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藏头隐尾的凶手
出乎大家意料,一夜平静的过去了。
第二天,除了季家兄弟和虚雾,四皇子和华晏白又叫出了三十个属下,分别护卫在两辆马车旁边。
“你说,小公子这次是不是失算了?”快走出这座怀南城,季临忽然对着身边的人,低声问到。
“我觉得不是。”季冷扫视着周围的人群,摇头,低喃到。
季临看着他,自己的亲兄弟,他哪里不知道季冷正在想事情,所以,才会是这样的模样。
其实不止他们疑惑,虚雾也有些疑惑,自家主子让季家兄弟警惕,却让自己好好休息,难道是猜到不会出事?
可,既然不会出事,那怎么会那样答复季家兄弟?
“虚雾。”察觉马车停了下来,华晏白知道应该是到了城门处,马上就要出城了。
“属下在。”虚雾立刻应到。
“跟殿下说一下,咱们调头回客栈。”华晏白吩咐到。
“主子?”虚雾懵了,这是为什么啊?
他们已经“大张旗鼓”的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回去?
只是,主子的命令,她还是得执行,看着季家兄弟愕然的神色,虚雾觉得真是不意外!
“有客到!”回到昨晚下榻的客栈,才停下,就听到店伙计吆喝到。
“诸位爷,住店吗?小店可是这怀南城最大的客栈,房间足够,还有上房呐!”店伙计看着走到眼前的季临和季冷,笑的一脸灿烂。
“伙计,你不认识我?”季临神色怪异的看着眼前的人。
“客官您说笑,诸位第一次光临,小的真是眼拙,不过,下次,下次,小的定会记得客官的。”店伙计脸色一僵,随即陪着笑,就准备往里让人。
“昨晚,我让他送过洗澡水。”季临语气肯定,神色却是一派迷茫。
“他的样子不像说说谎。”季冷也摇摇头。
“伙计,昨晚我们住在这里,今早准备离开,突然想起还有点事交代跟我们一起的商队,他们还在后院吧?”季冷语气微冷。
因为昨晚死的人是商队的一个副头领,加上之前出事的三人,所以,他们主子让司马赢快速安排人过来,是以商队还得在这家客栈住上一两晚。
“客官,您在说笑?”店伙计这下神情真是有些呆滞了,“昨晚是有一队商队,可小的真没有见过你们!”
“我们主子昨晚分别住在天字号最好的两个房间。”季临拧眉说到。
“客官,您别戏弄小的了!”那店伙计颤抖了两下,回头看了眼里面的人。
“我们那最好的两间客房三天前就订出去了,昨晚根本不可能安排您家主子住。”
看店伙计有些惊慌的神色,再看他不断的看向身后那些护卫的惊恐目光,季临和季冷脸色微凝,店伙计这是以为他们来找茬的?
“出城。”四皇子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动静,终于,开口说到。
“是。”季临无奈应声,招呼所有人再次离开。
“主子,这家客栈有问题?”虚雾微微扭头,冲身后沉默的人,疑惑的问到。
“没问题吧!”华晏白叹息着,听语气大抵并不十分确认。
“不过,接下来,那个凶手应该不会再有动作了。”知道虚雾迷惑,华晏白将小桌收起,躺下了,瞪着车顶,低声说到。
“那个凶手没有,会有别人吧?”虚雾听着里面的动静,更加压低了声音。
所有人顺利的出了城,只是才出城,华晏白就猛的冲出来,站在车辕上,回头看向身后的城门。
“主子,什么事?”虚雾吓了一跳,自家主子极少这般失态。
“刚刚,我觉得有人在看着咱们。”华晏白见城门顶上并没有什么人,视线扫向周围。
“凶手?”虚雾闻言,握着马鞭,也噌的站起身。
“我在京城就有两次这种感觉,我觉得看着咱们的人似乎并无恶意。”华晏白摇摇头,若是那个凶手,恐怕不会没有恶意吧?
虚雾不接话了,暗戳戳的盯着自家主子,她可不觉得对方没有恶意。
这么神秘的人,主子都发现不了,那京城里华府的人……
虚雾突然觉得自己猜到了自家主子心里的一个隐忧。
“小公子?”季冷驾马与马车并排同行,疑惑的看着这主仆俩。
“没事,出来晒个太阳。”华晏白撇撇嘴,弯腰进了车厢。
“……”季冷满头黑线,这小公子最是怕热,甚是不喜这烈日昭昭,哪会晒什么太阳?!
“季临,今晚夜宿野外,明天改乘骑马,争取两天回到京城。”四皇子睁开眼,说到。
“是,属下会安排的。”季临暗自松了口气。
前天,他们就收到了丧报,自家主子身为皇子,必得回去奔丧,丧报上说皇后停灵七日,那么,他们就得稍稍提早点赶回去。
最后一日赶回,或者赶不回去,他们主子都得遭到非议。
虚雾将四皇子的话,转达给自家主子,然后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咒。
大抵是心里不爽吧!
估计不少人会不愿意参加皇后的丧礼,可,有什么办法?明面上,那毕竟是凤锦的皇后。
“我勒个去!”过了会儿,华晏白的低呼声,突然响起。
“那个魂淡难不成就是这个目的?”华晏白吸着气,有些不太相信的低问到。
虚雾听着她的低呼,本不想接话,结果,却又听到她这话,便凝神,想再听听自家主子还要说什么?
“他们这是谁想要败坏四皇子的名声啊?”华晏白没好气的哼唧到。
虚雾听的无语,如果真的耽搁了时间,赶不回去,自家这主子是妥妥的会受牵连的!
在野外露宿了一夜,第二天,四皇子派了一批人先行,查探有无异常,若有顺道清理的,然后,和华晏白一起,带着十几个护卫,一路骑马赶奔京城。
京城的城门越来越近,四皇子一勒缰绳,停了下来。
“季冷,药。”朝季冷伸出手,四皇子语气低沉的开口。
季冷沉默的往他手心里倒了一粒药丸,然后,来到华晏白身边。
看着四皇子吃了药后,脸色迅速泛白,华晏白眨了眨眼,“我也要吃?”
“小公子,这药于身体无碍,放心。”季冷低声解释到。
“呵!”华晏白低低的冷笑一声,接过药丸仰头就吞了下去,她并不是担心季冷会用这种方法对她下毒,只是,越发觉得事情有些可笑而已。
这一刻,她真想直接回了华府,可是,她也知道,自家太傅爹八成在宫里,沉了沉气息,华晏白便率先驾马冲向城门。
107:回府
四皇子和华晏白进了宫,戴了孝,祭奠了之后,皇帝便“仁慈”的让华晏白跟着华太傅回府了。
而四皇子因着身子有“恙”,则被打发去见了菀妃,然后,便让他先歇息歇息。
上了马车,华太傅直直的盯着身边的人。
“你这是受伤了?脸色这么差?”
“没有,假的。”听着自家太傅爹这关切的语气,转头看着他一脸忧色,华晏白摇摇头,朝他龇牙一笑。
“四殿下之前倒是受了点伤,为了做样子,我们才如此的,况且,我们可是接到消息,回来奔丧的,哪里能精神奕奕的?”
“之前听说你救了司徒将军,可真是惊了不少人!”华太傅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他并不是每天都进宫,有时候进宫的就是自家这小魂淡安排的替身,今天是知道她回来,他才特地来等她的。
而且,这种时候,还真得他亲自来,否则,皇帝要是找他说话,非得露馅儿不可。
“爹,从小我可没少给他们惊喜!”华晏白冷笑一声。
“我知道你们报喜不报忧,但是,司徒将军都应付不了的战事,让你和四皇子解决了,这回,恐怕真是招了某些人的眼。”华太傅瞪她一眼,随即又叹了口气。
“爹,皇上最近有没有跟您说什么?”听了太傅爹的话,华晏白暗自翻了个白眼,然后,凑过去,低声问到。
“倒是没有特别的。”华太傅有些犹豫的摇摇头,“就是皇后出事前两天,好在那天是我进宫,皇上找了我。”
“不过,也只是说你和四皇子立了功,回来要封赏你们,我看他神色还真有点欣慰的意思。”
“这下,宫宴和封赏估计都要拉倒。”华晏白低哼一声。
“爹,前几天说太子妃人选大概定了,那现在也是泡汤了吧?”
“皇后殡天,至少守孝三年,民间一年,皇子三年不得婚嫁,自然是先放下了。”华太傅没有点头,而是解释到。
“至于泡不泡汤,这得看皇上的意思了。”
听了太傅爹的话,华晏白心里冒出一丝古怪的感觉。
“爹,皇上有没有私下跟您说为何现在处置皇后?”病逝根本是子虚乌有,私/通也是皇上构陷,那么,皇帝为何选择这个时间点动手?
甚至连自己几个儿子的婚事都不在意了!
“没有。”华太傅没有迟疑的摇头,“不过,我想皇上定然是有了程家什么把柄,以为要挟,才会动手。”
马车停下,华晏白耸耸肩,没有再言语,而是,跳下车,便往府里冲去。
这一幕,看的华太傅也是直瞪眼,真是丝毫没有女子该有的样子!
“祖母、娘!”因着自己回来,自然也是安排了她们回府。
“哥哥!”才冲进大堂,那跟小企鹅般的小不点就兴冲冲的趴在门槛上,冲朝着他们跑来的人,叫到。
“哎哟!还记得哥哥啊!”华晏白这个高兴,她还真是以为小不点弟弟长时间不见她,会觉得她陌生。
一把抱起小不点,进了大堂,就冲着站起身,关切的瞅着自己的嬉笑。
“黑了、也瘦了!”华夫人语带更咽。
“我家晏白都能建功立业了!”华老夫人也抹了抹眼角的湿意,感慨到,只是语气里更多的也是关切。
“我好着呢,你们别这样嘛!”华晏白心里感动着,却也是有些受不住这种气氛,只能嬉笑着,搞怪的安慰到。
“祖母、娘,只要咱们都好好的就好了哈!”
“好,你说好自然好!”华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已经让厨房备了你爱吃的。”
“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回来好好歇歇,回头可还得再辛苦两天呢!”华夫人抚着自家女儿的脸颊,满是心疼的说到。
“那我先回去洗漱一下,祖母、娘,这些日子你们也受累了,才回府也要好好休息。”华晏白转头狠狠亲了一下小不点弟弟的脸颊,然后,将笑的开怀的小不点送到随后进来的太傅爹怀里,便笑着先告退了。
回到晏安院,进了自己的浴池,终于洗了个舒坦澡,华晏白爬上自己的大床,狠狠的舒了口气。
“还是家里好啊!”活了两辈子,这是她第一次有了如此真切的感受。
“虚雾,今晚放你的假,你也好好休息。”看着已经洗漱完,过来给自己擦头发的人,华晏白笑到。
“谢主子。”虚雾也不客气,回了一记轻笑。
“你有空再给我找一个大丫鬟,要像你一样,能够易容不露破绽的。”看着虚雾的笑,华晏白却是想到一件事。
她身边总是只有虚雾一个人,且不说她累不累,就是有事,她也有些分身乏术,所以,还是再安排两个人吧!
“是。”虚雾点头,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意,“主子,小五子受训也快两年了,您看……”
“这么久了?”华晏白脸色一僵,“不知道那个笨蛋受训以后,如何了?”
“明天晚上让他来见我!”
