫环跟老太君告罪一声回府,洛明珠送到门口,依依不舍之意昭然,并且一再的叮嘱墨雪瞳当心手上的伤势,没待伤势好之前,莫进了水。
墨雪瞳是说什么应什么,再而三的表示什么事也不干,就在家里养伤,这才让洛明珠满意的放她离开。
“二小姐,老太君让您把表小姐送完后去她那里。”老太君身边的沈嬷嬷拿着帕子急匆匆赶过来道。
“祖母找我有什么事?”洛明珠应声跟着沈嬷嬷往里走,一边好奇的问道,瞳表妹没来之前,祖母一心挂念着瞳表妹,怎么瞳表妹一来,祖母的脸色就有些神不守舍,虽然还担心表妹的伤势,可有时候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怎么显得有些若有所思。
“二小姐过去就是,二老爷和世子方才也己经过去了。”沈嬷嬷笑道。
父亲和大哥都去了,看起来必然是大事,洛明珠当下不敢迟疑,急步往里走。
掀帘子进去的时候,沈嬷嬷并没有跟着进来,反而坐在外室的门口,拿针线做活。
洛明珠进了里室,只觉得室内空气沉闷,祖母坐在榻上,脸色沉郁,自己父亲和大哥各坐在两边,神色之间虽然看不出喜怒,但分明有心事,眉宇间微微皱起。
还没等她说话,老太君指了指一边道:“明珠,你也坐下。”
“娘……”洛斌抬起头道。
“珠儿也大了,有些事也可以知道,不必再避着她,你们一直护着她,她什么时候可以长大,我们这样的人家,有多少福有要承担多少责任,这是她自己的事,说于她听,让她也有个论断。”老太君的脸色平静下来,淡淡的道。
“祖母,父亲,发生什么事了吗?”听老太君这么一说,洛明珠吓了一跳,在老太君身边坐下,拉着老太君的衣衫急道,一副小女儿的娇憨样。
“珠儿,你也长大了,还这么个样子,一副没长大的模样,看看你表妹,多大的一个人,吃了那么多的苦,你姑姑没的早,她懂事也早。”看着这样的洛明珠,老太君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感慨的道。
“瞳表妹以前是没人疼,现在不是还有您吗!您多疼疼她,瞳表妹就不会那么苦了。”洛明珠眼珠一转,娇笑道。
老太君叹了口气,又摸了摸她的头,一时意味不明。
屋子内安静下来,洛斌和洛文佑俱无言,空气里有些沉闷的味道,让人觉得心里仿佛憋着一口气一般,洛明珠的眸色也沉凝了下来,知道这必是有事,当下不再胡闹,静静的听祖母说话。
“珠儿,宁王风珏真如果想求娶你,你愿不愿意?”半响,老太君才看着洛明珠沉声道。
宁王风珏真?
洛明珠张了张嘴愕然,一时不明白老太君话中意思一般的转了转眼睛有些茫然。
“听说宁王风珏真跟首辅的女儿走的颇近,早前在京城的时候,就有风言风语流出来,这事情己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洛文佑也不是真的是百无一用的书生,抬眸沉凝的看着洛明珠低沉的道。
洛明珠眨了眨眼神,半响才明白过来,于是表情从愕然变为讶然。
这事在京城里并不是什么秘闻,王首辅是风珏真的老师,又和太后走的很近,关系好是自然的,听说王家的那位小姐对宁王很有意思,王秀秀和洛明珠等几位小姐也走的近,时不时的会提到宁王风珏真,爱慕之意昭然若揭。
虽然后来宁王被派出当作质子,王秀秀慢慢的似乎再不说起,但在一起久了,一些小的门道还都看得出来,王秀秀跟风珏真之间必是有情的,否则不会因为听到宁王风珏真的一点消息,王秀秀就坐立不宁。
这样的人,不是应当求娶王秀秀的吗?
“祖母,风珏真跟王秀秀……”洛明珠喃喃的道,一个女儿家说起自己的婚事,必竟是不合规矩的,但洛明珠相信祖母,父亲这么郑重的问自己,必然有重要的原因,所以也顾不得羞怯,努力抬头装着淡然的道。
只耳朵有层微晕。
“王秀秀成了燕王侧妃,昨天进了燕王府。”老太君淡淡的道。
当然这件事并不是主因,太后这段时间一直对自己亲厚,本还以为太后只是人老了,又病着,有些念旧而己,年轻的时候,两个人也算是闺中姐妹,只是后来,太后嫁入宫中,君臣有别才渐渐淡漠下来。
但必竟还是有着儿时的一份情义在,所以老太君开始没想那么多。
被墨雪瞳一提醒才醒悟过来。
“王秀秀怎么会成为燕王侧妃的?她不是一直喜欢的是宁王!”这事昨天发生的,又联系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理由,关系皇家的面子,外面也不敢怎么传,洛明珠在深闺,还是第一次听到,不由奇怪的问道。
“皇下下旨赐的婚,谁敢违抗,宁王现在正在回国途中,若太后下旨把你赐给宁王,珠你,你是怎么想的?”老太君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眸子幽深的看着洛明珠。
“祖母,珠儿不愿意!”既然祖母问道自己,洛明珠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生在这样的家中,有些事耳闻目染之下,她也是知道的,太后无缘无故把自己赐婚给宁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若她被拖入混水中,整个家族必也会跟着坠入!
这己经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婚事了。
“珠儿为什么不愿意?”洛斌看了看自己的女儿,问道。
“宁王风珏真是太后的亲孙子,也是嫡孙,听说先皇在位的时候曾想把老宁王立为太子,承继帝位,但后来宁王过早的去世,这皇位就落在皇上身上,父皇,女儿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只是将心比心,这至高的位置本就这么摆在眼前,现在轻飘飘的飘走……”洛明珠看着洛斌,努力压了压心底的悸动道。
一件东西,你永远无法碰触的时候,你只会敬仰,尊重。
但当那件东西明明你可以伸手,却这么飘走,甚至离你越来越远,你的心会如何?你会觉得这是你的,凭什么别人拿走,你会去努力去争取,去……
这两句话是方才瞳表妹走之前拉着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笑嘻嘻的说的,方才她不明白瞳表妹说的意思,这时候灵台一清,忽然觉得瞳表妹说的就是自己的事,瞳表妹跟自己说了那么多的体己话,这现两句才是重点。
看着自己女儿懂事的样子,洛斌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自己的女儿也不是一无是处的深闺弱女子,这眼光也是极敏锐的,转眼看向老太君道:“娘,珠儿想的很清楚,您就看着办吧,再怎么着也不能让……把我们整个家全拖进去。”
太后打的什么主意,现在己一目了然,想利用大哥手中的兵权为他争锋,太后和宁王也太会算计了。
“还有十几天时间,从燕国到秦国的路程……”老太君意有所指的道。
“祖母,这不行!”洛文佑心中一股寒气升起,急道。
“放心,祖母不会行那种险事,”老太君看了看自己一时沉不住气的洛文佑道,她没有想过让宁王在路上出事,这样的事,己是谋逆之罪,辅国公府当年己牵涉到其中一件,再不能踏错一步。
“娘,趁着这十几日先把珠儿许人吧。”洛斌也看了看自己沉不住气的侄子道。
这个决定把洛明珠惊的嘴唇颤抖,不知道说什么好,手指紧紧的捏紧袖底的帕子,婚姻之事如此草率怎么不令她担心,但是想起太后和宁王的算计,她还是紧紧的抿住唇角。
“二叔,是不是太紧了?”洛文佑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象洛明珠这种身份的小姐,走婚礼定亲的议程也是极长的,这么苍促之下许人,又哪里有合适的人,又怎么跟人说,把议程提快、
洛文佑和洛明珠一直在老太君身边长大,虽然是堂兄妹,感情比之亲兄妹也不多让,这时候怕洛明珠因为苍促嫁不好。
可是,除了这个又没什么办法,只有定亲了,太后才无话可说。
这事大家都知道,可是这对洛明珠却是极不公平的,如此草率的决定她的终身大事,说不定真的误了她的终身,谁家定亲不是三看四问,只待全部合适才正式议亲,女孩子家的终身有多重要,谁都知道。
这也是老太君心里不安,要特地问过洛明珠,之唯一的一个未成婚的孙女,老人家心疼本还想多留个一年,所以至今尚未议亲,却不料这一来二去,反被太后钻了空子,这时候仓促间又没有办法可想。
“祖母,珠儿的婚事任凭您做主。”洛明珠心中微动,己是明白老太君的意思,不顾女儿家的羞涩,坚定的开口道。
为了不牵连家族,不让家族被扯入宁王风珏真与太后的算计,她的婚事势必要快些解决,十几天是最后的期限,若等得太后下旨,辅国公府又拿什么抗婚,洛明珠知道这亲事是必须定而且还要定的快,让太后知道了也无话可说。
“珠儿!”看自家孙女这么懂事,老太君心放下了一半,看着孙女如花似玉的脸,随既一悲,伸手把洛明珠抱在怀里,轻轻叹了一声,她这个宝贝的孙女就是因为心疼她,才特意晚些定亲,想不到却是害了她。
“娘不必伤心,快些未必就是坏事,儿子一定为珠儿挑个合心意的,不求富贵满门,至少要对珠儿好。”洛斌站起来道,辅国公府的实力现在要求的并不是强强联手,几大公府之间实力过高,只会引来皇上的忌讳,还不如嫁的低些。
一方面可以让皇上放心,另一方面也可以保证洛明珠嫁过去不受欺负,有辅国公府作后盾,谁也不能看轻洛明珠。
“找个性子坚毅点的,别经不起风浪……”老太君轻抚着洛明珠的头,低低的道。
必须找个性子坚毅,可以抗得起风浪的男人,夺嫡之争到最后谁也料不到会怎样,若是牵扯到辅国公府,也必须上珠儿有个坚强的依靠,再不能让悲剧重演!
