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宫宴(2)
“听说华府出了个天才小公子,让皇上都赞不绝口,去,叫来让哀家瞅瞅。”又过了会儿,太后再次开口。
这一次,却是没有看向华老夫人,而是直接命令身边的人去叫人。
“皇上谬赞了。”华老夫人的脸色微僵,随即却是摇头失笑了,“臣妇那孙儿淘气是真,哪里能称得上天才,不过是在皇上面前逗了几回趣儿而已。”
其他人看着这两位,再次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了起来。
这位皇太后今晚怎的如此关注华家?
几位年长的命妇似乎有些明白,但更多的还是疑惑。
“国子监少傅华晏白见过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很快,那一身银白锦衣的玉面少年便脚步轻盈的踏进了这座大殿。
“嗯,果然俊秀,起来吧!”太后眼底划过一丝幽光,笑着开口,“难怪皇上夸张,这华家的小公子不止长得好,看着也是怪聪明伶俐的。”
“太后娘娘,您别听皇上夸我了,爹可是总嫌弃我哩!”华晏白咧咧嘴,一副孩子气的开口。
“若是没有祖母和母亲,他都想不要我了!”
“晏白,太后面前,怎可乱说!”华老夫人开口低斥,但宠溺之色亦是明显。
“是,祖母!”华晏白“不情不愿”的应着。
“既然这样,那你挨着你祖母坐可好?”太后像是被她逗笑了一般,竟然也露出了一些喜爱之色,看的众人更加莫名。
“太后娘娘,刚刚就想来找祖母了。”华晏白皱着脸,一脸的委屈,“可是,皇上说我长大了,男孩子得跟着父亲,皇上还说一会儿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考我。”
“还没考呢?”太后娘娘见状顿时笑的更开心了,其他人也看着这华家小公子直笑。
果然跟传闻中一样啊!
“没呢!”华晏白瘪瘪嘴,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首位上的人,“太后娘娘,要不您就把我留在这儿?”
“你祖母说的也是,还真挺淘!”太后笑的捂住了嘴,那风/情真是特别不像一个老人家。
“去吧,把你这么个大小子留在这儿,这殿里的姑娘家可怎么待?”
“好吧!”华晏白叹了口气,拱手行礼,“那太后娘娘,晏白告退了!”
“各位夫人,祖母,晏白告退了!”
“在宫中不可再淘气,听你爹的话。”华老夫人叮嘱了一句,便让她退下了。
走出大殿,华晏白狠狠的松了口气,揉了揉脸,招过身后的小五子,低声开口。
“一会儿回去定要精神着点,我瞅着这位皇太后委实有点诡异!”
“好。”小五子点头低应。
两人缓了缓,便回到了华太傅身边。
四皇子看了他们一眼,便继续淡定的坐着。
华府里,华晏白将自家温柔娘安抚好,睡下之后,便一个人满身冷肃的坐在床前的桌边。
外间,虚雾手握长剑,亦是一脸冷沉的坐在桌边。
整座主院,布置的比华府更加严密,今天她们倒要看看到底会有什么厉害人物来袭?
“今日宫中设宴,乃为太后归来,太后多年独守皇陵与父皇,实属难得!”宫中,皇上端着酒杯,叹着气,声情并茂的说到。
“如今她老人家归来,朕当为她颐养天年,待百年之后让她与父皇团圆。”说完,皇帝一口喝了杯中的酒。
“皇上万岁!”众大臣能够在那起伏跌宕的官场上站稳脚步,哪个不是人/精,当即齐声喊到。
“虽然,我凤锦现在安稳平顺,但那也都离不开众卿家的努力,望众位日后还需同朕齐心治理好这凤锦王朝!”皇帝笑了笑,继续说到。
宫宴已近尾声,华府里却渐渐热闹起来。
“来了!”华晏白唇边泛起冷笑,无声的吐出两个字,看来,宫中应该还算平顺。
“主子,外面已经打起来了!”很快,一道身影飞快的出现在外间。
“虚雾,去吧!”华晏白低声说到。
自家温柔娘睡着,她若离开,可真是不放心。
“爹,快去接祖母吧!”宫宴结束,避开了四皇子,顶着华晏白的脸的人,低声说到。
“好。”华韶云看着身边这人,他心里不禁在想,自家那混小子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安排替身的?若是不知情,恐怕他也看不出破绽来。
“太傅大人。”忽然一个内侍匆匆走过来,“皇上召见。”
“爹?”不止华韶云疑惑,连身边的人也仰头疑惑的看着他。
“你去找你祖母,我去见皇上。”华韶云想了想,皇上应该还不会害他。
“您小心。”犹豫了下,“华晏白”点头。
“宫里,他们不特别方便,你让人在暗处跟着华太傅。”终归是自己太傅,从小教导自己,便是没有华晏白这层关系,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华太傅出事。
于是,四皇子低声交代了季临便转身走了。
“属下明白。”季临点头,便避开所有人,去安排了。
“能确定是皇上么?”马车上,华老夫人脸色冷沉的问到。
“回老夫人,属下已经派人暗地跟着太傅大人了,虽不能确认是不是皇上,但太傅大人的安全应该无碍。”此刻,那顶着华晏白的脸的人,恭敬的跪在华老夫人面前,低声回到。
“嗯,如此就好。”华老夫人点了下头,“在此稍后片刻,很快宫门就要关了,你让人去皇上那里问上一问。”
“是,属下知道。”应了声,转身走了出去。
“不是去御书房见皇上么?”华韶云看着这路,心里不禁忐忑起来,这明明是去后宫的路,他不说自小就熟悉皇宫,起码除了后宫,其他地方他都算熟悉。
这个内侍有问题!
“太傅大人,皇上此刻正在太后娘娘处。”那个内侍停下脚步,回身微微弯腰,回到。
“既是如此,我便明日再见皇上,这便就出宫了。”华韶云一听,更觉有异,当下就要转身离开。
“太傅大人……”那内侍却是叫了声,趁着华太傅转头看他之际,抬手撒了不知是何物的药粉。
“唔……”顿时,华太傅就觉得一阵晕眩感袭来,只来得及感叹药效之快,却已然不能自控。
暗处的人见华太傅被那一脸冷笑的内侍扶着,正要冲出去救人,却是被两个内侍打扮的人拦住了。
“太傅大人我们去救,你马上让华家小公子去寻皇上,就说找太傅大人。”其中一个内侍低声说着,便将人往后一推,同身边的人对视一眼,便冲了出去。
“太傅大人,这是怎么了?”一声高喊,顿时惊了不少人。
062:林澄沉默
“华太傅?”司徒昂今晚本就格外注意,听到动静,很快就赶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司徒昂命自己的属下搀扶着华太傅,转身一脸威严的看向面前的三个内侍。
“大统领,刚刚奴才们经过这里,忽然看到这个人对着太傅大人撒了不知什么药粉,太傅大人就这样了,奴才们觉得不对劲,才喊住了他。”刚刚高声大喊的内侍恭敬的回到,另一个年纪小些,有些怯懦的缩在一旁。
而另一个,被侍卫押跪在地,浑身颤抖,却咬紧牙关,并不答话。
而另一边,“华晏白”已经寻到了皇帝,正在皇帝自己的寝宫处。
“皇上,您没有召见我爹?”惊讶的看着一脸疑惑的皇帝,“华晏白”只能在心里祈祷,华太傅确实是被人救了。
“朕这就命人去寻。”皇帝脸色一凛,心中也有些疑惑,莫不是所有人都猜错了?
“皇上,大统领带着昏迷的太傅大人正在外面求见。”外面的内侍匆匆进来禀告到。
“昏迷?!”“华晏白”惊呼一声,转身就冲了出去,皇帝见状也赶紧跟了出去。
“爹?爹,您怎么了?”看着被人搀扶的华太傅,“华晏白”真是着急,这位要是出了事,自家小主子怕是会扒了自己的皮!
