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轩王月下诉情
( )屋子里大床上,风珏磊仰天躺在那里,身上全是全是血,床前的地面上还倒了一个丫环装束的女子,死睁着两眼,没有生气的看着空中,血从她身上流出,流向门口,屏风的底座上,己染上了血色……
墨雪瞳不可遏制的颤抖,慌乱的颤抖起来,那个叫亦蓉的丫环血肉模糊的脸仿佛就在眼前,几乎是反射性的猛的睁开眼睛。
“瞳儿,别怕,不要怕,是做梦,我在这里。”耳边是熟悉的声音,慵懒的嗓音不再复以前的随意,带着些她可以感觉到的怜意,淡淡的男子的气息和着他特有的香味钻入肺腑之间,慌乱的心在那低声的温柔呵护中得到安慰。
她下意识的环抱着风珏染的腰,声音里带着努力克制不住的颤抖,仿佛为了寻求安慰,委屈的控诉道:“那个人,那个女人要杀我。”
“瞳儿做的对,她要杀你,我们自然要杀了她,别怕,别怕,都过去了。”风珏染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看到她如此无助脆弱的站在那里,凝白的小脸带着绝望的气息,握着剑的手虽然颤抖,却坚定的刺了下去,那一刻,他心中的弦差点绷断,凌厉从那双素来风流妖娆的眸子里流露出来,若是自己再来迟一步,瞳儿就……
风珏染不敢想下去!
许是风珏染温柔沉静的声音安抚了她,墨雪瞳抬起头,眼里只有脆弱和无助,眼前的一切清晰起来,这里是自己的房间,边上坐的是风珏染,没有风珏磊,没有杀人,也没有中计,她脱险了!
她终于可以不用死,父亲终于可以不用直面对上燕王,风珏磊发生的事与自己再无关系,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让她的泪一时再控制不住,那样的绝望,那样的境地,纵然她两世为人,纵然她心硬如铁,也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竟真的杀了人。
杀了一个连面容也没看清楚的人!
“别怕,她该死,她若不死,就是你死,而且还要连累你父亲!”风珏染淡柔的声音就在耳边,抚慰着她的情绪,让她一点点有放松下来,惊恐也缓缓的平息了下来,方才她看到风珏染的同时,人一放松就晕了过去。
“燕王没事吧?”合上眼,任他把自己紧拥在怀里,他身上的温度透过衣衫传到她身上,仿佛扫过她心中的寒冰和恐惧,半响,她才弱弱的问道。
“他能有什么事,最多是被吓到了,一个丫环的命他还不放在心上,这么正进宫找父皇哭诉去了。”
哭得动,代表没事,找宗文帝哭诉,说明他知道是谁害的他,一时没办法对付他,跑宗文帝那里去告状去了,这代表跟父亲无关。
“是楚王?”墨雪瞳的头无意识的往他身上靠了靠,松了口气,大脑缓缓的恢复冷静。
“大哥这着棋走的可真好,把你丢到三哥的床上,事发后,不但把你父亲逼到他一面,还让我跟三哥势成水火。”风珏染淡淡的道,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只是俊美的眸底多了几分阴冷的戾气,竟然敢动他的女人,谁也别想没事。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墨雪瞳推开他,靠坐要床上,一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闭眼问道。
“你突然不见了,下手如此凌厉的又能够让我一时不察的,在秦国只有我的两个兄长,三哥晚上饮宴,大哥却是不在府中,听说三哥有把美人洗干裹入的习惯,就过来看看,果然看到你在那里。”他说的很是随意,仿佛就只是不经心才遇上。
墨雪瞳却从他看到自己时从未有过的紧张慌乱的样子,感觉到他当时的惊惧!眼底莫名的涌上泪意,原来这世上还有人真的这么在乎自己,不是自己谋求来的,也不是上辈子司马凌云那种表面上好,实则上完全漠视的态度。
那一刻,她己绝望,却看到了他那双俊美妖娆的眸子,立时莫名的给了她希望,仿佛只要他在自己身边,一切都会解决,一切都能解决一样,咬着唇,有泪落下,却偏偏在脸上露出些笑意,吸了吸鼻子,心情竟有些雀跃,温暖从心头涌上,冲淡了她的惶恐不安。
“怎么了,又哭又笑的,以后再碰到危险的情况,先不要自做决断,等我来救你,相信我!”风珏染的话说的很低很淡,却让墨雪瞳的泪奔涌的越发难以自拟,上辈子她情断**,本以为此生再无情爱所求。
应父亲之命,嫁一个本份的相公,不求富贵荣华,只求平平安安,或者相公还有一两个通房,妾室,或者自己也会生下一两个儿女,但仅此而己,情不动,心便不伤,既便是后来风珏染欲求娶自己,她含糊应下来。
也是为了自保,娘亲的离奇死亡,以及之后的一连串事件,都让她觉得自保困难,她必须要求得更强大的守护,才可以为娘亲报仇,为自己报仇,所以她答应风珏染也是有自己的算计在内。
以为那个妖娆风流的王爷,必然跟自己有着相类的处境,大家都是云淡风轻,反而可以相敬如宾,以后他可以在府里广纳妾室,她也可以只仅求主母本份,或者在他时而的温柔中,她也会失了心率,但终究没如现在一样,明白他的心意。
他心里竟真的有她的?这怎么不让她不知是悲是喜,眼泪控制不住的一个劲往下落,含着泪的眼迷糊的看着他俊美妖孽的容颜,一时哪还说得出话来,只觉得千言万语,到唇边,只化为低低的呜咽声。
“好了,感动什么,早叫你以身相许了,反正你迟早是我的,当然得护着点。”风珏染伸手拿起一边的帕子,替她擦了擦泪水,取笑道。
“……”这人,真是什么时候也难得有个正形。
好容易,待得墨雪瞳重新镇定下来,擦干眼泪靠在床头时,风珏染笑问道:“瞳儿,秦玉枫,你应当知道的吧?”
这个名字让墨雪瞳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上一世的阴影太大,那人在她心中就是算无遗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猛的拉住风珏染的手道:“秦玉枫是楚王的人,是他设计我的?”
怪不得自己觉得哪里很怪,这样的计谋仿佛上辈子所见,步步紧逼,竟是丝毫没有留一条退路给自己,不是秦玉枫又是谁,上辈子他己让墨雪敏他们灌下自己毒药,又让自己看到他们拜堂。
让自己举火……
这一切的一切分明是在他的算计中,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依然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本以为他是为了墨雪敏才隐于台后,却原来,他竟然是风珏玄的人,所以才会对辅国公府步步紧逼吗!
黑暗中最后抱着自己的人就是他吧!
“他是楚王的人,所以设计我,一方面是想把父亲推到楚王这边,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外祖家,若我死,父亲和辅国公府跟燕王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今天,我本应是必死之局!”墨雪瞳动容的分析道。
知道是他在后面主使,有些事就渐渐的清晰化了!
也是,象他那样的人,怎么会甘于寂寞,从龙之功,可比一般的功劳更大几分,这才是他追求的!而墨雪敏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挡箭牌而己,有些以往没想通的,此时也豁然开朗,一切的一切原来也是因为夺嫡。
原以为上辈子自己只是因守在镇国侯府的一方天地里,只是在后院的争宠中遍体鳞伤,一败涂地,却原来,这里面早己被人算计,可叹自己上辈子到死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早己入局,可恨自己的目光还只放在一家一室,却不知道自己早己是必死之局。
秦玉枫上辈子算定了自己死,这辈子又想算死自己,真不知道自己跟他是不是八字不合,可是这辈子自己真的可逃脱他的算计吗!
“要不要报负回去?”似是感应到她的不安,风珏染伸手握住她的手,俊眸微眯,笑道,窗外有月光照入,那双一向显得慵懒的眸底有如冰霜,看不到丝毫的笑意,他在生气?
“要怎么样做?”鬼使神差的她竟这么说,说话立时脸红起来,不自在的低下头去,明知秦玉枫的智计超人,她竟相信他能设谋他,仿佛只要是他说的,自己就能相信一般,什么时候,她做事竟全凭直觉。
风珏染听到她话语中不自觉的依赖,信任,心里一喜,脸上不由的露出了笑容,那张本就俊美至极的脸,仿佛镀上了一层光彩,狭长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宠溺,融合在这清冷的月色中,好似一根羽毛从墨雪瞳心头不轻不重的划过,让她不由自主的产生一股酥麻,蔓延到四肢。
“放心,有为夫在,必然让你好好出气!”风珏染心情极好的眨眨眼,拉过她的手,亲呢的拍了拍。
“我要快些。”看着他俊脸上的笑容,墨雪瞳瞪了他一眼,娇嗔道,莫名的就是想打碎他脸上得意的笑容,这种心理,有些幼稚,可是风珏染俊脸上的笑脸越发莹动,一双凤眸炽炽的看着她:“放心,一定不会晚,绝对让瞳儿出气满意。”
说完伸出手掌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双眸迸射出十分绚丽的光芒:“瞳儿,我心悦你!”
第二百八十六章 情动,意乱情迷
( )风珏染从未如此明白的说过这样的话,墨雪瞳也无从猜测出他妖娆的神色下是不是真的,只是此刻,他的眼晴极美,在幽幽的夜空里,比最闪烁最耀眼的星光还要闪亮几分,比那炽烈的云霞还要绚烂。冰火!中文
墨雪瞳好似被他的这双眼眸中的深情所迷惑,茫然中带着几分紧张,连带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手中也没有抽回,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理智上告诉自己应当拒绝,可情感上她却拒绝不了。
她觉得自己此时就是投向火焰的飞娥,一边担心他的伤害,一边义无反顾的投向那份炽烈的让她想往了两世的火焰。
重生一世,上辈子又是情伤而死,她怎么看不明白他眼底的真诚,想着方才一向从容的他,竟然紧张失控的紧紧抱住自己,若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心底早就莫名的松软,只需轻轻一碰,那层早就失色的警惕早己化为烟尘。
她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虽然她知道,他会如此冷血的对自己的母舅,灭母族,深入南蛮不毛之地,所有的这一切都代表着他的无情,冷血,不会比白逸昊少半分。
虽然她知道,他有太多的秘密,和他在一起,会面对各种各样的麻烦,甚至还会一败涂地。
可是理智控制不了情感,不知不觉中,他己不再只是一个妖娆邪孽的轩王殿下,而是个一心护着她,守着她的男人!他,己经住到了她的心里面。
这个男人看似不拘慵懒,唇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仿佛很随意的在等她的回答,只眸底有着掩不住的小心翼翼,那双潋滟的凤眸看平静,实则怕她拒绝,紧张的看着她,闪闪烁烁的光芒,是他在担心她在开口拒绝吗!
咬咬唇,墨雪瞳只觉得羞红了脸,脸上火烧火撩一般的烫,连整个心也烧烫了起来,嘴里不知道说什么,只无意识的低低“唔”了一声,如玉的侧脸,烧起焰红的羞色,嫩白的小脸,比明珠还要灿然。
风珏染从来就是一个行动派,之前之所以忍住,一直担心自己过于激进,吓着了她,所以一直选择最恰当的方式,慢慢的融化她的心,他可是知道,这小女子是多么狠心,对自己尚且那么狠,大冬天的,就那么虚弱的身子就敢往水缸里跳进去。
但她又善良的让他心痛,她对自己那么心狠,却是为了一个小丫环,第一次,他被她强烈的爱恨吸引,而后看着她一步步坚强的走下来,本来的戏拟早己不知不觉和变成了关注,所以才会一次次帮她,进而不顾她尚带孝,磨着父皇救娶她,不惜在父皇面前立下誓言。
此时看着她娇艳媚丽的脸,克制许久的爱慕,终于喷薄而出。
一把搂过她娇软的身子,对着那娇婉的樱唇印了上去,吻上那柔软香甜的唇瓣,立时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不再只是满足于浅浅的触吻,便是把她的唇紧紧的含在嘴里,舌头如同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往那唇瓣开合,吐气如兰的地方而去……
墨雪瞳被他一下吻住,全身立时僵硬,眼眸茫然的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眸,感觉到他俊逸的唇紧紧的贴在自己的唇上,有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让她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只感觉得男子浓厚的气息,紧紧的拥着自己,勾动着她的温软。
酥麻感从舌尖传到身上,手脚酸软,竟是推不开他,恍然的任他的唇齿吞吐着自己的樱唇,半响才从恍然的状态中醒悟过来,恍然要去推开他,却被他先一步抓住她的手,压在她的纤腰两边,他的身子随之重重的压了下来,压在她纤弱的身上。
“瞳儿,你喜欢我的,你是喜欢我的。”他喃喃的带着欣喜的声音落在她的耳里,又似乎是霸道的宣誓,他仿佛不知道如何表达他的喜欢,唇齿丙次落下,这一次比之刚才更加热烈。
墨雪瞳几乎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大口的喘着气,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那双清澈的眸子早不知道什么时候睁上了,只觉得全身软滩,早己身为成水。
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仿佛全身心的投入,又是灵于魂的结合。
既便上辈子她喜欢司马凌云,也从未有过如此这般的感觉,仿佛两个人不管是从身到心,俱融合在一起,那种醉美的感觉,只让人愿意一直沉沦不愿意醒来,原来与相爱的人相拥,竟是如此的甜美。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风珏染了,他竟不知什么时候进入了她的心,此时所有的担心和忧虑,全随着风吹走,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不管他以后会经历什么样的灾难,她都愿意陪他走下去,只因为他是他。
谁也无法替代。
她微微睁开眼看着风珏染,长长的睫毛落在她嫩白的脸颊上,本就显得有些媚态的脸,此时更是美的如月如妖,眼角眉梢带着一种无法形容出的魅意,那种风情,无论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倾倒在她的脚下。
“瞳儿,瞳儿……”风珏染喃喃自语,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妖娆的俊眸中染上了浓重的热度,仿佛要把怀里这纤弱的女子,一丝丝吃下去一般,只想尝遍她的露味道,只想紧紧拥有她,完全拥有她。
让她完完全全的成为自己的。
墨雪瞳真是被他迷惑了,那双俊脸就在眼前,如此近越发发现他俊美无双,她感觉到自己陷在火海里,身体的每一处都被火焰熊熊包裹着,看着他俊美而狂乱的脸,她忽然过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要发生什么了……
身体深处忽然有什么记忆打开,她的意识突然清晰起来,身子一颤,下意识的咬牙,却一下子咬到了他的唇,蓦的看到他眯着眼眸悬在她身上,颇有些危险的看着她,被咬傻了?墨雪瞳暗自腹谤,却不敢再去看他,羞的低下头,索性闭上眼。
感觉到身上的他忽然起身,墨雪瞳有些懵,一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羞红着脸,偷偷的睁眼,发现他竟站了起来,手在自己衣裳上整理了一下,束了束腰间的紫玉带,一只手灵活的替她打开金钩,将撒花的帐子放了下来。
这算什么……
他怎么可以这么平静!
墨雪瞳蓦的一股火气冲上头顶,又羞又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也不好去管他为什么如何异常,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应对!
风珏染没管她,走到窗前,忽的冲着窗外脸色铁青的道:“什么事,最好有个理由。”
“殿下,发现楚王踪迹。”窗外怯生生的有人答道。
外面的一句话让墨雪瞳蓦的明白风珏染为什么会这样,一时羞的扯过边上的被子,把自己裹了个没头没脑,连外面他们说什么也听不清,似乎听见来回禀的人不只一个,那方才自己跟他的事……不是被好几个人听了个正好。
现在若是有个洞,墨雪瞳也钻了!完全听不清外面说什么,只愿意别人都没发现是她才好……
“现在在哪?”风珏染俊眸一闪,这时候己完全冷静下来,妖娆的邪笑道,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弹了弹。
“有一个别院里,里面守卫森严,我们不敢靠太近。”风越眼观鼻,鼻观口规规矩矩的回答道。
“那个秦玉枫在不在里面?”风珏染负手淡冷的道。
“秦玉枫不在里面,我们手下的人在燕王的府墙外看到过他,但是燕王府出了事后,就再没看到他。”风越对秦玉枫实在不了解,既然设了网,又何必亲自来看个究竟,真正高明的谋士不是应当站在最安全的地方,笑看风月的吗!怎么这位还亲自上阵,这意思是要把送出去的饵再救回来,以秦玉枫的高明,似乎不会做这么傻的事。
除非秦玉枫也是在乎这个饵的!当然这个猜想,有些诡异,风越自觉的没在王爷面前提起!也省得王爷心情不爽,他们做侍卫的也跟着没好日子过。
“大哥实在是太空了些,才想起女子之道,设这么一个阴谋,上次的事情查的差不多了,把那些事翻出来,看看我的好大哥还有多少时间关心风月。”风珏染在椅边坐定,缓缓的道,俊眸闪过几分冰寒,灯光下有着妖异的邪孽。
“王爷,可是……我们有些事还未全部,谋定而后动,时机未成熟……”风越愣了一下,立时明白风珏染的意思,劝道。
“时机就在眼前,若我们放手才真正的不值当,这时候出了这样的事,父皇更愿意借这个打开口子。”风珏染扫视了风越一眼,潋滟出万种妖娆。
熟知风珏染的风越知道,自家主子心意己定,想了想,躬身行礼道:“是,我马上去做。”
“让沈昆去做,你只担负着本王的安全便是,这几天京城事多,其他几位王爷都出了事,本王怎么可能独安其身。”风珏染俊眉一轩,笑道。
“是,小人这就去办。”风越心领神会,返身从微开的窗口斜掠出去,又吩咐守在外面的几个侍卫小心殿下的安全,才转身翻墙离开。
风珏染关上窗,走到床前,掀起帐子,伸手一扯想扯掉墨雪瞳的被子,被她紧紧扯住,却是一时扯不开,他看着好笑,在床边坐下,拍了拍她的被子道:“真的要留下我,所以都不愿意我告别?”
这话近在耳边,墨雪瞳听得清楚,咬咬唇,憋了一会儿,终放松了被角,从缝隙里看了看他。
瞬间缝隙被他扯大,一把扯开被子,伸手一把把她抱在怀里,俊美的脸往她嫩白的脸上贴了贴,颇有几分无赖的道:“瞳儿,我保证下次再不这样,不许把我赶走,以后再不会如此失控。”
他这是解释方才差点……
墨雪瞳的脸又烧红了起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用力的推了推他,示意他放开。
“瞳儿说原谅我,我就放开,不然我就不放,一直不放。”这人是越发无赖起来,那双妖娆的俊目潋滟出万种柔情,看的人心都软了,哪还能真生他的气,况且方才自己也被迷惑了,竟任她所为,只是这么放过他,墨雪瞳又有些不甘心,不知道下次这家伙还会不会得寸进尺。
“放心,瞳儿,我绝不会乱来,我还要等以后的洞房花烛夜……”暧昧的声音带着他轻喃的声息就在耳边,呢喃的让人心软。
“你……”这人真是什么时候都这么没遮拦。
“我们的路还很长,我绝不会叫我的瞳儿被人说道的。”这话己象保证,是对她的保证,他眼里真诚的温柔怜惜,她看得懂,墨雪瞳一时酸意涌上,明媚的眸子蓦的蒙上云雾,她知道他的意思,若她真与他有什么,新婚之时没落红,她将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见人!
