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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朝赋全文阅读

作者:九殊道上     岁朝赋txt下载     岁朝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赌局

    德全;

    见字如面,这些年辛苦你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可是你应当是整个皇宫最明白朕的,朕不适合这个深宫,整个深宫也找不到任何一点值得朕留恋的地方,所以我要走了,从今以后景瑞会有一个好皇帝,秦烈我的弟弟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皇帝,你要辅佐他,帮助他,他比我更加适合这个皇宫。

    落款是秦潭,比试皇上也不是什么印章,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名字。与往常的风格有些不同,不是庄重的,而是轻快的。

    秦烈一刻也没有松懈的看着德全的表现和反应,就这样很仔细的盯着德全,看着他面容的变化。

    从德全的反应来看,秦烈认为他们已经成功了。

    于是秦烈伸出手抽走他手中的信件,当着德全的面点燃了。

    德全站着没有动,他知道这是必须的,这件事情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否则就是生死一线的事情,可是皇上竟然让自己知道了,他德全何德何能。

    想到这里忍不住有些想哭出声来,但面对秦烈他还是忍住了。

    再然后就是他看着秦烈的脸慢慢的勾起了嘴角,然后发出无声的狂笑,最后蹲在地上。

    德全觉得他这个样子很不好,毕竟这外面还是有很多其他人的,万一一不小心被发现了,到时候总是说不清的。

    然而还没有等德全往前走一步,就感觉自己的身后站了一个人,此人的武功应该很不错,毕竟能够压制住自己,而且这感觉还有一些熟悉,至于德全为什么没有立刻动手的原因还在于他面前的秦烈。

    他看着他的方向,没错就是他的方向,秦烈的眼神一直都是看向他身后的这个人,所以当他感受到身后的压制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刻动手。

    然后就看见从身旁走出来另外一个人。

    顾炎武将军。

    “你做得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德全听到这句话有些想哭,虽然看上去十一局表扬的话,但是对于德全来说好像并不是什么好事情,毕竟顾将军的表情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德全大约猜到了自己的身后站着谁,毕竟能让这二位有这样的神情的人可不多见,两人还能坐在一起看着身后的人那应该说是极度罕见,所以德全知道自己的身后八九不离十就是皇上了。

    面前的顾将军和秦烈笑的越是猖狂,身后的气息就越是沉重,德全觉得自己第一次体验到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真正境地。

    就比如现在,面前的两个人,从面部表情分析确实是笑得很猖狂的,但是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但是他们眼角的泪水已经表示了他们有多开心了。

    于是做好了心里准备的德全开始回想到底是哪一步除了差错,想了很多,但是没有觉得自己哪里有差错,于是干脆直直的跪了下去。

    “皇上,要不您直接说出来吧,憋在心里也不好受。”

    笑得实在是受不了的秦烈张口说话了,“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能放进来!”

    站在屋外的小盘子应了一声,“是!”

    然后德全就被点了哑穴,身后的秦潭这才满脸怒气的走出来,御书房的布置没有一点变化,身后的书架上突然多了一本是,就是连德全都没有发现的。

    在最高处的最左边。

    德全之所以注意到还是因为秦烈走过去,轻轻的掰了掰这本书,从桌子下面打开出了一条隧道。前脚几人刚进去,后脚秦烈就再也没能忍住的笑出了声。

    “给钱吧给钱吧。”

    秦烈笑得很开心,顾将军和皇上分别掏出了一锭金子给秦烈。

    “都跟你们说了,他一定会上当的,你们还不相信。”

    要是话说到这里德全还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的了的话,恐怕皇上会直接一刀了解自己的。

    其实从昨晚开始德全就已经进入了考察范围,喝酒虽然是皇上的心思,但是对于德全来说就是一个全信的考验。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判断出德全是否能够站在他们身边又或者被处理掉,毕竟这件事情是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的。

    从御花园开始是第一层,怀疑。

    从坐在桌子上批阅奏折是第二层,打破怀疑。

    再到最后一层,迷惑。

    那封信不是秦潭的手笔,而是秦烈的。

    只要德全有任何一丝一毫想要走出这个房门的意思,那么德全的性命应该就是无法保住的了。

    因为一旦有这样的念头,俺么说明日后若是他们出了什么危险,德全很有可能会找人帮忙,无论是谁都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甚至很有可能让整个景瑞王朝都陷入危机。

    但是对于德全的判断,顾将军和秦潭都选择了救他一命,否则今天他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计划的结果无非就是两种,德全完全接受,不管内心如何至少他的表面是平静的,是毫无波澜的。

    也就是毫无破绽的。

    第二种就是有波动,有波动自然也就代表了有破绽。但是秦潭有些不忍心,至少德全对于他而言意义是不同的,所以他出现在这里想着如果德全不能接受就将他带走。

    秦烈对他们俩的行为表示强烈的抗议,“你们就这么不相信他?”

    “这个跟相不相信没有多少关系,主要是谁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顾炎武说的有些道理,谁能接受,几乎没有人。

    秦烈转过头心中看了看秦潭,“你也是这样想的?”

    秦潭没有回答那就是默认。

    于是秦烈兴高采烈的开了盘赌局,“这样吧咱们赌一把,一人一锭金子!我赌德全能够接受。”

    顾将军和秦潭对了一眼,秦潭默默的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压在了德全不能接受那边,顾将军紧随其后。

    秦烈的所有计划他们都是知道的,就是连那封信他们也是知道的,可是整个过程虽然德全情绪上有些起伏,但是真的很平静,比起对秦潭的日常还要平静,毫无波澜,于是秦潭和顾炎武输了。

    对于秦烈为什么这么相信自己,德全也问过,他说不是因为相信他,而是因为相信自己养出来的姑娘看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德全回忆起沈文悠的样子,在无人察觉的幅度,嘴角有一丝笑意,很快又消失不见。

结拜

    从书房下去的地下室一直延伸到外面,穿透了整个皇宫。

    德全站在这里显得很不真实,在他的印象中,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太监总领而已,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可是这样的场景居然自己也在这里,他是有些不敢相信的。

    “德全!”皇上和顾将军提着酒看着他,他惊恐的摇头。身后的秦烈笑出声。

    好像这样也不错。

    地下室摆放着关公的雕像,下面还放着猪肉,鱼和三个蛋,以及在一旁眼不拉几的公鸡一只。这场景感觉像是在那些画本子里读过,像是结拜兄弟的戏。

    “皇上!”德全有心提醒,刚叫一声皇上,转过头来的确实秦烈。只是有一瞬间没能反应过来的德全仍旧是弯下了头。

    “何事?”

    秦烈的语气还有身份都很合适,甚至是下意识的反应都很到位,可是他作为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如果真的没有将他当做皇上,那么日后自己也一定会将他们三人逼入险境的。

    想到这里,德全的情绪有些低迷,然后低头说着刚才脑子里蹦出来的话,“是宗亲者不结拜。”

    秦烈大手一挥,“管这些做什么。”秦潭也跟着笑,毫不在乎的样子。

    好像从始至终做皇帝的人就是秦烈一般。

    秦潭不适合做皇上这件事情,其实顾炎武很早就发现了,小时候他的天性就是如此,他也从来不会想去多管闲事,他只希望每个部门秉公办事。

    他只想罗哥清闲。

    后来很多时间都是顾炎武在出面解决一些事情,也是因此引起了皇后的怀疑。

    一碗红酒加上金兰谱,写名字,按手印。

    仪式开始后,每人拿一炷香和金兰谱。

    然后宰鸡······

    秦烈和秦潭都是没有这个经验的。至于顾将军,别说是宰鸡,现在都是离鸡最远的一个。

    也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战场上是那么无敌的人居然转身还害怕起鸡来,笑着笑着德全想起来,小时候皇上非要抱着鹅睡觉,结果鹅满屋子的飞,最终哭天喊地的一群人叫来了顾将军。

    其实那时候的顾将军也没有多大,不过是大了几岁的年纪,看着这样的场景那时候的淡定自若应该也是装出来的。

    匆匆赶来的顾将军也没有带什么武器,整个房间也找不到别的东西,人一多了,就热闹,鹅就更容易收到惊吓,于是扑棱着朝着皇上跑去,眼看就要啄上去了,顾将军挡在了前面。

    到是真伤到了,还出了血,不过只是小毛病,就跟手上被划拉了一道口子差不多。

    但好像从那之后顾将军再也没有触碰过任何家禽,顾将军不喜欢吃鸡肉,也不喜欢吃鸭肉,更不喜欢吃鹅肉。

    于是但凡宫中要设宴款待的对象是顾将军烦恼的就是御膳房的厨师!

    就吃鱼!谁能把鱼做出那么多样子来!

    于是德全叹了一口气,三个男人就看着德全手起刀落,拿捏住鸡的翅膀,将头往后一压,翅膀相交之后同时也将鸡的脑袋压在了后面。

    “厉害!”

    “确实厉害!”

    “确实十分厉害!”

    面对三个人发出来的感叹,德全很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只是张了张口!能说什么!

    不就是杀个鸡嘛!这三个人的眼神有必要跟见着什么很厉害的人物一样嘛,就这手法指不定御膳房的大厨见了都要说一声垃圾。

    鸡血滴入红酒之中,没人左手中指咬破把血滴入红酒之中。

    三人互相望了望,看着对方的神情。

    “滴血。”德全站在一旁充当仪式流程。

    所谓滴血就是用手中间的三支手指头,将红酒搅拌均匀,然后先洒三滴在地上,最后按照年龄大小为序,每人喝一口。

    要不是德全拦着,估计秦潭会一口气直接喝完。

    剩下的放在关公神像面前也就算是完成了仪式。

    “此次结盟,日后有缘相见了顾炎武!”

    秦潭走得很快,好像有什么精灵剔透的东西落下来。只是一瞬间就没了踪影,德全觉得是他看错了。

    秦烈转身勾搭着德全的肩膀,笑得没心没肺,他说,“小子,以后你就跟着我混了,听见没有。”

    德全觉得以后的朝堂可能会有些惨烈,比如那些文官,再比如那些谏言的人,总之面对这样的秦烈,德全不自觉的为他们默哀。

    “认识一下,我叫秦烈,不会武功的秦烈。但是很会管教人。”

    德全看着在自己面前的这只手,有些魔怔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臂,两只手握在一起的那一刻,德全后背有些发麻,顾炎武在身后提醒他,“别把孩子吓坏了!”

    下一秒就看见秦烈收敛了自己的所有气息,摇身一变就是那个所有人都认识的皇帝了。

    顾将军不同他们一起出去,毕竟进来的时候就没有他。

    这地下宫殿修的很不错,路子真多,上到御书房,下到御膳房,都有路,谁也没能想到这只不过是秦烈为了满足自己贪吃而已。

    就这样四个人就此分开了,但是他们每个人都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好像很重要,但就是没有人想起来,回到将军府的顾炎武将计划又在脑海中梳理了一遍,没有什么遗落的。

    出了宫的秦潭,被沈文悠接走了,看着满大街新奇的东西,也就将心中的那一丝疑虑放下了,这天下全然都是自己没有见过的模样,出都出来了,总之是不可能再回去的了!于是也将那股感觉直接抛诸脑后。

    在皇宫里的秦烈是个宽心额人,虽然有所感觉,但是想着另外俩个人都没有来消息,总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知道天色一点点降下来,御膳房今日做了新鲜的菜品花样呈上来,秦烈吃的很高兴,但是每道菜只能吃三次,多一次也不行的时候就有些难过了。

    一张脸虽然还是平淡无偿的样子,但德全总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心里有些不好的预警。

    果不其然在第三次他要夹菜被布菜太监给篮下的时候,他生气了,筷子一抛,“混账!”