“启禀皇上,太傅大人是被这个内侍下了药,还是赶紧找位御医给看一下吧!”司徒昂拱手行礼,汇报到。
“五福,速去传御医。”皇帝沉声说到,“扶华卿进来。”
“是。”侍卫应了声,便帮着“华晏白”一起将人扶进了皇帝的寝殿。
“司徒,这个内侍交给你了,务必查出幕后主使。”皇帝看着软榻上的华韶云,转身看向司徒昂。
“是,末将领命。”司徒昂便带着人走了。
“皇上,太傅大人他只是昏迷,并无其他。”很快御医过来,仔细诊过以后,恭敬的回到。
“皇上,能让人帮晏白一起扶着爹出去么?”“华晏白”语气微颤的开口。
“五福,你去安排。”皇上沉声说到,“晏白,莫要担心,你爹无事,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有事可以递牌子叫御医,知道么?”
“晏白谢皇上。”“华晏白”深吸一口气,拱手谢过皇帝,便同五福安排的内侍一起将华太傅扶出了皇帝的寝殿。
他们出了皇宫,乘车回府,而此时,华府里亦是一片死寂,华晏白满身杀气的站在门口,虚雾已经被她调进了内室。
今夜,这些人直奔主院而来,明显又是冲着自家温柔娘来的。
她虽然布置妥当,绞杀了所有的黑衣人,可她心里还是很惊骇。
那位皇太后真是这般着急么?
“大人,不进么?”华府外,林澄一脸冷沉的站在街上,身旁的人,终是忍不住问到。
本来空无一人的长街上,因着他们的出现,弥漫出一丝杀/戮之气。
刚刚华府的厮杀声,他们都听的很清楚,可是,当他们准备冲进华府之时,林澄却陡的停住脚步,就这么站在那里,盯着华府的大门,出神。
“等。”林澄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吐出一个字。
他在赌,赌华家的人都无事,因为除了华夫人其他人都去参加了宫宴。
他在赌,赌华家的人都无事,因为他觉得华家定有一个能保的住华家的人。
“华太傅。”马车由远而近,停下之后,林澄开了口,唤到。
“我爹昏迷了,林大人又有何事?”华晏白跳下马车,再不付平日里的嬉皮、淘气,站在林澄面前,拱了拱手,情绪低落的问到。
“昏迷?”林澄一怔,“华太傅出事了?”
“并无大碍,不知林大人到底有什么事?”华晏白再次问到,“我祖母与父亲都要回府歇息了。”
“华小公子,贵府出事了。”林澄皱着眉峰说到,“你们如此回府恐有危险。”
“出事?”华晏白一愣,转身就冲向紧闭的大门,“我娘亲还在府里!”
“开门,开门!”敲着大门,华晏白就大声呼喊到。
“少爷?”大门立刻就开了。
“府里出事了?”华晏白急火火的问到。
“没有啊?”开门的家丁一脸疑惑,随即又压低声音说到,“府里没事,只是那位林大人带人站在大门外,小的见他们不敲门,也不敢开门。”
“确定没事?”家丁的话林澄肯定听的一清二楚,华晏白拧眉,厉声问到。
“少爷,真没事啊!”那家丁一脸莫名其妙,被凶的也有点委屈。
“晏白,叫人出来将你爹抬进去。”这会儿功夫,华老夫人也下了马车,沉声说到。
“是,祖母。”华晏白应了声,便吩咐眼前的人,进府叫人。
“祖母,我先去看看娘亲了。”转头说完,华晏白也跟着进了府。
“林大人,你听到了,还有事么?”华老夫人看着林澄,语气微沉的开口。
“华老夫人……”林澄心里暗叹一声,心说:果然!
“林大人,夜深了,我儿现在这般,实在不方便招待诸位,还请改日再来吧!”华老夫人抬手止了他的话,说完,便等着林澄带人离开。
“林澄告辞!”林澄思忖了一番,便拱手告了辞。
“大人……”身旁有人疑惑的开口。
“走!”林澄低喝一声,便带着身后一众属下离开了。
“如何?”华晏白看着府医给自家太傅爹诊了脉,急忙问到。
府里确实收拾停当,只是血腥味却无法尽快散去,一而再的出现这种事,如果今晚让林澄进来,就再也不好解释了。
不过,华晏白现在也不怎么担心林澄了,林澄看起来并不是个乱说话的人,并且似乎也是挺正直。
她现在担心她家太傅爹,一旦太傅爹出事,那温柔娘恐怕……
“少爷,进宫前,您让老爷服了一粒解毒丹,看来也是有效果。”府医略略松了口气,回到。
“因为不是直接服用,所以老爷才会昏了过去,不过确无大碍,应是迷药过/量而已。”
“幸好!”华晏白松了口气,跌坐在凳子上。
留下温柔娘,她不是不担心祖母和太傅爹,可是他们全都进宫,目标实在太多,只要拖住她,其他人就会有危险,就算她请四皇子帮忙,恐怕也是周全不了。
“晏白,祖母知道你已经尽力,现在都无碍,已是最好的结果。”华老夫人抚着的肩膀,安慰到。
“她真是回来报仇的!”华晏白咬牙,低吼一声。
华家竟然是她的第一目标,真是好的很!
063:皇家秘辛
第二天,因着皇帝下旨让华太傅修养三日,华夫人这才知道又出了事,不过看着都还算安好,她的情绪倒也没有失控。
“皇上说昨晚那个内侍虽然害怕,却一直隐忍不言,后来体内毒药发作,死了!”温柔娘交给醒来的太傅爹安抚,华晏白此刻坐在祥安院里,一张脸冷的都要结冰了。
“有些事,现在并不是时候有结果。”华老夫人握着她的手,叹口气,说到。
“你知道,其实幕后黑手是谁也并不难猜,无非就是那几位,眼下很多事还未翻到明面上,其实于咱们也算有些好处。”
“祖母,我长大了。”华晏白咬了咬牙,沉声说到,“绝不允许他们拿华家做争斗的棋子,更不允许他们一而再的欺辱!”
“你如何反击我不管,但切不可意气用事!”华老夫人点了下,将眼前的人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叹息着说到。
她又何尝不生气?她更气的是那位皇帝的不作为,不管怎样,华家从始至终都是忠君的。
而今,她越发觉得自家孙女的想法和决定是对的,她活着就是为自家夫君守住华家,晏白说的是,华家绝不能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华府虽然安静了一整天,但外面早已议论纷纷。
林澄亲自盯了华家一天,他昨晚未进华府,是以退为进,他想要赌一回,看看自己的感觉到底对不对?
“大人,皇上请您进宫。”忽然有属下现身。
“知道了。”林澄淡淡的应了声,起身便朝着皇宫去了。
“晏白,今晚还要赶我么?”整肃了整座华府,华晏白晚上想着早点休息,不过,某人今天倒是比以前来的早了些。
“殿下不要说笑了!”华晏白这回也没有了嬉闹的心情。
“你想问皇太后的当年的事,我会告诉您你的,不过,因着昨天出了些事,我就不说的太过详细了,还请殿下原谅。”
“无妨,说重点就是,说完你也早点休息。”四皇子点头。
“第一,当年皇太后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是皇上,一个当年就死了。”
“虽然他们是同母,却不是同父,殿下明白什么意思吧?”
“第二,当年皇上就是亲封的太子,先皇驾崩,作为华家自然是拥护太子登基,朝臣亦是,但皇太后却想亲自毒死皇上,辅佐那个假皇子登基。”
“这就是皇太后去守皇陵的真是原因。”
“现在,我怀疑她回来是为了报当年的仇的。”最后,华晏白叹了口气,愤恨的说到。
“那个假皇子的生父……”四皇子还真是没想到当年会是如此,不过他也不惊讶,想了想,看着眼前的人愤恨的小脸儿,开口问到。
“殿下猜不到么?”华晏白冷冷一笑,“谁现在那么嚣张呢?”
“你是说……”四皇子有些了悟了,“程维绪当年确实是权震朝野,很是风光,没想到……”
“我想这大概就是皇后与皇上不睦的原因,可是,太子……”华晏白若有所思的低声说到。
“四殿下,你与太子年纪相仿,自小一起长大,你知道他性情到底如何么?”