“是。”
收拾利索,便有丫鬟带着华府的小不点二少爷,来了晏安院。
“二少爷这段时间,走路还真是利索了。”看着翻过门槛,一溜儿烟儿歪歪扭扭跑来的小不点,虚雾站起身,一来注意着小不点别摔了,二来给他腾地儿。
“潇儿,来!”趴在床上,华晏白冲小不点招招手,小不点顿时就笑的特别欢实。
“给我梳头,去膳堂。”逗弄了自家小不点弟弟一会儿,华晏白终于舍得起身,说到。
“十娘,主子回来了,可是,现在却是不好来烟雨阁了,你打算怎么办?”皇后丧期,禁止演乐,风花雪月自然也是不可以的,烟雨阁便随之关了门。
涟卿看着外面的天色,叹息着开口。
“主子会有办法的。”十娘对此倒不担心,况且,传递信息也不是没人,只不过,有些事却真是不能轻易传递。
“涟卿,有些事不是咱们该操心的,忘了吧!”知道涟卿在担心什么,但,有些事确实不是她们能够过问和干涉的。
“十娘,我只是担心,并不是干涉……”涟卿低声说着,却是没有说完。
她在这风尘之所待了多年,有些事看多了,自然也知道的多,从自家主子跟着那位四皇子离京,她就甚是担心。
她知道自家主子聪明、谨慎,可她终究年纪还小!
“涟卿,歇着吧!”十娘摇摇头,叹息着走了。
108:程家古怪
“是这样?”第二天一大早,华晏白在虚雾的三催四催之下,终于爬了起来。
本来还有些昏懵的华晏白,在听到虚雾的话后,陡的一个激灵,清醒起来。
虽然,她也算自小生长在凤锦,不过,自她出生,皇室倒是并无人员去世,是以,对于皇室的丧礼,华晏白是知其复杂,却不知其如何复杂。
皇室中人,尤其是皇帝和皇后这种皇族中顶尖的存在,去世后,并不是像普通人那样停灵七日就可以的。
其实,有些贵族或者有名望的大家族,停灵有时候都不止七日。
按凤锦皇族,正常的丧礼,皇后的凤体需得在凤氏祖祠后的灵殿停灵一个月,才能出殡。
但,现在仅仅停了七日,还不是在灵殿,皇帝便要准备安排最后的祭奠,然后出殡,下葬。
“应该不会是虚言。”见自家主子听自己解释了皇后应有的丧礼规程以后,有些惊讶的怔在那里,顿了顿,开口说到。
“季临说是,菀妃对四皇子私下说的,所以,应该是的。”
“那程皇后怕是不会被葬在皇后应该葬的地方!”华晏白拧眉,“连基本的体面,皇上都不想给她全了。”
“吩咐下去,见机行事,没有命令绝不可妄动!”华晏白站起身,沉声说到,“不过,该安排的人还是要安排好,有备无患。”
“是。”
一家五口用过早膳,便准备进宫。
“潇儿太小,晏白,你和你爹要照顾好他,也照顾好自己。”华老夫人摸着两个孙儿的头,温声说到。
小孙子真是很黏着他“哥哥”,就算长时间不见,这一打照面,又重新熟稔起来。
“祖母和娘亲也要小心。”见爹娘都没有二话,华晏白心里有些明白了,小不点弟弟是男孩,所以,不能跟着她们。
真是!
小屁孩子而已!
“对了,晏白。”正准备离开祥安院的,华老夫人再次开口。
“程家自出事,就有些安静,程国舅的表现也不甚合情理,所以,若是能见着他,你且注意着。”华老夫人语带担忧的叮嘱到。
“娘,程家闹的还不够?您竟然说平静?”华太傅汗了一下。
“爹,他闹的不在点子上啊!”华晏白叹息一声,“自家皇后女儿去世,不闹才是诡异,但,程家,似乎有些瞎闹的意思。”
“程国舅可不傻!”华晏白眸色冷沉,自家祖母的话,她哪里会不明白?
“你个小魂淡,你这意思就是我傻呗?!”华太傅瞪她一眼。
这么两句话,大家仿似又看到了以前父女俩斗嘴的场景一时间,气氛略有缓和。
不过,到底不比平日,众人脸色微微凝重的出了门。
“父子”三人一辆马车,华家二少爷有点小兴奋,一会儿扑到他爹怀里,一会儿又黏着“哥哥”,一路上,还真是挺忙活。
“潇儿看起来,还挺活泼的!”华晏白揉着小不点的弟弟的小脸儿,无声笑着说到。
“你这出门一趟,学会说话含蓄了?”华太傅有些哭笑不得,忿忿然的低哼到,“这小子,也淘!”
“你们俩这点怎么就不能像我?”华太傅感慨到,“我和你娘可都不是这样的人!”
“嘿嘿,爹,这样多好啊!”华晏白嘿嘿一笑,“这叫其乐融融!”
他们淘,“气”的太傅爹跳脚,多有意思啊!
“滚蛋!”华太傅忍不住,笑骂。
跟这个小魂淡在一块,他儒雅的形象可是破坏了个彻底!
“见过四殿下、六殿下!”外面传来虚雾的声音,车里的人顿时收了声。
“殿下们,这是进宫?”华太傅起身来到外面,华晏白搂着自家弟弟,坐在车门口,也看着他们。
“四殿下,身体可有大碍?”华太傅关心的问到。
“太傅有礼了,我没有大碍。”四皇子点点头,看了眼某人,回到。
“六殿下,刚建府,一切还需注意些。”自己教的孩子又长大了几个,华太傅满心感慨。
“谢太傅关心,我知道的。”六皇子到了谢,脸上亦是一脸感激。
华晏白看着他,暗自挑了下眉,这小子,似乎倒是比其他人多了些真诚?!
“太傅,回车里吧,一起进宫。”四皇子又不着痕迹的瞥了眼某人,淡声说到。
“是。”华太傅拱手行了礼,便转身回去就了。
马上就到了宫门口,还是得注意些的。
“爹,他们晚上不用留在宫里?”华晏白低声问到。
她还真以为,这几天,皇子们大抵都得留在宫里。
“我想是皇上。”华太傅摇摇头,看样子也是有些许疑惑。
“爹,这几天,您见过太子么?”华晏白想到一个人,回来,她在宫里有见过太子一面,当时,太子跪在灵柩前,她也只是看到了他的背影。
“见过啊!”华太傅点头,皱眉,压低声音说到,“说来有些许奇怪。”
“太子几乎一直守灵,很多人都在感叹他孝顺,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并没有什么悲伤的感觉。”
“不过,几天的时间,他的确是憔悴又消瘦了。”华太傅叹了一声。
“或许也是做做样子吧!”华晏白低头,“蹂躏”着怀里的小不点弟弟,语气不甚确定的说到。
但愿,今天那个人没什么安排!
不然,她防的可就不止一个程家了。
“皇兄,你说接下来,母妃她……”六皇子看了眼身后的两辆马车,压低了声音开口。
“母妃依旧是母妃,她不会成为皇后的。”四皇子知道他的意思,但,有些事是“明摆”着的。
“说起来也真是有些奇怪,父皇竟然只让太子皇兄守灵,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劲呢?”六皇子疑惑的叹着气。
“自然是不对劲的!”四皇子嗤笑一声,“不过,你想给那个女人守灵?”
“才不想!”六皇子翻翻白眼,“只是跟往年不一样,有些不习惯。”
“往年,你也没有参加过丧礼,别乱说了!”四皇子满头黑线,不过对于六皇子的话,他也是有些理解的。
太子……
太子……
接下来,父皇到底会拿你怎么样呢?
“程家……”想到太子的母族,四皇子无声的呢喃到。
难道,太子真的是程家的棋子?
可是,父皇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么?
看着已经到了眼前的宫门,四皇子的脸色又慢慢的难看起来。
109:丧礼
程皇后的灵堂,就设在原本皇后所居的敬安宫之后,一座名叫慈清宫的宫殿。
来过的人心里都在诧然,为何皇后所居宫殿之后竟然是一处冷宫?
但,到底是没人敢将疑惑问出口。
华晏白搂着自家小不点弟弟,低声哄着,目光却是暗地里扫视着周围的人。
太傅爹正在与人低声说着话,周围放眼过去,也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因着华太傅的原因,他们所处之处还算靠前,是以,前面不远处,皇子们的一举一动皆是看的清。
随着宫中主持丧礼的内侍一声高喝,所有人立刻肃手站好,低头默哀。
很快,哀乐再起,华晏白陡的打了个寒颤。
这哀乐还真是哀,让人从心底里冒寒,心生哀戚。
丧礼开始了,由内侍哀声高喊着每一步的步骤,所有人跟着照做。
华晏白借着衣袍下摆的遮挡,只是蹲下了身,反正她长得也不高大,搂着小不点弟弟缩在那里,也没有人真的注意。
忽然,后面传来一阵骚/乱,很快,骚/乱更甚,所有人转头看去。
却是那程国舅程徵一身玄衣锦服,大步而来。
“太子,起来。”来到灵柩前,穿过跪在地上的众皇子,程徵径直来到太子身旁,低喝一声,他面上冷肃,语气却是带出了一丝怒气。
“舅舅?”太子莫名又茫然的抬头看着来人。
“欺我程家无人么?皇后殡天规程,太子难道不知?”程徵冷厉的眸色扫过在场的皇子们,沉声问到。
“舅舅,一切全凭父皇做主。”太子低声回到,不知是不是累的,嗓音甚是沙哑。
“好!很好!”程徵冷笑一声,眯着眼看了太子两眼,然后,开口,“跟我走,去见皇上。”
所有人,一脸懵然的看着他们离开灵堂,不知道这是哪一出?
灵堂摆在此处,都已经七天了,那位程国舅难不成是才知道么?
而且,皇帝的旨意也不是今天才下的,他这找场子是不是找的晚了?
“爹。”华晏白正思索着,手里揉着小不点弟弟的胖爪子,忽然看到某人的视线扫向自己,回过神,华晏白看向身边的人。
“前几天,程国舅没有露面?”扯了下太傅爹的衣袖,华晏白压低声音,问到。
华太傅摇摇头,神色亦是有些疑惑,“不知道,朝臣祭拜的时候,我没有见过他,其他时候也是不知。”
华晏白暗自冷笑,眼下连太子这个亲儿子都在丧礼上了,程皇后的丧礼看来是被搅了。
说起来,程皇后一个女人,这辈子还真是算白活了,就算做了一国之母,又如何?
丈夫不爱,儿子不亲,便是生她、养她的娘家,也只当她是一颗棋子,她临死前,心中悲凉么?
“丧礼暂停吧,一切等父皇旨意。”二皇子跟几个年长些的皇子找了几个重臣,其中还包括华太傅,最后,如是决定到。
隔着幕帘,隔壁的女眷们也是一阵骚/乱,派人通知了几位娘娘,倒也没有太过。
华晏白看着中间白色的幕帘,这位程皇后的丧礼委实是寒酸了。
若只是单单看,刚刚程国舅的行为,倒也是,可惜,联合前后看,却是处处诡异。
所有人忍着心中的疑惑和复杂,站在原地等着。
直至午时,皇上一身素衣,带着五福在大家惊疑的目光中,走进丧礼现场。
“丧礼继续,午时三刻准时出殡!”等皇帝站定,皇子们和朝臣赶紧跪下,五福朗声开口。
那主持丧礼的内侍闻言,赶紧继续。
“我滴喵呀!”华晏白低着头,心里暗咒。
她可不认为那位程国舅和太子是被皇帝一举拿下了,若是能够这般果断、干脆,皇帝早八百年就动手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
那,现在这是什么鬼情况?
一切规程走完,皇帝带着五福走了,送殡的大队已经开始准备出宫了。
“哥哥,回家……”半天没得自家哥哥理睬的小不点,撅着小嘴儿,一脸委屈的嘟囔到。
“潇儿,乖,等会儿,咱们就回家哈!”华晏白这才收回心神,低声哄到。
小不点哼唧着拱到华晏白脖颈处,小脸儿上露出困倦的神色。
“要不我抱着潇儿?”华太傅注意到儿女的情形,低声说着,就准备伸手。
小儿子再小,女儿一直抱着也是很辛苦,送殡,丫鬟、仆从一概不能跟着,所以,只能他们轮流抱着孩子。
“爹,没事。”华晏白摇摇头,虽然不是不累,但,自己有功夫傍身,还不算什么问题。
说完,华晏白也是轻拍着小不点弟弟的后背,将他哄睡。
一边慢慢跟着队伍走着,华晏白一边拧眉思考着。
程国舅和太子既然不会被皇帝拿下,那他们怎么不回丧礼?