侍寝

    下面的人乌泱泱跪了一大片。

    德全也跪了下去。

    然后又是一个盘子摔碎的声音更是吓得没有人敢抬头了。

    有些声音传入了那位小太监的耳中,但小太监并没有抬头,甚至跪在下面有些人命的闭上了眼睛。

    那时候德全还没有仔细看看这位小太监,此刻这位小太监送下去的肌肉让德全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

    毕竟这位小太监看着真的是是十分的眼熟啊!

    好像曾几何时在一个山庄见过这个人,在哪个山庄呢!对秦烈的那个庄子里!一时间反应过来的德全,不敢相信的和这位小太监对视了一眼。很好这样和善的笑容,这样不喝规矩的动作,这样大胆的行为,德全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位小太监就是皇上自己送进来的内应!

    毕竟也有一些时间了,时不时的就会有一些盘子碎下来,别人也不敢抬头看一眼,只有德全脑子抽抽了,稍微抬了一个头,然后他觉得他刚才的动作确实是脑子抽抽了,就不应该抬头,这样还可以装作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情。

    可是现在都已经看见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职业道德可是不允许德全装作自己没有看见的。

    秦烈早就知道这些用餐的规矩,根本没有必要发火,他要是想吃什么自然有人给他送过来。

    所以从他生气开始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了。

    德全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此刻的皇上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不停地吃着那盘自己喜欢的食物,吃两口就从别的盘子里巴拉一些装饰菜过来,然后在将本已经清空的盘子扔下去。

    下面的人诚惶诚恐,每当一个空盘子扔下去的时候秦烈的脸上都洋溢着美味的幸福表情,但是跪在下面的人就会多一些生死攸关的担忧。

    德全此刻也是跪着的,认命的将头埋下来。

    如果说文解字里有关于泪流满面,痛心疾首这些词汇的形容应当就是配的他现在这幅样子吧。

    一场闹剧最终以这位小太监大胆的站起来向皇上献上自己的拿手好菜告终,跪在下面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于是这个人就被壮大光明的留在了皇上的身边,赐名小筷子。

    月亮悄悄挂在窗边,透露着一股不可明说的朦胧,又带着一些血样的红色,将天边侵染得十分的好看。德全站在他的身边已经是弟二十八次叹气了。

    关键是这样的叹气是有规律的,而且是秦烈完全没有办法忽视的。

    于是秦烈深一口气,对着德全,“要不你现在说了?反正你要是再不说我睡觉可不喜欢有人站在旁边打扰我。”

    德全抬起头,看着秦烈说,“奴才刚才去看了一眼御膳房的那位厨子,听说是被打了三十大板,今儿下午跪在这里的人几乎回去之后全都挨了批评,或者受了刑法。”

    秦烈不说话,看着德全,嘴角不经意的笑,显得那样无关紧要,那一瞬间,德全觉得,秦烈是真的适合做皇上的人。

    “可是他们活着,做菜好吃和不好吃两种做到极限的人都应该受到惩罚不是?”

    “做得太好吃和太难吃都是不应该的,身为御膳房的厨子明知道朕的喜好还偏要按照我的喜好来做饭,你说他们是不是也别有用心呢?”

    德全一时间说不上来话,他在下意识当中站在了那些人的角度去想事情,所以他替他们感觉到委屈,可是秦烈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而且应该是他最先想到的。

    可是他没有,至于为什么没有。

    德全知道,是因为他还没有完全忘记他是秦烈这件事情。

    秦烈心情很好,拉着德全要去湖中心小酌两杯,这也是秦潭的一些习惯。

    秦潭现在暂时住在秦烈的山庄里,沈文悠看着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本来是不想说话的,但是因为他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有些影响到了自己睡觉。

    “你到底睡不睡,不睡你就出去看风景!”

    秦潭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看着沈文悠。

    他终于响起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忘记了交代了。

    难怪他现在无论怎么睡觉都睡不着!因为现在已经到了翻牌子的时候了。所谓翻牌子也就是找个后宫的妃子和自己一起睡觉。

    ······

    顾炎武的府邸也是灯火通明。

    此刻在外面的两个人已经完全想起来关于晚上侍寝的这件大事了。

    但是好像在宫内的两个人似乎完全没有想起来,一个人喝着烈酒一个人看着月亮。随着视线自然也看见了远传提着灯笼来找人的一群人。

    为首的有些眼熟,眼熟到德全有些害怕。

    毕竟那人手里还端着一个盘子,德全颤颤巍巍的回头看了看秦烈,很好心的询问了一句,“皇上,您现在喝醉没有?”

    秦烈摇摇酒壶,“就这?开什么玩笑。”

    秦烈的表情十分的骄傲和自豪,可德全要哭了,“可是奴才觉得您喝醉了。”

    “我?喝醉?就这点儿、开什么玩笑。”秦烈还认真的想了一下关于秦潭的酒量。

    嗯!就这点儿,完全不可能喝醉!

    然后就看见德全的眼神从要哭的表情,变成了看热闹的表情。

    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群人,一个刺耳又带着些许期望和妖娆的声音传过来。

    “请皇上翻牌子。”

    空气寂静的有些可怕,这话就像是其明天霹雳一样钻进秦烈的耳朵。

    确实忘了!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一茬了!

    此时看似只有片刻的时间,但是秦烈的脑子里已经蹦出了很多种解决的方案。

    方案一;装病。

    着凉?不行,德全会背上照顾不周的罪名。

    头痛?那不是还得要太医问诊?不行,万一秦潭一起有什么疾病呢!

    咳嗽?那可能自己为数不多的美味饭菜都会被减少,这就更不能行了!

    于是方案一跳过。

    方案二:醉酒。

    可是自己现在这幅样子完全不像是醉酒的样子,早知道刚才德全问他的时候他就顺势倒下去该多好。

    要不继续喝?可是继续喝了之后,万一自己真的醉了!后宫的那些豺狼虎豹巴不得他醉了,然后和他睡觉!这不行!

    于是脑子里已经蹦出的词语,中毒,跳湖,刺杀······

    想到最后秦烈甚至都想到了自爆身份,但是这样直接说出来恐怕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于是最后的关头,秦烈看着众人,轻飘飘的说了句,“先下去吧!”

阴差阳错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秦烈一度觉得自己疯了,要不然就是还没有醒过来,不然身边躺着的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鉴于对方睡得太熟,所以秦烈起身的时候对方都没有任何发现,直到他轻手轻脚打开门,提着衣服准备逃走的时候,德全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早膳和醒酒汤。

    他看着德全,眼神惊恐又震惊,微微张开的嘴闭不上了。

    “朕,朕,朕,朕,朕昨晚没干什么吧?”

    德全很好心的站在一边,面带着善意的微笑,“没有,皇上您什么都没有干,就是话多了点。”

    换音刚落,秦烈刚刚松了一口气站起来。

    下一秒德全继续说,“但是你说完话之后有没有被那什么奴才就不知道看了。”

    ???

    几个意思?

    秦烈伸头看看睡在床上的女人,再看看自己,又看看德全。

    然后默默的走到了床脚缩了起来。

    德全站在一旁,看着他帮助他回忆起关于昨天晚上的故事。

    昨晚秦烈说完都下去的那一瞬间,德全就将自己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但是很显然德全做了一个错误的判断,比如他过分的相信了秦烈的嘴。

    再比如他过分的相信了秦烈的酒品。

    再比如他忽略了秦烈手上的酒是琼花酿。

    传闻中琼花酿一滴可醉人,秦烈都要喝完一瓶了,才有一些嘴的感觉,这也难怪。

    在他说完都下去之后,那样眼色的脸色!结果下一秒居然招了招手!然后看着走过来的小太监,然后当着德全的面,掀了。

    “都是些宫里的老人了,!你们就只会弄这些来糊弄朕嘛!啊!”

    地上的太监宫女直接趴下去了。

    “请皇上恕罪!,奴才这就去准备!”

    那时候的德全其实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还以为这一切都是秦烈装出来的把戏,直到那些人都退下了,秦烈还坐在哪里咋咋呼呼的看着德全,“你也给我站过来,一晚上了。,一句话都不说,怎么了,是不是对朕心生不满!”

    德全眉头紧凑的转向秦烈的那一边,然后就看见秦烈两眼昏昏的样子。

    !这个人居然喝酒喝醉了?不应该啊!

    趁着还没有人发现,他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找到小筷子。

    毕竟眼下有点武功的,又熟悉秦烈的也就只有眼前的这个人了!可是当德全和小筷子回到那个亭子的时候已经没有人。

    然后后面的太监用一种狗追过来的速度在赶路,他们的肩膀上拖着一个赤身裸体用棉被裹得严实的女人。

    小筷子急的跺脚,然后四处都找不到人。结果这人自己从水里爬出来了。

    “皇上,你为什么从湖里爬出来!眼下怎么办?”

    秦烈认真的蹲在湖边思考,“不如就把他晾在屋子里一晚上吧。反正黑灯瞎火的。”

    德全用一种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秦烈,仿佛在说,真没见过这么傻的人。

    “刚才我站起来觉得有些头昏然后没有站稳就掉下去了。”

    至于秦烈为什么在水里带了这么久他没有说,德全也没有多问,毕竟那不是他该知道的事情。

    但是眼下好像确实直接将那个女人晾一晚上也是可以的,大不了到时候放点安神药,早上起来秦烈在躺倒他身边去不就可以了!

    办法是好办法,但是很显然,这个宫里从前应该没有别的人喝过这个琼花酿,毕竟琼花酿的后劲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醒着时候琼花酿的功效并不会完全的发挥,真正让琼花酿产生效果的时候,是人睡着之后。

    传言人一旦喝了琼花酿之后入睡,就会陷入无穷无尽的美梦,而且会有产生梦游的效果,梦到什么就会和梦里的自己一样,现实中额自己也仍旧会闭着眼睛跟着梦里面的自己行动。

    不过这些都是昨晚上德全查出来的。

    所以昨天晚上,当秦烈回到自己宫中之后确实将另外一个房间的女人晾了一晚上,但是他自己在门口又抓着一个人。

    所以德全端着醒酒汤看着此刻有些做贼心虚的秦烈,十分的想知道关于昨晚,秦烈到底做了什么梦。

    床上的女人还没有醒过来,看样子也算是长得中规中矩,身上的痕迹也太过于明显了,要说什么都没有发生德全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但要说什么都发生了恐怕也不太可能。、

    毕竟看秦烈的样子就不像是做了这些事情的人。

    那时候还没有知道昨晚的这一切都一场阴谋。

    这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不是不解决,而是不知道如何解决,毕竟他进来做皇帝的时候可没有说道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宫外传来消息说顾将军求见。

    于是秦烈慌张的穿上衣服前往御书房,满脑子都是昨晚的梦境,如果德全口中关于琼花酿的事情是真的,那么很有可能昨晚那个女人已经和他有过肌肤之亲了。

    秦烈刚走两步,立刻就叫了小筷子将那个女人看好了,小凳子瞧着自家主子的面色觉得凝重,自然动作也是飞快的,

    顾炎武看着秦烈的神色不太对劲的样子就觉得有些不一般,立刻找了借口说是重要的军情,其他认一律不允许进来。

    刚坐下,还没有完全坐下,书桌下面传来声音,秦烈和顾炎武对视一眼,是秦潭来了。

    刚打开地砖,秦潭满头大汗的坐上来,嘴里揣着粗气。

    然后整个屋子就是谜一样的安静,秦潭自然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德全看着他也没有反应了,按道理来说不说是痛哭流涕也应该两眼泪汪汪吧。

    可是!

