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黑店反杀
“主子,您还好吧?”傍晚,他们到了预期的第一站,丰城,晚膳后,进了客栈房间,虚雾赶紧问到。
自家主子虽不是娇生惯养,但到底出身大家,又是姑娘家,第一次出远门,还这般赶路,叫她如何不担心?!
“不好,浑身都要散架了!”在虚雾面前,华晏白也是没有硬撑着。
“虚雾给您揉揉。”虚雾走过去,低声说到,“按着传来的消息,今晚您恐怕不方便沐浴了,回头再找机会吧!”
“嗯。”华晏白应了声,瘫在床上,任由虚雾给她揉着酸痛的肌/肉。
“主子?”给自家主子倒了茶,又端了洗脸水,季临发现自家主子竟然在出神。
“周围情况如何?”四皇子闭上眼,靠在椅子上,问到。
想到那小魂淡出门带着个丫鬟,他心里就……
那丫鬟易了容,扮了男装,那也是个女的!
“主子,既然知道这家店有问题,为何还要进来?”季临疑惑的问到,他不明白,难道他们不是着急赶往南疆么?
“总会对上的,不解决还留着?”四皇子低低的嗤笑一声。
“这家客栈周围大概不下百人。”季临想想,自己刚刚问的确实蠢,挠挠头,见自家主子没有责备,赶紧回到。
“要不,属下等会儿就让人先下手为强?”
“等。”四皇子睁开眼,“你也到一旁休息。”
“是。”季临张了张嘴,将疑惑吞了回去,应声,搬了凳子去门边坐下。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不过也让季临对华家小公子的本事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丰城城外,五辆马车相继离开,甚为引人注意,而丰城内,府衙上下所有人却是傻眼了。
深更半夜,一间客栈烧为灰烬不要紧,可是,现场那么多具黑衣人的尸体才最是挠头。
而原本被伏击的四人,此刻已经乘着马车,再次南下。
看了眼闭目养神的两人,季临心里默默的松了口气。
他们当然不是直接驾着马车出城的。
那时,自家主子说休息,说等着,他以为是等对方先动手,哪里想到却是在等华家小公子的动静。
随着华家小公子悄无声息的出了客栈,竟然来到一处湖边,乘船离开了丰城,才上了现在这辆马车。
当然他还想问,明明自家主子说要解决了那些人,怎么直接又躲了呢?
那华家小公子直接说了句:懒得打!
真是让他无言以对。
好在他从身边这个叫虚雾的人那里知道了答案。
难道,自家主子想到了?
季临驾着车,只能将疑惑压在心里。
不过,华小公子这招反杀加金蝉脱壳委实是厉害了。
四皇子睁开眼,借着烛光,看向一旁的人。
白皙的小脸儿上有了一丝疲惫,额头上还有细细的汗珠。
他虽然也觉得有些热,但在湖上待了一段时间,又是深夜,他都消了汗,她带着寒玉还热成这样,那平时……
想着,四皇子伸手,想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擦汗,却见她身形一僵,猛的睁开眼睛。
“殿下?”华晏白疑惑的看着他这姿势,他这是想干什么?
“给你擦汗。”见她睁眼,四皇子也没有露出尴尬的神色,反而更加坦然的直接上手。
“额……”华晏白眨眨眼,这人怎么又这么奇怪?
“多谢殿下,我自己来就好了,你休息吧。”
“晏白,喜欢什么样的人?”忽然,四皇子压低声音问到。
“什么?”正抬手抹着额头上的汗,华晏白直觉的自己听错了,这时候,他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而且,难道不该问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么?
喜欢什么样的人?她该如何理解这个问题?
“我知你去烟雨阁,非是好/色。”四皇子紧盯着她的反应,见她愣怔,只好点明。
“殿下,我非是不好/色。”华晏白满头黑线,这人到底想说什么?“而是我还小,有些事还得等等才是。”
“华晏白!”四皇子听她说的“直白”,顿时就咬了牙,沉声低斥一声。
“我说的不对?”华晏白一脸懵然的看着他黑了脸,“难道殿下去年就……”
四皇子只觉得这小魂淡就是在气自己,深吸一口气。
等南疆的事解决了,他会有所行动的。
“晏白有了想下手的人,定要先告知我,再行动可好?”四皇子恢复了淡然,开口说到。
“为什么?”华晏白真想翻个白眼他看,凭什么告诉他啊?他又不是她爹,就是她爹,她也不想说这种事。
“我拿秘密与你做交换。”四皇子说到。
“额……那个,殿下,你的秘密可以不告诉我。”华晏白在心里低咒一声,她是真不想知道,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咧!
“与你有关,也不想知道?”四皇子故意吊着她的胃口,说到。
“与我有关?”华晏白拧眉,这家伙的秘密怎么可能与自己有关?难道是……
难道自己最初的猜测是真的?可那与她有个毛线关系?
“想不明白?”四皇子“高深莫测”的笑了,“到时候,交换。”
交换个鬼!
华晏白直接转身背对着他,大半夜的,若不是一直在一起,她真怀疑他是被人掉了包。
“主子,前面有个小村子,要进村么?”看着不远处影影绰绰的房子,季临出声问到。
“不进。”四皇子直接回到。
“虚雾,带路。”华晏白开口说到。
“是。”虚雾应了声,便给季临指路。
片刻后,他们穿过村子,来到村子南边的一个小树林,小树林边上有个不小的水塘。
“在这里等到天快亮了,换马匹上路。”下了车,华晏白环视了一下周围,说完,便招呼虚雾向水塘边走去。
水塘边不少大石头,倒是方便遮挡身形,于是,四人相互打着掩护,开始洗漱。
“主子,再往南,会更热一些的。”虚雾帮她打理着长发,低声,担心的说到。
“没关系。”抚着手腕上的手串,华晏白低着头,淡声说到。
“快三天了,京城里竟然还没有动静!”过了会儿,华晏白抬头看向夜空,叹息一声。
“会不会是因为咱们?”虚雾帮她束好长发,然后自己快速的洗漱好。
“嗯。”华晏白长出了一口气,解了缠在身上的布,真是轻松太多了,“咱们一旦中招,京城里会立刻热闹起来。”
“主子,起来吧,这水到底是凉。”虚雾提醒到。
“嗯。”应了声,华晏白往回走了两步,站定,等着虚雾给她拿衣服。
077:毒雾
“起雾了?”四人收拾停当,一边休息,一边等人来送马匹,只是先一步来的却不是他们想等的人。
听到季临这声疑惑,三人瞬间睁眼,盯着那离他们不远,也正在向他们靠近的雾气,都没有出声。
“这雾是不是太白了些?”华晏白拧眉低喃了一句,四皇子回头看向她。
“虚雾。”华晏白却是没有理会他,而是唤了一声。
“是。”虚雾低应,转身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了之前自家主子让准备的东西。
“殿下、季临,这样戴上。”华晏白接过,先拿了一个自己戴上,而后,将另外两个递过去,开口说到。
很快,四人都戴好了口罩,“晏白,你觉得这雾有毒?”四皇子沉声问到。
“黎明之前最是黑暗,正常情况下的雾,会让人看的这么清楚么?”华晏白摇头,她倒是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过是以备万一。
“这还真没有注意过。”看了眼自家主子,季临摇摇头,低声说到。
“殿下有准备解毒丹么?没有的话,晏白准备了,可以送你们两粒。”华晏白却是转了话锋。
“那就来两粒吧!”四皇子点头,“晏白,还要留在这里么?”
“殿下想去哪里?”华晏白看着他,唇边泛出一丝无声的冷笑。
“如果这雾真有异常,你觉得咱们走的脱?”仰头咽下解毒丹,华晏白说着走向马车。
下一秒,三人就见她惊了马,那马直接冲进了那浓雾里。
“小公子?!”季临诧然的低呼一声。
很快,更让他惊讶的事就发生了,进了雾里的马嘶鸣一声,听起来颇有些痛苦的感觉,然后一阵像是马车倾翻的声音也传了来。
“到水边,打湿口罩,看看能不能到水塘对面去?”华晏白拿起自己的包袱,转身就往水塘边走去,三人立刻跟上。
季临看着自家沉默的主子,心里疑惑,为什么主子一直由着那华小公子做主?这些情况自家主子也能解决。
四人打湿口罩,重新戴上,四皇子跟华晏白一起看着眼前的水塘,脸色都渐渐难看起来。
“殿下看出来了吧?”华晏白长叹一口气,心真累啊!
“嗯。”四皇子点头。
“学聪明了,看来这回你也得出手了。”华晏白冷笑。
水塘里,忽然翻起一片浪花,一排黑衣人自水下跃出。
四皇子一挪脚步,立刻就挡在了华晏白面前。
华晏白眨了眨眼,懵了!
这人是……要保护她?
“公子!”华晏白低声,咬着牙唤了一声,季临和虚雾也看了他们一眼。
不过,随即还是调离了视线,主子们如何,他们是没得置喙的。
“晏白,你说现在当如何?”四皇子撤了半步,仍是半个身子挡着她。
“他们已经过来了,公子说怎么办?”华晏白翻翻白眼,低嗤一声,“这一批,轻功挺好的呢!”
“嗯,往后的杀手大抵是越来越厉害了。”四皇子应了声,“晏白要小心了。”
话音一落,四人开始严阵以待,身后有毒雾,身前有杀手,对手这下稍稍聪明了些,知道将他们与暗地里的属下分隔开来。
华晏白眯起双眸盯着离他们不足三米的黑衣人,这些人肯定不是他们刚到这里就潜伏在水里的。
而他们在这里也没有很长时间,这么看来,他们一直没有甩开某些人。
怎么会?
自己身边的三个人应该都是没有问题的,虚雾不必说,季临跟随四皇子多年,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当!”身边的人已经与黑衣人对上了,华晏白因着某人在身侧,所以慢了半步,回过神,华晏白眸色一厉。
自袖口再次划出一把折扇,挥开袭来的黑衣人,她慢慢拉下口罩,抽动了两下鼻子,闻着空气里的味道。
“晏白,你在做什么?”四皇子察觉她的动作,低喝一声。
“殿下,你们三人对付他们,应该没问题吧?”华晏白脸色冷沉的问到。
“你发现了什么?”四皇子回身,来到她面前,低声问到。
“没什么,你们对付人,我去抓鬼,更好玩些。”华晏白耸耸肩,看似轻松的开口,但四皇子还是看出了她眼底的冷意和怒气。
“一起。”四皇子点点头,看来她同自己所想应是差不多的。
他们一直被杀手盯着,并没有甩掉那些人。
“随便。”盯着眼前的人两秒,华晏白低哼一声,他的功夫不错,人也不傻,应该不会添乱。
两人又解决了两个黑衣人,然后一共冲进了毒雾里。
季临和虚雾微惊,但也顾及不得,剩下的黑衣人,还得他们解决。
“晏白?”四皇子警惕的看着周围的毒雾,却忽然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当即就心头一凛。
“殿下,这边。”熟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四皇子小心的走向前去,那声音虽然熟悉,却不对劲,带着一丝娇脆的雀跃,与刚刚截然相反。
更甚至,他从未听过那小魂淡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这种语气,有些像……女子!
“晏白,你没事吧?”眼前的人笑意炎炎,四皇子眸色冷沉,语气柔缓,心里倒是很清楚,他看到的只是假象。
“殿下,晏白有什么事?你看我哪里不好么?”眼前的人粲然一笑,原地转了一圈,脆声问到。
“很好。”四皇子没有笑,沉声开了口,握着剑柄的手渐渐收紧,可,他却下不了手!