身在皇家,更是比一般的世家更多几分规矩!他不会让人难为她,让人看轻她的……
这是他的保证,也是对他自己方才失控的一种愧疚!
这世上有太多的男子,用着爱人的慌言,却不愿意为所爱的人承担责任,而他,竟然为方才的情动愧疚,因担心她害怕,提前给她承诺!心底若羽毛刷过,软软的酸酸的,盈满眼眶!
第二百八十八章 太子无情,处决美婢
( )“是安平郡主!”白逸晨眸色收缩,脸上己有了几分怒气,一而再的往安平郡主那个方向引,真当自己是好色之徒不成。
“原来大哥也知道,想不到安平郡主这么小的年纪就己有了如此名声,再过两三年,还不得名动秦燕。”白逸昊看着白逸晨愤怒的脸,仿佛心情很好一般,悠悠的叹了口气:“大哥,若是求美人,这才是最佳的佳人,若错过,可真是可惜了!”
“如此佳人,五弟为何不求?”白逸晨怒意冲上头脸,立时反击道,果然如自己所料,白逸昊就是故意以这样的美人引诱自己,让自己放弃求娶五公主,他好趁势娶了五公主,以五公主的背景,谁娶了还不得立时势力大增。
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还真以为自己不懂。
待得话说完,才查察自己反映过激,忙举起手边的酒樽,大饮一口,掩去眼底的怒意。
“大哥说笑了,我现在就一个质子。”白逸昊噗嗤一笑,颇为不以为然的用清雅动听的声音说道,仿佛是嘲笑白逸晨看不清身份一样,白逸昊是燕国的太子,虽然在秦国为质,身份放在那里,就是比白逸晨高上那么一点。
若他配不上,自己又怎么配得上!
这是在说自己配不上五公主吧!白逸晨强压下怒意,眸色阴沉的看了白逸昊一眼,他会让他知道谁配不上五公主,谁娶不了五公主,以五公主的身份背景嫁给自己,自己有了这么大的一个助力,再与白逸昊一争短长,必然可以事半败倍。
等自己再登九五之位时,必要问问白逸昊,到底是谁配不上五公主,谁才是五公主的佳偶。
“是这样的么!”白逸晨脸上冷冷的,眼底闪过一抹狠意,无论如何,他要娶五公主,而且势再必得,那位据说如花的美人,他会留暂时留给白逸昊的,只不知道白逸昊失去了江山还拿什么保住他的如花美人。
那样绝美的女子,也只有最大权力者才能保全,若没有相仿的实力,这样的如花美人只会惹来祸害。
两个人本就有心结,此次参加宴会,也就是场面上的事,话不投机己是半句多,白逸晨举起手中的酒樽,把其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后,站起身,称自己那边还有事,冷笑着告辞。
他之前住在白逸昊的府邸,后来又重新找了地方,自然不愿意再在白逸昊的一亩三分地,让他有束手束脚的感觉,既然打算要攻下五公主的芳心,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成就的事,索性就置了宅子,购了府邸。
“大哥,这么快就走了吗!”白逸昊也放下酒杯,仿佛没有看到白逸晨愤愤的表情似的,微微一笑道。
“是,等我安定下来,他日一定请五弟过来饮宴。”白逸晨眼中微微泛起冷光,也不待白逸昊作答,转身大步离开。
两人之间己势成水火,有些事只不过是走场面,谁也不会当真。
“那大哥好走,等他日再会。”白逸昊优雅的,慢条斯理的道,从小厮的手中接过另一杯酒,缓缓的饮了一口,淡笑道,手指轻悄的弹在酒樽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然后淡定的放了下来。
这一连串动作,他做起来极是自然,优雅从容,带着些没人察觉的风流之态。
“公子,若大皇子真娶了五公主可怎么是好?”最当中的一位舞妓手一挥,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她轻移莲步,上前几步,拉过小厮手中的酒壶,跪坐在白逸昊的身边,拎起袖子,替他满了一杯不解的问道。
“若大哥能娶了五公主,那可是真好了!”白逸昊缓缓的低叹一声,仿佛只是把溢在喉咙口的一口气叹尽一般。
“可是,公子……”女子不明白,诧异的道。
“玉梅,昨天的事查的怎么样了?”白逸昊笑着挥挥手,示意她停下,目光温柔中带着优雅从容。
见主子虽然笑的温柔,眸底己有几分不悦,玉梅马敛心思坐定,恭敬的禀报道:“昨天我们一路追赶,但前面的人影失在快,还有人返身攻击我们,奴婢们被迫停下,等再追过去,己是人影不见。”
“玉梅,你跟着我也有一段时日了吧!”白逸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酒樽,唇边浅笑悠然。
只是这笑容落在玉梅眼中,却是一凛,不由自主的跪伏了下来,磕头急道:“公子,奴婢自小跟着公子,感公子救命之恩,既便是以命想还也是应当,若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请公子示下。”
“你做的很好,什么都好!只是怕太好了!”白逸昊望着她,温柔之极的道。
“不,公子,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不敢了!”玉梅浑身颤抖的跪坐在那里,连连磕头,白玉一般的额头上立时红肿起来,依然不敢停歇。
“说说那日看到了什么?”白逸昊定定的看着远方,仿佛没有看到这如花似玉的美人,脸色苍白恐惧,许久才淡淡的道。
“那日奴婢奉命跟着安平郡主,发现她被抬进了燕王的后院,进了燕王的卧室,奴婢看燕王还没来,时候不到,就守在一边,没多久燕王被扶进来躺下,他的丫环似乎发现不对,查找起来,奴婢想着外面的人还没有冲进来,没看到燕王和安平郡主在一起,所以就守在一边等着。”
“只待外面的人冲进来,发现安平郡主与燕王在一起,奴婢再想法救下安平郡主,想不到那个丫环提剑竟然要杀安平郡主,安平郡主躲在床上拿短剑自卫,那短剑竟然杀了丫环,奴婢骇然,还没等反应过来,安平郡主就从床底下爬出来,拿剑指上了燕王……后来,后来,就有人劫走了安平郡主……”
玉梅的声音越来越低,肩膀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哆哆嗦嗦的道:“当日奴婢也是不感擅自作主,才缓了缓,失了先机。”
“失了先机,就失了性命!”白逸昊温柔之极的笑道,放下手里的酒樽,起身准备离开。
“公子,公子,奴婢是做错了事,违了公子的命令,令公子计划出错,奴婢愿意以命相抵,可是公子,也请公子切莫再为此女赴险,秦国的事与我们并无太大的关联,此女之事更是小事,只是公子计划中小小的一环,完全可以不顾及……”玉梅伸手抱住白逸昊的腿,抬起泪盈盈的脸,哀求的看着他道。
“公子,为了您的宏图大业,你需更应保重此事,一个女子而己,怎可让公子分心改变,奴婢……”
“所以,你枉顾我的命令,想让她刺杀燕王,出了那样的事,既便我想保全也不能够了?”白逸昊转过身,淡柔的笑道,蹲下身子,伸出手抬起玉梅凝玉一般的脸,那张娇美的脸哭得珠泪连连,极是可怜。
“你怎么知道她是我计划中极小的一环,可以毫不顾及?”他恍若在低叹,只是这种低叹落在玉梅耳里,却是嗜血一样的寒冷,那双本应如月般皎洁的眼眸,带着慑人的冰冷,冰冷的看着玉梅,眸光不带一丝情感,仿佛眼前的只是一件物品。
喜之可以宠,不喜可以扔,没有任何负担。
“公子……”玉梅急叫,嘤嘤而泣。
白逸昊己站起,脚无情的一踹,玉梅的身子便重重的摔倒在玉石的阶台之下,伏在丹阶之上,凝白的脸撞在阶台处,鲜血洒满了这方才还是歌舞之声的厅堂,那声凄然的叫声,萎顿在喉中,那只是这个女子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声音而己。
“来人。把这里处理干净。”白逸昊淡淡的道,洁白的帕子擦过手后,轻飘飘的落在那双睁的大而无光的脸上。
“是!”早有人快速的从帷帐后出来,才一会就把这里的玉阶重新试擦的亮彩盈目,没有谁知道,才有个美丽的女子在这里结束了生命。
墨雪瞳并不知道自己的事引发出那么多的连锁反应,她现在正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大太监,袖口处三道金色横纹,分明是宫里掌宫的太监,竟然是太后宫里的,太后下旨在慈宁宫召见。
秦国的这位太后因为不是宗文帝的亲身母亲,平时为人一直很低调,除了定国公府的一些内眷,从未主动召见过小一辈的闺阁小姐,现今的一些小姐,也只在逢年过年的时候,才有机会远远的一窥太后的容貌。
什么时候,这位定性平和的太后会召见自己。
而最让墨雪瞳感到不安的是,太后并不如外面传说中的无欲无求,她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昨天晚上的事,风珏染也向她保证过,不会有人知道,就是她回府的事情也是风珏染处理过的,让人冒她的名于白日琴会结束后由墨兰扶着进的府。
而后自己半夜回来,神不知鬼不觉,根本无人发现!
可是这太后又是什么意思,高高在上的太后怎么会召见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郡主,况且这郡主还并不是她名义上真正的外孙女。
“郡主,请跟我进宫吧,太后这时候己等在宫里。”老太监笑嘻嘻的道。
“是,请公公稍等一下,容我换过衣裳。”墨雪瞳不敢推托,忙笑道。
“不用那么麻烦,郡主现在是长公主的女儿,自然是太后的外孙女,见自家祖母有什么客气的,郡主,请吧!”老太监态度极好的回答,一脸笑意,话语中透出的意思却很是坚定,不允许她拖延时间。
“是!”墨雪瞳应道,转身对墨叶道:“你去跟父亲说一声,就说我进宫去了。”
墨叶心领神会,点头应下。
墨雪瞳随后带了墨兰跟着老太监上了早己等候在府门外的马车,跟着老太监一路进了宫,竟是一刻不停的直奔慈宁宫而去。
第二百八十九章 陷险境,深宫太后赐见
( )下了马车,老太监笑嘻嘻的迎上来:“郡主,跟我进宫吧,太后娘娘这时候怕是等急了。冰火!中文”
墨雪瞳顺势将一张银票塞入他的手中,笑问道:“不知道公公怎么称呼。”
“咱家姓玉,是慈宁宫里侍候太后娘娘的,平时就帮太太娘娘养个花草。”玉公公不动声色的接下银票,态度越发和蔼。
心里暗暗点头,虽然年纪小,却是个懂事的,怪不得长公主殿下要认她为女,的确兰心惠质,锦绣玲珑。
墨雪瞳边跟着往里走,一边微笑道:“原来是玉公公,玉公公,小女驽钝,从未接到过太后娘娘懿旨,实在是惶恐之极,不知娘娘突然之间召见小女,可有何事,望玉公公指点一二。”
神色恭敬中带着诚意,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郡主不必担心,太后娘娘听说长公主新认了一位乖巧的女儿,就想见见你罢了,太后为人很是慈和,对晚辈更是疼爱,郡主若是能得太后娘娘青眼,日后大有好处。”玉公公笑呵呵的道,透出的意思自然是要墨雪瞳讨太后喜欢。
只是这话却是含糊其词的很,太后一直居于深宫,连后宫权利也全放给皇后一人,仿佛真的不管世事一般,但自上次发现宁王入京后,墨雪瞳却是知道太后必有深意的,为了宁王,或者说为了宁王的大业,她是在韬光养晦,坐等时机。
却不知道她为什么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莫不是现在正是太后认为的最佳时候?
满腹怀疑,却还是跟玉公公笑笑说说,一路来到慈宁宫。
当朝太后坐在慈宁宫的正殿之上,一身尊贵却不失朴素的衣裳,脸色淡淡的,双眼之间如古井一般无波,沉淀着些岁月无法洗薄的贵气,她的下首坐着的竟然是跟墨雪瞳有过一面之缘的显郡王妃和一位四五十岁的妇人。
另一边坐着一位华衣的美人,手里拿着一柄坠着美玉的扇子,上面的绘画一看就知道是珍品。
墨雪瞳进到里面,朝坐在当中的太后,跪下见礼道:“臣女见过太后娘娘,愿娘娘福寿安康,永享尊荣。”说完重重的磕下头去。
“你就是明珠新认的那个义女,抬起头来。”太后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脸上,待得她应言抬头,点点头仔细审视起来。
“太后娘娘,长公主新认的这位郡主可真漂亮,比起您家的那位也没逊色多少,若不明说,还以为是您真正的嫡亲的孙女了。”显郡主妃是见过墨雪瞳的,这时候眼眸流转,笑着打趣道。
“这丫头,可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也不怕别人笑话。”太后态度和蔼的笑骂道。
“怎么会,臣妾敢在娘娘面前这么放肆,还不是因为太后是个仁善的,臣妾就算稍稍过了些,娘娘也会饶恕臣妾则个的。”显郡王妃笑着奉迎道。
“可不是,大家都知道太后佛口佛心,哪里会真正恼了臣妾等,就说臣妾吧,第一次进宫都吓得找不到方向,还不是太后娘娘恩慈,才没把当时吓得连行礼都不会的臣妾给赦了,臣妾现在想起来,对太后娘娘还是不尽是感激之情。”坐在一边的明阳侯夫人也逗趣道。
这话说的太后老怀大悦,不由的呵呵笑起来:“你啊,也是个嘴贫的,跟着若玲两个却是一唱一和,专哄哀家高兴。”
说完,笑着转首对墨雪瞳道:“安平也起吧,赐座,看看别一会跪的时间长了,伤了膝盖,明珠还不跟哀家急啊!”
她这话说的很随意,仿佛真的是在跟自己的孙女开玩笑一般,透着些淡淡的亲热,宫女把墨雪瞳扶起来,送到一边的宽背大椅上坐定,早有宫女送寂香茗,然后退列两厢。
“听说安平郡主还未到十四岁,就己有如此风仪,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这满京城的小姐,可真没人比得上。”坐在太后另一边的玉妃拿扇子掩着唇轻笑道。
“你啊,这一宫的美人就数你再漂亮,还在说里说风凉话。”太太笑骂道,然后对墨雪瞳道:“这是采薇宫的玉妃,你也认认吧!”
采薇宫的玉妃,就是那个玉明勇的姐姐,听说玉明勇最后出是出来了,但是在刑部又惊又吓,又吃不好睡不好,这定出来就病了,况且还有玉家的事,这位玉妃可不是什么好度量的主。
“参见玉妃娘娘。”墨雪瞳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玉妃福了一礼,不管如何,名义上玉妃不但是宗文帝的妃子,还是自己的长辈,她不能让她抓住任何一个空档,玉妃绝不会如表面上那么娇弱无害。
“郡主太客气了,请坐。”玉妃和气的笑道,仿佛根本不记得跟墨府之间的纠葛,站起身亲热的拉起墨雪瞳,仔细看了两眼,才回身对太后道:“太后娘娘就是抬举臣妾,这安平郡主的美貌可是臣妾比不得的,这般倾国之色,臣妾出了娘胎还是第一次看到,秦国能有如此绝色的美人,还真是托了娘娘的洪福。”
墨雪瞳不明白自己长的好不好,跟托了太后的洪福有什么关系,只是玉妃这么高抬自己,忙垂下眸子,一时羞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盈盈的水眸里掠过一抹慌乱,复而眼巴巴的看着太后,眨眨眸子,一派的天真茫然。
“好了,好了,看看吓到她了,安平过来,到哀家这里来坐。”太后脸上露出几分慈和的笑容,指着自己身边的道,早有聪慧的宫人,在太后面前放了一个小几子,墨雪瞳侧身坐下。
“安平,听说你娘是辅国公府的洛霞,想不到她年纪轻轻的就没了,留下你这么一个女儿,实在是可怜,明珠以往跟你娘亲厚的很,若不是因为后来两个人有了分歧,也不至于对你一直不闻不问。”太后叹了口气,眼眸温和,伸手摸了摸墨雪瞳的头,尽显慈爱。
“娘亲身子一直不好,这病拖了好多年,最后……”墨雪瞳含泪一时说不下去,盈盈的美目蒙上淡淡的云雾,衬着如玉一般的肌肤,未施粉黛的脸带着许脆弱,美的让心疼。
脸上伤恸,心里却打了几个转,绕起弯来,长公主跟娘是因为有了分歧才失去联系的?是什么样的分歧可以让两个至交好友,竟然老死不相往来,上辈子,长公主不但没问过娘亲的任何事,最后还打压辅国公府,这里面莫不是还有其他隐情不成。
太后含笑拍了拍她的手,另一边手中的佛珠拔的慢条斯理,笑着安慰她道:“你娘至少还留下了你这么一个如花似月的女儿,现在又成了明珠的女儿,她跟你娘自来交好,以后你娘两就当真正的娘两个,相亲相爱便是,明珠也是个命苦的,现在有你,至少可以有些安慰。”
“太后娘娘,您对长公主真是太慈爱的,长公主有您这么一个母亲,也是她的福份,就怎么会是个命苦的,现在好了,又多了这么一个女儿,以后嫁了尊贵的夫婿,长公主享福的日子还在后头呢!”显郡王妃也笑道。
“王妃,这您可说错了,郡主现在身份就尊贵,这以后怕只能下嫁了,以郡主现在的身份,可不是谁想娶就能娶的。”明阳侯夫人紧跟了一句话,笑盈盈的接口道。
“谁说郡主的身份就只能下嫁,长公主才舍不得她好容易得来的女儿下嫁,我们太后娘娘也舍不得新认的郡主嫁的不顺心。”玉妃手中的宫扇轻轻的摇了摇,扑哧一发笑道,拿扇子指了指明阳侯夫人反驳道。
“玉妃娘娘说的自然是,可是能配上郡主身份的可真不多,除了几位皇子王爷可真不好说,但那几位可都要有正妃了,还是皇上下的旨,而且郡主实在是小了点,晚了点,若是太后娘娘早知道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外孙女,怎么着也会要求亲上加亲,一方面没委屈郡主,另一方面依然嫁在皇家,长公主也放心。”明阳侯夫人动动嘴,缓声道。
说完返头看向太后,讨好的笑道:“太后娘娘,可是这个理!”