    眼下避而不见是个什么情况,秦烈和顾炎武的表情也是十分的不自在,秦潭觉得这样的气氛不是很适合商量事情,秉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怎么了,全都是这个表情,难道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

    一时间谁也说不上话来。

    秦潭裂开的嘴角一时间也有轻微的颤抖,“不会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吧?”

    秦烈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两声,压低了声音几乎是用极快的语速交代了整个事情。

    “就是,那个昨晚嗯~,然后那什么,就这样了。”

    秦潭一头雾水,眼神扫向德全,德全立刻转身,“奴才去外边看着。”

招魂

    这样的陈年旧事确实也只有墨家能够知道得这么清楚了,可是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现在的秦潭和墨怀玉口中的秦潭不一样,顾老将军和现在皇上也不一样。

    他们之间的关系难道不应该是三兄弟嘛,结拜兄弟!

    墨怀玉的咳嗽越发的严重,本是有许多的话想说,可说一个字就要咳上三声,几人便叫他好生休息,日后再说也不迟。

    薛南星站在门外,乌瞳已经被仍在了地上,几人打开门的时候就是看见这样的场面一时间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有墨怀玉带着好脸色看向薛南星,还有他身下的脚,一动不动的枕着屋头的脑袋。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来,就连旁边的李怀仙看见了都有一些受不了,这个人是怎么做到带着这样一副惨淡虚弱的尊荣笑出一副杀你全家的感觉。

    偏生对薛南星还是很受用的样子。

    顾清和秦舟则是一脸的迷茫。

    好像整个故事与她们两个丝毫没有关系,但是又好像全然都是关系。

    秦舟有些沉默,她好像知道了为什么皇后对她并不是很喜欢,也好像知道了为什么父皇对母后是那样的态度,更加明白了为什么父皇对自己也是这样的态度。

    她从前相信的许多东西好像在这一刻有些破碎。

    顾清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是已经决定好了的,但是也有很多不确定的,既然不确定那就不要让自己难过。别想太多了。”

    仙宗门大会今年就算是这样草草结束了,往后恐怕也轮不上仙宗门了,毕竟在江湖上一家独大的门派少之又少,仙宗门能够屹立这么久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这几日待在山上的几人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明明好像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才刚刚开始的样。

    墨怀玉口中描绘的盛家真的有如此简单吗?能够卷土重来,甚至第二次还能够去得皇上的信任,估计背后也是不简单的事情。

    中间还发生暂时他们都还不知道,这几日墨怀玉的病情是更加的严重了,就是吹吹风都能咳出血来,薛南星表面上不动神色,背地里比谁都着急。李怀仙看在眼里。

    墨怀玉的病怕是没有两天了,这些日子在薛南星的面前他总是撑着一副躯壳和他谈风说笑。

    一个人演戏,一个人看戏。明明都是破绽百出,两人却谁也没有发现。

    顾清待在山上的日子也是越发的沉默了,李怀仙想着开导一下,却发现自己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秦舟同曹睿这几日更是连面也没见上,一个人有心避开,一个人无所谓相见。

    这样的日子总是压抑沉闷的。

    在夜里本该一片清净的时间却突然想起了撞钟的声音,一共三声。

    几人本就是住在一个院子里,听见钟声之后赶出来,却发现整个仙宗门灯火通天,举着火把的人都往着一个地方赶过去。

    清一色全是白衣。

    同他们在一出院子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还剩下一个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东西。

    顾清第一个发现,“请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外面的人都穿着白衣往同一个地方赶过去?”

    刚好那弟子终于松了一口气,找到了自己这件白衣服,一边穿着一边看着这几个人,满眼写着疑惑这两个字。

    “这钟声是仙宗门顶峰上的钟。”

    “嗯,然后呢?”

    那小弟子看着几人的眼神确实是不知道的样子,虽然很怀疑,但还是告诉他们了。

    “家主走了,我们这些弟子要赶去广场做法,守灵。”

    顾清一时间还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刚说什么?家主走了?哪个家主?走了是什么意思?”

    那小弟子着急得很,“别抓着我,我真要赶过去了,不然等到钟声完了,我就要被逐出门派了!”

    李怀仙将顾清的手收回来,紧紧的抓在自己手中,“没事的,别想太多。”

    秦舟显然也不是很好,但也还算清醒。

    曹睿心中是震惊的。

    扶着顾清的路上,顾清突然间抬头看向李怀仙,“你是不是知道这个钟声的含义。”

    “······”

    沉默即回答。

    顾清早就该知道的,李怀仙和墨怀玉之间的关系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脚步越走越快,在赶过去的路上几个人虽然是有些着急的,但大多是为了知道确定一个事实,虽然这个事实几乎就是已经板上钉钉了,但没有亲眼见到谁也不会相信的。

    可当他们几人赶到的时候,仍旧是不敢相信的。

    满屋子的铃铛红线,还有到处都贴上的符纸,上面弯弯曲曲的画着很多的图案,以及把所有人都拦在外面谁也进不去的帐术。

    李怀仙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可不是简单的符纸,上面的图案是招魂。

    墨怀玉就那样躺在床上,屋子里的铃铛突然开始抖动,发出叮铃铃的声响,从后面走出来一个人,正是薛南星。

    薛南星赤着双脚,手上拿着两张符纸,嘴里念着什么咒语。顾清很着急想要冲进去,身后的弟子们也是忍不住的想要冲进去,但是都被帐术给挡了回来。

    缠绕在她手上的小蛇突然滑落,竟然穿过了帐游走到了墨怀玉的身上,只是最终蝉衣蛇还是从墨怀玉的身体上退了下来。

    薛南星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不相信!当初他明明也是这样活过来了,为什么今天就不可以,为什么墨怀玉就算是活不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醒不过来!明明就是这样的,蝉衣蛇都已经进来了,可是为什么你还是没有活过来!”

    顾清听见了薛南星的声音,原来薛南星只是想要墨怀玉活过来而已。

    可是外面的人仍旧是神色紧张,就连李怀仙都有一些紧张,曹睿的神情比起李怀仙那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身后的弟子们群情激动!

    “抓住薛南星!”

    “为家主报仇!”

    “抓住薛南星!”

    “为家主报仇!”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激动的冲了上来,顾清看着他们好像他们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你们有听见里面的声音嘛?”

    顾清看着几人问道。

    秦舟摇头,曹睿也是同样的摇头。李怀仙到是老实,“我能看懂他在说什么。”

    ······

    “所以你们听不见?”

    几人点头。

    “我听见了。”

    几人大惊,怎么可能,他们在外面分明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的。顾清又是如何听见声音的。

    几人正觉得奇怪的时候,李怀仙抓着她的手臂抬起来,蝉衣蛇头顶的触角正在散发出一丝微弱的荧光。

    李怀仙大约是明白了。

    “应该是蝉衣蛇能够听到,然后通过触角也能够让顾清也听到。”

    身后的弟子们情绪高亢,趁着几人的不注意竟然全都涌了上来,打算冲破帐术冲进去。

    李怀仙是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不能让他们冲进去,帐术一旦破坏,里面的法术也会遭受破坏,甚至会反噬到施法的那个人!”

    身后的弟子们显然情绪激动根本停不下来。至少在他们的心目中,薛南星是没有资格站在墨怀玉身边的,甚至现在在他们的心中墨怀玉的突然死亡就是薛南星吓得手,就是为了报复他们的家主!

    可是下一瞬间所有人都听到了一阵铃铛声。

    后面的弟子们瞬间不能动弹,能做到这样的人想来应该也只有一个了,那就是乌瞳。

    声音是越来越刺耳,就是顾清都有些忍受不了了,但好在李怀仙捂住了她的耳朵,念起了清心咒。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他们能够看见乌瞳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弟子全都跪了下去!整个广场上就看见乌瞳从对面走上来。

    可是今天的乌瞳似乎很不一样,似乎也并不是李怀仙所认识的乌瞳。她满身红衣,脚上戴着一串银色的铃铛,每走一步,那压迫感就重一分,身后的弟子们就要向下在弯一点腰。

    她每走一步脚上的铃铛就会响一次,每响一次就会有一股内力涌出来,这些人就是被这股内力往下压制的。

    李怀仙一时间有些怔住,因为这样的乌瞳不太是他认识的乌瞳了,这样深厚的功力,就是现在的李怀仙和她对上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只是李怀仙是有些奇怪的,难道乌瞳之前就有这样的功力一直在隐藏还是突然出现的功力。

    一直到乌瞳走到他们身边那股刺耳的铃铛声才消散。

    身后的弟子们有几个带头想要站起来讨个说法。结果刚站起来就能听见一声骨裂的声音,那名弟子瞬间就倒了下去。

    李怀仙站在乌瞳的旁边吞口水,刚才他觉得他有些大意,就乌瞳现在的功力来说的话,可能也许看在她是女孩子的份上,自己不出全力的话应该会被虐的很惨。

    刚才李怀仙十分清楚的看见乌瞳就只有一个眼神,然后一个动作,甚至都没有大幅度的动作,仅仅只是手指动了动,那弟子的腿就骨折了!

    “以下犯上是谁教给你们的规矩!”

    乌瞳的声音回档在整个广场上方,久久没有散去。

    “跪。”

    只是简简单单的额一个字,下面的弟子们迅速的跪好,但好像他们并不只是简单的跪下,而是跪了一个形状出来,但是因为他们站得也并不是很高,所以并没有看清楚他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形状。

    不过抬手间,帐就被轻松的取了下来。薛南星什么也没做,就那样坐在墨怀玉的身边,看着乌瞳走进来额那一瞬间,她身上的气质,熟悉的感觉甚至让薛南星产生了一点错觉。

    李怀仙走进去站在两人中间,对着乌瞳说道,“他没做什么坏事,只是对于墨怀玉的死一时间无法接受而已。”

    乌瞳看着他,然后在李怀仙惊恐的眼神中,慢慢的行了一个礼,“我知道。”

    李怀仙大惊失色,他本以为这样的乌瞳也是误会了薛南星想要对他动手来着,但是眼下看乌瞳这眼神。

    得。

    又是自己想多了。

    随后乌瞳拿出一封信来,还有一根玉簪交给薛南星。

    那簪子李怀仙认出来了,是墨怀玉这些年最常用的簪子,算不上多金贵,但对于墨怀玉来说是十分的宝贵。

    薛南星不想去接,乌瞳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伸出了手。

    “你不接,我就扔了。这是他留给你的东西。”

    接过这封信很简单,但是接过这封信就意味着他接受了墨怀玉了的这件事情。所以他不想,也不愿意。

    但乌瞳总是能精准的猜到他短处,对啊,这是他死后留给他的东西,他没有办法不接的。

    还没等薛南星将信打开,刚拿到手上,就晕了过去。

    李怀仙看着乌瞳,然后乌瞳缓缓的说道,“下了药,睡过去了,估计要睡几天了。”

    顾清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怕他寻死。”李怀仙站在一旁好心的解释。

    但眼前的乌瞳总是有股怪异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莫名的熟悉,又莫名的维和,就连顾清也是这样的想法。

    “他为什么会寻死?”顾清还是不明白。

    曹睿站在身后,瞧着两人,突然出声;“确定了嘛?”