“我觉得他并非真的憨实,让人暗地里观察过,却并无发现。”四皇子回到。
“皇上到底为什么封他做太子?难道只是因为他是嫡子么?”华晏白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
“晏白,他正值壮年,或许,并不需要一个风头太过的太子。”四皇子这话说的甚是淡漠。
“是这样么?”华晏白想了想,觉得也算是有道理,不过,她觉得这并非全部的原因。
“之前的事,皇上那里现在还没有后续,你准备再怎么做?”四皇子放下茶杯,问到。
“下一步,户部尚书,我就不信程志曜真的那么稳!”华晏白冷笑一声,“他再是狡诈,程家也是有不少蠢货的。”
“知道了,你早些休息吧,需要帮忙,可以找我。”四皇子点点头,起身就要往外走。
“殿下,慢走!”华晏白却是没有起身,挥挥手,让虚雾去送人。
“主子,为何不借机行事?咱们的事与华家小公子的事也不冲突吧?”季临跟着自家主子小心的躲过有些人的视线,回到皇子府,季临疑惑的问到。
他们现在的实力早就不是几年前可比了,可自家主子的行动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是配合那位华家小公子。
“殊途同归,而且我正是想借机,所以才不能有所差池。”四皇子吸了口气,看着夜空中的繁星,淡声说到。
“哦。”季临似懂非懂的应了声,他也只是疑惑,而且他只要执行好自家主子的命令就好了。
“明天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替补户部尚书之位,安排一下。”四皇子想了想,交代到。
“主子,之前左侍郎的位子就该拿下了。”季临眨了眨眼,朝廷里他们的人越多,越有利不是么?
“左侍郎的位子咱们不能安排人,一来,林澄会关注,二来,如果短时间内安插的人多,父皇怎么会不起疑心?”
“主子英明!”季临跟着眼前的人十年了,他是真的佩服自家主子的心智的。
“明天该去看漂亮姐姐了!”打着瞌睡进了内室,华晏白低喃到。
“主子,会不会不妥?”虚雾侍候着她更衣歇下,低声问到。
“涟卿受惊不说,十娘更是是被伤着了,如何能不去看看?”华晏白叹了口气。
她本来不想让十娘受伤,可是,十娘却说,她若不伤,事情就显的不够真实,林澄不是普通人,赌不得!
“你猜,林澄会找祖母还是找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瞌睡连天的华晏白再次问到。
“额……”虚雾怔了怔,不知道自家主子何来此一问。
“睡觉。”华晏白摆手,让她也去歇息了。
第二天上午,华晏白很是低调的去了烟雨阁,当然没有刻意隐瞒行踪,该知道的人也是都知道的。
“多谢小公子记挂,涟卿还好,只是十娘她……”白天烟雨阁的外人本就不多,再加上之前出事就更不用说了,房间里,涟卿咬着唇瓣,有些忐忑的说到。
“本少爷几天不来,竟然会出这种事!”华晏白叹了口气,“我家也出了点事,但是有惊无险,不比十娘。”
见涟卿如此,华晏白自然是附和着演上一演,“这些贼人着实可恶!”
“小公子说的极是呢!”涟卿点点头,勉强笑笑。
064:被堵了
“林大人?”有人敲门,华晏白冲涟卿点了点头,涟卿便起身开门去了,看着走进来的人,华晏白露出一副疑惑的样子。
“涟卿姑娘,我想和小公子单独谈谈,你先下去吧!”林澄淡声开口,刚刚听着他们的话,并未有不妥,不过……
“是。”涟卿福身行了礼,便转身离开了。
“晏白见过林大人。”华晏白只好起身行礼。
“华小公子,华太傅没事吧?”林澄盯着眼前的少年好一会儿,才撩起衣摆坐下。
“并无大碍,谢林大人挂怀了。”华晏白依旧站着,有些警惕的回到。
说起来,自己算是晚辈了,这种情况下,还得先站着,尤其这货官职还比自己高。
“小公子,坐吧!”林澄叹息一声,一直以来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少年没有一丝破绽,连他都找不出哪里不妥。
可时间越长,他就觉得这个小公子很不简单!
“谢,林大人。”顿了顿,华晏白拱手行了谢礼,重新坐下。
“今日林某只身暗中前来见小公子,只是想请小公子传个话。”径自倒了杯茶,林澄慢慢的品了一番,才终于开口。
“林大人有话怎么不与我爹直说?”华晏白佯装被他看的莫名,眨了眨眼,疑惑的问过。
这厮,果然是在怀疑她!
“不方便。”这回林澄倒是干脆的说到,“事关生死,小公子且听林某说完吧!”
“额……那我能不听么?”华晏白一脸为难,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小公子,听听吧!”林澄微微笑了下。
“林某投效朝廷,是为忠君,却不会愚忠,之前林某已释出善意,但恐怕贵府并未感受到。”
“小公子,华家历代忠君,但林某觉得,华家的人亦不会愚忠,往后,林某此心亦然。”
“林……林大人……”华晏白委实有些懵,这人……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虽然料到可能会被这人堵了,可是,她的确是没有想到林澄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人。
“林某言尽于此,还请小公子将话带到。”林澄说完,起身施施然的走了,像是没有看到华晏白那副震惊的模样。
“搞毛线?”见涟卿和虚雾重新进来,华晏白低咒一声,满心烦躁的将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
“主子?”不知道林澄说了什么,涟卿和虚雾疑惑的看着她如此,不免有些担心。
“他真是那样的人么?”华晏白深吸两口气,努力缓和了心绪,没好气的低哼。
“涟卿,这是我让府医备的药,让十娘好好调养。”涟卿和虚雾看着她眸色沉沉的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拿出一只药瓶,放在桌子上。
“涟卿代十娘谢主子。”涟卿福身行礼。
“你先歇着吧,我回去了。”华晏白点点头,便带着虚雾离开了烟雨阁。
街边拐角处,林澄看着那白衣少年匆匆上了马车,直到马车远去,他才转身消失在街边。
“殿下的确勤勉!”回府后,华晏白第一时间就去祥安院,午后府里又安排了一番。
晚膳过后,将虚雾留下,便独自进了花园的密道,而后,一路疾驰的去了四皇子府。
“你怎么过来了?”四皇子放下手里的书册,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这家伙一向不怎么愿意来他的皇子府,难道又有事?
“晏白有件事,想跟殿下确认下。”华晏白看着他,缓缓开口。
她知道自己着急了,可是,这个算是一直与自己合作的人,她有些不想与他继续捉迷藏下去了。
“你说。”四皇子示意她坐下,并亲自给两人倒了茶。
“殿下可有意与那个位置?”华晏白捧着杯子,沉默片刻,才语气低缓的问到。
“晏白,你想听什么答案?”四皇子怔了怔,这个问题他的确不知道如何回答。
“华家历代忠君,但不会愚忠。”借了林澄的话,华晏白咬了咬开口,缓缓的抬头看着对面的人,说到。
“如果我说,第一次见太子,我就决定不支持太子,四殿下信么?”
“信。”四皇子这次没有犹豫,其实这个不用华晏白承认,就冲太子的母族和皇太后,华家就已经不可能支持太子。
只不过,他也是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第一次见太子就决定了,如此看,她就更加不简单了。
想到此,四皇子心里也是莫名的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与她合作。
“呵!”华晏白忽然低低的失笑一声,“我倒是问差了,经过了那些事,殿下这么精明,又怎会不知道。”
“殿下曾说与太子有仇,如果我助你报了仇,登了基,殿下,放华家离开可好?”
“晏白这算信我了么?”四皇子心头疑惑更重。
其实他并非一定要夺了那个至尊之位,可是,将来他对上的可能并不止是太子,一个不小心……
“殿下一直觉得晏白不信任你?”华晏白一怔,随即眉峰轻皱。
“不。”四皇子摇头,“晏白,助我登基,一个不小心,其结果你想的到么?”
“殿下觉得我想不到?”华晏白叹了口气。
“还记得几年前,我跟殿下提过的两个人么?”