“你这张嘴啊,现在也是越来越能说了,怪道听说你们明阳侯被你吃的死死的,这身边还只有几个老通房,至今天就没有再添过人。”太后语气温和的笑骂道。
明阳侯夫人立时脸上含羞,不依的道:“太后,您老人家怎么也可以听人混说,臣妾哪里敢管侯爷的事,当年还是太后娘娘给臣妾赐的婚,现在怎么还拿这事来说,倒叫臣妾没了脸。”
“看看,这倒是怨上哀家了,难不成,哀家这婚赐的不好。”太后笑道,把手中的佛珠放下,接过宫女送上的茶喝了口打趣道。
“太后娘娘……”明阳侯夫人脸红的接不下去了。
这人竟是明阳侯夫人,镇国侯夫人的妹妹!墨雪瞳暗暗警惕,这里坐着的人唯有一个显郡王妃不知道是友是敌,其余的三个若是真的找自己来闲聊,她还真不相信,光一个太后,就让她相信对方不会无的放矢,老谋深算的太后可不是闲着听人闲聊的主。
她们今天的目地到底是为了什么?句句话不离开婚事,难不成今天特意来为自己赐婚!
自己的婚事虽然没有过明路,但宫里的人应当知道宗文帝的意思,太后现在想干什么,想横插一脚为自己赐婚,她就不怕惹来宗文帝的怒火,如果赐婚又是为谁赐,一个不输于皇子王爷的人?
墨雪瞳脸上虽然带着羞怯的笑,眼眸却一片冷意,垂下眼眸,掩去眸底的寒洌,大脑急速的旋转,朝里有这么一个人吗?可以跟风珏玄他们比肩,要知道这几位可是有望九五之尊的,难道还有人可以比拟他们!
宁……王!墨雪瞳蓦的想到了什么,猛的睁大了眼,身子一下子僵住,心底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是,有人,还有人,可以比同于风珏染他们三个的身份,是宁王,宁王风珏真!
太后竟是要把她赐给宁王风珏真!
以太后之势压制她,她要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最好的方法是趁着太后还未说事的时候离开,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她怎能走得了!
一时心里急的突突乱窜,身上不由的冒出冷汗!
若太后明确赐婚旨意下来,既便是宗文帝也是不能反对的。
第二百九十章 雪瞳慈宁宫拒婚
( )“安平郡主,太后娘娘这么疼你,莫如今天也让太后娘娘帮你赐门好婚事,看明阳侯夫人这么幸福就知道,明阳侯夫人多满意这桩婚事。”玉妃笑着把话题扯到墨雪瞳身上,原来是想让她自己开口。
若她自己开口求太后赐婚,宗文帝又能说什么!
太后和宗文帝也不会拉破脸,最多觉得她一个小姑娘,没主见,为限奉迎太后,竟然拿婚事作儿戏,引来宗文帝的不悦。
可是她能拒绝吗?太后赐婚,天大的面子,若不允视为逆旨,而且她与风珏染的婚事,宗文帝虽己应允,却没有明示,她不能拿这个来当借口,想到这里,墨雪瞳心里大急,鼻尖就见汗了。
“安平郡主……”见她低头不答,玉妃笑道,似乎墨雪瞳今天不给个答案就不放她过门一般。
此时她不得不回答,稍稍静了静心,抬起粉嫩的小脸,玉色的脸上带着些淡淡的粉色,映的那张脸越发的娇媚动人:“玉妃娘娘说笑了,这些事又岂是闺阁小姐自己谋求的,自当凭父亲做主。”
虽然她的婚事现在父亲也不一定能作主,但必竟是担着父亲的名份,推到父亲身上是最合适的。
“安平这是不愿意哀家指婚了?”太后抬眸笑道,脸上的笑容虽然还是慈和,映着拿在手里的佛珠,却莫名的让人心里寒洌。
墨雪瞳暗暗心惊,太后这话听起来可不好回。她一个外臣之女又怎么敢说不愿意让太后指婚,但若说愿意,太后必然因势就导,顺着自己的口气赐下婚约,还说此事是自己所求,既便宗文帝有所不满,也可以推托在自己身上。
太后浸淫深宫几十年,果然是不简单,只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
玉妃身子往楠木大椅宽大的椅背上一靠,微微一笑,唇底几分得意掩在扇下,轻抚着扇面虽不在说话,耳朵却是拉的长长的,静听墨雪瞳的回话。
一时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停驻在墨雪瞳的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此时,若是墨雪瞳一个回答不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墨雪瞳脸上带着羞怯的微笑,长长的睫毛闪了闪,站起身,对着太后跪下,红着脸扭涅的道:“多谢太后娘娘厚爱,若不是臣女己有婚约,当是恳求娘娘为臣女……”
“你己订过婚约?什么时候,可有人做证?”太后的笑容僵在脸上,似是想不到墨雪瞳会如此回答,脸色蓦的冷了下来,问道。
“郡主,话可不能乱说,欺骗太后娘娘,可是死罪。”明阳侯夫人语带不屑的道,仿佛是在点醒墨雪瞳,实则是威胁她。
宗文帝虽有意,却没过明路,算不得真正的订亲,不能拿此事来说,故而太后会问什么时候,可有人做证。
墨雪瞳脸上虽然还带着红晕,清透的脸上却露出几分羞怯的笑意,女儿家说起自己的婚事本就难以开口,垂眸看着地上的,轻柔的道:“臣女自幼便是订的亲,由娘亲作主,订给了她的好姐妹,两家曾言若过十五不上门,此事便作罢,娘亲留下一对玉镯为凭,此时二舅舅也是知道的。”
她的话虽然低,在座的可听了个一清二楚。
“为什么过十五岁不上门就作罢,难道两家早己失去出联系?”玉妃不甘心的追问一句道。
“听娘亲的奶娘说,娘亲病危,有一女子救了娘亲,故而结下的缘份,只是后来那户人家举家搬迁,曾与当日跟娘亲退婚,只是娘亲感人深恩,自是不愿,所以那户人家与娘亲特地订下了这个后续约会。”
“说若是有缘,他们会来迎娶,若无缘,以后也会来信,以后婚嫁任凭,两家各自于归。”
墨雪瞳羞答答的回道,却把个事情解释了个通透,这事是真的,当年婚约的事明嬷嬷说了个清楚,墨雪瞳这话里半真半假,实际上连明嬷嬷也不知道那户人家是谁,但十五岁前迎娶之说却是真的。
她在这里留了个心眼,话说的活的很,并没有点明十五岁,她心底根本没有半点意思应念这门婚事。
墨雪瞳想起上辈子,等到自己身死的时候,那个人也没有出现,这辈子当然也不可能出现,索性这时候拉出来当挡箭牌,皇家权势再大,也不能让她做这等退婚姻另就高枝的事情,她现在还未到十四岁。
太后纵然图谋自己,或者说图谋自己身后的辅国公府和父亲,也不会拖那么久,宁王从燕国回来,必须有个正当的理由,否则身为质子,私自离开,就这点就够风珏真喝一壶了。
“竟然还有这等事,为什么此事从未听人说起。”显郡王妃好奇的问道。
“娘亲一直在云城,身子又弱,跟京城外祖家也没有太多的联系,只跟二舅舅说起过,后又正值母丧……”墨雪瞳说着,眼底己含泪,扯过帕子拭了拭眼角,才吸了吸鼻子重新又回道,“父亲说,既然成与未成都是未定之数,等母丧后再说也不迟。”
母丧守孝,自然不应当沾染这种喜事,墨雪瞳这话说的极为有礼,不但说明了之所以不说出去的原因,还委屈的表示她现在尚在守孝,讨论这个也不是孝女所为,今天太后逼着她在面前自陈婚事,实己是过份了。
“起吧!”太后此时也无话可说,眼底闪过一丝凌厉,淡冷的道。
墨雪瞳含泪站起,低咬着唇,一时垂手落肩站在边上,极是委屈的样子,只没人发现,她掩在眸底的一抹精芒。
“今天哀家也乏了,你们就各散了吧。”太后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却没了方才那种慈和,显得有些淡冷,她拿起手中的佛珠在手里转了几下,淡淡的道,脸色有些不悦,本是十拿九稳的事,却发现事与愿违,太后也没了兴致。
几个人不敢多说什么,应声恭敬的退了下去。
待得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殿门关上。
“真儿,此事你怎么看?”太后放下手中的佛珠,转头看向一角的垂帘。
厚重的垂帘动了一下,一个身着浅紫色长袍的高大年青人从后面走了出来,到的太后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笑道:“这位安平郡主果然是个不同的。”
聪慧如此的女子可真不多见,特别是方才的情况下,面对着高高在上的太后,又是第一次面,依然能从容应对的,风珏真站的角度,望到那双明媚的蒙着水雾的眸子里含泪羞怯的时候,她的嘴角是微翘的。
若不是方才恰巧看到那一幕,连他也只以为那个小女子羞怯,胆小的很,被挤兑的连平日不是女儿家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这种情况下,说出来的必是真的,那张美丽的小脸上,怯生生的感觉,连他也差点被骗过了。
一个未曾及笄的少女,有着那样与年龄不相符的神色,人前人后的她,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或者是她不同的方面,这样的她究竟有多少个方面……
“祖母,方才若是她真答应下来,王秀秀又当如何?”风珏真收回有些跑题的思绪,笑问道,没有跟太后说起自己方才的所见。
“王首辅这只老狐狸到现在依然首尾相顾,不肯明确表态,王秀秀的事你不必担心,哀家早就跟她谈过,现在正妃的位置只有一个,若她对你死心塌地就应当让出正妃的位置,等以后事成,她想要那个位置,哀家己答应她了。”太后的声音没有半分波澜,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跟她没有关系的事。
风珏真一阵默然,王秀秀这个女人野心很大,若不是还需在王首辅的鼎力支持,风珏真知道祖母不会许下这件事,这后宫之地,祖母属意的还是定国公府的那些表妹,但此时,却不是最佳的时候。
他不但不能迎娶定国公府的贵女,而且还要让出正妃位置,求娶对他有利的棋子,他是王爷身份,纵然是质子,正妃的位置也不能太低,墨雪瞳这个新出炉的郡主合乎他正妃的所有条件。
安平郡主看似没有什么实权,只是位份不错,但仔细想想她身后的势力,太后还是从众多的闺阁千金中挑选了她。
辅国公府做事近年虽然低调,但实力放在那里,一文一武相得益彰,照相呼应,若有事也可以瞬间快速应变,又是百年世家,根子必然厚,定国公府虽然也承诺过太后会站在她这边,但是以太后论断,定国公府对于皇后和她选择的继承人上面,是有犹豫的,就在看谁势强。
这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就是说定国公府不可靠!
若得辅国公府鼎力支持,与自己一方的实力上必然是大增,况且墨化文近来官运亨通,掌京城安全,又是天子近臣,有什么事也可以快速传出,比别人找一步,抢得先机,王首辅虽然也得宗文帝信任,但很明显有些事,宗文帝宁愿让墨化文经手也没从首辅手里过。
职位不高不低,又不惹眼,实在是最佳人选。
“祖母,我的婚事先缓缓,两湖的事就要摆在面上,皇上会更向着谁?”风珏真皱皱眉头道,婚事一时急不来,索性等等,先把自己这边布置好,然后以一个光名正大的理由出现在众人面前。
“两湖的事分明是楚王跟燕王的争斗,表面上看着象是楚王的势力受损,但是这么大规模的暴发出这种事情,朝堂上有一半的人卷了进去,又岂能看不出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皇后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想不到,皇上终究会看得清楚。”炉内香烟袅袅,望过去太后的容颜有些模糊。
“定国公府会怎样,若是被牵扯进去……”风珏真言犹未意。
“定国公府哀家会关照他们小心别趟这次浑水,事情未明朗之前,皇后终是心急了些!”太后感叹道,缓缓的浮现出一个笑容。
第二百九十一章 辅国公府变故生
( )接下来的政事瞬间万变,先是宗文帝大发雷霆,让内庭立刻下旨派人去调查两湖的事,又大刀宽斧的把一部分上窜上跳的最厉害的人除掉,或抄家流放,或罢官免职,立时朝堂上的职位有一小半空出。
内阁们更是直接受到宗文帝的怒火波及,一个战战兢兢,生恐稍有不适,就立既引发大祸,三位成年皇子每一个都出了事,特别是宗文帝最受宠爱的八皇子轩王殿下,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这让宗文帝一肚子邪火全发在大臣们身上。
燕王也受到了波及,跪在大殿下被骂的狗血喷头,连自己后宅内院里一个丫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竟然还敢跟人喝酒,喝到烂醉,下次不要被人连头也砍了!
燕王被骂得莫名其妙,又不敢申诉,一时跪在殿内,等得朝会结束才被勒令回家读书,这意思是哪也别去,好好在家呆着,若是想东窜西走的生事,这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燕王算是得了个无枉之灾。
朝庭上来了个大翻转,让人看不清宗文帝这算是向着燕王,还是楚王,停下来观望的人越来越多。
外面这阵子闹的风风火火的,于墨府却并无大的关碍,许烟终于进门了!
婚事很顺利,除了墨羽枫喝的烂醉发些酒疯,乱说一些话外,其他再无半点事故。
墨雪瞳与她新婚的第二天就把府里的中馈交了出去,依旧安心的做起她一个深闺小姐该做的事,这府里终究归会交给许烟,自己现在掌着虽然她不会说什么,但时间长了,终究不是相处之道。
娘亲嫁妆的部分,墨化文早己分划出来给她,这部分是她自己的,任她自己管理,从年后开始,她就掌握了这一部分,真正全部拿到手才发现,娘亲的妆奁竟是如此丰厚,丰厚的让她不得不承认,上辈子自己软弱,方姨娘母女谋害自己不是没有理由。
不管是其中的庄子和田地,表面上看着不显眼,跟娘亲这个辅国公嫡女的身份也算相配,纵然稍稍多,也可以以辅国公府宠爱这个唯一的嫡女这个借口来说事,但待得仔细观察下来,墨雪瞳发现,那里面的玄秘不少。
就如同嫁妆田有十万亩,在贵女中算不得特别高的,但若是这两万亩田里还包括十个硕大的庄子,有几个还是带温泉的,这意思就完全不同了,这种度假性的庄子,每一个占地就上百亩地,更难得是有温泉,靠山傍水的环境,哪一个不是寸土寸金。
但这还是其中的一部分,那些完全超过规格的嫁妆,无一不在说明嫁妆三厚,远远的超过了表面上估计的价值,外祖母这是知道娘亲的身份,还是这部分本就是自己的亲祖母留给娘亲的?
墨雪瞳无法估计事实究竟是什么,却想起自己上辈子,后来竟辛酸的连打点府里下人的银两都拿不出来,没奈何只得把自己一部分手饰拿出去卖断,来维持整个镇国侯府的运转,方姨娘给自己的那些嫁妆大部分是换过的。
那几个庄子,自己根本不知道就消失了,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是笨,只因为方姨娘假好心的说这些地远了点,倒不如先卖掉再买新的,自己就听了她的话,把一份优厚的嫁妆弄成淡薄的,而后又被墨雪敏挖走一大块。
到最后留下来的那部分连供给自己用都成了困难,方姨娘到底贪墨了自己多少,上辈子没想过,这辈子才发现守着那么一大笔财富的自己,根本无力保护这些,最后的下场怎能不如此悲惨。
许烟进门后的日子平淡了下来,每天早上去给许烟请安,请过安后就留在烟雨居陪许烟说会话,然后再回自己的清薇园中膳,用过膳后就休息一会,外面的风浪再大,也没有对墨府形成多少冲击。
这种日子是墨雪瞳最喜欢过的,但是她想不到的是,很快这种平和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一早上,辅国公府派人来接墨雪瞳,说昨晚上,老太君病着了,今天嚷着要见外孙女。
墨雪瞳马上乘车去了辅国公府,只是等在祖母屋子里的竟然不是外祖母,而是二舅舅。
“二舅舅,发生了什么事?”看洛斌的神色,墨雪瞳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起外祖母身子大了,莫不是有什么……手有些发抖,急问道。
“你外祖母没什么事,就是染了风寒,这时候才喝了药睡下。”洛斌皱皱眉头,神色沉重,幽深的眸子看了看墨雪瞳,指了指右侧的厢房道,“瞳儿,我们那里去说话。”
这是要避开人的意思!二舅舅避开所有人眼目,用外祖母的名义把自己叫回来,必然是有要事,而且还是一件不能与人言的要事,墨雪瞳蓦的想起娘亲的身世,眸底暗了暗,随着洛斌去了右厢房。
右厢房不大,墨雪瞳跟着洛斌进到里面,待她跟着在一边的椅子上坐定,洛斌坐在临窗的位置,阳光从他身后洒入,使得的脸有些晦暗看不清,他的目光落在墨雪瞳的脸上,仿佛有什么蕴含在里面。
“瞳儿,你娘亲与你订亲的事……”他有些艰难的说道,仿佛不知道一时怎么开口,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额头处眉宇皱了起来。
“二舅舅想说的是那位送我订婚镯子的那家,明嬷嬷说那户人家到现在也不来联系,应当是不可能再联系我们了。”墨雪瞳心里有底,上次那件事说开后,她暗地里也跟父亲通过气,知道父亲也是稍稍知道一些的。
但娘亲还给父亲留下了一句话,让他不必在意,这亲必是不成的!
也就这么一说,所以当时除了文定送了一只镯子过来,其余再没有什么象样的物件,那户订亲的人家仿佛就这么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因此谁也没拿他当回事。
特别是墨雪瞳,深知上辈子这户人家就没有出现过,上辈子她被方姨娘母女算计,不得不嫁入镇国侯府,若是真有这门婚事出现,或者自己又是一番光景,往事如烟,娘亲早己没了,为什么会定下这门莫名其妙的婚事也没人解说,更没有人当作事情。
“瞳儿,你娘为你定下的这门婚事,是因为怕她没了以后,你会受欺侮……”洛斌没有顺着墨雪瞳的话,目光在墨雪瞳的脸上一掠而过,眼底闪过几丝复杂的情绪,有些闪烁,不安,还有几分回避?可既然回避,为什么还要特意说?
墨雪瞳愕然的抬头,这是在解释娘亲为什么会替自己定下这门亲事?
“二舅舅,我现在很好,有外祖母,有舅舅,还有父亲,都那么疼爱我。”墨雪瞳唇边一抹笑容温婉,却带着几分凄冷,黯然。
娘亲没了以后,自己上辈子自己是如何过的,又有谁来怜惜自己,娘是失策了,还是那家人根本没当回事,或者也是因为自己当时名声不好,才息了娶自己的心,还是因为真的无缘……
墨雪瞳并不想追究那种空洞的如果,但上辈子他们没有如娘希望的那样,对自己有一点半点用心,那这辈子,既便那人出现,她也不觉得跟自己有半分关系,娘亲是不是看错人了,己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她并不想和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消失的人家有什么联系。
上辈子没成的事,这辈子就算有,她也不会让他成!
那个所谓的定亲也就是一说,估计除了娘亲,没人会放在心上!那镯子就是娘特意留给自己的那只,娘至死还想着这件事,莫不是真的有心?
