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七章 五公主勾引,掉入陷阱
深夜,
燕国大皇子的府邸今天注定是个难眠之夜,先是燕国太子院子被烧,一大群人旧住此地。
待得白逸昊等人人进了府,后门又悄悄的来了几匹马,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进了门。
天上乌云庶蔽限明月,整个天空都是黑乎乎的,连一点儿星星都看不见,高大幽星的院墙在夜色中反射出微光。
一辆轻快的马车趁着夜色,来到府门前。
马车夫上前“哐啷,哐啷”握住门环打门。
方才一度忙乱,门卫还没睡下,听得又有人来,颇为恼火的嘀咕了几声,没奈何出来开门,打开,看到门前停着一辆马车,看门站着的车夫,看衣裳,看气度,都知道不是普通人,忙上前点头哈腰的问;
“请问,这位是?”
车夫上前两步,在门卫耳边轻轻嘀咕了一句,说话间车上下来一位裹着深色云雁纹锦滚宽黛金领口披风的女子,露出的半张小脸眉目秀美,果然当得起国色天香一说,门卫心领神会,点头哈腰的道:“小姐,快请进,公子正在里面等你!”
“你家公子在哪?”女子不奈烦的看了他一眼道,说完顾自往里走去,车夫没有跟进,门卫关了门,抢前走在前面带路,主子己出门,出门前可是关照自己,若是楼里的那位花魁娘子过来,可不能怠慢了她,把她带到房里去既可。
主子是燕国的大皇子,到了秦国自然不能明目张胆打着皇子的名号逛楼子,所以车夫一问:“白公子在哪?”
门卫就全明白了!
这时候抢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巴结的道:“小姐可算是来了,公子等你可有一会了。”
等自己?五公主冷笑,怕是等墨雪瞳那个小贱人吧!自己以墨雪瞳的口吻相邀,果然表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而且还让门卫把自己带过来。
院门口大开,两个侍卫见门卫带了个女子进来,巧无声息的闪开。
“小姐,公子就在里面。”门卫指着屋门道。
五公主挥挥手,门卫识趣的让开。
推开门,里面黑漆漆的没有点灯,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物体,只见窗口的桌前坐着一个人,有些莹白的衣衫在夜色里也比身边的暗沉亮了几分。
五公主得意的看着那个挺拔的人影,墨雪瞳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枉想表哥,等自己嫁给表哥后,看那个贱人还敢不敢在自己面前张狂,她要让她嫁到燕国大皇子,或者听母后的话让她给凌表哥当妾,让她受尽折磨,让她从此在地狱中生活。
想到得意处,上前解下自己披风,挂在一边的衣架上,缓步过来,墨暗着也没想太多,红着脸直接坐在那里怀里。
那人的手立刻环了上来,伸手搂住她的纤腰,吻落在她脸上,温温柔柔的,带着些男子浑厚的气息。
五公主身子酥软下来,顿时如水般滩软在那人怀里,双手勾住那人的脖子,只觉得混身仿佛有电流随着他有力的大手闪动,意乱情迷间,觉得表哥今天竟然如此热情,难道是因为墨雪瞳?两个之间竟真的有了首尾!墨雪瞳竟然这么下贱,这么点岁数就跟男人私通,而且还是她看上的男人。
这回事了后,她一定要把此事告诉母后,看母后把不把墨雪瞳浸猪笼。
她脑袋里暗骂墨雪瞳不要脸,呼吸却不由的急促起来。
忽然,门被撞的打开,一只箭趁着夜色飞了进来,抱着她的男子尚有一丝理智,头一偏,闪开箭尖,闪着寒光的箭仿佛要刺到五公主身上一般,吓得她大声的惊叫起来,箭尖从五公主眼前滑过,钉在一边的木柱上。
“快来人,有人刺杀殿下。”有人在大喝,随着一声大喝,还没等五公主反映过来,呼拉拉一大群人就这么闯进来,有人将屋内的灯点燃了起来,立时屋内照有好呀同白昼。
随后走进来的一个眉目英挺,俊美若仙,身着一袭莹白色的袍子的美少年,一衣带雪,一看便觉得遗世万种风雅,绝代公子,美绝人寰,姿态闲悠,气定神闲。
“表哥……”五公主脸色变得苍白,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白逸昊,忽然醒悟,猛的站起,急回头,冲着背后的男人挥手一个巴掌,尖声叫道:“怎么会是你。”
“怎么就不是我?公主以为是谁?”白逸晨的手从五公主的怀里伸出来,悠然自得的拉了拉衣襟,意味不明的看着衣衫不整的五公主。
果不其然,若不是自己反应快,从后门回了府,这时候白逸昊就和五公主滚在一起了,得意的冲微皱着眉头的白逸昊得意的扬了扬眉,这一局算是自己胜了,这样的情形下,他就不相信五公主还能不嫁自己。
“白逸晨,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五公主怒不可歇,两只眼睛狠狠的瞪着白逸晨,仿佛要把他咬碎吃了一般,手指颤抖的抚上自己的衣襟,上面的扣子怎么也扣不住,只觉得浑身上下如在火烧,一时又落在冰窟窿里。
白逸昊那双淡雅悠然的眼睛落在她身上,仿佛烧炽成火红的铁块,烙的滋滋冒烟。
“公主说的很奇怪,难道这里不应当是我吗?这府邸本就是我的,这院子也是我的,这屋子也是我的,不是我难道还有可能是别的人?五公主不必担心,事己至此,我必会负责任的,一会就去求秦皇同意我们的婚事,绝不会让五公主清名受损。”白逸晨笑的很自得,这阵子的算计,终于在最后关口上赢了白逸昊一局,怎么会不高兴。
这不只是一次对敌白逸昊的胜利,更重要的是计明白逸昊也不是不可战胜的,有第一次失误就会有第二次,在五公主的帮助下,局势对自己会越来越好,不用等多久,这燕皇的位置就是自己的。
“白公子,这是……”跟着白逸昊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脸稍显方正的人,看着屋子里的一切,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回首以疑问的目光问白逸昊。
这是金吾卫副统领谢清,他今天跟白逸昊过来是因为白逸昊府里火起,白逸昊虽然是质子,但还有一个身份是燕国的太子殿下,若伤了些,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两国说不定因起争战烽起。
宗文帝当下派了守卫自己安全的金吾卫,有谢清带领去白逸昊府里救火,正碰上从里面出来的白逸昊,闻得他要去燕大皇子的府邸,谢清二话不说,立刻护送他过去,处在他这个位置,自然不可能是个拘紧的人物。
行事自是玲珑,跟着白逸昊进府后,稍事休息,看没什么事,就欲回去复命,白逸昊相送出来,经过这个院子时,忽听得箭声,又有人大叫有人刺杀殿下,当下带着人和白逸昊一起冲了进来。
方才进来的时候,五公主坐在燕国大皇子的怀里,五公主衣衫不整齐,分明是私相授受,而且还是偷情,谢清此时真不知道怎么处理眼前的这种情况,他身后还跟着一批金吾卫,看到这种情形的不是一个两个。
五公主和燕国大皇子搂抱在一起的事,他还真不敢隐瞒,这种事一旦被发现,他会被安上一个蓄意隐瞒的罪名,金吾卫的职责就是让他们不许对皇上有任何隐瞒。
况且这里面还有一层意思在,看五公主的意思分明是认错人了,若是自己今天当作看不到,也许哪一天自己就悄无声息的没了,这种杀人灭口的事,皇宫里发生的还少吧,以五公主狠毒的性格,要自己的命还不是跟拈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想清楚这一点,谢清转头看向两人,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五公主怎么会跟燕国大皇子搂抱在一起?”
白逸昊站在原地,默默的看了一眼五公主,眸底看不出喜怒,只淡冷的垂下头,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没有回答谢清的话,转过头,缓缓离开,步履之间隐现呆泄,显得极是失落。
夜色中身影看起来萧条寂寥。
五公主看得心头大痛,顾不得跟白逸晨对峙,哀凄的叫了一声:“表哥。”
就要追下去。
“五公主且慢。”谢清这时候怎么敢放她离开,伸手拦住她道。
“我的事不要你管。”五公主手一挥,一耳光狠狠的甩在他脸上,恶狠狠的道。“再敢拦着本公主,让母后要了你的命。”
谢清被五公主这么喝斥一声,的确心内一惊,但是想起自己的使命,当下铁了心不想让自己被杀人灭口,提起十二分的胆气道:“五公主,这么大的事,为臣不敢隐瞒,请随为臣去见过皇上,一切有皇上定夺。”
“你刚才什么也没看到,最好不要瞎说,否则……”五公主咬牙威胁道。
若是让他们把自己送到父皇面前,这和亲的人选就必然会是自己。
她自小在宫中,被捧在手心里长大,顶着中宫唯一嫡女的名头,又有着势大滔天的定国公府的外家,哪有人敢违逆她的命令,从来只有她惩罚别人,竟然有人敢违逆她,说话的语气中带着狠戾。
但是谢清是铁了心要把此事闹开,现在被她狠狠的威胁,又想起宫里关于这位的狠毒传言,宫女稍有不如意,就被打的非死既残,他越发不肯放她过门。
“为臣想问问五公主是怎么进的府?为什么进的府?”边上坐着的白逸晨一直意味不明的不说话,带来的压力不比五公主少半分,谢清这时候也豁出去了。
“大胆,你竟然敢调查本公主的行踪。”五公主怒喝道,忽尔转过头,冲着白逸晨阴冷的道:“燕国大皇子,我再问你一句,为什么你在这里,你不是应当出府去了吗?”
第三百十八章 绝望,御书房的决定
己不是方才暴怒的样子,五公主的脸色转为平静,只是两只眼睛宛如毒蛇一般的落在白逸晨身上,偏执到狂乱的样子,越发让白逸晨相信,五公主跟自家五弟果然是有私情的,想从自己手里把最有价值的五公主争取到手,白逸昊果然好计谋。
只是一个有价值的女人而己,真以为自己会看上她,若不是她自身的价值太大,让他不得不争取,他还真不想要白逸昊的破鞋,方才进门的时候,五公主风情万种的脱下披风,甩在衣架上的动作那么自然,还不知道私下里和白逸昊春风多少度。
唇边笑容一撇,带着几分藐视:“五公主怎么知道我离了府,这大半夜的,五公主对我这里了解的可真清楚,既便我方才出去了,难不成还不许我回来!五公主,事己至此,我说了会负责任的,怎么公主就不相信。”
这样子说话,带着淡淡的嘲讽,仿佛只早说着一件寻常的事,只是对着一个寻常的女子而己,并没有半点愧疚的样子,只气得五公主恨不得扑上前,再给他两个耳光。
“来人。”谢清挥了挥手,后面的人立刻就押着一个人进来,正是守在门边的门卫,此时被人按着跪在地上,满脸的惶恐不安。
“你可是燕大皇子府里的门卫?”谢清也不管五公主凌厉的近乎狰狞的脸,打着官腔问道。
白逸晨的脸稍稍变了变色,但随既恢复了正常。
五公主的脸色却是大变,方才进门的时候,她让人问的就是:“白公子是不是在家?”
父皇把她关在皇宫里,让母后看管,若是今日真的与表哥成事,自己还可以借着祖母对表哥的疼爱,让父皇免于责罚,祖母的面子,父皇必然是会认的,但想不到现在的情况成了这样,表哥亲眼看到自己跟燕大皇子纠缠在一起,怎么也不会帮自己说话。
方才她还想强咬着是白逸晨把她骗来的,这时候才发现,最不能解释清楚的是她自己,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似乎有图谋一般的问过门卫才进的门。
“大人,小的就是这里的门卫,今天晚上这位小姐进门的时候还问白公子在不在,殿下来到秦都,为了隐藏身份,会以公子的身份行走,前几日认识了一位花魁娘子,据说生的百媚千娇,今天正依约前来。”
“这位小姐一问,小人忙应下,并对她说公子正在里面等她,她就随着小人进了门,进门时还示意让小的退下,小的以为青楼里面的,就喜欢这个套套,所以就……”
门卫的话没说完,偷偷拿眼去瞄五公主,那个意思都懂,说明五公主进屋的时候,分明知道这屋子里有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五公主欣然至此,没有半点强迫。
“你瞎说,”五公主怒极,含怒望着全身发抖的门卫,一口银牙咬得咯咯响,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她只是来会白逸昊的,怎么就成了白逸晨,她转头握拳对着谢清道:“这全是白逸晨的手下,全是听他的话污蔑本公主,还不拉下去杖毙了。”
“五公主,若这些都是做不得准的,那五公主进我府是为了私会何人,又为什么欣然前往,难不成我这府里还有其他人和公主有私?”白逸晨站在屋内,眸底淡冷不屑,白逸晨的府里,除了白逸晨这个主子身份高贵,其他的不是侍卫就是下人。
白逸晨量五公主既便是真放荡大胆,也不敢承人与白逸昊有私。
这是取笑五公主自甘下贱,与下人有私了!
这话五公主听得懂,只气得柳眉倒竖:“白逸晨你说的是什么话!”
“当然是人话,五公主难道听不懂,五公主与我衣衫不整的被人发现纠缠在一起,己是名声尽毁,难不成五公主还愿意舍我嫁给他人?”白逸晨这时候也被折腾的烦了,索性开门见山的道。
都这么样了,他就不相信宗文帝不把五公主嫁给自己。
今夜白逸昊的府邸起火,他的确也想去看看,尽尽表面上的兄弟情义,却不料侍卫得到一封五公主送给白逸昊的信,而且还是借着安平郡主的名声,若不是白逸晨的侍卫亲眼那个女子是五公主,还真以为是安平郡主。
信里面的意思是五公主听说白逸昊府邸着火,让他去自己府里,自己趁夜色过来相见的。
一直对五公主有意图,把五公主识为自己妻室的白逸晨当场差点气炸了肺,当下也顾不得想明白五公主为什么扯上安平郡主,索性将计就计的假装出府去,转了一圈后又从后门进来,并吩咐守门的说有位青楼的花魁今天会来,让他只管引人到自己房间既可。
果然,五公主入套,施施然的进了自己的房间,进来毫不犹豫的往自己怀里主动靠过来,当下他也不客气,动手动脚,热烈起来。
那箭当然是他自己设定的,不这样不会引白逸昊过来亲眼看到,死了对五公主的一番心,也是为了把这件事闹大,
他前面说的五公主私会于己,仿佛是为了帮五公主遮掩似的,本以为五公主会感恩戴德,想不到五公主如此给脸不要脸,当下也就不再客气,事情闹出来,最没脸的就是五公主,自己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己。
“你给我闭嘴。”五公主又怒又气,因为白逸晨话说的不客气,当下一口怒气全发在白逸晨身上,哪里还听得进他的话,两只眼睛紧紧的瞪着白逸晨,又是怨毒又是恨戾,看得白逸晨也不由的偏过头去。
事情己经很明白,五公主是入府相会什么人,照谢清的看法,五公主最想会的当然是白逸昊,只不知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大皇子屋子里,而且两个人己经纠缠上了,他不会忘记初进屋的一幕,五公主坐在白逸晨的怀里,一脸春情,白逸晨的手从她怀里慢慢伸出,带出一角红色肚兜的样子,两个人之间分明己经有了什么,再想赖也没用。
只是这样的事,却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副统领可以做主的!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家血脉五公主,一个是燕国的大皇子,稍不对,就可能引发两国争战,这么大的事,谢清头很大,他方才己向宫里递了信,不知道宫里如何反应,看时候也差不多了。
他这里正思理量着,院门大开,走进来几个太监和侍卫。
“谢大人,皇上让五公主和燕国大皇子进宫!”
五公主骇然,身子不由的软了下来,扶着一边的桌角才站定下来,恨毒的看向谢清,怪不得方才他竟然敢这么逼问自己,原来竟己是报于父皇了,父皇若是知道自己偷偷出宫私会表哥,还会连累母后,上次的事己让母后被牵扯进来,在御书房里跪下求饶,现如今……
况且,她今天办下的事不只这一桩!
白逸昊的府邸因为是父皇所赐,里面有许多人是父皇的人,五公主不敢去那里私会白逸昊,只得令人放火烧了白逸昊的宅子,又令人把信送到白逸昊手里,借言墨雪瞳的口吻,让他去白逸晨的府里私会。
白逸昊是质子,虽然宗文帝没有明着监视他,但是暗中有多少暗探在白逸昊的府邸里没人知道,若是父皇知道他的心血被自己一把火烧光……五公主想到这里就混身寒悚,只觉得仿佛置身寒酷一般!
不,绝不能让父皇知道。
御书房内!
宗文帝冷冷的看着跪在下面的五公主眼底幽深难辩。
目光从五公主身上转向站在一边的白逸昊,白逸晨脸上一个个扫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宗文帝冷厉的道。
“皇上,此事还得问问五公主才是,我只在屋子里坐着,五公主就进来投怀送抱不说,还亲热的搂着我……谢大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事也怨不得谁,事己置此,我也不会不认,况我对五公主本有情义,还请皇上把五公主嫁与我,我必会对她如珠如宝。”白逸晨第一个出来说话,拱手意态温柔的看了看五公主,颇有几分怜惜的意思。
宗文帝的目光又落在五公主的身上,衣领处有些散乱,松松夸夸的,分明是慌乱之间整起,两人之间竟是有了什么不成!堂堂皇室嫡公主,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如此有失皇家体统,眼中眸色隐含怒气。
“大皇子,你为什么去而复返,又从后门而进?”谢清是代宗文帝问话的,面无表情的问道,宗文帝现在的神色可不太好,他哪里敢问废话,直指重点。
皇家出了这种大事,丢脸的绝对的了!他一个下臣,实在不敢多问什么。
“听说我五弟那里起火,我就带人去看看,等过去说五弟己带人去我那里,我就又回来,离后门口近些,就从后门回来,之后就回了屋子。”白逸晨既然设计了五公主,当然早就准备好话,此时不慌不忙的说起,没有半点破绽。
坐在一边的白逸昊眸底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随既掩在眸后,皱皱眉头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仿佛这些真的跟他没有关系,仿佛那封信不是他故意落给自家大哥的一样,俊美的脸上只有几分讶然之意。
“五公主,您说说为什么去的皇子府?”谢清看了眼五公主道。
五公主一时语鄂,她怎么敢说去那里私会白逸昊的,这么一说,扯出来的人不是一个,五公主是钟情白逸昊,但身在皇家谁也不是白痴,扯到白逸昊,就会扯到自己怎么会知道白逸昊去白逸晨的府邸。
若是知道自己毁了白逸昊的府邸,又会扯出自己哪来人手的问题!哪里来的人手,自然是母后象外祖家借的,这里面扯出来,定国公府可不只是烧毁白逸昊府邸的问题,说大了,谋反都有可能……
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当然皇上不可能抄自己的家,要抄的也是定国公府。
五公主身子瑟瑟发抖,只觉得说什么也不好,抬头看看宗文帝平静的眼眸后面带着戾气的神色,忽然想起以往在皇室密案里看到过的一些秘闻,也有后族,腾养私兵,被灭族的,连皇后的性命也没办法保全。
她不敢,也不能说什么!