而且程家也只有程国舅一人出现,其他人呢?
难道戍守北境的程志勋不用回家奔丧?
华晏白心头一串串疑惑冒出,她不知,四皇子同样在疑惑,他甚至比华晏白早发现一步,已经派季临在查了。
皇陵在整座皇城的东边,一座名叫紫福山的山上,因着是皇陵所在,普通人一般不会去紫福山。
城门前,皇子们与朝臣停下,只余抬棺的人和送葬的内侍,出了城,直奔紫福山。
所有人,回到皇宫宫门前,便收到了旨意,各自归家。
城中的百姓,见状,也跟着散去,华晏白这时候才将小不点弟弟递给自家太傅爹,然后,拉着太傅爹的袖子,往自家马车走去。
同时,也张望着,寻找祖母和温柔娘。
“虚雾,去寻祖母和娘亲。”很快,找到自家的马车,虚雾和小五子正等在那里,华晏白立刻吩咐到。
然后,让小五子扶着太傅爹进了马车,自己则在车旁,警惕着。
“少爷。”小五子倒了两杯茶,一杯给了华太傅,一杯端下来,递给了自家少爷。
“刚刚,有没有人来找过虚雾?”华晏白看了眼车里,回头,低声问到。
“有,不过,小的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小五子摇头。
原来那个虚雾就是以前冒充自己的人,现在,他终于又可以回来侍候自家少爷了。
“嗯。”华晏白略略松了口气。
“祖母、娘!”倒是没有等待太久,就看到华老夫人被华夫人和虚雾扶着,走了过来。
只是,她们的脸色却是不甚太好。
“先回府!”华晏白迎上前去,还未及开口,华老夫人就沉声说到。
110:老夫人的发现
“祖母,您发现了什么?”华老夫人的异常,让华晏白有些许紧张,便同自家温柔娘换了下,自己同华老夫人同乘一辆马车。
“我也不知道做不做得准?”华老夫人握着自家孙女的手,这才缓了口气。
刚刚,她并没有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华夫人,只是,她一个人越想也是越心惊。
“您说说,回头我让人去查。”华晏白安抚到,“祖母,没事的。”
“明妃,也就是二皇子的母妃,晏白,以前你就派人查过她吧?”听着外面的嘈杂的声音,华老夫人低声问到。
“自然查过。”华晏白点头,不止让人查过,她还派人盯着他们呢!
想来,有人亦是这么做的!
“刚刚送殡之时,我一路看着她,晏白,我发现那明妃竟然像是个男子所扮的?”说着,华老夫人露出一副特别迷惑的神色。
若说,明妃被个女子易容替换,她也不吃惊,可怎么会是个男子呢?
“什么?”华晏白闻言,也是一懵,她第一反应,同华老夫人一样,便是找替身,以那些人的能力,找个女子是很容易的事,为何要找个男子?
莫不是祖母看错了?
这一念头闪过,华晏白就摇了摇头,祖母不会无中生有,她若是不确定也会让自己查,不会这么直接说出来。
如此看来,那个易容成明妃的人的确是个男子!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明妃知道此事,也是她允许的,一种是她被迫的,不可奈何下,才让人冒充自己。”华晏白想了想,低喃着开口。
“那二皇子知是不知?”华晏白眯着眼睛,低问到。
“这种时候,明妃弄这么一出,所为何来?”华老夫人摇头,她实在想不明白。
“祖母,他们的目的还不好说,毕竟有些事咱们还不清楚。”华晏白沉声说到,“待我让人查查再说。”
“嗯。”华老夫人长出一口气,应到。
回府后,大家各自回院歇息。
“虚雾,季临来找你,说了何事?”回了晏安院,华晏白立刻将虚雾叫进了内室,让小五子守门。
“主子,季临说,菀妃娘娘给四殿下传信,宫中最近甚是诡异,让四殿下和六殿下千万注意。”虚雾回答。
“另外,菀妃娘娘还有个怀疑,只是不好证实。”
“什么怀疑?”华晏白刚想说,什么时候不诡异了,这种话怎么还用传信,就听虚雾继续说到。
“她说平日里熟悉的人,近来都感觉甚是陌生,虽然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察觉,但,皇上最近的心情似乎很是差劲。”
“他没有说什么关于那位太后的事么?”华晏白听着这话,心头疑惑更甚,而她还在想一个人,皇太后!
“没有。”虚雾摇头。
“虚雾,立刻派几个高手,再查一下明妃和二皇子。”华晏白直觉得他们应该是有目的的,可是,却没什么头绪,只好先如此吩咐到。
“是,虚雾这就去办。”虚雾应声。
“事情突然节奏变快了?”坐在桌边,华晏白脸色冷沉的思索着。
回京后,她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这些人就一一跳了出来?
计划好的?
忽然,华晏白眸色一凛,刚刚祖母的发现,或许还有一种可能。
那个男子或许是借机出宫?
如此,去查明妃,或许就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想到此,华晏白又仔细的想了想今天二皇子的表现。
难道……
“某人今晚应该会来吧?”华晏白捏着眉心,思忖到。
有些事,他派人查探会比自己派人方便一些吧?
回头还得找时间见见司徒昂,宫里的事,他没有给自己传信,这是不是有些奇怪?
“该死的!”正准备伸手拿起茶壶的华晏白忽然结结实实的愣了一下,她想起来一件事。
三皇子!
今天,没有看到三皇子!
这种情况,三皇子是需要在场的吧?
“喵的!最诡异的就是那位皇帝了!”虚雾一进内室,就听见自家主子如是嘀咕到,一时间,也是满头黑线了!
“虚雾,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一场丧礼就是个幌子?”华晏白知道虚雾回来,并在自己身旁站定,她捂着脸,闭眼想了想,闷声问到。
“主子,若是幌子,这幌子会不会太大了?”虚雾疑惑,也有些不赞同。
毕竟,皇后殡天是举国大事,若只是幌子,那……
“你去找人,看看最近司徒昂都在做什么,我休息一会儿。”华晏白起身往洗浴间走去,边走边吩咐到。
“是。”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虚雾领命再次离去。
“五福,去把太子叫过来。”皇帝坐在御书房,半晌,才沉声开口。
自他设计弄死了程皇后之后,似乎有些事就同时启动了,他费心查了这些天,竟然没有太多收获,还险些被程徵将了一军。
若非,他手里的把柄还算过硬,这一次,他恐怕还真是要输给程家了!
想到此,皇帝的脸色就止不住的难看。
一朝失算,惹来这天大的麻烦,他真的后悔了!
希望那个人还会护佑凤氏江山,不然……
“儿臣拜见父皇。”太子跟着五福走进御书房,一脸茫然的跪下行礼。
“麟儿,今天,朕要你一句实话!”皇帝挥手让五福退到门口,才看着跪在御案前的人,沉声开口。
“程家之事,你知是不知?”
“父皇……”太子抬头,张了张嘴,只是神色越发迷茫起来,过了一会儿,太子瘫坐在地上。
“父皇,您废了儿臣吧!”太子一脸痛苦的神情。
“父皇,程家的事,儿臣真的不知,但有件事,儿臣或许应该面对的。”
“你说。”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满心复杂,听着他的话,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继续气他?
“儿臣受太傅教诲之后,心里渐渐明白,自小,母后就给儿臣灌输了一些想法,尤其是进了御书房,受父皇教诲,儿臣更加确定,母后想让儿臣做一个傀儡。”
“儿臣就算不是太子,也不想被人如此拿捏,可是,……”太子闭了闭眼,语气更加沉痛。
“父皇,儿臣自小就被他们喂了药,恐怕……”
“你说什么?”皇帝这才一惊,之前,他也跟其他人一般,以为太子失去母亲,才会这般憔悴,原来竟然是如此缘由。
“儿臣其实还是想感谢父皇的。”太子苦笑,“这十年来,儿臣有了单独的宫殿,让他们的行为略有收敛,但,他们的手段也更加狠厉了。”
“你应该告诉朕!”皇帝慢慢坐回龙椅,咬牙说到。
111:等了个空
午后,华晏白多睡了一个时辰,醒来发现天色有些暗沉,还以为自己真的睡到了傍晚。
“这一场雨若是能下下来,估计天就慢慢转凉了。”虚雾侍候着自家主子起身,说到。
“我爹呢?那小不点怎么没过来?”华晏白这才抻着懒腰,随意的问到。
自家太傅爹估计早也得后天才能去授课,午休后,应该也未出府。
“老爷午休后去了书房,夫人一直在照看睡着的二少爷,老夫人也在祥安院歇息。”虚雾一一回到。
“那小不点倒比我还能睡了!”华晏白低笑一声,她多睡了一会儿,是想着晚上见客,那小不点八成是真累了。
小孩子大抵就是这样吧!
华晏白猜测着,今晚至少应该能见到四皇子,结果没成想,她竟然空等了一夜,等到最后,睡意全无,只余满心疑惑。
不止司徒昂没来,就连意料之中的四皇子都没来,甚至没有让季临或者谁来送个信儿!
华晏白看着泛白的天际,忽然有种虚幻不已的感觉,若非虚雾还在身旁,她都要以为这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主子?”看着自家一脸呆滞,虚雾有些不确定的低唤一声。
“出事了?”华晏白慢慢转过头,茫然的看着虚雾,“有消息传来?”
“没有。”虚雾皱着眉头摇头,她也甚是疑惑。
不过,自家主子这反应……
主仆俩正沉默又疑惑的对视着,忽然,小五子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少爷,来人了。”小五子这般说到。
“虚雾,你去。”华晏白拧眉,说到。
“是。”虚雾点点头,出去了,很快便带了一个人进来。
“主子。”来人一身黑衣,甚至带着面纱,让人看不清样子,不过,看到盘腿坐在软榻上的华晏白,却是单膝跪地,恭敬的行礼。
“何事?”华晏白眸色一沉,语气都有些冷硬起来。
“主子,昨晚子时开始,皇上就开始陆续将各位宫外的皇子传进宫中,后来,就传了几位阁老和那位孝亲王进了宫,卯时一到,宫门便关上了,大统领亲自带人把守,现在,皇宫已经如铁通般,消息无法传递了。”那人低着头,却是清晰的汇报到。
“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华晏白觉得不对。
“宫中戒严,现在连一丝消息也探不出,想来应该是皇上下了封口令。”那人顿了下,开口。
“昨夜,子时之前,有何消息传出?”过了好一会儿,华晏白才沉缓的开口问到。
“除了,皇上传太子说了会儿话,似乎没有什么了。”那人犹疑着回到,“至于那位程国舅,他午时就离开皇宫回了程府。”
“跟太子说完话呢?”华晏白皱着眉头,疑惑的问到,“皇上有什么异常?”
“主子,之后,皇上再没有出御书房,里面的情况不好探查。”那人带着一丝紧张的回到。
“最近几天,林澄呢?司徒昂呢?”华晏白想起这两号人物,也才想起,让人查司徒昂的行踪,到现在也没有回信。
“主子,三天前,就是您和四皇子回来前,林澄被皇上派了任务,出了京城,兄弟们小心跟着,若无意外,林澄应该是去了北边。”
“至于司徒昂,”那人似乎犹豫了,“最近司徒大统领,一直在忙着调动宫城防卫,都没有离开过皇宫。”
“不过,主子,您知道大统领的功夫,有几次,兄弟们跟丢了,每次约摸两到三刻钟,不确定,那些时间,他去做什么了。”
华晏白听完,陷入了沉思中,那人小心的抬头看了眼虚雾,心中更加忐忑了。
“林澄这时候去北境?”好一会儿,华晏白吸了口气,低喃了一句,“还是皇上派的?”