“瞳儿,今天特地叫你来,最主要的并不是这件事,你娘的事,我当初也无法置吻,你娘只说,若将来有人来求娶,玉镯成双,人成对!若没人前来,此事也就作罢,你该嫁还是嫁人,自然由你父亲做主。”洛斌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一边的花架前,从花架上取下一样东西,放到墨雪瞳面前。
“瞳儿,你看看这是什么?”
墨雪瞳垂眸看向洛斌拿出来的物件上,是一块玉牌子,不是很大,才掌心那么点大,上面有些纹路,显得很古朴,玉色晶莹,仿佛能看到里面有水色流动一般,莹莹间温润柔色,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好玉。
“二舅舅,这是什么?”墨雪瞳拿起来翻看了两下,发现反面也是这种图案,莫名的竟觉得这种图案有些眼熟,却不知道是在哪里看过,一时颦起眉头问道。
“这块玉色上的纹路,瞳儿见过没有?”洛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神色之间竟有几分紧张。
“二舅舅说笑了,这种玉我怎么会见过,看起来好象是一块有来头的玉牌,二舅舅是从哪里找来的?”墨雪瞳拿起玉牌又看了两下,抬头不解的问道。
“瞳儿还记得上次的那盆玉花,别人送给你大表哥的那盆?”洛斌脸上露出了几分苦笑。
那盆玉枭花!墨雪瞳自然记得,只听说表哥后来似乎借着理由把花送进了皇宫,怎么还惹出事来了!
“那盆奇怪的大冬天能开出鲜艳彩瓣的花,瞳儿自然是记得,大表哥不是说己送进宫里去了吗?怎么还有什么不对吗?”墨雪瞳水眸灵动的闪了闪,不解的问道,那盆玉枭花固然神奇,可她那时候翻来翻去看许久,也没发现这花跟外祖家的败落有任何关系。
上辈子,宗文帝到底为什么凭这盆花就定了辅国公府的罪。
豪门世家,牵一切动全身,特别是四大公府这般的世家,况且辅国公府虽然势大,却也没有势大到滔天的地步,宗文帝连定国公府,一门两后都可以容下,怎么就容不下外祖母家呢!
“这玉牌是从花盆里面的找出来的。”
洛斌的话成功的让墨雪瞳怔住,一股寒气从心底涌上,大脑嗡嗡作响,脸色瞬间变的苍白,一个让人恐惧的答案就在心头,捏着玉牌的手指松了一下,指尖的玉牌发出叮冬的声音,脆生生的落在桌面上。
第二百九十二章 惊现,陈年旧因
( )墨雪瞳的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扶着桌子袖底的手指紧紧纂紧,水眸一阵紧缩,仿佛这样才可以给自己力量。
玉枭花的花盆里全是一块块的碎玉,堆成半盆的样子,那花就是长在上面,很是欣欣向荣的样子,墨雪瞳曾对着花观赏过许久,也曾经想着会不会这花暗中喻意什么,却从没想过要从花盆里去找。
上辈子难道也是因为这玉牌的事,辅国公府才会被宗文帝忌惮上的,那而今又发出了这个玉牌,他又要怎么处理!
“这玉牌有什么问题?”墨雪瞳长出一口气,重新冷静下来,抬头看向洛斌求证道。
见墨雪瞳很快从惊愕中清醒过来,问题又直抵中心,洛斌暗中点头,走到门前让守在门外的下人退开三尺,才重新进门关上。
回身到椅子上坐定,目光灼灼的看着墨雪瞳沉声的道:“这块玉牌可以调动皇室的一部分暗卫,是当年的皇上赐于晋王的令牌,只是随着晋王府的覆灭,这令牌也随之消失了,皇上曾派人暗中撤查此事,只是一直渺无下落。”
“所以,现在看到这块玉牌,皇上又想起了当年的事?”墨雪瞳看了看玉牌疑惑的问,“与晋王夺位的应当是先皇吧,晋王府早己没人,皇上现在查这件事做什么?而且所谓的暗卫是皇室的人,忠于的是当今的皇帝,难道现在还能有谁拿这个令牌号令不成。”
所谓调动皇室的一部分暗卫,在晋王那个时代或者有用,但是现在历经两代,皇帝们怎么可能不变动一番,必然要就把这个玉牌作废了,所以实际论起来,这个玉牌现在根本就只是玉牌,再不复当年的力度了。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娘亲如果真是晋王的女儿的话,那就是晋王府的余孽,宗文帝此意是在查找娘亲,所以要赶尽杀绝吗!
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娘亲那时候也就刚刚出生而己,一个刚刚出生的女娃,追查了三十多年?似乎很不合常理。
“晋王谋反,晋王府满门抄斩,昔日的繁华早己成为云烟,只有空留下来的晋王府依旧保留在那里,当时查抄,晋王府的一些珍贵旧物,也消失不见,这玉牌就是其中的一块,皇上想把这些宫廷旧物找回,所以看到这块玉牌就立刻让我追查,是否还有相似的,听说跟这玉牌相似的还有。”洛斌神色之间带着愁意。
二舅舅是刑部侍郎,又是这盆花的原主,宗文帝把这事落在他身上,也实是应当,可为什么二舅舅要找自己,要把这事跟自己一个闺中弱女说,为此还不敢明着来见自己,故布疑阵,利用外祖母来问训,难不成娘亲的事二舅舅也是知道的!
“那二舅舅今天让我来的意思是……”强压着心底的狂跳,墨雪瞳装出一副迷茫的样子,看着洛斌,讶然的问道。
“当时你娘嫁给你父亲,你外祖母特意准备了一些珠玉之器,因为你娘喜欢珠玉之物,你外祖母在外大力购置,其中很有一部分是珍品,既然皇上要找这种玉牌,或者你娘的嫁妆里便有,所以叫你来问问,这事本是刑部大堂的事,你一个女儿家多参杂在里面不好,只得借你外祖母的名头。”洛斌笑着解释道。
这话听起来很有理,可谓是滴水不漏,若墨雪瞳不知道自己娘亲就是晋王的女儿,她绝对不会怀疑洛斌什么,只当他是真的为自己考虑,才偷偷摸摸的把自己找来,现尔今,她却是不这么想的。
娘亲隐身在辅国公府的事,或者也并不是一件很隐密的事,至少有些人总是知道的,比如外祖母,比如二舅舅,或者还有暗中的其他人存在,她忽然觉得一阵心疼,娘亲当年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下来的,那时候的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后。
是惶恐不安的,还是孤单脆弱的!
她一个没家的孤女子,虽然身在深闺,却也不敢掉己轻心,晋王府的旧事虽然说跟宗文帝没有关系,但若是当时晋王成功,现在的皇帝也不可能是宗文帝,这么一想,保不准这位皇上就大发雷霆,要晋王府真正的斩草除根。
这应当也是娘亲嫁给父亲的原因之一吧!
不然以她公府嫡小姐的身份,又怎么会只嫁一个小小的五品官,而且自嫁那日就远离京城,莫不是娘亲也是因为这个跟长公主起的纠纷!
怪道娘亲在自己记忆里一直是体弱多病,心上有着这么一个沉甸甸的负荷,既便是最亲近的人,娘亲或者都没说起,她一个柔弱的小女子,如何能够承受得住。
莫名的眼角涌起一股酸楚,仿佛看到那个病弱的女子,既便是温婉的笑着,也带着三分警惕,总是那么小心翼翼的维护着那个家,绝不让人发现她的不同,于是为夫婿置小妾,让他与众人一般生下庶女庶子。
只有泯然众人,才不会让人发现!
内心苦楚,酸疼交加,脸上却缓缓的摊开笑容,看了看自己戴在手上的玉镯,把手伸到洛斌面前:“二舅舅,娘亲的嫁妆里面没见过这种玉牌,既便是水色这么好的玉都不多见,就我手里的这玉镯,还行,二舅舅要不要看看?”
说着就要撸下来给洛斌看。
洛斌低头见是个水色透亮的玉镯,伸手按住她,眸色落在上面仔细的看了看,才放手道:“瞳儿不必拿下来,这玉镯却不是你娘的嫁妆里的,是那位跟你定了亲的人家送的,当时送来的就是这个玉镯,玉镯成双,人成对,那还是你出生不久后的事,这么多年没人提起,应当是不做数了。”
果然如此!
“这还是当年的物件?”墨雪瞳秀丽的眉头微微皱起,晃了晃手上的玉镯问道。
“那年,你周岁,我去看你娘,你娘特意拿出来给我看了一下,只说让我当个见证,若他年真有人持玉镯上门,也可替你说说话。”想起当日,洛霞笑容嫣然的样子,洛斌的声音莫名的暗沉了下来,眸底闪过一丝痛色。
二舅舅是真心的对娘好的吧!所以一提起娘,唇边既便是挂着笑,也让人觉得伤心和寂廖。
“二舅舅,也可能是瞳儿没看准,等瞳儿一会回府就再去查一遍,娘亲那里面的玉石金器实在是多,父亲现在己整理出来的就有几箱子,以往没在意,根本没看全过。”墨雪瞳心思一转,娇憨的笑道,长长的眼睫闪了闪,压下眼底的涩意。
“好,好,那瞳儿回去后就仔细查查,这玉牌若是落在你那里也不是好事,就象这次的玉花,若不是我们主动送进宫里的,这发现玉牌的事可就可大可小了。”洛斌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墨雪瞳的头,眼底难掩疼爱。
“为什么?”墨雪瞳眸含茫然,眨眨水眸不解的问,咬咬唇,压下心底的震动,再一次回道。
前世今生,她一直想知道辅国公府为什么会败落,为什么会一下子落的那样的下场,纵然长公主有一部分原因在,但长公主必竟是个女子,强煞也只是一个没权的宗室公主而己,真的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个世家公府的命运掌在手中。
重生一世,她也看到了长公主的无奈,既便是要护着一个人,有时候也只能做到某一步,绝不如自己上辈子所想的,要风是风,要雨是雨。
那么问题还是出在司马凌云从辅国公府找出来的这盆玉枭花上,或者说是这个玉牌之上。
“这玉牌早不能号令皇家的暗卫,但是当年晋王府也是有暗卫的,当年出事后……晋王府的一些暗卫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见她如此执着,洛斌叹了口气,才压低声音道,“若是从这府里找到玉牌,皇上说不定还以为辅国公府是晋王府的余孽……”
洛斌的话没有说完,墨雪瞳却是己懂了,若不是她一直靠着桌边坐着,这会怕是要站不住,原来,竟是为了这个原因。
长公主的事或者只是起因,最重要的却是这个原因,怪不得司马凌云会踩着辅国公府上位,以镇国侯的家世,这些事虽然是皇室秘闻,他必然也是知道的,所以偶然从花盆中得了这玉牌,立刻进宫向宗文帝邀功。
甚至还会添油加醋的说些没有的话,有些事单独放在一处不引人怀疑,若宗文帝早就怀疑辅国公府藏匿娘亲,又加上辅国公府藏有号令暗卫的玉牌,这一件两件的,就坐实了辅国公府图谋不轨的事实。
大舅舅现在又拥兵驻守边关,真要有个外心,还不得大乱,为帝为皇者,那一个不是最忌惮这些,宁可错杀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原来上一世,辅国公府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败落的,只为了一块莫名其妙的玉牌,竟招来飞天横祸,而她的命运也是因为这么一块玉牌才变得如此悲剧。
墨雪瞳咬紧牙关,才压住差点瞬间涌出的眼泪,手颤抖的抚上胸口,那里疼的如同烧炽在烈火滚油上一般,让她无法呼吸,无法思想,也无法行动,大脑里一片空白,连曾经的记忆都化为灰烬……
洛斌出去己甚久,她依然呆坐在椅面上一动不动,整个人仿佛木化了一般,慢慢的,一点点困难的回忆起自己的上一世,那种悲惨境遇慢慢的展现在眼前,那般无助,绝望,却连个能护着自己的人也没有。
强要嫁给司马凌云,与墨化文本就淡薄的父女关系立时破裂,又有方姨娘在里面挑拔,有娘家相当于没有娘家,最疼爱自己的外祖母因为辅国公府的败落,没拖半年就一命归阴,以致于自己后来告贷无门,没奈何,才想拖着司马凌云,墨雪敏一起下地狱……
上一世,她就是这么惨,不但被墨雪敏,司马凌云欺骗,最后竟连直指自己悲剧的原因也没找全!
“小姐您还好吗?老太君那边醒了,正找您呢!”墨兰轻轻叩了叩门进来,才进门发现墨雪瞳呆滞的坐在那里,脸色苍白失血,整个人仿佛失了生气一般,立时慌了神,急走过来扶着墨雪瞳叫道:“小姐,小姐……”
一边用手拍着墨雪瞳的肩膀!
半响,墨雪瞳转过眼,呆看着墨兰,半响才从迷茫中醒过来,唇际淡淡的血腥味,竟是己咬破了皮,喉咙暗哑的道:“二舅舅呢?”
“二老爷己经有事出去了,老太君听说您来了,正高兴的起床找您,您现在能不能过去?”。墨兰扶着墨雪瞳站起身,走了几步,不放心的问道,她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出了什么事,但是以小姐沉稳的心性都成这样,必然是出了大事,小姐脸上的神情可实在有些僵硬。
墨雪瞳也知道自家事,站定身子合上眼,稳了稳神,再睁开眼时,己恢复之前的从容,淡然:“墨兰,现在没事了,我们过去见见外祖母。”
不管如何这一世,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这块曾经害得辅国公府败落的玉牌,因为正是由辅国公府呈上去的,使得宗文帝消除了疑心,还特旨下令二舅舅查访,这实际上从另一方面说明宗文帝相信辅国公府,这件祸事算是避过了。
辅国公府不会败落,外祖母也不会那么快就没了!
能这样,就在走与上辈子完全不同的路线,上辈子,因她牵连了辅国公府,临死她也是愧疚的,重生一世,时时担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让外祖家遭受灭顶之灾,现在好了,那块压在她心头重重的大石头终于没了。
她为什么还要伤感,人,应当往前看,有了希望,她相信可以更好的护住自己想护着的人!再不会让上一世的悲剧在今生重演。
第二百九十三章 偶遇,与五公主相似的红宝石头面
( )墨雪瞳看过老太君后,就留在辅国公府陪老太君用了午膳,老太君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就是偶感了风寒,岁数有些大的人,总会如此,看到墨雪瞳特地过来看她,心情一好,就病就好了几分,中午还添了半碗饭。冰火!中文
墨雪瞳出来的时候,还一个劲的拉着她的手关照她有空一定要过来,两府现在因为许烟嫁过去,走的更近了些,府里现在又是许烟管事,墨雪瞳出个门,并不困难。
墨雪瞳笑着应承,一再向老太君保证过两天再来看她,老太君才依依不舍的放墨雪瞳出门。
马车出了门,墨雪瞳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去了玉水街上的一家有名的饰品店,那里面的新款式是整个京城里最有名的,许多漂亮的饰品都是在那家铺子里定做的,墨雪瞳上次手绘了一只彩凤图形,让这里的人替她打成簪子的模样,今天应当可以去取货了。
过几天,就是五公主生日,听说要大办一场,她这个安平郡主自然也是接了贴子的,长公主早就嘱咐让她只须送个一件说得过去的礼物送一下就行,听说自打那日落水后,五公主就病了,这次是病好后第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故而异于往日,特意摆在盛宴。
墨雪瞳却知道这只不过是官面上的话,真正的原因是因为这位五公主当日与白逸晨两个人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引得众人言论纷纷,皇家的女儿更是闺秀的榜样,宗文帝命令五公主嫁到燕国。
五公主不同意,大闹一场,故而被禁足!
现在既然为她大摆盛宴,那意思是五公主己经想通了?
想到那个刁蛮恶毒的五公主,墨雪瞳还真不敢恭唯,只想着送礼后就早早的离开便是。
店里的伙计看到墨雪瞳,忙带着进到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里,那里面放着的俱是珍贵的饰品,一般都是定制的,价格不菲,样式都是独一无二的,多是自家要求的,这也是这家店饰一直引领饰品行业的原因之一。
“这位小姐,您看这是您定制的凤钗,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如果没有不对的地方,小的就替你包起来。”伙计伶俐的接过墨兰递过的单子,看了看从柜台里取出一件九翅风钗的簪子,金色的凤凰配着红宝石的眼珠,再加上翡翠的雕成的羽毛,果然是极美的。
“小姐,您看,这宝石是从一大颗红宝石上面切割下来的,自然形成的,我们这整个店中也就有这么两颗,另外那颗还做成了其他小一些的钗簪,跟您这颗完全用上抛光的不能比,不管是色彩还是莹亮程度,都是最出挑的。”伙计为了增加说话的可信度,从柜台下面又取出一套红宝石的头面。
里面有一对耳环,一对红宝石钗,一条红宝石链子,除了簪子上挂着一只细小的红宝石小凤凰外,的确是跟墨雪瞳手里的那支不能比。
“您看,这虽然也是我们的新样式,但跟小姐您手里的一看就能分出个大小来,这还是宫里定制的样品,听说皇上的五公主要做的,我们店里加班加点,做出来,您瞧这花色,也是很好的,最主要是您手里的红宝石比这种碎小的红宝石珍贵太多,因此整个层次上就上了一层。”
伙计熟练而热情的介绍道。
是五公主定制的?墨雪瞳心中一动,笑着拿起红宝石头面中的那对耳环,在戴着坠的耳边比划了一下,似乎很满意,放下后问道:“既然是你店里的新款式,不知道能不能也帮我做一副头面,这么漂亮的头面可真不多见,一件或者比不上我定制的凤钗,但这一整套配起来,却比一件更美。”
伙计有些为难了:“小姐,店里唯有的两块红宝石,一块给了您定制这只簪子,另一块,分割出来制成这一整套的头面,若是小姐再定制,这红宝石却是没了。”
“听说贵店有专门的渠道,立既定购珍贵的宝石,猫眼之类的物品,如果我出双倍的价钱能不能就在这三天之内,也帮我定制一套相类似的,五公主这套可选的真好,极适合闺阁小姐之用。”墨雪瞳嘴角微微带笑,和气的道。
眸华落在那套制好的红宝石头面上,有了几分幽深!
这套红宝石头面的确是适合普通的小姐配戴,不管是从款式还是从宝石的亮彩程度上面,都绝对是珍品,但也是太适合了!
以五公主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头面没有,宫里有专门定制的匠人,需要什么,他们都会花尽心力,极尽能力去做,因为有专门的一套匠人,无论是从美观程度,还是华丽程度,都不是市面上的饰品头面可以比拟。
以五公主张扬的性子又怎么会专门另让人出来做呢!除非她另有用处,现在五公主关心的更应当是她待嫁的事,特意让人订了这么一套配不上她的红宝石头面,墨雪瞳莫名的觉得诡异,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现在她因当是五公主最嫉恨的人!