五公主绝望的想道,整个定国公府的安危,还有母后和自己的安危,她还真赌不起。
案桌后,宗文帝把手中的鸦青金纹的茶杯捏在手中,凌厉的看着下面,手一松,茶杯滚落在地毯上,连着一串闷响,倾覆了茶杯,那串闷响仿佛雷击在五公主心头,五公主身子一软,瘫软在地。
第三百十九章 五公主事件引发的后宫争斗
宗文帝实际上并不舍得五公主嫁给白逸晨,养了那么多年,又占据一个嫡系的名份,当然利益最大化,如果真要嫁,嫁的自然是同样占着太子位的白逸昊,两家本就是亲戚,又是表兄妹的亲近关系,亲上加亲,也使得以后燕国生下来的皇子血脉上更亲近秦国,与秦国大有好处。
但就此事上,似乎只有自己一家起劲,自己那位异母的妹妹,燕国皇后半字也没提要为自己亲生儿子求娶秦国的公主,反而来信,一再为大皇子求娶五公主,宗文帝总觉得这里面的意思不简单,或者跟慈宁宫那位还有关系。
因此上,他对燕国大皇子的求娶并不在意,只想着若是求的急了,随便嫁个公主过去就行,怎么也不能让燕国和慈宁宫那位心想事成,暗中进行什么他不知道的阴谋才行,慈宁宫那位占据着嫡母的名份,任何事不能轻举枉动。
可是想不到的五公主竟然会发生这种事,名节己毁,又在那么多人面前,最主要的是白逸昊,白逸晨两兄弟全都知道,一个不可能再娶,另一个拼命要娶,除了把五公主嫁给白逸晨再没有其他方法。
但是宗文帝不是五公主,明显闻到了阴谋的气息,他把阴谋的主使者认定为白逸晨。
此生发生对谁最有利!
毫无疑问自然是燕国的大皇子,若不是闹这么一出,宗文帝不会把五公主嫁给他,如果需要嫁出一个公主,后宫里妃子生的公主有十几个,无论哪一个都比不下五公主身份高贵,不可替代。
想不到竟然让白逸晨给算计了,宗文帝心底明显多了荫翳。
这事发生的第二天,紧挨着慈宁宫的一片废弃的宫殿火起,后虽然救火及时,没有燃及慈宁宫,却把个太后吓病了,立时御医们战战悚悚出入慈宁宫,生怕老太后有一点损伤,皇上可是下令,治不好提头来见。
相对于慈宁宫的热闹,天凤宫可以说是冷清。
皇帝的旨意一早就过来,喝斥中宫无德,以至于宫闱失和,天怒人怨,连太后的慈宁宫竟然也有波及,责令皇后立刻写罪己书,又说怜其事务繁忙,故让苏贵妃和文贵妃一起帮着处理后宫瑕事。
也就是说不再让皇后在后宫独大,以苏贵妃和文贵妃为牵制,来抵制皇后在后宫中的势力,也给皇后一族一记重大的耳光。
明眼人都知道,这所谓的宫闱失和,天怒人怨,都只是宗文帝迁怒之词,真正的根源还是五公主,但五公主是代替秦国嫁到燕国去的,自然不能说她失了体面的事,正巧后宫火起,这邪火就这要发在皇后身上。
皇后跪地默默的接了旨,让手下的大太监送走太监刘喜,把圣旨铺平在桌面上,一个字一全字看着上面,只恨得牙齿紧咬,这一局,她不但败了,而且还失了圣宠和自己唯一的女儿,想到雪玉就要远嫁,她这心就痛的抽搐。
天凤宫内静巧巧的,所有的宫女太监都知道自家主子现在敢情不好,谁在这时候犯事,都是找死。
但是才过响午,就有人来敲门,殿门口的小太监打开门报进去,说是苏贵妃面前的宫女。
“她派人来干什么?”皇后凌厉的笑道,眼底闪过一丝阴沉的冷意,难道是因为见自己势弱就来踩自己,苏贵妃不会那么蠢,这才一会的时间,她却是太沉不往气了。
“宣进来!”
苏贵妃和文贵妃才被下旨协同自己办事,自己就让她的人在外面吃个闭门羹,人家还不得怎么传,她现在唯有做的低调,才不会引人注目。
“皇后娘娘,我们娘娘听说慈宁宫那边起火烧起来,使得太后凤体违和,想问皇后娘娘,是否可以发动后宫及前廷的贵命妃们,一起为太后祈福,祈求太后福态安康。”来人是苏贵妃面前的一个宫女,行过礼后,恭敬的问道,只是眼角眉梢让人看了如同看到苏贵妃一般,带着丝丝傲气,很是让人不舒服。
皇后强压下心头的怒意,优雅的温和笑道:“太后的健康堪忧,实在是本宫之过,既然苏贵妃提议要为太后祈福,实在是太好了,只是五公主远嫁在既,必竟是关系两国之间的大事,本宫这里就太多的事,此事就劳烦你们娘娘负责。”
既然苏贵妃想讨好那个老太婆,自己索性就成全她,皇后对太后暗中的小动作一直有所知道,必竟两个人的娘家是一家,现在当家的也是自己的哥哥,太后跟哥哥怎么着也是隔了一层,所以太后在自己家族中的运作,无一不呈现在皇后案前。
族里老一辈的人明显偏向太后,但是当家作主的哥哥,自然是偏向自己这个妹子。
皇后分析过了,五公主的事进行的那么周密,若说有被人发现的环节,就是哥哥调用了自己家族里的一部分武力,太后在定国公府有很大的影响力,也就是说太后是知情的,完全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所以她会准备好后手等自己……
五公主发生了那样的事,实在是皇家的羞耻,反正她要嫁到燕国,而白逸晨又不会说什么,大家都只会遮掩,自己纵有错,也只是管教不严,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训斥自己,五公主要远嫁和亲,皇上怎么着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落自己的面子,此事只会化小。
想不到的是慈宁宫附近竟然着火,而且火势竟向慈宁宫漫延,把个老谋深算的太后给吓病了,这样的谎话皇后是不会信的,她只觉得此事是太后故意的,故意让自己失宠于皇上,故意让皇上训斥自己,就为了抵制自己想扶起来的燕王风珏磊。
想到这次失败竟然全是太后搞的鬼,皇后这心里的火就腾腾的上来!
巴不得那个老太婆死了才好!还祈什么福,直接死了才是幸事。
“多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关心的事那么多,这些个小事一桩两桩的,就不必皇后娘娘操心,我们娘娘正有此意,皇后娘娘发了话,我们娘娘做起事也算是明正言顺,奴婢这就去回禀我们娘娘。”宫女伶俐的道,一口一个我们娘娘,说得了皇后娘娘的命令才算是明正言顺,仿佛皇后会不满皇上的决定一般。
皇后淡淡一笑,她现在心情不好,实在不奈烦装大度,挥挥手让人离开。
自己这里才受到斥责,苏贵妃那里就腰杆硬起来,里里外外让自己跟皇上心生嫌隙,上午皇上的旨意才下,下午就派人来故意表态,明着显示她对自己这位正宫的尊重,实际上却说自己对皇上的决定口服心不服。
“娘娘,您也别跟她们一般见识,以为五公主嫁到燕国去,你就没了指望,看看慈宁宫的太后,还不是把女儿嫁到燕国,最后却取了一国的支持,稳稳的坐上太后的位置,此事到最后还没有定论,娘娘不必生气。”烟妙见皇后娘娘的脸色冷了下来,忙劝解道。
皇后默坐了会,眼眸闪过一丝冷厉,站起身道:“为太后娘娘祈福的事,虽然不是本宫主办,但是怎么着也不能让人看轻了本宫的孝心去,去,准备几件珍品佛像,送到苏贵妃处,告诉她本宫的一番心意,让她千万别辜负了本宫的托付。”
“娘娘,我们这里的佛像并不多,因为太后喜欢佛像,您都把找到的好的佛象都送到太后宫里去了,这时候立刻找,还真找不出来。”烟纱为难的道,以往外面送来的佛象,有什么好的全送到慈宁宫去,这一时还真找不出什么珍品。
“娘娘,莫如把稍差些的送几尊过去?”她出主意道。
“不行,一会替本宫去定国公府传话,让他们替本宫找几尊珍品佛像,就说本宫要为太后祈福。”皇后淡淡的道,眼眸落在窗角的一抹高挑的檐角上,那里离她这里并不算近,在这里能清晰的看到,只因为那建筑之前实在太恢宏。
因为那里才是真正的天凤宫,而今太后居住的慈宁宫,太后自打住进了那里,就再没把真正的天凤宫留给她。
“不但要挑珍贵的,而且让大哥大肆宣扬,为了替太后祈福,我在天凤宫里吃斋净素半月,以求孝心感动上天,求太后安康。”
既然她想演戏,她陪着!
……
太后大病,关于为太后祈福的事传进了各家夫人的耳中,更有皇后为太后祈福寻找珍品佛像的事情,又有传出皇后孝心愿意祈福以求的话,霎时间,朝野一片盈沸,宗文帝出了名的孝顺,又有皇后在前,越发有人相继效法,时下的夫人们纷纷为太后祈福吃起素来。
珍贵的佛像更是千金难求。
而这个时候,墨雪敏出嫁了!
婚期是早就定下的,没有理由因为为太后祈福就推迟了婚期。
镇国侯夫人小心特地托自家妹子去问了显郡王妃,显郡王妃答太后说不要因她的病劳民伤财,结亲是大好事,切不可因她而推迟了。
这话传出来,镇国侯夫人的心才落到实处,但筹备起婚事来却发现出现新的问题。
这喜宴该如何办?
以往婚事喜宴,自然是大鱼大肉,有什么好的尽往上上,但这次不同,所有有品阶的夫人小姐全在为太后吃素,一个荤宴谁会来参加,镇国侯府的境况又特别需要有人扶持,想借着这次机会跟众位夫人好好交往交往。
采办的婆子有些傻眼,把问题推到了镇国侯夫人面前。
镇国侯夫人咬咬牙,外面男眷照婚宴的规格办,里面给夫人小姐准备的是全素宴,只求这些夫人小姐不是来看一眼就走,镇国侯府需要更多的人气。
“夫人,内眷的宴席用成全素宴,世子夫人进门会不会……”从没听说过这样的婚宴,婆子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这家里还轮不到她做主。”想起就是因为墨雪敏的事,云儿才失了圣心,连带着还失了好名声,镇国侯夫人怒冲冲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恨声道,那个小贱人进门还想过好日子,能用素宴招待她己经不错了!
想到要用抬大轿抬个庶女灾星进来,镇国侯夫人就心就忽上忽下的难过,最好那个小贱人识相点,敢跟自己闹什么,她就要她好看。
第三百二十章 墨雪敏大婚夜闹起
墨府与镇国侯府的婚事引来了许多人围观,实在是这两位的事情,还真是“一波三折”,颇让一些好事者感兴趣,指指点点,看笑话的大有人在,这桩婚事没人看好,更觉得就是为了挡挡两家的面子准备的,听说那位世子接二连三的抬姨娘上位,哪里是诚心要结亲的样子。
墨雪敏很安静听话的上了轿,甚至在上轿前还恭恭敬敬的给许烟和墨化文行了个礼,微微有些哽咽的拉着许烟的手,一口一个母亲,叫的极亲热,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今天许烟嫁的是亲生女儿。
一身红袍的司马凌云称得上是英俊,只是眉宇间很难带出几分笑意,看向盖着红盖头的墨雪敏,眼底闪过一丝不奈,翻身上马时,眼角忽尔扫到一张明眸皓齿的脸,一身素锦雪色的柔纱系襟衣,裙底带上些粉色的碎花,整个人立时显得多了几分喜气,风吹过扬起衣袂,宛若九天落在凡尘的仙女,让人不敢亵渎。
这才是他要筹谋的女人,也是他中意的女人。
隔着人群,她在看他,似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唇边缓缓勾起,露出带着几分嘲弄意味的笑,然后转身带着丫环绝然离开。
心似乎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今天一直木然着脸的司马凌云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目光有些艰难的从女子纤美的背影移回,落在眼前的花轿上,微微皱了皱眉,仿佛觉得哪里出了错,这里面难道坐着的不应当是墨雪敏吗!
脑海中有一些片段滑过,却怎么也抓不住,十里红妆,梦里依稀不是这个模样。
“世子,该起轿了。”见司马凌云皱着眉不发一言的盯着花轿,下人怕误了时辰,低声提醒道。
“起轿。”司马凌云蓦的醒悟过来,脸色一正,冷声道。
大队人马起轿向镇国侯吹吹打打而去。
听着耳边渐行渐远宾吹打声,墨雪瞳粉嫩诱人的唇瓣勾起,呈讥嘲的弧度,盈盈的水眸泅出些冰冷的笑意。
上辈子,墨雪敏暗中和司马凌云勾搭,害死自己,就为了嫁给司马凌云,这辈子,自己把他们送做堆,却看到了他们两个之间的不和协,墨雪敏,你会看到这个你嫁了两辈子的男人如何疼你,生生世世两辈子,那里总是你的归宿。
所不同的只是,上一世,是她自己千方百计的嫁过去,这一世,却是自己想尽方法让她踏进去,但看她接下来的生活是如何的精彩,有着矫揉造作的云亦秋,又有淫不知耻的蓝欣如,再加上个狠毒如同毒蛇一般的墨雪敏,镇国侯府的日子真的会精彩的很。
墨雪敏是真的不打算闹了,事以至此,她再闹又有什么,这阵子关起来,她先是愤怒,各种不服,而后便慢慢的冷静下来,不管方姨娘如何,自己始终是墨家的女儿,父亲不待见自己是因为自己惹了那么多事,若自己不再惹事,安安份份的当镇国侯世子夫人,父亲必然会伸手帮自己。
只要父亲帮自己,她就不相信墨雪瞳敢逆了父亲的意思,对自己下手,方姨娘不在也好,墨雪瞳少了一个下手的理由,而自己却可以借着墨府的势力,拉司马凌云一把,把镇国侯府的声望重新提升上翻去。
墨雪瞳现在是安平郡主,自己再怎么难看也是她的姐妹,有着这么好的背景不用那就不是她墨雪敏,所以方才上轿,她才如此依依不舍,如此眷恋的拉着许烟的手,这一切都是在演戏,一场让墨化文心软的戏。
墨化文的心一软,以后镇国侯府的事就靠上墨府,墨府若是有事,墨雪瞳还能置身事外!
想到得意处,捏着帕子的手用力的拧了拧,红盖头下,笑容得意起来。
成为皇家的郡主,会更讲究体面,在人前墨雪瞳难道还敢不认自己这个姐姐,敢给自己这个姐姐没脸不成!只要墨雪瞳说不出什么,她完全可以借着机会拉起虎皮做自己想做的事……
墨府没有自己的发展天地,镇国侯府肯定有。
至于司马凌云对自己的情义,墨雪敏自信满满的认为,只要自己招招手,司马凌云还不得乖乖的爬过来,从来他就对自己言听计从,又对自己颇有意思,以前是自己没看上他,只要自己肯放低身段,司马凌云难道还敢反了天不成。
镇国侯夫人早就被她自动过滤为不碍事的路人甲,路人乙,想着以后自己在镇国侯府里翻云覆雨,笑意再压制不住,低低的笑出两声。
站在两边的喜娘对望了一眼,各露出几分不屑,轿子里这位怎么成为镇国侯世子夫人的,这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果然是个不安于室的,这时候竟然喜的连新娘子的仪容都顾不得了,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轿子停了下来,司马凌云接过家人递过的弓箭,秦国贵家子弟都练有弓马,司马凌云也不例外,手起箭落,三支箭一支比一支重,排成一字,深深的射在轿门上,用的力量太大,以至于轿子晃悠了两下,若不是两边的喜娘手快,差点就倒了。
想起这门婚事的由来,众人不由露出会心的笑,见怪不怪的一起哄笑叫好。
这种哄笑声无端让坐在轿里的墨雪敏生出几分怒意,司马凌云难道真想凭几只箭压住自己一辈子不成!
方才轿子晃动的厉害,她只得拿手抓住才稳下身子,若是今天还未进门她就摔个大马趴,这以后也不要做人了!
喜娘从轿中把她扶限出来,盖头遮挡了全部的视线,手中的喜绸的另一端被别人拉过去,墨雪敏只看到自己脚下的一角方砖,不管如何今天是自己的大喜之日,绝不能出一丝差错,否则不吉利。
任何女子对自己的婚宴都是极上心的。
乐声奏起,喜娘在高声唱礼,一拜,二拜,三拜,依礼而成,过程虽然冗长,却显得喜庆周到,这让墨雪敏心情稍稍恢复了几分,至少镇国侯府还是尊重她的,礼长则代表福长,给足了她正室夫人的体面。
礼成送入洞房,墨雪敏被安置在大床上坐定,为了保持形象,必然脊背挺直,才坐了一会就觉得酸疼起来,但这是做为正妻的体面,虽然方姨娘没教她如何为人正妻,但这些体面都用羡慕的话说了个十足十,墨雪敏都听在心里。
这时候应当要挑盖头了吧!想起司马凌云那张俊挺的脸,墨雪敏忽然有了几分期待!只要司马凌云对她如往昔,她一定会好好的和司马凌云过日子,让镇国侯府兴旺起来。
脸上慢慢的映起了淡淡的红云。
只是很久,很久,都没有人来掀她的盖头,也没有几个闹新房的,似乎大家都只是过来看看就走了,她就一直这么坐着,先是腿脚酸麻,腰背僵硬。而且连感觉都似乎有些迟缓,屋子里静悄悄的,也不知有没有人。
不但司马凌云没看到,连个丫环的声音也没,她这次贴身跟过来的是墨化文新替她找的两个丫环,晴香,秋巧,自打进了洞房,就再没听到这两个丫头的声音。
忽然,她听得外面的门似乎开了一下,有脚步声紧紧的传来,忙收拾起心情侧耳听去,厚厚的盖头下,总有些听不太真的意思。
“怎么办?世子连盖子也没揭就去了哪边这,要不要告诉大小姐?”晴香压低了的声音,慌乱的喘了两口在问。
“别,大小姐现在盖头还没掀,就这么过去,会被人说闲话的。”秋巧同样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回道。
“可也不能让人这么欺侮我们大小姐,今天是大小姐大喜的日子,那个怎么就这时候闹腾起来,肯定是故意的,世子也真是的,大小姐才是他的正妻,他怎么就连看也不看就跑那边去了。”晴香在为她打报不平,话说的有些高了,被秋巧嘘的一声压下。
外面忽然安静了下来。
司马凌云去看谁去了,竟然连盖头都没给自己掀,墨雪敏下意识的觉得那是一个女人,心里闪过一丝恼意,为了一个贱女人把自己这个正妻晾在这里,心里的火腾腾的往上冒。
“吱纽”一声,有人似乎进来的声音。
“小姐,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会,世子这会有事,说今晚上可能不过来了。”晴香怯生生的声音,这个丫环自打跟了自己就一直是怯生生的样子,这让墨雪敏心里不舒服,想着她一个丫环这等模样,人家还不定以为她这个主子也是好欺侮的。
头上的盖送被猛的扯了下来,露出墨雪敏那张浓抹的看不到脸色的脸,冷冷的道:“司马凌云上哪个贱人屋里去了?”