“司徒昂和林澄,殿下,还有许多秘密咱们不知道,我想那些咱们不知道的,才是那些人所忌惮的。”
“咱们不知道,他们又如何知道?”四皇子不解她这话,“你是觉得那些人是知道了一些秘密,才要想除掉华家?”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殿下,有些事时机未到,但你和那几位马上就要上朝辅政了,时间不多了。”
“今天你去烟雨阁了?”四皇子忽然话锋一转,问到,“是见了什么人么?”
“就知道你想的到!”华晏白叹了口,仰头喝了杯里的茶,那姿态甚是洒脱,“林澄。”
“那厮堵了我,说了几乎吓唬我的话!”
“所以,晏白这才屈尊来了我这皇子府。”四皇子看着她忿然的小脸儿,明白了。
“殿下会说笑了!”华晏白翻翻白眼,没好气的说到,“有时间打趣我,不如看看那厮到底能不能信任一二?”
“现在,我倒是可以派人查上一查,你还是继续你的事。”四皇子难得摇头笑了笑,本就俊逸的脸庞越发生动起来了。
“晏白,现在我只想说,我信你,毫无芥蒂。”
“那……”没想到他说的如此果决,看着他坚毅的神色,华晏白懵了下。
“殿下,晏白知道了,先回去了。”
065:彻查户部
华韶云被皇上恩赏了三天三天假期,有府医确认,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了,第四天,便再次进宫授课去了。
这一日,原本看似平静,却突然爆出一桩丑/事。
宫中,早朝结束后,一众官员除了被皇帝留下商讨政事的官员,其他的都各司其职回去忙了。
户部尚书刘文旸才回到户部衙司,就有府中下人匆匆而来。
“老爷,出事了!”一人行了礼,刻意压低声音,一脸忐忑的说到。
“出了何事?”刘文旸脸色一沉,不是大事,府中之人必不会派人到这里禀报。
“老爷,少爷他……他和婧姨娘私/奔了!”下人越发忐忑的低声说到,甚至不敢抬头。
“你说什么?”刘文旸闻言,结结实实的愣住了,沉喝一声,直觉得不可能!
“老爷,现在城里已经议论纷纷了,据传有人认识少爷,甚至知道婧姨娘进府前,就跟少爷相好,这会儿……这会儿,外面……”
“简直岂有此理!”刘文旸一张老脸气的通红。
“回府!”一甩衣袖,便朝着衙门大门走去,“你回去传我命令,派人去将那个逆子给我追回来。”
“是。”那下人赶忙抹了把冷汗,转身快速离开了。
刘文旸乘着轿子,脸色越来越难看。
如果他那位婧姨娘之前真与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相好,又怎么会答应自己进府,成为自己的小/妾?
想到自己与那婧環的相识过程,刘文旸心头一震。
“快点!”厉喝一声,这位刘尚书心里竟然起了一丝慌乱。
而此刻那位尚书公子刘寄礼和婧環却已经被人抓了,刘文旸派的人四处查找也是无果。
尚书府里,刘文旸的老母和夫人皆是脸色难看的等着,结果,这位尚书大人进了府,却是无视了她们,直接去了书房。
“完了!”看着空荡荡的暗格,刘文旸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
“你们放了我,这个女人和银子都给你们,我是户部尚书的儿子,你们留下我,定会惹来大麻烦的!”看着眼前的一众“土匪”,刘寄礼恐惧不已的开口。
“刘寄礼!”那满身风/尘的婧環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恨声喊到。
原以为这个男人为了她,不惜背离亲人,离家与她双宿双栖,她真是信了他的鬼话了!
“呵!你这样也叫男人?”看着像土匪头子的人,冷笑一声,嘲讽到。
“刘文旸还有几分精明,你,整就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你?!”刘寄礼愤怒的想要反驳,却又胆怯的不敢。
“这就愤怒了?”土匪头子轻蔑的瞅着他,“如果你知道这个女人接近你就是为了接近你父亲,然后扳倒你们刘家,你会如何?”
“什么?”刘寄礼傻了,缓缓转头看向一旁的人,“婧環你……”
“哼!”婧環冷哼一声,这会儿一张娇/艳的脸上,满是冷意。
“来人!”土匪头子看着他们这样,低喝一声,“给这小子灌了药,毒傻了丢出去。”
“至于你。”看着那没有丝毫怯意的婧環,土匪头子挑挑眉峰,“你就不必活着了,不过你也可以瞑目了,扳倒刘家,会有人替你办到的。”
“不!”婧環咬紧牙关,闭了闭眼,似是妥协了,那刘寄礼却是惊恐万分的嘶吼到,却不能改变什么了。
等到刘家的人找到已经变成傻子的刘寄礼,林澄也收到了一份神秘礼物。
思索片刻,林澄派人去查探了下,就进宫了。
“林澄,去,秘密将程志曜和刘文旸带进卫城司,你亲自负责审讯,同时彻查整个户部。”皇上看了林澄递上的东西,足足思忖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沉声吩咐到。
“臣遵旨。”林澄行礼领命。
“五福,那个新上任的左侍郎,让他暂时负责处理户部之事。”等林澄离开后,皇帝对着身边的五福说到。
“另外,三日后,命韩孟继任户部尚书。”
“奴才遵旨。”五福躬身领命,“那右侍郎之位……”
户部何时都不清闲,如果右侍郎之位一直空着,恐怕会耽搁不少事。
“先这样,右侍郎的人选朕要再想想。”皇帝摆摆手,有些疲惫的说到。
“奴才知道了。”五福闻言,再不言语,转身就退出了御书房。
“那程志曜也是真可以!”午时,收到消息,华晏白冷笑一声,“整个户部哪里还是刘文旸做主,简直就已经是他程志曜的户部了!”
这回皇帝要彻查户部了,为什么?因为户部不受他控制了,作为皇帝他如何能忍?
不过,那位新任左侍郎是谁的人?四皇子竟然是没有安插人手么?
“主子,接下来怎么办?”虚雾见她思忖完,正要重新提笔,疑惑的问到。
“静观其变。”华晏白摇了下头,“后续有人处理,我先把老爹交代的事做完,再说。”
今天她之所以未进宫,就是为了以备万一,如今一切顺利,她还有自家太傅爹布置的任务,哎!
她哪里不知道,自家那位太傅爹是为了抽出时间陪温柔娘,才让她整理新课内容。
为了温柔娘,她认了还不成么?!
“是。”虚雾应了声,便下去安排了。
“主子,一切顺利。”季临匆匆找到正在用午膳的自家主子,低声汇报到。
“嗯。”四皇子应了声,却未说其他,而是继续用膳。
“皇兄。”主仆俩正沉默之际,六皇子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去看看。”四皇子这才放下手中的银筷,说到。
“是。”季临应声,出去没一会儿,就带着六皇子走了进来。
“怎么没午歇?”看着眼前的六皇子,四皇子淡声问到。
六皇子比华晏白大一岁,可相比而言,感觉像是大了两三岁。
这么想着,四皇子忽然想起那天晚上,某人仓促离开,那背影看着甚至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当时,自己是何感觉?
皇子十六岁不止要上朝辅政,更要接收皇帝恩赐的“成人礼”。
他不是不明白,他的皇子府,各色丫鬟也是不缺的,可是,不管女子还是……男子,他心中毫无波澜。
那天晚上,心里的感觉是……愉悦,是疼宠么?
“皇兄?”六皇子看着自己这位皇兄问完了一句话,竟然出了神,真是好生意外?
“嗯?”四皇子回神。
“皇兄,再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母妃说,你切莫忘了,同我一起去菀晨宫。”六皇子笑着说到。
“好。”四皇子点头应了
心里却是在想,不知那人知道么?