“小姐,如果你能稍等一下,小的去问问店里的掌柜。”伙伴显然一时做不了主,搓搓手不安的道。
墨雪瞳点点头同意。
伙伴出门去,一会儿进来笑呵呵的道:“小姐,正巧了,方才又有一块差不大的红宝石运到,只是品质上稍差些,看起来却是一样的,这位小姐若是需要,我们就照着方才那套替你再打个一套?”
墨雪瞳点了点头,又对几个不满意的地方稍稍改了些样式,才带着墨兰离开。
大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墨羽枫神色阴戾的坐在一个茶馆里,脸色看起有些青白,己是春日,天气不错,单间的小包厢外面也不再挂着厚重的帘子,换上了轻便又有些风骨的竹帘。
透过微暖的和风,看着窗外大街上人来人往,本应让人心旷神怡,但是墨羽枫因为心里有事,哪有什么好心情,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具。
帘子被轻轻的掀开,一个清朗的声音带着些笑意,传了进来:“怎么,烦恼成这样子了,到底什么事这么急。”
说完一个俊朗的年青人走了进来,一袭淡雅的蓝色,衫得他风度翩翩。
“玉枫,这次你一定要帮我,不然我可死定了。”墨羽枫看到秦玉枫进来,急切的起身,因为心急,撞到了边上的桌角,也顾不得叫疼,上来拉住秦玉枫就往一边的椅子上按。
“到底出什么事了?”秦玉枫不慌不忙的坐定,拿起墨羽枫替他酌上的茶,浅饮一口微笑道问。
“出大事了,上次跟你说起来的那个女人,你知道的,就是那个巷子里碰到的,那个穿红衣裳的那个……”墨羽枫说的颠三倒四的,急的在原地蹬了两脚才抹了把头上的急汗道,“上次你还说她长的漂亮,看起来象个闺秀的。”
“我知道,只是路上碰到的一个女子而己,怎么就跟你扯上关系了?”秦玉枫侧过头,茫然的问道。
墨羽枫被问的有些挂不住,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嘴里不知咕噜了一句什么,拿起茶杯立时喝下去大半,放下茶杯,随意的抹抹嘴,往秦玉枫身边椅子拉了一下,才压低声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跟她好上了!”
“你跟她好上了?”秦玉枫仿佛不明白似的重复一句,忽尔眼眸睁大急问道:“你怎么会跟她好上了,那女人穿着重素,分明是个小寡妇的样子,你怎么会……”
“我知道,我知道……”墨羽枫急的吞了吞口水。
“知道你还做这样的事,被你父亲知道还不打断你的腿,那天我就跟你说那女子虽然看起来是个闺秀,却是新寡的模样。”秦玉枫偏头问道,窗外的阳光闪了闪,落在他脸上,那张替墨羽枫焦急的脸上,唇角微不可见的弯了弯。
“我知道,可是听你那么一说,觉得这女子可惜了,就……”墨羽枫急的慌不择言道,“谁料那个贱人,竟然是别人的外室!”
“外室,那她为何人戴孝?”秦玉枫显然也想不到这个结果,怔了怔,放下手中的茶杯皱皱眉问道。
“是为她的老娘,她根本就是一个青楼妓子,被人赎了身的,养在外面的,前天那个人竟然在家,堵了我个正好,让人按下手印,让我拿五千两银子给他,我现在这样子哪有什么钱?”想起当日的事,墨羽枫恨的咬牙,那个贱人,他还以为勾了个清白人家的女儿,想不到竟是那种货色,还害得他丢人丢脸,现在还无计可施。
“如果我不还,他就把我按了手指印的纸往衙门里送,先不说衙门里会怎么处理,要是被我父亲知道,他会立刻打断我的腿,玉枫,你要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
“五千两银子,这数量也太大了些。”秦玉枫为难的道。
“玉枫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否则我死定了,我保证以后一定还你钱,还给你加二分息,怎么样?”墨羽枫心乱成一团,一想到这张纸最后会落在墨化文面前,就觉得心胆俱裂,自打许烟进了府,他故意捣乱被墨化文抓出来,当着下人的面痛痛快快的揍了他一顿后,他在墨府的日子越发难过起来。
谁都想得到新夫人必然会产下嫡女,他一个小妾生的庶子,哪还进得了老爷的眼,连一向最聪慧的妹子也被父亲关起来了,墨羽枫现在连找个商量的人也没,秦玉枫以往住在墨府,与他关系不错,是他唯一想得到的人。
这时候不管秦玉枫有没有钱,死马当作活马医,只望着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也不管自在己以后能不能还,什么话都敢说。
第二百九十四章 秦府受牵风波起
( )墨羽枫眼巴巴的看着秦玉枫,只望足智多谋的秦玉枫能帮他一下,救他这么一回。<冰火#中文
“羽枫,钱,我真的没有。”秦玉枫思量了一下,抬起头郑重的道。
“那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那些人还说了,若是没钱,说不定就直接会要了我的命,也不用送衙门了。”墨羽枫嚎叫一声,软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的看着空中,仿佛被抽了骨头一般。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秦玉枫微微沉吟后又道。
“什么,是什么,玉枫,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定会去做的。”听秦玉枫话中似有转折之意,墨羽枫猛的坐位置上做起,扯着秦玉枫的袖子急道。
“这事说起来……要不,我还看是算了!”秦玉枫为难的道,欲语又止,一副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样子,皱皱眉头。
这副样子分明是有希望,引得墨羽枫一时大喜过望,那里还管其他。
“玉峰你快说,说什么,我都愿意。”才有的希望,怎么容它刚冒头就掉下去,墨羽枫现在真觉得怎么着他也愿意。
“这事还真不好说,我这样说起来好象……推托似的,羽枫,你知道的,哎,我看还是算了!”秦玉枫说说摇摇头,实在不愿意往下说的样子,伸手拍拍墨羽枫的手,示意他稍安勿燥。
“不,你一定要说,你不说就不当我是兄弟,我们多年的兄弟情义就一扫而空,我今天跟你割袍断义。”墨羽枫是真急了,这话说起来都有些口不择言,拉着秦玉枫说是要割袍断义,这手却怎么也不肯放。
看看火候差不多了,秦玉枫才一脸的无可奈何的道:“羽枫,我以前跟你说过的我要娶的妻子必然是合我心意的,可是我娘却为我找了个富商的女儿,说那户人家有钱,是江南有名的富商,钱有的是,若是你能娶了她,这钱就不用愁了,而我也可以脱身。”
“可是想着这时候跟你说这事,可真……”秦玉枫颇为懊恼的道。
墨羽枫却是眼一亮,急问道:“那家钱很多?”
“那家来的人就是这么说的,钱不是问题,只要对她们的姑娘好,其他都好商量,而且这家还跟定国侯府似乎还带着亲,所以我娘才想把她嫁给我,虽然身份上是缺了点,可驾不住人家钱多,又有定国侯府的后台,我又是个白身,以后走官路这财,权两字可多有了。”秦玉枫转了转手中的扇子淡然的道。
有这么好的人选?墨羽枫这心可就高高的吊了起来,秦玉枫是秦府嫡子配得上的人,配自己墨府庶子,自然是更配得上了,权,钱,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两样,在从墨府唯一的一个子嗣到日渐无人问津的庶子,墨羽枫可是深悟其中三味。
若是问他最恨的人是谁,当然是墨雪瞳!
若不是这个小贱人出现在府里,方姨娘不会失势,自家妹子还是京城闻名的才女,等方姨娘扶了正,自己当然是当之无愧的墨府嫡子,这墨府的一切还不都是自己的。
可是谁料想,自打墨雪瞳回府后,一切都翻了个天,这一切的起因当然是因为那个小贱人。
可他偏不能拿她怎么办!
后台没她硬,现在她还成了皇家的安平郡主,而他读书无成,想要谋条官路,墨化文又没理他,只得留连于章台女色,包括自己这一次倒霉,都是因为墨雪瞳。
墨羽枫这时候把自己背运的一切全归纳在墨雪瞳身上,自恨不得把她撕碎了才是。
此时更是心至慧灵,若是自己能娶了这位有钱有权的小姐,以后自己青云直上,父亲不得不高看自己一眼,等有机会,再除掉墨雪瞳那个小贱人。
想到得意处,哪里肯放走这个机会,紧紧的拉着秦玉枫的手感激的道:“玉枫,你能把那么好的婚事让给我,果然是够兄弟,他日兄弟若是有什么出头之时,必不会忘记兄弟的大恩大德。”
说完激动的不能自己,自觉亏了这位兄弟,竟伏地跪了下来,不顾礼数的要给秦玉枫磕几个头。
“羽枫,这使不得,你快起来,真当我是兄弟就赶紧起来,我还有话说。”秦玉枫哪里肯让他磕头,只是他是个文弱书生,一时拉不住诚心诚意表示感谢的墨羽枫,只得急道。
“你说,你竟然能把这样的婚事让给我,你快说,我什么都听你的。”墨羽枫感动的支起身子道。
现在,秦玉枫说什么他都愿意听,只觉得秦玉枫真是太够意思了。
“羽枫,你听我说,我觉得还是对不住你,算了……”秦玉枫一脸的为难和无奈,用力的跺了跺脚,在墨羽枫无限期盼的目光中才道:“我母亲为了让我认下这门婚事,把我们孤男寡女的关在一起一个下午,虽然没发生什么,可外人会怎么看,我,我觉得不太好……哎,还是让我母亲明天去下聘了,你的钱再另想办法吧。”
到手的金钱,美人,还有权利就这么飘飘忽忽要飞走,还要让他自谋生路,想到那几个人凶神恶煞一般的模样,墨羽枫一哆嗦,那里还顾得上这些,就只是名誉受损一些而己,又没什么,他可是真相信秦玉枫这个兄弟,以往去外面,哪一次不是坐怀不乱的样子。
只说以后要找一个合心意的,自己需对得起她才是,惹来自己无数次笑话。
却也知道他若不想娶那位小姐,必不会发生什么,当下拍着胸脯道:“玉枫,你就是太好心了,是不是担心我听了传言会影响我们的关系,你放心,这事进了我的心,就算是你够情义,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跟你有什么意见,也会对这位小姐好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
“可是,这传言总归会出来,到时候你受了牵连……”秦玉枫眼底闪过一丝嘲弄,话却说的越发的动听,手中的折扇左右翻转,很是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这事你放心,既然你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了,我就担下了,反正最多不过言你跟这位小姐有私情,这些我都认,一会我回去就找父亲上门提亲,就说我跟这位小姐有私情,她还怀了我的孩子,若不娶过来,可就是一尸两命的事。”墨羽枫再一次重重承诺,为了得到这桩婚事,索性也豁出去了。
就怕秦玉枫不相信自己,自己去顶了婚事。
说完也不得秦玉枫再说什么,站起身说他现在就去找父亲,扔下秦玉枫就出了茶馆,急急的回墨府去了。
秦玉枫则付了茶钱,慢悠悠的出了茶馆,顾自上了等在一边的马车,马车一路行驶出了闹市,回了秦府。
到了秦府才下马车,就看到等在门口的管家看到他眼睛一亮,急上前道:“大公子,您可回来了,老夫人方才正大发雷霆,连老爷夫人也被骂了,这时候正在里面等着您哪!”
“那家的人在不在?”秦玉枫不急不燥的往里走,一边玩弄着手中的折扇悠然的问道。
“那家人早被老夫人骂了出去,他们扬言说不会放过您的,必然叫您身败名裂,还要找定国公申诉。”管家也被闹的头昏眼花,想不到看上去体面的富贵人家,这当家主母怎么就跟个泼妇一样,撒泼打滚什么的都上。
秦府是文鼎之家,哪见过这个,老夫人差点就气背过去,直抖手让人赶走,这时候自然拿老爷夫人出气。
秦玉枫跟着管家来到秦老夫人的院门,早有丫环报了进去,才进屋子,就有一物扔过来,秦玉枫头一偏,正好闪过迎面而来的一个瓷杯。
“逆子,跪下。”秦政恼的脸色发青,额头上青筋直跳。
“你才是逆子,还有脸教训儿子,你给我跪下。”见得意的孙子差点被砸头上,秦老夫人恨的驻着手中的拐杖,骂道。
父子两不得不双双跪了下来。
“父亲,祖母,先别急,这事过了明天自有论断。”秦玉枫不慌不忙的道。
“你还敢说,竟然跟这种女人……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让这种女人进门。”秦政跪在老夫人面前,听此言越发怒了,回头骂道。
“你给我闭嘴让枫儿说。”老夫人狠狠的把拐杖驻到他面前,以出“通通通”的声音。
“祖母,最多不过明日,那女人自会有人求娶,跟我们再无关系。”秦玉枫抬起脸道,脸上没有半分焦急之意。
“那事看到的人可不只一个,枫儿,你可想清楚了!”玉氏也急的团团,这时候听秦玉枫有办法,忙不迭的问道。
“母亲放心,那时看到的人虽然多,只是我出来的时候却是拿扇子挡了半边脸的,只要有人愿意承担下这个责任,那个女人也不会死盯着我不放。”墨府的门第也算高,那个女人必会满意。
墨羽枫愿意认下这件事,那个女人又怎么会有异议,想到那个女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己房中,秦玉枫眼底闪过一丝深幽,他当然不会以为这只是一次走错房间的无意识的错误,自己才发现这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这门就被人堵上了。
事情也太巧了!
以秦玉枫的智商当然不相信这世上有么巧的事,是有人想陷害他!
“枫儿,真的有人会认?”秦氏老夫人听得还有机会,皱皱眉头不解的问道。
“祖母,方才墨羽枫找我了,说愿意承担此事,他是极喜欢那个女的。”秦玉枫含笑道,接过丫环手中的茶杯,递给老夫人,开解道,“祖母,以墨府的家世,那个女人能进他家的门己是很不错了。”
“墨羽枫?不会吧!”秦政哑然的道,一脸的置疑。
“父亲若不相信,就等下来看好了,您放心,我不会让这个女人进我家的门的。”秦玉枫含笑保证,这才使得秦政的脸公稍荠!
第二百九十五章 墨羽枫背下的黑锅
( )墨雪瞳知道墨羽枫要收娶李家小姐的时候,己经是第二天,父亲遣出的官媒己出了门。
这事本跟她没关系,早上去许烟处请安的时候,竟得知昨晚上父亲是发了火的,把个墨羽枫打的起不了床,这里候还在自己院子里呆着,连门也不让出。
好好的一桩婚事,怎么就闹出这许多纠葛来,而且这动作也太快了,听说府里自打官媒出去后,就己经让人准备娉礼,父亲也没说准备多少,只让许烟看着办就行,那意思是随便糊弄两下就成。
以父亲严谨的态度,又是现在唯一的一个儿子成亲,怎么会做的如此草率。
墨雪瞳疑惑,回清薇园细思量了一下,就把墨叶派了出去。
中午的时候,前面官媒来回复许烟,这亲事竟成了!
墨雪瞳想了想,去了烟雨居,正劈面和喜气洋洋的官媒擦身而过。
进了烟雨居,还没开口说话,许烟让人先下去,只留墨雪瞳在屋里说些体己话。
“娘,大哥为什么这么急的要成亲?”墨雪瞳坐在许烟身边,不解的问道,这门亲事来的怪异又仓促。
“己经那样,听说……再不成亲就来不及。”许烟脸一红,也支支唔唔的道,对着一个未出嫁的继女,这话还真不好开口,只是这事纸总包不住火,这婚事总归是体面不起来。
“怎么会这样!”墨雪瞳却是听懂了,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骇然问道。
这事若是真的,一向很讲究脸面的父亲必然很生气。
许烟叹了口气道:“所以,你父亲说,两家就差不多点走走礼就行,反正是个庶子,上不了台面也无所谓。”说这话的时候,许烟并不见多少悲意。
也是,若墨羽枫是个争气的,保不定将来怎么跟她的孩子争,现在既然在父亲眼中只是个不争气的庶子,许烟心里说不定还是暗喜的。
墨雪瞳也微微的松了口气,继然父亲说出这样的话,必是己全然放弃墨羽枫了,没希望也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早早的放弃他,总比他将来一次次的干些混事,气父亲来的好,她对墨羽枫一直没什么感情,上辈子墨雪敏,方姨娘那样对自己,背后若不是因为墨羽枫,她们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
墨雪瞳又在许烟那里说了会体己的话,就回了清薇园。
才进内室的门,墨叶早己守在那里,见墨雪瞳进来,忙上前回禀,于是一场令墨雪瞳目瞪口呆的情事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这里面的曲折程度,绝不亚于她一部荡气回肠的戏,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据说这位李家小姐,家道殷实,是江南某富商之女,年方十六,正是女子最好的时光,长相也算秀丽,她娘还是定国公的一位表妹,也算是赶得上沾亲带故的与后族扯上关系。
前几天才从江南进京来,正住在新买的一住宅子里,不知怎么的,那一日走在大街上被人劫走,然后竟然被人发现衣衫不整与一个年轻男人幽会,被人堵住门口后,那男人果断的拿扇子掩面而去,再追出去己是不知所踪。
只是后人听人传言是秦家的那位大公子,那屋子是他定下的,于是李家闹上秦家,逼秦玉枫负责,这事还闹得不小,京城人整个拿来当笑话听。
秦家的嫡子,又是素有才名的秦玉枫,怎么也不可能娶个商女,而且还是在这么不体面的情况下,但是这事又经多少人证实,实在是己闹的轰轰然然,想掩也掩不住,听说秦家人恨得把王家的人打了出去。
想想也是,素有才名的秦玉枫要是惹上这种事,进身官场的事必然会受碍,秦政对这个儿子指望颇高,怎么会让一个商女毁了儿子的前程,况且那时候还没人看到,当然抵死不认。
这边秦家死不认帐,那边李家却又出新的新闻,说李小姐身上有秦玉枫留下的定情信物,待得明日再上门时,让大家亲眼认定,并请大伙做个见证,让秦家的这位大公子负责,否则他们家的这位小姐只有死路一条。
出了这种事,大家都想看看后续如何,自然越传越玄乎!这事闹的就越大。
谁料想墨羽枫半路上横插一杠进来。
竟宣称那个人是他,故尔今天一大早就去提亲。
有人愿意认下,而且还是京兆尹唯一的儿子,虽然是个庶子,可保不准将来就顶了这墨府的门楣,李家怎么会不愿意,当场拍板,不但赏了官媒十两银子,还让她带话给墨府,让他们赶快迎人入府,这会保不定肚子里己有人墨府的孩子了。
李家虽然是富商,与人接触多是乡野之人,说的话也粗俗,所以许烟被墨雪瞳问时,一时不好出口,脸色微红。
这事竟然有这么大的一个乌龙在里面,墨叶若不打听,还真不知道会碰上这种事。
“小姐,那位李家小姐也是个笨的,跟人衣衫不整的在一起那么久,竟然还不知道弄错人了。”墨玉在一边撇撇嘴不屑的道,还真不是她看不上这位李家小姐,两个人在里面大半天,还竟然不知道是谁。
墨雪瞳嫣然一笑,拿起手边的针线,随意的绣了两针,笑起盈盈的眸子笑道:“李家小姐却是不笨的,最笨的应当是我的这位好大哥!”