下一秒,那人来到他面前,靠的极近,四皇子看着仰头冲自己笑的可爱不已的人,眼底波涛汹涌。
“殿下,我知道了!”那人低声说到,那笑像极了刚得了什么秘密的开心与得意。
“知道什么?”四皇子瞥了眼,她攀上自己腰身的小手,问到。
“知道……”那人回答,却才说了两个字,就骤然消失在眼前,同时,四皇子只觉得手指一阵刺痛传来。
“唔!”一阵晕眩感袭来,四皇子抬手抚额,下一秒,却看到了某人一脸苍白的站在他面前。
“殿下,我还真是很意外!”华晏白见他盯着自己,目光已经恢复了清明,撇撇嘴,没好气的说到,“你这还不想回神呢!”
“你……”四皇子张了张嘴,不过看到她的脸色,缓了口气,压下心里的疼惜,“你脸色这么白,受伤了?”
“没有。”华晏白翻翻白眼,她比他晚一步中招,他倒好,还不想清醒,真是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幻象?
078:逼问
原本打算接下来依旧骑马,结果出了毒雾之事,华晏白脸色一直未曾恢复,更是让人弄了两辆马车过来,其意不言自明。
“主子,属下跟那个虚雾收拾了黑衣人,就看到小公子扶着您靠在一棵树边,雾已经淡了很多,随后您就醒了。”季临驾着马车,听到自家主子的问话,回答到。
“这期间大概有多长时间?”四皇子觉得只一小会儿的时间,但自己是进了幻觉,恐怕做不得准。
“最少两刻钟。”季临想了想,又抬头看了下湛蓝的天空,回到。
果然!
四皇子闭了闭眼,“你继续驾车,我去后面看看。”
不待季临停车,四皇子便飞身上了车顶,然后在虚雾讶然的目光中,直接进了华晏白所在的车里。
“殿下,你是想要吓唬我么?”华晏白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的坐起身,这人搞毛线啊?
下一秒,华晏白就往后仰了仰,差点重新躺下,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华晏白眨眨眼。
“殿下,你怎么了?”见他拧眉,一脸冷沉的盯着自己,华晏白抬手抚向他的额头,“毒未解清么?”
“晏白,之前发生的事,跟我说清楚。”一把握住她的手,四皇子更加靠近,压低声音,说到。
“哎?”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失控的华晏白疑了声,再次往后挪了挪,“不是说了?”
“不止。”四皇子坐下,一只手拄在她身体的另一侧,不容她躲闪的开口,“我出现幻觉说了什么,你肯定知道。”
“殿下,我不知道。”华晏白有些明白了,他在怕他说了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当时你我先后中毒,出现幻觉,虽然我先一步醒来,但我恢复后,就去杀了那个布置毒雾的人,回头就直接救醒你,所以我真的不知道。”
“晏白。”四皇子吸了口气,低头,缓缓的逼近她的脸庞,“那为什么我解了毒后,什么情况都没有,你却是这样?”
“你定是受了伤!”一句话,说的甚是肯定,因为自己那一丝沉溺,让她受伤了。
“强行冲破迷障多少会有点吧,休息一下就好了,殿下不必在意。”这家伙倒是有良心,知道关心她。
说完,华晏白就想往旁边挪挪,这样子,自己跟在他怀里差不多,别扭死了。
“嗯?”华晏白骤然抬头,讶然的看着眼前的人,又低头看向他搂住自己腰身的那只大手,“殿下,我真不知道,难道你还想弄死我灭口?”
四皇子闻言,险些一口血喷在她头上,他哪里像是要弄死她了?
“我在毒雾里看到了什么,晏白一点也不想知道?”
“不想。”华晏白果断摇头,“殿下,既然是你的秘密,那你就保密好了。”
四皇子几乎想咬碎一口白牙,这小魂淡怎么就这么难搞?
他想着,若是她听到了自己在幻觉里的话,知道与她有关,会想知道的,可哪里想到她竟然是这般反应?!
“你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这么奇怪?”华晏白越发懵逼了。
“晏白,与别人相比,我有何不同么?”四皇子唇边溢出一丝苦笑,低头抵向她纤细的肩膀,问到。
“……”华晏白瞬间僵住了,第二次,这人问的问题她听不明白了。
他自然是不同的,不然她怎么会与他合作,甚至想要辅佐他。
但,她想,他真正的意思怕不是自己所理解的那样。
“殿下,放开我。”忽然,华晏白猛的警觉,此刻,他们这姿势与抱在一起没有任何两样。
这货难不成是个……
还是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在试探她?
“你现在还能这样淡定,可见是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四皇子没有放开,而是微微转了下头,对着她纤白的颈侧,低喃到。
华晏白瞬间有种被雷劈的感觉,他真的……
“我是男子……”张了张嘴,华晏白强忍着心颤,她的秘密绝不能这时候泄露!
“我知道。”四皇子睁开眼,她的心跳声他听到了,缓缓抬头,看着她僵硬又茫然的脸色。
“晏白真是瞒了所有人,这般单纯,哪里像是经年出入青/楼曲馆的人?”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一直没有发现,我之前还以为你会接受。”
华晏白真是傻了,对上他深沉的眸色,这一刻,她才惊觉,两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事,竟然成了她最大的漏洞。
现在怎么办?
“晏白,我长的不差吧?”抬手抚上她更加苍白的唇瓣,四皇子下了决心,今天定要逼出她的答案。
“殿下。”华晏白心头的紧张让她有种无力的感觉,抬手拉下他的手,低声唤到。
“我还小,华家还未脱离危机,有些事我不想现在考虑。”
“拒绝我?”四皇子双眸一眯,沉声说到。
“殿下!”华晏白抚额低叹,这家伙是想跟她耗上了么?
“太傅还有一个儿子。”四皇子看着她,忽然来了一句。
“你……”华晏白一愣,突然想起两年前,他问过自己,希望温柔娘生个儿子还是女儿,却原来他那时候……
这一刻,华晏白真想哭,哭自己蠢,这人是早就对自己别有用心么?
可他是将来要做皇帝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这样?
“咔嚓!”两人正僵持着,一阵惊雷声响起,车里骤然暗了许多。
“殿下不要逼我。”华晏白吸了口气,努力镇定下来,抬头对上他的双眼。
“相识多年,你该知道晏白的为人,以后殿下还是多想想女子,将来,殿下的世界里不该有我。”
“我了解晏白,晏白却是不了解我。”四皇子听到那句殿下的世界里不该有有我,眸色瞬间转冷。
“十年前,我知道了自己的秘密,那时候我就发了誓,自己的一切自己把握,晏白,你猜我会如何?”
“殿下!”看着他再次逼近自己,华晏白恼恨的低吼一声,外面大雨已经落下,虚雾更加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了。
握了握手,压下想揍人的冲动,华晏白抬手就想推开眼前的人,与他拉扯间,当当当的声音传来,两人瞬间停下。
下一秒,华晏白就被扑到在软垫上,一支利箭穿过窗户,插在车壁上。
“主子,有刺客!”虚雾喊了声,很快,打斗声就起了,华晏白推开身上的人,就飞身出了马车。
四皇子拔下车壁上的箭,忽然抬手,看着自己的掌心,若有所思。
079:雨中厮杀
华晏白满腹恼怒,滂沱大雨中,对于围攻他们的杀手,丝毫不留情,一把短剑在她手中成为绞杀敌人的利刃。
季临看着她这样,心中惊骇不已,她这果决利落的手法,简直比杀手还杀手。
对上她的杀手,全部被抹杀,季临猛的转头看向站在马车上的自家主子。
原来自家主子选择与华小公子合作,真的是因为那小公子特别厉害啊!
四皇子反手杀了背后偷袭的杀手,飞身加入打斗。
这些杀手全都手持长剑,那刚刚的箭手定然还在暗处,先解决了这些再说。
“咻!”华晏白收拾了自己周围最后一个杀手,突然听到身后一道破空的声音传来,因为大雨,声音显得不那么清晰,但她还是听到了。
转身,身后却是一道挺拔的身影。
“主子?!”
“四殿下!”季临和虚雾愕然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看着雨中那相对的两个人,一时间竟然有些愣怔。
“季临,解决那些箭手。”四皇子开口,唇角溢出一丝血迹。
“魂淡!”华晏白低吼一声,这下刚刚散了些的恼怒再次升腾,她哪里需要他给挡箭了?
“那些人是箭术高手,你心绪不宁,我担心……”话未说完,四皇子就踉跄了下。
华晏白上前扶住他,脸色微僵的开口,“我觉得殿下是故意的。”
“你说是就是吧!”四皇子一怔,随即竟然笑了,还带着一丝宠溺。
看了眼周围的情况,人影绰绰,想来帮手已到,华晏白转到他身后,看到那支插在他肩头的箭,察看了下,伸手拔了下来。
借着雨水冲刷了下那些泛黑的血迹,扶着他回到他那辆马车旁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还有力气上车么?”华晏白抬头看着他,问到。
“你先上去,拉我一把。”四皇子点头。
“嗯。”跳上车,将他弄进车里,拿出一粒解毒丹给他,然后,华晏白便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用匕首挑了挑他的伤口,血再次流出,直到流出红的不泛黑的血,华晏白才停手,撒了金疮药。
“殿下,换衣服吧!”华晏白退出去,“我在外面,有事再叫我。”
“主子。”才跳下马车,就有人飞身而来,“还有不少杀手再向这里靠近。”
“离南疆军营不远了?”华晏白略一思考,问到。
他们已经离京将近五天了,按正常来说,快马也就七天的路程到南疆,他们所有耽搁,七天是到不了的。
可是,这一次,对方派出的人比之前更厉害,还双管齐下,连箭手都用上了,她觉得,对方意在阻止他们。
“回主子,按现在到南疆的距离,如无意外,得三天才能到。”那人顿了下,回到。
“南边还有新消息传来么?”华晏白点点头,同她所想差不多。
“暂时还没有。”那人摇头答到。
“叫人守住这辆马车。”华晏白有些怀疑这是对方最后一次阻杀,毕竟,这一路,对方也是付出了不少代价。
“是。”很快一队人就围住了马车,警惕的看着周围。
华晏白提着短剑,走向虚雾和季临那边。
她的目标很明确,找到这些杀手的小头领,这次,她要审一下,看看能不能问点东西出来。
四皇子扒了身上的湿衣服,光着膀子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半晌,低头看着自己身体,抬手缓缓的按在腰间。
过了会儿,听到马车旁也响起来了打斗声,四皇子吸了口气,挪到马车中央,坐好,透过窗户,看向外面。
华晏白在半空中转了几圈,带动身上的雨水,然后脚尖点在一个黑衣人身上,再次跃起,飞身上了一旁的树杈。
雨中,马匹早就开始躁/动了,好在两辆马车旁边都有人。
“呵!”忽然,华晏白透过雨水看到一个黑衣人正在往四皇子的马车靠近,不禁冷笑一声。
飞身跃下,很快,华晏白就站在了车顶,车里四皇子挑了挑眉峰,仍是没动。
“不想跟本少爷比划比划?”见那个黑衣人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竟然想要调转方向,华晏白冷笑一声。
“我的目标不是你。”那人一怔,随即将长剑横在身前,沉声说到。
“不是我?”华晏白嗤笑,“糊弄鬼呢?”
“你是别人的目标,我的目标是四皇子凤琛。”那人再次回到。
这下不止华晏白皱起了眉头,连车里的四皇子也疑惑起来。
他和华晏白有什么区别么?反正他们是一路的,难道不同是目标?