一个女孩子家担了那么多的心事,又怎能不体弱多病,至而早夭……
第三百四十二章 南蛮之地的诡异书本
墨雪瞳并不知道老太君由洛明珠身上又想起自己娘亲洛霞的事。
她的马车驶出了辅国公府,就往大街上去,虽然她受伤了,但宗文帝亲定的婚事却是不能改的,再大半个月的时间,就是出嫁之期,本来她还能亲自绣嫁衣,现在却是不能够了,墨雪敏下手有多狠,三个手指几乎是对穿过。
虽然只在指尖的一部分,但稍稍一动,己扯疼僵硬,短期内根本无法拿针。
“车里面的可是安平郡主?”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一个温雅的声音。
秦玉枫?
墨雪瞳愣了一下,向边上的墨兰示意。
墨兰得了墨雪瞳的意思,一边掀开车帘朝外问道:“正是我家郡主,是秦大公子吗?”
待得看清楚外面的人真的是秦玉枫,墨兰愣了一下,尔后不解的问道:“大公子找我家郡主可有事?”
“听说郡主昨日遇险,祖母心急,让我过府探望,想不到这大街上竟然遇上,特意上来问候一下。”秦玉枫彬彬有礼的笑道,目光穿过半掩的帘子,落在里面一双缎面的绣花鞋上,唇角微弯。
秦氏老夫人的问侯,墨雪瞳却是不敢忽视的,让马夫就近在路边停下,墨雪瞳扶着墨兰下马车,温和的道谢:“多谢姨祖母挂念,没什么大碍,就是伤了手。”
墨雪瞳微笑着福了一礼。
秦玉枫微笑的眼眸从墨雪瞳包裹的严实的双手,转回她有些憔悴苍白的脸上,眼里闪过一阵幽深的光泽,复杂的让墨雪瞳看不懂。
“祖母让瞳表妹多加注意,这马车出行不安全,还不如在家多休息,这阵子天气也不好,不要多在外面行走。”秦玉枫的声音事实清软温和,俊脸上脉脉的笑意,替秦老夫人说着关心的话,背在身后的手,拿着一本书,意态潇洒的很。
“多谢姨祖母关心,替我多多谢过姨祖母,等以后瞳儿伤好了,就去看姨祖母。”墨雪瞳水眸灵动的一转,长睫闪了闪,笑意一点点浮上,带着些少女的灵动,很和柔婉和顺。
秦玉枫的眸色沉了沉,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
“这手,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就是稍稍有些不太方便,其他并无大碍。”墨雪瞳道,稍稍举起手扬了扬,示意她真的没事。
“没事就好,那我就过去了,等下你伤好后,自己跟祖母说吧。”秦玉枫笑着有礼的告辞。
“好的,下次一定去看祖母,也多谢枫表哥,枫表哥上街卖书看,可是为了参考?”墨雪瞳盈动的眸子落在秦玉枫背着的手里的那本书上,对秦玉枫,她有着不得不注意的执拗,仿佛秦玉枫的每一个举动,都是有深意的一般。
因此连他手里的书也关注了一下。
“倒不是什么应考的书,就是一些闲闻逸谈。”秦玉枫笑着微微扬了扬手里的书,墨雪瞳看不真切,却看到书面上一个诡异的符号,但看不太清,忽然觉得心中狂跳,仿佛血气从胸口倒涌上来一般,身子立时变得僵硬。
又仿佛是有什么从心头漫上,血色迷蒙在眼前……
“瞳表妹怎么了?”秦玉枫也发现了墨雪瞳的异常,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书,再看看墨雪瞳的神色,茫然不解的问。
这本市里找到的,只是觉得里面的奇闻异谈比之寻常的书更诡异几分,就卖了下来,这阵子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尽对这些奇闻逸事感兴趣,虽说马上要高考了,自个的心事却半点不在这上面。
“枫表哥,这,这书是哪来的?”墨雪瞳下意识的问道,身子瞬间绷紧。
“就前面那个书缭里卖的,瞳表妹若是喜欢拿去就是。”秦玉枫微笑着把手中的书递了过去。
墨雪瞳却吓得倒退两步,眸底闪过一丝恐慌,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本书竟让她生出恐惧,害怕的感觉。
“枫表哥不用了,这种书,我实在不喜欢看的。”墨雪瞳开口努力挤出些微笑,感觉到一颗心在突突的狂乱跳动,既便昨日被墨雪敏推下马车的时候,她尚没有这么紧张,而只是看到这本书页,她就有种莫名的恐惧。
包裹着的书微微勾了勾,一股刺痛从手上传来,眼底才恢复了几分清明。
“枫表哥,我有事先走了。”墨雪瞳几乎是慌慌张张的告辞,对秦玉枫拂了一礼后,就扶着墨兰的肩头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的驶了出去。
“小姐,您怎么了?”墨兰不解的看着马车里的墨雪瞳道。
自家小姐从来就是淡然从容的,什么时候竟然惊惧成如何,方才秦家大公子也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啊!
墨雪瞳惊魂未定,只是下意识的远离,一手抚着胸口,还是可以感应到心口剧烈的狂跳,一种不明所以的恐惧,眼前似乎闪过一些空无的片段,诡异的图纹,烈焰炽烈,女人尖锐的哀叫……
“小姐,小姐!”墨叶也发现墨雪瞳的异常,急叫道。
墨雪瞳长出了口气,眼前恢复清明,缓缓的闭上眼,往榻上靠了靠,无力的摇摇头,示意她没事!
今天的秦玉枫跟以往并没什么不用,为什么自己竟然会如此惊惧!