066:惊喜
“儿臣谢母妃。”凤锦历六月二十八号,一大早,四皇子就在菀晨宫吃了一碗长寿面,晚膳亦是同菀妃和六皇子一起。
临出宫前,四皇子冲菀妃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对于菀妃,他是真心感谢的,毕竟没有她便没有现在的自己,更重要的是,她对自己视如己出,从无二样。
“自己在府,一切要多注意,虽有下人侍候,但,万事还是小心。”菀妃一脸慈爱的叮咛到。
“是,儿臣知道了,改日再来请安。”四皇子笑应,这才离开了皇宫。
“主子,华小公子让人递了消息,请您去一趟华府。”出了皇宫,季临低咳一声,有些不自在的说到。
那位小公子还真是敢,有事难道不应该是那华小公子亲自来寻自家主子么?
“嗯。”四皇子一脸平静的应了。
季临是看不出自家主子在想什么,不过看神色似乎心情还是不错的。
“这个世界,寒玉竟然是真的不多!”华晏白把玩着手里那块四皇子赠的寒玉,叹了口气。
这几年,她不是没有让人去寻,可是,寻到的玉石要说是寒玉,真的很勉强,握在手里一会儿便不再有凉意了。
而四皇子这块,虚雾不是没有担心会对她的身体有碍,但,按府医时常请的平安脉来看,似乎并无影响。
“主子,您年纪慢慢大了,还是少用它吧!”虚雾低声说到。
“嗯,我会注意的。”华晏白点头,将玉石塞进玲珑袋里,然后视线调向桌上的长剑。
前几年,她都没有送过礼物,今年,礼物既然寻到了,便送了吧!
“殿下还挺快的。”看着走进来的人,华晏白微微一笑。
“只要不是林澄在外面,其他人好说。”四皇子在她面前坐下,这会儿,才发现不知何时起,私下见面时候,她对自己已经不再行礼了。
“说起来甚是惭愧。”华晏白点,这几天,林澄还有有点忙的,自然不会时常在府外盯着。
“每年都会收到殿下的礼物,晏白却是没有正经送过殿下什么礼物。”
“寻常之物也是不好意思拿出手,这剑如果殿下还看得上眼,便笑纳了吧!”
看着她推到眼前的长剑,只剑套就精致无比,四皇子眼底划过一丝惊喜,却并非只因为剑好。
“噌!”伸手拔出长剑,竟然是一柄软剑,四皇子手腕一抖,试了下,便忍不住低叹一声。
“好剑!”
“平日里,殿下别在腰间,也不会被人察觉。”见他喜欢,华晏白也算松了口气。
“好,晏白的心意,多谢了。”四皇子闻言,立刻想到了那次伤在腹部的事,顿时心生暖意,笑了。
“妖孽!”从未见四皇子笑的这般灿烂,华晏白怔了下,心里低叹一句。
知道这家伙长得不差,没想到笑起来还真是挺有杀伤力的,那张平日里像是被冷冻过的脸,竟然像是温润了起来,让人心跳都忍不住要乱。
“殿下,知道你不便待时间长了,这是特意命人做的小点心,你带回去再尝吧!”华晏白转头看向虚雾,示意她取来一个食盒。
“好。”四皇子心情越发好了,亲自提着食盒,回了自己的皇子府。
季临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心情这般好过,几度欲言又止,最后只好作罢。
自家主子开心就挺好!
这厢,四皇子倒是心情愉悦了,那厢林澄却甚是郁闷。
程志曜真是出乎他意料的顽固!
本来秘密抓人就非易事,他领了圣命,也是破费了一番周折,来将程志曜带了回来。
可是,面对铁证,程志曜还是死不承认,最后干脆闭口不言,如何也不开口了。
“大人,怎么办?”看着一脸阴沉的林澄,站在他身边的人,小心的问到。
“你说一个世家公子,为人精明不让人意外,可他哪里来的毅力能够承受住这诸般刑罚?”林澄眯着眼睛,近乎呢喃的开口,仿似在自问一般。
卫城司的刑罚手段,世人皆知,真正被卫城司“请”到的人,有几个能扛得住?
可是,这看起来整就一文臣的程志曜扛住了,怎不叫他心惊?
“大人,您说什么?”身旁的人没有听清他的话,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今天先这样吧!”林澄眸色一厉,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地牢。
“程家……”看着漆黑的夜空,林澄咬着牙关,吐出两个字。
他一定会查清楚的!
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针对程家,程家一定有大秘密。
正待转身回屋的林澄,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华晏白!
停住脚步,林澄眉峰紧皱,一个沈钊没有达到目的,便把刘文旸也丢出来,之前还怀疑是不是与争权有关,现在看……
或许未必!
矛头直指程家,谁敢轻易对上程家?
“可惜,刘文旸那个蠢货,竟然蠢到为人数钱,却不知其真面目!”林澄长叹一口气,再次迈步。
“晏白。”第二天一大早,华太傅在马车上看着手里新课程的内容,这些是他亲自让自家混小子整理的。
自从她锋芒渐露开始,他也是更加疑惑了,尤其是学识方面。
“爹,怎么了?”华晏白还有些困顿,夏天她最是不想出门。
“平日里,并不见你用功,这些真知灼见真是你自己领悟的?”华太傅眸色复杂的问到。
“我聪明嘛,再说了,我有神仙相助。”说着,华晏白露出一副狡黠的神色。
前几年,她都惊了这京城的人和那位皇帝,自家太傅爹这是才受惊么?
“我认真问的,你个混小子就糊弄我吧!”华太傅瞪她一眼,正要继续问,却被眼前的人打断了。
“爹啊,难不成您还希望我又蠢又笨么?”华晏白也是醉了,“我要是又蠢又笨,咱们早就被人灭了。”
“你……哎!”华太傅想说慧极必伤,但听她如此说,反驳的话却是说不出了。
她说的的确是事实,这几年若非有她,华家恐怕……
“太后的事,你到底如何打算的?”又叹了口气,华太傅倾身靠过去,压低声音问到。
自家夫人身怀有孕,若真是被那位召进宫中,想不出事,真是不大容易。
“爹,这种事呐,咱们回府再说,我新整理的课程还可呗?”华晏白满头黑线,他对温柔娘好,她知道,可是能不能分分场合哎?
她怎么觉得自家这太傅爹越发“天真”了咧?
“嗯,是……”华太傅正想点头,外面却传来一阵嘈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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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节上架啦,小阔爱们,节日快乐!
067:三皇子发疯
“外面出了什么事?”华晏白眼底划过一丝冷意,有些不耐烦的问到。
“老爷、少爷,是三皇子殿下,他的护卫说咱们挡了路。”驾车的下人有些忐忑的开口。
那三皇子瞪着他们,就跟瞪着仇人一般,叫他们如何不忐忑。
“让。”华晏白翻翻白眼,冷哼一声。
那二货三皇子当年被关了一次,虽然这几年低调了,似乎也和某些人没关系了,但那神气看起来却是越发像个蛇精病了。
虽然他是皇子,作为臣子让路是应该,但华太傅怎么说也是他的授业之人,正常人应是先客套一番,礼让一下,他倒好,也不怕被人笑话。
“是。”驾车的下人听了这回答,应了声,赶忙驾着车转了方向。
“华晏白,算你们识相,遇上本皇子,你们不下车行礼不说,竟然还不想让路,好叫你们知道,你们终究是我们凤家的……”三皇子不可一世的声音传来,华晏白本就烦闷,当下就推开了车帘。
“晏白!”华太傅一惊,这混小子可别对上三皇子啊!
“三殿下,我们是什么?”华晏白站在车辕上,冷笑着问到。
“我们凤家是皇族,是主子,你说你们是什么?”三皇子嗤笑一声,那神色倨傲的不行,“华晏白你见本皇子连礼都不行,可是大不敬呢!”
他忍了几年,如今见华晏白越发被他那父皇看重,心里的恨意就又浓烈了几分。
“三殿下说的极是!”华晏白随意的拱了下手,“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是没脸没皮的人,我与家父这便回府写辞官的折子,皇上那里,还请三殿下帮忙说情,请皇上一定允许。”
“华晏白,你找死!”三皇子闻言,顿时咬牙厉喝一声,“来人,给我教训这不知天地厚的小白脸!”
“三皇弟!”