“你的主子是谁?”华晏白拧眉,低喝。
“你们去问阎王爷吧!”那人说完,长剑直刺而来,华晏白飞身迎上。
那人却是有些愣怔,他原想着华晏白躲闪或者后退,他就借机撤退,没想到,她却直扑过来。
“傻了吧?”华晏白嘲讽的笑到,手中的短剑丝毫不停顿的连连刺向那人。
“哼!”那人哼了一声,挥剑挡下华晏白的攻击,随即甩手丢来一只暗器。
“鼠辈!”低咒一声,华晏白一把抓住那暗器,一看是把飞刀,反手就重新丢了回去,直接插在那人眉心处。
那人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倒下了。
华晏白抹去脸上的雨水,一场大雨消了暑气,不过,她也知道,雨后的太阳更毒。
“主子,已经差不多了,我守着,您快换衣服吧!”很快,虚雾找了过来,看着她靠在马车上,焦急的说到。
可不能让主子像上次淋雨那样,再病一次,这次在路上不说,身边还有外人呢!
“放心,不会生病。”华晏白说着,还是转身上了马车,雨已经小了,她换了衣服,才好让虚雾也换了,毕竟虚雾也是女子。
“主子,小公子怎么没给您包扎一下呢?”季临翻出纱布和绷带,疑惑的开口。
“需要确定伤口再无毒血流出,才能包扎。”四皇子背对着季临,淡声说到。
“哦。”季临不疑有他。
他哪里知道,自家主子惹毛了人家,人家还生气呢!
给撒了金疮药,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换身衣服,上路。”在季临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四皇子往里挪了下,给季临让了地方。
“是。”季临应声,利落的收拾好。
“主子,要换马车么?”虚雾收拾好,推开车门,一丝阳光撒下。
夏天这天一会儿一个样儿,刚刚那些杀手也是瞅准了机会。
“就这样吧!”华晏白擦着头大,她现在想的却是别的事。
080:抵达南疆
因着四皇子受伤,大家一合计,于是,季临将暗处安排的人叫来十个,一路互送。
人多了,目标也大了,接下来果然如所料的一般,再没有什么杀手,第三天,他们就到了镇守边境的军营。
“你们怎么这样就来了?”司徒翰吃惊的看着他们。
“司徒伯伯,不这么来,怎么来?”华晏白笑问,“伯伯,你看起来似乎不像受伤了啊?”
“你们说是奉了皇命,那皇上怎么没有派人一路护送?”司徒翰摇头,依旧疑惑。
“我是受了伤,轻伤,已经无碍了,只是战事确实有些棘手。”
“那您送回去的密折怎么说的那样严重?”华晏白看了眼一脸冷沉,除了打招呼,再没开口的人,低声问到。
“密折?”司徒翰懵了,“什么密折?”
“你个臭小子,还没说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殿下,你觉得呢?”华晏白收敛了笑意,看着某人问到。
“舅舅,除了正常的折子,如果真的有机密之事,您会递密折的吧?”四皇子看了她一眼,转头看向司徒翰。
“这么多年,我还真是一次都没递过。”司徒翰摇头,“将在外,如何作战是不用密报的,再其他……”
“难不成又是他?”华晏白越听,脸色越难看。
那她去年收到的信息算怎么回事?
“伯伯,南疆那边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你觉得怎样样?”华晏白沉声问到。
“他领兵打仗确实是把好手,但,目前为止,他也没在我这里讨到好。”司徒翰低叹一声。
“听你们这意思,你们是来帮忙打仗的?你们哪里会?皇上这不是……这不是……”想说皇上胡闹,却是说不出口,司徒翰真是想不明白。
“不对。”四皇子摇头,“晏白,来南疆,是咱们提前就预想到了的,咱们之所以那般预想,是根据信息分析来的。”
“咱们也早就准备好了,才有了后面的事。”四皇子握着茶杯,眸色暗沉的思索着。
“伯伯,前两年您还给我回信,今年过年给您拜年的信,您怎么不回了?”华晏白忽然歪头,疑惑的看向司徒翰,“过年那会儿,好像没什么事啊?”
“今年还没收到你的信呢?”司徒翰愣了下,摇摇头,似乎也在疑惑。
“丫的!你是谁?”华晏白身形一闪,来到四皇子身边,大声喝问到。
“装的还是挺像的!”四皇子坐在桌旁,淡定的看着那人。
“呵呵……哈哈……”那人由低笑变成大笑,虽然还是司徒翰的脸,但那神色哪里还是司徒翰。
“谁说华家纨绔小公子真的废了?”那人嘲讽的看着那一坐一站,皆是一派冷然的两人。
“华晏白,看来一切皆如主子所料,你,背主投敌了!”那人咬牙冷哼的盯着华晏白。
“背主?”华晏白嗤笑,“哪儿来的主?投敌?谁人是敌?”
“今天你若说对了,本少爷就给你个说法,若是说错了,呵!你猜本少爷会如何对你?”
“黄口小儿!”那人高声呵斥,“华家果然是要气数尽了,差点三被灭门,你难道还不知道厉害?”
“程家果然蠢!”华晏白脸色阴沉的瞪着那人半晌,最后长叹一口气,绽出一个嘲讽的笑。
“你家主子,他,终于露出了尾巴!”
“如此,就让你尝尝本少爷的手段吧!”叹息一声,华晏白在四皇子身边坐下,“进来吧!”
下一秒,虚雾和季临便扶着一个人走进来。
“不可能!”那人惊呼一声,被扶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真正的司徒翰,只不过他此刻一身伤痕,看着就很是虚弱,当然,神色依旧坚毅。
“虚雾,让人带他下去,好好招呼。”华晏白将茶杯里的茶一一倒掉,语气已经恢复了吊儿郎当。
“想留下我……”那人冷嘲,很快却是颤抖起来,“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
“蠢货!”华晏白翻了个白眼,骂了一声,却是不想再说了。
“舅舅。”四皇子看了她一眼,起身过去亲自扶了司徒翰。
“你们来的还算及时!”司徒翰松了口气,“多谢殿下和晏白了。”
“伯伯,下次记得给殿下或者我来个信儿,不然哪能每次都这么及时。”华晏白也走过来,一起扶着他在床上坐下,然后伸手探脉。
“我可不想有下次!”司徒翰瞪她一眼,“晏白,多年不见,你这小家伙,还是一样调皮。”
“我是真想一直调皮呢!”华晏白笑叹,接过虚雾递来的包袱,翻出一堆瓶瓶罐罐。
“伯伯,吃了药,说说您是怎么成了这副模样的呗?”递了两粒药丸,又腾了地方,让季临给他处理身上的伤口,华晏白问到。
“一个月前,我察觉身边有异。”司徒翰咬牙扛过了一阵疼痛,长长的叹息一声后,才开始说到。
“什么异常?”见四皇子端坐桌旁,华晏白微微皱眉,回头疑惑的问到。
“当时不知,只觉得不对劲。”司徒翰摇头。
“慢慢的,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直到半月前,那天,我竟然睡了六个时辰,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镇守边疆,平日里,我最多睡上四个时辰,还是近几年的事,以前每日只三个时辰,遇有战事则睡的更少,即便受伤也不会歇息。”
“于是,我便设了一计,没想到,他们将计就计。”司徒翰苦笑。
“这就是舅舅密折里为何没有提及怎么受伤的原因?”四皇子终于开口。
“是。”司徒翰点头,“我原以为密折送不出去,我说若我出事,才能送出。”
“我不知道密折是何时送出的,但我是三日前的半夜被人带走的。”
“三天前?”华晏白跟四皇子对视一眼,这个时间有点……
“我当时以为是敌国,拿下我这个主将,便破了边境大门,我几乎要以死谢罪。”司徒翰苦笑。
“但他们没有立刻杀了我,虽然折磨我,却也告诉我,他们志在皇位,我很纳闷,我从不涉入政事,志在皇位与我有何相关?”
“七年前。”华晏白见他依旧疑惑,沉声开口,“七年前,伯伯回京,与我还有四皇子,因为那件事,有了交集。”
“就因为这个?”司徒翰拧眉,摇头,不太相信。
“还因为,他知道,我不可能辅佐他。”华晏白龇牙一笑。
“谁?”司徒翰讶然,直觉的她这话里有话。
081:试探
“接下来的事交给殿下了。”华晏白没有回答司徒翰,而是如是说到。
“不过,司徒伯伯被救的消息不能泄露,找个人继续假扮吧!”
“嗯。”四皇子应声,“你先去休息吧!”
“走了,伯伯,回见了!”华晏白见他应了,立刻就站起身,打了招呼,带着虚雾走了。
“殿下,晏白说的是谁?”司徒翰看向四皇子,忍不住再问。
“舅舅,您先养伤,有什么回头再说。”四皇子淡声说到,“等我和晏白合计完了,咱们商议。”
“好吧!”司徒翰见他也不肯说,只好点头。
心里却一直在犯嘀咕,华晏白提到了程家,说程家蠢,难道程家不支持太子,会支持别人么?
那这个别人是谁?
二皇子?还是三皇子?三皇子之前不是传闻废了?
再说了,华家只任太傅一职,会有实力辅佐一位皇子登基么?
越想,司徒翰越觉得事情大条了,七年前,他就觉得那小家伙不简单,如今看来还真是了!
“主子,您在想什么?”侍候着自家主子沐浴更衣后,虚雾发现自家主子竟然躺在床上出神,于是,低声问到。
“你说府里那几次被袭,真是同一个人指使的么?”华晏白低喃到,她和四皇子都看不透的人啊!
“您的意思是……”之前虚雾没有听到他们与假司徒翰的对话,所以对她这话有些疑惑。
“如果真是他,那么,七年前,他的实力就很恐怖了!”华晏白没有看向她,也没回答她的疑问,而是继续呢喃到。
每一次,他们都有查探过,怎么会连一丝那人的痕迹都没有发现?
他到底是怎么隐在那些人后面行动的?
“虚雾,休息吧!”华晏白缓缓闭上眼,叹息一声,这一路,大家都辛苦了。
“是。”虚雾应了声,转身去了一旁的小榻上躺下。
“咚咚咚……”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急促的战鼓声响起,不止虚雾,就连华晏白都直接从床上一跃而起。
清醒过来,华晏白才放松下来,坐在床上,听着那战鼓声和杂乱的集结声。
“咱们也去看看,让人盯紧了后方。”直到外面稍稍静了些,华晏白才下了床,对着站在门口的虚雾说到。
“是。”虚雾应到,“四皇子他们已经跟着去了。”
“嗯。”活动了下,虽然浑身还是不得劲,但,还算能忍受,华晏白穿戴整齐便带着虚雾出了门。
“小公子请回吧,战场危险,不适合你。”出了院子,才来到城墙下,就有人拦了路。
“你叫什么名字?”华晏白语气淡漠的开口,这人眼底的嘲讽和轻视一清二楚。
“副将葛洪。”那人带着一丝傲然,语气轻蔑的回到。
“知道我是谁么?”华晏白眉峰渐渐皱起,这种人最是惹人反感。
“看着像是个大家公子,京城来的吧?跟着四皇子出来游玩的?”越说,越是让人听不下去了,“您……”
“你这样的人做副将,是对士兵们生命的不尊重。”华晏白眸色冷厉的打断他。
“虚雾,教教他怎么说人话。”说完,华晏白便闪身上了台阶。
“哎……”那人一愣,眼见面前的人消失了踪影,顿时就准备再开口。
“啪!啪!”虚雾一甩手,手里出现一把折扇,对着这个葛洪的脸就是两下,立时,葛洪两边的脸颊就出现两道血痕。
虚雾冷笑一声,继续,“真是可惜了一把好扇子!”
“我家少爷奉皇命而来,皇上看重的人,你这般说轻了是怠慢,说重了就是蔑视皇威,真是活的不耐烦。”
“唔……唔……”葛洪惊恐的想要开口说什么,只是一开口,满嘴的牙齿就稀里哗啦的掉了下来。
眼前的人看起来弱,可是,他竟然毫无还手之力,他真是眼瞎啊!