    “嗯,就等着几大长老回来了。”

    仙宗门的只有一个钟,一旦撞钟,那就代表着一代家主的去世。

    丧钟哀鸣,其声久远,长鸣悲痛,已唤魂归。

    所有的长老都会听见钟声,此曰共鸣。

    曹睿绕开秦舟的时候顺势瞧了她一眼,看起来这几日应该是没有好好休息更没有好好吃饭的样子。

    顾清好像在这个时候都十分的很会看眼色,直接走过去,抓起秦舟的手,“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李怀仙欣慰的一笑,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惊喜感,这样子是不是以后自己也能够装个柔弱什么的样子。

    不过后来实在是证明李怀仙的想法是正确的。

    曹睿顺着那些弟子之间的缝隙走到了广场的中间。

    顾清和秦舟一向就是不懂就问,“他在干什么?”

    “放血开锁。”

    “那你为什么不去?”

    这问题十分的灵魂。

    “我不配。”

    能够走到广场上开锁的人一般都是被选定的人,李怀仙就算是被选中了也是不够资格的。

    眼瞧着曹睿就这样放血放了有好一会儿了,秦舟的手都已经十紧张的捏着顾清了。

    知道曹睿嘴唇都发白了,才看见广场中间缓缓的打开,从下面升起来一口棺材,底部刻有莲花,上面也是雕刻的往生咒。

    李怀宇说这口棺材是墨怀玉自己做的。

流言

    很早以前墨怀玉就受伤了,是旧伤大夫说只要好好将养就没有问题,只要不动武。

    顾清想要追问这个伤势的来历,李怀仙却闭口不谈。

    那时候的顾清并没有注意到其实李怀仙避开的人其实不是她,而是站在一旁的薛南星。

    这个世界上很多的亏欠都是说不清的,到底是谁亏欠了谁,不到最后永远都不知道,就算是到了最后也是不一定知道的。

    亏欠说出口就不算亏欠了。

    只是李怀仙越是欲盖弥彰却越是容易被发现。

    薛南星自己找到了大夫,许是在仙宗门的这些日子表现得太过于平和了,那大夫后来到处跟人说薛南星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的事情,竟也没几个人相信。

    不过相不相信都是后话了,毕竟是仙宗门的人,就算是相信又有多少人会说自己相信呢。

    只有李怀仙和曹睿相信,毕竟所有人都忘了,他薛南星可是在秦潭手底下做过事的人。

    墨怀玉的葬礼办得很盛大,乌瞳总是见不到踪影,李怀仙就是有很多问题也找不到人问一句。

    墨家有个规矩,每一任家主死后都会入陵,名曰:长眠。

    在所有弟子的注视下,几个长老走在棺椁的最前端,绕着弟子们空出来的位置一直走就能够打开一个地图。

    顾清听得玄乎,像是不太相信这样的事情,可亲眼见过了才知道原来还能有这样的机关。

    上千名弟子集合在广场上身着白衣,一般的额人家都会算个日子,在算个时辰然后上山入葬。

    可仙宗门的规矩是正午时分,无论是谁,全都是按照正午时分来举行仪式。

    时辰到了,所有的弟子们就开始默念经文,整个广场的上空全都是回荡着这样的声音,几位长老抬着墨怀玉的棺椁每走一步好像都是精心算过的。

    李怀仙说,只走八十一步。到了就将人放下来,到时候自然会有地方。

    顾清觉得奇怪,这两日总是见不到薛南星,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今天这样的场合他应该是站在最前面的位置才对,可是都这样了还是没有见到人。

    秦舟宽慰她,“放心吧,没事,他可能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不要想太多了。”

    顾清点点头,觉得也应该是在合格理由,除了这个理由她们想不到别的。

    毕竟所有人就都看见了,墨怀玉走的那天,要不是乌瞳来了,恐怕谁都不能将墨怀玉的尸体带出来。

    广场上突然打开了一个入口,只将将能够将棺材放进去。

    就连顾清和秦舟到了这时候都是要跪下来念经文的。

    可有一个人扎眼得很,在广场上有一个弟子站在棺材的旁边,应该是刚才抬棺的其中一人。

    四周的长老瞧着他,这样的情况又不能发火更不能断了经文朗诵,一旦开始就不能结束,否则就会有诅咒缠身。

    于是暗中使用内力,结果还被撞了回来,差点给他们伤成内伤。

    到是李怀仙和曹睿两人一动不动,旁的人也就看懂了一些意思,于是等那个人走近了,才惊然发现,此人竟是薛南星。

    不知为何,顾清和秦舟相视一眼到是笑了出来。

    那一天仙宗门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虽然后来没有人再提起,可是也没有在忘记。

    他们第一次看见了有人殉葬。

    其实殉葬并不是多么古老的传言,只是没有人敢罢了。

    毕竟仙宗门的入殓并不简单。

    那种毫无保留的一跃,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撼。却也没人能够拦住他,这下面,下去了就是千万变化,不见踪迹。

    没有人能够想到薛南星竟然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来送墨怀玉一程。

    李怀仙也没有想到。

    但是大约他心里是有预料的。

    后来想一想从一而终其实也不错。

    秦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知道殉葬的意思,她曾经也曾见过。

    但那不是自愿,是被逼的,就想有的娘娘走了,贴身体贴的宫女就会被赏赐一个名分,给她们无尽的荣耀和宠爱,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只是即将迎接死亡。

    秦舟从没没有见过如此毅然决然的决定。她只见过哭着想活下去,却不得不死的人。

    到是顾清有些钦佩他。

    后来葬礼结束后,所有人好像对这件事情都避之不及,甚至没有一个人提起。就连墨怀玉的名字在整个仙宗门似乎都成为了禁忌。

    顾清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李怀仙和曹睿这几日出去的时间有些多,反倒是明白了为什么。

    顾清和秦舟整日待在仙宗门觉得有些无聊,想着和这些弟子一起下山义卖或者采买什么的,但是刚走进后厨就看见所有人的人简直忙得不可开交,整个厨房就跟被炸了一样。

    “切菜的赶紧啊!速度!”

    “烧火的呢!赶紧啊!”

    “那鱼处理好了没啊!”

    于是顾清和秦舟默默的退出了厨房。

    刚出去,里面就没有声音了!

    一探头又是水深火热!

    “赶紧的,锅糊了呀!看不见啊!”

    又退出去,没声音了。

    两人还在皱着眉头惊叹,这仙宗门可以啊,就是连厨房都这么高级呢!

    只是在她们走了很远之后,才有探子传了消息回来说两人走远了。

    于是厨房的大伙儿们这才放下手中的各种工具。

    “累死了!这演戏这么费力嗯!”

    “不然呢,你能怎么办?大长老的吩咐你敢不做嘛?”

    “确实不敢。”

    “哎!”

    “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还不就是那些事儿,这不是山底下不太平嘛。咱们这些日子出去可是也没少遭受白眼!”

    “也不知道这事儿是谁传出去的!让老子逮着了要了他的狗命!”

    这山脚近日传出了很多的流言蜚语,期初谁都没有在意,但是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听见了,而且留言中合格东西根本就没有办法辟谣,而且人家说的这件事情有没有?

    确实有!还确确实实发生了,让他们仙宗门就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解释也没有几个人会听,就是下山采买也都是跟一些从前关系比较好的几户人家来往。

    这最近几日就是连那些人家因为他们的关系也在镇上受了不少欺负。

    他们也不好在连累人家了。

蜚语

    曹睿气的在屋里砸瓶子了,刚拿起一个,李怀仙站在一边默默的开口,“五十两。”

    大的五十两,小的总不会那么贵,结果刚拿上手,李怀仙又来,“二百八十两。”

    “你抢钱呢!这么个小玩意儿!”

    “就是小才精贵!你懂什么!”

    最后什么也没有砸的曹睿满肚子气坐在他面前,李怀仙将手里的茶盏递给他,“砸吧,这个便宜。”

    碎了一地之后,曹睿还是没有忍住的问,“多少钱?”

    “我从你屋里顺的。”

    曹睿想哭。

    “你说是谁把这些话往外传的?”

    李怀仙从柜子里又拿出一个茶盏,给自己添了新茶,“不知道,但是谁重要嘛?”

    “不重要嘛?我现在想给他两刀,逐出师门算了,真以为咱们仙宗门什么破铜烂铁都收呢!”

    “有些日子没有看见乌瞳了。”

    “你这样一说好像是的。”曹睿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阵,然后恍然大悟的抬头,看着李怀仙,“你的意思是怀疑乌瞳?不应该啊。她可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了这些年她跟在你身边做了多少事情,再看看墨怀玉对她有多好,就连有些待遇我都没有!”

    李怀仙简直不想和他继续对话,真是为他的智商感到着急,“我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乌瞳回去处理的。”

    “哦,那你不直接说清楚,让我在这里猜来猜去的有毛病啊!”

    然后端走了李怀仙刚泡好的茶,“好茶,给我也来点儿。”

    李怀仙想骂人。

    山底下这些日子传出来很多的流言蜚语大多数都是再说关于仙宗门二长老墨怀玉的事情。

    “听说有个弟子为他们二长老殉葬了!”

    “哟,你那儿听说的!这有这样的事儿?”

    “那弟子也算是衷心了,这年头皇帝的妃子都不一定能这样心甘情愿的去殉葬呢!”

    “这到底是弟子还是别的什么可说不清楚,可没说有其他的棺椁。有那个殉葬的葬在一起的。”

    旁边的人笑的猥琐,“怎么没有,人家夫妻两人可不就是这样。”

    一群人哄堂大笑。

    “要我说还真是不知道,这看上去道貌岸然的仙宗门其实竟然是这样的玩意儿,还真是想不到呢。”

    “就是!居然有这样的人!”

    “我说怎么仙宗门这些年里面大多都是男弟子,该不会是······”

    “快别瞎说了,来人了!”

    这大约就是山脚下传出来的故事了。

    顾清和秦舟这几日待在一起,总是在想墨怀玉讲得那些事情,后面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清。”

    “嗯,我在。”

    秦舟望着窗外,嘴里喊着顾清的名字。

    她说,“顾清,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并不是五皇子呢。”

    “你本来就不是五皇子,你是五公主。”

    秦舟笑笑,不说话,好像有什么事情在她的心里越来越明朗,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答案罢了,一个亲口说出来的答案。

    她问顾清,“如果你的祖父已经不在了怎么办。”

    这话太过于直白,其实有很多可能,顾清的脑海中也设想过其他的故事,可是顾清没有办法将这个结果计算进去。

    在她的心里,她的祖父不会这样死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秦舟没有办法反驳这句话,好像有太多的线索都在指向这个答案。

    脑海中一闪而过祖父的笑容,“顾清,所有的事情在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前,你都不要相信。”

    她看着秦舟,“没有如果,我会竭尽全力去找寻这个答案!”