“小姐,世子,没……”晴香吓了一跳,愕然的看着她的脸,一时连话也说不全。微微颤抖起来。
“我要听实话,如果敢瞎扯,看我怎么收拾你。”墨雪敏冷酷的面容让人心寒,晴香更说不出话来。
秋巧见墨雪敏的脸色发黑,知道她气急,不敢再隐瞒忙道:“小姐,世子去了一个叫云姨娘的院子,听说打小的情份,早就纳在府里的。”
早就纳在府里?墨雪敏一时想不起来,司马凌云以前为了搏个好名声,身边只有两个通房并无姨娘,什么时候竟多了个云姨娘,而且还是自小的情份,她这阵子被关起来,并不知道司马凌云早就纳了云亦秋的事。
姓云,又自小的情份,墨雪敏脑海中灵光一闪,猛的抬头问道:“可是那个叫云亦秋的贱人?”一个小贱人,竟然敢趁着自己大婚给自己没脸,把司马凌云勾的往她哪里跑,让自己这个正室以后如何服众。
那个小贱人是故意的!
“听说好象是的,以前还是世子的表妹,自小就生活在这里,很能讨侯夫人的欢心。”秋巧灵巧的道,见墨雪敏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忙道:“小姐,您先别恼,方才这阵子闹腾,您也饿了,先吃饭,等吃完饭,奴婢再帮你找世子去。”
说完打开提在手里的食篮。
里面的饭菜极其简单,一碟豆腐烧笋,一碟青蒸豆干块,一碟红烧豆腐,还有一碗豆腐汤,青色的汤面上连个油花也找不到。
“这是给我准备的饭菜?”这就是给自己这个新娘子准备的饭菜,墨雪敏脸色慢慢青黑起来,冷哼道,手指卷着一边的红盖头上的流苏,一根根的往处拉,才能压制住心底的恨恼,今天自己是新娘子,吃的竟然比个囚犯还不如,在家里虽然被父亲关起来,但敏顿饭都有荤有素。
而且今天还是自己的婚宴,喜宴,给自己吃这么素白的,是什么意思!
火一点点往上升,扯着手里的流苏也压不住!
“去,把饭菜扔了,带我去见世子。”她猛的站了起来,扔下手里的红盖头,扯掉一边的红鸾帐,怒冲冲就往外走。
这是结亲呢还是办丧事!竟然准备的是豆腐宴……
第三百二十一章 洞房夜镇国侯府闹翻天
双云院是司马凌云特地为云亦秋准备的,只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里面含着的意思。
云亦秋正倒在司马凌云怀里,柳眉轻颦,显得有些不安,司马凌云的手轻轻的在她肚子上揉着,温柔的哄道:“秋儿,现在可还行,肚子还疼不疼?”
“表哥,没事,方才只是因为走的急,所以肚子疼。”云亦秋依偎在司马凌云怀里,轻声细语,她拉着司马凌云的手,盈盈的水眸带着几分悲凄的道:“表哥,你还是去看看夫人吧,别让她发现你在我这里……”
云亦秋可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在书房私会表哥的贱女人,就那个破鞋没嫁之前就跟表哥不不楚的,还真想嫁过来压在自己头上当夫人,想起当初,那女人高傲的样子,云亦秋眼底闪过一丝阴沉,她才不会放表哥离开。
今天就是要让那个女人独宿空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自己面前发威!
才进门就让夫婿弃之不顾,墨雪敏以后都不要抬头做人了,这以后也别想在自己面前摆世子夫人的谱。
病美人带着三分依恋,七分崇拜的感觉让司马凌云郁闷了一天的心,觉得融化起来。
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冷哼道:“也不是被多少人睡过的破鞋,也想当我的夫人,也不看看自己是谁。”
想着外面墨雪敏各种不样的传言,墨雪敏跟尤月城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墨雪敏与李幼墨之间的联系,墨雪敏跟玉明勇之间的……司马凌云就忍不住发怒,娶了这全京城最下贱的女人,自然今天还得装一天笑脸,供别人欣赏,那些贵公子明着不说,哪个眼神里不露出看好戏的样子。
只要一想到这个,他就犯恶心!
墨雪敏,自打定下婚事那一刻,他就没打算把她当成真正的世子夫人看待。
外面忽然传来喧闹的声音,还没待云亦秋回话,门便被一脚踢了开来。
一身大红绣裳的墨雪敏当门而立,脸色青一阵,黑一阵,眼光从司马凌云身上落到云亦秋身上,那张狐媚一般的脸,顿时让她想起那个不愉快的晚上,差点想冲上去撕碎那张娇弱的脸。
“司马凌云,她是谁?”她凌厉的道。
“表哥……”云亦秋瑟瑟发抖,往司马凌云的怀里钻了钻,玉面上惶恐惊惧。
感应到怀里女子娇弱的身子在颤抖,司马凌云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不悦的抬头道:“你过来看看,这是秋儿,她比你先进府,以后府里有什么事,你们两个一起商量着帮着为夫才是。”
先进府,以后府里面的事,两个人一起商量……
墨雪敏的视线越来越冰冷,司马凌云竟然把他表妹先自己纳入府,而且看这意思竟有意抬她做平妻,以后有事两人一起商量。
额头上青筋在跳,她想起司马凌云以往跟她说过的话,说先把墨雪瞳迎进府,等把镇国侯府重新振兴起来,必然休了墨雪瞳,再娶自己为正妻,有了自己再不会娶什么三妻四妾,只有自己一个足亦。
这也是她后来想通,安心嫁给司马凌云的一个重要原因。
想不到今天还是自己大喜的日子,司马凌云这后院早就迎进了新人,以往的山盟海誓,早己被抛在脑后,墨雪敏当然忘记考虑自己的三心二意,这会一肚子的恶气全出在云亦秋身上,只觉得都是这个女人使了下作的手段,勾的司马凌云忘了自己。
想到自己被父亲关在府里,连外出都不许,司马凌云却在府里跟这个女人寻欢作乐,墨雪敏的手,在袖中慢慢握紧,脑海中全是自己被关,方姨娘被逐,大哥也被囚的事……只觉得这些事都是因为要帮助司马凌云而起。
“司马凌云,你答应过我,待我进门没有三妻四妾,没有任何一个其他女人。”她一字一顿的恨恨的道。
这话司马凌云真说过,当时为了讨墨雪敏欢心,她爱听什么,他就说什么,也的确想着借墨雪瞳上位,最后除掉墨雪瞳娶墨雪敏,也算是成全了自己的一番心意,但那时候墨雪敏是温柔,娴慧的大家闺秀,哪里是现在面目可憎,名声败坏的模样。
“表哥,你不要秋儿了吗!”云亦秋拉着司马凌云的衣襟,怯生生的道,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带着微红,咬着唇,眼泪就滑落了下来,无助的看着他,仿佛要生离死别一般,“表哥若是不要秋儿,秋儿只能……”
说话间再说不下去,竟是哭了起来。
美人病弱,梨花带雨,又极是傲然气盛的墨雪敏可以比的,墨雪敏今天化了一个极浓的妆,化的她本来秀美的脸白森森一片,极是不喜人,相比起云亦秋的楚楚可怜,高下立见。
“秋儿别哭,表哥怎么会不要你了,不管你到哪,表哥都会要你,看,别哭了,再哭可就伤身体了,表哥会心疼的。”司马凌云低头柔声安慰她道,伸出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完全把墨雪敏晾在一边,当她不存在。
“云亦秋,我跟世子说话,你一个贱妾竟然敢随便插嘴,堂堂镇国侯府竟然连个妾也压不住。”墨雪敏看着云亦秋,微微抬高下颌,居高临下看着她,厉声道。
“她不是什么贱妾,是贵妾,等她生下孩子后,母亲说会抬她平妻,你也别在她面前摆太大的主母架子。”见云亦秋受欺侮,只会躲在自己怀里泪汪汪的样子,司马凌云不耐烦的对墨雪敏喝道。
贵妾,平妻,孩子……
竟然敢怀了庶长子!
司马凌云竟然敢背叛自己,竟然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自己为他做了这么多,最后连名声也陪上,落得不得不嫁他的下场,他不感恩图报也就罢了,竟然还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不思怎么救自己出来,还跟别的女人寻欢作乐。
若不是他,自己会落的如此下场……
盯着云亦秋并不明显的肚子,墨雪敏心中如百爪在挠,恨毒难消,气的红了眼睛,再忍不住心头的那口怒气,猛的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拉住云亦秋的手用力往后拽,厉声道:“主母未进门,妾侍竟然可以生下庶长子,你们这镇国侯府的规矩果然与别人不同。”
看着那张娇弱的脸,心里恨极,另一手狠狠的甩出一个巴掌,只听哎呀一声,伴着云亦秋娇弱无力的摔倒撞到床沿的声音,以及她的尖厉的痛呼声,“相公,表哥,啊,秋儿肚子疼,表哥,孩子,快救救我们的孩子。”
屋内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鄂然的看着倒地的云亦秋凄惨的样子!
“血,云姨娘流血了!”一个小丫环惊叫道。
一道血迹从倒在地上的云亦秋下裳处流出,蜿蜒浓绸的样子把司马凌云惊的先是一愣,忽尔醒悟过来。
猛的站起扑过来,一把推开怔愣在那里的墨雪敏,抱起云亦秋,急叫道:“秋儿,你要不要紧,疼不疼,怎么样?”
见她疼的脸色惨白,连话也说不出来,忙向边上的下人急道:“快,快去叫大夫,快去找大夫。”说着也不看墨雪敏一眼,抱着云亦秋急急冲出了门。
双云院中的人也全慌成一团,大多数跟着司马凌云跑了出去,谁也没理会那位本是女主子的新娘。
今夜镇国侯府注定又要成为一个新话题。
一大早,所有人都在传,司马凌云新婚当晚,没有宿在新房,却是一个姨娘处,引得墨府大小姐大发雷霆,打到姨娘处,把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也打没了。
这事说起来,墨雪敏固然得不了好,司马凌云也没有什么好名声可传,新婚夜不在洞房睡,却跑出去跟个姨娘混在一起,而后又闹出妻妾相争的事,司马凌云的脸算是丢尽了,又有婚宴,素白豆腐之说,越发显得镇国侯府的这场婚宴笑点多。
此话传到墨府,墨化文挥挥手,让人下去,顾自批阅文案,竟是半点不理会。
墨府的人没说什么,镇国侯夫人惩罚墨雪敏就越发的不客气。
从昨天晚上跪到今天早上,墨雪敏连口汤也没喝,就这么怔怔的跪在祠堂里,头上包了块随意扯下的白布条,依然有血迹顺着额头往下淌,她昨天撞在桌角上,若不是两个丫环反映快,那一下就差点把她撞死。
而后也没有人来看她,反倒是镇国侯夫人冷冷的罚她去跪祠堂。
这大秦的历史上何曾有一个新夫人,如此丢脸,新婚夜被扔在祠堂罚跪!墨雪敏恨的咬碎银牙,这耻辱只有用血来洗刷。
“夫人,侯夫人请您去前面给亲戚们敬茶。”晴香怯怯的进来道,昨天小姐暴怒的样子,把她吓得越发的害怕墨雪敏,离她三尺处就早早的站住。
“过来,扶我起来。”墨雪敏平静的道,用力想撑起只奈跪得太久,一时无法起身,又重重的跌了下来。
“晴香还不快过去。”秋巧快走几步,抢先上前,扶住墨雪敏。
见秋巧过,晴香才过来扶着墨雪敏的另一边,两个人用力才把墨雪敏拉了起来。
“秋姨娘如何了?”脚部几乎僵硬,伸一下,都疼的抽搐,墨雪敏困难的移动两步,却问起云亦秋的事。
“孩子没了,身体伤着了,以后能不能怀上还得看……”秋巧扶着墨雪敏又移动了几步,才气喘吁吁的道。
“世子现在还在她那里?”
看着墨雪敏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脸,晴香一哆嗦差点没扶稳,莫名的觉得那脸色比一脸的冷厉更多几分阴狠,她一个胆小的丫环还真不敢看,急低下头,看着地面,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世子一直守着姨娘,现在己去了前厅,催少夫人快些过去。”秋巧道。
这是要和自己一起见前厅的亲戚,墨雪敏眼底闪过一丝悲凄的惨笑,这就是自己想苦心经营的婚姻,这就是墨雪瞳给于自己的婚姻……
脸上在笑,眼睛里却己经是冰冷一片,恨毒全扑在墨雪瞳身上!
第三百二十二章 牡丹园偶冷漠世子
三四月里,己是桃红梨白的时候,天气渐渐转暖,路上的行人的穿着也变得更加的美丽,为了配合亮丽的衣裳,小姐们手里开始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团扇,正是春游的好时候,赏花赏草,赏这一片风景。
墨雪瞳一大早便穿上了墨化文昨天送来的衣裳,一件有些馥彩流云轻纱的宫装,翠蓝的颜色很清淡,近看似乎有些纯白色,远看才微微有些淡蓝,手里拿着的一柄水墨绘江南山水的白纨扇,镶金丝袖下露出纤细白皙的指尖,越发显得纤弱娇美。
她的个子又窜高了几分,穿着这样曵地的长裙,腰肢纤细柔美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小姐,老爷说那边的牡丹是极有名的,品种又特别全,一般人不让进,既便是有了贴子,若穿得不体面,也是不让进的。”墨玉一脸认真的说,说完她也有些疑惑,讶然的道“小姐是不是真的,那什么人啊,这么牛,竟然只重衣衫不重人的话也说得出口。”
这可是秦朝的都城,碰到个人就跟当官的有联系,口气怎么这么大。
牡丹公子,遗世**!
不知道他是哪里人氏,也不知他具体多大,只因为神秘的牡丹公子是个戴面具的人,而且还手眼通天。
墨雪瞳嫣然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回己,**独行的牡丹公子啊!
上辈子,她实是见过的,却不是在京城,而是在云城,那一日,好不容易得玉氏恩准去寺里祭拜娘亲,玉思蓉一定要跟着,才到寺门口下轿的时候,玉思容勾脚绊了自己一下,墨雪瞳当场就冲着门框撞去。
这种意外,只要有玉思蓉在,经常会发生。
墨雪瞳认命的捂住自己的脸,闭上眼睛,忍受撞痛以及之后的羞耻。
只是这次她没有撞到地上,却落入一个人的怀里。
带着几分暗沉的优雅声音在耳边:“姑娘,可曾摔伤?”
轻柔的声音带着几分淡淡的关心,落在墨雪瞳耳里,她愕然抬头,看到一张粉色的朱唇,再往上是半个面具,露出他一双明亮深邃的眼眸,正温和的看着她,眼底带着些她看得懂的笑意。
虽然只看到这么一撇,却知道这是个俊美之极的男人。
边上的几位丫环和玉思蓉早看得呆掉了。
“多谢公子。”墨雪瞳回过神来,忙推开他,退后两步,身后的玉思蓉也反应过来,一把拉住墨雪瞳故作关心的上下打量着她,不放心的道:“你怎么样了,撞着了没?下次走路当心些,别这么着急莽撞。”
女子温柔和善的语言落在男人耳里,眼底的笑意越发温和。
上前两步走近墨雪瞳,笑着把手中的牡丹递过,“相见既是有缘,今日一见,他日不知何时相会,姑娘,这朵魏紫牡丹就送于姑娘,他日若有缘再见,只管找牡丹公子便是。”
说完把牡丹塞入怔怔发呆的墨雪瞳手中,带着人扬长而去……
待得那个男人一走,玉思蓉就抢了墨雪瞳手中那朵珍贵的魏紫牡丹。
这事发生本就是一个意外,上辈子墨雪瞳从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一个未曾露面的男子,送了自己一朵牡丹而己,真的算不上什么有缘,后来进了京,也只听人说起,牡丹公子神龙见首不见尾。
不但气度非凡,既便是爱好也是异于常人。
据说他爱着张扬着牡丹的袍子……
据说要进他的牡丹园观赏牡丹,不但身家高贵,而且衣衫华美……
只重衣衫不重人,就说明了他的态度。
又有人说他极爱牡丹,这满院子的牡丹全是他亲自载培而起,故而还引来牡丹仙子一说,使得他那园子的牡丹比之别处更美上几分……
但不管是哪个传言,都说明这位牡丹公子的不简单,在这京城之地,敢说这样的话,牡丹公子的背景绝对不会简单。
据说这位牡丹公子的出现俱只在每年的三四月间,出现时,脸上俱带着面具,只露出一点完美的下颔,因此上,众人都在猜测这位牡丹公子必是一位绝佳的美男,只是可惜,没有人见到过。
墨雪瞳到牡丹园的时候,正是最繁华的时候。
门外车水马龙,停了长长的一段,墨府的马车夫看了看,也打算排进去,忽尔听得有人问:“前面来的可是安平郡主?”
“我们正是。”马车夫停下车马回答。
“你们随我来。”引路的是个伶俐的小厮,带着墨府的马车转了两个弯,到了另一个门口,那里只停着三四辆车马,显得身份比之之前的更加尊贵。
墨雪瞳扶着墨玉下了马车,走到门前,墨玉递上贴子,门口的小厮随意的看了一眼,就殷勤的指着前面道:“郡主,从这里出去,向右转一个弯就到了。”
“多谢。”墨雪瞳微微一笑,带着墨玉往里走。
“小姐,这牡丹公子可真势利,让一般的人在前面排队,等那么长的队伍,还一个个检查贴子,生怕别人混进来一般,这后门这么空的,也不让人家从这里进。”墨玉抱怨着低声嘀咕道。
“人家能让你从这里进己经不错了,墨玉你这么抱怨,指不定牡丹公子听着,让我们重新上前门去排队。”墨雪瞳弯唇一笑,打趣道。
“不会吧,小姐,牡丹公子那样的人会偷听一个小丫环的说话?”墨玉被她一吓,忙捂住嘴,左右看了一眼,转到墨雪瞳脸上发现她戏笑的样子,才不依的跺跺脚道:“小姐又取笑奴婢,奴婢不跟您说什么,先去看牡丹了。”
说完往前面跑去。
转过眼,果然看到许多牡丹错落在致的出现在眼前,一朵朵形态各异,花色鲜艳,以各种各样的姿态出现在面前,既便喜欢梅的孤高,墨雪瞳也不得不承认,唯有牡丹真国色,开花时间动京城。
这里的牡丹花红的似火,黄的似金,粉的似霞,白的似玉……一阵微风吹过,清香阵阵,心旷神怡,还有粉蝶戏连其间,构成一副生动的蝶戏花的图案,到处都是美境,美不胜收。
墨玉己跑到前面去了,墨雪瞳一边欣赏一边往前走去,看着这样的花朵,的确能忘记一切烦忧,处在这么一片繁华似锦的花海中,每一朵都是不同的国色天香,正以不同的姿式伸向蓝天白云,很是诱人。
就在她才走了几步路,忽然从一朵盛开的牡丹后面伸出一只手。
强有力的手就这么横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跟,青色暗金纹的袍袖横在那里,仿佛是一道禁令。
墨雪瞳止步,抬头,看着那手缓缓收回,带着些淡冷的气势。
花树下,男子的头微微扬起,身上青色暗金纹的袍子低调中显得尊贵,将他脸上明厉的五官映出淡冷的颜色。
不得不说,这样的尤月城是极富吸引力的,怪不得引得定国公府的凌明艳对他念念不忘,死缠烂打也要嫁给他,这混身的气度,散发出的气息,都是俊挺非凡的。
只是颜色再好,墨雪瞳也不想在这里见到他,她可是清楚的记得这人对自己绝无好感,还曾经与墨雪敏设计过自己,虽然并未成功,在这么心旷神怡的时候,看到这样的一个人,真称不上是愉快的一件事。
“难得世子好心情,竟也是来看牡丹的?”墨雪瞳裣袖行礼,温柔笑道。
她的声音本是极甜糯的,此时听起来更让人觉得有些淡淡的少女的娇婉,很是悦耳。
尤月城看着眼前的少女,眸色稍稍暗了暗,那张脸是极清纯的,带着少女特有的稚气,却又有一种妩媚的感觉,看她水眸莹莹一转,秋波自漾,勾人心魂,正是少女最娇嫩的风华。
只是谁曾想到这副绝美的面容下面,竟有着不同于此的凉薄和冷漠以及狡猾……
这样的一个少女,人前人后到底有多少副面孔!他觉得自己很想把她挖掘出来。
“是不是又是你?”尤月城淡冷的道,他问的是墨雪敏的事,镇国侯府的婚事现在就是一个家喻户晓的闹剧。
“世子问的是什么?我……与世子似乎并没有交集?”墨雪瞳嘴角微翘,含笑装傻道。
她的声音极柔,带着些盈盈的笑意,一双明媚的水眸映着一枝映在她身后的牡丹,却让人觉得人比花娇,绝美无双,可是尤月城还是能感觉到,那双莹动的眸子里,有着淡淡的冷意,这是对人的厌恶之感。
她虽然在跟他搭话,内心,却是极不想跟他说话。
不知怎么,他就是知道,眸氏瞬间更幽深了几分。
“把自家姐姐害成那样,郡主不觉得亏心吗?”尤月城淡冷的道,目光落在她艳丽的脸上,明明眼前的少女是这样娇婉柔和。
“世子若是为家姐昨日之事打抱不平,还请去镇国侯府,若家姐看到世子为她追讨公道,必会感激涕淋。”墨雪瞳淡淡一笑,那张娇嫩的小脸立时若百花齐放,象鲜花开放般令人心动的美丽,长长的睫毛闪了闪,露出些意讽意。
墨雪敏若是知道尤月城三番两次为她讨公道,这会哪还能在镇国侯府呆得下去,或者真接跑去找尤月城也说不定,只是她谅定尤月城不敢去说,否则也不用等到现在,这个假装关心墨雪敏,时不时的跟自己做对,实在是令人讨厌。
她这样的表情说尤月城很不悦,如墨点染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墨雪瞳,深幽的仿佛从里面能取出两个墨雪瞳一般。
“令尊大人可曾说起我们的婚事?”他微沉眸子,唇角的弧度却在缓缓放平,略深的抿成绷紧的直线,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冷厉的威仪,只是落在墨雪瞳眼中,却没有他那句话来的也就震憾!