“我家少爷说了,你不配做副将,去换了这身皮,回头再不说人话,就连你的人/皮也给你扒了!”说完,虚雾就追着自家主子去了。
虚雾走后,葛洪瘫软在地,看见这一幕的人也都冷汗淋淋。
城墙上,华晏白打量了下易容成司徒翰的人,又冲着四皇子点了点头,视线便转向城墙下的战场。
“雄鸠。”眯着眼,看着敌方阵前那道魁梧的身影,华晏白沉声开口。
“之前的战事他好像都没有出现在战场上。”
“小公子说的是。”“司徒翰”点头,自家主子不出声,刚刚也没有让自己给这位小公子解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们趁夜进了军营,他倒是知道了。”华晏白冷笑,“殿下应该休息好了吧?那这战事就交给你和司徒将军了!”
“小心。”四皇子见她转身,只说了两个字。
华晏白头也没回的,挥了挥手,带着虚雾下了城墙。
“主子,没有司徒将军,四皇子也没有带兵打过仗,那雄鸠亲自来,真的没关系么?”虚雾有些担忧。
“有什么关系?”华晏白嗤笑,“咱们会找替身,你就知道他们不会?”
“不管是不是真的雄鸠,我想今天的目的都不会在战场上。”
“安排下去,军营周围,让人严密警戒,里面嘛,让人悄悄查探一下。”下了城墙,走了一段距离,华晏白回头看向那城墙。
“知道了。”虚雾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低应一声。
“伯伯。”虚雾没想到,自家主子回了房间,关了门,竟然翻窗躲过所有人,带着自己来见这位真正的司徒将军。
“晏白啊!”司徒翰看着眼前人,小时候就很得自己的眼缘,长大了看着似乎更加顺眼了。
“伯伯,问个问题,不知道您肯不肯回答啊?”华晏白冲他笑笑,这人看着依旧一身正气,想来应该还能信任。
“说说看,我尽量。”司徒翰回以一笑,听她这么问,估计就不是什么普通问题。
“司徒家和梅家有什么关系?”华晏白慢慢敛了笑意,压低声音问到。
“梅家?”司徒翰怔然的看着她,委实是很意外,他以为会是眼前相关的一些问题,或者是司徒家比较隐秘的事,没想到,她会问梅家!
“我自十六岁到南疆,如今已经三十年,隐约记着家父当年似乎和梅相爷有点交往,但具体不知。”司徒翰皱着眉峰,想了想,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缓缓说到。
“那您知道菀妃娘娘与梅静妤有关系么?”华晏白眼底划过一丝流光,再次问到。
司徒翰这次却是没有着急回答,而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082:确认
“晏白,你问这些是在怀疑什么?”司徒翰眸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小时候就长的很是精致的孩子,长大了亦是,同样是少年,眼前的人却是和四皇子那样的不同。
“伯伯,有的人行为太不合常理,所以我只能多方面考虑。”华晏白顿了顿,勉强笑了笑说到。
“华家,自晏白做了太子伴读那天开始,就几经风波,虽然我没做几天伴读,就又被封为少傅,但,华家依然有被灭族的风险。”
“我有听到过一些风声,不过,南疆到底还是相隔甚远。”司徒翰叹了口气。
“就因为南疆相隔太远,有几年我与她近乎是断了联系,也没人知道。”
“因为她悔婚进宫?”华晏白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
“是。”司徒翰沉重的点了下头,“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她那么欢天喜地的备嫁,最后竟然一夕之间全变了。”
“司徒家不想她进宫?”华晏白拧眉,低声问到。
“是。”司徒翰叹息,“可她态度坚决,最重要的是,圣旨已下,我们莫可奈何。”
“皇上不会不知道她已有婚约。”华晏白摇头,又一个想不明白的地方。
“不知道何时她与皇上有了关系,后来她说如果她不进宫就只能去死。”司徒翰闭了闭眼,沉痛的说到。
“伯伯,谢谢您给晏白解惑了。”华晏白站起身,笑了笑,“您好好休息吧,争取早日康复。”
“晏白的疑惑解了么?我还有诸多的不解啊!”司徒翰摇摇头,换了话题,“外面战事如何?”
“伯伯放心吧,战事有四皇子有将士,再说天快黑了,打不了多久了。”华晏白回到,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司徒家……司徒昂……司徒翰……”华晏白仰头看着已经昏暗了的天空,忽而笑了一下,心情在这一瞬间,好了不少。
“主子,回去用膳吧!”虚雾虽然不知道司徒翰的话让自家主子想通了什么,但这几天她一直心情不好,能够让她缓和了心情也不错。
“虚雾,本少爷带你打猎去,走,今天吃点荤的。”华晏白转头冲她粲然一笑,然后直接飞身上了房顶,快速奔着不远处的树林去了。
“主子!”虚雾低呼一声,赶紧跟上,近来,她越发猜不透自家主子想什么了。
“打猎?”四皇子听了季临的汇报,挑了挑眉峰。
他觉得那小魂淡八成又发现了什么,不然依着她那懒惰的性子,会跑去打猎?
可惜,现在的情形,他却是不能时时跟在她身边了。
“主子,您怎么……”在树林里打了野味,烤了吃过之后,虚雾以为她们会回转,结果自家主子竟然一路摸去了南疆的敌营,她真是想仰天长叹。
“不用担心,我就是来看看这里有没有我要找的人。”华晏白拍拍她的肩膀,压低声音说到。
虚雾再没有接话,她发现,在自家这小主子眼里似乎什么都让她疑惑,又到处都是破绽。
到底是什么让她想到了敌营里可能会有她想找的人?
“将军,你既然选择了与我家主子合作,劝你就好好合作。”主仆俩摸到一处营帐,忽然里面传来一道声音,字正腔圆的话语,让主仆俩瞬间觉得这个说话的人应该不会是南疆的人。
南疆的人便是说凤锦的语言也是带着一些古怪的腔调,便是说的再好,也会带着一些。
“与你们主子合作的人不是我。”另一个开口,咬牙切齿的话,听着甚是怪异。
“我雄鸠想要除掉的人谁也阻止不了,司徒翰我要在战场上光明正大的打败他!”
这个人是雄鸠?!
华晏白拧眉思忖,那之前说话的人会是谁?他的主子是……
“虚雾,你说一个十岁的孩子,心机能深沉到什么程度?”拽着虚雾出了敌营,远远的看着那些萤火,华晏白语气微沉的说到。
“主子。”过了好一会儿,虚雾才缓缓开口,“别的十岁的孩子,虚雾不知道,但,虚雾知道您!”
“哈!”华晏白闻言怔了怔,回头盯着她,哭笑不得的笑了下,“你家主子我天仙下凡,切!”
“……”虚雾满头黑线,沉默以对。
“走了,又是一天,累!”华晏白长叹一声,转身往回走。
“主子,您是在怀疑哪位皇子?”快到地儿了,虚雾忽然低声问到。
“你猜?”华晏白背对着手,溜溜达达的走着,“你都猜对了一半,接着猜呗!”
“主子,虚雾是护卫。”虚雾缓了口气,恢复了平日里的淡定。
“意思是你不是军师?”华晏白戏谑的看了她一眼。
“虚雾啊,你不愿想不愿说,我也没怎么着你不是。”
“我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来证实我当初的猜测,我知道,纵然很多事我料准了,但你们有的人也不是不怀疑我的能力。”
“虚雾没有。”虚雾赶紧说到。
“有没有我也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们的忠心,虚雾,你知道的,我最是厌恶背叛,可是呢,生而为人,又最是容易被情感所左右。”
“我非是那种为了朝廷死而后已的人,要我护国忠君不是不可以,前提是我愿意,更要确保我在意的人都能安好,否则……”
否则,我就让那个人失去最在意的,生不如死!
华晏白在心里暗暗的说到,虚雾看了眼大门口那道挺拔的身影,又看了看自家主子,停下了脚步。
“殿下。”华晏白也站定,看着那人,淡声开口。
“晏白,出去一趟,有收获么?”四皇子压下心中的冲动,走下台阶,来到她面前,低声问到。
“殿下这是担心我查到什么?”华晏白忍着后退的冲动,抬头问到。
“我只担心你的安危。”四皇子摇摇头。
华晏白一噎,这家伙能不能不这么噎她,这么说,她真有冲动转身就走。
“如果我查到的事,将来会让殿下与我站在对立面,殿下也不担心么?”
“不会。”四皇子摇头,“晏白,别人会,我永远不会。”
“殿下,话不能说的太满。”本来缓和了的心情,这下又忿忿然了,华晏白低哼一声。
“我去了一趟对面,确认南疆有人与凤锦的内鬼勾结,雄鸠的目标是司徒伯伯。”哼完了,华晏白深吸一口气,说到。
“你去了南疆的军营?”四皇子顿时就瞪着眼前的人,这小魂淡就不知道危险么?
“嗯。”见他神色不太对劲,华晏白点点头,正准备要往后退,却被他一把拉住。
083:逃避
看着关上的房门,被丢进房间的华晏白咽了咽口水,恨不能给眼前的人一巴掌。
当着虚雾和季临的面儿,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殿下有心,晏白心领,但,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不会有危险,很晚了,殿下早点休息吧!”华晏白僵着一张脸,木然的说完,就想离开。
“晏白,现在看见我就生气?”四皇子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近乎哀求的开口,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淡漠、清冷。
“我不想逼你,只想你知道而已,事情一日不解决,有些事就不会发生,但有的事会。”
“殿下指什么?”终究是相识多年,华晏白拉下他的手,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你知道我是皇子,皇子的身份有些时候就意味着身不由己。”四皇子在桌边坐下,目光一直看着她。
“比如?”华晏白挑眉,谁还没有身不由己,他若是做了皇帝,话语权比谁都多,再说了,纵使是皇帝那也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父皇的赐婚,我能回绝一次,却不能次次都回绝。”四皇子苦笑。
她还真是从来没有想过感情的事,可是,她难道不知道有时候那也会牵扯很多么?
“殿下是想说要为了我抗旨?”华晏白反应了一下他的话,随即瞪大了双眼,懵然的问到,“殿下,你醒醒吧,别说我是男子,就算不是,皇上也不会让华家的人跟皇族联姻。”
“你怎么知道?”四皇子噌的站起身,转眼就来到她面前,“华家的事是不是牵扯了你之前说的秘密?”
“殿下,你也说了,你是皇子,有些事做不得哈!”华晏白这个无语,“我累了,回去了!”
说完,华晏白几乎是落荒而逃,对于四皇子喜欢她这件事,她是真的有些分辨不出真假。
“华晏白……”四皇子盯着那空荡荡的门口,嘴里低喃着,希望华家老夫人当年料的到那一天。
“吱……”夜深人静,忽然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那是房门被人小心推开发出的声音。
“还真是要感谢这老旧的破门啊!”床上的人打了个瞌睡,困顿不已的嘀咕到。
站在床边,手持长剑,看着门口黑衣人的虚雾真想让自家主子瞅瞅她额头上的冷汗和黑线。
“哗啦……”下一秒,屋顶就被人撞破,几道黑影从上面跳下来。
“主子!”虚雾惊呼的同时,床上的人已经翻身,闪到了一边。
“正好,少爷我认床,回头你给我换了这破床。”华晏白赤脚站在桌子上,冷笑着说到。
“回头什么都给你换,先把刺客收拾了。”外面传来某人的声音。
华晏白脸色一僵,在桌子上坐下,虚雾赶紧上前帮她把鞋穿上。
“华小公子,真是淡定!”一旁站着的黑衣人慢慢亮出兵器,语气沉冷的开口。
“要不本少爷给你惊叫两声?”华晏白翻翻白眼,没好气的嗤笑一声。
“你们每人手持两把弯刀,你们什么人啊?”