    秦舟没说话,但顾清走的时候拍了拍那她的肩,“你也是,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去猜,我们一起回去找答案吧。”

    是啊,出来这么久了,应该回去找答案了。

    李怀仙对于她们两个决定显得有些措手不及,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决定回去了。

    “要不你们在待两天,这几天山下不太平。”

    顾清笑道,“你开什么玩笑,就山下的小疹子能有什么事情,再说了,我们俩身上都有武功弟子,一般人都是伤不到我们的,再说了,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谁来了。还有你身边的人是谁了。”

    曹睿眼神闪躲。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很久之后,曹睿和秦舟之间就有一些东西,说不上是什么,但秦舟知道是曹睿出不来了。

    顾清也曾经劝过秦舟,要不要和曹睿好好聊一聊,秦舟那时候只是摇了摇头,“他若是自己能够想通,那才是我喜欢的人,若是想不通,我也没有喜欢他。女子本就不容易,他今日能这样怀疑自己,那日后相比也能这样怀疑我吧。”

    这话是有些道理的,顾清也就没有再问这件事情。

    这边的事情还没有说得清楚,外面就有弟子着急忙慌的跑过来送消息。

    只是跑到门口了,瞧了瞧里面怪异的气氛,有些怂了,“要不弟子稍后再来?”

    曹汝黑着脸将人带进来,“什么事,说吧。”

    这样的曹睿,很少见,一般只有在金钱这方面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于是颤颤巍巍的回答曹睿,“七长老,最近七门虽然是有一些亏损,但其他几门的长老说了,以后会还给您的。”

    ······

    这样牛头不读马嘴的话,众人却是下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虽然很想忍着不,但是这很难。

    于是曹睿的脸更黑了,“谁让你说这个了,让你说事儿,说了赶紧走!”

    那弟子一副摸不清头脑又委屈的表情,“朝堂上可能出事了,您之前交代要是有黄色文件就第一时间给您送过来。”

    秦舟的眼神停在曹睿身上,然后曹睿的耳朵红了,再然后曹睿的脸也红了,再然后曹睿僵硬的身体走了,走的时候将消息递给了秦舟。

    秦舟笑笑,好像有些东西已经消失了。

    只是打开信件的时候才知道,这还真是出了大事情。

    太子出事了。

    整个朝堂恐怕也是好不到哪里去,这消息来的早乱,三言两语也没有说清楚,就只是抓到一个重点太子要被废了。

    秦舟来不及思考别的问题,立刻收拾了东西,下午就要启程,幸而被曹睿拦下来了,这消息虚虚实实实在是不敢贸然行动。

    曹睿到是胆子大,居然敢拦在秦舟的马前面,也不怕秦舟一时狠心踩着他就过去了。

    “你先不要慌,我们等明日消息说清楚了,我们一起回去!”

    “一起?”

墨怀玉的微笑

    是啊,这些日子都快忘了关于曹睿的第二重身份了。他可不仅仅只是仙宗门的七长老,更是朝堂上的人。

    只是在路上的顾清显得心事重重,李怀仙问起,她也只是简单的摇头,或者说着没什么,但眉头却越凑越紧了。

    到了客栈休息的时候李怀仙始终是没有忍住,“顾清,你。”

    话说到这里又无疾而终。他能够说什么呢。他对于顾清而言又算什么呢,他能够说的又是什么呢。

    虽然这一路上都曾察觉到顾清的不对劲,可是到了现在的这个时候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现在还不能说,关于这些事情最终的走向在没有确定之前,或者在没有被别人发现之前他不能够多说一点。

    顾清的反应到是出乎了,似乎好像是没有看出来李怀仙的欲言又止,到是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你刚刚想说什么?”

    李怀仙疑惑的看着他,“你刚刚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到是你刚刚想说什么?”

    “啊,那个,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吃什么。”

    李怀仙摸摸头。

    秦舟和曹睿在身后看好戏。

    这样的日子恐怕很快就要没有了。

    至于李怀仙那天到底想说的是什么,顾清其实大约猜到了很多。

    仙宗门总不能没有人打理,曹睿决定跟着秦舟一起回去的时候,李怀仙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安排了后续的事宜。

    于是在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三个人拉着李怀仙开始不同程度叮嘱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好像被安排了什么奇怪的命运。

    “为什么我是被留下来的那个人?”李怀仙卑微的看着顾清控诉她的行为。

    “第一你是仙宗门的大长老,第二你对皇宫的事情并不了解,第三难道要放任仙宗门继续这样下去?”顾清一副一正言辞清冽的口吻细说着理由,“还需要理由吗?”

    李怀仙委屈巴巴的看着顾清,“你还有其他理由?”

    顾清很认真的回答,“要是再仔细找找的话确实还是能够找到的。”

    ······

    “可是我也想跟你一起去。”李怀仙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遭受这么大的耻辱,这样的自己简直不能直视。

    睁着自己的大眼睛,上面还蕴含着眼泪,泪眼朦胧,声音轻柔可人,又恋恋不舍,都已经做到这个样子了,他就不相信顾清还能把他留在仙宗门。

    仙宗门的其他长老们自然是不会接下这个任务的,因为顾清很早之前就已经联系过他们了,而他们都给出了一个统一的理由。

    “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然后顾清就开始不停的吃闭门羹了,有哪家的弟子看见顾清的身影那就是立刻传消息给自己的长老,然后几位长老就开始不约而同的生病,受伤之类,总之就是没有办法担任起这样的任务。

    因为墨怀玉确实是死得太过于年轻了,而且好像每一任家主的死亡时间都是越来越早的。

    就算是李怀仙站出来解释了关于墨怀玉死亡的真相,可他们是不相信的,毕竟他们赶回来的时候墨怀玉就已经装订入关了,其他的线索他们也是看不见的。

    但是墨家家主的死亡时间线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所以面对顾清的请求,就算她背后站着李怀仙他们也是不会轻易接受的。

    秦舟和曹睿在一旁看着李怀仙的表演,一辈子都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恶心过,这样的脸居然做这样的动作,曹睿的脑子都能够想到要是把他留在仙宗门,那仙宗门的其他弟子们能够有多惨。

    一旁送行的几位长老也是如此的想法,甚至有些后悔没有答应顾清的请求了,毕竟按照年纪来说他们还可以活痕迹,要是再李怀仙的手下,打不过也跑不了······

    很有可能连三天都撑不过。

    曹睿和秦舟上前站在顾清的身边,“要不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凭他的本事我觉得不除三天墨怀玉就能气得从地下爬出来找他打架。”

    顾清抬手看了看缠绕在自己手上的蝉衣蛇,想起墨怀玉对他说的话,仙宗门竟也是属于墨家的,而墨家的建立是祖父一手打造的,要是真把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留下来,那···可能···

    的确!

    下场会很惨烈。

    顾清的脑海都浮现出一些因为李怀仙一时间兴致盎然而失去性命的弟子了。

    确实将他留下确实不是一个很好的人选,然后慢慢的将脑袋想右边转了转。

    ???没人了???

    刚才不是还在一旁说话来着,顾清在看了看,曹睿已经带着秦舟悄悄的爬上了马车。

    眼下的情况还真是令人头疼。

    正在这个时候一串悦耳的铃铛声音响了起来。和那天的词儿比起来简直就是天籁之声,清脆又沁人心脾的清凉感一时之间涌上心头。

    是乌瞳。

    这些日子到是很少能够见到乌瞳。顾清也试图寻找过乌瞳,但总是找不到人,然后又忽然出现。李怀仙就显得很上心,好像乌瞳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是举足轻重的。

    后来李怀仙像她解释道,“乌瞳,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墨怀玉放在我身边用来锻炼她的。她的才能绝不仅于此。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兴许是墨怀玉的突然离开给他造成了一些难以言说的心里创伤吧。”

    顾清又疑惑着眼睛看向他,“为什么?她和墨怀玉有什么关系?”

    李怀仙也不知道,“只是乌瞳和墨怀玉之间一定有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夹杂在中间。”

    但是,现在,某些人好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情。

    大庭广众之下他一个······大长老,哭着鼻子抱着自己侍女的大腿十分不要脸的开始哭诉说自己的悲惨生活。

    一旁的弟子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总觉得会过上悲惨生活的不是他,而是自己才对。

    在李怀仙抱上乌瞳大腿的那一刻,他就察觉到乌瞳的变化了,说不上来,但是整个气质简直就跟从冷窑里打捞出来的一样,冰冷。

    特别是刚才乌瞳瞪他的那一眼,简直让李怀仙毛骨悚然,那样的角度简直就是···翻版的墨怀玉的微笑。

致命微笑

    乌瞳抬腿就是一脚,李怀仙怀着无辜的眼神挪到顾清的脚边。

    “没天理了,明明之前还是我的侍女,结果现在看你的眼神就跟看主子的眼神一样!”

    对于李怀仙遭受的这一脚,那简直就是大快人心。

    但是下一秒,当李怀仙清清楚楚的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开口对着顾清说出了主人两个字的时候。

    李怀仙就好像五雷轰顶一样的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虽然此刻李怀仙满脑子问号,但是从乌瞳的表现来看并不打算解开他的疑惑。

    顾清嘴角抽了抽,,看着坐在地上的这个人,“你再摸,我就把你留下来干活。”

    虽然面带微笑,眉眼的弧度都是微笑的弧度,但是李怀仙可以确定这个名叫顾清的微笑的微笑绝对不是单纯的微笑。

    李怀仙将这个微笑命名为致命微笑。

    于是李怀仙收回了在顾清腿上的手,安安分分,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将后面的惊呆了,甚至有人不确定的掐了掐自己,这还是仙宗门嘛。

    回到正题,乌瞳一脚踹开了李怀仙之后,面对顾清的称呼,其实让顾清自己也摸不着头脑。

    “我?主人?”

    面对顾清的质疑,乌瞳指了指她的手腕,那里带着东西,是蝉衣蛇。

    虽然顾清还是满脑子疑问,但多的乌瞳也没有在多说,只是告诉她自己会将仙宗门看顾好的,请她放心。

    !!!顾清确实没有想过哈,怎么自己好像现在就成为仙宗门的头号人物了。

    李怀仙轻轻的从后面握住顾清的手,这一切来得有些快,顾清可能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接受,但李怀仙似乎有些知道了墨怀玉之前那么做的理由了。

    只不过他并不确定自己能够很好的辅佐顾清。

    返回京城的路上顾清和秦舟都拿到了最新回来的消息,这一次的消息到是比起之前的更加细致一些。

    太子失德这几个字深深的刺激了秦舟。

    而且根据消息,太子在民间的威望几乎是已经失去了不少了,甚至有不少学子联名上书要求另立太子。

    顾清有些不理解,太子在他的印象中从来都是一个正直的人,可是突然直接出现的这些事情,还有民间大肆讨伐的声音,完全没有办法想想,在不久前的太子还是以为人人称颂的圣贤。

    再细致的消息就不是现在能够拿到的了,恐怕他们在回到京城的路上会受到越来越多的消息,也会有越来越多的线索浮出水面。

    到了那个时候也不知道现在顾清是否能够承受得了。

    虽然秦舟嘴上没有说话,但心里总是明白的,这些事情多多少少应该是与自己有关,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到宫中,如何面对父王。

    一边赶路一边收到消息,做好准备。因为顾清身份,所以她现在出现在京城只能是顾长亭的身份。但是没想到刚进进城就有无数的人找上她。

    但是并不是挑衅之类的,反而是来给她送情报的。秦舟看得目瞪口呆,瞧了瞧曹睿和自己手上的这几张少得可怜的纸张,在看了看顾清手中厚厚的一叠。

    然后盯着曹睿问。

    “你觉得我的情报能力怎么样?”