“三皇子!”忽然两道声音响起,正是二皇子和四皇子,而周围也远远的有不少围观的人。
“三皇弟,怎的这般无礼?”二皇子皱着眉峰,这货越发愚蠢了。
“二皇兄,到底是谁无礼,你们莫不是眼神有问题?”三皇子冷笑一声。
“二殿下、四殿下。”华太傅再也坐不住了,走出来,行了礼。
“二殿下、四殿下,请容我与家父告退。”华晏白对着两人行了礼,“爹,咱们回府。”
“晏白!”华太傅一脸无奈,却是拧不过自家这混小子。
“你们看到了,他们连你们都不放在眼里,我不过是小小的教训一下,二皇兄,你可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啊!”三皇子一勒缰绳,冷笑着骑马走了。
“主子,三皇子他这是失心疯了?”见二皇子回到马车上,季临看着自家主子,压低声音,疑惑的开口。
“进宫吧!”四皇子收回视线,淡声说到。
刚刚,那个小家伙又没有看他!
“混账!”皇上收到消息,险些被气晕,虽然这个三儿子算是废了,可是,也不能丢脸丢的全京城都知道!
“太子,立刻带着其他人一起去华府,万不能让华太傅的辞官折子递出。”皇上气的喘着粗气,手指颤抖的指着外面,低吼到。
且不说华家世代忠良,华韶云当初更是助自己登基,就冲他的身份,他反应若真是慢了一步,这全天下的读书人以后将要如何看待他凤氏皇族?
“是,儿臣立刻就去。”太子立刻行礼告退,匆匆去找了其他皇子。
“五福,传旨,三皇子心有疾恙,送至鹤山别院休养,派人看守,无旨不得回。”太子走后,皇上跌坐在龙椅上,好一会儿,才缓了口气,开口说到。
“另传旨,三皇子母妃梁淑妃,教子有失,降为嫔,移居和芍殿。”
“奴才遵旨。”五福躬身行礼。
暗自抬眼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和芍殿跟冷宫几乎没什么两样了,三皇子一脉恐怕很快就要……
“去办吧!”皇帝摆摆手,一脸疲惫的说到。
“是。”五福弯腰退出了御书房。
这会儿,便是连上早朝的事都无人敢提了。
“晏白!”看着冷着一张小脸儿的女儿,华太傅真是满心无奈,这种情况下辞官,他哪里不明白其后果,所以便是提了笔,他也落不下。
“爹,做做样子而已!”华晏白这会儿捧着一杯冰水,心头的火气也是略略降了些,叹息一声,揉着额际开口。
“三皇子纵然是蠢,可也不会蠢到这种程度,爹,事情不对劲!”
“啊?”华太傅懵了,手一紧,随即赶紧放下笔,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满脸的烦躁,抬手给她擦了擦汗,低声开口。
“晏白,有人又要设计害华家?”
“可能吧!”华晏白摇摇头,“爹,一会儿,皇上肯定会派人来说服咱们,你就做做样子,不要一下子被说服了。”
“然后呢?”华太傅点点头,如果真像她所说的那般,他只能照做。
“进宫请罪,我也算是顶撞了三皇子,就以此为由请罪。”华晏白眸色暗沉的说到。
“回头我让人查查那个三皇子到底又被谁驱使了?”
“好。”华太傅低叹着,应了声。
“老爷、少爷,太子带着终皇子来了。”虚雾敲门而入,“皇上已经下旨处置了三皇子母子。”
“太子亲自来?事情闹大了?”华太傅担心的看着眼前的人。
“这事儿本来就很大!”华晏白低哼一声,“虚雾,皇上怎么处理的那货?”
“送去鹤山别院,派人看守,梁淑妃降为嫔,移居和芍殿。”虚雾回到。
“如此形同被废,他们还能做什么?”华太傅疑惑。
“爹,先去迎那些皇子吧!”华晏白看了他一眼,打算先将自己这太傅爹支走。
“嗯。”华太傅点头,“你收拾一下,估计也会见你的。”
“知道了。”华晏白应声。
“虚雾,鹤山别院远么?”华晏白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太傅爹的背影,低声问到。
“在城西鹤山深处的一个山坳里,说是别院,历朝历代,大概只用作囚禁皇子之用了。”虚雾回到,“和芍殿也近乎等同冷宫了。”
“真是好大的代价!”华晏白呢喃到。
“你去祥安院,跟祖母说,我进宫请罪回来,想要知道那个秘密,问祖母想不想告知?”
“是,虚雾这就去。”虚雾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书房。
“要彻底不平静了!”抬头看着由远及近的翻滚的乌云,华晏白忽然冷冷的笑了。
068:华家祠堂
从宫中出来,已是午后,而雨也下的很大了,打着伞跟自家太傅爹上了车,华晏白略略松了口气。
因着下雨,闷热会缓和些,她也能稍稍冷静些。
“靠着皇上赏赐,也是可以发家的哦!”想到皇帝赏赐的那些金银珠宝,华晏白有些嘲讽的笑到。
“别胡说!”华太傅满头黑线,他这提着的心还未完全放下呢!
“爹,我看皇上的确是很生气,大概这事儿真跟他没什么关系。”华晏白放下小桌,抬手拄着下巴,低声说到。
“这件事你查一下再说吧!”华太傅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叹了口气。
他与皇帝,在他看起来,并不止君臣之谊,但到了现在,他的心的确已经有所偏移了。
华府已经两度差点被人灭了满门,绝不能再有第三次。
谁知道再有第三次,他们是否还能躲得过?
“哎呀,弟弟都快三个月了,真希望快点见着他!”华晏白自是知道她太傅爹已经改变了不少了,捂着嘴,打了个瞌睡,然后伸着懒腰,语气懒散的笑到。
“你个小魂淡,才让你不要胡说了!”华太傅忍不住笑斥,“你说你到底是像了谁了?”
“肯定是不像爹的!”华晏白装模作样的皱着鼻子,忍着笑开口,“我觉得应该是像娘!”
看着自家太傅爹作势要打自己,神色也是忍俊不禁的,华晏白心里舒了口气,太傅爹不胡思乱想就好了。
华府正堂,华老夫人和华夫人正焦急的等待着,终于下人来报,那父女俩已经进府了。
“祖母、娘!”华晏白先一步跳进屋里,嬉闹着喊到。
“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傻笑,你这小家伙真是!”华老夫人佯怒到。
“嘿嘿……”华晏白嘿笑两声,夺过丫鬟手里的扇子,就站在华夫人身边,一边打扇一边嬉笑,“娘,晏白给您打扇哈!”
“你爹说的是,你就是个混小子,真是让人好生担心。”华夫人点着她的额头,笑叹。
“母亲,你们还未用膳么?”华太傅坐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巾帕,擦了擦脸和手,问到。
“等你们一起呢!”华老夫人点头,“这便一起去膳堂吧!”
“我扶娘!”华晏白立刻咧嘴一笑,“我好饿了,娘,您跟弟弟也饿了吧?”
“胡闹!”华夫人被她逗的不行。
一家四口用了午膳,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宫中的赐下的一应东西,老管家和府医已经检查完,入了库。
华太傅扶着已有困倦之色的自家夫人回了主院。
华晏白摸摸鼻子,乖乖的跟着自家祖母去了祥安院。
“云娴,去安排一下。”一路走到祥安院的小佛堂,华老夫人站定,对着自己身边的贴身嬷嬷,交代到。
“奴婢这就去。”那嬷嬷立刻行了礼,转身走了。
“晏白,来!”华老夫人这才拉过自家孙女,推开门,走了进去。
华晏白关上房门,回身就听自家祖母继续说到。
“晏白,你知道么?这里才是华家真正的祠堂!”
华晏白疑惑的看着那尊高大的佛像,哪里有祠堂的影子?
难道……
“跟祖母来!”华老夫人笑了笑,招呼她往佛像左侧走过去。
佛像左侧有一道暗门,机关在墙角的壁灯上面。
华晏白看着墙面转动,她注意到,这扇暗门大抵并没有经常开启过,痕迹很少。
“这里牌位,全是华家历代掌控秘密的人!”华老夫人一句话,拉回华晏白的心思。
一个时辰之后,华晏白怔怔的走出祥安院。
“咔嚓!”一声惊雷炸开,随即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华晏白抬起头看向昏暗阴沉的天空。
那时的天空也是如此吧?!