“小公子难道真不知道么?”谁知为首的那个黑衣人竟然笑着反问,“不过,知不知道的无所谓,主子想对你仁慈,你却不领情,如此,就不要怪我等不客气了!”
“虚伪!”华晏白翻翻白眼,“就跟你们那主子一样。”
“其实,小公子不一定非要死,但外面那位是一定要死的!”黑衣人似是叹息了一声。
“既然你这么说,那你们就都留在这里吧!”华晏白摊摊手,下一秒,屋里屋外同时开打。
虚雾清理着向自家主子袭来的黑衣人,坐在桌子上的人却是陷入了沉思。
“晏白现在还想保我么?”四皇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呵呵哒!”华晏白头也没回的冷笑两声,“我还能再选么?就算你乐意,其他人也不乐意啊!”
“那你乐意么?”这次声音近的华晏白猛的捂住耳朵,往旁边躲了躲。
“殿下,杀手在眼前,你就先别管那些啦!”跳下桌子,华晏白就冲着那个为首的黑衣人去了。
有了华晏白出手,黑衣人很快败退,那为首的黑衣人见状,转身就想往外冲。
华晏白抖手,一把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朝着他的后脑就扔了过去。
“小爷让你留下,你还敢跑,真是活腻味了!”华晏白哼了一声,“虚雾、季临,看好了人,我一会儿去会会他们。”
“殿下,回吧!”华晏白看着还站在那一片狼藉里的人,无奈的开口。
“嗯。”四皇子淡淡的应了声。
他给她时间,只要她还站在自己这边,他就能一步一步的留下她。
“呼……”华晏白走进地牢,长出了一口气,“季临,你回去保护你家主子吧!”
“是,小公子。”季临应了声,赶紧走了。
其实,他是真的不太放心自家主子那里,但是,架不住自家主子让他听从某人的命令啊!
“那些人除了那个,其他的都处理了吧!”看着季临离开,华晏白放松下来,“换个地儿睡觉去了!”
“是。”虚雾应了声,她自然会安排妥当的。
“主子,小公子带着虚雾出去了,说是去休息。”季临回去,看自家主子正坐在桌旁,行了礼,低声汇报到。
“嗯。”四皇子眸色沉沉的应了声,“让人小心跟着,没有危险不要现身。”
“是。”季临眉头跳了跳,应到。
自家主子的行为越来越像……
四皇子起身,宽衣回到床上躺下,闭上眼,复又睁开,希望那个小魂淡不是在计划逃离他!
京城皇宫里,皇帝穿着明黄色的里衣下了龙床,五福赶紧上前侍候,却被他挥挥手,斥退了。
“我凤锦的气数不会尽的!”望了星空半晌,皇帝忽然叹息一声,语气狠厉又坚定。
“不管是谁,想问颠覆我凤锦的江山,都是妄想!”
“五福,他们还没有消息传来?”又站了一会儿,皇帝才抬手,让五福扶着自己回了寝室,低声叹问。
“皇上,还没有呢!”五福小心的扶着他,“根据这路程,四殿下和华小公子可能才到南疆呢!”
“也是,两个小家伙都没出过远门,尤其是华家那个,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顺利到南疆呢?”皇帝点点头,坐在床边。
一旁的五福心头微颤,他心里清楚,自己这侍候了一辈子的主子,怎么会不知道四皇子和华小公子的行踪,但,他到底在怀疑什么?
084:商议
“不管什么招儿,好用才行!”
平静了三天,估计送回京的折子该到了,四皇子便将华晏白叫到一起,司徒翰也好的差不多了,想着商议一下接下来的事宜,没成想,某人已经先一步行动了。
“况且,这招儿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效果太显著,就算传进京城,也得一个半个月的。”看着司徒翰有些怔然的样子,华晏白撇撇嘴,倒真是不如某人淡定。
“这……”司徒翰见只有自己惊讶,低咳一声,犹豫着开口,“朝廷设有司天监,再者,从小那位风评就还好,这两年辅政也没什么纰漏吧?”
“这样的谣言恐怕想要动摇他的地位,是不是有点不太可能?”
“伯伯,我也不是想一下子就将他拉下来啊!”华晏白摊摊手,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大将军委实是少了点政/治头脑。
大抵是这么多年远离朝政的关系吧!
“很好。”四皇子放下茶杯,淡声赞了一句。
“这一招见效还得时间,但是,雄鸠的事不能再拖了,解决了这次的事情,咱们得快点回京。”
“不会太快的。”华晏白摇摇头,“内鬼到底是哪位,还有待确定。”
“我觉得应该不是刚刚说的那位,但如果是我猜测的那个人,那她的目的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她最终的目的可能更加恐怖!”华晏白叹了口气。
太子的目的大抵只是为了帝位,当然,到目前为止,他的实力和真实心思也是说不准的。
所以,得想办法查到,那两股实力到底有没有关联,是合作关系还是本来就是一起的?
“雄鸠想跟我在战场上见真章,我倒是不怕,不过……”司徒翰这一刻,才惊觉,这位华家的小公子竟然很有气场,他还从没有在一个孩子身上看到过。
就算皇子们那样精明的孩子,身上也没有她这种像是经历过大劫大难之人的感觉。
“伯伯,那雄鸠现在可是受制于人!”华晏白翻翻白眼,“他要是真能摆脱那些,我倒是可以放心让您跟他一较高下。”
“不说雄鸠,殿下可是得派人好好保护伯伯,明枪不可怕,暗箭才最伤人。”
“晏白说的对!”四皇子自然是没有异议的点头。
“主子,六皇子有急信。”季临敲门而入,走到自家主子身边,低声说到。
四皇子眸色闪了闪,接过信,直接拆了。
“是母妃。”很快四皇子便开口了,“她说三天前,因为太子的婚事,皇后与太后吵了一架,当天晚上,皇后就病倒了,很严重。”
“难道不是被人下毒?亦或是这又是他们程家的有一次计谋?”华晏白语气微嘲的说到。
“太子呢?他的婚事,他应该会有所表示啊?”司徒翰疑惑的看着他们。
“六皇弟说,自我和晏白离京后,他见过太子两次,却觉得他很不对劲。”四皇子摇头。
“没了以前的憨实表象么?”华晏白眨眨眼,若有所悟的呢喃到。
“晏白聪慧。”四皇子点头,“六皇弟说,现在的太子,他看着心惊。”
“这些,皇上不会发现不了。”司徒翰摇头,表示疑惑。
“我不是说他发现不了!”华晏白曲臂拄着下巴,“这么多年了,我想很多事他都知道,但他却甚少有行动,我一直猜测,他在挖坑,在布局,只是不知道他想坑的是谁?”
“伯伯,还记得程志武的事么?”华晏白抬眼看了下司徒翰,问到。
“嗯。”司徒翰点头。
“那次,皇后的表现,我觉得皇上是真的很生气,还有……”华晏白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还有母妃中毒的事,他生气却不心疼。”四皇子接过话。
“很多事,他有了答案却选择隐瞒下来,他的棋局比任何人的都大。”
“伯伯只着眼于哪一件事上,所以不解,如果从头开始看,确实是这样。”华晏白见司徒翰愣了,叹息一声,同意了四皇子的说法。
“殿下,晏白。”司徒翰深吸一口气,“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如果……如果他不是针对你们,你们还是……不要……”
想说不要与皇帝为敌,但是,这话想要说出口,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有的人一旦有了执念,就很可怕!”华晏白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这会儿,却只有感慨的份儿。
说完,自己也有些怔然,脸色微僵的端了茶杯,想要躲开某人的视线。
她只希望,某人没有那么喜欢她,不要视她为执念啊!
“殿下、将军。”敲门声响起,季临开了门,进来一位身着铠甲的人。
“陈副将,何事?”司徒翰正了下神色,开口问到。
“回将军,暗探汇报,敌军正在调兵遣将,似将有所行动。”那陈副将行过礼,回答到。
“知道了,先通知下去,注意警戒,一会儿我就到。”司徒翰应声,便让人退下了。
“平静了这几天,我想这次他们动静应该不会小。”司徒翰叹了口气。
“为毛线,我有种感觉,他们这像是一环扣一环的计划,可我们却还没有发现他们这一连串的计划是为了什么?”华晏白思忖着,低嗤着说到。
“如果边关破防,他们一举数得吧!”四皇子语气有些莫名的接了一句。
“你觉得他们会将这里拱手送与南疆?他们不会这么蠢吧?”华晏白皱着眉峰,若是边疆防线被迫,整个凤锦都会动荡,他们又如何挽回?
除非,他们……
“殿下,十八年的时间,那位都做了些什么事,你的人还没有查到?”华晏白扭头,问到。
“还在查。”四皇子淡定的回到。
“我跟舅舅去看一下情况,你要做什么,注意安全。”说完,四皇子对上她的视线,叮嘱到。
“知道。”华晏白点点头,看着他们起身离开。
“看着你们,我委实觉得自己真是老了!”出了房间,司徒翰低叹一声。
“我们只是被逼的而已。”四皇子淡淡的说到,“舅舅,有些事,晏白问的话,您告知也无妨。”
“殿下,有些事,难道不是应该……”司徒翰讶然的看向这个已经比自己还要高大的皇子外甥,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提及这个?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或许有些事埋葬不了!”四皇子摇摇头,往城墙方向走去。
085:晏白震惊
“主子,您不管外面的战事?”虚雾有些不解的看着趴在桌子上的人。
她真觉得自家主子不怎么关心两军对峙。
“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干好了!”华晏白趴在胳膊上,摇摇头。
她就是想让四皇子和司徒翰吸引有些人的视线,四皇子应该是明白的。
“虚雾。”因为趴着,声音有些闷。
“是。”虚雾眉峰轻皱的应了。
“之前那些箭手都不是普通箭手,不然四皇子不会受伤,所以他们应该有更厉害的箭手,你说那些更厉害的箭手什么时候会出现呢?”华晏白的声音有气无力,不过说出的话却让虚雾惊讶。
“您是说,有人培养了大批的箭手,还有杀手?”虚雾想着这种可能,犹疑的问到。
“你说咧?”华晏白伸了个懒腰,“这大中午的不用膳,不午休,真是醉死!”
“要不咱们回去睡会儿吧?”打了个瞌睡,华晏白转身看着还在思索的虚雾,龇牙一笑。
“主子想睡就睡。”虚雾对此是已经比较淡定了,自家主子就是故布疑阵,一会儿指不定又去干什么呢?
“小公子,主子说南疆那边已经递了战贴,是雄鸠亲自下的战书,所以明天真要开战了。”才走出去,季临就匆匆走了过来。
“嗯。”华晏白被太阳晒的更想睡了,听了他的话,只点了点头,“知道了。”
季临看着这主仆俩,尤其是那小公子竟然打着瞌睡回自己房间了,一时间也是无语了。
华晏白的确是很困,最近没有休息好,南疆气候湿热,她更难受了,不过,她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便一直忍着。
进了屋,虚雾赶紧拧了湿帕,小心的给她擦脸、擦手,又帮她宽了外衣,见她终于缓了口气,脸色微微放松的躺下,虚雾便坐在一旁,给她打扇。
“晏白别不是不舒服吧?”季临回去汇报,司徒翰有些担心的问到。
那孩子又聪明又懂事,不会做什么不合时宜的事的。
“她怕热,南疆的气候她难受。”四皇子倒并不意外。
“哦,回头备点冰块,应该会舒爽些。”司徒翰了然,也有些意外,不过,他在南疆多年,是习惯了的。
司徒翰和四皇子研究了一下午,晚膳倒是叫上华晏白一起吃了。
“晏白,用点冰,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看伯伯收拾那些犯我凤锦的魂淡!”司徒翰笑看着精神好些的华晏白,说到。
“伯伯英武,晏白早就知道了!”华晏白笑笑,“不过,还真是要看看的。”
“那就说好了!”司徒翰点头。
“那伯伯、殿下,晏白这就回去休息啦!”华晏白虽然笑着跟他们告别,心里却一直在吐槽这位四皇子。
一直保持高冷、淡漠不好么?为毛线面对她就变了呢?