墨雪瞳对秦玉枫一直是警惕的,知道他绝不如表面上的温和,知道他惯于谋算人心,起初她以为他要求的是墨雪敏,但是慢慢的她品出些其他的味道,这个男人,要的绝对不可能是墨雪敏。
他是楚王的幕僚,要的是为楚王求的那个高位,上辈子,他骗了所有的人,让别人以为他一心一意对墨雪敏,从而掩盖他为楚王夺嫡的真心,所有的人都相信,他是因为墨雪敏才不娶的,连他的母亲玉氏也以为是这个原因,为此明里暗里跟他闹了许多回,都被他轻轻推掉。
墨雪瞳虽然不知道秦玉枫这样做的目地,但必然跟楚王夺嫡有关,或者他想在事成后娶高门嫡女,故而一直未娶,也或者他是为了迷惑敌手,让对方以为他只是一个痴情种,挑不起什么大浪……
但不管如何,上一世的墨雪瞳是个当之无愧的炮灰,莫名其妙的成为了秦玉枫讨好墨雪敏的工具,这一世,墨雪敏与秦玉枫之间联系不大,但保不准什么时候秦玉枫又算计了自己,所以墨雪瞳对秦玉枫的态度一直保持在有礼疏离的范围之内。
可今天,她却觉得恐惧!
是因为秦玉枫身上有什么东西吗?那本书?
墨雪瞳一时想不明白,只觉得心到现在还跳的激越,狂乱,害怕……
各种情绪涌上来,让她分辨不清!
秦玉枫,她是越发看不透了!
马车后,秦玉枫也茫然的看了看手中的书,墨雪瞳惊惧的表情是在看到书后产生的。
只是一本寻常的志异而己,秦玉枫方才己翻过,一本来自南蛮之地的诡异书本,说的是些南蛮的奇闻异谈。
南蛮不是中原,那里有着未开发的文明,还有些匪夷所思的巫术,那里用文字流传下来的书并不多,所以看到这本书,秦玉枫才会见猎心喜,把书卖下来,带着过来等墨雪瞳的马车。
他今天的确是奉了秦老夫人的命令而来,猜想墨雪瞳必然会被辅国公府的老太君叫回府,因此在这里守着。
轩王府
风珏染脸色苍白的斜躺在塌上,一名太医跪在地上替他包扎着伤口,乌黑的长发就这么倾斜而下,一张俊美到妖孽般的脸就这么半露着,显得邪魅而危险,一袭紫色的锦袍,袍子上绣着血色的曼缔萝,那种腾状的植物缱绻在袍子角上,有种极致的瑰丽和诡异。
太医的眼睛根本不敢往上多看,只小心翼翼的包扎着伤口,伤口的痕迹明明是刀伤,哪里如外面传言的是被压榻在楼下作致,但他不敢多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轩王既然瞒下了他遇刺的事,必然有他的意思。
作为太医,他也是聪明的,皇上既然派他来,并对此不闻不问,那代表的就是知情,皇上都不说什么,他一个小小的太医,何必弄得事事伶清,那只会死的更快些。
“太医,本王的伤还有多久可以好?”风珏染慵懒的道,红唇妖娆中透着魅惑,俊美的容颜宛如传说中的修罗,带着几分邪气,俊眸犀利的看着他,修长白皙的右手拿着一杯茶,就这么斜睨着他,却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王爷的伤本只要再休养个大半个月就好了,但昨天王爷的伤又拉裂了一部分,恐怕还得多休养个个把月时间,若王爷以后还不爱惜自己,这伤会祸及己身。”太医含蓄的道,之前的伤实在是太惊人,能好己是不错,想不到这位爷真是不要命的,竟然又扯了些。
再扯开,相当于在老伤口上又刺一刀,真不明白这位爷做什么不爱护自己,这可是要命的事。
“本王大婚影不影响?”风珏染眸色一挑问道。
“王爷若是想亲迎,恐怕有些困难。”太医很实诚的道,伸手把最后一缕绷带缠好,才带着一头重汗,退在一边道,“大婚之日,王爷还需静养为是,切不可情绪激动。”
“辛苦太医了,就替本王跟父皇回话说,大婚之事本王不迎就是,只最后那道婚礼,本王必须亲自成礼。”风珏染思考了一下,低下眼帘淡淡的道,乌墨雪睫羽如扇般的覆在眼睑上,掩住他眼底的一抹流彩。
这拜堂成亲的事,他绝对不会让人代替,这是他跟心爱女子的婚礼,他又如何肯让步。
“可是,皇上说……”太医嚅嚅的道,之前来时皇上明文规定他必须劝轩王不亲自迎亲,拜堂的,本以为只要还顾惜着自己的身子,轩王殿下就会同意。
“不必多说,就说本王执意如此!”风珏染轻闭上双眸,淡冷的道,身了往后一靠,露出完美的下颔,其意决然。
“太医,请!”王管家从帐后出来,冲太医摆摆手道。
不敢打扰到风珏染的休息,太医无奈的冲着风珏染行了个礼,轻手轻脚的跟在王管家后面退了出去,心头苦笑,至少也算是完成了一件,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惩罚自己。
第三百四十三章 轩王含怒,贵妃惹祸
太医这里忐忑不安的回去,王管家重新回到风珏染的寝殿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这事他还真做不了主。
“在外面走来走去是为了什么事?”风珏染没有睁眼,淡淡的道,修长的手指惬意的在床沿上敲了几下,心情颇有几分不错。
“王爷,何家也派人来恭贺王爷的婚事,这是安排在府内还是府外?”再怎么说这也是王爷的外家,若是安排在府外,也有些说不过去,但安排在府内,不但会惹王爷生气,也有些不太方便。
王管家虽然知道风珏染一向不待见何家,还是上来禀报道,不管如何,何家来敢王爷总得招待一番。
“何家来了什么人?”风珏染颇具玩味的开口道,修长的手指又在床沿轻轻敲击了两下。
“何家的大爷,二爷全来了,还有何家的两位才及笄的小姐,据说是这两位爷的女儿。”王管家小心翼翼的回道,心里暗叹晦气,这两位爷打的什么心思,路人皆知,偏这两位还一脸真诚的样子说是来恭贺的,真不知道这两位怎么想的,难道发生了当年的事,还指望王爷认下他们不成。
“就让他们住在府外吧,我这府里还真养不起他们。”风珏染闭着眼慵懒的道。
“可是怕别人……”王管家意有所指。
“别人如何说,本王什么时候在乎过。”风珏染似笑非笑的睁开凤眸,斜睨了他一眼道,“就让他们在府外呆着,那么漂亮的两个表妹,总得有些用处才是。”
“王爷的意思是?”王管家眸子闪了闪,忽然明白过来,跟在风珏染身边日久,自是贴心人,风珏染虽然没有说完,他却是懂了。
“不需要本王的意思,他们自有意思,不必太管他们,把他们安置在府外就是,本王可不想本王的小妻子才进门,就受人挑衅。”风珏染美的唇瓣微微勾起,俊美无瑕的脸上,露出潋滟的笑容。
何家从来就不是个安宁的,有些事根本不用自己帮手,正巧了,听父皇前几天说,那位一直锁在深宫中的昭妃有意思想出来,那边何家一动,这边昭妃就有动静了,看起来深锁在宫中的那位也不是对外面一无所知的。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王管家己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就要退下去。
“沈昆回来了没?”风珏染道。
“他才回府,方才正在外面候着。”
“让他进来。”
“是”
王管家退了出去,一会沈昆走了进来,恭敬的对风珏染行了一礼后,垂手落肩站在边上。
“事情办的怎么样?”