他们的婚事?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全然不知情!
抬眼看看尤月城,他眸底幽深莫名,但肯定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
婚事?她和他?怎么可能!
粉嫩的樱唇微张,眼角有讶然震惊的表情,但随既化为一丝淡漠,仿佛她方才听到的是一件别人的婚事。
第三百二十三章 白逸昊手中的那张单方面遵守的婚约
“世子如果是在说笑话呢,我就辜枉一听,值此繁花似锦的时候,若是听个笑话也算是不错。”墨雪瞳不以为然的笑道,手上团扇轻摇,完全是当笑话听的样子,灵动的水眸还娇媚的弯起,显得心情极佳。
“若此事是真的,而且你父亲也答应了!”尤月城冷笑道,带着些愤怒,这个小女人怎么可以如此对待自己的婚事,如此轻描淡写的把人生中最重要的婚事说成一个笑话一般,这让他很生气,还从没有一个女人敢如此忽视他的存在。
“既便是父亲答应,我也是不会答应的。”墨雪瞳微微一笑,伸手拈了朵牡丹在指间:“世子,您看这株牡丹名叫渠蓉,只在她认同的春季开放,其他时间,既便有人把环境弄的如同春日,她也是不开的。”
嘴里在呼延尢月城,看似混不在意,心里却在极速的思量,怪不得今天父亲的神色那么怪异,特地让自己打扮打扮来,还以为父亲是顾及牡丹公子的规矩,想不到竟然是为了尤月城,是打着让自己和尤月城相看的目地来的。
只是可惜了,父亲的想法必然会落空,自己和尤月城斗智斗勇,相看两厌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更何况在心底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尤月城,这人心思诡异,又和墨雪敏勾勾搭搭,实在让她看不上眼。
“自古婚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个大家闺秀难道还想不遵守吗!”尤月城目光凛然,心底窜上一股怒意压也压不住,恨声道。
“世子错了,父亲还未答应,又哪来的父母之言,况且世子或许不知道吧,我从小便有婚约,却不是世子相求就可以求得的。”墨雪瞳笑的甜甜的,眼底闪过一丝狡狭,身子往后面的花树上一靠,笑的如花灿烂。
父亲或许有这个想法,但若是确实定下了,也就不会有今天这场相会,父亲定还是在犹豫,她不知道尤月城拿什么要挟的父亲,左不过是娘亲的一些事,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打消尤月城的念头,以往尤月城可从来没表示过要娶她。
她当然也不会自恋的认为尤月城跟自己数次交恶过后就心悦上自己,想娶自己为妻!
那尤月城想娶自己的目地就有些奈人寻味。
墨雪瞳订过亲?这是尤月城未曾想到过的,愕然抬头,眸中一股股怒火在暗流中汹涌而来,怪不得墨化文一拖再拖,实在拖不下去,就让墨雪瞳自己相看,说若是她满意,此事就成了。
为此他还特意比平日多注意几分穿着才出的门。
“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你订了亲的事?”他的目光冷酷无比,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女孩子订亲的事,自然是不能说于外人听的,世子没有听过也是正常。”墨雪瞳悠然一笑,淡淡的道。
这个人上一世,她与尤月城没有交集,这一世,也不想和他有所交集,只是一个无干紧要的路人而己,墨雪瞳说了这么几句便觉得无意再说下去。
“世子在此地欣赏,我去前面看看,就此别过了。”不待尤月城回答,墨雪瞳转身让开路就要离开。
果然还是软硬不吃,狡猾异样,尤月城眸中一股股怒火在暗流中汹涌而滚,手一伸,想故计重施,把墨雪瞳拦下欲强令再说些什么,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前面的路上,有个暗哑带着几分优雅的声音传来:“可是明国公世子,前面有几位小姐打起来了,听说为的就是你,去看看吧!”
风吹过,扬起他绣在蓝色水冰织物里的牡丹,大朵大朵的牡丹穿在他身上,无端给人一种奢靡之感,夹杂着靡靡的花香,一双潋滟的眸子在面具下露出,来人竟然是牡丹园的主人,牡丹公子。
尤月城的眉头皱了皱,忽尔想起自己进门时,凌明艳的马车也在自己身后,这说的是凌明艳?又跟不知道哪家的小姐起了争执,必然还是牵扯到自己,眸中闪过一丝恼意,无奈转头看了看墨雪瞳,转身朝着牡丹公子过来的方向离去。
“安平郡主?”牡丹公子上下打量着墨雪瞳,忽尔笑问道。
墨雪瞳心头却生出一丝怪异,牡丹公子出现的真是太及时了,仿佛正在尤月城难为她的时候出现,时间掐得极准。
“牡丹公子?”墨雪瞳淡淡一笑,目光落在他脸上,那里戴着半张面具,再缓缓的移下去,那张削薄殷红的唇色,唇角的笑意越发嫣然,怪不得她当时觉得这个牡丹公子就极有问题,原来竟然是他。
他们两个果然有缘,上辈子对她唯一友善的外人,而今生……
是了,那时候见到他的时候,就在云城,正是巧的很。
“安平郡主己有婚约了?那可着实可惜,我之里才想备下四色礼上门求娶。”牡丹公子笑道,虽然看不清面具下的脸,却莫名的让人觉得风雅如玉的感觉,奢华中透着神秘,但这都无损于他的出色。
墨雪瞳挑了挑眉,伸手把一缕落在脸上的秀发掠到耳后,抬眸嫣然一笑,娇眸虽带着羞意,却不闪不避的看着眼前那双潋滟的眸子,上辈子是因为不熟,才不知道他是谁,这辈子只这么一眼,眼底便有难奈的笑意。
“那公子快些上门才是,若晚了,我可只能再嫁他人。”
眼眸流转,娇媚异常。
“鬼精灵,果然是被你猜到了。”无奈的笑语伴随着熟悉的慵懒声线,从牡丹公子的唇边溢出,带着几分宠溺和几分心疼,走过来长臂一伸,挽住墨雪瞳的纤腰,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
“伤好了没有?”墨雪瞳看着随意取下面具的风珏染问道,面具下果然是风珏染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一向见惯了他穿着紫衣,这身牡丹纹的袍子,使得他更加张扬,尊贵,华美中透着慵懒。
“放心,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风珏染满不在乎的往墨雪瞳身边靠了靠,两个人的锦凳就那么紧挨在一起,莫名的让墨雪瞳又生出几分紧张,下意识的侧过身,避开他火热的注视。
“尤月城今天说的是真的吗?”墨雪瞳咬咬唇,柳眉轻颦,故意扯开话题道,脸上因他靠的过于近泛意淡淡的红晕。
“放心,再等一会,父皇赐婚的旨意就会到你们府上,以后再没人敢肖想你了。”风珏染伸手握住墨雪瞳的手,轻柔的道,“你只需准备待嫁就行了。”
“尤月城会不会……”墨雪瞳脸一红,有些羞意,但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尤月城自顾不瑕,哪里是能想娶什么就娶什么人的,方才定国公府的凌明艳为了他可是跟几位暗中对他有好感的小姐走了争执,这一时半会,他哪脱得了身。”
不但是一时半会脱不了身,这以后他都脱不了身了!
凌明艳那个女人,尤月城是娶定了,谁让他敢窥探自己的女人,竟然趁自己伤着,想逼婚,好在自己在墨府一直有眼线,若不然这次差点被尤月城钻了空子。
想到自己跟白逸昊在斗智斗力的时候,尤月城却在旁边想收渔翁之利,这口子邪火就有些压不下去,怎么着也得出出气才是。
他不是想结婚吗!好,他成全他,等过了今天,尤月城就算是想不成亲都不成。
听他说的肯定,墨雪瞳点点头,尤月城没事,那白逸昊呢?
“那个婚约……”她有些期期艾艾的抬头皱着眉问道。
白逸昊可不是尤月城!
“可是这张纸条?”风珏染放开墨雪瞳的手,修长的手指灵活的一翻,一张有些陈旧的纸条出一在他手上,泛黄的纸页说明他己有些时日。
“哪来的?”墨雪瞳大喜,急伸手取过,问道。
“白逸昊利用五公主放府烧府,我当然也就趁乱先偷了他的婚约,反正他也没在乎,就这么扔在一边,若不是我,这纸可就烧没影了。”风珏染得意的笑道,他当然不会告诉墨雪瞳,白逸昊是如何紧张那个盒子,以及盒子里的这张婚约。
不管如何,瞳儿是自己的,谁也别想抢走。
墨雪瞳的注意力全在手里的这张纸上。
算上前世,二世为人,她才第一次看到这张娘亲替自己订下的婚约,不,更多的是象契约,娘亲到底在做什么,她知不知道一个女子的清名对她有多么重要,竟然如此儿戏,订下一张双方都不认同的婚约。
若是至自己十五岁,对方还未上门,大家就可以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这里面有的只是对自己一方的限制,若不是墨雪瞳知道这张婚约定下的时候,白逸昊也还在幼龄,她差点就以为这是白逸昊的算计了。
单方面的契约,单方面的尊重,时间约在自己及笄之时,上一世,她可是清楚的记得,这张婚约从未出现过。
“娘亲,为什么要签下这张婚约!”墨雪瞳手底冰冷,用力咬着唇,才可以压制往心底涌上一**的痛。
秦国女子订婚的最佳年龄为十三,十四岁,到十五岁若还是未定,再想选个合适的就比较困难了,娘亲凭什么认定自己就该这么守着,等白逸昊觉得自己有价值了就会迎娶自己。
上一世,白逸昊也偶尔出现在众人的闲话中,那位惊天之傲的太子殿下,与她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既便在同一平面上,也永不会交集,以自己一个秦国普通官员女儿的身份,娘亲又从哪里觉得燕国的太子殿下会屈尊娶自己。
这就是娘亲自己也不当一回事的原因吗!
可既然明知如此,为什么当初不直言,又何必弄出这么一份婚约,把自己制的死死的,却给了白逸昊绝对的自由。
不管白逸昊娶不娶自己,她都必须等到十五岁,若人家想娶,拿婚书上门,她就必须嫁;若人家不要娶她,那就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何其可笑的婚约!
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了!手中的纸条化作点点碎屑,撕的粉碎从空中落下!然后又蹲在地上,默默一小张一小张捡起,从边上取过火石,打开燃起火焰,把纸屑全扔在烧起的火焰里,看着火光吞噬了这些小纸条。
从此再无纠缠。
前世如此,今生也当如此!
“瞳儿,都过去了,再没有了……”风珏染伸手揽过她的纤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被他抱在怀里,靠在他坚实的胸口,隐忍不住的泪默默的往下流,若说没有怨言,又怎么可能,娘亲的事她到现在还无法理清,只觉得娘亲把自己蒙在鼓里,实是做的最大的一件错事。
让明嬷嬷以自己为誓,又让自己单方面的行使责任,这还是一个亲身母亲该当做的事吗!
第三百二十四章 尤月城与凌明艳迟到的婚事
墨雪瞳回府没多久,宗文帝的旨意就下来。
言安平郡主娴静有德,故赐婚于皇子轩王,择日既嫁。
这道旨意来的急,完全出乎墨化文的意料,他虽然知道宗文帝有意让瞳儿嫁给风珏染,暗中也曾跟他通过气,但一方面是墨化文对风珏染极有偏见,另一方面也觉得反正要等出孝,不可能这么早赐婚,却想不到旨意竟就这么来了,让他一个措手不及。
“刘公公,皇上的意思,多久嫁过去合适?”墨化文有些笑不出口,担忧的问大太监刘喜。
“皇上的意思,自然是越快越好,墨大人,您也知道,轩王殿下伤着,到现在,也没好全,若能得个喜事冲冲,这伤说不定立刻就好了。”刘喜笑着把手中的圣旨恭恭敬敬的送到墨化文手里。
冲喜?墨化文唇边的笑容越发苦涩。
果不其然,听说那位轩王殿下自受伤后就一直晕迷为醒,极需要有人冲喜,自己疼爱的女儿就这么嫁过去冲喜,实是心在不甘。
谁都知道轩王受伤很重,能不能醒过来都是一个问题,若是真醒不过来,自己女儿可不就守活寡了。
“刘公公,小女现在还在为她娘亲守孝,您看,能不能……”墨化文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问。
“不能!墨大人,我可是听说你大女儿才出嫁没几天,况且轩王殿下若是有个好歹,谁陪得起,皇上正愁得不得了。”刘喜脸色一板果断的拒绝道,这几天宗文帝寝食难安的样子,他可是看在眼里,若是那一位真出了事,秦国恐怕就要乱了,看墨化文愁的眼角都起了皱子,还是好心的安慰墨化文一句。
“墨大人,你放心,安平郡主生来就是有福的,字与轩王爷极合,是个旺夫的像,皇上早让钦天监算过,两个人在一起是天作之合。”
早让钦天监算过了,还让他说什么,墨化文无语,默然接地圣旨,从地上站起来,扯出一丝笑容问道:“公公替下官指点一下迷津才是。”
“一个月后燕王,楚王大婚,皇上说了,就不烦第二日了,索性就一起吧。”刘喜笑道,这是皇上关照的,务必要求在同一天把三位王爷的婚事全办了,而且听情况说,皇上一说赐婚的事,轩王殿下竟稍稍有些动静。
保不准这一个月后,轩王己经能起来。
不是马上成婚,墨化文也松了口气,把刘喜送走后,一个人独坐在书房里思量,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若轩王真有能好转,这桩婚事也不枉为一桩好婚事,除了轩王本人风流一些,却没听说过他有打女人的恶习,瞳儿性子寡淡,只须牢牢占据正妃的位置就是。
有自己和辅国公府在,想来轩王殿下也会给几分薄面,不难为瞳儿。
若是轩王殿下撑不到一个月就没了,这婚事自然作罢,还没嫁过去,皇上应当不会让瞳儿守望门寡的,瞳儿年岁还小,到时候先送回云城,待得一两年后,淡出别人的视线,再找户殷实的人家嫁过去。
不需要有高官厚禄,只要真心对瞳儿好就行,同样有自己在,谁也别想欺侮了瞳儿去。
想到这里,墨化文眉头才稍稍舒展,一个月,至少还有一个月的缓冲时间,轩王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命是不是大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又想起尤月城,尤月城的意思明明白白的表示要娶瞳儿,并且以洛霞的身份要挟,若是他没娶成,却把事情给抖出来,这后果可也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皇家的争斗从来就是没有对错之分。
当年的情境如何,他也不想问,现在他只想保护他的幼女。
脑海里浮现出尤月城那张冷厉的脸,这样的人,绝对不是简单一句话就能让他退却的。
想个什么方法,跟尤月城说清楚,又能不惹他生气暴怒,把当年的真相抖出来!墨化文是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得瞳儿的婚事上面就没顺过,一时左思右想,连个晚膳也没用,后来还是许烟找了来,亲自下厨做了两样菜,才稍稍吃点。
推开后,就又烦恼上了。
“老爷,您可是为了瞳儿的婚事,”许烟温柔的收拾道,方才墨雪瞳己往她那里去过一趟,尤月城的事她本就知道一些,今天圣旨下来,让瞳儿嫁给轩王,老爷就愁成这样,她以为墨化文是不好意思跟明国公府开口。
“老爷若是因为明国公世子的事,就不必要烦恼了,放心,现在既便老爷答应下来,明国公世子也是不可能娶瞳儿的。”许烟掩唇笑道。
“尤月城信誓旦旦的说要娶瞳儿,难道不是真的?”墨化文闻言不解的问道,他当然不会把尤月城威胁他的话说出来,只说尢月城对瞳儿情深似海,非她不娶,所以不好意思开口拒绝。
“老爷今天一天没出去,恐怕是不知道明国公世子的新鲜事吧。”许烟抿嘴一笑,暗中称赞墨雪瞳果然聪明,知道墨化文是因为这个烦的连饭也吃不上,故特意让自己来传音了。
许烟跟墨化文又有些不同,她固然和墨雪瞳和得来,却也想她嫁个高门贵族,至少以后生己生的孩子可以靠得住,这时候听音听信,自然来帮墨雪瞳递话。
“今天去牡丹园,难道还能出什么事?”墨化文心头一跳,皱皱眉头问道,他记得今天特意让瞳儿打扮一番出去,就是想让他们私下里见见面,若是瞳儿也喜欢尤月城,这事就算成了,等过两天他就送去生辰字去。
可想不到的是瞳儿才回府,后脚皇上的旨意就下了,不但要让瞳儿嫁给轩王冲喜,而且还要在一月左右完成,之前他跟尤月城私下里的协定算是全做废了,难不成尤月城在牡丹园里闻训,做出了些什么。
“老爷,定国公府的大小姐喜欢明国公府的世子这件事,您知道吧?”许烟轻笑着拿帕子捂了捂嘴。
这事可真不是一件长脸的事,特别是牵涉夺其中的凌明艳还是定国公府的嫡长女,这整日跟在一个男人后面,定国公府号称后族,走出来的姑娘小姐,表面上看起来个个温雅如玉,不知怎么的就出了凌明艳这个异类。
不但敢追着尤月城跑,而且还一跑就这么多年,愣生生的把自己的婚事也担误了,
今天这事发生的也真巧,有两位小姐在牡丹花下说悄悄话,说起尤月城颇多几个爱慕,想不到这话却让路过的凌明艳听了去,当下醋意大发,上去就打了人家两耳光,那位小姐家里是武将出身,脾气也是暴的很。