“小姐,大少爷怎么会是笨的,他不知道有多机灵,方姨娘一出事,他就再不提方姨娘的事,以前在老爷面前,他可是提起方姨娘都是显得既恭敬又孝顺的。”墨玉一直不喜欢墨羽枫,想起以往他耻高气昂的斜着眼睛看小姐的态度,又忍不住讥嘲道。
墨雪瞳放下手中的针线,没有接口,冲着墨玉若有所意的笑了笑。
笑的墨玉茫然摸不着头脑,呆呆的看着墨雪瞳,有些反应不过来。
“墨玉,是不是明嬷嬷又让你去打听大少爷的事了?”墨兰在一边抿嘴笑道。
“哪有这样的事……”墨玉脸一红,忽尔放下手中收拾的盒子,一下子跪到墨雪瞳身前,满腹怨气的道,“小姐,您就让明嬷嬷不要让奴婢去了,大少爷那里就没什么好事可以听,院子里的十个丫环,有八个全成了他的人,这一屋子进去妖妖娆娆,全把自己当正经主子看,奴婢看了肺都要气炸了。”
“一群人全把你当丫环使了?”墨雪瞳淡淡的问道,白嫩的小脸浮起似笑非笑的表情。
站在一边的墨叶忽然觉得这个笑容是那么眼熟。
“她们敢!”墨玉脸一板恼道。
“那不就结了,你就当做一看,估欠一听,不管香的臭的,闻过就好了,又不需要你做什么,恐怕你去了哪边,哪些人还巴结着你吧。”墨雪瞳眼中闪过一丝戏意,悠然的道。
“小姐……”墨玉不依的拉了拉她的衣角。
“好了,好了,起来吧,明嬷嬷不叫你还能叫谁,这府里就你们几个让她信任,不让你盯着点那地方,她还真不放心。”墨雪瞳笑着拉了拉墨玉的手,试着把她拉起来。
见小姐亲自弯下身子来拉她,墨玉也就没抵触,想想也对,明嬷嬷跟自己一起来自云城,小姐身边就自己三个可用的,墨叶是个有功夫的,自然保护小姐,墨兰是个从容的,跟在小姐身边应付事情,看样子就只有自己是个吃闲饭的,可不得指使自己干点事。
“大少爷那边就这么点破事。”她嘀咕了一声不满的道。
最让她不满的是,那一屋子通房不是通房,丫环不是丫环的,竟然使着法旁敲侧击的跟她说当通房丫头的好处,特别是当大少爷通房丫头的好处,说大少爷早就对他有意思,只要她愿意跟他,以后立准提了她当姨娘。
若以后生下一儿半女,说不定还让她当平妻。
墨玉虽然比不上墨兰从容,却也是个聪明的,知道大少爷说这样的话只是因为自己是小姐的心腹,大少爷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害小姐,就是没机会,若自己投到大少爷处,必然会以害小姐为代价。
但这种事,她一个未嫁的姑娘家都不好意思多说,只在墨雪瞳面前悄悄提上一句,今儿借着机会,假痴假怨的,让墨雪瞳再上心一点,大少爷既然把心事打到自己身上,保不定这院子里的其他丫环也有人受到诱惑。
同时也表表自己的忠心。
这样子,冰雪聪明的墨雪瞳自然是懂得,笑道:“墨玉放心,我这里还真舍不得你,你只须偶尔去探问一下就行,其余的交给明嬷嬷就是。”
“是,奴婢一切都听小姐的。”墨玉信誓旦旦的答道。
墨羽枫的事墨雪瞳并不想管,这事明显有秦玉枫的痕迹,秦玉枫是什么,以他那么机智若狐的性子又怎么会吃亏,况且她现在还知道他是风珏玄的谋士,谋求的可是这一片大秦的天下,又岂是墨羽枫这么一个浪荡子镇得住的。
吃亏是必然的!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设计秦玉枫的,以秦玉枫那样的人,被人传出那种流言,己是很伤面子的事,还被人打上府门,闹得满城风雨,差点就娶了那位李小姐,实在是有够狼狈的。
估计秦玉枫这辈子就没吃过那么大的亏。
不过秦玉枫不亏是秦玉枫,这一转手就把亏扔给墨羽枫吃,算起来,墨羽枫这会亏吃的更大些。
下午府里忙乱起来,因为仓促这聘礼只能挑些己有的,墨化文回府后只说了一句:“差不多就行。”就把一切全扔给许烟处理。
一时鸡飞狗跳,府里乱成一团。
墨雪瞳早己放了中馈,所以与这些无关,吃过晚饭,觉得有些昏沉,就早早的息下了,这阵子她时不时的会头昏,自己查了查脉,也不觉得有什么,只道春天来了,有些春困,故而早早的息下。
只是昏昏沉沉的醒来,梦境里竟然多了另一个她从未想过的声音,上一世,她在火场燃烧的时候,竟然有一人真的冲进火场来找她……
第二百九十六章 心疼,风珏染受伤
( )冲天的火光,烧炽着她,她疼的整个人看不清眼前的人,有人冲进火场抱起她,不顾她身上烧炽的烈火,那么炽烈的拥抱,那么恐慌的声音,仿佛有着极大的恐惧一般,是失去心爱之人的恐慌……
是谁会来救她,是谁如此在乎她,看不清眼前是什么,只是一片迷茫的火光,意识在缓缓的消失,只听得一个男子撕心裂肺一般的呼喊,泪无声的滑下,又在做梦了,是谁进了她的梦,一次次盘旋不去,前世又有谁是在乎她的!
她只是一个被利用完剩余价值的人,又有谁会怜惜她,又有谁会这么在乎她,如此温柔恐慌的喊着她的名字,不顾头上的烈火冲进来救她,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上一世,她是如此单纯,只为了这个,愿意不顾一切。冰火!中文
可是,上辈子,身边除了欺骗还是欺骗,没有一个人真心对她,她的要求何其卑微!
“瞳儿,瞳儿……”有人在耳边叫她,声音竟如此的痛惜,这梦怎么就不醒了,是因为太渴望有人在乎,有人疼惜吗!
泪越发流的炽热,心痛的感觉涌上心头,丝丝缕缕,如同要把她的心撕裂一般,她实际上要求的真不多,手无意识的攥紧。
看着眼前少女绝美的脸上露出绝望脆弱的哀恸,风珏染不由自主的伸手揽住她的头,一边抚摸她额头的冷汗,一边心疼轻喃的叫道:“瞳儿,瞳儿醒来,瞳儿醒来!”
这声音这动作终于让墨雪瞳恍然间睁开眼,近乎呆滞的看着眼前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双手下意识的紧握双拳,放在胸前,这么一个警惕的动作让风珏染的眸底闪过一丝寒戾和心疼。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让她一个未及笄的少女惊惧成这样!
看着她满头的冷汗,满脸的泪痕,他的心竟前所未有的疼!那个受伤,脆弱,以至绝望的少女真的是一向坚强,聪慧甚至带点狡黠的墨雪瞳吗!
不管是谁伤了她,他都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瞳儿,怎么了,做恶梦?”他拿出一块雪白的帕子,温柔的替她拭擦着泪水,慵懒的声音带着些如同陈酒似的温厚,很能安抚人心。
墨雪瞳缓缓的恢复意思,眨了眨长睫,眸子恢复灵动,忽尔按在边上一咕噜爬起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急问道:“这是哪里?”
这不是她的闺房!
左边靠窗的地方有一排书柜,右边放个宽大的茶几,最里面放着一张榻,而她现在竟然就和风珏染躺在榻上,虽然两个人身衫整齐,她的衣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穿好了,但两个人靠的这么紧,就在床上,怎么不令她心慌。
立时梦中的意境全消失,独留下眼眸中一丝慌乱。
她倒不是怀疑风珏染什么,只是风珏染的状态看起来极不好。
宽大的紫袍穿在他身上,竟显得有些宽松,没有系腰带,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就这么随意的披散下来,越发衫的毫无瑕疵的脸庞俊美绝伦,许是在床榻上,长发有些零乱,有几缕落在肩头,带着些慵懒和随意。
里面亮着灯,把个不太大的地方照得莹亮,绝尘唯美的五官在光下的辉映下带着些苍白,眸底有一丝藏不住的疲倦,虽嘴角含着温柔的笑,眉宇间的气色怎么看怎么不好,窗口的熏香悠然的散出平日他身上淡淡的香气,不浓,却很清新。
但是墨雪瞳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一丝淡淡的异味。
怀疑的看着旁边一手慵懒撑头,正拿着帕子替她拭泪的风珏染,重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回,才道:“你怎么了?”
风珏染扬了扬眉,放下手中的帕子,似乎颇为调侃的道:“瞳儿到底是问前一句还是后一句,这话一句赶一句,也得让我有时间回答不是。”
“后面一句!”墨雪瞳推开那只伸过来戏弄她长发的手,她的长发还是上床时的模样,散在肩头,为她更添几分柔弱,只眼底却多了几分清明。
“这事,说起来话长……”风珏染笑着悠然开口。
墨雪瞳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故作拖延的开场白,伸手就去撩他袍子:“说重点。”
“哎,瞳儿,虽然父皇己经认同我们的婚事,但必竟男女有别,现在就这样,不大好吧。”风珏染伸手拉住墨雪瞳伸过来的小手,不舍的捏了一把一本正经的道。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看?”墨雪瞳不为所动的瞪着他道,眼底有跳跃不定的怒容,那么浓的血腥味,他真以为这点檀香味就可以遮住。
在她满是怒容的瞪视下,风珏染败下阵来,只得苦着脸,一脸的讨好样:“瞳儿,我受伤了。”
“怎么伤的,我看看。”墨雪瞳拍开他的手,执意的掀开他的长袍,他的长袍并未束紧,只半掩着,拉开后,才发现胸口处缠着一层厚重的布条,那衣衫根本做不到跟平日一般的束紧,血色从那么厚重的布条下渗出,虽然看不到伤口,却也知道,他伤的是极重的。
墨雪瞳的唇色立既变的苍白,唇瓣哆嗦了两下,怔在那里,他果然是受伤了!而且不受伤不轻,外面的传言竟是真的!
怪不得他会在这里燃起清香。
“瞳儿,我疼。”风珏染眸底含着一丝温柔的笑意,伸出手拉着墨雪瞳的手,潋滟的眸子显过水色,极是动人。
墨雪瞳忿忿然的打掉他伸过来的手,指着他的胸膛淡冷的道:“这是什么?”
她从不认为外面的传言是真的。
听得墨雪瞳口气中的一丝不舍,俊美的眸子越发的莹亮起来,灯光下闪烁不定,仿佛纯净的水在流动,流动出点点碎钻般的光芒。
“瞳儿,是别人伤的我,别人刺我。”风珏染委屈的点点头,一脸苦巴巴的样子。
“那你还不躺好。”墨雪瞳一把把半侧着身子的风珏染推开,坐起身子,让他平躺,又抽掉他垫在脑后的高高的枕垫,颇有几分怒意的道:“真是在楼里喝花酒压到了?”
这伤怎么看都是刺伤,他还真有脸向外面这么说。
“有了瞳儿,我怎么会去喝花酒,分明是有人冤枉我,瞳儿你也看到了,这伤象是压的吗!现在这人真是什么样的都有,以后瞳儿听到类似的千万不可信,象我这样的人品,瞳儿难道不相信!”风珏染一脸的义愤填膺,仿佛受了极大的冤屈一般,说的那个可怜,俊美的脸上露出几分讨好的模样。
墨雪瞳撇了撇嘴,根本就没理他!
这话若不是他派人传出来的,又怎么会全这么说,他这会倒是敢说撞门屈了!
“是谁派人来伤的你?为什么不明说?”墨雪瞳抬起头皱眉问道,既然是刺伤也不能瞒着,反正这时候伤的又不是他一个,却是他伤的最重,只要让宗文帝看到这个伤口,相信一定会明白有人想要他的命,何苦替人瞒着。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解他身上的布条,血己经渗出来,应当换一块包扎了。
“这兄弟间杀来杀去的不好,怕父皇一时又恼了,当然就不能这么说出去。”风珏染挑眉,非常配合的侧过身,让她的手容易解开结。
墨雪瞳有些恼了,伸手轻轻按了按他的伤处,果然惹来他一阵疼叫,看他脸色苍白又强忍着的样子,墨雪瞳竟有些不忍下手的感觉,手微微有些颤抖。
好半响,才深吸了一口气,待得呼出又是一脸的冷静,手指灵活的挑开包着的伤布,一层层轻轻散开,待得伤巾全落,墨雪瞳愕然的看着那个大的竟乎从左上胸划过右下腹的伤口,连心也哆嗦了起来。
差一点,差一点就见不到他了!
这个认知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脚冰冷,她不敢往下想,只觉得这一刻,她的心跳也几乎停止跳动,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有泪涌上,紧咬着唇,才能压下心底莫名的悸动!
那种情绪,她说不清楚,好象是悲伤,又象是害怕,只觉得心钝钝的痛。
她害怕!重生一世,她第一次觉得害怕,边上伸过来一双温热的手,有力的握住她,她仿佛立时抓住支撑点一般,反手握住他的。
“不要紧,我不疼。”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笑意。
可她疼,很疼很害怕,咬着唇,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呆呆的看着他深长的伤口,眼底的清冷消失,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风珏染狭长的凤眸含着清浅温柔的笑意,妖娆之极的笑着向她保证道:“瞳儿放心,那一下,我也没让他好过,他现在不是还躺在床上起不来,那只手可是半废了,以后也就只能装装样子写几个小字。”
谁的手也伤了,躺在床上起不来。
墨雪瞳的睫闪了闪,忽尔明白过来,有两颗泪水滑落下来后,便是无尽的怒意,猛的推开他的手站了起来,气恼的冷道:“伤巾和药在哪?”
风珏染想不到墨雪瞳会突然生气,心里一急,脸上的妖娆笑容有些保不住:“瞳儿……”
“在哪里?”墨雪瞳理也不理他,问了一句后就去翻看一边的箱囊,果然翻开来就看到一卷雪白的棉布和些药粉,她闻了一下,果然是些生肌治伤的药,拿过来放在一边,手脚利落的把药撒在伤口处,极是小心的把白色棉布剪下一大段。
冷眼示意他抬起身子,风珏染乖乖的配合,看着她的小脸,一脸的讨好,墨雪瞳小心的替他垫下,一层层的扎起,每一次她不得不伏下身子靠近他时,风珏染那双好看的眸子都快乐出笑纹了。
瞳儿果然是担心他了,她在生气,是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这个认知让他瞬间跟喝了蜜一般,甜到心里!
第二百九十七章 秦玉枫的被害的真相
( )“为什么自己去找风珏玄?”墨雪瞳泪盈于睫,侧过头掩去泪意。
风珏染满不在乎的道:“自己动手来的解恨些。”
她当然不相信,前脚才发生风珏玄暗算自己的事,后脚风珏玄就出了事,而他自己竟然伤成这样,莫名的泪意和恼意,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又痛又恨,竟不知道一下子说什么好,用力的扎扎紧,不去听他的闷哼。
咬着唇,红着眼狠狠的瞪着他,有震动,有惊讶,有伤感,还竟然有一丝丝甜意……一时心底五味俱吃呈,只汇成一股怒意,却不料她娇婉可怜的样子,现在哪有半点气势,更象是一娇嗔,那潋滟着水色的眸子仿佛蒙上一层轻雾,娇柔的让人心疼。
见墨雪瞳迟迟没有回应,只替他扎好带子,便虎着小脸坐在一边,不理他,风珏染忍不住伸过手来,拉了拉她的衣角,撩起她散落在一边的青丝,有些期待的道:“瞳儿可是担心我?”
那双凤眸虽然依然笑的邪魅,眼底的一丝紧张和期待,竟压也压不住!
上一世她期盼了一辈子,求了一辈子,最后连命也送上,却依然得不到的紧张在乎,现在在这个一直被认为妖孽俊美的轩王身上自然的流露出来,墨雪瞳咬着唇,才能压下心底的酸痛。
这个男人,高高在上,是宗文帝最宠爱的儿子,却为了自己不惜甘愿身入险境,以身犯险,就只为了给自己出头,不感动那是假的,这一世的感动加上一世的失望,祈求,汇成一股极疼的酸涩。
“瞳儿,你放心,府里的那些人,你以后进门想怎么着都行,以后谁敢惹你,我带着你一起砍人去。”风珏染说的很认真,手握住她单薄珠肩膀,忽的一用力,墨雪瞳就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倒去。
待得看到眼前就是抱扎结实的是布条,墨雪瞳急伸手撑住两边,才没有撞到他的伤口上。
“你又胡闹什么。”墨雪瞳恼道,刚想撑起身,忽然觉得身下一跳,身子不歪不由自主的朝他身上撞去,好在她反应也够快,一手用力,手子斜歪下去,正倒在风珏染伸开的手臂上,被他伸手一揽,紧紧的抱住,整个人仿佛倦进他的怀里。
“殿下,车下有块石头,奴才方才没看清楚,您撞痛了没?”没待墨雪瞳说话,外面传来人问候的声音。
这是车子,怪不得觉得怪怪的,完全不象他的屋子!
墨雪瞳大脑只来得及钝钝的想这么一句,听得耳边他慵懒悦耳的声音道:“没事!”
外面立时没了声音。
墨雪瞳翻身想坐起,忽的感到风珏染竟然一个翻身,把她压下身下,那张俊脸近在咫尺,那张俊脸上邪魅的笑容带着几分温柔,怜爱,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胸口处压着他硬绑绑,半裸的胸口,男性的气息就这么扑面而来,把她整个人笼在里……
刹那间,墨雪瞳的脸胀的通红,急侧过头,一边去推风珏染的脸:“你,你……离我远点。”
才抬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按在两边,竟是抽也抽不出来,越发急促:“放手……”
连声音也变得象是甜糯的哀求,带着娇柔的颤音,那本是焦急的声音,此时却带着一种让人怜惜的娇柔。
风珏染的眸子立时便的幽深,身子奇快的探了下来,还没等她看清楚眼前的俊脸,他己经一俯身,将她的樱唇含在唇齿之中。
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和着男子浓厚的雄性气息,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混和成一种最霸道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包裹在里面,吻轻轻的落在她的唇上,轻柔的仿佛是他最珍贵的东西,墨雪瞳的头变得昏沉起来,连思考的能力都变得缓慢,大脑中近乎苍白。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跟他上了马车,也不想问马车驶向何处,只是被他搂在怀里,将呼吸都夺了去,竟有些喘不过气来,只得用力的推着他的手,只是她那样的力度,落在他身上,实在是微不足道。
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下,那双邪魅妖娆的眸子早己看不清什么,只有身下如花女子绝美娇怜的小脸……
风珏染吻着她,伸手抱着她的头,感应到她温柔香甜的气息,忽的猛推开她,大口的喘着气,但并没有远离,他的双眸透着浓浓的黯色,绝丽的俊脸因为绯红变得越发妖娆,他从来就是一个俊美邪魅的男子,此时更是透着无比的霸道,构起一股让人无法推拒的魅力。
墨雪瞳也在大口的喘着气,尽情的呼吸着空气,但还是被眼前的美色所诱,近乎痴痴的看着他,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在看他,他也在看她!