    面目和善,表情平静,眼神认真,应该是在认真的思考问题,所以完全没有看懂李怀仙暗示的曹睿回答了一个他觉得十分明智的回答。

    “还需要加强。”

    刚才还阳光明媚的脸上突然间就是阴雨连绵了起来。秦舟抓着曹睿的耳朵直接下了马车,留下在马车上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顾清是真不懂,“发生什么事了?”

    李怀仙是假不懂,“我也不知道!”

    然后在心里为曹睿默哀,希望他回来的时候自己还能认得出他!

    曹睿后来回忆起来才明白李怀仙那个听见他答案之后惊恐的眼神,还带着一些怜悯是怎么回事。

    很多年后的两个人也确实无比的怀念那样的一段时光。

    可是拿在手里的情报,顾清到是很不明白了,自己明明没有安排这么多人啊,就算是顾家的人也不应该,毕竟顾家没有这么多暗卫,开玩笑谁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养这么多暗卫。

    很显然这件事情就是顾清没有想到的,确实不能够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干脆顾家暗探都是直接在皇上面前过目的,根本没有想过会发生这些事情。

    只不过亲来送消息的确实不是顾家的人,因为每封信的后面都能隐约的看见一条蛇形状,从正面是看不出来的,但是一旦对准太阳的光线就能够清楚的看见。

    当然这个发现这个线索并不是顾清,也不是李怀仙而是曹睿。毕竟对于仙宗门来说最熟的还是他们两个了。

    毕竟李怀仙对于仙宗门来说就是个甩手掌柜。

    看着顾清像曹睿投过去的眼神不难看出,十分的赞赏!于是酸溜溜的李怀仙开始了。

    “不就是一个印记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因为我对仙宗门不熟悉所以才让你发现了,这有什么好得意的,我这些年都在外面办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你以为我今天会看不出来?”

    这话跟吃了十斤柠檬一样的酸味。

    但是下一秒就被曹睿啪啪打脸了。

    “这种的方式并不是仙宗门的的印记标引,而是墨家的。”

    ······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论起墨家,确实在场的人除了李怀仙应该没有人比他更加熟悉了。

    鉴于他刚才的行为,于是顾清对他更加是翻起了白眼。

    “没用。”

    这两个字平静而又刺激,不可思议又大快人心!

    李怀仙久久不能平静,抓着曹睿的双手,双眼无神的问道:“顾清刚刚说我什么?”

    曹睿心情很好,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顾小姐刚刚说你,没用!”

    下一秒李怀仙就装晕过去了,倒下的时候还企图靠在顾清的身上,然后就看见顾清用微小的移动让李怀仙的头重重的磕在了木板上。

    于是李某人含泪装晕。

偷香

    墨家的印记一般是模仿不来的,但是这些消息全都涌向了顾清很是让他不解。

    李怀仙坐起来,“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墨家除了机关术,情报术也是一流的,只是因为机关术世上少见,所以没几个人了解罢了。再说了墨怀玉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嘛,你是墨家家主。”

    顾清看着他,“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我就是墨家家主的?”

    秦舟和曹睿也是一头雾水,按照道理,这件事情他们应该没有跟其他人提起过。墨怀玉就更不可能了,毕竟仙宗门都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走的时候那些人对他们的态度还是往常一样。

    李怀仙反倒是卖起关子来,“你把手拿起来,我就告诉你。”

    “你又想搞什么花样?”顾清脸色如常的看着李怀仙,一副将他看透了的样子。

    男人嘛,一定要会一些必杀技,比如李怀仙现在发现只要是对上顾清,那就是吃软不吃硬。

    多求她几次,在诉诉苦,她就心软了。

    “好清清,你看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咱们走了这么远的路了,你看看,我连你手都没有牵过,哎!我不就是想让你多看看我嘛~多关注我一下而已。”

    曹睿和秦舟同时转过身,“呕”了一声。

    顾清拿他没办法,她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这些人也都是知道的,所以一路上装得自己委屈可怜的样子。

    于是无奈的顾清举起手来,瞧准了机会的李怀仙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立刻就躺了下去。

    曹睿看得目瞪口呆,内心暗暗敬佩:李兄好手段。

    秦舟瞧见这一幕,也没忍住笑出声来,顾清一脸的无奈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着实是有些小憋屈了,但因为又李怀仙一脸得逞的得意表情,衬托得顾清也是有些可爱的。

    顾清难得好脾气的问他:“现在可以说了?”

    低头看下去,李怀仙将脑袋放在顾清腿上显得格外的悠哉,刚要伸手将顾清的双手拿下来的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

    虽然是男子的装扮,但李怀仙还是觉得顾清很好看,不同于一般的女儿家是江南小调的柔情。在顾清的身上,李怀仙能够看见局促的脸红。

    那微微在耳根后面的点点粉红色惹得李华仙裂开了嘴,伸手将顾清的手握在手里。

    秦舟个曹睿两人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车里,就李怀仙的举动来看不仅让顾清红了脸,也让坐在一边的秦舟和曹睿红了脸。

    于是顾清挣扎着抽出自己的手,结果李怀仙还越捏越紧了。

    对面又是秦舟和曹睿在看着,三人尴尬的笑了笑,这是一个人的快乐,三个人的尴尬。

    “你放手,再不放手我就把你踢下去了。”

    顾清贴着李怀仙的脸,恶狠狠的说道。

    虽然是恶狠狠,但总觉得多了一些其他的味道,比如羞涩。

    顺着顾清的动作,身后的头发散落了下来,遮住了顾清的脸庞,也遮住了李怀仙的脸庞。

    李怀仙转过头轻轻的吻在了顾清的脸颊,是柔软的味道。顾清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那姿势动作太过于标准,简直就是军营里的作风。

    惹得秦舟和曹睿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要说没看见吧,确实没看见,但你要说什么都不知道吧,那确实额不太可能,毕竟顾清的反应都已经这么明显了。

    曹睿坐在一旁,看着有些不自在的秦舟,十分贴心的问道,“要不我们下去买点果子吃?”

    秦舟觉得这路程还有这么远,一时半刻的也到不了,消息她也看了,太子还没有什么大问题,到是不用这么着急。于是点点头。

    两人刚站起来,顾清就看着两人,大吼一声,“坐下!”

    秦舟和曹睿将她看着,不明所以。

    “那个,我就是想着你的身份可能不太方便,要吃什么让他下去买就是了。”

    语气急促,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李怀仙在一旁撑着手肘看着顾清。

    他自然指得是李怀仙,但是李怀仙不为所动。

    笑了笑,也不打算继续逗她了,这要是自己在继续猖狂下去,李怀仙觉得顾清真能一脚把他给踹下去。

    刚一伸手,顾清的反应就想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缩在一旁。

    “你干什么?”

    李怀仙笑了笑,走过去靠着她,将他的手拿下来。

    “我不干嘛,就是想指给你看看为什么那些人能够找到你。”

    李怀仙将顾清的衣袖掀开,露出里面的蝉衣蛇。

    顾清疑惑的脸庞,看着李怀仙。另外两个人也是这样都互相看着对方。

    “蝉衣蛇?”

    “我也是猜测但是你身上唯一能够证明你是墨家家主的就是这条蛇,而且那些人送过来的信件上面不是都有一条关于蛇的印记,所以我猜应该就是这样的。只不过有一点我还不确定。”

    顾清和秦舟看着李怀仙等着他的下文。

    结果还没有等李怀仙开口,曹睿在一旁看着他,脸色得意,“他不确定那些人找到你靠的具体是什么办法。蛇群之间有气味,但是也可以通过声音来传递。”

    李怀仙看着曹睿,咬牙切齿。

    顾清将手腕抬起来,仔细的看着缠绕在手上的蝉衣蛇,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这些目前都不是重要的,顾清将那些信件拿出来打算仔细的看一看。

    这些消息要比秦舟手上的消息更加细致,李怀仙一脸得意的看着曹睿。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又不是你的消息!”

    “你管我,反正我就是得意。”

    顾清和秦舟看着两人的幼稚行为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信上的消息有很多,大约是从太子殿下出事开始讲起的,但是具体为什么出事到是没有将。

    顾清的脑子里关于太子的印象仍旧是那个第一见面关心着百姓生死的太子,这短短的几个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时候人人称颂的太子殿下如今竟然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后面的信件到是没有直接说太子的情况,反而是再说关于皇后今日身体欠安,皇上虽然派了很多名医过去,但是皇上一次也没有去探望过皇后,猜测恐怕帝后之间出现了隔阂。

打雷

    顾清看着这条消息,惊叹于墨家的能力,这样细致的情报确实一般人都是不知道的,比如仙宗门的情报就是没有办法知道的。要不是他们一行人从墨怀玉的嘴里听见这件事情,关于皇上和皇后,想必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感情,只会觉得他们相敬如宾。

    但是仔细想想也对这些年但凡是在秦舟后面出生的孩子全都是后来新纳的妃子。

    而且也都是公主。

    而且这些消息也不单单只是显示了关于在朝堂上的消息更有很多是关于江湖上的消息,顾清有些疑惑什么时候朝堂上的事情在江湖上也能掀起这样大的风浪。

    一般的情况下除了老臣们,或者是皇上,与年轻一辈的人几乎是沾不上关系的,但是此次太子风波能够闹得这样的大,顾清觉得这一切的背后都有一双手在推着他们走,推着消息一层又一层的走。

    墨怀玉没有讲完的故事是什么,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从前的三兄弟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恐怕太子是被人算计了。”顾清拿着手里的消息告诉秦舟。

    “我知道。”

    秦舟回答得很平静,似乎在心里早就开始思考这些事情了,她转过头看着顾清,“我觉得你我的遭遇恐怕也是一场算计。”

    秦舟笑容有些惨淡,但终究是夜深了,两人还是各自回了房间睡觉。

    秦舟睡在床上,双眼紧闭,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入睡,他的脑子里一闭眼就全是秦潭的脸,她总是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一切的背后都藏着一场巨大的阴谋,

    但是这场阴谋的背后到底有多少是秦潭的手笔,又有多少是她父王的手笔她不知道也说不清。

    从顾家的第一把火开始她们好像就开始了一场逃亡的道路。

    天空突然间开始打雷下雨,秦舟向来是有些怕的,站在窗边紧紧的关上了窗户。

    但是狂风来得很猛烈,刚关上的窗户又吹开了。

    秦舟找到小二,“麻烦把这屋里的窗户关上。”

    结果没有想到小二走过去看了许久,窗外的雨有些大,都飘了进来,“这位小姐实在对不住,这窗户恐怕是坏了,有些日子没有这样的暴雨了,我们也不知道这窗户坏了,要不我给您换一间?”