被人当面这么不管不顾的冲出来打了两巴掌,又一口一个小淫妇,又怎么受得了,当场就跟凌明艳对打起来,两个人扯的衣襟零乱,竟连丫环们也分不开。
而后尤月城出现上前拉架,几个人推搡之间,把凌明艳给推到也一边的湖里,凌明艳再不是也是定国公府的嫡长女,真要在尤月城眼皮底下出事,两府里还不得闹起来,尤月城没奈何只得下河去捞她。
也不知道是凌明媚之前打架打松了衣裳,还是后来在水里拼命挣扎,把衣襟弄散了,反正尤月城最后她从河里救起来的时候,身体上大半的衣裳都掉了下来,露出里面锦红的肚兜,而尤月城的手好死不死的还按在她的胸口……
出了这样的事,明国公府就算想反口都不行,众目睽睽之下,尤月城与凌明艳衣衫不整齐的抱在一起,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还能不娶回家,所以这时候两家正在商议结亲的事,尤月城自己的那点爱慕跟两家公府的面子比起来,根本不是那回事。
“所以,老爷您放心吧,明国公世子不会再来求娶瞳儿了。”许烟想象着当时的场景,笑的有些零乱,方才墨雪瞳有声有色的向她描述时,还曾经感叹凌明艳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日出了。
这时候想想,可不就是。
这份迟来的婚事,定国公府等的可不只一天两天了。
只是有些人的计划却注定被打乱,这夜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燕王府
“请殿下跟皇后娘娘说明情况,衣裳是凌明艳自己撕破的。”尤月城脸颊抽搐,狠狠的咬牙道,他从来没想过凌明艳那个没脑子的女人也会陷害自己,而自己还偏偏就上当受骗了。
“月城,事于至此……”燕王风珏磊也很为难,他必竟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有些话也只能稍稍透个意思,之前皇后也同意让尤月城娶安平郡主,为自己增加些实力,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若不娶凌明艳,整个这国公府也会跟着丢脸,皇后脸上同样无光。
“我就是不要娶这个女人。”尤月城冷冷的道,若不是世家子弟的身份告诫他不可以骂女人,这会他就控制不住了,从来没想过凌明艳都能把自己算计道,恨得他直咬牙,连那个傻女人也可以算计自己。
“凌大小姐固然不是良配,但有定国公府做你的后盾,月城你以后在仕途上只会更宽阔。”风珏磊劝道,他何尝愿意尤月城娶凌明艳,定国公府那位大小姐虽然长的也还行,可一点用处也没,一桩好好政治婚姻就被这个傻女人给坏了,燕王的心情好得了才怪。
但不管如何,他跟皇后是一面的,皇后既然有了这个意思,他再拉皇后的后脚就没什么意思了,大局未定,他还要靠皇后和定国公府使劲,哪里会真弄的他们难堪,真把皇后惹火了,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想着皇后那里还得去捧着,全是因为凌明艳这个女人,燕王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这道理尤月城也懂,只是一股怨气让他恨不得当场发作,阴沉着脸在原地转了几圈,像要发作,最后却又不得不隐忍下来,咬牙露出白利的牙齿冷笑道:“既然筹谋不成,我这心里也不舒坦,我不好过,她也别想。”
风珏磊一愣,不明所以然的看着尤月城,忽然一个侍卫跑了进来,冲风珏磊行了一礼后,对尤月城道:“世子,府上来人接您回去,说您的书房走水,里面的一应物件全烧了个光,请您回去清点。”
“你说什么?”尤月城脸色难看,眼神显现出从未有过的骇人,顾不得和风珏磊道别,气急败坏的就向外面走。
第三百二十五章 白逸昊的谋划
皇帝夺情墨府,让还在守孝的安平郡主嫁给病重的轩王冲喜,喜日定的还是跟燕王,楚王同一天,也就是一月后,现在己经正式开始走礼,因为比燕王,楚王晚了一段时日,这走礼就有些匆忙,但宗文帝有令,该有的一样也不许少。
皇宫里因为太后生病,选秀的事悄无声息的进行,低调的很,后宫只新进了几位贵,燕王府,楚王府也各进了几位贵妾,其他妃位都空着,必竟两位王爷还没大婚,侧室先进门也与理不合,所以贵妾进门还得等正室进门后再迎。
轩王府却没有再进人。
一方面轩王正病着,另一方面轩王府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白逸昊房间里,他己经盯着眼前的白玉盒许久,林玉站在门口身子笔直,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向白逸昊俊美的侧脸,己是斜阳西照的时候,晚霞的余光照在他脸上,为他如玉般的肌肤染上了另样的美丽。
他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闪了闪,怔怔的看着眼前打开的白玉盒,自午膳时到现在,他一直这样坐着,盒子里面只有一张发黄的纸,看不清上面写什么,却知道自家主子盯着那张纸的神情是极其幽深难辩的,俊美的脸上依然如往日一般的悠然高远。
但似乎凡俗之气越来越少。
这到底是张什么纸条让主子看得如此入神。
林玉很好奇。
“过来,把这个盒子放到书房去。”白逸昊伸出修长的手指,把白玉盒合上,随手扔给走过来的林玉,俊美无尘的眸子里仿佛有一种叫疼的感觉,那一刻林玉呆住了,愣愣的接过白玉盒,不敢相信的看着白逸昊。
“怎么,还不快去。”白逸昊挑挑眉,温雅的问道,。
林玉使劲眨眨眼,才发现方才果然是自己看花眼了,一直优雅的如同天上谪仙一般的主子,怎么会有普通人那般痛苦的神情,当下接过白玉盒往书房去。
说起白玉盒主子还真是怪,以往这盒子都是他自己保管的,从不假手他人,今天怎么就随意的就扔给自己,林玉想不明白,好在想不明白的事他都是留给主子的,有个那么聪明的主子,他只须听令就行。
从书房里出现,白逸昊己坐在窗前,眸子清亮如水,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莫名的林玉放了心。
“大皇子娶了五公主后,就会离开,那边布置好了吗?”白逸昊温和的问道,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斜阳从他身后照入,模糊了他俊美的脸,只觉得万道霞光落在他脸上,俊美无双。
“公子,己全部备妥,只等五公主和大皇子婚礼后离开,我们的人会瞬间界入,皇后那边,公子要如何?”林玉恭敬的问道。
“传言过去,说宗文帝欣然同意把五公主嫁于大皇子,并送上数不不予的嫁妆和一些秦国嫡公主才有的私兵,这才是皇后和大皇子图谋的,可惜,有时候剑握在别人的手里,想的太好又如何!”白逸昊淡冷的笑了笑,分析道,“让人守着父皇,若有什么不对的,立刻报于本殿知道。”
燕国皇帝身子一向不好,这朝中大权有一些早己不知不觉的进了大皇子的手中,后宫还在燕后帮忙,这时候若再加上五公主这么一把火,燕后必然会忙得“热血沸腾”,到时候看他们两个如何手忙脚乱的把这事掩盖过去。
白逸昊有十成十的把握,可以让燕后和白逸晨恐惶一阵子,这就是白逸晨费尽心机想娶五公主的代价,未曾捞到好处,先惹了一身的骚,不知道这样白逸晨会不会后悔!
秦国对自己的嫡公主与其他公主的待遇是不同的。
就是可以腾养一支上百人的私兵!或者也叫暗卫。
这只私兵都是以一当十的人物,一般都是从小便养起,对主子无比忠心,虽然一百人不多,但在关键时候,却起着无可替代的作用,而且这些人有的并不是以侍卫的身份守在嫡系公主身边,而是用各种身份做掩护,隐在她们周围,
若得她们召令,立既以死相从!
是以,又称之为死士!
这种死士的训练,挑选难度极大,不但要保证身手好,还要求家世干净,忠心不二。
不过幸好秦国从来就少嫡公主,宗文帝这辈就只有燕后一个,而现在也只有五公主。
他这里传出话说是宗文帝欣然把五公主嫁给白逸晨,则代表宗文帝对白逸晨的认同,谁也不会把自家的嫡系公主,许配给一个败寇。
这代表的是宗文帝对白逸晨的认同。
当然不会有人把五公主失节跟白逸晨先澌混在一起的事告诉燕后听,这对两国来都是失国体的事。
若此时父皇再病重,考虑到白逸晨现在占据的绝对优势,燕后必然会有大动作,不知道接下来如万丈深渊一脚踩空的“惊喜”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父皇的身子也可以病一下了。”他俊逸的唇角微微扯起,手指勾起窗边的一个白玉挂钩,笑容虽然温和,却让人感应不到任何温度。
林玉有种感觉,自家主子是越发活的没有人气了!当下小心翼翼的退了下来,有这么一个无所不知,飘然若仙的主子,心理承受能力还得强一些。
墨雪瞳要嫁风珏染的消息传到秦玉枫耳朵里的时候,秦玉枫正在看一些奇闻怪谈。
“大哥,大哥,瞳表妹竟然要嫁给那个风流鬼轩王。”秦玉轩怒冲冲走进来,少年的头脸上满是汗,着急着进来,一把拉住秦玉枫的手道,自打到了京城,各种各样的规矩又多,秦玉轩到现在也只见过墨雪瞳几面,每次还只远远的看着,连个话也说不上。
秦玉轩这一腔少年的心意,总是难以舒展,但不管如何,想到瞳表妹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要嫁给轩王,他就一股子火,轩王后院里的女人有多少,恐怕他自己也数不清,而且这次伤还是因为喝花酒伤着的。
最无用,最风流的轩王!
这是秦玉轩对风珏染的总结!身为皇室子弟,不思进取了就罢了,还成为京城最大的纨绔,想着自己一直疼爱的瞳表妹,马上就要进轩王府受苦,被他那些小妾们欺压,秦玉轩就又怒又疼。
“瞳表妹不是还未满孝期,怎……”秦玉枫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书问道,话至一半,忽的醒悟,脸色顿时沉重了起来,轩王生死未卜,她这时候嫁过去只能是冲喜,若是冲喜又有谁来管你是否在守孝。
况且冲喜的还是宗文帝最疼爱的儿子轩王风珏染。
眼底一片幽深,他竟没有考虑到这种可能。
“大哥,瞳表妹那么好的女孩子,竟然要嫁给轩王。”秦玉轩没发现他的异常,继续义愤填膺的道,手用力在桌面上拍了拍,一副要为墨雪瞳出气的样子。
“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门口传来秦政的冷哼。
兄弟两个忙站起身来,恭敬的迎到门口。
秦政进来,看了看自己莽撞的小儿子没好气的道:“这皇家的婚事也是你能指摘的,轩王殿下好不好,又岂是你能评论的,自己没事多读点书就是,别总是跑在外面,听到风就是雨,墨府都没说什么,你又是生的哪门子气。”
“父亲,我……”秦玉轩急道。
“下去吧。”秦政没让他争辩,直接让他下去,看着心不甘,情不愿的秦玉轩下去,秦政抬眼看了看自己一向引以为荣的大儿子道:“再过几个月,就是大考之时,你多看看书,少理外面的事。”
“是,父亲!”秦玉枫笑道,不动声色的把放在一边的一本奇闻怪谈掩住,页面上一缕血色殷红夺……
对这个大儿子,秦政一向是满意的,除了上次发生的那种情况,他也知道那事绝不是自怀谨慎的大儿子做的,必是有人故意为难,或者也有可能是自己的政敌,他身为左都御史,言官的头,得罪的人海了去,一时还真查不出什么。
只能把大儿子拘在家里,好在,马上要开考,在家看书也比在外惹事的好!
“那你看书,别跟你弟弟瞎胡闹,轩王如何,不是我们能议论的若是轩王真的出了点什么,圣上必然会大怒,所有牵涉到轩王的言论都会被翻出来,秋后总算帐,说的就是这个。”秦政殷殷关照秦玉枫道。
轩王若是没事,自然皆大欢喜!
轩王若是有事,这次连累的可不只是御医,多少人脖子上有脑袋连系着这位最不着调的轩王殿下。
两湖赈灾银两查的己有些眉目,据说两湖的官员,十有**全牵连在里面,这里面得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是楚王的,楚王不顾病体,今天一早跪在大殿里请罪,还差点被皇上的茶杯砸了头。
但是燕王也没落得个去,在另一件事上被宗文帝骂了个狗血喷头,同样在乾清宫跪着。
这两大王爷全部落了训责,还挨了骂,另一位不挨骂的却是生死不知,朝堂上一下子乱了,都不知道该向哪位主子靠拢才是,一些上窜下跳厉害的,这时候也没了话。
后宫中皇后被斥,苏贵妃上位,太后生病……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线,牵动着秦国的帝位,但却总是抓不住那条线。
坐在上面那位高高在上的皇上到底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三位成年的王爷,若是俱不合意,是不是该当从年幼的里面找,只是宗文帝除了这三个儿子,还真没有其他儿子了,难不成还在期望后宫里的那位再给他生一个?
朝堂上一时无从适从起来,不再有人为燕王或楚王说话,再没有敢跳着脚的骂另一派,两位被斥回家看书,朝堂上难得的清净起来,每天上下朝就处理一些必要的事,其他的废话一句也没,连内阁处理事情也麻利起来,再没有之前,一拖十天半月的事情。
前朝,后宫都仿佛很平静。
但是这个平静突然之间被人打破了!
玉妃竟然在这个时候怀孕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皇后与苏贵妃的较劲
宗文帝之前生下的儿子也算多,但大多早夭,唯一存活下来的就只有大皇子,三皇子和皇子,风珏染是最小的一位皇子,之后出生的二,三位都是公主,现在二位正当权的皇子各挨五十大板,最后一位生死不知。
宗文帝心意不明,这种情况下,许久没有孕训的皇宫中有了信,一时间各方间俱在暗中猜测,若是玉妃生下的是位小皇子,这将来的事可就有些不好说了,莫不是这十打十三位皇子中选一位的事情也会变幻不成!
玉妃有孕的消息一经传出,久病在慈宁宫,一直缠绵病榻的太后强撑起身传皇上过去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知道宗文帝出了慈宁宫,立刻把玉妃从冷宫放了出来,重新回到了原来的采薇宫。
立时门庭冷落的采薇宫立时恢复了热闹,相对于变得清冷的皇后的天凤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皇上的赏赐如流水般传过来,整个后宫似乎都在采薇宫兴奋起来。
玉妃有孕,这里面的意思足够那些老臣们好好品上一品!
天凤宫里
皇后燃起三支清香,恭敬的敬在佛前,一身清素的装束,使她看起来不再年轻的脸多了几分慈和安宁,透过清烟袅袅而散,皇后脸上看不出半分急燥,竟有些超脱一般的淡然。
“皇后娘娘,定国公府送来几件佛祖珍品,娘娘您看是否……”手捧着玉盆的宫女烟妙走了进来,因打扰到皇宫的进香,迟疑的问道。
皇后的目光转过来,落在她手中的玉盆里,上面垫上了红色的丝绒布,大红的丝绒里面放着三个手掌大的佛相,不太大,但眉眼精致,一看就知道雕刻的人手法不凡,让这么大小的佛像栩栩如生,慈眉善目,很是讨喜。
特别是其中一个翠绿色的佛像,眉眼间温润如水,仔细看时才发现,眼眸竟彩中了一种墨色的猫眼石,闪动间莹光自然,与玉底完全的结合在一起,宛若天成,让人一看就知道佛像的不凡。
这样的佛像是真正的精品,不是世家低蕴极丰厚的,还真拿不出来。
“定国公怎么说?”皇后淡淡的问道。
“国公爷派人来说,这佛像己按娘娘吩咐的让报恩寺的主持方丈开了光,并在佛前供奉过,若是送到苏贵妃宫里,必然会让其他佛像失色。”烟妙把定国公府派来的人的话学说了一遍。
虽然不明白皇后具体什么意思,但恭敬的沿着皇后的意思说下去。
“那就送到苏贵妃宫里,就说这是本宫的一番心意,让她组织各级命妇为太后祈福的时候,也替本宫进一番孝心,本宫这里先谢过她了。”皇后淡淡的道,目光落在佛像上,眼眸闪过几分幽冷。
带领各级命妇为太后祈福,这是自己这个皇后才享有的福份,苏贵妃竟然推也没有推辞,欣然就接下,也不知道有没有命享受那份尊荣!
“是,那太后那边?”烟纱端着盆子正想下去,忽尔想起这件事问道。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恼恨,五公主这件事的失策全是因为太后,想到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就要被这个老妖妇算计去和亲,而且还是给一个不成材的皇子和亲,皇后脸上的平静就没办法保持住。
若不是定国公府里有一部分人向着太后,就不会有人泄露五公主曾经动用人手烧毁白逸昊的府邸,也不会让五公主失算后,马上被人算计;若不是太后在宫里装病,自己也不会明面上挨皇上惩罚,连分管后宫的权力都会消弱。
想到这时,皇后心里就怒火的窜上窜下的。
大家都是定国公府出来的女儿,太后的想法她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但以往她并不在乎,宁王风珏真被打发的那么远,想回来都是问题,保不定什么时候惹恼的燕皇,直接砍了出有可能,想争皇位那是绝没可能。
所以,她从未对太后放在心上!