就算皇帝的局布完了,想要开始动手除掉程家,也不是这么除法啊?
“你先退下吧,勒令所有人切记不可妄动。”华晏白看向还跪着的人,沉声说到。
“是,属下遵命!”那人暗暗松了口气,“属下告退。”
“虚雾,我觉得他在故弄玄虚!”华晏白拧眉,语气有些飘忽的说到。
“谁?主子说的是皇上?”虚雾怔了下,不解的看着她。
“宫里肯定是有事,但,那件事真能让他这样大动干戈的封禁宫城么?”华晏白点点头,神色亦有不解。
“主子想到了?”虚雾一个激灵,“您想到了是什么事?”
虚雾心里有种略松口气的感觉,她就料到了,自家主子就算不是算无遗漏,也会根据消息推测出一些东西来。
“我想我明白了,他除掉程皇后的目的,可是,依着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会借别人的手做这件事,怎么会亲自动手?”华晏白将双腿伸开,做了半宿,早就有些麻了。
见她揉着双腿,虚雾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上前蹲下身,帮她一起揉。
揉了两下,虚雾忽然停下手,抬头讶然的看着眼前的人。
“主子,皇上要废太子?”
“应该是吧!”华晏白抿唇,叹了口气,点头。
“只是,皇上的行为太难预料了,而且,废黜太子需要先除掉皇后,还需要封禁宫城么?”
“或许是因为那位皇太后?”虚雾犹疑的说到。
“你的意思是,那个替身是太后的人,并不是程家的人?”华晏白若有所悟,“可是,这样一来,又能如何?”
“废黜太子还达不到除掉程家的目的,更不能因此除掉太后,我想他并没有证据证明替身是太后的人。”华晏白一边思索着,一边低声分析着。
“主子,到底有没有人安排了太子替身,也没有证实啊!”虚雾满头黑线,她只说了一句,自家主子就顺着说了一串。
怎么也得先确定了有太子替身,后面的事才有可能吧?
“不!”虚雾想着,却见眼前的人站起身,眸色已经变了,整个人都显的有些凌厉。
“还记得咱们在南疆的时候,我关于太子的那些猜测么?”华晏白低头看着她,语气冷嘲的问到。
“记得。”虚雾缓缓的站起身,点头。
“或许,有的人想要藏的更深呢?”华晏白挑眉冷笑。
虚雾紧抿着唇,自家主子的思绪不知道又跳到哪里了?她是彻底听不明白了!
“四皇子呵!”华晏白眯着眼睛,冷笑一声。
112:夜探卫城司
一夜未睡,华晏白正准备关起门,主仆俩补个眠,才躺下,外面就传来了动静。
“哥哥,哥哥……”果不其然小不点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同时,传来他拍门的声音。
“进来。”华晏白睁开眼,叹口气,还是将小不点放进了屋。
门外,丫鬟听到声音,赶紧小心打开门,将小主子抱进屋。
“你们下去吧!”等小不点弟弟被丫鬟带到眼前,华晏白挥手让丫鬟退下,自己起身,提溜过小不点,扒了外衣,就抱到床上。
“潇儿,来,跟哥哥一起睡觉觉哈!”哄着没有睡意的小不点,华晏白却是觉得越发困倦了,有些安逸的感觉涌起。
“哥哥……”小不点在被窝里乱动着,想爬上来,只是被搂着,又看着闭上眼的人,皱起小脸儿连连哼唧着。
“臭小子!”等小不点折腾够了,打着小瞌睡,缩进华晏白怀里,开始迷糊,华晏白睁开眼,打着瞌睡,低喃一声,才彻底睡了过去。
“别动……”睡的正香,华晏白就觉得有人在自己脸上“作乱”,于是,没好气的抬手挥了挥,翻了个身,继续睡。
“哥哥,尿……”小不点看着翻过去,不理自己的人,爬起身,委屈又难受的哭唧到。
“什么?”华晏白懵擦擦的睁开眼,因着翻了身,一时也没想起来自己的床上还有个人。
“二少爷,来。”虚雾确实清醒了,来到床边,看了眼迷糊的自家主子,朝着里面的小不点伸出手。
小不点哼唧着,抓着自家哥哥起身,然后去抓虚雾的手。
“额……”华晏白这才有些清醒过来,想起来身后的小不点。
“主子,午时了,起来用膳吧!”抱着二少爷快步进了洗浴间,解决了问题后,回来看自家主子还坐在床上,虚雾将小不点放在床上,开口说到。
“嗯。”华晏白点点头,看着爬进自己怀里的小不点,抬手先是“蹂躏”一番这小不点弟弟,待听到他开始哼唧,华晏白才笑着收了手。
“这手感……啧啧啧……”华晏白笑着“感叹”,不理会虚雾满头黑线的样子,让她给自家小不点弟弟更衣,自己则下床进了洗浴间。
一家人和和乐乐的一起用了午膳,午后,原本华夫人想要哄着小儿子午休,不想,小家伙死活不干,继续缠着自己那不着调的哥哥。
华晏白倒也乐呵的接过了带孩子的任务,让温柔娘休息休息,跟太傅爹过过二人世界。
“兄弟俩”先是在祥安院,跟着祖母待了一会儿,等华老夫人要午休了,华晏白就带着小不点弟弟回了晏安院。
直到晚膳,小不点终于想娘亲了,晚膳后,不再缠着哥哥,华晏白这才解脱出来。
“宫里还没有消息?”一天了,宫禁还未解除,外面竟然也是风平浪静?
华晏白特意注意过太傅爹,见他神色如常,她的疑惑也加重了。
“还没有。”虚雾摇头,若是解禁,会有人第一时间来通报的。
“搞毛线?”华晏白长叹一口气,“准备一下,咱俩去卫城司遛个弯,再回来睡觉。”
“……”主子,您这语气会不会太过随意了?
林澄掌管的卫城司,可不是咱们晏安院,随您自由出入呢!
“咱们要是能够出入这卫城司,不被人发现,下回是不是就能去皇宫遛遛弯了?”很快,两人来到卫城司侧门,华晏白摸着下巴,嘀咕到。
虚雾站在一旁,警惕着,一点要接自家主子话头的意思都没有。
“走着!”两人仔细听了一下动静,然后对视一眼,华晏白点头,低声说到。
主仆俩飞身上了墙头,小心的看着里面。
“我擦!”上了墙头,再次凝神静听,这下华晏白才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卫城司果然名不虚传!
在墙外还察觉不到,一上来,却是听到周围有很多道绵长的呼吸声。
华晏白忍不住低咒一声,这一听,就是不少高手在暗处啊!
站在墙头上好一会儿,等的虚雾差点忍不住开口,才听到她颓然的招呼自己。
“回去吧!”华晏白忿忿的咬牙,低声说到,“林澄这个魂淡!”
“小公子,背后骂人可不是君子所为。”两人才转身,墙下就响起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林大人,背后偷听也不是君子所为。”华晏白一屁股坐在墙头上,翻翻白眼,没好气的说到。
“没想到,三个月不见,小公子倒是很不一样了!”林澄笑了笑,仰头看着她,神情不见丝毫不悦。
“是啊,三个月不见,林大人还是这么精明!”华晏白将最后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既然如此,那小公子到我的卫城司一游如何?”林澄这下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早听有人说这华家小公子有趣,之前,与之打交道,林澄虽然没有看出来她在演戏,却也没有见识到她的有趣,今天,或许他能好好见识一下了。
“林大人这般盛情,机会实在难得,晏白就不推辞了,谢了啊!”华晏白跳下墙头,似模似样的行了一礼,龇牙笑到。
“小公子,跟林某来吧!”见她如此,林澄真是松了口气,原本他还真不确定,能请得动这位不同一般的小公子。
“林大人,您这一计,是为了设计晏白来见您吧?”跟着林澄踏进卫城司,华晏白打量着周围的景象,百闻不如一见。
卫城司里,便是夜里看着也是极其肃穆。
“非是刻意。”林澄摇头,“皇上的确派我去北境。”
“你抗旨?”华晏白有些惊讶,随即又想起自己那属下的话,“你让人替你去了?”
“见过小公子,林某会快马加鞭赶过去的。”林澄再次摇头。
一路带着华晏白走进自己的书房,林澄亲自给两人倒了茶。
“林大人,我想我的属下应该不会有事吧?”看着关上的房门,华晏白收敛了神色,虽然觉得林澄不太可能会害自己,但,事情总会有意外不是?
“放心,卫城司里都是自己人!”林澄伸手示座,自己却未坐下。
“黑军统领林澄见过小公子。”华晏白没有坐下,站定,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只见他自怀里掏出一件东西,然后,单膝跪地,双手举着那东西,恭敬的开了口。
“还真是吓唬我啊!”怔了好一会儿,华晏白才看向他手里的东西,确认了真伪,华晏白伸手拉起他,然后抚额长叹。
“小公子难道真没有想过?”林澄笑问。
113:都有点憋屈
“都一样的老狐狸!”出了卫城司,华晏白忿忿的回头瞪了眼那在黑夜里仿若一头巨兽的卫城司,真想仰天长啸一声啊!
她纵然活了两辈子,可两辈子她年纪也都不大,所有在某些方面,她还真是有些不及其他人。
“主子,回去吧!”虚雾不知道自家主子和那位林大人说了什么,不过,看起来结果应该是让自家主子有点满意的。
“都这么长时间了,宫里还未有消息传出,看来他的掌控力还是很不错的。”华晏白点了下头,低叹一声。
她不是不想去皇宫看看,但,她不能动啊!
虽然不知道自己动了到底会有什么后果,可她就是觉得,自己若是动了,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却说那位制造紧张气氛的皇帝,其实将人弄进宫里,也只是“告知”,而非“商议”,之所以一天一夜还不解除宫禁,他也是想试探一些人的。
他派出了很多人,在这漆黑、宵禁后的夜晚,出没查探着。
只不过,他最是想查探的那一个却是……
“主子,现在怎么办?”季临看着站在窗前,脸色冷沉的人,担忧的问到。
“静。”四皇子缓缓的闭上眼,轻轻的吐出一个字。
昨晚,不是不能派人通知那个小家伙,只不过,当时他犹豫了,最后他到底还是赌了一把,索性,现在看来,他的决定并没有错。
只希望那个小家伙也能想明白。
“主子……”季临看着他这样子,心里大概明白自家这个主子在想什么,不过,他对废黜太子一事还真是有些怀疑。
“嗯?”关上窗户,天气开始转凉了,那个小家伙应该不会再那么难受了。
“太子的事……属下觉得有些……”季临有些犹疑的,吞吐着开口。
他们有合计过,如何想办法不暴/露己方的引的皇帝废黜太子,可是,他们还没有行动,皇帝就自己行动了。
而且用的理由竟然是:太子突发怪病,太医无法医治,所以才要废黜太子,以后再立他人。
“有些不对劲?”四皇子端着茶杯,抬头看了季临一眼,冷笑一声。
“得了怪病这个理由真是很牵强,毕竟皇后才……”季临噎了下,哝咕到。
“太子的身体的确是真的身体有恙,不过非是怪病。”四皇子点点头。
“中毒!”季临近乎是惊呼的瞪大了双眼。
可是……
可是,不管是程家还是皇太后,不都是亲自太子的么?况且,太子也不是善茬吧?
这次,四皇子再没有出声,而是坐在那里,想到了其他。
回到华府自己的房间,华晏白一直到爬上自己的床,还觉得心里有些憋闷。
这一个个的隐藏的真是严实,而且现在这种时候,竟然全都不给自己传信,难不成他们是真有默契?
还是商量了之后,就瞒着自己?