“说起来还是家里好!”子夜,华晏白坐在屋顶上,长舒了一口气。
“主子,时间差不多了。”虚雾提醒到。
“你说我这么懒,为啥这么多事找上我呐?”华晏白似模似样的叹着气,“总有一天,本少爷要一个人逍遥自在去!”
主仆俩再次潜进敌方的军营,站在一处营帐的后面,没多久,就有人悄无声息的飞身而来。
“主子。”那人单膝跪地,恭敬的低唤一声。
“粮草能都烧了最好,但是人一定要全部安全撤离。”华晏白沉声开口。
“是。”那人顿了下,应声。
“一刻钟,若是我和虚雾没出来,你们也要立刻撤离隐匿起来。”这一句话落下,虚雾和那人都忍不住低呼一声。
“照办。”华晏白抬手止了他们的话,语气坚定的说到,“行动!”
“是。”两人应了声,对视一眼,便各自开始行动。
“华小公子,久违了。”按照属下的指引,华晏白带着虚雾来到一处营帐,还未进去,里面就传来一道声音,就是上次和雄鸠说话的那个人的声音。
“主子,不对劲。”虚雾立刻脸色一凛,一把拉住身边的人。
“人家如此诚心恭候,咱们怎么也得见上一见啊!”华晏白脸色冷沉的想了想,忽然笑着说到。
“走着!”华晏白嬉笑着,眼底却划过一丝冷芒。
“阁下尊姓大名啊?”营帐里,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华晏白丝毫没客气的坐下,“主子哪位啊?”
“不敢,在下就是一小人物,主子身份不敢亵渎。”那人,四十岁左右,一身灰色素衣,没有一丝贵气,但,此刻,不慌不乱,不惊不惧,只是淡笑着回话。
“就这么糊弄我?”华晏白嗤笑着,目光却始终落在那人身上,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
“看来,你们是真没把我当回事儿啊!”
“不过,上次跟雄鸠说的那些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话音一转,华晏白脸色沉了下去,虚雾也听的心头一凛。
“小公子的确聪明!”那人点头承认,“那小公子可有听说过十年前从凤锦京城消失的和家?”
“和家?”华晏白眨了眨眼,她并不认为这人会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转头看了眼身边的虚雾,见她也有些怔然。
“和气生财的和。”那人苦笑一下,将倒好的茶,放到华晏白的面前。
“京城首富和家?”华晏白猛然明悟,吸了口气,说到。
“如今,首富早已不是了。”那人叹了口气,“小公子,明白了么?”
“今晚这一出,为何?”华晏白坐直了身子,一脸正的问到。
“在下和垣。”那人慢慢拱手,道出自己的名字,“当年,为保家人性命,在下违心做了不想做的事,但有人告诉我,十年,十年后,有人可救和家,到时,和家必奉那人为主。”
“你这意思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华晏白拧眉,她在意的非是这个和垣,而是他说的另一个人。
“和垣拜见主子。”只见和垣站起身,走到桌旁,一撩衣摆,跪倒在地,恭声说到。
“我如何能信你?”华晏白看了他好一会儿,一旁虚雾都有些着急了,外面声音越来越大,不好再耽搁了。
“小公子回头可细查,现在和垣有一物,相信小公子应该认得。”和垣自袖袋里掏出一物,递到华晏白眼前。
“不认得!”华晏白眸色暗沉的说到,“不过,今晚我会让人带你离开,你的一切,我都会弄清楚。”
“是,和垣遵命。”和垣一怔,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不过还是恭敬的磕了头。
“虚雾,叫人。”说完,华晏白起身就往帐外走。
086:有些失控
“特喵的!”站在远处,看着敌营中,大火冲天,华晏白咬牙低咒一声。
原本她还以为,祖母口中的神秘人已经出现了,现在看来,那人还真是藏的够深,如果最后发现,他并非自己人,那后果真是让人抓狂!
刚刚,和垣给她看的东西,她其实并非不认得,只是……
闭了闭眼,华晏白狠狠的吸了口气,喵的,那东西怎么会出现凤锦,出现在这古代的?
这些年,她早就确认过的,凤锦就跟她以前所知的古代高度雷同,并没有发现一些相对高端点的东西。
但是,和垣拿出的东西真是让她震惊了一把,那个神秘人别不是……
“主子,所有人都撤了,和垣被带走了,您……”虚雾有些忐忑的走过来,自家主子看过和垣拿出的东西后,就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你先回去吧!”华晏白咬着牙关,说完,竟然转身拔足而去。
“主子?”虚雾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追上去,可是,追了几步,就想起来,她的轻功不如自家主子的。
“呵!”用轻功在树林里穿梭了半天,累极的华晏白陡的停下脚步,扶着一旁的树干,急促的呼吸着,心口窒息的感觉,让她感到阵阵闷疼。
缓步走到树林一旁的河边,华晏白坐在河边,怔怔的盯着河面半晌,突然仰头,嘶吼出声。
“啊……”
“啊……”连着吼了几声,华晏白捂着脸,缩成一团。
只有剧烈起伏的后背,还能看出她的情绪依旧很激烈。
“呵呵呵……”直到,天色微亮,华晏白才抬头,看向天空,低笑出声。
只是,这笑声听着颇有一股哀伤的感觉。
“回去吧!”不远处的人,低低的说到。
“是。”季临看着站了两个时辰的自家主子,近乎无声的应到。
这会儿,他心里就犹如天边那一丝亮光,他觉得他明白了自家主子对那位小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四殿下。”虚雾在房门口,着急的来回度着脚步,却看到四皇子从外面走进院子。
“虚雾,备好早膳和冰块,等晏白回来,好生侍候。”四皇子点了点头,淡声说到。
“是。”虚雾眉头跳了跳,行了礼,应到。
“季临,去看看将军准备的如何了?”吩咐完了,四皇子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季总管,你们……你们看到我家少爷了?”虚雾忍了忍,犹豫的叫住季临,低声问到。
“没有。”季临摇头,自家主子不想让那小公子知道,那也不能让这位知道,“你听我们殿下安排就是了。”
虚雾闻言,看向那已经关上了的房门,自家主子十四岁了,不知道何时才能……
天光大亮,四皇子站在城墙上,司徒翰已经带着兵将出了城,上了战场。
“主子。”下面还在对峙,季临忽然看到不远处,城墙的两个墙垛间坐着一道白色的身影,便低声提醒到。
“没想到,今天到底还是开战了!”察觉有人在自己身后站定,华晏白叹息一声开口说到,只是平日里清亮的嗓音,带上了一丝沙哑。
“这次,他们准备充分,烧了一批粮草,他们还有后备。”四皇子眉峰轻皱,语气虽然清淡,但,心头还是泛起了一丝疼痛。
昨晚,他并没有跟去敌营,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竟然让她如此失控。
“占了和家的财产,他们的后备如何不充足!”华晏白咧嘴笑了笑,只不过那笑意真是勉强。
“嗯。”四皇子应了声,“晏白,回去休息吧,看舅舅什么时候都能看。”
这小家伙与司徒翰有些莫名的亲近,虽不知为何,但大概就像她小时候说的那样,想成为司徒翰那样威武的将军。
不过,上次司徒翰没有对她说实话,不知道她会不会怀疑上司徒翰。
“殿下这话说的真是奇怪!”华晏白失笑的回头看向他,见他神色并没有太多异常,才转身想要下来。
“开始热了,我已经让虚雾备了冰块,回去洗漱一下,好好休息。”伸手扶了她一把,又抬手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次她没有躲开,四皇子心头微紧,但还是开口说到。
“好吧,那殿下继续辛苦吧!”仰头,冲他笑了笑,华晏白转身下了城墙。
才走下长长的台阶,外面的厮杀声就响了起来。
“战/争!”华晏白叹了口气,“要死很多人的!”
“主子,您可回来了!”虚雾看到人,终于松了口气。
“没事了,等我睡醒,让人将和垣带过来。”华晏白冲她笑了下,看见虚雾,这个自小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她心里才有了一丝暖意。
“是。”虚雾点头,“虚雾先服侍您沐浴更衣。”
“好。”华晏白低应,做了十四年的少爷,她还真是习惯了被人服侍。
“这雄鸠确实像传闻中的一样,挺厉害的!”看着城外胶着的战事,季临低喃到。
“南疆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了!”四皇子淡声开口。
“那,主子……出手?”季临犹疑着问到。
“不着急。”四皇子摇摇头,“我还要再看看,他背后到底还有什么人?”
“哦。”季临挠挠头,心说:那和家的家伙不是被华小公子带回来了么?再来不就是那个幕后主使么?自家主子还要看谁?
午时,战事暂停,司徒翰有些狼狈的回来了,一张坚毅的脸上,又是灰尘又是血迹,不过,身形依旧挺拔。
“他比我想的厉害!”司徒翰狠狠的吐了口带着血丝的口水,恨声说到。
“舅舅一定要注意安全。”四皇子亲自给他倒了杯茶,“已经让人备了水,舅舅先去洗漱吧!”
“好!”司徒翰脱了铠甲,点点头。
“晏白没事吧?”午膳时,司徒翰依旧没有见到人,不禁有些担心。
“在休息,没事。”四皇子回到,“下午雄鸠恐怕会换了策略,舅舅好好休息一下,准备继续应战吧!”
“嗯。”司徒翰怔了下,这两个小家伙做了什么也不跟他说,华晏白这两天总是白天休息,他觉得八成是趁着晚上做什么去了。
“殿下,有些事,不若你去跟晏白说一下?”吃了一会儿,司徒翰忽然抬头说到。
“舅舅不用担心那些。”四皇子放下筷子,淡声回到。
“主子、将军,雄鸠已经在集结队伍了。”季临匆匆进来,报告到。
“殿下慢用,我先去了。”司徒翰拿了铠甲与长刀就出了门。
087:和垣甘愿认主
“那个人是谁?”看着依旧无波无澜的和垣,华晏白沉声问到。
这个和垣竟然说准备了很多那个东西,这一场战事要赢根本不是问题。
但,他们就没想过那东西如果就这样面世,会有什么后果?
皇帝若是知道了,便是原本不忌惮华家,这以后可就说不准了,而且,若是他想得到制作方法,她说是不说?
现在,怎么看都不是时候!
“他很神秘,到现在一共出现过三次,我从没见过他的脸。”和垣摇头。
“你就这么信他?你就不怕我会杀了你?”华晏白拧眉,冷笑。
“主子,我不惧死,十年了,再没有什么事可以让我恐惧。”这回,和垣苦笑到。
“你的家人呢?”华晏白疑惑的看着他。
“十年间,陆续死了,连我的妻儿也没有幸免,我知道是谁干的,我想报仇。”和垣淡淡的说到。
“她为何留下你?”华晏白有些意外,既然不被那人信任,他又怎么会还活着?