一直在深宫里住着,她当然知道宗文帝对太后敬而远之的态度,虽然表面上看着恭敬,实则并没有太多放在心上,好在太后也很识事务,没有在后宫指手划脚,这后宫一块一直是她这个皇后做主,太后不但是她的姑姑,还是她的婆母,两个人之间没有厉害,关系一直很融洽。
但现在不同了,大哥隐隐透露出宁王就要回归的信息,而后太后就不安份起来,接下来这一连串的动作,把皇后绕了进去,以皇后的性子怎么不敌视太后。
两宫之间真正对立了起来。
“定国公有没有说起宁王的事?”皇后沉吟了一下问道。
她怀疑风珏真己经进京,可大哥却说查无此事,若真如此,太后的慈宁宫为什么隐有动,这次竟连玉妃怀孕的事都管起来,皇后不会忘记,就是玉妃这个女人窜得五公主和安平郡主闹起来,不但丢了脸还失了皇上的欢心。
若不是之前有这么一出,五公主也不会铤而走险,而后发生了一连串的事,她还没时间对冷宫的玉妃动手,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想法自己出来了,怎么不叫皇后恨的咬牙。
“定国公说,还是没有信息,让娘娘不用着急,若有信会立既传进宫来。”烟妙回道。
“下去吧,若定国公府来人,就立既报于本宫知道。”
“是,娘娘。”烟妙应声退了下去,才走到门口忽尔停下来道,“娘娘,文贵妃求见。”
“不见,就说本宫忙于礼佛,没心理事。”皇后淡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是,奴婢这就跟她去说。”
苏贵妃的宫中
看着皇上送过来如此精美的佛像,苏贵妃那张明丽的脸上露出几分阴沉,紧盯着眼前的佛像,仿佛要从上面看出几道裂痕,一些破绽来,但她前前后后都看过了,这尊佛像是真的珍品,比她自己收罗到的那几个好的不只一倍两倍。
摆在一起,人家只会关注皇后送来的佛像,自己那几个倒成了陪衫,这让苏贵妃如何忍受得了,好不容易有个出头的机会,还要被压在皇后之下,这口气她再无法忍下。
“来人。”
“是,娘娘。”早有人伶俐的应声。
“去,让本宫的娘家再大力的寻找珍品佛像,不是珍品,本宫不要,跟他们说,钱不是问题,只有找到比皇后更好的珍品,本宫大大有赏。”苏贵妃恼怒的吩咐道。
她怎么会输给皇后。
而且还是一个被皇帝训斥过的皇后。
若这位自己承办的为太后祈福这件事出色,皇后可是答应过自己,以后就一直帮皇后管理后宫,这样的权利以前只有皇后才有,就算她贵为贵妃平时也只是看着。
想着自己生下皇上的第一个儿子,长的好而且风度也好,苏贵妃就觉得自己不比皇后弱,皇后比自己强的就只是一个中宫的位置,而自己可是真真实实的生下了皇长子,未来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当然是自己的儿子,若自家的儿子当了皇上,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后,皇后那位置早就该自己的了。
因为生有风珏玄,苏贵妃平日在宫中就对皇后很随意,她是大皇子的生母,皇后还真不能拿她怎么办,所以这后宫中都知道苏贵妃嚣张的很,连皇后的面子也不一定给,或者就算给了,也会冷言冷语的刺她几句。
这时候能独得机会出风彩,哪里会出皇后一些。
皇后现在正走下坡路,苏贵妃当然不会让皇后沾自己的光出彩,自己的这个佛像无论如何都得比皇后的珍贵。
她的娘家是新贵,新贵不代表没钱,只是少了权力上的根深错节,她不怕花钱,只要能真正的压皇后一头。
“是,娘娘。”跟在苏贵妃身边的人,当然知道苏贵妃的意思,急忙应声退出去找人。
怎么着也得找个佛像比皇后的要好,娘娘才会高兴。
借着为太后祈福,皇宫里皇后和苏贵妃这里较着劲。
皇宫外也有人在较劲。
一大早,墨雪琼就来到了墨雪瞳的清薇园。
墨雪瞳己起身,正在梳妆台前梳理长发,墨兰拿一把玉骨的梳子梳理着她的长发,乌黑的秀发丝丝缕缕很是漂亮。
“三姐,这起的可是晚了。”墨雪琼笑着走进来。
她自打墨雪敏嫁掉后,墨化文也把她放了出来,但特地叮嘱她不许去人前晃,她与司马凌云之间的事虽然没成,但名声总归是坏了些,只等时间长些,人们忘记了才好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外面只宣称墨府的四小姐病了。
“四妹起的可真早。”墨雪瞳透过镜子微微一笑,她可不认为这位尖酸的庶妹一早是来向她示好的。
上次她与墨雪敏一起狼狈为奸的事,她可没忘记!
墨雪琼可不是什么善茬,上次老太太毁自己名节的事,背后也有她的身影!今天不知道又为的是什么。
“今天大姐回门,我们早点过去看看大姐,这几日不见,不知道大姐在镇国侯府过的怎么样?”墨雪琼一脸天真的笑容,只是她的样貌偏于计算,两眼间时不时闪过几分讥嘲的光点,很难让人相信这天真是她真实的反映。
想见墨雪敏?
墨雪瞳冷笑,墨雪敏在镇国侯府的处境才传来,听说墨雪琼的院子里就传来阵阵笑声,显见得墨雪琼从来就没有真正死心过,莫不是到现在还想着嫁到镇国侯府去的计谋。
“父亲说等会大姐,大姐夫进门的时候,会来叫我们,让我们先去娘那里。”墨雪瞳温柔笑笑,不紧不慢的道,墨雪琼这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只是未出阁的女儿家,怎么就想直接过去。
不但失了礼数也少闺训。
“是啊,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去母亲那里,三姐你还是快点吧,母亲可是一早就起来了。”见墨雪瞳提醒自己注意女儿家的身份,墨雪琼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但马上又堆出笑脸,转的很快,话说的又客气又亲近,仿佛真是特意来等墨雪瞳的一般。
墨雪琼今天这是又要搞什么花样!
墨雪瞳笑着点点头,目光垂落下来,落在墨雪琼手上的一丝冰蚕丝的手帕上,那块手帕很漂亮,纯蓝色的底子上还有一朵绝美的牡丹,牡丹含苞待放,露出半分羞语,让人觉得这帕子仿佛就是一个纤美的女子,流露出水样的温柔,很是诱人。
“四妹这帕子可真好看。”墨雪瞳唇边弯出淡柔的笑。
“噢,那是姨娘特地托人我带的。”墨雪琼的手下意识的一收,把帕子掩在袖底,脸上笑容闪了一下解释道。
冰蚕丝的帕子,而且还是这种底子,这种花色的冰蚕丝帕子,墨雪瞳知道只有一个地方有,那就是皇宫!
想不到自己这个庶妹的本事不小,没出家门就跟宫里人勾搭上了!唇边的笑容淡冷悠远……
第三百二十七章 墨雪敏回门,又施诡计
墨雪瞳梳洗完和墨雪琼一起去了许烟的烟雨居请安。
才坐下不久,就听得说外面大小姐和大姑爷来了,老爷请两位小姐去见见姐姐,姐夫。
墨雪瞳,墨雪琼相携而去。
书房内,司马凌云脸色有些灰败,眸色冰冷,新婚得意,正当意气奋发的时候,只是莫名的却让人觉得他脸上的笑容迁强的不得了,没有半点真心的笑意,目光闪过墨雪敏,一闪而过的厌恶,落在墨化文眼中,他的眸色沉了沉。
“父亲,听说你这几日有些咳嗽,这是母亲让带过来的百年人参,母亲说,这种气候最容易咳嗽伤肺,父亲您一定要注意些。”墨雪敏仿佛没有看到坐在一边的司马凌云勉强的样子,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关心的道。
若不是她眼角青肿的痕迹尚在,谁都觉得眼前这位新嫁妇是幸福的。
墨化文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眼角处,眼角闪过一丝怒意,墨雪敏今天的打扮与平日不同,眼角眉梢上面梳下厚厚的留海,但既便这样,稍稍转头间还是可以看到她额头上的一块伤疤。
“听说世子不满意这门婚事?”墨化文推开墨雪敏送过来的人参,冲着司马凌云冷冷的道。
墨雪敏再不是也是他的女儿,被镇国侯符打成这样,还委曲求全的还门,到现在也没提半句婚礼上的事,墨化文心底对司马凌云就越发的讨厌,当初的事墨雪敏固然狠毒,司马凌云呢?想起司马凌云跟方姨娘之间的关系,墨化文的手紧紧握成拳。
听得墨化文带着几分戾气的点名,司马凌云愣了一下,一时反应不过来,在他的记忆中,墨化文一直是和善的,何曾见过这样的墨化文。
“世子若是不想娶我的女儿,就请现在进宫去,求皇后和离。”墨化文手重重的在桌面上一拍,猛的站起,手指着司马凌云,一点没给他半点好脸色。
和离?求皇后?
司马凌云一哆嗦,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婚事是皇后作主赐下的,若是结婚才几天就要和离,这打的可是皇后的脸,当下脸色一白,忙站起急道:“岳父大人,您怎么会这么认为,我跟敏儿自来就是青梅竹马,怎么会不满意这门婚事,结婚当日的事,全是意外。”
“结婚当日,妾事闹上洞房,把个正室挤兑的没奈何想教训妾室一顿,混乱之中撞掉了孩子,又让正室跪了一晚的祠堂,世子真是好手段,真给皇后娘娘长脸,那日,皇后还跟我说,找了个好女婿!”墨化文没打算放过司马凌云。
结婚当日发生那样的闹剧,丢脸的不只是镇国侯府,他当时没有为墨雪敏出气,一方面是因为墨雪敏自身不争气,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此事是皇后赐婚,闹的越大,对谁也不好,索性让事情淡下来再处理,想不到镇国侯府得理不饶人,竟然把墨雪敏欺侮这样。
墨雪敏再不是,也容不得司马凌云这么欺辱。
“父亲,不怪凌云,当时我也不好,推搡之中害得云妹妹掉了孩子……”墨雪敏一脸的悲伤,也站起身来,未曾说话便落下泪来,咬着唇哽咽道,微带红肿的脸面在白粉的掩盖下,带着些楚楚可怜。
墨化文一再提起皇后,司马凌云背后己是一身冷汗,这时候墨雪敏竟然站出来为自己解围,马上也顾不得他和墨雪敏的不对付,忙陪着笑脸道:“岳父,当日之事全是凌云的不是,因为处理小妾失了孩子的事,没注意母亲竟然让敏儿去立规矩。”
新妇在婆母面前立规矩,谁也说不出不是去,纵然稍稍早了些,那也是因为突发事件,这做父亲的还真不能拿这个说事。
墨雪敏眼底闪过一丝冷笑,跪祠堂也叫立规矩,云亦秋那个贱人怀了庶长子本就不对,司马凌云洞房夜被那个狐狸精勾住,难道还有理了。
但现在不是争执这些的时候,她今天另有目地,只要实现这个目地,以后有富贵的日子可过,所以她忍,不但不能争执,她还需要闲慧大度,才不会让人在事后怀疑是她,当然能让墨化文折辱司马凌云,她还是很愿意的。
“父亲,敏儿做的不对,母亲自当教导才是,并没有故意责打敏儿。”她故意委屈的低下头,意似含泪带怯的样子,心里得意,父亲果然不会不管自己,只要自己稍稍弱势,父亲就会站在自己这边。
只要父亲站在自己这边,镇国侯府就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司马凌云和那个贱人竟然敢在新婚夜给自己闹这么一出,她绝对不会让那个贱人得了好去,况且那个人也答应自己,只要自己把墨雪瞳弄死,就带自己离开镇国侯府,跟司马凌云这个贱男人再没有任何关系。
“责打?大姐被谁责打了吗?”门口传来墨雪琼惊讶的声音。
三个人回眼,看到墨雪瞳墨雪琼出现在房门口。
“大姐,真的被打了,是谁打的?”墨雪琼大惊小怪的进来,看了看墨雪敏脸上的伤势,大声的惊叫道,仿佛被吓着了一般,一时间把墨雪敏说的又羞又恨,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被这个一向不如自己的庶妹嘲笑,她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暗中把墨雪琼恨的咬牙,脸上却露出温和的笑容:“三妹,四妹,你们来了,秋巧把送给两位小姐的锦缎拿来。”
“是!”站在墨雪敏身后的秋巧忙把捧在手上的锦缎送上。
一共有六匹华美的缎子,这样的料子一看就知道是现在宫里最时兴的霞云缎,漂亮图案配合着霞云一般的色彩,莹亮的晃花了墨雪琼的眼,墨雪琼眼中闪过几丝贪婪。
“大姐,真是太客气了,竟然给妹子们这么漂亮的缎子,妹子在这里谢过大姐了。”墨雪琼娇笑着说道,示意站在身后的丫环全部接过。
“三姐,你那份,我就替你一起拿了,你若是得空,就上我的院子来挑选,我们一起做衣裳穿。”墨雪琼转尔冲墨雪瞳笑道。
那意思是贪婪的看中这几匹缎子了,打算一匹也不给墨雪瞳。
墨雪瞳暗自撇嘴,反正她也不想要墨雪敏的任何东西,向先墨化文行过礼,又冲墨雪敏道了谢,最后冲墨雪琼点点头,轻柔的笑道:“四妹若是喜欢,就一起送于四妹吧。”
这话说的墨雪琼眸色一亮,喜的拉着墨雪瞳笑道:“三姐真是大方,那我就不客气了,反正三姐贵为郡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却是妹子最可怜,连件象样的衣裳也没。”
这话说的极没气度,仿佛那些个小家小户出来的,可怜的乞讨一般,那还有闺中小姐的样子,况且这边上还坐着司马凌云,墨化文坐在一边,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心中暗叹,这个四丫头果然是又贪婪又没见识。
“三妹,四妹,今天是我回门的日子,一会我想去给城外的报恩寺为母亲去上一支香,不管姨娘当日做了什么,母亲对我是真心疼爱,姨娘做下那样的事,我……我对母亲愧疚,以后,我会在镇国侯府里为母亲抄写心经……”墨雪敏说着悲从中来,忽然冲着墨雪瞳跪了下来。
“三妹,请你原谅大姐不能为母亲报仇,方姨娘再不是,也是大姐的生身之母,大姐愿意从此青灯古佛,抵方姨娘的罪过……”
“大姐,您这是怎么了,三姐再怎么着也不会让你跪她的,你是她大姐啊!”墨雪琼第一个大惊小怪的拉着墨雪敏,想把她拖起来,奈何墨雪敏执意不起,抬起泪汪汪的眼,看着墨雪瞳哭道,一副她若不原谅她,她就跪死也不起来的样子。
墨雪敏今天这是闹的那出?
墨雪瞳的眼睛不动声色的扫过司马凌云,发现他的脸上同样惊愕,显然墨雪敏这事跟他没关系,想想也是,新婚夜就发生这样的事,这两人之间早就划上了无形的刀痕,纵然墨雪敏奸滑,云亦秋也不是省灯的油,怎么会让司马凌云回到墨雪敏的身边。
“三姐,你快些说原谅大姐吧,大姐是姐姐,怎么可能跪妹妹呢,况且大家还是新婚,姐夫看了还以为我们家……”墨雪琼急道,看着站在一边茫然不知所以然的司马凌云,立时冲墨雪瞳叫了起来。
以为我们家什么?以为墨府没有规矩,以为墨府姐妹失仪,以为墨雪瞳对庶姐庶妹狠毒无情……
这些话全隐在里面,什么时候墨雪琼竟然这么会说话,而且最主要的是墨雪琼竟然热心真诚到这种程度,从来只喜欢挑事看热闹,最好人家打的头破血流的墨雪琼,竟然还有这么一手,真让人不得不感叹,人至贱则无敌。
墨化文眉头皱起,眸色深幽,不知道想什么。
“大姐,起来吧,方姨娘害了娘亲的事,自有公论,谁害了谁上天自有报应,大姐没害人,又哪用求妹子原谅。”墨雪瞳温柔的扶起墨雪敏,轻笑一声,只眸底没有半点笑意。
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那么多人命,那么多的血仇,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血海迷糊不了火光冲天时的怨恨,那种九幽地府一般的恨泣,如同鬼戾,日日泣血在心中,墨雪瞳永远不会忘记,她与墨雪敏之间只有一个能存在这世,上一世,是墨雪敏,这一世,只能是她!
“大姐,三姐原谅你了,快起来。”墨雪琼在另一边扶起墨雪敏,喜道。
“三妹,你真的原谅我了?”墨雪敏似乎喜不自禁,抓住墨雪瞳的手激动的道。
“大姐没错,我自然不会怪责。”墨雪瞳不动声色的抽回手,低下眸掩去眸底的寒洌,没有错,自然不会怪责,可有错呢……
“那太好了,三妹,四妹,今天你们和我一起去求母亲原谅可好,一起去为母亲上一支清香,告诉母亲,我们姐妹三人现在很好,让母亲在地下放心。”墨雪敏一手拉住墨雪琼,一手拉住墨雪瞳,一脸的憧憬,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
“父亲,敏儿以前错了,以后敏儿一定会好好对待妹妹,好好孝顺父亲。”墨雪敏说完转身对着墨化文跪了下来,盈盈的泣道,一脸的痛心疾首,痛改前非的样子,眼泪从苍白的脸上落下,顺出一道道红肿的痕迹,实在说不上什么美感。
这个贱人又在做什么戏,一边的司马凌云看的厌恶,索性转过头去,静听下文。
“你想和瞳儿,琼儿一起去给你母亲上香?”墨化文眸底深幽,看不清什么。
“是,女儿以后再不会象以往那样,女儿想和妹妹们一起好好的孝顺父亲。”这话说的情深义切,墨雪敏含泪看着墨化文,那样子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仿佛真是是醒悟了一般,后悔,愧疚,还带着些痛苦的挣扎,墨雪敏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头,不怕痛一般,头在地面上磕出重重的声音,诚心诚意的求取墨化文的原谅……
第三百二十八章 墨雪敏的新阴谋
看着墨雪敏和墨雪琼惺惺作态的样子,墨雪瞳眼中闪过一丝冷洌的恨意,这两个蛇蝎姐妹,是不把自己害死不肯歇了,转而对着墨化文笑道:“父亲,既然大姐,四妹一定要我作陪去给娘亲上香,告慰娘亲于九泉之下,瞳儿做为亲生女儿自当相陪,父亲就让我们一起去吧。”
娘大仇未报,方姨娘虽然被送到庄子上,但还没死,她也不会容她这么简单的死去,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好啊,好啊,父亲,我们就让我们跟大姐一起说吧。”墨雪琼关门落锁,不待墨化文说话,己抢先应了下来,看似天真活泼,眼角闪过一丝阴狠和得意,斜睨了一眼墨雪瞳。
事己至此,墨化文的目光从三个女儿身上扫过,最后落定在墨雪瞳脸上,墨雪瞳微微点点头。
“既然如此,你们还需早去早回。”
“是的,父亲。”姐妹三个一起恭敬行礼,这场景如果落在外人的眼中,怕又是一场姐妹情深的戏码。
“世子,敏儿先跟两个妹妹去报恩寺告慰亲在天之灵,世子就先请回,等那边事了,敏儿自当跟回府。”墨雪敏回身对一边冷眼旁观许久的司马凌云温柔的笑道,盈盈间带娇婉祈求之意,话语间也没有提妾身的自提,仿佛为了引起司马凌云的眷顾,一再的自称敏儿。
自打进了镇国侯府,墨雪敏跟司马凌云的关系一直在冰点以下,两人到现在还没有完房,除了第二天认亲,墨雪敏和司马凌云见了一面,而后两人就一直没说过一句话,基本上都是墨雪敏站在一边伺候镇国侯夫人用膳,被指摘的团团转,司马凌云自己带着冰点和厌恶坐着,理也不理会她。
司马凌云现在看墨雪敏怎么看怎么讨厌,只觉得她就是一个不守妇道的毒妇,哪里还有以往的半点心情,若是在镇国侯府上,他当场就会拂袖而去,直接给她个没脸,但现在在墨府,墨化文还在边上虎视眈眈的看着。
方才墨化文言语之间的厉色也让他第一次不得不正视墨雪敏。
这是皇后赐下的婚,又有墨化文的威胁,他还真不敢当场拒了墨雪敏的要求,他己经一无所有了,如果真的再惹来皇后的厌恶,此生哪里还有什么做为,但让他一时做出对墨雪敏喜欢的样子,司马凌云还真做不出来。
索性淡冷的道:“既然你都己经打算好,岳父也同意了,就去吧。”说完不再和墨雪敏说话,转声向墨化文告辞,今天的回门也就是个态度,他既然己经表明自己的态度,也算是对得起皇后的赐婚,若墨雪敏再出什么事,此事是墨化文同意的,当与自己无关。
墨雪敏唇边闪过一抹冷笑,没有多说什么,退后两步,掩去唇底的嘲笑,只要今天自己的事成,以后自己就再不回镇国侯府,一个没有希望的候府,还有几个狐狸精一般的贱人,真以为自己喜欢嫁过去。
手指微微绻起,手上轻微的刺痛让她记起自己手指上的几个大泡,那是被滚汤的汤水淋上后烫出来的。
想起镇国侯夫人毫不留情的把汤水批头盖脸的往下浇,墨雪敏就恨不得抓烂镇国侯夫人那张尖刻平板的脸,若不是她当时见机的快,头偏的若稍慢点,她整个人就毁容了,而当时司马凌云脸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完全看不到她这个正室不但被压着跪在云亦秋面前,而且还被劈头盖脸的浇汤水。
竟然还一脸温柔的安抚云亦秋那个贱人,这让心高气傲的墨雪敏怎么忍受得了。
镇国侯府如此薄待与她,她怎么可能让那些贱女人好过,休怪她下手狠戾,眼中寒光阴冷的闪过,司马凌云这时候回去,可正当好。
墨化文也没有留司马凌云,冷淡的挥挥手。
待得司马凌云离开,墨雪敏等也跟墨化文告辞,三个人一起出了墨府的大门。
司马凌云己经回去,墨雪敏的马车停在外面,除了一个马车夫,镇国侯府没有为墨雪敏留下任何人手,显见着镇国侯府对墨雪敏的厌恶,己**裸的上升到不顾情面的地步,这种情况下。
墨雪敏扶着秋巧的手上了马车,墨雪琼,墨雪瞳也相继上来,车并不太大,三个人坐在里面,己有些稍挤,看看外面的三个丫环,墨雪敏让墨府的人再找了一辆马车,让三个丫环坐进去。
车帘拉下,马蹄哒哒,木质的车轮发出轻轻转动的声音,墨雪瞳眼尖的看到窗口处,纱制窗帘上一条细小的碎纹,竟是破了的。
这辆马车狭小的很,不同于上次司马凌云带她们出游的那……
“大姐,你这马车可真不怎么样,就我们三人,连三个丫环都坐不起来。”墨雪琼嘲笑道,指着她身边车厢上的一处划痕大惊小怪的道:“啊呀,大姐,这还是破的,你这位世子夫人才是新过门的,怎么做这种家仆用的又破又小的马车,是不是姐夫心中另有所爱,薄待了你!”