“王爷放心,尤月连昨日的确出现在墨府出事的马车附近,看到的人不只一个,但看到的俱是背影和衣衫,而后发现的事就只留下些蛛丝马迹,不是很明显。”沈昆垂首禀告道。
“有这些就够了。”风珏染挥挥手,若有所思的微微一笑,“镇国侯府的事你不用再管,本王自顾不瑕,哪有时间管其他,这几天苏贵妃和皇后闹的正欢,让我们的人动作隐秘些,没事看看热闹就成。”
“王爷放心,我们的人很少出手,绝不会轻举枉动,只在关键的时候听从王爷的吩咐稍稍推了两下,别人不会怀疑到我们,但小的也办事不利,到现在还没有拿到切实的证据,抓住王首辅和定国公的把柄。”
“不必担心,父皇这招棋己帮我们下了,看看三哥如何拖身,宁王安不了,燕王了安不了,你手下的人就静等着吧,后宫的人手适当的也先别动。”风珏染挥挥手道。
“尤月城替司马凌云谋一个金吾卫的职位,据说正找机会跟皇上说说。”沈昆道。
风珏染凝眸沉思了两下,随既摇头笑笑:“尤月城愿意和司马凌云绑在一起,我们也不必出手挑事,司马凌云那样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且还象一副膏药一般,贴上去就揭不下来,就让他们贴着就是,但也不能让他随随便便就得了那个位子。”
金吾卫里用的都是功郧子弟,论起来司马凌云进到里面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他还真不愿意司马凌云就这么跟尢月城两清了,若尤月城不欠点什么,这司马凌云也不好再上贴,怎么着也得让他们两个以后“难分难舍”才是。
“小的明白。”沈昆立既心领神会,他管的就是暗探这一块,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大哥,三哥布置那么相对那么多年,把消息传给大哥,他必然更喜欢做这种事,让三哥难过。”风珏染的声音陡然转冷,声音里带起森冷的寒意,“他们两个总是算计本王,可惜他们看错本王了,惹到本王头上,就算是老虎,他也得给我趴着。”
沈昆眨眨眼,一时不明白这位爷的意思,要说燕王楚王算计自己这位王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怎么就从没见这位爷发过火,怎么就今儿个真怒了。
“沈昆,你知道怎么做?”
沈昆忙收敛心神:“是,小的明白,王爷请放心,小的一定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楚王殿下给燕王扎刺,司马凌云的那个职位,自有更合适的人选,明国公世子的算计恐怕是不太靠谱了。”
“等何家的那几位来了,没事的时候让王管家带他们多逛逛,这京城的繁华之地,可不是偏远的角落可以比的。”
如此繁华,如此富贵,根本不是偏安一角的江南可以比拟,何家越不舍,就越会来事,越来事就越会扯出些事来,无论如何当年的事,他会弄清楚,后宫不管是谁,害了母妃,他都不会饶了她的。
“是,小的明白。”王管家见风珏染身子往后一仰,躺平在床上,知道他不想再多说什么,忙应声退下。
皇宫里:
苏贵妃挑了一个天气极好的日子为太后祈福。
太后病了的日子,苏贵妃是极舒服的!
燕王无端被斥,还被送了两个侧妃过去,然后就被禁足。
正妃没有进门,侧妃先上位,这事无论如何都是件打脸的事,打的还是明国公府和燕王的脸,这怎么不让苏贵妃喜出望外。
前阵子的大案正稍稍平复了下来,虽然风珏玄也挨了骂,但至少没有这种打脸的事出来。
宫里面皇后被皇上指在太后身前侍疾,哪还有心力管后宫的事,文贵妃又是个不管事的,这一应事务就全落在苏贵妃的身上,让苏贵妃频为自得。
皇后因为五公主的事被皇上斥责,疏远,听说皇上己许久没有进过皇后的天凤宫,这个消息更是对燕王一系有了重大的打击,当然对于苏贵妃来说,这消息还真是太好了,皇后落势,她才可能往上爬,如果那一天皇后被废了才好,那自己就可以扶上位,玄儿也可以成为正真的嫡长子,那还有什么好争的……
“贵妃娘娘,您看今天用哪只簪子为好?”宫女指着满盒子的簪子巴结的问道。
“就这只吧。”苏贵妃懒洋洋的挑了一根普通的,眼光却落在最里面的九翅凤簪上,目光中多了几分依恋。
“娘娘,要不我们用这支凤簪,这支是这里面最漂亮的。”宫女是个会看眼色的,立既把九翅凤簪举到了苏贵妃面前,挂着金色珠子流苏的凤簪华美中透着尊贵,仿佛真是只骄傲的凤凰一般。
“这只现在还用不上。”苏贵妃推开眼前的九翅凤簪道,这只凤簪她不能用,九翅凤簪代表的是皇后的身份,她现在还是个贵妃,这辈子想成为皇后的可能性几乎没有,除了将来玄儿当上皇帝,自己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后,就可以和皇后平起平做,用上这支九翅的凤簪。
此外绝无可能。
所以现在她只能偷偷的看。
“娘娘,反正今天皇后娘娘不会来,娘娘现在又主管三宫,跟皇后也没什么区别,稍稍戴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宫女看她目光依然恋慕的看着九翅凤簪,笑道。
“不用了,就这支吧。”苏贵妃把九翅凤簪从宫女手中夺下,扔在一边的饰盒里,唇边一抹淡冷的笑,这个时候,她更不会自乱阵脚,想戴这个,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在现在这个微妙的时候惹人非议。
“挑那尊最好的佛像和皇后的放在一起,让别人也看看到底是皇后心诚,还是我心诚。”苏贵妃看着镜中那张漂亮的脸,展眉冷笑。
大哥终于不负所望,在最后的关口,帮自己找到一尊足对压下皇后的佛像,她就不相信这还不可以让皇上看出自己的真心。
“娘娘的佛像那么珍贵,又镶满了宝石,珍珠,一看就知道是开过光的珍宝,太后娘娘和皇上知道娘娘这么诚心,必然会高兴,越发的对娘娘器重。”宫女讲着讨喜的话,把簪子轻轻的插进苏贵妃如云的秀发上,透过镜面,映的里面的人越发的人面桃花。
祈福的仪式放在一座空着的宫殿里,满殿的佛像,俱是各宫各家呈上来的,最当中放着的就是皇后送过来的那尊,稍稍偏下一点点放着的是苏贵妃的,因为她今日主持着这祈祈盛会,她那尊放在皇后一起,也说的过去。
有品阶的贵妇们俱跪在地上,为太后祈福。
因为要进行一天,故而大部分贵妇们俱是跪一阵,拜一阵,清烟袅袅,檀香阵阵,还有请来的高僧坐在上面主说法事,做的庄严而溶质隆重。
己过去半天,大部分的贵妇们有些疲倦,但看到最前面的苏贵妃依然跪的笔直,立时又重新振作精神起来,这是皇宫,看到的可不只是一人,若是稍有怠慢,太后若是出事,第一个就会算在她身上,抄家灭族的大罪,谁也担不起,自然重提精神,努力听大师开讲,为太后祈福。
苏贵妃跪在首位,低眉垂首,看起来虔诚无比,她今天打扮的也素雅,头上除了一只普通的簪子,再没有其他装饰,看起来温和大度,很有大家风范,其余的宫妃们也俱打扮素净,没有一个人违制。
大殿内很安静,只有大师的禅音滑过众人的心头,若有若无的深情!
忽然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传来,一个宫女拎着衣裙不合体统的跑了进来,惊破了殿中宁静安和的气氛,贵妇们睁开眼,随着宫女的脚步看向苏贵妃,一个个脸上露出讶然的表情,宫里是最讲究体统的地方,怎么苏贵妃宫里的宫女这么没分寸。
还没待众人反应过来,宫女小声的在苏贵妃耳边说了几句话,苏贵妃的脸色蓦的苍白,似乎想站起来,只是一下子扶着宫女的手竟站不起来,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尔后起身,顾不得和众人说上一句话,急匆匆就在宫女的簇拥下往外走。
有几个眼尖的甚至看到苏贵妃大惊失色的脸和有几分踉跄的步伐、
这是出大事了……
殿内的贵妇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还不了神。
连坐在上面的大师也睁开眼看了看,才重新低下头,讲起经来!