泄了气,华晏白无精打采的瞪着床顶,她心里明白,商量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但,林澄的冒头,却是让她不好立刻引那位更神秘的人了。
否则,难保不会被有心人察觉!
“难道是他/她的意思?”忽然,华晏白猛的锤了一下身下的床,语气有些暗恨。
如果真是,那她心里就更不舒服了,因为,那说明,人家可是一直在看着自己呢!
想到那个神秘人可能不想见自己,华晏白心里的憋屈又浓烈了一点。
为什么啊?
难不成,她真的只有被设计、摆布的份儿?
“真的没有人行动?”宫中御书房,皇帝语气不善的问到。
难道,他最重要的那个目的真达不成?
“回皇上,确实没有。”五福忐忑的回到,下边的人的确是如此汇报的。
“通知司徒昂。”皇帝闭着眼,呼吸略显急促的静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深呼吸一口气,睁开眼,语气幽冷的开头。
“明天早上解禁,让朝臣进宫上朝。”这一句,语气已经平静了很多,只是依旧冷酷。
“是,奴才这就去。”五福赶紧行礼领旨。
等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皇帝终于大大的缓了口气,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竟然只拿下了皇后母子,他的有些计划也略微得改变一下了!
“难道那个小家伙真是没什么问题?”就算林澄查了多年,都没有查出点什么,他心里还是不相信的。
捏了捏眉心,皇帝低叹一声,剩下的儿子们,他得好好考核一番了。
“来人,摆驾菀晨宫。”皇帝拿起折子,到底还是又放下了,起身走出了御书房。
“呵!”准备就寝的四皇子,闻知皇帝的行踪,只是冷笑了下。
母妃曾经说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与他是那样的相爱,可是,一朝翻脸,他又是那样的无情,后来,宫中那些女人,他到底有无一丝情意?
以前,母妃说起那人,总会带着一丝惊惧,他真是无法想象,母妃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明早,再给我准备一粒药。”四皇子说完,便转身上了床。
这一夜,心里憋闷的人委实是不少的,只是,京城里,一处高耸的楼顶上,一道颀长的人影,笔挺的站立其上,深邃、淡漠的的眸色,扫视着周围的所有目之所及的地方。
一道人影飞身而来,在那人两米远的地方站定,看着那人一身黑衣,如一柄利剑般存在这漆黑的夜幕下。
“公子。”拉下脸上的面巾,林澄一脸肃然的开口了。
“按计划进行,那人留给她。”回头,半张黑色面具,竟然泛着幽冷的光。
“是。”林澄应声,犹豫了一下,开口,“公子让我们接连现身,是因为您不想见小公子?”
“并非不想见她,而是时候未到。”那人竟然没有生气,甚至看起来,情绪都没有太大波动。
“她还小,总要长大,总要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公子,还有其他吩咐么?”虽然第一次没有听懂一个人的话,但,林澄并不是一般人,适可而止他是懂的,转而拱手,恭敬的问到。
“通知司徒昂,凤麟还得盯紧了,万不能有疏漏。”那人说完,几个起落,转眼间便消失在视线里。
林澄默了默,他一向自负于自己的武功,但,只刚刚这一眼,他就知道,自己与那人的距离不是一点半点呢!
转身看向宫城的方向,林澄无声的叹息一声,便朝着那里飞驰而去。
114:私会
丧期,烟雨阁虽然关门歇业,但秘密见面也算个好地方。
华晏白趴在桌子上的忿忿的喝着涟卿给她煮的奶茶,僵着一张脸瞪着房门。
那个魂淡一出宫门,就让人传信,信纸上只有五个字:烟雨阁,私会!
哪个要跟他私会了?
越想越忿然,华晏白烦闷的将人都赶了出去,是以,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身后有人。
等她再次倒了杯奶茶,一只手伸了过来,将杯子端走,同时,熟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这么好喝?”她一连喝了好几杯,他还真有点好奇。
看到她“生龙活虎”的样子,他心里的阴云也散了些。
“殿下,那是我的杯子!”华晏白猛的转过身,见他真的在喝,不禁怔了下,随即低吼一声。
“晏白,这两天没见,你都不想我?”喝完了那微甜的东西,四皇子将杯子放下,俯下身,靠近她,眯着眼,低声问到。
“殿下,你这是专门来调/戏我的?”华晏白也眯起眼睛,咬牙切齿的回问到。
“不!”四皇子盯着她这小神情,忽然摇头笑了下,“晏白,真正的调/戏,你知道应该是怎样的吧?”
说完,四皇子便再次低头,将两人的距离彻底拉近。
华晏白愕然的瞪大了双眼,唇上温热的触感那样真实,下一秒,她就抬手,想要推开眼前的人。
四皇子似乎早已料到了一般,不止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同时,抬起一条腿,跪在旁边的凳子上,压住她不老实的双腿。
原本,想要浅尝辄止的四皇子,却因着她眸子里闪烁着带着怒火的光芒,竟然不想立刻撤开了。
“凤琛!”终于推开了眼前的人,华晏白双颊火辣,双眸冒火,恼恨的吼到。
“唔,第一次觉得我的名字也不难听了!”闷哼一声,四皇子脸色微白,却是笑看着眼前的人。
“你真的好/男/风?”华晏白缓了两口气,黑透着一张脸,沉声问到。
“没有。”四皇子抬手抚了一下胸口,闷咳一声,摇摇头,“我只好你!”
“呵!”华晏白眸色有些冰冷的嗤笑一声,她真是信了他的邪!
好她?
他就是这么哄女人的吧?
这一刻,华晏白真是气昏了头,早忘了,面对其他人,眼前的人有多冷。
“晏白,你真……”看着她是真的变了脸色,生气,四皇子心里一凛,想开口,却觉得一口腥甜涌上喉咙,转过头,一口血直喷出来。
华晏白一愣,刚想张嘴,却是停下了,她不确定这人是不是装的。
“你以为,我刚刚为什么会来晚的?”四皇子见她看着自己吐血,依旧不为所动,擦了擦唇边的血,扶着桌子,坐下,苦笑着问到。
“我没有收到消息。”华晏白语气有些僵硬的说到,听他这话,他是真的受了内伤?
“你没有看错他。”四皇子又倒了一杯她的奶茶,一口喝下,解了嘴里的血/腥味,才收敛了神色,沉声说到。
“刚出宫,你就着急见面,是因为这个?”华晏白眯着眼睛,纵然其他事,她不怀疑他,但,心中有气,语气自然还是不好。
“废黜太子的消息早朝时间就已经传出,他这时候对你下手?”华晏白眉峰皱起,她还真是觉得不太可能。
“其实,现在废黜太子,不是父皇的意思。”四皇子转头看向她,看来她还真是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她的秘密。
“那是谁?”对此,华晏白不是没有猜测,但,终究还是不确定。
“是凤麟自己。”四皇子唇边泛起冷意。
“他跟父皇说,程家从小就想控制他,还给他下药,防着他长大后不受控制。”
“当着我们的面儿,太医正亲自诊脉,确认了凤麟的话,所以,昨天还算平静。”
说到这里,四皇子深吸一口气,又喝了一杯奶茶,“没想到,早上起来准备上了早朝出宫,结果还未进府,就觉得有异了。”
“那殿下还约我见面?就为了……”华晏白原想说就为了过来欺负她,不过,话在舌尖转了转,变了,“为了告诉我太子的事?”
“不止。”四皇子看着她,摇头。
只是,这两个字却让华晏白心头跳了跳,她力持镇定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已经确定,他在怀疑你!”四皇子这回,语气缓慢的说到,“或者说不止怀疑。”
“昨晚他在菀晨宫过夜,与母妃说了很久的话。”
“这不正常?”顿了顿,华晏白想到司徒翰的话,司徒翰怀疑菀妃和皇帝之间并不止夫妻那么简单,但并未告知其他人。
现在,这位四皇子是怀疑自己“父母”的关系了?
纵使菀妃告诉了他,他的真实身世,但真的所有事都不瞒他么?
不管菀妃何时告诉了他,他的真实身世,都不会是近两年。
以前,他还是个孩子,菀妃就那样做了,别不是还有其他原因?
“晏白聪明,会不知道正不正常?”四皇子苦笑,她这是不打算跟他心照不宣?
“皇上和娘娘怎么也是夫妻,说说话,有什么?”华晏白重新拿了一个杯子,语气淡淡的说到。
“晏白,别气了!”四皇子这下连神色都泛起苦涩,“我还未来得及找季冷查看,你帮我看看,我有没有中毒?”
“为何怀疑自己中毒?”华晏白脸色依旧不好,不过,看着他越发苍白的脸色,还是伸出了手,探向他的脉门。
“殿下,你这内伤怎么来的?”。他并无外伤,若内伤是打的,又如何会中毒?
“你肯定是凤麟不会是只靠猜测的!”不等他回答,华晏白又接了一句。
“昨晚,我夜探了凤麟新的住处。”四皇子看着她纤白的指尖,低声说到。
“他已搬出东宫,不日就会出宫,住到属于他的府邸。”
“昨晚上我看到了六皇弟口中那个不一样的太子!”最后这一句,才是重点。
“他还在宫里?”华晏白拧眉,之前想要查查明妃,结果,还未查明,宫中就封了禁,这两天,她倒是没怎么想过这事儿。
“我不确定,他们是同一人还是真有两个人。”四皇子再次摇头,“凤麟到底功夫如何,以前根本没有查实,再者,就算他体内真有从小就中下的毒,也不代表,他功夫就会拉下。”
“殿下并未中毒,这个是内伤药,你先吃了吧,回去让季冷好好看看。”华晏白知他并没有说错,于是,收回了手,拿出药瓶。
四皇子见她如此,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115:蔫了
见过四皇子后,华晏白直接回了家,而且一猫好几天,蔫头耷脑的,没有一点精神。
华太傅转天就进宫授课了,并未太注意,华夫人却是第一时间知道了,因为华家二少爷也不能唤起自家不着调的哥哥的精神。
其实,华晏白心里郁闷是真,没有什么行动,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在等消息。
虽然,这几天陆续有消息进来,但,都不是什么重要的。
“哥哥,玩……”在床前,让虚雾找了厚实又大的垫子铺上,让小不点弟弟在上面自己玩,华晏白就床上、垫子上来回折腾,一会儿这躺躺,一会儿那躺躺。
这会儿,再一次被小不点想起来,爬到她身边,摇着她,连声叫到。
正想着,继续忽悠小不点,门外就响起一串脚步声,华夫人带着丫鬟就走了进来。
“娘……娘……”小不点立刻眼睛都亮了,蹭的站起小身子,就冲向了那熟悉的人。
“哎!”华夫人柔声应了,却是看向那慢慢坐起身的大女儿,“这天气都转凉了,不热了,你这是又哪里不舒服?要不让府医看看?”
“娘,没有不舒服。”华晏白摇摇头,打了个瞌睡,“就是之前有些累,现在歇歇嘛!”
“没事就好。”华夫人看着她,见她大概真没事,也就笑着点了点头。
“那要不你睡一下,我带潇儿回去?”