“十年前,我就是和家的家主,我知道和家的秘密。”和垣叹息一声,“和家,祖上传下了一种丹药,只有我知道配方。”
“长生不老的丹药么?”华晏白嗤之以鼻,“那东西藏好了,敢泄露出去,和垣,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主子,您……”和垣有些意外,这华家小公子竟然一不问他和家的丹药配方,二不让他交出那东西,哪怕只其中一样,他也会稍稍安心些,现在……
“对于所谓的什么丹药,我没兴趣,那东西现在不适合拿出来,你不知道它的用处,就不要好奇了。”华晏白瞥了他一眼。
“你先安稳的窝一段时间,然后改头换面重新做生意吧,有些事,我会让人找你,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以后生意所得,你七我三,至于,愿不愿意认我为主,随你了。”华晏白说完,便等着他的反应。
“主子,和垣已经认了,便是心甘情愿。”和垣竟然也没有犹豫的开口,“主子如何吩咐,和垣就如何做。”
“改名吧,就叫凌贤吧!”看着他,华晏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虚雾,送他出去。”
“谢主子赐名,凌贤告退。”恭敬的行了礼,已经改了名的和垣,跟着虚雾走了。
“主子,信他?”虚雾回来,看着还在沉思的人,低声问到。
“不信。”华晏白摇头,“观察一下看看,应该可能没什么问题。”
“是。”虚雾心道,果然,自家主子从小对人的信任度就低,甚至缺乏安全感,她是有些了解的。
“怎么出来了?”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司徒翰还在领兵奋战,四皇子看着走到身边的人,低声问到。
“怎么样了?”华晏白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看着下面的战事。
虽然双方才各出了五千人,但这样看着还是很惊人的。
“几乎势均力敌。”四皇子语气有些低沉。
“虚雾、季临。”华晏白看了看身旁的这两个人。
虚雾很自觉的往旁边走去,季临看了两秒,才乖觉的走向另一边,同虚雾一起警戒。
“殿下,我刚刚做了个决定。”华晏白一撩衣摆,直接坐在地上,语气很是低沉。
“这个决定让我觉得很是对不起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将士。”
“晏白?”四皇子愣了下,缓缓蹲下身,眸色深邃的看着小脸儿上满是自责的人。
“殿下,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可以决定很多无辜人的性命!”低着头,华晏白并没有因为他蹲下就抬头。
“晏白,抬头,看着我。”四皇子见她如此,不禁柔和了语气,唤到。
“殿下……”华晏白慢慢抬起头。
“不管你做了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四皇子抬手,按住她的后颈,语气坚定的说到。
“如果你想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现在就回去。”
“其实,我昨晚带回来的那个人……”华晏白看着他,像是被蛊/惑般,喃喃的开口。
四皇子眉峰一皱,随即一把捂住她的嘴,拉着她的胳膊起身,然后一路下了城墙。
“你们俩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得靠近。”咣当一声关上房门,虚雾和季临只能尽责的守着。
“晏白。”拍了拍华晏白有些苍白的小脸儿,四皇子低头与她面对面的唤到。
“殿下,我……”吸了口气,才想要开口,却被眼前的人一下子封了口。
华晏白惊的瞪大了双眼,本就有些心神不安,这会儿更是连推开他都忘了。
四皇子被他瞪的实在进行不下去,何况,之前他也没有这般对过谁,一触即离,将人按进怀里,长叹了一口气。
华晏白看着他胸前的衣襟,猛的回神,一把推开他,转身狠狠的呼吸了几下,捂着脸,满心尴尬。
不过,因着他,她也是回了神了,心里的窒息感略微缓和了些。
“殿下,下次不要用这种方式了。”华晏白捂着嘴,吸了口气,低声说到。
“下次,我是不会就这样了。”四皇子听了,真是有种气笑的感觉,想要把她拉回来,揍两下。
只是,他拉回来,看着她有些泛红的小脸儿,眸色一深,再次低下头。
“殿下!”华晏白低吼一声,努力稳住心中的慌乱,她年纪还小!
“说正事吧!”不想气着她,压下心底的翻腾,四皇子坐下倒了两杯茶,示意她也坐下。
“我手里现在有一种很厉害的武器,凤锦从来没有过。”华晏白看着他淡定的脸色,努力平复着心绪,走过去坐下。
“我不想现在拿出来,因为有些事现在还不是时候发生,可是,不拿出来,这次的战事……”说着,华晏白咬了下嘴唇,对于这个决定,她虽然下的干脆,但是一想到各种后果,她心里还是很难受。
“凤锦从来没有?”四皇子讶然的转头,他没想到,竟然会出现他意料之外的事。
“是。”华晏白郑重点下头。
“既然你觉得不是时候,那就等你觉得是时候再说。”看着她忐忑的脸色,“战事你不用担心,你不想看到更多死亡,那交给我。”
“你专心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就好。”最后一句,四皇子定定的看着她,语气低缓带着一丝柔和。
“殿下,你真的……没有自己的计划?一切任由我决定?”华晏白被他看的很不自在,犹豫的问到。
“我自然是有计划的,不过,以你为主。”四皇子笑了,这一笑也是让华晏白再次愣了。
他笑起来,仿若春暖花开!
088:遗漏
“惨胜!”傍晚,司徒翰满身疲惫的回来了,苦涩不已的叹到。
“这么多年,雄鸠是唯一一个难对付的家伙!”
华晏白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出什么,四皇子冲她摇摇头。
“舅舅,我还需要一天的时间,这场战事不会持续很久。”四皇子给司徒翰倒了茶,又让季临帮忙脱掉铠甲。
“你们有办法了?”司徒翰由着季临帮忙,毕竟他也受了些轻伤。
“解决了雄鸠,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有这样的人。”四皇子点头。
“行,等我去洗漱一下,回头咱们详细说一下。”司徒翰点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殿下打算怎么做?”华晏白盯着手里的茶杯,问到。
“最简单的方法。”四皇子喝了口茶,心里想的什么却是没人知道。
“哦。”应了声,华晏白就想起身离开了,这书房她待的已经有些不自在了。
“一起用晚膳,然后一起再合计一下。”四皇子看了她一眼,跟着起身,“去膳堂吧!”
“晏白这么怕热?看起来精神很是不好!”看着跟在四皇子身边,没精打采的人,司徒翰关切的问到。
“嗯,自小就怕热的。”华晏白抬头冲他笑笑,“伯伯是习惯了这里的气候。”
“快用膳吧,怕热的人一般胃口都不太好,你出来一次,可别让你爹娘太担心了。”司徒翰叹息一声,便招呼着他们用膳。
“南疆的军营里,隐藏了一批箭手。”晚膳过后,三人再次回到书房,四皇子这回倒是干脆的说到。
“明天,我会趁着两军交战,射伤或者直接射死雄鸠,然后,估计会引出那些箭手。”
“确定么?”华晏白闻言,皱着眉头问到,她夜探敌军军营两次,可没发现发现箭手的痕迹。
“是跟着后继粮草一起来的,之前的确没有。”四皇子点头,“我想不管他们选择上战场或是选择暗夜偷袭,能解决了这批箭手,这里会平静一段时间的。”
“的确。”华晏白沉思着点点头。
“殿下,雄鸠如果死了,我担心敌军会乱套,届时,恐怕有人会趁机摸鱼。”司徒翰思考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舅舅放心,我会安排人盯紧的。”四皇子点头,有人趁机摸鱼是肯定的。
不过,他们的确不能在南疆再待下去了。
京城里,有人想要动起来,他和华晏白都不在京城,有些人的安危,是让人担忧的。
听四皇子说的肯定,司徒翰和华晏白也不再说什么,三人各自回房歇息了。
“主子,四皇子的方案不好?”见自家主子依旧心事重重,虚雾替她整理好里衣,低声问到。
出门在外,不能像在家一样,穿着里衣,里面也得裹着长布,确实是特别难受。
“总觉得他好像漏了些什么没说。”华晏白摇了摇头,爬上床,放了冰,又戴着寒玉,总算是舒服了些。
抬手摸了摸肩膀下的痕迹,不禁叹了口气,前世,十四岁的时候真是没什么身材可言,可现在倒好,真是一言难尽啊!
遭罪啊!
“虚雾,你有没有觉得今晚好像格外闷热?”翻了个身,华晏白像条缺水的鱼,闷声问到。
“估计是要下雨。”虚雾一边打扇一边说到。
“那边树林旁有条河,那附近有没有水塘之类的地方?”华晏白转头看向她。
“那条河上游没多远,好像有个深一些的水湾。”虚雾想了想,回到。
“走,去泡个澡。”华晏白翻身起来。
“主子,您月事快到日子了,要不别去了,总归是凉水。”虚雾压低声音,劝到。
“……”闻言,华晏白满头黑线的看着她,然后,颓然的再次躺下。
“虚雾,什么味儿啊?”过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华晏白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淡淡味道。
“虚雾?”没有听到回答,华晏白转身看向床边的人,却发现虚雾已经靠在床边,闭着眼睛,看着像是睡着了。
但,华晏白哪里不知道,虚雾睡觉惊醒,她出声,虚雾指定会醒来,现在这样,肯定是中招了!
挣扎着起身,华晏白才发现,浑身无力,心里越发焦急和烦躁起来。
“额……”咬着牙关,不让自己昏过去,华晏白想起身,从虚雾身上找到能解毒的药。
“殿下……”意识昏懵之际,华晏白听到房门被人踹开,抬头就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正快步向自己走来。
“晏白,你怎么样?”四皇子将她扶起来,担忧的问到。
“有药么?”华晏白强撑着,吸着气,问到。
“有。”往她嘴里塞了一粒药丸,四皇子便让季临打开窗户,照顾虚雾。
“你们怎么没事?”好一会儿,华晏白觉得没那么难受了,忍着尴尬,下床穿好衣服,疑惑的问到。
幸而,自己这里衣不透明,不然……
“我们开着窗户,不方便下药。”四皇子松了口气,心里庆幸,她功夫不错,能够撑到他们赶来。
“我本来猜测他们会来刺杀,没想到会先下药,晏白,抱歉。”
“人抓到了么?”华晏白这才了然,难怪她之前就觉得这家伙还有什么没说,却原来是这样。
她该想到的……
都怪这个家伙!
“都死了!”四皇子语气微沉,“总共四个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还没交手,他们就咬碎了嘴里的毒药。”
“奇怪!”华晏白听着这话,有些懵。
没交手就自杀?什么情况?难道不是来刺杀他们的?
“殿下,尸体怎么处理的?”华晏白拧眉,问到。
“让季临安排人抬出去埋了。”四皇子拉着她,到桌边坐下。
“殿下,让人将尸体烧了吧!”咬了咬牙,华晏白说到。
“主子!”话音才落,虚雾的惊呼声就响了起来,显然药起效了,她醒了。
“虚雾,没事了,你休息会儿。”华晏白回头看着她。
“季临,去吧!”四皇子看了眼还靠在床边的虚雾,眸色深了深。
“是。”季临应声离去。
“你怀疑什么?”四皇子转头看着身边的人。
“我怕他们就是来送死的,死后可能会有情况,以防万一。”华晏白摇头。
“死后?”四皇子疑惑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这两天,本来就死了很多人了,如果他们身上带着某种不知名的,可能还会传/染的毒呢?”华晏白低声说到,“我只是怕引起连锁反应。”
“你的担忧,对!”四皇子点头。
她想事很周全!
089:以牙还牙
“喵的!”送走了四皇子,华晏白真是长出了一口气,刚刚真是要憋死她了。
不过,好在他也还算君子,不然,自己的秘密恐怕要保不住了!
“主子,虚雾该死!”虚雾见她如此,神色低/迷的请罪。
“你该死?”华晏白一怔,随即嗤笑一声,“现在我就弄死你!”
“这种事又不是一个人的责任,我也没发现啊!”
“没出事就庆幸吧!不过,我倒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呐!”
“主子,觉得什么不对?”虚雾听着她的话,只能僵着脸色,转开话题。
她自责是真,也知道自家这主子不会怪她,但,自家主子这又想到了什么?