第三百四十四章 苏贵妃壮士断腕,恨极!
“你们苏家可真是既有钱有权,那么珍贵的佛像听说只要三百两银子,朕却不知道这千年的古玉现在就值这个价,也不知道你们苏家会不会觉得亏心,这被鲜血染红的古佛也敢往这神佛面前放,还敢为太后祈福。”
御书房,宗文帝一脸的怒气,头上青筋暴起,拿起桌上的茶盏,狠狠的砸在苏贵妃的脚边,冷哼道。
破碎的玉红瓷唐锦花茶盏有几片扎在苏贵妃的脚边,裙角处有淡淡的血迹,己刺破皮肤,顾不得腿边尖锐的刺痛,苏贵妃脸色苍白的哭求道:“皇上,请您饶了苏家,都是臣妾为了想在您面前立功,急于求成,苏家才会那么着急的帮臣妾找到通灵的佛像。”
“通灵的佛像?若真是通灵,你们苏家就该血债血偿!”宗文帝怒喝道。
“皇上,皇上请治臣妾之罪,饶了臣妾的弟弟,求求您了,臣妾的父亲说这么一个儿子,皇上就宽恕他这个。”苏贵妃顾不得膝盖上的刺痛,膝行两步,扯着宗文帝的衣袖哭道。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只是为了跟皇后争锋,竟然把事情闹的这么大,弟弟为了自己这个佛像,竟然杀人害命,这事还竟然捅到了皇上面前,想着父亲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苏家就是要靠他掌舵,苏贵妃美丽的脸痛苦惊惧的扭屈。
风珏玄以后想登大宝,一定程度上取决于自己的母家,没有强有力的母家的支持,风珏玄又如何胜出,想到这里,苏贵妃一时心如刀绞,手指处勾起,尖锐的指甲刺入手心,惶急的看向一边的刘喜。
她在宫中多年,刘喜看到她还是很尊敬,平时也没有忘记孝顺他。
刘喜自然也看到了苏贵妃眼中的祈求,他平日没少拿苏贵妃的好外,风珏玄又是个儒雅的样子,打赏从不手软,很得人心,这时候自然也不能视若无睹,上前替宗文帝新倒了杯茶道:“皇上,您先消消气,喝杯茶,这事发生的突然,贵妃娘娘一片孝心,谁料想竟然办成了坏事。”
“孝心,孝心就是拿别人的血染红的,太后怎么可能因为这份孝心病愈,没的倒是折了寿。”宗文帝冷道,脸色沉郁,看着刘喜送上来的茶,也没喝。
皇上这是铁了心要惩治苏家的那位大爷了!刘喜不敢多说,退后两步,低头垂首,在宫中这么多年,谁是他的主子他还是分得清的,若没有宗文帝的信任,他在这宫中就什么也不是,苏贵妃又凭什么看到他客客气气的。
能说的,他也说的,有些话不是他能插口的,他自然不会为自己惹祸。
“皇上,皇上,您再查查,您再查查,说不得,不是臣妾的弟弟之错,臣妾让弟弟拿银子去卖的,并不曾强求……”见宗文帝怒意未散,苏贵妃脸色惨白急道,苏家就这么一个嫡子,她就这么一个嫡弟,怎么忍心让他抵命。
她哭着,连连磕头,玉白的额头重重的磕在青石面的地砖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买?这是人家十世留下来的传家宝,经过数代高僧开过光,一直信奉在别人家的祠堂里,是人家的命根子,你们苏家拿什么买,那家不是曾经扬言需百万两银子才真心奉上,你们苏家可真有钱,这么着竟然也敢上门!可见这钱是极多的。”宗文帝忽然冷冷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寒戾。
苏贵妃的脸真正的惨白如血,全身筛糠般的颤抖,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腾,瞬间冲到四肢百骸,身子仿佛浸在冰中一般,混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无力的瘫软在青石地面上,她从这样的变故中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嘴唇颤抖着才想说话。
宗文帝己看着她冷冷的道:“两湖赈灾的银子,号称百万,就这么消失无踪,两湖的官员谁也说不清这好好的银两上哪去了,朕记得你们苏家在两湖可是大家!”
字字如刀,句句诛心,苏贵妃哪里还撑得住,面色转为铁青,眼前发黑,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载去,跪在她身后的两个宫女忙伸手扶住,惊惧的看着宗文帝,却不敢叫喊。
宗文帝看了不看瘫软在地的苏贵妃,转向刘喜冷道:“来人,传旨,让三法司会审,严惩不贷,居然敢利用皇家的的势力作下如此不规之事,这是藐视皇家的尊严,至皇家的威严何在!”
“是,奴才这就去宣旨。”刘喜低头恭敬的道。
从御书房扶出来回到自己宫里的苏贵妃,全身依然发软,脸色铁青的扶着一边的案几坐在榻前,劈手就把手边的一个美人弧花瓶打的粉碎。
里面插着的花朵顿时花叶凋零,残破的枝叶和着碎瓷,在地上砸出一道深色的水迹。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宫女们害怕的跪了下来,不由自主的求饶起来。
“滚,都滚出去!”苏贵妃脸色狰狞,秀美的脸早不见半点温柔,尖利的狂吼道。
几个小宫女连滚带爬的起来,看也不敢看她一眼,逃似的跑出了大殿。
“娘娘,您先别气,大爷那边说不定还有法子可想。”贴身宫女琼儿泡上茶,放在苏贵妃身前,伸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背,安抚道,“再怎么生气,您也不能伤了身子,还有殿下不是!”
她是苏贵妃从苏家带进来的贴身宫女,有些话别人不敢说,她还是敢说的。
“贱人,贱人……”苏贵妃怒不可遏,眼睛睁的铜铃一般,抓住案角恨声道。
“娘娘,您就算是再生气,那边只会高兴,所以琼儿还请娘娘保重,您不为自己想,还得为楚王殿下着想不是。”琼儿拿过一边的香巾轻手轻脚的为苏贵妃擦了把脸,一边劝解道。
苏贵妃脸上的怒意缓缓消退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恨毒。
若不是皇后拿来那尊佛像,又那样的说话,自己不会为了跟她别苗头,故意让父亲派人去找更珍贵的佛像,自己的弟弟本就是个不管事的,父亲怎么会把这件事交给他,现在正是玄儿重要的关口,弟弟再不懂事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惹出人命案。
而最后这事竟然还搭连上之前闹的纷纷扬扬的两源振灾案上!
这么多的巧合若说苏贵妃还没醒悟过来,她二十多年在这宫里是白混了!
她上当了,上了皇后的当!
虽然不知道自己弟弟是受了什么人挑衅,才会做下那样的事,但必然跟皇后拖不了关系。
前几天燕王挨了皇上的骂,还被没体面的在正妃没进门之前立了侧妃,皇后又被斥,苏贵妃只觉得风珏玄的机会来了,处处行事有些傲意,皇后处处隐忍,什么也不跟自己争,还以为皇后终究认命,想不到竟在这里等着自己。
“琼儿,你一会让人出宫给我父亲传个信,让弟弟认下这个罪。”苏贵妃咬牙道。
“娘娘。”琼儿一惊,放下手中的香巾有些发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做,她是苏家的奴婢,自然知道苏家对那位嫡长子是如何的看重,整个苏家为了陪养这位大爷费了不少心力,现在也在主要部门任职,为将来支持楚王打基础。
娘娘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
杀人偿命,若真认下,便只有偿命一途!