“主子?”虚雾在回廊上没有等到人,匆匆过来却看到她一脸茫然的站在雨中。
“虚雾……”华晏白转头冲她笑了笑。
虚雾心头一颤,自家主子这笑容有些……虚幻?
“主子,咱们回去吧!”虚雾举着伞,温声说到。
“好。”笑应一声,华晏白随她回去了。
待到晚膳时分,虚雾进内室想要叫醒还在睡着的人,却发现她俏白的小脸通红一片,眉峰皱着,似乎很不舒服。
虚雾一惊,伸手一摸,那额头上滚烫一片,回头厉喝一声。
“速去唤府医过来!”
“主子?主子?”虚雾连声唤到。
“不……不要叫我……”华晏白脑海一片混/沌,丝毫不愿醒来,嘴里胡乱的呢喃着,“我不要再见……”
晏安院里,虚雾正担忧着,四皇子府里,季临冒着大雨冲进了主院。
因着早上的事,今天自然是回了府,上午去华府之时,华晏白就让人给他递了纸条,他立刻就让季临派人去查了。
“主子,和芍殿的那位死了。”季临急火火的汇报到。
真是太快了!
“怎么死的?”四皇子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大雨,心底里丝丝缕缕的不安正在翻腾,听到季临的话,他也没有回头。
“宫中传出的说法是上吊自杀。”季临缓了口气,回到,“但,宫里的暗桩传信说应是中毒。”
“皇上……皇上只是命人将她送出宫埋了,梁家那边悄无声息。”
“有些事真的……”四皇子低喃了一句。
“华府有什么动静?”四皇子伸手将窗户全部打开,问到。
“说来有些奇怪,华小公子那边也很安静。”季临怔了下,更加疑惑的回到。
“小公子让咱们查,难道他们不查?”
“怎会不查?”四皇子摸着腰间的剑柄,摇头叹息一声。
季临看着自家主子除了脸庞还有些许青涩,其他却一点也不像个少年,自己明明比主子大了将近十岁,可是,总也忍不住会感慨,心智各方面都不如他!
“季临,如打探一下,看看卫城司有没有最新消息?”四皇子走回桌边,捏了一块点心,沉声说到。
“是。”季临领命离去。
“晏白……”季临走后,四皇子再次抬手摸向腰间的剑柄。
“小魂淡!”得知自家女儿淋雨生了病,华太傅再次破功,咬牙切齿的低骂一声,劝不住自家夫人,只能小心的陪着一起去了晏安院。
“晏白是华家的晏白,她定不会有事的。”祥安院里,华老夫人听到下人来报,端坐在桌边,语气坚定的开口。
可他们哪里知道,华晏白那一直深埋的心结到底是什么呢?
069:夜半低语
“四殿下见谅,今晚我家少爷不方便见您。”虚雾察觉有人靠近走进外间,赶紧起身阻拦。
其实她倒不意外,因为换做别人,虽然可能进的了华府,却不可能直接进的了屋。
“晏白怎么了?”四皇子站定,看着眼前的丫鬟,这个人是华晏白的贴身丫鬟,就算出门、进宫也让她乔装跟着,他看得出来。
如果单纯只是因为她功夫好,大可不必,华晏白的功夫就不低了。
所以……
想着,四皇子心里的疑惑又加深了。
“少爷身子不适,已经睡下了。”虚雾低着头,回到。
“恐怕不是睡着吧?”四皇子眸色一沉,以华晏白的功夫,不用说话这会儿,只要他踏进这个房间,就该醒了。
“四殿下留步。”见他抬脚又要往里进,虚雾伸手相拦。
“让开。”四皇子淡声说完,就径自迈开两步,虚雾一惊,只好赶紧跟上。
“四殿下,少爷白日里不小心淋了雨,所以病了,您有事,今晚她也不能与您商量。”虚雾只好实话实说了。
“只是淋了雨,何以会这么严重?”四皇子显然不怎么相信,走进那仿若小房子一般的大床里,整个空间一下子显的有些闭塞起来。
“四殿下,少爷不抗热您是知道的。”虚雾小心的看了看身边的人,无奈的退了一步,“她一身热汗被雨一激,自是有些严重。”
“你去外间候着。”四皇子一撩衣摆在床边坐下,转头看向身后的人。
“……是。”虚雾真想请这位出去,要不要这么自动自发啊?
但,这位可是皇子来着,如果自己一再违逆他的意思,恐怕他原本不怀疑也要怀疑了。
四皇子听她应了声,便转回身,伸手摸向那莹白的额头,温度确实有些高,难怪她在梦中还是一脸难受。
给她扯了扯被子,四皇子盯着那张熟悉的小脸儿,微微有些出神。
“晏白,我……”好一会儿,一声炸雷打断四皇子的沉思,才开口,却见床上的人突然揪着被子,难受的翻了翻身子,嘴里呢喃着什么。
“魂淡……我不……我不难过……”华晏白依旧纠结在杂乱的梦境中,语气亦有些更咽,“不……我是……华晏白……我有家人……”
四皇子抬起身子,眸色复杂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这到底是做了什么梦?
“晏白,我,凤琛,不想见你难过呢!”握住她的手,想要重新给她盖好被子,四皇子却猛的发现自己的手与她的似乎有些不一样?!
虽然没有那两个人的手一样,但……
“晏白,你希望华夫人这次怀的是男还是女呢?”握着她的手轻轻放进被子里,四皇子近乎呢喃的开口。
“如果是男孩,晏白,我唯有对不起恩师了!”俯身,对上她还皱在一起的小脸儿,四皇子突然语气一变,深邃的眸色忽然带上了一丝侵/略的意味。
闻着她身上的那不知名的淡香,四皇子在华晏白额头上印下一记轻吻,随后,起身离开了。
“主子?”季临疑惑的看着自家主子,今晚不止那位小公子的丫鬟奇怪,怎么自家主子从里面出来也更加奇怪了?
“晏白病了。”四皇子淡声说到,出了华府,他已然是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这几日,有些事你加派人手去探查。”
“是,属下知道了。”季临眨了眨眼,应声。
回府,换下了被打湿的衣服,四皇子第一次仔细的看过自己的身体,才进了浴池,靠在池边,仰着头闭着眼,半晌,忽然阵阵低笑声传出。
而此刻体温又反复的华晏白哪里知道,有人已经对她心有所图了。
“这怎么回事?”虚雾盯着府医,沉声问到。
这会儿,她真是有些后悔,甚至觉得自家主子病情反复与那位有关了!
“主子,心绪似乎有异,倒没有其他异常,我这就去熬药,你小心侍候。”府医皱着眉头说到。
“知道了。”虚雾点了头,便让他退下了。
折腾了一夜,天色大亮后,华晏白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满目茫然的盯着床顶,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主子?”虚雾一夜未敢合眼,老夫人年纪大了,夫人又是那样的情况,所以一整夜只她一人照应着,委实是不敢错眼。
“虚雾。”华晏白转头,脸色因为病情显的有些难看,嗓音更是沙哑的有些破碎。
“主子,醒了就好,我这就让人准备吃食和汤药。”虚雾勉强缓了口气,给她拉着被子,低声安抚到。
“娘和祖母她们没事吧?”她一夜昏沉,这会儿醒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主子安心,一切还好。”虚雾看着她强撑着精神,满是疲惫的样子,也真是心疼了。
“他们就是担心您,所以您还是快些好起来才是。”
“嗯。”华晏白低应一声,闭上眼,她真的觉得又累又难受。
“对了,主子,昨晚四皇子有来过,见您病着,他也未说有何事。”顿了顿,虚雾还是将四皇子来过的事说了。
自家主子自小便不喜属下有事不及时汇报,而且她这已经醒了,想来应该很快就会好了。
“知道了。”华晏白闭着眼,低喃的应了。
等虚雾出去安排完了回来,她才睁开眼,“扶我起来坐会儿。”
“好。”虚雾小心的将她扶起来。
“雨停了?”缓了下微微急促的呼吸,华晏白半合着眼,低声问到。
“是,已经出太阳了。”虚雾回到,拧了巾帕给她擦手擦脸。
“昨天的雨真大……”任由虚雾给她擦着手,华晏白闭上眼,唇边绽出一丝苦笑,呢喃到。
虚雾疑惑的看着她,不明所以,也不好接话。
“虚雾,昨晚辛苦你了,这几天,还需要格外注意爹和娘他们的安全。”当虚雾拿着巾帕给她擦脸,她抬手将巾帕按在眼睛处,略感舒服了点,继续说到。
“主子哪里话,都是属下应该做的。”虚雾温声应到,“太傅大人和夫人那里,属下会格外注意的。”
“昨天还有别的消息么?”听着细碎的脚步声,华晏白低咳一声,想缓和一下喉咙的不舒服。
“昨天刚刚移居和芍殿的人,晚上就死了。”虚雾小心的给她擦着脸,低声说到。
华晏白闻言,睁开眼,懵然的看着眼前的人。
真是速度啊!