“没事,娘。”看了眼温柔娘怀里的小不点,华晏白倒是推辞了。
“这几天我看您和祖母也没闲着,一直有客上门,一会儿,午膳潇儿在这用就好,完了,我们一起睡午觉,晚上您再接他回去。”
“那也好。”华夫人听着这话,心里甚为熨帖,“不过,今日倒没人上门,事情少些。”
“那您也歇歇吧!”招手让虚雾给自家温柔娘倒了杯奶茶,华晏白慵懒的说到。
自回来,她似乎总有些想食甜,但饭食掺了甜,她又有些吃不来,只能让人在喝上下点功夫。
“听你祖母的意思,过几天,应该是想去拜佛,回头你有空问问,如果真去,便安排人准备一下。”华夫人犹豫了下,还是将这事儿交给了自家女儿。
有些事,她不懂,所以也未必能安排好,还是让女儿知道的好。
“哦,我知道了,娘!”华晏白点点头,应下了事情。
送走了温柔娘,华晏白便让人传了午膳,她想着,跟小不点弟弟一起用了膳,午休后,便带着小不点去祥安院,一直在祥安院待到晚膳后。
于是,午休起来后,“兄弟俩”正收拾着,虚雾就收到了新消息,匆匆进来汇报。
“主子。”看了眼,正在给小不点二少爷洗脸的自家主子,虚雾靠过去,附耳低声说到。
“大皇子出宫入住大皇子府了,各府都在送礼。”
“不用挑个黄道吉日?”华晏白怔了怔,挑眉戏谑的笑了下,“还真是快!”
“程家倒还没什么动静。”虚雾摇头,“二皇子不止是送了头一份礼,还是亲自送的。”
“你说,太子被废,这有些人会不会就……”华晏白说着却是将怀里的小不点推给了丫鬟,洗了手,跟虚雾走到外面桌边坐下,语气也有些莫名。
“主子的有些人指的是哪些人?”虚雾犹豫了下,问到。
“还有什么消息?”华晏白没有回答,抬头看向虚雾,继续问到。
“哦,倒是还有一个消息。”自家主子不回答,她自是不再问。
“随着大皇子出宫,司徒昂大统领被皇上允了五日假期以做奖赏。”
“什么?五日?”华晏白一惊,猛的站了起身。
虚雾脸色一僵,难不成这才是重要的那条信息?
华晏白看了一眼走出洗浴间的小不点弟弟,却是没有理他,而是背起双手,一张俏脸冷沉的来回度起了步子。
以往,司徒昂最多也就连休两日,而现在情势复杂,正常来说,皇上巴不得让他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在宫里,怎么会突然让他连休五日?
小不点眨眨眼,看着自家不着调的哥哥的动作,看了两圈,才挣脱了丫鬟的手,过去揪住华晏白的衣摆。
“哥哥,玩……”小不点仰着头,咧着小嘴儿一笑。
“走,咱们去找祖母玩!”华晏白对上他天真无邪的眼睛,吸了口气,拉起他的小手儿,就往外面走去。
等出了晏安院,华晏白又恢复了这几天的状态,懒懒的,带着小不点晃悠去了祥安院。
华晏白忍了一下午,晚膳后,终于回到了晏安院。
“虚雾,让人打探一下,林澄何时回来?”华晏白捏着眉心,问到。
“是。”虚雾看了眼有些烦躁的自家主子,应了后,她转身离开,先给自家主子一点时间,思考一下。
华晏白没有看他,拄着下巴思忖着。
原来祖母想去拜佛,是有人相约,去不去两可,华老夫人还未真的应承下来。
“景国公府……”约华老夫人的那位贵夫人正是景国公府的老夫人。
据自家祖母说,那位国公老夫人娘家姓安,但,传闻,她母亲姓梅……
真与假,暂还不确定,不过,华晏白却是照例怀疑了,因为自家祖母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茬。
“去不去咧?”挠挠脸,拜佛的事想着想着,还是不自觉的想到了司徒昂,华晏白捂着脸,低叹一句。
起身,一脸颓然的去了院子,华晏白晃荡到水阁,坐下后,再次趴在桌子上。
便是去,现在时辰也还早,如果此事是皇上对有些人的试探,那是在试探谁?
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华晏白忽然想起那天四皇子的话。
难道皇帝是又想试探她?
可,怎么会拿司徒昂试探她?
他多信任司徒昂啊!
华晏白楞在当场,脑海里有东西一闪而过,却快的让他抓不住。
司徒昂应该不会来找自己……
难道,之前那两次来,被发现了?
以司徒昂的武功会么?又或者是……
“希望晏白不是在怀疑我!”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华晏白惊的,噌的跳了起来,一脸惊愕的看着踏进水阁的人。
“那……那个,伯……伯伯……”见来人一脸笑意,华晏白只觉得脑袋打结,说话都不利落了。
最近,她是发现了,她推测的事开始有些“不准”了啊!
“看来还真是吓着了。”司徒昂有些哭笑不得,“你可以稍稍放心,皇上没有拿我试探你。”
116:司徒昂的秘密任务
“嘿嘿……伯伯,快坐,喝茶!”华晏白见虚雾端着茶走过来,终于有些回神,谄谄的笑到。
“您刚刚说的……”
“明面上我是被赏赐休沐五日,但,其实皇上暗中委派了我其他任务。”司徒昂坐下,看着她凑近,一边倒茶,一边低声问着,便回到。
“怎么会派您呢?”华晏白还是想不通,“那……您来华府……”
“晏白,放心,没有尾巴。”司徒昂知道她还是担心,于是放下茶杯,“至于任务……”
“去皇陵,查一件事。”司徒昂此时,脸色才有些冷肃的说到。
“皇陵?”华晏白倒完茶,听到这话,都忘了起身。
“具体为何皇上并没有告知。”司徒昂摇头,“他只说,让我带着卫城司最厉害的仵作去查看三个人。”
“三个?”华晏白缓缓坐下,若是两个,她大概能猜猜,三个……
“你能猜到几分吧?”司徒昂点头,“除了先皇和那位,还有程家那位。”
“程家那位?”华晏白一个激灵,程维绪么?
皇帝这又是怀疑啥?
“当年,那件事伯伯应该也是清楚的吧?”华晏白疑惑的看向身边的人。
“怎么说呢?”司徒昂却是叹了口气,“若是当时,我倒能回答的肯定些,现在……”
“恐怕确实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甚至是当时的参与者也不知道的。”
“伯伯,自那位回宫后,您派人盯紧了吧?”华晏白拧眉想了想,压低声音问到。
“嗯。”司徒昂应到,“她的确动作不断,可是,并没有什么太严重的问题,正常来说,作为一个太后,她的所作所为倒也真是挑不出太大的错。”
“是这样么?”华晏白挠挠头,“那怎么刚一回来的时候是那样的?”
“难不成是想给我们错觉?”华晏白无意识的转着手里的杯子,“或者……”
“你想到了什么?”司徒昂看着她这神色,问到。
这小家伙真是聪敏的很!
“伯伯,她接触的人,您也都查了是吧,也没有太大问题是吧?”华晏白语气莫名的问到。
“是。”司徒昂答到。
“看来这次皇上想到了关键。”华晏白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伯伯,此去千万注意安全,我这就让人给您备些必须的药,记住,不要冒险。”
“难不成你猜到皇上在怀疑什么?有人假死?”司徒昂想了想,想到了某种可能,“是谁?”
先帝肯定不是假死,这个是可以确定的。
“除了您确定的那个人,其他的都得怀疑呢!”华晏白长出了一口气,苦笑一声。
“伯伯,您和林大人碰面了吧?”话音一转,华晏白重新给两人倒了茶,问到。
“就知道你猜得到。”司徒昂哪里不明白,她说的碰面指的是什么。
“他什么时候回来?”华晏白咧嘴一笑,只不过,却是没有维持两秒钟,就又苦着脸问到。
“哪儿那么快!”司徒昂又叹了口气,“北境的路程,来回快马,他在路上也得将近七天,若是再有点状况,恐怕时间还长,所以没有半个月,他怕是回不来。”
“半个月能干点啥?”华晏白翻了个白眼,果然,她想的对。
这回,林澄是真的离京了。
将司徒昂和林澄都调离,那位皇帝可真是敢啊!
心里想着,华晏白看向司徒昂的神色都有点诡异了起来。
“这般奇怪的看着我……”司徒昂被看的更加莫名。
“伯伯,您和林澄都被他调离了。”华晏白说这句话的语气,都听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是以,就算是司徒昂这种人,也听的汗毛炸起。
“你这还是怀疑他另有目的。”司徒昂仰头一口喝了杯里的茶,叹息到。
“那就希望我的怀疑是错的?”华晏白冲他龇牙一笑。
被司徒昂瞪了眼,她也没有在意,而是转头看着端着东西走过来的虚雾。
“谢谢晏白的心意了!”司徒昂笑纳了她的好意,虽然自己不是没有,但总归是这孩子的心意。
“伯伯,尽快回来。”华晏白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主子,您觉得大统领此行危险重重?”虚雾看着颓然的自家主子,难道还会比那位林大人更凶险么?
“或许。”华晏白有些后悔来水阁了,她现在特别懒的走回去。
“属下背您回去?”虚雾犹豫了下,主子的情绪她感受最深,虽然不全懂,但到底是了解一些的。
“重……”华晏白越发有种疲乏的感觉,连睁眼都不想。
虚雾默了默,自己动手拉起自家主子背到后背上,往屋里走去。
却说,他们一直念叨的林澄,确实一路危机重重,已经快到北境了,这深夜依旧要面对敌人猛烈的刺杀。
“大人!”背靠着自己的亲信,听着背后的人,急喘的声音,林澄的眸色越来越冷。
“坚持住。”林澄沉声说到,说完,举剑再次扫向周围的刺客。
林澄咬着牙,带着几个属下奋力抵抗,他在等!
一路北上,刺杀他的杀手实力全都特别在水准,所以,对方的目的一定不止杀了他那么简单。
“哦豁……嚯嚯嚯……”忽然,一大队人马吆喝着向他们的方向冲过来。
“哎嗨!劳资的地盘也有人搞这个哈!”为首的人长的特别粗犷,满脸胡须几乎看不到皮肤,在这黑夜里,甚至眼睛都有些看不清楚。
“响马?”不知是谁惊讶的喊了一嗓子,正在打斗的双方,均停了下来,因为那个大胡子的话明显就是在说他们。
“这个地界怎么会有响马,他们一定是冒充的,是来救人的!”为首的黑衣刺客大声说到。
“给我杀!”
随着这一句,场面再次混乱起来,夹杂着那个大胡子的胡乱哇哇,真是比刚刚更加乱套。
林澄缓了口气,却是有些失笑,这些人真是那个小子派来的么?
希望是吧!
“额……季临?”晏安院里,虚雾背着似乎已经睡着的自家主子,才走到门口,却看到一个人站在那里,神色焦急。
“小公子他……怎么了?”季临看见主仆俩,不由得一怔。
“殿下在里面?”虚雾没有察觉背上的人有动静,于是问到。
“没有。”季临缓缓的摇头,“我家殿下出事了,我来请小公子帮忙,不知小公子他……”
“出事了?”虚雾这下真有些发愣,没有消息啊?四殿下能出什么事?
“虚雾,跟他去!”华晏白趴在虚雾背上,呢喃到,同时,也在暗自调息着。
117:确认中毒
一路到了四皇子府,华晏白下了地,隐去眼底的一丝疑惑。
刚刚自己乏的像是彻底脱力的情况难道真是累了?
背了自家主子一路的虚雾自是不在意那点辛苦,不过,她倒是在意自家主子这是出了什么事?
“季临,殿下出了何事?”跟着季临往皇子府的主院走去,华晏白的语气还是带着一丝无力和懒散。
“小公子,前几天殿下跟您见过之后,让季冷治疗过,季冷当时说不碍事。”季临说着,扭头,悄悄的看了眼身边的人,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本来主子是有些耽搁治疗,但您给了药,再加上季冷,本来寻思不出两天也就没事了。”
“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对劲的?”这家伙有点啰嗦,华晏白捏了捏眉心,截住话头,问到。
“有三天了。”季临立刻回到,“回来第二天,主子是打算好多了,就去找您商量事的,可是,还未入夜,便又吐了血。”
“状况有多重?”华晏白拧眉,季临这意思是还是因为之前的伤?可是,这伤如何会好转又恶化?
难道,又被人……
“今天一早,主子便不太清醒,季冷诊治了一天,最后没办法,属下才贸然去了华府。”季临顿了顿,回到。
这位小公子的脸色不太好啊!