“娘娘,您打算……”她问了半句,又觉得不妥,忙咽下有些不安。
“那个女人竟然想利用我弟弟害玄儿,把玄儿再拖入两湖的案件中,我就算舍了弟弟,也要保玄儿,父亲还有几个庶子,相信父亲也能看得透,你就这样让人传话就是。”苏贵妃语气沉痛,话语却是坚决。
舍弃弟弟保住玄儿,父亲必然能猜透自己的意思,壮士断腕,只怪自己被皇后所谋算,好在玄儿还有机会,只要弟弟认罪,承认为了佛像杀人,皇上惩治了弟弟,就没什么可查的了,所谓两湖振灾银两,能跟玄儿拖上的不多。
风珏磊现在在被训责,关了禁闭,玄儿若也被训责,最多也是禁闭,没有真凭实据,弟弟又认了罪,皇上也不能没有理由撤查苏家。
有些事就不会牵连太大!
事己至此,苏贵妃只希望能让风珏玄置身事外。
“是,奴婢这就让人去说。”琼儿当下恭敬的应承道。
在主子身边侍候多年,看惯了苏贵妃面玲珑的手段,知道这位皇上的宠妃甚能讨好皇上,既便现在她己不年轻,皇上还是会宠信与她,时不时的到这宫中来,一方面是因为她看上去永远都是千娇百媚,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因为楚王殿下。
能让玲珑参透人心的苏贵妃吃了那么大的亏,贵妃娘娘是怎么能也不肯善罢干休的。
“一会你去佛殿,把佛殿上的事请文贵妃主持,就说我这里突犯心疾,一时晕倒。”苏贵妃咬牙唤住正要离开的琼儿,面色变得阴戾。“再到太后的慈宁宫去,就说我方才被皇上训斥,晕倒在御书房,这祈福之事办不下去了,请太后娘娘原谅我的不孝。”
一件事两样的解释,一是为了明面上的传言,另一句则是挑起两后不和。
太后信佛这是宫里都知道的事,把个好好的为太后祈福的盛事打断,临时换了主持之人,而且还闹出这么大一个血案,太后只要还是聪明的,就知道肯定是皇后下的手,心里必然会对皇后不悦。
她可是听说皇后和太后这阵子一直在闹纠纷,定国公府左右为难!
苏贵妃现在很能认清自己的局面,在两宫不和中求生存,低调行事!
“是,奴婢这就去说。”琼儿轻声道。
“若苏家有人进宫,一应人等,需领旨才可以入见。”苏贵妃沉吟后语气冷静坚决。
“那老爷和夫人呢?”琼儿迟疑了一下问道。
“一应人等,一视同仁。”苏贵妃咬牙,她不会再让皇后找到机会抵毁玄儿,她现在要做的是表现也洗心革面的样子,引起皇上的怜惜……
第三百四十五章 五公主的谋算
五公主的婚礼正式举行。
因为是两国之间的婚事,在秦国迎娶后,就回燕国,到燕国才算完婚。
五公上披上嫁衣,盖上红盖头,难得温顺的被扶上花轿,皇后娘娘站在高处,流着泪依依不舍的看着花轿远去。
“公主,皇后娘娘的人己全部回宫。”宽大华美的花桥内,宫女放下轻轻掀起的帘子,回身轻轻的对盖着红盖头的五公主道。
“唰”红盖头被扯了下来,露出五公主那张阴狠怨毒中带着几分疯狂的脸,大红的嫁衣下,那张脸恨毒的近乎扭屈。
“让你带的东西都带全了吗?”她看了看外面,凌厉的压低声音问道。
“带……带,带齐了。”宫女哆嗦着从怀里取出一柄匕首,一瓶药,紧张的求道:“公主,您别这样,这可是要出大事的,奴婢,奴婢……”
“闭嘴,再说,就要了你的命!”五公主怒喝道,冷瞪了宫女一眼,顾自接过匕首,把瓷瓶打开,淡淡的香味多瓶里飘出,混在胭脂花粉中,嗅不出半分异常。
她熟练的把匕首去鞘,把小瓷瓶里的药液倒出来,滴在匕首尖上,然后朝宫女冷道:“抹均!”
“是……是!”宫女哆哆嗦嗦的伸手在匕首尖把药液抹开。
“你,快点!”五公主抹着鲜红唇膏的唇冷冷抿着,不奈烦的道,看她如此轻慢的动作早就生了气,“你用力点,它不痛的!”
它是不痛,但是会要命!
只有你上破开一点皮,有一点药液进入,那就会要命,宫女看到过几次,哪里会不知道,可是五公主的催促又不敢违抗,含泪恐惧的把手指动的幅度稍稍加快,锋利的匕首不经意间划过她的手指。
血色瞬间涌上。
“公……公主!”宫女惊恐的看着自己手尖上涌上的血色涌点变成黑色,恐惧的急叫道。
“叫什么!”五公主的注意力全不在她身上,看到冒出的黑血,松了口气,许久没用了,这药看起来还甚上好用。
“公主……”宫女倒在一边,手脚抽搐,眼前发黑,祈求的看着五公主那张打扮精美的脸,己是嘴唇发黑,连话说不出来。
五公主理也没理她,把抹上花液的匕首插入鞘中,放入宽大的新衣袖口,小心翼翼的绑在袖底,等处得完一切,宫女早己脸色发黑的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五公主伸脚踢了踢宫女的身子,伸手试了试她的鼻息,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伸手从一边的架子上取出一只杯子,把药瓶里的剩下的药液全倒入杯中,晃了晃,依然清澈如水。
拎过宫女的头发,拉过她的头,把杯子里的水倒入她微张着的嘴,大部分落在地上,小半部分流入宫女的嘴里,然后把宫女一推,手中的杯子抓起尖叫一声,猛的往往扔去。
女子尖利的惨叫和着东西破碎的声音,把迎亲队伍吓了一跳。
还没待人反应过来,就听得花轿里女子惨叫的声音:“快,快来人哪,救命…救命啊!”
女子惊惧的声音合着恐慌之极的微微颤音传了出来。
白逸晨第一个反应过来,飞快的从马上跳到花轿所在的马车上,一把扯开眼前的红帘帐,怎奈对上的是一把闪亮的匕首……
燕国迎亲的队伍就这么离开秦国,又一位公主远嫁燕国!
秦燕之间几十年没开过战火,老百姓们也就很不以为然,公主嫁皇子,似乎就是这么天经地义,特别是二十年前,己经嫁过一位,再看今日的盛景,也没有太引起哄动,一起人回忆起二十年前的那场婚礼,才觉得更心潮澎湃。
那时候秦燕之间摩擦不小,时不时的在边关上打些小型的战役,云若长公主的出嫁和亲就有了更不一样的意义。
这些现在看起来跟墨雪瞳没什么大的关系。
她现在正带着墨叶和荷夏在绣宁斋挑选绣宫,再过几天便是她出嫁的时日,这个时候她本不应当亲自出来,只因为荷夏突然送过来的消息,才让她偷偷的扮成寻常小姐模样,带着有武艺的墨叶和有线索的荷夏一起过来。
三个人没有去找掌柜,俱幔纱遮面,慢慢的进投影仪绣宁斋。
店里面的客人还是很多的,大部分都是女子,也有些官家小姐样子的女子,有些跟墨雪瞳一般戴着幔纱,有些没戴。
“小姐,那边。”墨叶暗中扯了扯墨雪瞳的袖子,果然看到刑掌柜和一个人站在楼梯的暗角下说话,那是一个身穿墨色衣衫的人,看不见长相,他那个位置正巧在阴影中,正斜对着众人。
“小姐,就是这个人,奴婢方才盯着他进来的时候,觉得他的身影有些熟,以前夫人让奴婢来对帐,曾经见到过这人,他应当是个侍卫之类的,因为有时候在暗影下,等那个人。”荷夏很肯定的说道。
“小姐这人很强,您别再过去,他站立的位置很好,可以看得清别人,别人却看不清他,显然是个很警惕的人,您若再过去,他就注意到您了。”墨叶拉了拉墨雪瞳的手,假作不经意的拉到一边的绣品前去看,一边轻轻的道。
墨雪瞳假作无意识的眼光从他人的侧脸上滑过,很平常的一张脸,看不出有什么特色,三十几岁的模样,此外便是一片模糊,他选站的地方,仿佛是计算正确的很,没有露出一丝多余的信息,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一个寻常的普通人和刑掌柜说着话。
“小姐,我们要不要过去看清楚一些。”荷夏拿起一块小的绣帕,借着放到墨雪瞳身前,小声的问道。
“不要过去,那个人在看过来。”墨雪瞳脸色有些凝重,绣宁斋里绝对有秘密,这个秘密连娘亲的贴身大丫环都要瞒住,娘亲在隐瞒什么。
三十多年前的事了,既便娘亲是晋王的女儿,以娘亲的岁数,那时候应当是才出生不久,或者是才出生,之后娘亲便以辅国公府嫡女的身份逃出来,而后此事便没有下文,以娘亲当时的岁数,必不可能一个人逃脱。
若不是一个人逃脱,那个人是谁?在哪?为什么这么多年,自己从未见过!