那双蒙着水气的眸子越发迷离中透着清澈,仿佛不明白情况一般还带着些迷茫,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小嘴半张大口中喘气,竟是说不出的妩媚,诱人的嫣红的唇,留着他方才激吻的气息,透着绝美的粉色,更象是在无声的邀请。
风珏染再次压了下去,一手把她的双手压在头上,防止她乱动,另一手环住她纤弱的不堪一握的腰吻上她,他的动作说不上熟练,但是他是一个相当聪明的自学者!
上一世,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被人如此宠爱的感觉,灯光下那玉色的肌肤竟让她有种冰凉的感觉,她烟雨一般的眸子,有着水亮盈美的柔婉。
但是蓦的想起当初自己嫁给司马凌云时,洞房花烛夜他毫不顾惜她的疼处,而后竟又找了个理由不顾而去。
那一夜,她又冷又痛,又是羞耻不己……
尽管己过了一世,墨雪瞳却忽然想起这个,身子不由自主的寒悚起来,眼中瞬间恢复了清明,流露出些脆弱的痛楚和恐惧。
感应到她的不适,风珏染立时停了下来,俊眸下闪过一丝愧疚,他怎么可以这样,他的瞳儿还小,他吓着她了。
墨雪瞳不知如何反应,只怔怔的望着他俊美中透着晕红的脸,看着他重重的喘息,缓缓呼出口,做出强制自己的努力,慢慢的闭上妖娆的凤眸,半响才重新睁开,双眸己恢复清明,依旧是慵懒中带着笑意的模样。
放开揽着纤腰的手,另一只手也松开,翻身侧过倒在床上,风珏染深深的吸了口气,侧过头眨了眨眼,忽尔笑看着墨雪瞳道:“瞳儿,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风珏染说着就要坐起,墨雪瞳也清醒了过来,横了他一眼,伸手压住他,看了看他胸口处,还好,白色的布条上面没有血迹印出来,显然伤口并没有裂开。
“瞳儿放心,这几天好的差不多了,风珏玄可没那么幸运,虽然他身边竟然隐藏了那么个高手,但胜在我也是出奇不意,他的手现在筋脉大部分断了,也就只能稍稍动弹而己。”风珏染凤眸中带着得意,潋滟的眸光下生出墨玉一般的晶莹光质,慵懒的靠在一边,如醇酒一般的动人。
“你就不能让暗卫去,为什么自己过去?”墨雪瞳不同意的道。
“暗卫去引开他身边的暗卫,想不到秦玉枫真是个高手,竟然让他护卫把他守护的跟个水桶一般,果然是做了亏心事的人,心里有鬼,好在现在秦玉枫自顾不瑕,他们两个一起合伙算计你的,我怎么会让他们就这么简简单单过门。”风珏染眸底闪过一丝寒意。
墨雪瞳脑海中灵光一闪,忽尔拉住他的手袖,睁着大眼睛愕然的道:“秦玉枫的事也是你干的?”
怪道秦玉枫那样一个人也能被人逼得焦头烂额,被人堵在府门口闹的满城风雨,跟他的低调为人,完全不同,以秦玉枫的机敏,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对付得了他的,重生一世,自己能做的就是尽量远离他。
当然眼前这个扮猪吃老虎的腹黑有家伙当然不是一般人的范畴。
“秦玉枫算计了你,我怎么会白白的放过他,让他娶一个水性杨花的荡妇不是很好吗!只是可惜了,你那个不长进的大哥竟然主动认下了此事,那位李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要冠上你家的姓了,原来,让姓秦的小子给别人养野种,可真是一件趣事。”风珏染斜睨着她,颇有几分看好戏的笑了起来。
墨雪瞳的那位大哥,可也不是什么好货,反正他也正准备教训他一顿,只是也不能白便宜了秦玉枫,倒是让他极不甘心,若不是他现在还带着伤,又得低调装起不了床,秦玉枫哪能就这么把这事推脱了,只是现在,他也不会让秦玉枫简单脱身。
墨雪瞳却被吓了一大跳,那位李小姐肚子里竟然还带着一个,这,这可怎么得了!
父亲虽然对墨羽枫失望,可也不能任一个女人带着别人家的孩子冠上自家的姓氏,想着那位李小姐果然比传言更糟糕,竟然还有这种事,墨雪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无语的看着风珏染,眨了眨灵动的水眸,完全是一副傻掉的模样。
看着墨雪瞳茫然的表情,风珏染大笑了起来,不同于他往常的邪魅妖娆的笑,这时候的笑完全没有心情,纯粹纯明的象个真正的十六岁少年,绝美的脸上,带着令人目眩的璀璨,耀眼的让人错不开眼。
墨雪瞳看着他毫不掩饰的快乐表情,先是心喜而后又涌上一股酸涩。
想着他十岁上头死了母妃,而后又自己也差点死于非命,为了活下来,在山中练习武艺,而后重返宫闱,在那样的环境中,他何曾可以真正的笑,可以真正的放开自己的心思,面对宫中复杂的环境,他必是步步维坚的吧!
所以外面才会疯传他风流浪荡,若不是有这层原因,他现在早己成了所有人的公敌了吧,这皇宫哪还护得住他半分,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能够打拼到现在这个地步,拥有自己强势的实力,一定是吃了很多苦的……
心里是这么想的,墨雪瞳下意识的看向他的伤口,柔声道:“你疼不疼?”
许是墨雪瞳的表情取悦了他,风珏染面带得色的用力点点头道:“瞳儿,我疼,所以你以后要对我好一点,温柔一点。”
第二百九十八章 秦府门前的热闹事
( )这是什么逻辑,墨雪瞳无语,半响才无奈的勾起唇角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现在带你去看戏,保证你喜欢。”风珏染凑过俊颜讨好的笑道,“好好看看,看我怎么为你出气。”
“看谁?”墨雪瞳好奇的问。
“还能有谁,自然是那位自以为捏住你大哥把柄的风流才子秦玉枫了。”风珏染说着,极小心的看了看墨雪瞳的脸上,看到她脸上只露出几分娇嗔的笑意,立时心头大畅,那天晚上他派出的人可是亲眼看到秦玉枫带着人守在燕王府外。
听那意思竟是要趁乱把墨雪瞳带走,秦玉枫下令的时候,极其严厉的符带了一条,绝不能伤她一毫。
秦玉枫竟然敢肖想瞳儿,所以既便被秦玉枫设计脱了身,风珏染还是极其不爽,怎么着也得让瞳儿看看秦玉枫的丑态才是,当下顾不得自己伤着,特意把墨雪瞳掠了出来,自己的女人,竟然遭人窥探,这是他最忍受不了的。
秦玉枫你既然暗算了瞳儿,难道还想瞳儿对你感恩戴德不成。
他这时候杀气腾腾的带墨雪瞳往秦府门前驶来,就是来看秦玉枫头痛的,秦玉枫越头疼,他就越高兴。
秦玉枫现在的确很头痛,从来没有这么头痛过。
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想不到还惹出了这些后着,不知道是谁透露出他前阵子下江南的事,又隐隐似说李小姐肚子里己有孩子,而这孩子的时日竟真的和他下江南的时日差不多,那还了得,傍晚的时候,墨化文就派人去李家退婚。
这事前前后后全有秦玉枫的事。
没人肯承担李家女儿肚子里的孩子的事,李家哪里肯息,自是带着那位李小姐冲到秦府家门前,虽然是晚上,府门前高点着灯笼火把,一顶小轿落在门口,里面传出女子嘤嘤的哭声,还未传声就己是一派喧杂声,看热闹的人更多,周围围了一大群。
秦政头大的看着眼前一个四五十岁,穿着华丽,脖子上还挂着两根粗大金项链的男人,一时被竟问的哑然无语,他现在是堂堂的左都御史,管的就是言官的事,言官论事,必须身家清白才有理说别人。
现在他出了这种事,以后又如何在同僚面前抬得起头,怕是明天一早,他还得上朝堂上认罪,什么时候自己这个颇为出众,让他自傲的儿子,竟然会做下那样的事,虽然他到现在依然不太信,但架不住人家拿出秦玉枫的玉佩。
这个玉家是秦家的传家宝,一块在秦玉枫手里,一块在秦玉轩手中,两块玉单独成块,若是拼起来是个是个圆形的玉,秦玉枫手中拿着的是右半块,秦玉轩手中的是左半块,他只一眼便认出,那的确是秦玉枫的玉。
秦玉轩直着脖子不服气,还想跳出去跟人家理论,他从来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那受过这种气,早就忍耐不住,对自家大哥的为人,他还是很了解的,不近女色的大哥怎么可能跟人有了这样的首尾。
秦玉枫皱了皱眉头,拉住秦玉轩,阻止他的冲动,出了这样的事,若是一个处理不好,还会连累父亲,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自己,甚至让他有苦说不出。
上次去江南正是为了楚王的事,怎么那人了解的这么清楚,而他偏又不能明说!
以智计闻名的秦玉枫还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好在这时候他依旧没有乱阵脚,上前两步,迎上那个正说的口沫横飞的中年人,淡淡的道:“你说你的女儿是个闺秀,从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认定我诱拐了你的女儿,,可对?”
“当然是你,不然我这么清清白白的女儿,怎么会惹上这样的事,她自小藏在深闺,与人家大家闺秀一般无二,虽然我们家是商户,但禀承定国公府的严训,家中女儿比之官家小姐毫不逊色,后院之中自来牢靠。”中年人标榜的拍着自己的胸膛道。
“既然后院这么牢靠,我又是怎么突破重围,见到你家这位大小姐,又如何跟她珠胎暗结,更何来说我一个文弱书生,可以翻墙进入你家院子之说?”秦玉枫冷冷一笑,直指他话中的漏洞。
中年人的脸一下子僵住,一时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脸上被憋的青一阵,紫一阵,咬着牙还想狡辩,却又听得秦玉枫步步紧逼道:“你说当日是我诱拐你家女儿,那好,今天你把女儿带回家去,他日你女儿生下孩子,我与他滴血验亲,若真是我的孩子,我二话不说,立马八抬大轿抬你女儿入府,若不是,你们全家需以污告罪入狱,财产允公,家人俱沦为贱役!”
秦玉枫说到最后,眸色转厉,闪过一丝阴冷。
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怎能不生气。
中年人想不到秦玉枫竟没跟他争,而且说愿意认下,只需滴血验亲就行,但是不是的后果却也是他承担不起的,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家女儿肚子里的野种分明是自己侄子的,他那里能硬得起来。
此次来京就是为了摆脱自家那个不成材的侄子,把女儿嫁掉,想不到女儿肚子里竟然有了一个,接下来更莫名其妙的是女儿衣衫不整的跟这个男人躺在一起,此时不赖他更赖谁,更何况听说此人前段时间去过江南。
时间上吻合,行为上吻合,李老爷正愁嫁不掉女儿,还不得咬死他!
但是想不到有人愿意背黑锅,而且还是个三品大员的儿子,李老爷一听当下就拍板同意,只要女儿嫁过去就是世家的太太,以后生下的孩子说不定还能继承墨府的一切,这么便宜的事上哪找。
只是这京城风云的变换又岂是小地方来的李老爷能捉摸得透的。
上午刚议定的事,下午又传出新的内容,墨府退婚,女儿被传成这样,哪还嫁得出去,李老爷心一横就带着李小姐上秦府门口哭闹,势要秦玉枫背下这个黑锅,反正当时女儿手上有他掉落的玉佩,这事不是也是真的。
这种事除了当事人又有谁能证明!
李老爷是吃定了这点,想不到这位秦大公子,冷静的超乎想象,居然让女儿未婚先生子,这孩子生下来,可就再退不回去,到时候验出来不是,陪上一大家子,李老爷却也是不愿意的。
特别是看到秦玉枫眼中毫不掩饰的冷戾,一时手脚有些冰凉,却还是不甘心,硬着头皮咬牙装着外强中干的道:“秦公子,你,你竟然不认帐,实在,实在太过份了,我要找定国公评理去。”
他就不相信秦府会不给定国公府面子,两朝为后,定国公府可不是一般的权贵人家,虽然人家不认识他,但扯扯虎皮总可以的。
这是拿定国公的势力压制自己,秦玉枫唇边掠过一丝冷笑,忽尔上前两步,压低声音冷道:“李老爷,令爱是怎么回事,相信你最清楚,若我现在说这玉佩己赏了府里的下人,不知道你这娇养的小姐愿不愿意当我府里下人的老婆,做个婆子?”
他眼里带着慑人的凌厉和威胁,仿佛锋利的刀刃一般,落在李老爷脸上,吓得他不禁一哆嗦,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女儿就只能嫁给一个下人为妻,想着自己娇生惯养的女儿,竟然被人喝斥来喝斥去,李老爷傲不起来了。
鱼死网破他不敢,更何况他那八辈子打不着的亲,定国公府才不会管,今天一早自家婆子就带着礼物上定国公府的门,却是连门也没进,就被人赶了出来,只是现在闹到这种程度,女儿可怎么办?
他一时有傻眼!
“李老爷,你女儿的亲事包在我身上,若她想进豪门也简单,让她把孩子打了,我自有办法让她声名无损的进入,怎么样?当然你若是死咬住我,我这两条路,不管是哪条,你们家都得赔上性命相抵。”见他有了迟疑,秦玉枫轩收眉一挑,淡冷的诱惑道。
“我女儿这样……还能嫁豪门?”李老爷终是爱女,不确定的轻声问道。
“当然,你若不相信,可暂时握着我的玉佩,待他日你女儿得嫁豪门时再还我可好?”
握住玉佩就相当于握着秦玉枫一部分证据,就算秦玉枫到时候不认帐,自家也可以以此来闹事,李老爷思量了一下,觉得此计甚好,眼前这位看起来温雅,实则狠戾的年青人,他自觉惹不起。
况且豪门高弟,又是嫡子长孙,让他认下别人家的孩子,的确有可能弄个鱼死网破,别人最多丢个官,自家丢的可是命!
想明白这点,李老爷立刻不闹了,当下走到轿门口去说了两句什么,懊恼的用力跺跺脚,似乎气极一般上去要打轿中的人,被轿门口的婆子死死的拉住,一边叫道:“老爷,饶了小姐吧,小姐也只是因为害怕,才随便抓了个人,您就饶了小姐吧!”
“我以前怎么跟她说的,好好的闺训不说,就可以随便抓个人说瞎话,害了人家也害了自己,看我今天不打死她。”李老爷上窜下跳,显然是气极,这话说一时控制不住,说的很大声。
周围看戏的人全傻了,这似乎又出新情况了!
“李老爷,既然令爱也说明此人不是我,就不必再闹了,令爱一个女儿家闹成这样,也不好听,索性先回了,等那人也上了京,就替他们完了婚事。”秦玉枫清俊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仿佛规劝一般的拉着李老爷的手大声道。
这是说……认错人了?集体蒙了!
这变化也太快了!
“秦公子,今天真是太对不起,小女失去管教,才会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害得公子被人说事,实在是老夫的不是,望秦公子大人大量,原谅了老夫的不是,改日一定登门赔礼。”李老爷一脸的羞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现,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拱拱手,也不和秦玉枫多说,转身带着自家的队伍离开,做戏的走了,看戏的半响才回过神,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秦政松了口气,也不会围观的人,首先返身进了大门,不管如何,这事算是轻松解决,自家明天也不会受同僚非议。
秦玉枫,秦玉轩跟着进了门,大门紧紧关上!
“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三言两语就让那泼户人家主动退了,那什么闺中小姐,整个一荡妇,没成亲便有了孩子,还敢往我家门口撞过来,幸好大哥有谋略,让他们知难而退。”秦玉轩刚才站的离秦玉枫比较近,听的一言半语,一时候更是敬佩的手舞足蹈,只觉真出气。
“闭嘴,”秦政恨声道,回过头狠狠的瞪了秦玉枫一眼,怒道:“这阵子你哪里也不用去,就在书房里给我好好读书,这一次必要下场给自己谋个出身,别一直游手好闲。”
说完带着恼意,怒冲冲进院。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秦玉轩摸摸头,有些弄不清状况。
“好了,我要回去读书,你也回去休息!”秦玉枫笑笑没有接口,转身往另一边的书房走去,也是可以考取功名的时候了,实力太弱,有时候的确是力不从心!自己手下也该当有直系的人马,就不会出现今天这种事!
第二百九十九章 这婚事就这么定下了
( )马车上,墨雪瞳放下拉在手里的帘子。<冰火#中文
“是不是晚饭没吃好,我己让人准备了些,我也没用,你陪我用些。”风珏染的眸光从她脸上恋恋不舍的移开,忽尔弯唇一笑,指着案几下的小格子道:“你看看那边。”
墨雪瞳大脑还在考虑方才看到的事,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得明白己看他俊脸含笑,修长的手从她身边指向那处,莫名的想起方才那手正紧拥着自己的感觉,刷的脸上暴红。
为了掩饰,墨雪瞳忙转手从案几下的小格里面取出几盆菜肴。
菜肴是经地保温的,撕开上面厚厚的一层保鲜纸,食物的清香顿时飘了出来。
“回去吧!”风珏染懒洋洋的说了一句。
立时感到车轻缓而平稳的动了起来。
“晚饭没吃好就睡,把你抱出来那么大的动静也不醒,真不知道做什么累成这样!”风珏染眸底闪过一丝寒意,墨府可真不会照顾人,“快用些饭吧,一会我送你回去。”
果然是于上一世不同,他,不是司马凌云!
方才她还竟然拿他与司马凌云比较,那里有半点可比性,她方才还担心他会伤了她,现在想起来实是可笑,他关心的是她的身体,这种感觉让她的心放松了下来。
把案几移过来,替风珏染盛了一碗饭放在他面前,又替自己盛了一小碗,坐在一边,咬着筷子看了看,这桌上的菜竟都是自己喜欢的,一时侧过头去看他。
“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清妙时鲜,你尝尝,现在还热着。”风珏染理了理袍子,侧靠着拿垫子垫起,伤口在胸腹部,实在有些不方便。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清妙时鲜,这时候有鲜笋应当是非常少的,才开春不久,没那么快吧!