“季冷都没办法,找我?你们也是敢想!”华晏白嗤笑一声,迈步进了房间。
“小公子。”正在守着四皇子的季冷看见他们,立刻站起身。
“你这样子,呵!”看着季冷一脸的愁容和焦躁,华晏白一声冷笑就不客气的溢出。
看来,这回或许某人还真是有事了!
华晏白在床前站定,看着床上的人,脸色苍白,闭着眼,唇瓣泛紫。
坐到床边,伸手搭上四皇子的脉门,华晏白抬头看向季冷。
“他又中毒了?”
“没有。”季冷摇头,看着自家主子那唇色,他也有此疑惑,不过,他诊过脉,却是没有发现中毒迹象。
华晏白盯了季冷两秒,然后收回视线,凝神诊脉。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华晏白像是出了神一般,不出声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季家两兄弟对视一眼,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这是怎么了啊?
“季冷,同时给我和殿下一起诊脉。”华晏白眸色一厉,转头看向季冷说到。
“主子?!”虚雾低呼一声,让季冷诊脉,那自家主子的秘密……
“诊!”华晏白冷喝一声。
季冷身形一震,看了眼季临,季临点点头,转身去检查门窗是否关好,然后,在门口守着。
“想到了什么?”等季冷同时搭上他们的脉门后,华晏白看着他的神色变化,语气幽冷的问到。
“属下去备药,小公子放心。”季冷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单膝跪地,恭声说到。
“去吧!”盯着他好一会儿,华晏白终是应了一声。
看着自家弟弟如此行事,又利落的走了,季临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如何问出口了。
“季临,殿下是不是有交代不要去找我?”华晏白往后挪了挪,靠在床柱上,叫过季临,问到。
原来,这几天她的疲乏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如果,季临今晚不找她,大概她也过不了两天了。
“额……”季临愣了下,“是,主子说这几天您大概会很忙,季冷能治就不麻烦您了!”
“我又不是神医,甚至不如季冷。”华晏白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四皇子这个魂淡,大抵应该心里明白那么一点,只是不知道为何不让季临去找她?
过了一会儿,那种睁不开眼的感觉再次袭来,华晏白呼吸微微都有点急促。
但是,熬药也是需要时间的,她着急也没用。
“主子?”忽然,季临惊呼一声,大家转头看过去,却是四皇子唇角有血流下。
华晏白叹息一声,“季临,你去看看季冷。”
“是。”季临犹豫了下,到底还是应了声,去找自家弟弟。
“主子,您和四殿下是中毒了?”虚雾终于开口问到,“您是被四殿下连累了?”
这个问题不好当着季家兄弟的面问。
“没想到,传闻还是真的!”华晏白微凉的手再次搭上四皇子的脉门,叹了口气。
“本来我还不确定,季冷诊过之后,你看到他的表现了。”
“鸳鸯锦!”华晏白吐出一个还算好听的名字。
“是什么?毒?”虚雾怔了怔,她听过一种织锦,名叫鸳鸯锦,但,自家主子说的不可能是那个。
“我在府医那里翻过一本破旧的书,那上面记录了几种失传很久的毒。”华晏白深吸了一口气,缓慢的说到。
“鸳鸯锦,听名字就知道,是针对一男一女的,这种毒,如果只有一个人中,无解,必死无疑,而且让人察觉不出是中了毒。”
“男传女,男人中的毒性比女人的深,但有解。”
“女传男,女人的毒性深,一般不太好解。”华晏白叹口气,无力感越重。
“这么诡异?”虚雾拧眉,她其实想说,真听不懂。
“可是,这毒是怎么出现的呢?”华晏白对此真是很迷惑。
而且,四皇子的用意是想她自己寻过来?他就不怕迟了,两个人都得死?
“小公子。”正当华晏白快要撑不住的,再次闭眼的时候,季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么短的时间,能行?”古代熬药,是很讲究时辰的,华晏白强撑着问到。
“行,小公子放心。”季冷,将其中一碗递给她,另一碗端在手中,视线却是落在华晏白身上。
“你们都去外间守着,等我叫,再进来。”华晏白抿了一小口,试了一下温度,然后抬头,对着三人说到。
季冷果断的听令,虚雾担忧的看了眼,才往外走,季临却是被自家弟弟拖走的。
华晏白缓了口气,仰头喝了自己碗里的药,然后,拿了锦帕给床上的人擦去唇边的血。
端过季冷放下的药,含了一口,俯身朝床上的人喂去。
这种情况下,喂药根本没得选,只能她喂。
华晏白心里其实还真是很恼恨,如果那天四皇子没有吻了她,大概这几天过去,他就离死不远了。
三种情况,他们的情况是最好的那种,最幸运的是,季冷竟然能解毒。
费劲的将药喂下,华晏白整个人都虚脱了,彻底撑不住的趴在了四皇子身上。
不过,两个人都喝了药,华晏白也算放心的闭上了眼,就算季冷没有那么快进来,他们应该也死不了了。
118:坦诚
“唔……”腰间的沉重让华晏白不舒服的闷哼一声。
只是,才迷糊着醒来,就觉得不对劲,有人在抱着她,还在吻她?!
“晏白……”有些熟悉的低哑嗓音,让华晏白慢慢睁开眼,一张放大的俊颜就在眼前。
熟悉,却似乎比以前还好看了?
华晏白还有些没回神,脑袋一片空白的又闭上眼。
一声低笑声响起,华晏白猛的睁开眼,“殿下?!”
“是我。”四皇子笑着,再次将她抱紧,醒来,她在怀里,感觉实在太好。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没有挣扎的由着他抱了一会儿,华晏白的脑筋重新开始转动后,才抬手推开他,坐起身。
“我说了你不会生气吧?”四皇子跟着起身,看她低头揉着太阳穴,伸手扶住她的肩膀问到。
“看来是早就知道了,我真是蠢!”华晏白自嘲的笑了笑。
“晏白!”四皇子唤了一声,希望她不会彻底不理自己了。
“你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华晏白推开他的手,力持镇定的再次问到。
“原本不知道。”四皇子摇头,“我昏昏沉沉,并不是彻底没有意识,虽然不能睁眼说话,但,对于你们说什么、做什么,还是有点感觉的。”
“……”华晏白的脸色瞬间僵住了,那就意味着,喂药他也是知道的!
“晏白,我很抱歉连累了你!”伸手再次将她搂进怀里,四皇子喟叹到,语气里带着些许庆幸,“我也庆幸,我是先中毒的那个。”
“晏白,你现在还想拒绝我么?”怀里的人,身子还是僵硬的,四皇子又叹了口气。
“开始的时候,接近我,是想借力报仇?”华晏白却并不因为他的话而有所缓和。
纷乱的局势不说,皇族中人,最是会演戏,自古多少女人都是因此而枉送了性命的。
“是。”对上她清冷的眸色,四皇子终是点个头。
“你真要对他下手?”华晏白见他还算有些诚实,心里微微缓和了下。
“以前的确不曾犹豫。”四皇子回答到,“不过,经历过那些事之后,我也想弄清楚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晏白,能不能试着喜欢我?”四皇子见她一丝女孩子家羞怯的样子都没有,还冷静的问他问题,之前,还觉得她对自己也是有感觉的,现在,他却发现,大概是自己感觉错了。
“殿下,暂时,我还不想考虑这件事。”华晏白怔了下,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神色淡定的开口。
她知道自己对他有感觉,不然,不可能让他一而再的近身,但,她还有不确定。
更重要的是,她确定,他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喜欢她,或者只是喜欢,只不过还不是深爱!
“你又这么说。”四皇子叹息一声,“不过,你的确还小,那我就等着。”
华晏白看了他一眼,如果三年内除不掉程家,他等三年都不是大问题。
转身再次坐到床边,将外间的三个人叫进来。
“季冷,再给我和殿下诊一下脉。”华晏白往旁边挪了下,那种极度无力的感觉已经没有了,毒应该是解了。
“主子,小公子。”同时,为两人诊了脉,季冷松了口气,“毒已解。”
“现在快天亮了是吧?”扶着虚雾的手起身,华晏白问到。
“再有一个时辰就亮了。”虚雾回到。
“殿下歇着吧,我先回去了。”华晏白点点头,“殿下,能麻烦季冷送送我么?关于这毒,我还有的事想问问他。”
“嗯。”四皇子点头。
季冷跟着一路走到一间杂货铺,某人不出声,他也没有出声。
“这次,这么沉得住气?”进了杂货铺,华晏白在椅子上坐下,看着眼前,低着头的季冷。
“公子。”去掉了小字,华晏白眉峰一挑,似乎有些明白了。
“有些事,属下只是遵命,公子应该知道,以后,属下也会遵从公子的命令。”季冷拱手行礼。
“不愿意见我的那个人,是四皇子的神秘师父?”华晏白语气微微有些冷,不过,还算低缓。
“愿不愿见小公子,属下不知,不过,那人确是殿下的师父。”季冷回到,“不过,属下亦不知他是何容貌,是何身份。”
“季临呢?”华晏白白了他一眼,问到。
“我哥什么也不知道。”季冷摇头。
“你行!”华晏白嗤笑一声,点点头,“回去吧,怎么说你知道。”
“是,属下告退。”季冷再次行礼,转身走了。
“看来,这命大也是有原因的!”华晏白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的恨声到。
回到晏安院,华晏白泡了个澡,然后一身轻松的爬上床。
瞪着床顶,好一会儿,华晏白才叹了口气,闭上眼。
自从四皇子挑破之后,她不是感受不到他对自己的情意,只是,就像她心里所想的,他现在也只是喜欢她,没有喜欢别人。
所以,再说吧!
这一次中毒,还是有所收获的,带着这一点点的欣慰,华晏白让自己沉入梦中。
“主子,主子!”不知道睡了多久,虚雾的声音带着一丝着急传来。
“唔,虚雾出什么事了?”华晏白睡意还浓,她觉得她才睡了没多久。
“主子,快醒醒,大统领出事了!”虚雾无奈,伸手摇了摇她。
“嗯?嗯!”华晏白一惊,噌的坐起身,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虚雾。
“他出了何事?”华晏白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起来。
“传来消息,皇陵中的机关被人改了,大统领和他带的几个人都被困在里面三个时辰了,皇上这会儿也收到消息了。”虚雾汇报到。
“什么鬼?”华晏白听的直搓牙花,这叫什么事?
没有遇袭,却遇到这种事?
“他没带工匠么?”华晏白拧眉问到。
“是守陵人带着进去的,应该进去了不到十个人,外面还有守陵的护卫和大统领带去的几个属下。”虚雾摇头。
“你说皇上会如何处理这事儿?”华晏白扯了扯自己的长发,思索到。
“会派懂机关的人去救?”虚雾犹疑着回到。
“大统领接的是密令,如果光明正大的派人去救,他需要合理的解释。”华晏白拧眉,低声说到。
“派人盯紧了那边的情况,然后等等消息,我想一时半刻,大统领应该还不会有事。”华晏白揉着太阳穴,吩咐到。
“是。”
119:前往皇陵
想去皇陵,又不想被皇帝委派,可是,无旨去皇陵……
满心烦闷的华晏白将自家小不点弟弟都堵在了院外,闷头在屋里睡了一天。
“晏白,醒醒。”大概是解毒后遗症,有人都到了身边,华晏白也没有惊醒。
“殿下这是带着圣旨来的?”睁开眼,看见眼前的人,华晏白复又闭上眼,翻个身,平躺在床上,才睁开眼,木着脸问到。
“什么都瞒不过晏白。”四皇子的脸色也还有些泛白,不过身体应是无甚大碍了,不然季冷应该会提醒的。
“他对于试探我,真是不遗余力啊,给殿下配了机关高手?”华晏白坐起身,径直下了床,这家伙真是越发不避讳了,连让虚雾通报都省了。
“没有。”四皇子看着她的背影摇头,“父皇说有人跟他提及过,你懂一些奇/淫巧技,所以,他让你我去了皇陵点几个护卫就是了。”
华晏白僵硬的转回身,“殿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现下确实是晚上,不过,你是醒着的。”四皇子摇头失笑。
“晏白,快换衣服吧,司徒昂都被困了一整天了。”
“哼!”华晏白冷哼一声,转身进了洗浴间。
片刻后,华晏白带着虚雾,跟着四皇子就出了华府,府外,季家兄弟正等着,马匹也是备好了的。
“骑马过去,用不了半个时辰。”四皇子利落的上了马,华晏白应了声,跟着上马。
“殿下,皇上有没有说,是谁跟他说的?”华晏白还真是奇了怪了,皇帝这找借口找的都让人无语。
“晚膳前,他召我入宫,问我,可愿去救司徒昂,我想他既是找了我,我大概也推脱不得了,于是便应了。”四皇子跟她说着事情经过。
“应了,我就跟他讨要机关高人,他说让我找你,我便疑惑的问他,找你能有什么用?”