或者说还有一种可能,这种可能让墨雪瞳更惊惧!
晋王妃当时莫不是也没有死!
若逃亡中的晋王妃生下娘亲,而后她又去了哪?
脑海中莫名的闪过那个荒败的院子,那个位置虽然荒败,却正对着娘亲的院子,从那里可以看得清娘亲在屋子里的一举一动,是有人监视,还是有人不舍的依窗而望,这个想法强烈的从脑海里泛起,竟如同生根一般的诱惑。
晋王妃,自己真正的外祖母莫不是当时也没死,而是被外祖母藏了起来!
因为娘亲的事,墨雪瞳曾偷偷打听过,当年晋王谋反,被先王处决之时,晋王妃和晋王的一个尚在幼龄的女儿一起处斩,据说当时晋王妃是怀有身孕,既将临盆的,那个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娘亲吗!
娘亲能够活下来,是不是说明当时晋王妃也偷偷逃走了,那晋王呢?
眼角看过侍卫的脸,心底蓦的升起一片寒意,抓着的帕子忽然一紧,二舅舅给自己看的那个玉牌是什么意思,当今皇上宗文帝还在追查他叔叔那件谋逆案吗?这才是上一世,辅国公府败落的根源?
宗文帝是个有作为的君皇,为什么对一件三十年前的旧案念念不忘,连主谋都己伏法,又没有子嗣逃脱,为什么到现在提起,宗文帝依然在意,为此上一世,外祖家才受到牵边,才因为从玉花中找出那玉牌吗?
一条思路缓缓生成。
先帝知道晋王妃逃脱,以为她肚子里的是个男子,想斩草处根!
可是这样也不对,听娘亲的意思,分明己受人怀疑,生活在惶恐之中,那就说明当年的事,有人追寻,而且最后还查到了娘的身上,那娘明明是个女儿身,对现在的皇朝也没有什么威胁性,为什么还隐隐有不放过的意思!
头乱成一团,思维一片混乱,怎么理也理不清,到底遗漏了什么,才使得整件事没有丝毫的条路可言。
“小姐,那人要走了!”荷夏拉了拉她的衣袖,急道。
果然,那个人和刑掌柜说了两句话后,拎出一袋子铜币递给刑掌柜,刑掌柜也笑着从柜台里拿出个布包,递了过去。
一切显得正常,没有半点突兀的地方,寻常的买卖而己。
那个人目光稍稍环视了一下店里的人,见没人理会他,顺手接过布包,笑着跟刑掌柜点点头便大步往外走。
“跟上。”墨雪瞳看着那人走过自己身边,对墨叶使了个眼色,无声的道。
墨叶点点头,跟了下去。
刑掌柜象个普通生意人一样,掂了掂手里的钱袋,扔到一边的帐房先生手里,转身就要离开,忽尔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女子,抬头,眼眸微缩,幔纱下看不清长相,只看到一双明媚如水的眸子。
“刑掌柜可忙,有没有什么好的绣品,我想过来挑些新的绣品,不知道可不可以?”清甜的声音带着些温柔,传入刑掌柜的耳中。
刑掌柜的身子不由的绷紧,眼底轻忽的闪过一丝凌烈,随既堆起笑脸,急走两步行礼道:“原来是郡主,郡主这边请,正有些新进的货品,想送进府里让郡主品评一番,郡主正巧出行,那可是省得小人再跑一趟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一份己经被销毁的婚约
与刑掌柜的谈话,果然找不到点的蛛丝马迹,刑掌柜自然的解释,不流出一丝痕迹,完全自然,既便墨雪瞳有意无意的提起方才那个黑衣人,刑掌柜的脸上也没有半点惊疑,只笑笑说是个路人,跟自己讨价还价买了几件物品而己。
这种事无迹可寻!
说明如果真的无事,就是刑掌柜实在老奸巨滑,墨雪瞳更觉得偏重于后面这点。
和刑掌柜意似随意的说了几句话,在店里转了转,墨雪瞳又在店里拿了几件新的绣品,才带着荷夏两个人出了店门。
马车停在外面,墨雪瞳一边思索着,抬腿才想上去,忽然听得耳边有人问道:“前面的可是安平郡主?”
“你是……”墨雪瞳抬头看向眼前白净利落的小厮。
“我家公子就在前面的茶馆里,有请郡主过去一叙,他带了些伤药,或者可以让郡主的手恢复的更快一些。”小厮有礼的回道,笑着指了指一边的茶馆,左上边的窗口露出白逸昊俊美的脸,带着淡淡的笑意,冲墨雪瞳点首。
若是以前,墨雪瞳必假装看不到,自个带人上马车走,但是发生了上次的事,白逸昊抱着她一起落入悬崖,山崖下,他不顾自己的安危,先帮自己包扎,等力气恢复带自己上去……无论哪一件,她现在都不能把他当成陌生人。
虽然这时候与他相见极不合时宜,但是有些话,墨雪瞳还是希望能说清楚,上辈子,这辈子,两个人仿佛有缘,又仿佛无缘,既然如此,又何必再纠缠,那纸婚约不过也是一叶戏谈,娘亲签下的人尚不以为意,又有何人在意。
大婚在既,她不愿意带着这种纠缠嫁入轩王府,也不希望自己和风珏染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有些事说开既好,所以既便有些不合乎规范,墨雪瞳也愿意见见白逸昊,当面说清。
跟着小厮走入茶馆,来到二楼的一个包厢处,推开门,白逸昊坐在那里,俊美如月般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翩然雅致,拿扇子指了指边上的座位,意态潇洒的笑道:“这个风景极佳,坐此甚好!”
他仿佛是个昨日才见到的朋友,举止之间没有半点滞缓,雪白的长袖行云流水般的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度,俊逸飘然的脸上,容色淡淡温和,有着天生的高远和俊美,既然墨雪瞳一向对白逸昊警惕,也不得不真心赞叹,果然是传说中比同仙人一般俊美的人物。
墨雪瞳也不客气,走进包厢,在位置上坐下,往窗外看了看,果然是个极佳的位置,望出去大街上的行人,看的清清楚楚,人来的,人往的,漂亮的女子们清丽的笑脸也看得一清二楚,从这个位置望去,分明就是自家的马车。
这位置是白逸昊方才的位置!
“你们都下去吧。”白逸昊悠然自若的挥了挥手,站起来亲手替墨雪瞳倒了杯茶,送到她面前。
小厮应声退了下去,荷夏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墨雪瞳,一时不知道这人是谁,需不需要下去。
墨雪瞳轻声道:“下去吧!”