她嘴里说的似乎在替墨雪敏抱不平,车里的其他两个人分明都感受到了她的兴灾乐祸,墨雪敏的事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传说,墨雪琼怎么可能不知道。
墨雪敏被讽的气息不平,差点就发火,好容易压下火气,才装着不在意的轻叹一声道:“不瞒四妹说,镇国侯府也就表面上光鲜,谁也不会想到,他就是一个空架子,若再过几年,说不定连这种车也没办法坐了,幸好你当时没跟着一起过去,否则连这样的小车恐怕也坐不上。”
这话似讽似嘲,也是墨雪琼如果跟着过去,份属妾室,可不是比墨雪敏更低一个档次,只是这个时候墨雪敏虽然把话说的看似真诚,其间的意思不言而瑜,墨雪琼不由的脸一红,气得咬牙。
镇国侯府竟然穷成这样?还是墨雪敏在镇国侯府过的根本连个仆妇都赶不上,所以才会给她备下这样的马车,墨雪瞳暗中冷笑,低头看向自己的腰际,那里藏着她那双尖利的短剑中的一柄,两柄剑还原成短剑形式,其中一柄给风珏染防身用。
那对剑做成的钗子虽然别致,却不能一直戴在头上,索性听了风珏染的意见,把繁琐的纹路全部抛去,使剑鞘剑身更加轻便短小,更容易携带。
自打那次在燕王府刺死人后,风珏染也曾经给她解说过,这对碧色的剑竟然是一对绝世好剑,按住剑尾那颗暗钮,剑身竟然会突出剑芒,剑芒扫过人身,跟剑锋一般,所以那个有武功的丫环才会被剑芒扫中,身亡。
若一会墨雪敏有什么异动,这柄剑便会毫无声息的出手。
墨雪瞳当然不相信墨雪敏今天是特意来演这场戏是真心示好,她跟墨雪敏之间势成水火,谁也不会相信对方会真心示好,镇国侯府的事,墨雪瞳早己听说。
她不但跟众人一样听说墨雪敏在镇国侯府受到冷遇,还听说镇国侯夫人逼着墨雪敏跪地送汤给云亦秋,以求得原谅,而且云亦秋故作娇弱的扑进司马凌云怀里,镇国侯夫人则气恼的把汤水洒向墨雪敏……
在此等情况下,墨雪敏若还有心思带自己去祭拜娘亲,她就看不清了。
墨雪敏方才看司马凌云的不屑虽然掩在眼底,站在一边的墨雪瞳却是看得清楚,司马凌云转身离去时,墨雪敏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是不加掩饰的怨毒和得意,墨雪敏竟似乎对司马凌云的故意冷淡毫不在意。
一个新嫁娘在什么情况下对自己夫婿全然不在意呢?
才嫁过去,就在夫家失宠,又在那样的情况下被逼给妾室下跪,还差点被烫伤,这样的羞耻,寻常女子尚且无法忍奈,墨雪敏怎么可能忍下去,若是她不想法报负,那就不是她墨雪敏。
但,这里面又关自己什么事?
为什么墨雪敏处心积虑的要把自己带出去,还有墨雪琼今天反常的举止,分明也是意有所图,那块冰蚕丝的帕子,府里除了自己再没有人拥有,这可不只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这是皇家的贡品,而且数量还不多,自己手里的那块还是长公主赐给自己的。
“大姐你可真可怜,堂堂京城里的才女加美女,竟然就嫁了个这么破落的门户,若是以后妹子嫁得好,看在姐妹的情份上,定得照应大姐几分,也省得到时候大姐连出门的马车也没有。”那边墨雪琼己忍不住反唇相讥,扬了扬手中的冰蚕丝的帕子,掩唇笑道,特意的拿帕子抹了抹嘴,冰蚕丝在车子里闪了闪,煞是亮丽。
“那以后就多谢四妹。”墨雪敏嫉恨的看了一眼墨雪琼手中的帕子,光影下她的脸明灭不定,眼里有着无可掩饰的阴冷,墨雪琼真以为得了这块帕子就得了那个人的心,在相貌没相貌,要头脑没头脑,还想进入那个人的府,若不是自己现在还需要她帮助才可以骗墨雪瞳,她现在根本没心思跟她周旋。
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皇子的侧妃?她也真敢应!
听得墨雪敏示弱的话语,墨雪琼心下得意,目光不由自主的横过墨雪瞳美丽的脸,得意的眸子变得如同墨雪敏一般的嫉恨恶毒。
只要墨雪瞳死了,自己就可以得到燕王的宠爱,燕王答应自己会立刻上门向父亲求婚,嫁给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燕王,成为燕王的侧妃,以后还会成为皇妃,甚至有可能问鼎皇后的宝座,这个想法让墨雪琼激动的几晚上没睡好。
以往她钟情与司马凌云,就是因为司马凌云不俗的家世和风度翩翩的举止,而燕王殿下跟司马凌云是云泥之别,高高在上的燕王殿下又岂是司马凌云能比的,相比于嫁给司马凌云的墨雪敏,她以后的地位也是高高在上,云泥之别的。
想到得意处,墨雪琼的笑意控制不住的溢出唇角,待笑出声,墨雪琼才意识到,忙用帕子掩了掩,故做不在意的笑道:“我们姐妹三个,难得一起出去,真心的觉得高兴。”
这话当然没人信,车里的另外两个人只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说什么。
忽然,马车惊叫一声,车厢剧烈摇动,开始两边乱晃。
“马惊了。”外面有人惊喊,似乎是车夫的声音。
“快,快救我们小姐。”墨玉惊叫的声音。
第三百二十九章 墨雪敏狠扎嫡妹置死地
接着惊叫声四起,墨雪瞳被这剧烈的颠簸弄得头昏眼花,抬起头,伸手扯住一边的窗帘,狠狠的拉了下来。
马车外,景物飞快的倒退,说明拉着她们的马,此刻正不要命的向前奔驰,原本马车上的车夫早就被颠簸下去,这辆马车完全失了控制。
“三妹,你当心。”墨雪敏摇晃着往墨雪瞳身边靠过来,一手抓住车厢,车厢晃得十在厉害,三个人连站也站不稳,东倒西歪,她一时过不来,跟里却还装着关切的话语,眼角的阴狠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图穷匕现,己到了最后的关头。
“三姐,我过来帮你。”墨雪琼也冲了过来,似乎想伸手拉住墨雪瞳。
果然是姐妹情深。
三个人中,墨雪敏先上的车,而后墨雪琼又故意往她身前靠,把近车门的地方落给墨雪瞳,这时候马车乱晃,墨雪瞳只能紧紧抓住一边的门框,才防止自己身子往下落,马车跑的飞快,若她这时候从飞奔的马车上掉下去,必死无疑。
“三姐,我拉你。”
“三妹,你别害怕,大姐来了。”
这两句话听起来俱是情真意切,墨雪琼的话里甚至还带着颤抖,仿佛真的害怕墨雪瞳就这么摔下去一样,但是两个人的眼底俱不由自主的露出得意,狞笑,伸过来的手一致采用推的姿式,分明是想把墨雪瞳推下车。
电闪火花之间,墨雪瞳明白了她们的用意,她们竟然联合起来,想致自己于死地。眸底寒光一闪,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抓住门框,身子稍稍往里进了几分,但是那门框突然被起颠的倒了下来,若不是墨雪瞳方才进来时抓住身下的窗框,这一下子就掉了下去。
从这里掉下去,自己非死不可。
眼光扫处,墨玉在马车后面狂奔的身影越来越远,只呼得她尽乎绝望的声音:“小姐,小姐……”
墨玉修为是不错,可不见得能赶上飞奔的马车,她终是大意了。
她只想着墨雪敏和墨雪琼会对付她,凭她们两个的手段,最多也是毁她名节之类的后院女子所干的阴毒事,但她还是错估了这两个人的阴毒和丧心病狂,竟然敢这么害死她,这样的手笔当然不是她们两个人能想出来的。
见门框掉下去,墨雪瞳竟然还没摔下去,墨雪敏,墨雪琼对望了一眼,双方俱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阴狠,一起伸出手推墨雪瞳,墨雪瞳的身子被两人合力推的不由自主的往后倒,小半个身子己晃过马车外。
墨雪瞳死死的抓住马车门框残余处,眼前闪过的是一片倒影,急速的往后去,山风狂乱的吹起她的长发,指尖处疼的几乎抓不住,她知道自己的力气有限,并不能坚持太久,绝望的望着远处,心蓦的一片冰凉!
前面,前面不远处,竟然是悬崖,马车不知道怎么竟然跑上了山道,跑到了悬崖边。
去报恩寺的路,本是一条宽敞的官道,应当可以直接停在报恩寺前,再行山路到报恩寺山门,这条路,墨雪瞳因为要祭拜洛霞,也来了数次,算得上熟悉,什么时候这里己有这么一条断头悬崖。
马车为什么会跑到这里,若这一切是墨雪敏和墨雪琼所为,眼下这种情景,分明是她们两个也活不成了,这要的是三个人的命。
枉墨雪敏,墨雪琼还在为人卖命,那些人可真是要她们的命了。
“墨雪瞳,你不用再等了,没人能救你,是自己掉下去摔死,还是让我们两个把你推下去,没什么区别,或者还是前者死的更痛快些。”墨雪敏阴冷的笑声从马车里传出来,她一手抓住窗棱,一手从头上取下一支尖利的簪子。
光影下,簪子闪着寒光,毫不犹豫的扎向墨雪瞳紧抓住着门框的手指。
刺骨之痛从心头涌上,簪尖立时扎进墨雪瞳嫩白的手指,血色瞬间出现在她手指间,墨雪瞳不由的闷哼一声,牙一咬,深深的切进唇里,这时候她绝不能放手,一放手便是粉身碎骨,这么急行的马车,以她这样的身子骨,跳下去没有生路。
这段路颠簸不平,因为行的人少,全是石子,她必需找一个还算平整的地方,往前看,那边路口似乎有一片草地,若能跳到那上面,或者还有几分活路。
“墨雪瞳,贱人,你竟然不疼,真让我小看你了。”墨雪敏脸色狰狞恶毒,拎起簪子又往墨雪瞳另一根手指上扎去,跟里恶狠狠的道。
第二根手指瞬间染血,撕裂般的疼让墨雪瞳眼前一黑,差点抓不住,唇齿间一股血腥气。
“墨雪瞳,你可真能,大姐,我帮你。”墨雪琼也换手抓住一边,往头上拔簪子阴狠的道。
若再扎上,墨雪瞳自己知道,既然自己意志再惊人,柔弱的体质都无法让自己保持到前面的那片草地,那边还是悬崖。
“今时今日,大姐四妹还有心思扎我……莫不是我死了,你们就能活……这奔马马上就要奔上悬崖……我们三个谁也不会有生路。”她咬着唇,头上冷汗伴着困难的呼吸,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墨雪瞳,你瞎说,等你掉下车,自会有人救我,我会跟那个人双宿双飞,从此再不会被镇国侯府牵制,你个小贱人,害得姨娘没办法扶正,害得我不得不嫁给司马凌云,今天你终于要死在我手上了,跟你那个死鬼的娘去会和!”墨雪敏狂笑道,手中寒光一闪,完全听不进墨雪瞳的话,向墨雪瞳的另一根手指扎去。
她和墨雪瞳结怨己久,只觉得自己的所有不幸全是墨雪瞳造成的,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墨雪瞳死,怎么不令她欢喜的疯狂。
墨雪琼却有些紧张。
“大姐,她说的不会是真的吧!这里不是去报恩寺的路。”墨雪琼一把拉住她的手急道,车子颠簸的实在厉害,她这时候也害怕起来,眼前的景物如飞而逝,根本看不清楚两边,就在墨雪瞳说话间,墨雪琼偷眼看去,也看出些不对,这马车为什么是往山路上飞奔的。
这里明明不是上报恩寺的路途。
不是去报恩寺的路?墨雪敏一愣,急转头看向一边,她所对的窗户,帘子早被墨雪瞳扯了下来,这时候望出去,只见山路往上,一路急驰,竟真的是往山上而去,完全不是去报恩寺的路。
去往山上的路,而且还是一条不知明的路,那就是说尤月城答应等墨雪瞳掉下去,自会有人拉住马车的说话不能实现,自己也会跟墨雪瞳一样掉下来,死的面目全非,墨雪敏的手不由的哆嗦了一下,簪子当啷一声落地,两眼发直。
盘旋的山道上面,一辆华美的马车在上面缓缓而行,马车车厢上窗帘半卷,露出一张俊美无瑕的脸,听得下面山道有人惊叫,奔马飞速的声音,白逸昊放开手中的书页,淡淡的问道:“下面怎么了?”
马车停了下来,跟在马车后的林玉身子一晃,站在树梢上往下望了眼:“公子是镇国侯府的马车出了事,似乎是马惊了,前面不远处就是悬崖,可能就要掉下去了。”
林玉满不在乎的道,看了看身子半露在车厢外的墨雪瞳,因为看不清脸,所以不知道是谁。
“继续走吧!”高远优雅的声音带着些温和,从车厢里传来。
白逸昊重新拿起书本,皱了皱眉头看了起来!
马车上,墨雪琼大惊失色,拉着窗框,急的满头大汗,一个劲的拉着墨雪敏道:“怎么办,现在我们怎么办?”
“你放手!”墨雪敏经过短暂的失神,忽然眼底重新闪过阴恨,猛的一把推开墨雪琼,伸手捡起地上的簪子,冲着墨雪瞳恶毒的道:“墨雪瞳,你个贱人,今天不管如何,我都要你死,我要让你死的死无全尸,让你死的面目全非,让你永生永世的踩在我的脚下。”
她不错口的诅咒着,手中的簪子再次狠狠的扎了下去,竟带着风利之声。
她跟墨雪琼不同,她没有退路,若是今天没有把墨雪瞳推下马车摔死她,尤月城就不可能偷偷纳了她,并答应替她重新找一个身份,等他日若是能生下一儿半女,就给自己平妻之位,这是墨雪敏未嫁之前都未能想过的。
想起全是因为墨雪瞳,自己才和高贵的明国公世子失之交臂,现在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墨雪敏就嫉恨怨毒,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墨雪瞳活下来。
她仿若绝境中的野兽,恨意滔天,脸上凄厉怨毒!
手指再次被重重的刺中,墨雪瞳痛的手一哆嗦,眼前一黑,身子软倒一边,这只手伤了三根手指,根本握不住,另一边的手突然受到剧力还未握紧,剧痛传来,墨雪瞳的目光落在一双绣着彩色花羽的绣花鞋上。
她努力抬头,只看到墨雪敏笑的阴狠的脸,那张秀美的脸此时如同恶鬼,用力的踩在她的手指尖,狠狠一拧。
墨雪瞳不由自主的张开手,眼睛闭上,这一次,真的没有生路了。
因为她的轻敌,所以没有把墨风带出来,自以为看清楚了墨雪敏和墨雪琼的计谋,以为她们不敢真正对自己动手,哪知道自己早己是别人的棋子,真正的后着,就在后面。
这样的局面,完全超过了她闺中弱女的控制和安排的局面,所以她只能眼睁睁放手,任自己推落奔驰的马车,她无能也无力阻止这渐渐踏进地狱的步伐,想不到重生一世,自己依然死在墨雪敏手上。
依然是尸骨无存,死的面目全非!
前世今生,难道自己永要重复这样的一个悲剧,竟连最后的一丝复仇机会也不曾给自己吧,苍天真是跟自己开了一个绝大的玩笑,让自己重复上辈子的悲剧,让自己又死在墨雪敏这个毒妇手中。
她不甘心,她又怎能甘心!
那么多人的血仇未报,那么多人的恨未消,此生重活,竟是这样收场,她愿意以自己的灵魂起誓。
若再重生一世,那些双手沾染鲜血的人,我必十倍还之。
鲜血从空中落下,绝美的少女脆弱的从马车上摔下来,身子未着地,明澈的眸子便紧紧合上,倾国倾城的脸上滑落两行珠泪,隐隐间才似乎发现那泪带着红色,血泪如泣,泣血之泪……
第三百三十章 坠悬崖,雪瞳落死地
墨雪瞳的身影飘落而下。
忽尔一道更为快捷的白色人影抱起正倒向地面的墨雪瞳,修长的手一伸,抱起墨雪瞳身子一侧正想往左侧的草地上落下。
然尔,马车的车辕突然断开,随着马车的剧烈摇晃,破败不堪的马车失去了平衡,往左边倾了过去,撞在才站定的白衣人身上,立时断裂开,白衣人料不到发生这样的变故,身子被撞的向后倒去,那里正是悬崖。
“公子,放人!”林玉急叫,以公子的武艺,手里若是没有人,应当能轻松的跃上来。
马车后部也从悬崖上掉了下去,因为是岩石,重重的撞击声伴随着破碎的声音传了过来。
巨大的碎裂声伴着林玉急叫的嘶吼声,传到倒在马车前半部里的墨雪敏,墨雪琼耳里,两人方才己被吓呆,这时候才忽然醒悟一般的尖叫起来,接着马车重重的撞在一边的树上,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叫的尽兴,便一起晕了过去。
眼前是一片深色的岩石,坑坑洼洼的不知是什么地方,似乎是个山洞,墨雪瞳茫然的看着眼前那张俊美的脸,一时分不清是楚还是真,闭上眼,一切如同风车一般转动,墨雪敏狠戾的脸,墨雪琼嫉恨怨毒的表……
扎向手指的簪子,刺骨的痛疼,仿佛让她看到墨雪敏眼中的狠戾和阴冷,她下意识的缩了缩手指,疼意立刻如潮般涌上,唇边不由的溢出一声闷哼。
“怎么了,还痛?”温和优雅的声音就在耳边,有着不容忽视的穿透力,墨雪瞳不由自主的再次睁开眼。
带着些不解的看着眼前头发有些散乱的白衣美少年,既便在这般狼狈的情况下,他依然带着温雅如玉的笑容,悠悠然不带一丝的火气,俊美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温柔若水,又带着些脉脉的情意。
竟然真的是白逸昊!