    “好,谢谢。”

    秦舟拿着东西出了房间,旁边就是顾清的房间,许是动静有些大,顾清举着蜡烛出来看情况,看着趴在栏杆上的秦舟。

    小二匆忙的跑上来,一脸的歉意,“这位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遇上天大雨,客房都住满了。是在是不好意思,我看你们一起来的四个人,三位公子想必可以挤一挤,要不我帮您叫醒换一换?”

    “不用了。”

    “不用了。”

    顾清和秦舟异口同声。

    两人相视一笑,店小二自然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刚走下去,就有有人推开了房门。

    小二抱歉的对着他们笑了笑,“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然后连忙下去,“哎,干什么的,咱们打烊了!”

    走进来的人穿的很是朴素,一双草鞋从雨里来,都已经被雨水泡得不成样子了,但是他一行一步全然是依着规矩的样子,声音到是很好听。

    轻缓又礼貌,“我不是来吃饭的,外面雨势太大,我想住店的。”

    小二到是也没有多以貌取人,只是他刚才才打扫好的房间又要重新打扫,所以刚才一时之间态度有些不好。眼下看这位人的谈吐倒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所以语气又软了下来。

    “这位公子,是在是不好意思,咱们店今日已经住满了,您要不到别处去看看?”

    “您这里是我最后选的地方了,其他地方我已经走过了,要不您看看或者匀个柴房给我避避雨就好。”

    那小二倒还真是认真思考了一番,“这位公子,实在不是我不愿意,但是咱们家的柴房确实是有些乱,恐怕您实在是住不下。”

    “小兄弟说笑了,人不过就是躯壳,能够遮风避雨的地方便已经足够了,这是二两银子。”

    那人倒还真是礼貌。

    小二确实不愿意收的,“不用了,就是一间柴房,您要是不建议就暂且落个脚吧,这钱也不用给了。”

    秦舟想看看这人到底给不给钱,看他的穿着相比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遇上这样的情况,大多数都是要大众脸充胖子的,硬生生的要给,给了之后又要埋怨人家,这样的人,秦舟见多了。

    但那人到是没有推辞,“那就谢谢这位小兄弟了,既然这样我也不能白住,待会儿我将这房间打扫了,明日一早同您一起开门如何,毕竟今日人多,明早你不一定能够忙活过来。”

    那小二转念一想,确实如此,今日的人都住满了,店里也就他一个人,“行吧,就这样吧。你赶紧进来吧。”

    “哎,那位公子,我瞧你全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不如你住我房间吧,柴房我看确实不适合公子。不过我的房间有点小问题,房间窗户坏了。”

    那小二听着秦舟的话,转头一想也是这个道理,“那就谢谢这位小姐了!”

    秦舟摆摆手,“不谢,不谢。”

    “那就谢谢这位小姐了。”

    他抬起头,秦舟这才看清楚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但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秦舟抱着东西钻进了顾清的房间,就是顾清也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可好像又没有什么印象,于是两人都没有说。

    雷声到是有些大,秦舟缩在被子里,和顾清两个人躺在床上。

    外面又是一个响雷,秦舟没能忍住的打了个冷战。

    “你怕打雷?”

    秦舟将头怂进被子里,声音有些雾蒙蒙的,“一个人的时候就有些怕,在宫里的时候身边总是有人的。”

    顾清伸手牵着秦舟,“睡吧。没事儿,有我在。”

    这一夜秦舟睡得很安心,临睡的时候,侧脸看着顾清,虽然没有多说好多话,但总是觉得在她的身边很安心。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隔壁房间的人已经起来了,在大厅忙着收拾,和小二两人有说有笑的,到是很不热闹。

    路过房间的时候秦舟瞧见,那屋里的窗户已经修好了。

    越发的觉得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个人才。

眼色

    这店小二也是懂事得很,“哟,您二位醒了。昨晚上睡得可还行?”

    语气带着三分调侃,又带着五分熟络,许是昨晚的事情吧。

    秦舟到是没有反应过来,反倒是顾清红了耳根子,慢慢的蔓延到脸上。

    身旁一同做事的那个人到是笑着脸,半开玩笑的态度说道:“能有什么事儿,都是姑娘。”

    那小二不信一般的看过去,最终在两人互相挽着的手腕上确定了事情真相,确实是这样的,至今为止还没有见过哪两个坐在一起的男人能够做到这样互相手挽手的状态,还这样淡定自若。

    回过头冲着那人说道:“宋先生高见。”

    这客栈的生意属实是好了,没过一会儿就有别的人陆陆续续的醒来,身旁的讨论声不绝于耳。

    不知道在讨论什么到是越来越大声,四周聚集在一起的人到是越来越多了。

    直到一个人站出来,在众人满怀期待的目光中走下去,然后站在宋先生的身旁。

    准确来说有些打扰到这位宋先生的工作了,至少顾清是这样觉得的。

    “敢问这位先生是否是宋怀恩先生?”

    那人语气中带着虔诚和满腔的敬意,以及无比的期待。好像下一秒得到了答案之后就要五体投地一般,或者双膝下跪行个大礼。

    事实上确实也是这样的。

    手里拿着抹布的人看着这位站在他面前碍事的人,虽然面上仍是和善,但秦舟和顾清总觉得他的下场可能不是很好。

    “嗯,我就是宋怀恩。”

    这人看着也不老,大约也比她们俩大不了多少,但是周围的人听到这个回答之后在人群中惊起了一片哗然。

    “这位就是宋先生!”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叹。

    “就是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请了老师下来确定。”回答他的是最先出来的那个人。

    “那你岂不是亏大了!这世上多少人想和宋先生说上一句话!那都叫点拨!”

    “可惜啊,可惜!”

    身后的人熙熙攘攘的传出来叹息声,让那位仁兄的脸色更加的心灰意冷。

    秦舟觉得那样的表情跟曹睿失去了十万两黄金大约有的一拼。

    顾清侧头,“十万两黄金?”

    秦舟点点头。

    “我觉得你有些小看他了,这表情最多五两!”

    秦舟挣扎着眼睛望着她,“不至于吧,上次他还说送我黄金万两呢,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顾清猝。

    “哎,我还没有见过宋先生呢,怎么是这么年轻的一位先生,比我们的老师还要年轻不少!”不少人都是听说过关于宋怀恩的事情,但是没有多少人见过宋怀恩。

    宋怀恩的名字在学者的眼中那算得上是一大奇才,无论是老的还是幼的,总而言之对于宋怀恩这个人无数得到人为之追捧。

    “你可小声点吧,要是被老师听见了,恐怕待会你就要挨戒尺了。”旁边有人好心的提醒他。

    “你连宋怀恩的事迹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穿着你身上这件衣服嘛?”

    顾清和秦舟看着这群人,宋怀恩被围在大堂的中间,横竖是走不得,只怕是周围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这样的阵仗到是有些吓到那店小二了。

    “宋先生?这些人?”

    宋怀恩绕过人群,站在店小二的身边,面向众人,“请容许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恩人,昨夜大雨是这位店小二收留了我,要不然今天各位恐怕也是见不到我的。”

    说完之后,人群之中又是一阵惊呼,那店小二站在中间,第一次见着这么多人对着自己行礼,还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挠头。

    叫了几声让他们起来的话,结果没有听他的。

    “宋先生,赶紧让他们起来吧,我不过就是个店小二,昨晚也不过是我的举手之劳,真正让你有住处的,你还得感谢楼上那位小姐。”

    顺着店小二的手,众人的目光聚焦在看好戏的顾清和秦舟身上。

    宋怀恩看着顾清有些尴尬又无所适从的脸色,没能忍住低声轻笑了一声。

    顺着店小二的声音,指着秦舟和顾清说:“这两位就是昨夜将房间让给我的人。”

    于是满大堂的人,连带着楼上的人都对着顾清和秦舟两人行礼示意。

    “多谢二位了。”

    吓得顾清连忙带着秦舟缩进了屋里。

    宋怀恩趁着时机拉着店小二也悄悄的缩到了后面的柴房去。众人等了许久也没有听见有人叫他们起来的声音,大着胆子看了一眼,结果就发现栏杆处哪里还站着人,早就没了身影。

    回头一看,宋先生和那位店小二也没了身影。

    不出半天宋怀恩在这家客栈的消息传遍了整条街。

    顾清和秦舟将东西收拾好了就要赶路了,毕竟京城的事情眼下虽说不用一路平明的赶过去,但还是需要尽快回去弄清楚形势才行。

    只是等到李怀仙和曹睿收拾好了之后,身后却多了一个人。

    秦舟和顾清紧紧的盯着那个身影。

    “嗯,有些眼熟。”

    “确实十分的眼熟,好像才见过一样。”

    下一秒带着斗笠的那人微微的抬起头,顾清和秦舟两人惊呆得眼球都要掉下来了。

    “宋!”

    还没有说完两个人就被曹睿和李怀仙捂住了嘴。

    众人听见了声音回过头来却看见十分怪异的一幕。

    被捂住嘴的两人就是今早他们看见那一对璧人吧。

    可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这两人莫不是被绑架了?

    可看着他们之间的气氛好像也确实不应该啊。

    虽然景瑞的国风确实开放,但是没有开放到这种程度吧。

    顾清的手被李怀仙紧紧的牵在手里,一直拽不出来,于是面对众人的眼神是在是没有办法,只好面带微笑的表示自己并没有受到什么威胁。

    于是众人的面色散发出一阵的恶心。

    店小二看着顾清和秦舟到是友好的挥手再见,一屋子的人就看着他们这样走了,就看见店小二和善又亲切的招呼他们。

    于是看向店小二的眼神又是不一样了。

    这里的民风难道如此的奔放,都娶了妻子的人竟然还有男人要,而且他妻子也被别的男人牵在手里。

    不禁对自己发出了疑问,难道是自己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了。

戒尺

    这要是一般的情况他们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怀疑自己了,而知指着那四人的鼻子骂道,不知廉耻,斯文败类这些话了。

    只可惜宋怀恩早上再次出现的时候对着他们的介绍十分的郑重其事:“这两位是我的恩人,大家一定要以礼相待。”

    然后又对着后面的李怀仙和曹睿说道:“这二位乃是我的挚友。”

    不过短短的两句话,就让他们眼下的形势有如此大的转变,确实是令人震惊的。不过对于宋怀恩的心思,秦舟始终觉得有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

    这人看起来可不太像个正儿八经的受人尊敬的学者呢。

    上了马车之后顾清和秦舟两人看着坐在最里面的宋怀恩,宋怀恩脸上挂着笑,笑的有些不明所以,感觉像是没有什么危害的样子。

    结果曹睿和李怀仙两人就将他们俩牢牢的护在身后。

    “我有这么恐怖?”