“他就那般回了我,我自是没有听说过,问他是谁,他说事情紧急,安排好了,叫上你就赶紧去救人。”四皇子说完,转头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又哪个魂淡设计我?”华晏白咬牙嘀咕了一句。
“那你懂么?”四皇子摇摇头,问到,他还真不知道,对于那些她了解多少。
“殿下猜吧!”华晏白低哼一声,一甩马鞭,加快了速度,直冲了出去。
“虚雾,小公子懂么?”紧跟其后的季临实在没忍住,压低声音问到。
“虚雾不知。”虚雾淡声回到,她的确不知,心中也纳闷呢!
她知道自己主子是想亲自去皇陵的,但,主子也恼恨,毕竟没有太正当的理由,偷偷去又瞒不过一些人,所以,今天心情实在是不怎么好。
四皇子耳力甚好,自然听到了身边两人的低语,心里不禁起了疑惑,前面那个小家伙,有太多让人迷惑的地方了!
月光湛湛,照在路上,虽然通往皇陵的路还算不错,但华晏白依旧拧眉警惕着。
既然敢对司徒昂下手,难保这路上就不会设伏。
“不对!”忽然,华晏白一勒缰绳,低喝一声,停了下来。
“吁!”身后跟着的人,也跟着停下。
“什么不对?”四皇子听到了她那声低喝。
“喵的!殿下,这个局不是给大统领设的,是给咱们设的!”华晏白咬牙切齿的说到。
“你是说,司徒昂只是饵?”四皇子闻言,也有些变了脸色。
“嗯。”华晏白狠狠的点了下头,“你们想想,如果皇上让查的事真有问题,那么,以他们的能力,想让仵作查不出什么,难么?”
“不难。”四皇子沉声回到。
“所以,让大统领无功而返,消除一下皇上的怀疑,不好么?”华晏白眸色冰冷,语气嘲讽。
“小公子,照您这样说,那么跟皇上提及您的那个人不是嫌疑太重?”季临看着自家主子难看的脸色,疑惑的问到。
“他们不傻。”华晏白翻翻白眼。
“……”我傻!季临噎了下,沉默了。
“晏白觉得现在怎么办?”四皇子终于缓了口气,叹息一声,问到。
司徒昂也不能不救的!
“皇陵快到了吧?”华晏白脸色微僵的问到。
“嗯。”四皇子点头,“还有不足三里路。”
“走吧,慢点走,他们会算时间,本少爷自然就让他们算不出来。”华晏白调转缰绳,冷声说完,就慢悠悠的继续驾马前行。
大家警惕着周围,跟着一起慢慢前行。
“还有不足五百米。”两刻钟后,四皇子再次开口。
“弃马。”华晏白飞身下了马,“你们注意周围。”
说完,华晏白便凝神注意着地面,仔细的神色,让他们觉得如临大敌。
又走了一段,皇陵的全貌已经近在眼前,华晏白抬头看过去,然后,缓缓的转头看向四周。
真是让人纠结啊!
华晏白心里的烦闷越发严重了,前方百米,被埋了雷,要清了吧,就瞒不住了,不清,回头若是被对方拿来对付他们,那真是着了笑了。
“你们三个,叫几个人,将这里清理干净,注意保密。”四皇子见她为难,便开口吩咐到。
“是。”季家兄弟自然是没有不应,虚雾看了看自家主子,直到她点头,虚雾才应了声。
“走!”四皇子见她同意,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腰,两人飞身就上了树顶。
“……殿下,我自己可以的。”华晏白满头黑线。
“我知道。”四皇子语气微淡,视线也盯着前方,没有收回落在她面上,这让华晏白暗自挑了下眉。
“直接进去还是让护卫知道?”隐身在树杈上,四皇子低声问到。
“殿下随意吧!”华晏白耸耸肩,这个问题不管怎么分析也得不出结果。
对手肯定知道他们回来,也肯定会进皇陵,不告诉守陵护卫在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掩耳盗铃了。
“不过,等他们过来。”华晏白提醒到。
“你准备用那个东西?”四皇子怔了怔,用那东西炸皇陵么?
感觉有点诡异!
“不一定。”华晏白摇头,“只是,对手一次拿出这么多,我觉得特别不对劲。”
“殿下,如果他们有人会做那东西,你想过以后么?”
“我记得之前你说过,那东西凤锦不曾出现过。”四皇子脑筋转的很快,“而且,如果他们有人会做,那之前怎么不用?”
“对!”华晏白点头,“果然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此行,恐怕……
120:进陵(1)
“殿下觉得的这封门石是自动落下的,还是有人故意放下的?”华晏白同四皇子悄无声息的进了皇陵入口,通道宽敞明亮,修的都甚为精细。
走过通道之后,两人被一块偌大的封门石堵住了路,华晏白靠近,嗅了一下封门石上有无异味,才慢慢的抬手碰触封门石。
“消息说,机关被人篡改了。”四皇子淡声说到。
“呵!”华晏白冷笑,“收陵人跟了进去,外面只有守陵的护卫了,他们懂么?”
“还机关被篡改,站在这里看一眼就知道,他们可真是神仙啊!”
“现在怎么办?”四皇子眼底划过一丝流光,她真是一针见血,可见,她比有些人想的还要聪明。
“殿下,修皇陵的人呢?或者设计皇陵的人呢?”华晏白挑眉,问到。
“这是皇室机密,除却皇帝谁也不知道。”四皇子摇头,这是实话。
“也是,修皇陵的也不会从开始修到最后。”华晏白嗤笑,心里却暗自担心。
且不说,他们要找新的,或者说最隐秘的那个入口,不止费时,被人发现,关键是,司徒昂一行人能撑多久?
想着,华晏白的视线也没有闲着的扫视着眼前的通道,忽然,她盯着一处墙壁,想到一个问题。
司徒昂,他是黑白军军首,那,那个人真会看着他出事?
“应该不会吧?”华晏白有些怔然的呢喃到。
“晏白?”她突然安静又喃喃自语,四皇子唤了一声。
“殿下,问你个问题,可以么?”华晏白抬眼看着他,十七岁的少年,身姿挺拔,面色沉稳,与某些时代的十七岁少年相比,他真是像个正常的大人了。
“可以。”四皇子负手而立,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当年,你那位师父除了教你武功,还教了别的么?”华晏白斟酌了下,觉得这话怎么问都不对味,索性,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你是说关于机关还是什么?”四皇子疑惑的看着她。
“或者他与你闲聊之时,有没有提及过这福紫山?”华晏白咬咬牙,语气带出了一丝忿然。
“福紫山?”四皇子眉心一跳,“这座山,坐落在皇城正东,如无意外,这里应该是条龙脉。”
“我们凤氏定都晏城也不会没有原因。”四皇子神色淡然,好似并不觉得自己透露了皇室的的秘密一般。
“殿下,咱们先去外面跟他们三个汇合吧!”华晏白叹了口气,便迈步往外走。
“主子?”
“主子?”两人才躲进树林,立刻就传来两道低唤声,季临和虚雾各自唤着自家主子。
“你们没事吧?”华晏白打量着他们,问了一句。
三人摇了摇头,季家兄弟手里还提着布袋,里面就是刚刚他们挖出来的东西。
“皇陵附近是不是有什么小山谷之类的地方?”华晏白看了眼不远处的皇陵,回头看着四人问到。
“有。”这个问题,最后竟然是季冷回答出来的。
“那带路吧!”华晏白再次看了眼某人,耸耸肩。
“主子,不是进皇陵么?”跟着季冷,大家小心的穿梭在树林里,虚雾凑近她,低声问到。
“进啊!”华晏白点头,“正常入口被封死了,打不开了,另找入口。”
话音一落,一旁的主仆三人同时停了脚步,回头看向她。
“这么惊讶?”华晏白翻翻白眼,她就不信,季家兄弟想不到,某人也想不到,而且季临不知,季冷会不知?
“有猜测,却没你这么确定。”四皇子承认自己惊讶。
“小公子,您真的确定?”季冷拧眉,他还真是不知,不过,这位小公子八成觉得他是知道的。
“去看看,别墨迹了,都要半夜了。”华晏白挥挥手,她确定个鬼!
不过就是,分析、推测加一点……道听途说!
暗地里,抹了把脸,华晏白真想自己喷自己一脸,有些东西还真只是听说的,可,有什么办法,能用上就不错了。
“这里……”也就是月光还不错,华晏白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地方。
还真是个挺漂亮的小山谷,在月色下,看着有种让人心生愉悦的感觉。
“若是属下感觉没错,这个山谷口正对着皇陵入口。”季冷低声开口。
若非,这位小公子,他还真无法将这里跟皇陵联/想在一起。
“这里恐怕也不是容易进的,大家小心吧!”华晏白点点头,叮嘱了一下,便准备往小山谷里走。
“何以见得?看着甚是平常。”季临警惕的看着周围,心下很是疑惑。
“平常?”华晏白嗤笑一声,脚步没停,却也没有再说下去。
“哥,这山少有人来,不代表没有人来。”季冷淡声开口,“这里离皇陵有些距离了,这么多年,若真是平常,这里大概早就被人踏平了,哪里还有眼前的景色。”
“……”季临语塞,心说,你们这根本就已经确定了这里有进皇陵的秘密通道。
如果没有呢?如果推测错误呢?
“等等。”山谷虽小,却也不只是一条小沟,进去后,还真是一方世外桃源一般的所在,目之所及,大抵有一座华府的府邸大小,不算小了。
季冷拦住大家,自腰间取出一个药瓶,“这里有问题,为防万一,先服下一颗解毒丸吧!”
“恐怕不止如此。”华晏白接过药丸,吞下,脸色也跟着凝重了。
空气里应该有致幻的东西,而且,山谷里有无机关还不知道,他们一行人还真是运气。
“你说,这是原本安排的,还是有人知道咱们要来才安排的?”四皇子沉声问到。
这次的事,他那父皇恐怕会想的更多了!
“不好说。”华晏白摇摇头,这次,她还真说不出来什么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家小心吧!”
于是,大家便不再说话,小心的再次迈步往山谷深处走去。
“皇上,歇息吧!”五福看着望月而立的人,低声说到,“您都一天一夜没有歇会儿了,明早还得早朝呢,龙体为重啊!”
“朕愧对先祖,何以睡得着啊?”皇帝听了他的话,叹了口气,任由五福扶着自己往龙床边走去。
“皇上,歹人奸/猾,行事隐秘,怎么能够怪皇上?”五福低声安抚到。
“况且,皇上您早就有所察觉,不然,那些歹人恐怕……”
“皇上,您得保重,才能保住这江山啊!”
五福话音落下,寝室内便只剩下叹息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