“那几具尸体肯定有问题!”华晏白站在冰盆旁边,眯着眼睛,沉声说到。
“嘶!”过了会儿,虚雾见她一直沉思,想要提醒她休息,结果,突然听她倒吸一口冷气。
“虚雾,走!”华晏白转身,招呼着虚雾就往外走。
“主子,您想到了什么?”虚雾一惊,赶紧问到。
“去叫季临。”华晏白说着,转眼就冲出了院子。
虚雾无奈只能招来暗处的人先跟着,她去找季临。
很快,连四皇子都一起跟着出了院子。
“晏白!”找到她,果不出所料,她正在看属下烧/尸体。
“殿下。”华晏白回头,“这些人是打头阵的,你现在回去,安排人警戒,很快就会有更多的人来。”
“你呢?”四皇子不置可否。
“人家送了大礼,怎么说咱们也得回礼啊!”华晏白淡淡的笑了下。
“我是很乐意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事的!”
“注意安全。”四皇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那边的火势,到底还是妥协了。
“知道。”华晏白点了点头,拉着虚雾就走了。
看着她拉着虚雾的手,四皇子眼底划过一丝异样,才招呼季临开始行动。
“主子,这能行么?”两人一路急行,虚雾听了自家主子的话,真是惊着了。
“快,要不来不及了,天亮了还玩个毛线!”华晏白急火火的说到。
“是。”虚雾只能应声,给暗处的人打了手势,让他们赶紧照自家主子说的去办。
“上次烧了粮草,喂了泻/药真是便宜你们了!”在南疆敌营附近停下,华晏白看着那边的情况,咬牙切齿的恨声说到。
“给小爷上迷药,上毒药,可以,小爷又不是没有,来吧,一起互相伤害吧!”
“……”虚雾满头黑线的听着她的自言自语。
自家主子不是不狠,可她也心善,之前因为她下的决定,可能造成的后果,她都那么难受,现在有人为了对付她,竟然用了这种手段。
用自家主子的话说:这就是不人/道,没人/性!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没有用能致人死地的药,只是嘴上说得狠。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家主子我,不会枉做好人滴!”虚雾想着,就见她转头冲自己龇牙说到。
“嗯。”虚雾张了张嘴,却只能低应了声。
“主子,让他们去吧!”很快,那些属下就飞奔回来了,虚雾低声说到。
“嗯,小心些,里面保不准就没有埋伏!”华晏白收敛了神色,片刻后,沉声说到。
“是。”身后众人齐声低应。
这边安排上了,四皇子那边可是比这边热闹。
“他们怎么摸进来的?”季临看着远处围上来的黑衣人,人手一把弓箭,不禁诧然的开口。
“他们本来就在这边。”四皇子语气森冷,“晏白说的对,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
“更何况,他们本就是凤锦的人,根本不是南疆的。”
“让大家准备,只要他们停下来隐蔽,立刻动手。”四皇子沉声说到。
“是。”季临点头应声。
“主子。”过了会儿,看着赌烟渐渐起了,季临低声开口,“这些大概不足五十人,您说他们还有没来的么?”
“你看到的,不足冰山一角。”四皇子冷笑一声。
“让季冷保证效果,告诉他,如果这次办好了,我就让他实/验更多药。”
“知道了。”季临咧咧嘴,暗自祈祷自己那个痴/迷炼药的弟弟能够完成任务。
“动手!”随着一声信炮声,很快,嗖嗖的弓箭声就划破了夜空,四皇子和季临站在高处,看着第一批箭落在院子里,第二批就带上了火苗。
“主子,第一批恐怕也不是空箭!”季临深吸一口气。
“自然。”四皇子冷笑。
“这一晚上折腾的!”身后,司徒翰走了过来,没好气的低吼到。
“殿下,晏白呢?”司徒翰站定,看着已经毁了的院子,咬牙问到。
“她去南疆军营了。”四皇子回到,“舅舅,您得歇息好了,估计等不到天亮他们就要开战了。”
“这样,我怎么安心歇息?”司徒翰叹口气,“他们这算釜底抽薪啊!”
“算不上。”四皇子语气微嘲,“他们不会成功,但,晏白一定会。”
“你们这些孩子,真是太冒险了!”司徒翰紧皱些眉头,再次长叹。
“舅舅,很快就结束了!”四皇子看着那些黑衣人停止了射箭,才转头看向身旁的司徒翰。
“一会儿,天亮就是决定胜负的时候了。”
“我去准备。”司徒翰有些怔然看着他,随即重重的点了头,这种事,他插不上手,只能交给他们。
“主子,回吧!”虚雾看着远处已经乱起来的军营,低声说到。
这半天,自家主子一直沉默着,想来心情又不好了。
自从离京后,自家主子这心情还真是一言难尽了!
“以后的路,血雨腥风!”华晏白仰头仰着漆黑的夜空,呢喃着,缓缓闭上眼,泪水自眼角两边滑落。
虚雾心头一震,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家主子流泪,便是上次淋雨生病,那样失神的情况下也没有!
“晏白。”一声温和的低唤声响起。
虚雾咬了咬唇,看着已经站在了自家主子身后的人,纠结了两秒,沉默着转身往不远处的季临走去。
“殿下。”华晏白抬手抹去眼泪,有些狼狈的转身,后退一步,低着头应了声。
“晏白,还有我。”伸手将人拉进怀里,不顾她的挣扎,扣住她的腰身。
“我会一直支持你,你做不到的,有我去做。”
“殿下,不要这样说。”华晏白身形一僵,停下挣扎,闷在他怀里,低声说到。
“好。”四皇子笑应,这一刻,他还有什么不确定的,掌心的感觉已经可以确定了。
不过,某人还懵擦擦的!
090:雄鸠未死
自己这边住的院子被毁,一片狼藉,但,南疆军营更乱。
不过,雄鸠也算治军有方,天一亮,军/队就集结完毕,拉到了城外,开始叫阵。
司徒翰丝毫不含糊,整肃了军/队,就拉了出去。
城墙上,四皇子身形笔挺的站着,一旁,季临拿着一把弓箭,警惕的守着。
而华晏白则抱着一个大竹筒,窝在阴影处,闭着眼,像是在休息。
虚雾同样站在一旁,只是神色有些无奈,时不时的看向自家主子,那大竹筒里装的可是冰块,就这么一直抱着,真是……
“季临。”看着下面两军对阵,而且今天很快两军主将就对上了。
待司徒翰与那雄鸠打了一会儿,一个回身,那雄鸠打马就想追,四皇子立刻伸手接过季临手里的弓箭。
转瞬之间,长箭破空而去,雄鸠愕然之际,想躲也是有些来不及,只能咬着牙,抓紧了缰绳,往后仰了下。
箭插在了他的胸口往上一点的地方。
下一秒,雄鸠就摔下了马,司徒翰回头看向雄鸠,又看了看城墙上的人。
“众军听令!”一声朗喝,司徒翰率人乘胜追击,一举击溃了南疆敌军。
“回去休息。”扔了手里的弓,四皇子走到华晏白身边,伸手拿走竹筒,开口说到。
“解决了?”睁开眼,一脸困意的华晏白,打着瞌睡,问到。
“嗯,射中了。”四皇子点头,将竹筒递给虚雾,伸手将人拉起来,“回头找人确认他的死讯就好。”
不死,就再补一刀,不是事儿了。
“那什么时候回京?”华晏白走到城墙边上,看着下面的情况,“将他们都引开,伯伯应该就没事了。”
“舅舅我会找人保护的。”四皇子跟过去,以后,她不要再想还有可能躲开他了!
“我现在开始担心京城那边,你爹娘他们……”
“殿下,你说他怎么一直没有回复?”华晏白打断他的话,华府里现在都是替身的事儿,她还不想现在告诉他。
越少人知道,家里的人就越安全!
“正常的回复没有那么快。”四皇子回到,“不过,你应该也收到了消息,太子越来越不太对劲了!”
“你说以前是假的?还是现在的是假的?”华晏白听他提及太子,不禁叹了口气。
她名义上可还是太子党呢!
“假的?”四皇子这下拧了眉,“这种可能性,不大?”
“胡乱猜的!”华晏白转头,龇牙一笑,“雄鸠解决了,这下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咱们的对手可一直都不是他。”四皇子见状,知道她不想再说什么了,只能按捺住心里的冲动,叹到。
“我们先回去了,殿下继续等伯伯吧!”华晏白耸耸肩,转身招呼虚雾离开。
“主子,您又发现了什么?”转下城墙,虚雾低声问到。
“又?”华晏白眨了眨眼,莫名的看着她,这话几个意思啊?
“您真是要去休息?”虚雾疑惑的看着她。
“你这是想啥呢?”华晏白缓了口气,翻翻白眼,“合着你一直这么想我啊?”
“主子一直这么做的。”虚雾淡定的说到,毕竟是事实!
华晏白盯着她,然后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竹筒,没好气的低哼一声。
“一直这么做的,今天也不做了,困死,我又不是铁做的,啊!”哼唧着说完,华晏白也是夸张的打了个瞌睡。
“睡哪里啊?”华晏白抱着竹筒,舒服的叹口气,问到。
“马车。”虚雾顿了顿,说了一个让华晏白想抓狂的地方。
“主子,是四殿下这么安排的,他说让您坚持下,晚上休息的地方就可以了。”
“……”咬了咬牙,华晏白默然的跟着虚雾走了。
虚雾心里暗笑,刚刚她真险些以为自家主子会咬她的!
“主子,咱们的人已经跟上了雄鸠。”季临走到自家主子身边,低声说到。
“让他们注意安全,雄鸠虽然不重要,但要找个这样的人也不容易。”四皇子负手而立,淡声说到。
“是。”季临应声,顺着自家主子的视线看过去。
下面,司徒翰已经吩咐人开始收拾战场了,今天这一战,时间真是很短。
“主子。”司徒翰才上了城墙,还来不及和四皇子说上话,一道身影就速度极快的冲到眼前。
“雄鸠回了营帐片刻,人已无碍!”
“属下等人请示,是否安排刺杀?”
“你说什么?”季临惊愕的抢先一步,骇声问到。
“不可能!”这下司徒翰脸色冷沉的开口,“我看见了他的伤,便是不会立刻死,短时间内,他也不可能自行活动。”
“无碍了?”四皇子若有所思的低喃着,“她想到了吧?”
“暂不刺杀!”思绪转了转,四皇子沉声说到,“让人先盯着,有任何情况,及时来报。”
“是。”那人应声离去。
“舅舅,您继续注意着这里,小心安全!”叮嘱完了,四皇子又将季临留下,然后才匆匆离开。
“晏白!”在虚雾惊疑的目光里,四皇子直接进了马车。
“殿下,你这样是被人追杀么?”华晏白按着额头,慢慢的爬起来,带着一丝恼意的开口。
不能沐浴更衣再休息已经很让人抓狂了,结果好不容易睡着,这人就冲进来,虚雾不给她竹筒抱着睡,她很烦躁呐!
“你想到了是不是?”四皇子怔了怔,抬手取了巾帕给她擦汗,才发现,她就算大汗淋漓,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满身臭汗味。
“想到什么?”华晏白疑惑的看着她,他这神色不要太凝重!
“雄鸠死不了!”四皇子沉声说到。
“真死不了?”华晏白愣了下,呢喃了句,“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
四皇子的箭术,她是信得过的,况且,这家伙一定会让人确定雄鸠死亡的。
“殿下,你有没有武功好又会打仗的人手,多派几个给伯伯?”华晏白抬头对上四皇子的视线,问到。
“这个不是问题。”四皇子没有犹豫的应了。
“你也想不出原因么?”见她神色越发困惑,四皇子往后撤了一步,坐下,接过虚雾重新递进了的竹筒,他摸了下,应是放了新的冰块。
“殿下,我又不是神,我都还没见过具体情形,怎么知道?”华晏白翻翻白眼,靠在车厢上。
“不过,他的伤肯定是真的,所以,要不是他天生身体异于常人,就是药物了,确定了原因才好进行下一步。”华晏白思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