有些事,她必须跟白逸昊说清楚,索性趁着这次机会。
见墨雪瞳吩咐,荷夏退了下去,并把门稍稍掩上,看小姐的意思,分明是有话跟这人说,荷夏是洛霞身边的大丫环,很能看人眼色。
“这瓶药膏,比之上次随意放在身边的那瓶好的多了,你回去试试,手上那伤,可以好的更快些。”白逸昊俊眸微挑,看了看墨雪瞳,从怀里取出一个玉瓶,悠然的推到墨雪瞳身前笑道。
窗外射入的光线,落在玉瓶上,散发着淡淡的莹润的光泽,不用看里面的,就知道这玉瓶的价值就己珍贵无比。
“谢谢白公子,救命之恩,尚不能谢,又如何敢收下公子如此重礼。”墨雪瞳微微一笑,推出包裹的严实的手指,把玉瓶又推向了白逸昊这边。
她今天来不是为了承恩,救命之恩,她会努力还报,不能再欠他的情了。
“我娘与你娘情同姐妹,又定下婚约,我们之间的关系难道还是份药膏可以理会的。”白逸昊淡淡笑着,又把玉瓶推了过来。
这话说的墨雪瞳稍稍有些晃神,这份婚约说起来真的是奇奇怪怪的很,莫名其妙定的娃娃亲,又莫名其妙的把决定权留给男方,唯一的作用便是让女方守到及笄,十五岁,而后再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而今,白逸昊这么苦苦追索也是因为自己未到十五便嫁人了吗!
墨雪瞳百心中叹了口气,抬起头,嫩白的脸上露出几分歉然之意,不管如何说,白逸昊那张可以要挟自己婚约的纸是被风珏染偷来的,而后又被自己愤怒烧掉的,说起来或者也担误了他某些事的行程,但墨雪瞳相信以他的智谋,必然可以安然度过。
况且,她也想不明白让自己等到十五岁和白逸昊的宏图大业有什么关系!
上辈子了,她明明也是过了十五的,怎么就毫无音信!
最主要的她不想和白逸昊有牵扯不清的关系,这个人还是太危险……
“白公子,往事己往,就不需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上次多谢白公子的救命之恩,若以后白公子有差迁,若能帮到必然尽力。”墨雪瞳唇边露出一丝温婉的笑意,客气的道。
“瞳儿错了,那份婚约是娘亲所订,我怎么敢随意淡薄,不日便会带着婚约上门求娶郡主。”白逸昊仿佛一点看不出墨雪瞳的疏离,依然笑的云淡风轻,目光落在她嫩白的脸上,温柔优雅的一笑,举起手中的杯子,微微喝了一口,含笑的俊眸凝在墨雪瞳脸上,意味不明。
墨雪瞳吓了一跳,眼眸不由的放大,愕然看着白逸昊,一时说不出话来。
白逸昊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日便会带着婚约上门求娶,他哪来的婚约,不是己经被风珏染偷来,被自己烧毁了吗?难道哪日毁掉的不是婚约,怎么可能,风珏染明明告诉自己婚约己毁,白逸昊手里怎么可能还有。
“白公子,说笑了吧!”她强压着心头的疑惑,做出淡然的样子笑道,水眸微隐眼底的沉幽,她不能乱,先得打听清楚才是,或者白逸昊和自己说的不是同一个婚约。
白逸昊手里绝不可能再有一张婚约。
“郡主看我象是说笑的样子吗!娘亲为我订下郡主,只因为我们各方面最相投,郡主的娘和我的娘更希望我们两个变得更亲近,难不成郡主要毁掉这份上辈子过命的亲情吗?”白逸昊微微一笑,把杯子放下,身后往后一靠,悠然的道。
这是什么意思?墨雪瞳微微一怔!
过命的亲情?娘亲和云若长公主的贴身宫女,若是自己没记错的话,两个人之间哪有什么关系,白逸昊如果真不是云若长公主的儿子,跟娘亲没有任何牵连,还是说白逸昊的娘亲实际上还是云若长公主,外面的传言是假的?
只是因为母子之间生了嫌隙才有那些传言出来的。
可是,也不对啊,先皇可是杀晋王的凶手,云若长公主和娘亲之家也算是有血仇,怎么会和娘亲订下婚约。
难不成,当初救晋王妃的是云若长公主?所以娘亲才会订下那张不合常理的婚约?不,不会的,当时云若长公主尚在稚龄,怎么可能有能力救下晋王妃,而且她只是一个公主,又哪有人力救人,连先皇都可以骗过,这不可能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公主可以做下的事!
可是,不这样又如何解释云若长公主和娘亲相识,相熟,以至相亲的局面!
而如果把白逸昊的娘亲设定在云若长公主身边的宫女就更说不过去了,一个小小的宫女想做什么,又怎么可能在燕皇宫中随意进去,还是说白逸昊的娘亲还是云若长公主……当然她现在更觉得偏向白逸昊是云若长公主的儿子。
墨雪瞳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这事怎么想也想不清楚,但眼前的事却也要先解决,无论如何自己不能承认,当下脸色一正,笑道:“白公子说什么话,我实在听不懂,我娘亲早己亡故,并未说什么,况且我与宁王的婚事,皇上己下旨,也在既日,云若长公主风华绝代,早早的嫁到燕国为后,我娘那时尚在稚龄,自己都未嫁,又怎么可能指腹为婚。”
这话本是推托之语,只是越说越觉得有理,云若长公主嫁到燕国之时,娘亲还是云英未嫁之身,又怎么可能与长公主有婚约之说,她就不相信白逸昊会说长公主偷偷回国,去往云城于娘亲订下的婚姻。
一个本国的公主,若想回国也不是不可能,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行事,这里面必然有原因,而这个原因肯定是不能为外人道的。
“瞳儿,可是觉得那纸婚约己不在,我不能再拿来说事?”白逸昊没有接墨雪瞳的话,拿起茶杯,在手心里转了转,斜睨了她一眼笑问道。
被他这么明明白白的一问,墨雪瞳颇有几分尴尬,她从来没怀疑过白逸昊的智商,而且还深深为之忌惮,利用五公主的事,他在做,风珏染也在做,大家目标不同,而且还俱成事,但是白逸昊事后只需稍稍一想,必会明白这婚约己落入自己的手中。
若说有人还知道这婚约之事,除了自己,还真找不到第二个人。
“白公子,大恩不言谢,只是白公子方才所说的话,我却听不懂,我这里还要挑选绣品,就不陪白公子闲聊了,大婚之日,若白公子有瑕,请来喝过一杯喜酒。”墨雪瞳站起身,要说的话全在这话里,白逸昊必是能懂的,况且孤男寡女,两个人共处一室,若被有心人看去,却实在是不妥。
说完,也不待白逸昊回答,冲着他福了一礼,转身离开。
“瞳儿,我会拿到那张婚约的!也必会来娶你,你只管等着就是!”身后白逸昊一笑,极是温柔的看着墨雪瞳,“不日,我便要归国,今日一见,瞳儿,记得想我!?”
白逸昊要走了?墨雪瞳脚步停了一下,稍稍一愕重新举步!
风珏真既将归国,同为质子,白逸昊自然也要回国,虽然秦国从未拘过白逸昊,但名义上他还是燕国的质子,这样的身份是与风珏真对换的,当然风珏真是一直被拘在燕国,动不了,而白逸昊却可以时不时的回去,这与宗文帝的态度有极大的关系。
但现在风珏真招摇的回国,燕国怎么也不可能让他们的太子殿下再处险境。
而后就会发生燕国大皇子谋乱的事吗?
这似乎也比上一世提前许多,只是这一环套一环,也比之上一世更清晰的出现在墨雪瞳脑海里。
燕大皇子到秦国,偷偷带来风珏真,太后为了让风珏真明着回来,重病难愈,而后风珏真回朝,白逸昊回燕……这里面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人在步步设局,一根无形的线拉扯在其中……
她现在只希望自己不会也在局中!
“先祝白公子这一路顺风!”墨雪瞳低声道,随既快步离开!没有看到身后俊美无双的男子眼眸中不自觉的带着温柔的笑意,直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