风珏染俊眸浮起一层得色,潋滟出万种风情,斜睨了他一眼,慵懒的道:“想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还不容易!”
这话说的墨雪瞳一闷,既而嘟起嘴,挟了一口入嘴,清香脆嫩的令她差点叫起来。
这个新鲜时疏做的可真好,最主要的是这个时候吃到鲜笋,那种感觉更是令她胃口大开。
见她吃的满意,风珏染伸过筷子又替她夹了一筷,放到她碗里,笑道:“喜欢就多吃点!再这么瘦下去,嫁给我时都没肉了。”
这话说的让人脸红,墨雪瞳却没说什么,只羞恼的狠瞪了他一眼,抬手夹起一筷子菜放在他碗里。
风珏染有些讶然,随既乐的俊眼眯起,凤眸里的笑意几乎溢了出来,飞快吃了一口。
车厢里很安静,有种温馨的感觉,带着些脉脉的情意!
一时饭吃好,墨雪瞳收拾了一下,坐回榻前,替他送过去一块巾子,风珏染笑的见眉不见眼,就着她的手试了试嘴,待得她把巾子放在案几上,反手拉住她的手道:“瞳儿,我先娶了你进门可好?”
这话把墨雪瞳吓了一大跳,愕然的抬道探了探他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
“我是说真的,瞳儿,你就先嫁给我,我们可以先不在一起,一起为你娘亲守孝,两个人一起守着你娘总比你一个人好,况且有我照顾你,我也放心,你看看现在又在风口浪尖,你父亲的官位虽然不低,却也不足以保护你。”风珏染拉过她白嫩的手压在他的俊脸下,诱哄道。
“我想保护你,又名不正言不顺,太后现在还想打你的主意,你看你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因为父亲没有明正言顺的下旨,这阵子宁王的动作还要大起来,大哥,三哥也一样,还有白逸晨,你这阵子封为郡主实在是错了,长公主想保护你,恐怕也是力所不及。”
他闭着眼,微眯着,眸着闪过几分冷凛,最在乎的话他没说出来,瞳儿竟然是订过亲的,而且那亲事最有可能的竟然是……
这个认知足以让他不放心。
无论如何,瞳儿都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这不太好吧!”墨雪瞳想了想,未置可否的摇了摇头,这阵子的事的确一件连着一件,这深宫之内,对自己有恶意的就不只一位,长公主虽然对自己很好,但就如风珏染说的,她也的确有心无力,就象上次五公主的猴子事件,明明是她做下的,却连个惩罚也没!
这些她理解,她必竟不是真正的皇家人!
“瞳儿你放心,我一定等你孝满,我可以跟父皇说清楚,但我真的不放心你!若再发生象那天一般的事,我不知道会不会失控。”风珏染转过头,墨瞳里的宠溺和心疼掩也掩不住,伸出手抚了抚她的秀发,黯然的道:“我没办法护着你,竟让你被人劫走,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去南蛮,我怕……”
话里浓浓的无奈,似风一般吹走她的犹豫。
话里的意思更是说的墨雪瞳浑身汗毛直悚,立时神情清醒而戒备起来。
上一世,这个男子以铁血之姿态公然在大殿上杀了自己的母族,而后去了南蛮,再不知究竟!
是什么,让他下了那么大的狠心,又有那么惨烈的方式把自己流放出去,南蛮之地,岂是中原之人可以理解的,远离中原,远离了争斗的中心,也远离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是什么,让他如此伤心绝望,以至于无心秦国的一切。
如果去了南蛮,或者就可能再回不来了,想到这个可能,她忽然发现,老天让她重生一世,不只是为了报仇,挽回辅国公府的悲剧,也或者是为了这个男人,她不愿意他去南蛮送死!
不愿意他重复上一世的道路自暴自弃的自我放逐!
玉白的小手主动抚上他的脸,那一刻脑海里闪过一丝坚定,长睫闪了闪,看着他俊美的脸,扫去眸中的羞意,咬了咬唇,看着他道:“如果你不去南蛮,我就同意早点嫁给你!”
风珏染想不到她竟然这么容易就同意,还未装出的可怜相立时僵住,好在他反应快,一把搂过她,激动的道:“瞳儿,你真的愿意早点嫁给我?”
心下得意,唇角不由的高高翘起,这下他就可以放心的睡个懒觉了,他的瞳儿这么好,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她,真不让人放心!早一些就可以防止她被人窥探,那些人必然想不到自己可以在瞳儿未出孝的时候就娶了她。
“你不要去南蛮!”倒在他的怀里,小心的避开他的伤处,墨雪瞳坚持的道。
“好,我不去,瞳儿不让我去,我哪儿也不去。”风珏染开心的拍了拍墨雪瞳的肩膀,墨眸里的笑意浓浓的仿佛墨玉一般的沉淀下来,哪还管她说什么,只觉得她说一切都是对的,自己该当听着,乖巧的说什么是什么!
反正他就这么一说,也不是真要去那里。
“可是,父亲那里……”墨雪瞳迟疑了一下。
风珏染立时明白她的意思,当下拍胸脯喜不自禁的一再保证道:“瞳儿放心,你父亲那里我会想办法的,绝对会让你明正言顺,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那双潋滟的眸子闪劝着璀璨耀眼的风彩,朝气蓬勃的让人移不开眼,俊美无瑕的脸上更是带着眩目的笑容,看到他笑的那样开怀,墨雪瞳忍不住心潮涌动,唇边也不由的露出一个淡淡的,娇羞的笑,捂在他的怀里,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心。
不必她去谋求什么,他自会替她处理干净!
那种被极度宠溺的感觉,让她的心软成一团,早己没了之前坚固的初衷!
有震动,有喜悦,还有甜蜜,甚至还有些欢欣和雀跃……
感应到墨雪瞳的笑意,风珏染笑的更加开心,车厢里的灯光照在他绝美的脸上,万其是那双眸子莹亮的如同星眸,无数的炽烈闪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紧紧的抱着她,车厢内安静下来。
“瞳儿,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负你,我以后就只对你一人好,只有你一个人!”
耳边蓦的传来风珏染的话,仿佛是说誓言一般,只愿意有她一人,只愿意对她一个好……
墨雪瞳鼻子一酸,泪莹满眼眶!
她己不知道说什么好,上一世,她死于这种妻妾之争,真论起来她就是一个失败者,纵然重生一世,这心头也是有阴影的,只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守住自己的心,守住了自己的心,就会变得无情。
只有无情她才可以看着夫婿一个个的纳进新人,也可以冷静的对付各个妾室层出不穷的诡计和谄害,只有无情了,她才可以站在不败之地,不会伤心,不会失控,一切都按她自己的方势存在。
她只须强势的控制住主母的地位就行了!
以后生下嫡子,继承家业,其他的情爱什么,全都是云烟!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相信风珏染只是为了应付皇家的争斗,才空负一个风流的名,他实际上是内敛自控的,只是这些都是她的猜测,听着他用如此真诚的话说出这样的话,酸涩一阵阵涌上!
竟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瞳儿你在听吗?”听不到她的回应,风珏染伸手想挖起她的头,不料,她却紧紧的抵在他的怀里,怎么也不肯松开。
“我在听。”她闷闷的道,稍稍扭了扭身子又轻轻的加了一句:“谢谢你!”
虽然没有得到她直接的回应,但这样也让风珏染心情激荡,忍不住更紧的拥住她。
“殿下,己到了墨府的院门外。”马车外,车夫轻轻的敲了敲车门,这车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瞳儿,我送你进去。”风珏染缓缓坐起,墨雪瞳忙从他怀里钻出来,借过理长发的时间,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轻柔的问,“你这伤,要不要紧?”
“为了瞳儿,这点伤怕什么,至此,秦玉枫至少消停一阵,我大哥又有些伤筋动骨,三哥一个人还真闹不起什么,大家一起休息休息也好。”他似笑非笑的道,伸手取出一边的大氅把墨雪瞳裹在里面,又小心的替她系上带上,露出脸好呼吸。
看着眼前巴掌大的小脸,因为被紧紧裹住,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风珏染忍不住,低下头在她的樱唇上偷了一记香,又在她羞恼的要发火的时候,伸手抱住她,车门一开,掠了出去,熟门熟路的往她的清薇园而去。
待得墨叶打开窗口,接了墨雪瞳进去,风珏染才握了握她的手,轻道:“再等几日。”说完转身离开。
墨叶替她解下大氅,替她除了外衣,扶她到床上,床上早就准备了暖炉,捂的暖暖的,墨雪瞳躺进去不由的发出了一声舒服的轻唔声,长长的出了口气,忽尔想起方才自己答应下来的事,脸上一阵炽热羞红,把被子一蒙,掩住自己嘴角的笑意!
第三百章 长公主生病托奶娘
( )墨羽枫终究没有娶那位李家小姐,却因此把另一件风流韵事抖了出来,他也不敢明说,只跪在墨化文面前哭诉,把个墨化文气的当场就就拿个纸镇把他的头也砸破了,而后就命人把他关在院子里。
一边派人去查这件事,一边气冲冲的回了内院,让许烟尽快帮墨羽枫找一门亲事,尽快找个人管着他才是。
墨府这边接二连三的出了这样的事,墨化文自觉脸上无光,平时除了必要的应酬,连府门都不大出,
这件事秦府那边也闹得沸沸扬扬的,一向低调却是公认的才子秦玉枫这次也卷进了极不名誉的绯闻中,虽说此事最后还是以女方的退却认错结束,但其间是不是还有其他隐密事,还真不好说。
必竟女子再大胆也不敢乱咬这种事,秦玉枫又自来是个聪慧多谋的,哪里是肯白白放下这种事的主,是女方不知情乱咬了一个,还是实情正是如此,只是因为秦玉枫多谋才把此事轻轻揭过?
时人一时都猜不出,却把事情议论起来!
这种事说起来也是极没面子的,秦府的人为此也深居简出。
另外传的最厉害的一件事是轩王风珏染,听说这位极尽风流邪魅的八皇子,到现在依然生死不知的昏迷着,宗文帝亲自去看过好几次,依然无知无觉的躺在床上,连个回应也没,急的宗文帝遍寻名医,只求救好轩王,要官要钱,俱不在话下。
墨雪瞳听了这样的传言只是撇撇嘴!
五公主的宴会,到日子正常举行。
这一天,墨雪瞳带着礼物先去了长公主府,想和长公主一起进宫,来到长公主府才被告知,长公主竟是己病了多日。
墨雪瞳忙进到里面,丫环带她到长公主卧室门口停了下来,进去通禀。
墨雪瞳带着墨叶在门口站定候着,一会丫环出来向她行了一礼道:“安平郡主,长公主请您一个人进去。”
“是!”墨雪瞳让墨叶守在门外,自己提起裙子走了进去。
转过十幅的大面贴牙石花鸟纹摆屏,墨雪瞳就听到里面低低的咳嗽声,长公主竟是真的病了?
转过屏风果然看到长公主躺在床上,几日不见,竟是清瘦了许多,脸上苍白憔悴,整个人半躺在床头恹恹的,一点精神也没,床头站着一个老嬷嬷,跟明嬷嬷差不多大的岁数,手里捧着一只药碗,正在劝长公主用药,长公主却微皱着眉头,摇摇头。
见墨雪瞳进来,嬷嬷忙放下手中的药碗,替墨雪瞳拿了个锦凳放在床前,束手退后站在一边。
“母亲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病了也不跟瞳儿说,都是瞳儿不好,这几日家中有事,没能过来跟母亲问安。”墨雪瞳行礼后拿起边上的药碗吹了吹,送到长公主面前,愧疚的道。
长公主低低的咳嗽了两声,笑着推开手中的药碗,目光温和的落在墨雪瞳脸上,轻轻的道:“瞳儿不必愧疚,我这也只是老毛病而己,春日的时候都会有一阵子咳嗽,算不上什么大事,过段时间就好了,这药不吃也罢。”
“公主,您怎么能够不吃,这病拖了那么多年不好,又岂是拖得起的。”站在一边的老嬷嬷急道。
“嬷嬷还是这么急。”长公主虚弱的笑道,又是咳了几声,才指着她对墨雪瞳道:“瞳儿,这是秦嬷嬷,是我的奶娘,以后若是我有什么不测,秦嬷嬷就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她,让她安度晚年。”
这话说的墨雪瞳大惊,忙起身放下药碗冲着秦嬷嬷深施一礼:“不知道是母亲的奶娘,秦嬷嬷恕罪。”
这就是上辈子受长公主看重的那个奶娘,为了她的儿子,长公主不惜跟外祖家对上,可见这位秦嬷嬷在长公主身中的份量。
“郡主折杀老奴了,老奴哪当得起郡主如此大礼。”秦嬷嬷站在一边慌了神,颤微微就要跪下还礼,她再怎么得长公主的眼,也只是一个下人,怎么跟墨雪瞳这个皇家御封的安平郡主相比。
墨雪瞳手急的拉住她,不让她跪下。
边上长公主又急促的咳嗽了两声,对秦嬷嬷轻声道:“嬷嬷不必如此客气,我能有今天也全亏了你,以后若是我不在,安平能孝顺你也是替我敬了一番心意,算得上我跟洛霞妹妹一起谢你的。”
这话说的重了,秦嬷嬷眼泪立刻落了下来,走到床前颤抖着手拉住长公主的手,哽咽的道:“长公主,您怎么说这样的话,老奴这么老了尚且没事,公主殿下您才多大,怎么说这样的话,这让老奴怎么,怎么……”
话未说完,己是掩面哭了起来。
“秦嬷嬷,你别哭了,下去吧,我还有事跟安平说。”长公主虽然笑的平和,墨雪瞳却看到她眼底的一抹晶莹的泪意,不由的一阵怀疑,长公主今天的话听起来极其不详,可是照上一世的认知,长公主并不是短命之人,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是,哪公主先喝了药,老奴带下去。”秦嬷嬷抹了抹泪,重新拿起桌面上的药碗,坚持的递到长公主面前。
看着秦嬷嬷如此坚定的眼神长公主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墨雪瞳在边上忙递上放在一边的蜜糖水,长公主喝过一口,拿帕子拭了拭嘴。
待得秦嬷嬷收拾完一切,退了下去,长公主才示意墨雪瞳坐下。
“秦嬷嬷跟明嬷嬷是认识的,如果我以后真有什么不测,你就把秦嬷嬷带走,让她跟明嬷嬷做个伴,将来好好替她养老,也算是替我尽了一番心力,我跟你娘也是一样的,连奶娘都要托付你养。”长公主望着墨雪瞳,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叹道。
看着这样的长公主,墨雪瞳心生怀疑,今天长公主己数次语出不详,甚至有托孤的意思。
莫不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难道这一世因为自己的出现改变了许多,连长公主也要遭遇不测了吗?
自打长公主认下她以后,虽然不是时时见到她,却三不五时的令人送东西给她,从穿着的衣裳缎子到精美的宫装饰品头面,无一不是精品,有些甚至比娘亲留给她的还要珍贵,这是真真切切的把她当个女儿来看。
墨雪瞳完全能感觉到她的疼爱,就象现在,虽然她的脸色苍白憔悴,眼底却有着宠溺,只是这份宠溺里带着些伤感,那双摸在自己头上的手,也沉重的出乎她的想象。
发生了什么……
墨雪瞳心慌然,抬起头急着拉住长公主的手道:“母亲,是不是有什么事,瞳儿不知道,您说,瞳儿和你一起想办法。”
她急剧的回忆着上辈子的事,长公主的咳嗽之症虽然是老毛病,却并不是什么致命的,除了这个那就是其他的原因,以长公主的身份地位,除非触怒了宗文帝,上一世,长公主的确是触怒了宗文帝,被囚禁在长公主府,但那也是罪不至死。
“没事,瞳儿别担心,只是近日念及往事,故旧姐妹俱亡,一时感触,姐姐妹妹们全走了,留下我一人,也实是孤寂了些。”长公主面带凄色,手指抚上墨雪瞳的小脸,替她掠开落在眼前的一缕黑发。
姐姐妹妹?妹妹是说娘亲吧,可姐姐是谁,墨雪瞳想不明白,应该不是皇室的长公主,皇室的长公主就那么几位,而且都活的好好的,没有谁遭遇什么不测,所谓的姐姐应当也是跟娘亲一般情同姐妹的人。
可是娘亲辞世又不是这几天的事,怎么惹得长公主那么伤感,那双眸子看着自己虽有笑意,却总觉得少了些生气,手指不动声色的搭上了她的脉博,果然发现脉博间竟多凝滞,竟是凝结在心的样子。
是什么事让长公主如些了无生气!
“母亲,您怎么了,您不是还有瞳儿吗?瞳儿己经没了娘亲,好不容易才有母亲疼瞳儿,难道母亲不愿意照顾瞳儿,娘亲生病,无奈亡故,瞳儿孤女一直飘零在云城,现在母亲如此疼爱瞳儿,瞳儿以为既便是娘亲在也不过如此,若母亲……母亲让瞳儿情何以堪,又如何承受。”
墨雪瞳抓住长公主的手,死死的不放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不只是为了劝服长公主,想起以往的点点滴滴,想起上辈子的惨死,想起这辈子的被遗弃,在秦家就算是一个丫环婆子都可以对她冷言冷语,而她只能默默的受着,那种完全寄入篱下的感觉,任何时候想起来都让她觉得酸楚。
若不是她今生早些醒悟,这时候还在云城秦家,看别人的白眼过日子。
况且虽然对长公主突然的青睐觉得有些不安,但必竟长公主真正的给了她一种疼爱,那里有她一直想要的温情,她是真心的希望长公主可以永远健健康康下去。
“母亲,不要丢下瞳儿!”墨雪瞳哭得悲伤,凄然的看着长公主哀求道,这一刻更让她想起了娘亲,似乎娘亲也说过同样的话,那时候她还小,不知道娘亲是什么意思,眼泪一下子迷漫了眼眶,又一颗颗的往下落。
看到墨雪瞳如此悲凄,长公主伸手一把抱住她的头,含泪哭道:“瞳儿,瞳儿,不是我想丢下你,有些事逼得我和你娘……”
似是感应到自己的失言,长公主马上闭嘴。
“娘亲?母亲您想说什么,您告诉瞳儿,好不好,瞳儿跟您一起想办法,一人计穷,两人计长,任何事都会有一线生机,娘亲,娘亲还托明嬷嬷给了我一封信,信上还说……”墨雪瞳激动的推开长公主,猛的站起,跪在长公主床前,哀恸的道。
墨雪瞳心头狂跳,她在赌,赌长公主是知道娘亲身份的,长公主的梅林,长公主酷爱的红梅,长公主与娘亲的交好,明嬷嬷和秦嬷嬷的相熟,还有长公主与娘亲这种诡异的好姐妹关系……似乎无一不在诉说着长公主是知情的,若她是知情的,她又是怎样的一种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