    李怀仙这话很是真诚。

    “你心里没点数?”曹睿嗤之以鼻。

    直到这时候顾清和秦舟这才隐隐约约的想起来,这位宋怀恩到底是谁。

    大约是多少年前,那时候连顾清和秦舟都还没有机会认识。

    有一场震撼全国的科举考试。

    倒不是因为那场科举考试的内容有多么震惊,也不是有人作弊这等小事,毕竟年年都有人想作弊。

    而是因为有一个人出现在了,虽然他的出名并不是因为他单纯的文学斐然,但跟这个还是有点关系的。

    科举这样的盛事自然到了最后都是皇上出面亲自给三位状元榜眼探花分配一个职务。

    而当年的新科状元郎便是宋怀恩。

    当年唯一一个站在皇上面前一正言辞的拒绝了皇上的建议。

    一举夺魁的人,皇上亲自下场嘉奖他,结果这人十分的不识好歹,竟然不愿意入朝为官。

    秦舟隐隐约约回忆起,自己也曾经为这个人说了不少的好话,毕竟是人才终究还是这不得他一朝陨落。至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但皇上的怒气可不小,后来还是顾老出面劝了皇帝。

    后来皇上宣宋怀恩觐见,三个人关着门不知道聊了些什么,出来的时候皇上的脸都要笑开花了。

    赐了宋怀恩大学士的名头,赏了“天下第一读书人的牌匾。”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宋怀恩。

    后来宋怀恩出来之后就深入民间讲学。

    要说没有人闹事那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当年的探花对宋怀恩才是耿耿于怀!几次三番想要致宋怀恩与死地。

    结果宋怀恩全都逢凶化吉,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民间就开始流传关于宋怀恩的一些事迹。

    什么考神显灵,文曲星下凡之类的。

    偏生这位正主面对这些事情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后来真正奠定了宋怀恩地位的一件事,就是当朝第一文学家在马路上与宋怀恩的马车相遇了,然后文学家让路了。

    从此之后宋怀恩的地位就更加的稳固了。

    再后来就是有人挖出了关于他身上之前发生的一些不好的事情全都是探花在背后搞小动作。

    结果探花的职位刚拿到手,还没有捂热乎,就被皇上撤了职。

    这下也能看出宋怀恩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了。

    于是举国上下的学子无不是对宋怀恩五体投地的佩服。

    只有一个人当时背地里笑得最开心,那个人就是曹睿。

    因为他就是当年的榜眼,听见宋怀恩拒绝接受朝廷赏赐的时候,那简直就是人在家中坐,状元天上来,这样的运气不是谁都有的。

    秦舟回忆起当年的这件事,现在人就在眼前,自然会开口询问。

    “所以当年你到底是为什么不入朝为官啊?”

    曹睿也竖起耳朵偷听,偏生李怀仙两耳不闻窗外事,甚至还伸出手来将顾清的耳朵捂住。

    满脸上下就挂着关我屁事的几个高调大字,甚至还有一丝嫌弃。

    曹睿与他相交这么久,自然深深的知道李怀仙的脾性。看着宋怀恩挂着微笑的嘴微微的张开了弧度,立刻明白了什么叫做好奇心害死猫了。

    于是一秒他抢先在宋怀恩之前开口,“算了,宋先生肯定不想说,我们不要为难人家。”

    其实关于宋怀恩的事情还有第二个版本,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罢了。

    比如他其实是天下第一文学家的私生子,再比如其实他拒绝皇上的理由很简单,他就是懒,再比如那位探花每次的算计都能在无形之中被他避开全然都是因为他将那位探花吃准了,算的精确知道他要用什么方式来复仇,这样子才能为自己的以后铺路,再比如曹睿同他的交情也是这样出来的。

    但是这个人有一点是好的,他算计人从来都是用阳谋,逼着你自己做选择,阴谋诡计那样的小招数对于他来书简直就是侮辱了他的智商。

    当然他也并非不是完全不使用这些阴谋诡计的,至少在那位探花身上就没有看到任何一点的阳谋,全是算计,甚至都没有自己出手,那位仁兄就将自己给作死了。

    李怀仙对宋怀恩的评价就是两个字:戒尺。

    顾清完全摸不着头脑,别说顾清,就是曹睿也完全不明白。

    只有宋怀恩在听见李怀仙的评价之后露出一个淡然的微笑。两人之间的对视显得有些可靠又有一些不可思议。甚至没有明白见都没有见过的两个人是哪里来的这样的默契。

    李怀仙的脑子里回忆起曾经墨怀玉同他说起这个人的时候,那样的神情就仿佛是看见了景瑞的光明一般的赞赏。

    “此人日后必能成为天下之度量。”

    那时候的李怀仙第一次听见墨怀玉站在这样的高度来赞赏一个人,于是本来没有认真听他讲话的他,转过头,随口说了句,“戒尺?”

    墨怀玉当时大笑,“确实是戒尺!”

暧昧气氛

    李怀仙追上顾清,笑着从后面牵上顾清的手。

    之前他只是顾及着顾清生气并没有想这么多,到是曹睿和秦舟的眼神给了他不少的提醒。

    顾清被抓住手的那一瞬间就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全身毛骨耸立,挣扎了很久还是没有将手挣扎出来。

    不过就算她挣扎也是没用的。

    只是顾清的脸色一瞬间就红的通透,甚至开始发烫。

    这样的温度慢慢的传遍了全身,延伸到手掌上。

    李怀仙将头从后面蹭到她的耳边,“你这么容易害羞吗?”

    这下顾清的脸更红了,就算没有贴上去,李怀仙似乎都能感受到那份温度。

    “没想到原来我们顾将军的醋劲这么大。”

    李怀仙嘴里带着的笑声,从顾清的耳边擦过。

    只一瞬间,顾清就站住不动了。

    手足无措的感觉蔓延到顾清的整个大脑。

    李怀仙没见过这样的顾清,觉得新奇得很,变着法的想试探一下顾清对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右手牵着她的左手慢慢的拉到背后去,左手得了空伸出手来慢慢的环绕在顾清的腰上,冷不丁的让顾清打了个冷战。

    贴在耳边的脑袋还在不停的呼气,每一丝气息全都钻进了顾清的脖颈里,让顾清动弹不得。

    可李怀仙明明没有怎么用力。

    宽大的袍子遮住了这一切,从远处看就像是一个认错的孩子趴在顾清的肩头,耍赖一般,那种感觉就像是猫儿狗儿喜欢蹭着你一般。

    可只有顾清知道自己有多无奈。

    “你们俩站那干嘛呢!快过来!”

    秦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惊醒了顾清!

    他们现在的处境可是在外面,旁边人来人往虽然很少有人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但足够让顾清清醒过来了。

    顾清刚想要挣扎,李怀仙就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顾清的腰带上,“你再动,我可不敢保证这腰带待会儿会不会掉落哦~~~”

    说话间的气息全然钻进了顾清的脖子了,一呼一吸之间,仿佛带动了顾清一般,也跟着踹上了粗气。

    顾清红着脸扫了一眼拦在自己腰上的手,这场面在外人看来,要多奇怪有多奇怪,两个大男人在街上搂搂抱抱成盒体统,可李怀仙才不想管这些。

    顾清对他的纵容让他有些错愕,感觉到顾清的动作之后,李怀仙将顾清抱在怀里,那只放在他左手上的右手,并没有怎么用力,只是打在上面,更确切的说,是想用衣袖遮挡一些什么。

    但这样的行为更加的欲盖弥彰。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好吗,求求你了,顾将军~”

    李怀仙的话轻轻的飘入顾清的耳朵里,让顾清没有别的心思再敢继续乱动了。

    李怀仙就真的只是抱了她一会儿就放开了,松开手的时候,还故意贴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别回头哦,我怕我会忍不住吃了你,你现在有些可爱得过头了。”

    说完话就松开了手,顾清走着走着就变成了跑,直到和秦舟他们汇合,李怀仙也没有慢多少,明明可以一起过来的,顾清不太明白为什么他要让自己先走。

    只有李怀仙站在这里觉得痛苦,到是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内力会派上这个用场,还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曹睿刚才很想拉着秦舟的,但秦舟的速度太快,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舟开了口,所幸只让她说了一句话之后就将她拉回来了。

    而用的方法就是曹睿牺牲了自己,从一个只有两步的楼梯摔倒了,而且出了血,虽然只是简单的擦伤,但已经足够可以引起秦舟的关注了。

    对于曹睿的行动,李怀仙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请你喝酒!”

    曹睿双眼充满了疑惑,“就喝酒?”

    李怀仙侧过头看着他,“再加上吃肉。”

    瞧着秦舟一直盯着顾清看,李怀仙不怀好意的看着他,慢慢地说了句,“在要不然我花钱请你逛一逛青楼,喝一喝花酒?”

    说得很大声,秦舟不想听到都难,于是神情突然改变,横眉冷眼的看着曹睿。

    曹睿摇摇头,“怎么可能,我就是想说你没事儿就离我们远一些。”

    秦舟被这样一搅合,也忘了刚才要问顾清什么了,儿顾清的脸色也逐渐淡了下去。

    只有李怀仙还是将左手端在胸前,活像个读书的先生一般规矩,到是不停的粗催着秦舟,“先进去再说吧,此处人多眼杂,万一我们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秦舟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带着他们就从后面进了宴春楼。

    红绸姑娘已经很久没有漏过脸了,毕竟这些时间秦舟都不在京城。刚进去就看见管事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秦舟对此人有些印象,到是没有多问。

    “准备两间房。”

    “是。”

    得了消息的管事下去安排,李怀仙瞧了瞧顾清,又故意凑到了她的身边,贴近耳朵,悄声的说:“只有两间房呢~”

    语气之中带着长久的暧昧,刚刚才淡下去的热度又冲上了顾清的脸颊。

    秦舟回过头时就看见顾清的脸又红了,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别是感冒了,让莲生熬点姜汤来。”

    莲生招呼着宾客,端着姜汤上来的人是那个男人,秦舟想起来,他叫吕规。

    进了房间之后,秦舟瞧着天色不早了,边想着让他们早些休息,自己写封信让暗卫带进宫里去,明早在出发。

    可是站在房门口的秦舟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居然不思顾清,而是一脸与我无关的曹睿。

    侧脸一看,旁边站着的正是脸更红的顾清和李怀仙。

    瞧着秦舟的眼神,不仅充满了疑问,身后的曹睿也在不停地坐着口型:你自己解决!

    李怀仙故作温柔的凑近顾清,也学着秦舟的样子,探了探顾清的额头,“顾清怕是有些感冒,我今晚照顾她。”眼神温柔,语气怜爱,曹睿佩服至极!在秦舟的背后竖起一根大拇指。

    顾清没有说话,更没有反驳,于是秦舟就当顾清是默认了。

    可天知道顾清眼下根本不敢发出声音,李怀仙好像找准了她的软肋,从额头滑下去的手掌并没有落下去,反而是停留在了她的耳边,不停的撩拨她,顾清只觉得浑身燥热,但还是在尽量忍耐,所以对于秦舟的话,不能说完全没有听进去,但至少是有一大半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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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朝赋介绍:
十年前千里孤坟,十年后故人长绝。
一个是名满天下大将军,一个是为国为民五皇子。
十年前本是将军戎装上战场,
十年后竟成青楼头牌换笑颜;
十年前原是仪表堂堂五皇子,
十年后不过一抔黄土散尘世。
等到真相解开,将军不是将军,皇子不是皇子,这享受着太平盛世的人们竟也不是人。岁朝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岁朝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岁朝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