墨雪瞳这才想起自己记忆的最后就是白逸昊那张绝美如逸仙一般的脸!
“这是哪里?”墨雪瞳强撑着想坐起,才动动手指,就痛的钻心,手一软,身子又不由自主的倒了下来,旁边伸过来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一把扶住她,让她轻轻的靠在一边的岩石上。
“这是悬崖下面的一个小山洞,我现在没什么力气,等我恢复些再上去。”白逸昊温柔的笑道,眸色落在墨雪瞳包裹的严实的几根手指上,眸底闪过幽深的寒意,方才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失去她。
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生命中有什么最重要的消失了一般,白逸昊几乎是从马车上破开,直跃而下才能紧紧的抱住她,就那么一点点,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他方才分明感觉到自己那颗从容平淡的心,差点从口中跳出来。
所以他才会心慌意乱的没看清楚脚下的形势,所以他才会被马车撞的掉了下去。
林玉的声音他听到了,只是下意识的越发紧了紧怀里晕过去的女子,他怎么会把她扔下。
“你受伤了?”墨雪瞳眨动了一下水眸,目光落在他白衫的肩头,那里有着晕染开来的血色。
“有一点。”白逸昊笑着点点头,不在意的撕掉肩头破碎的白衫。
墨雪瞳看了看自己包裹的十分严实的手指,又看了看另一只被墨雪敏踩伤的手,手上的伤口己被细心的处理过,只手肿的厉害,稍稍弯动俱带起些痛楚,不比包起来的手差,墨雪敏真是下了死力的踩自己。
她的目光又落在他白色长袍的下摆,哪里少了几条布,跟自己手指上的颜色相同。
轻轻的叹了口气,不管以往对白逸昊多么有戒心,这一刻,她是真心的感激白逸昊,若不是他自己这一次又死在墨雪敏手中,那样的她又怎么会死的螟目,血仇,她与墨雪敏之间的血仇,她终究愿意亲手去报。
“我看看,好吗?”她抬起头微笑,小心的避开手指,用手掌撑起自己坐直。
白逸昊似乎愣了一下,但随既笑着点点头,有些困难的转过身,那血迹斑驳的后背惊呆了墨雪瞳,他的伤势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重,怪不得他一直坐在那里不言不动,也没有丝毫想上去的意思。
那背影,衬着外面的光影,晕成一片,恍晕了墨雪瞳微微有些冷漠的双眸。
伸出手细心的扯开那些零落的碎片,背部的破碎布条有的己经粘在伤口之上,墨雪瞳伸出肿的有些僵硬颤抖的手,小心的拉下上面破坏的面条,咬着唇寒悚的听着布条从皮肉上撕落下来的声音。
好不容易全扯了下来,墨雪瞳想了想,翻起自己的衣裙想扯下里面的白色布的裙面。
“嘶拉”一声,前面传过来一根洁净的布条:“别撕自己的裙子,用这个。”
墨雪瞳默默的接过布条,轻轻的拭着上面的伤痕,一下一下,很是轻柔。
白逸昊背对着发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莫名的墨雪瞳知道他是笑的,这人果然是铁血帝皇,对自己也是无情的。
“如果疼,你就叫出声来,这里没有其他人。”感应到他的轻颤,墨雪瞳轻声道,动作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
山洞里很安静,只有两个人微微的呼吸,白逸昊虽然没有回头,心里却早己翻江倒海一般。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女子,之前他只是以为自己有些在乎她,在乎她的笑,在乎她的悲,在乎她的伤……只是这些相对于他的宏图大业来说,真的不成比例,所以既便是婚约不见了,他也只是伤心了半天,却并未找过。
既然两个人无缘,他就放手又如何!
天涯何处无芳草!这天下有的是女人想嫁给他!
但当他听到她的名字出现在下面的马车上时,他竟然失控了,想也不想的冲了出去,看到她摔落的那一刻,他有种瞬间失去呼吸心跳的感觉,心慌了,神慌了,整个心疼的纠起,脑海里只有一个意念,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出事,绝不!
掉落下来,他背靠着岩石,紧紧的拥着她,生怕伤着她一分一毫,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山洞,他抱着她跳进来,己是筋疲力尽,却依然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地上,才松口气没了力气坐下。
原来自己竟然如此喜欢她!
己是非她不可的地步!
从未有一个女人可以勾动他的心,既然心早己打开,他就不打算再放手,不管用什么手段,付出什么代价,这个小女人只能属于自己。
没有人知道,高高在上的燕国太子白逸昊,在这一刻竟然拥有了大部分人类丰富的感情,他就这么静静的感受着这个一直对他戒备有加的少女温柔的拭擦,感受到她内心的怜惜和感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他第一次知道,被自己所在意的女子注意是多么幸福的事。
比一切尽在掌中还要幸福。
比为娘亲报了仇还让人心安和放松宁静。
擦过伤口,墨雪瞳为难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轻声问道:“这种药你还有吗?”
手指处清凉的感觉使得刺疼稍减,必是用了极好的药。
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递过来一个玉瓶,温柔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就这个。”随手递过来的还是一条长长的布带。
墨雪瞳默不作声的伸手接过,小心翼翼的把伤药撕在伤口上,不时的轻吹两下,长长的睫毛闪了闪,那双绝美的盈动的眼眸带着些温柔和娇憨,很是让人心疼,她正用心的嗍起小嘴,把药吹开,认真中透着清雅,却无端让人心生暖意,这一刻,他发誓,绝不会对她放手。
上好伤药,墨雪瞳轻轻的喘了两口气,伸手拭了拭头上因紧张和疼意冒出的汗,才抬起道:“白公子再稍忍奈一下,马上就好。”那药必是极痛的,方才他的气息有些乱。
“不急!”他不急不缓的声音传来,依然淡然优远,仿佛伤的不是他自己一般。
墨雪瞳伸手认真的把布条一圈圈的缠上,小心的包扎起来,这一世,她看过许多医书,也试过包扎,所以包的还算象样,待得一切处理完,墨雪瞳才长出一口气,身子有些失力的往后靠了靠。
白逸昊转过身。拉了拉有些遮敝不住的袍子,自嘲的笑了笑,抬起眸子看了看墨雪瞳的手指,长长的睫毛闪了闪,笑的纯净:“瞳儿,等我恢复一阵就上去。”
“公子若是伤好了,就自己上去,不用带着我一起。”墨雪瞳安静的抬眸,盈盈的水眸仿佛流动着的墨色琉璃,让人心醉。
她却不是舍身为人,只要白逸昊上去,再找人来救自己也是一样行的,犯不上两个人一起困在这里,这次欠的情实在大,她不想再欠他的情。
“没事,一会我们就可以上去。”白逸昊温和的笑道。
见他如此执意,墨雪瞳一时无语,低下头,稍稍动了动僵直粗肿的手指,不知道说什么好,上次见面他还跟自己说起婚约的事,现在虽然知道婚约己被自己烧掉,却总觉得有些心虚。
“瞳儿是我的未婚妻,这事可问清楚了?”温和的声音带着些笑意,一如他的为人,总给人如玉一般的感觉。
墨雪瞳的心慌了一下,水眸不安的眨了眨,但随既淡然了下来,抬起头毫不畏惧的看着白逸昊俊美的脸道:“白公子定是弄错了,家父言称从未有此事。”
不管如何,那张婚约己经不在,白逸昊再说什么也是假的,她不能稍做后退,否则必然引来他的怀疑。
“己经不在了?”看着她明媚的眸子,清澈如水似乎很真诚的看着他,白逸昊微微弯起唇角,温雅的道,深涧似的眸子,带着几分调笑,仿佛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带着些宠溺和痛爱。
这话说的太准了,可不是给她烧了,墨雪瞳的心不由自主的一哆嗦,但随既咬紧牙口,装的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白公子说的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白逸昊真是太精明了,在他面前,她仿佛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就如同自己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都只是顽童做的糗事一般,不值一提!
她必须克服这种心理,否则在他面前便一直是个弱势。
“瞳儿不必听懂,只须知道我必会娶你就行。”白逸昊带着些悠然的笑意,向后靠了靠,避开自己的伤口,笑的温雅如玉,既便在这种狼狈到衣衫不整的情况下,他依然如同一个优雅的帝皇,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
“哼!那也得看我同意不同意!”有些邪魅有些森冷的声音,带着些妖孽的魅惑,在墨雪瞳还没有接口时传了进来,墨雪瞳一愣,眼前顿时一亮,一个紫衣翩然的人影快速的闪了进来。
第三百三十一章 解危难,轩王殿下心生醋意
墨雪瞳最后是被风珏染抱着上去的,白逸昊在他的侍卫林玉的帮助下勉力跳上去的。
跳上悬崖后,白逸昊伤的颇重,被林玉强扶回马车先行回去。
墨雪瞳这里却是没走,她缓步走到那辆剩下前半部的马车边上,马车的车门掉落,车厢半甩出去,歪倒在路上,车厢里还有点点血迹,显然里面的人也半非毫发无伤,么驶那么快速的马车被迫停下,反冲力不小,坐在车里面的人不伤不太可能。
“下次出行一定要带上墨风,也不要让墨风过于远离,他轻功不错,那对贱人那么害你,要不要我帮你处理了?”风珏染跟在她身后过来,那张妖娆俊美的脸上,眸子冰冷,带着浓浓的肃杀和冷意,嘴角冷冷勾起,阴冷的道,
想到那对贱人害得瞳儿差点没命,风珏染眼底就闪过一丝戾气,他早己把墨雪瞳看成是自己的所有,他在装病的目地也是为了说服宗文帝,让墨雪瞳快些嫁给他,想不到这个时候却出了这样的事。
听了墨风的回报,他顾不得装病,立时带着人过来,看到林玉才知道白逸昊竟然抱着墨雪瞳一起掉下去的,立时醋意交加,立时在腰间挂上绳子,亲自下悬崖找墨雪瞳,虽然他不喜欢白逸昊,却不得不承认,有白逸昊在,墨雪瞳成活的概率成倍增长。
虽然他刻意不去想白逸昊为什么不顾生死的抱着瞳儿一起下去,但是听到洞里传来的话,还是忍不住醋意大发,立时打断了白逸昊的话,想不到婚约都烧掉了,白逸昊到现在还这么死心眼,依然枉想求娶瞳儿。
仿佛有种心爱之人,被他人窥探的感觉,风珏染是极其不爽的。
不过也因为如此,风珏染也暗中庆幸,若不是白逸昊那张婚约被自己设计,这时候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不要动她们,我自己会应付。”墨雪瞳绝美的脸上露出凉薄的笑容,笑极了风珏染的阴冷。
“不要我帮忙?”风珏染俊美的脸垮了下来,带着几分委屈,不悦的看着她,仿佛在控诉着她把他当成外人一般,伸出手小心的握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的手,心疼的拿起吹了吹,眼底闪过几丝戾气。
两个贱人想害瞳儿,他会让瞳儿自己报仇,但是这两个贱女人背后必然有人,不然不会胆大到谋害自己的王妃,要知道瞳儿现在算起来己是自己的王妃,算得上是皇家的人,墨府的一个庶女,镇国侯府失宠的世子妃,敢做出杀害瞳儿的事,背后若是没人,又怎么敢动手。
“要,怎么会不要。”墨雪瞳缓缓的道,感应到心底浓浓的心疼和宠溺,心不由软成一团。
伸着僵硬的手主动想攀附他修长的大手,那里有几道可见的伤痕,就在方才,这位尊贵的轩王不顾自己伤重未愈,跳下来救她,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着急,心痛。
她的目光落在他胸口的位置,那里裹的厚厚的,紫色的衣袍也看不出什么,但是方才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她的脸靠在他的胸口,分明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和些些潮意,他的伤口竟然又裂开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又痛又酸,还有些被人疼宠的喜悦。
拉着他的手,往一边的马车走去。
听得墨雪瞳说需要他帮忙,风珏染立时神情喜悦起来,眉眼俱张,俊美的眸子立时盈亮起来,心里如同喝了蜜一般,带着几分温柔的笑意,仿佛怕她碎开一般,轻手轻脚的反拉着她,一起上了马车。
“把衣裳脱了。”上了马车待他坐定,斜靠在一边的榻上,墨雪瞳就不客气的道。
风珏染先是惊愕,而后脸上不自主动的带上喜意,顾不是胸口刺疼,麻利的坐起来,脱下袍子,然后一个仰身躺好,妖娆的眸子闪闪烁烁,如同流光溢彩的墨耀石,紧盯着墨雪瞳,笑的绝美。
看他喜悦欢动的样子,墨雪瞳不由的脸一红,不敢再看那双能溢出温柔一般的眼眸,坐定在一边,伸手扯了扯他的中衣,那上面一滩淡淡的血迹,印在白色的中衣上,如同雪里红梅,醒目中带着炽人。
风珏染的目光顺着她的眸光落在自己的衣襟上,才发现上面的血迹,立时明白她的意思,伸手拉住她的小手,温柔的道:“可是心疼我?”
墨雪瞳的脸一红,被他看的错开脸去,她的本意是想替他再包扎一次,待得伸手才发现,自己两个手都不方便,墨雪敏下手是极狠的,三根手指被扎的对穿,虽然白逸昊的药很好,但十指连心,稍稍动一动,都痛的纠心。
另一只手被踩的红肿,若不是在急行的马车上,墨雪敏没办法控制力度,她的手掌都会被她踩烂。
这样的两个人完全没能力再替风珏染重新包扎伤口,颇为懊恼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叹了口气,嘟起樱唇。
“过来。”风珏染完全看懂了她的意思,眼底泛起欣喜,手一动,墨雪瞳纤小的身子便被他拎过去,放在一边,伸手拥在她纤细的腰,眼角眉梢全是笑意,侧身翻起,一手撑起头,紧紧的看着她,唇边笑容慵懒绝美。
看着某人大大方方的敞着的胸膛,墨雪瞳不由的羞红了脸,她的小手还抵在风珏染的胸前,健壮的胸肌让墨雪瞳的脸如同烧炽一般的烫起来,不知所措的合上娇羞的水眸,长长的睫毛闪了闪,稍稍颤抖了两下。
空气中有着浓重的喘息声,风珏染有些心猿意马,只觉得怀里的人娇美的让他疼到骨子里去,那双流转之间不经意就会将人魂魄转走的眸子,染上莹莹的温柔和宠溺,那里还有半点邪肆,喜怒无常的样子。
这名震天下的最嚣张,最风流的皇子轩王殿下,如今只是一个寻常的深情男子,盯着怀里心爱的女儿,眉毛一扬,喜不自胜,感应到墨雪瞳的关心和娇羞,绝丽的眸子微微一敛,嘴角的意越深,搂着墨雪瞳更往自己怀里带了几分。
“瞳儿,我心里只有你,别人再进不了我的心,你心里是不是只有我,对不?”
什么叫柔情似水,风珏染这时候就是,虽然己设法让墨雪瞳同意嫁给他,但是几次面对后,却生出了几分不确定,因为瞳儿总是那么冷静,连帮忙都不需要,仿佛不愿意让他插手她的事情一般。
特别是白逸昊方才明明白白对墨雪瞳的宣言,他听在耳中,让他多了几分慌乱。
别人如何,他不在乎,但白逸昊不同!
风珏染知道白逸昊虽然看起来温柔尔雅,却是一个极冷情的人,五公主追了他多年,为他甚至不惜动用定国公府隐藏的势力,无形中使得定国公府的安全少了一份保障,可他依然没有半点动心,毫不留情的利用五公主。
风珏染清楚的知道,五公主这次能把白逸昊的宅子烧了,这里面极大的一部分是自己和白逸昊各自在其中出了大力,他自己的目地是为了趁混乱拿到白逸昊的那个盒子,那个白逸昊在乎的盒子里必然放着白逸昊重要的文件。
但是现在从白逸昊的眼中,他看到的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钟情!
以白逸昊的身份,若不是真心喜欢,又怎么会拿份婚约说事,白逸昊怎么会是一个认同婚约的人。
那婚约当时会放在白逸昊最为重视的白玉盒里,必然是白逸昊重视的,甚至愿意承认这份婚约的。
五公主烧了白逸昊的宅子,风珏染趁机拿起婚约,又把定国公的这部分实力呈现在父皇面前,引起父皇的猜嫉;白逸昊借机进了白逸晨的院子,成功的把五公主和白逸晨送作堆后,又让宗文帝派出的密探无用武之地。
必竟白逸晨是燕国的大皇子,地位虽然不及白逸昊,在燕国却是客人,不是质子的身份,宗文帝也没理由在白逸晨的府里安置密探,而且白逸晨府里的人大部分是他自己的人,查收很严格,安插一个己是极不易。
所以,这次事件,成功的是风珏染和白逸昊,失败的却是自以为是的白逸晨和以为白逸晨设计,正恨不得白逸晨死了的五公主。
这么一个人,竟然会明明白白的说出那样的话,说明他的势在必得。
风珏染知道自己和白逸昊是同一类人,要么不爱,爱上了便不会放手,想着还有一个俊美无双的白逸昊也喜欢瞳儿,风珏染又怎么会平静得了,所以问完话,极紧张的看着墨雪瞳,呼吸有些急促的打在她嫩白的脸上,荡起几许温柔的波澜。
墨雪瞳不敢睁眼,却能感到脸上炽热的视线,经历了两世,她早己明白自己对风珏染的感情,所以才会不顾娘亲是否被皇室所害,甚至因为害怕从未对他说起过,独自一个人默默的寻求真相,只祈望真相不是那么伤人。
不知什么时候,情感早就冲破理智,他,以那种妖娆邪魅之姿闯进她的心里。
长睫稍稍闪了闪,却终没有魄力睁开眼,拉着他衣襟的手稍稍紧了紧,却没有放开,脸在瞬间烧烫成一片,头往他的胸口埋了埋,低垂下头,不知所措。
风珏染看着她如玉的侧脸,感应到她对他的依赖,虽然只是稍稍动了动,但他还是敏锐的感应到,这一刻,爱意喷薄而出。
他一把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翻身压住她,对着那张樱桃小口,将自己的唇压了上去。
开始还是小心翼翼的,但是在接触在她柔软香甜的唇瓣冒,那努力克制形成的温柔便有些控制不住。
所有的感官全集中在那两片小小的唇瓣上,仿佛那里便是他的所有,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不满足于这轻浅的接触,他的唇舌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往着唇瓣之间,吐气如兰的地方而去。
这是他的瞳儿,是他爱着的女子,此生,她绝对是他的,他不会放手,死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