070:留宿烟雨阁
华晏白蔫头耷脑的过了三天,身体是没什么了,可就是提不起精神。
虚雾看着不止疑惑,更多的是担忧,却不能告诉华夫人,而老主子也只是每天过来探望,并不相劝。
“老夫人,小少爷他……”扶着华老夫人回祥安院的老嬷嬷犹豫着开了口。
“她没事。”华老夫人淡声说到。
她心里明白,那样的秘密,一个才十二岁的孩子,那样的反应委实已经比想的要好些了。
况且,有的时候,劝慰不一定有用。
“虚雾,安排一下,去烟雨阁。”华晏白盯着床顶半晌,慢慢的起身下床。
“主子,这天色……”虚雾有些愣怔,马上就晚膳了,晚上的烟雨阁,她觉得真是不适合自家主子去。
“正合适。”华晏白淡淡的说到,“去主院说一下。”
“是。”虚雾见她如此,应了声,眼底划过一丝迷惑:自家主子似乎清冷了不少?
“十娘谢主子赐药。”进了烟雨阁,被十娘热情的送进涟卿的房间。
“十娘受苦了,你先去忙吧,让涟卿同我说说话就是。”华晏白点点头。
“是。”十娘懵然的退下了,这么多年,还从没看过自家小主子如此淡漠的样子呢!
“主子,这几天,四皇子的人一直在查探。”涟卿在她身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低声说到。
“宫中再没动静了?”华晏白靠着大靠背,还是有些无精打采。
“有的。”涟卿点头,伸手在她腿上轻轻按摩着,应声,“那位皇太后每天都会见一个两个大家小姐,不知道意欲何为?”
“都是多大年纪的?”华晏白皱着眉头,问到。
“十二到十五岁。”涟卿回到。
“为太子么?”华晏白犹疑的低喃到。
“不确定。”涟卿摇摇头,拿了木签插了切好的蜜瓜递到她面前。
“不想吃。”华晏白摇摇头,“涟卿,明天让十娘传话,安排几个得力的人,回头我或许有用。”
“涟卿知道了。”涟卿点头,“主子若是身子还未恢复,不若早些回府休息?”
“今晚就在这了儿。”华晏白摇摇头,“明天把我在烟雨阁过夜的消息传出去。”
“您这是……”涟卿真的有些懵了,自家主子才十二岁,这名声真不要了?
“照做就是了。”华晏白说完,便起身进了内室。
涟卿赶紧起身跟上,自家主子在这里过夜,她可得好生侍候呢!
“主子,华小公子没在府里。”季临听自家主子说要去华府,脸皮抽搐了下,说到。
“嗯?”四皇子疑惑的回头看向他。
今天,他问过华太傅了,那小家伙还没有完全恢复,能去哪里?
“烟雨阁,小公子在烟雨阁。”季临咧咧嘴,有些谄谄的说到。
“那改日吧!”四皇子想了想,倒是放弃了去寻人。
“是。”季临应了声,行了礼退下了。
四皇子换了衣服,准备就寝,只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坐起身,靠在床头,好一会儿,四皇子叹息一声,开始想着这几天季临报上来的消息。
第二天,午时,四皇子看着眼前低声汇报的季临,真是有些愣了。
“是。”季临见自家主子这神色,委实有些头皮发麻。
他也很意外,但,只半天,外面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绘声绘色了。
那华小公子才十二岁,又出身书香世家,之前虽然都说华家小公子纨绔,但,大多都是戏言,人人都是心知肚明。
可这回,一夜未归,还和烟雨阁一个新进的小花魁在一个房间待了一夜,再是不能,这名声……
不止季临诧异,收到消息的人全都有些懵了。
“呵,好的很!”四皇子猛的冷笑一声,却再没说其他,季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自家主子这反应……
午休过后,所有人便看着一脸黑沉的华太傅走进课堂,一时间也都反应各异。
华府里,逮着回府的华晏白,华夫人虽然知道她大概是有事,但夜不归宿,她终归还是不放心。
“你呀,等你爹回来,这回他要揍你,我可不拦着了。”华夫人没好气的瞪了眼扶着自己的人。
“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夜过去,你往后的名声怎么办?”
“娘,往后会经常不回来的!”华晏白瘪瘪嘴,先给自家温柔娘打个预防针。
“什么?”华夫人有些怔然,“那怎么可以?”
“娘,名声什么的,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说,您啊,照顾好自己和弟弟,不要操心别的咧!”华晏白咧咧嘴,笑到。
“四皇弟,你这脸色比三九天还冷啊,现在可是夏天呐!”傍晚,看着华太傅匆匆离开,二皇子唇边泛出一丝冷意,戏谑到。
“二皇兄,有话直说。”四皇子才没心情同他说些有的没的。
“你猜,明天能不能看到那位夜宿青楼的华家小公子?”二皇子挑眉,笑问。
“与我有关系?还是与二皇兄有关系?”四皇子嗤笑一声,“二皇兄若是没别的事,我先回府了。”
“切!”二皇子冷嗤一声,盯着他背影的目光同样极为冰冷。
“皇兄,晏白真的……”六皇子跟上四皇子的脚步,犹疑的低声问到。
“不知道。”四皇子脚步不停,语气更是清冷,“你回去好好做功课便是,其他的不要管。”
“我知道了。”六皇子眨眨眼,应了声。
母妃有交代,让他切记听从皇兄的话,所以,他真的很听话的。
目送着四皇子走远,六皇子忽然觉得,刚刚二皇子的话似乎有些别的意思。
华晏白,那个家伙又开始作妖,今晚,华太傅回府大概会真的罚他吧?
被自家太傅爹追着在院子里“逃窜”了一圈的华晏白,再次被关进了祠堂里思过反省。
“晏白莫不是还在想那个小花魁?”深夜,华晏白正盘腿坐在蒲团上沉思,某人的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
“殿下,请坐吧!”华晏白知道有人进来了,而虚雾又没有什么反应,所以哪里不知道是他,“不过,这里可没有茶水奉上了。”
“昨夜,为何留宿烟雨阁?”四皇子坐下,眸色暗沉的盯着身边的人。
“刚刚殿下不是说了?”华晏白挑眉笑了笑,“那小花魁真的挺可爱的。”
“晏白,你还记得你多大吧?”身子微倾,四皇子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眯着眼睛,语气冷沉的问到。
“额……”冷不防他这举动,华晏白愣了下,忽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喝酒了?”
“华晏白!”四皇子咬牙低喝一声。
071:亲自出马
“殿下,这是醉了?”华晏白拧眉,如果醉了,季临怎么会让他过来?
“最近有什么安排?”四皇子看她神色只有疑惑,缓了口气,压下心里的烦闷,松手坐回去,淡声问到。
华晏白不禁满头黑线,今晚上他们两个的对话,真是……
“有。”华晏白挠挠脸颊,点头,“说到安排,殿下有件事还得麻烦你。”
“说。”四皇子吐出一个字。
“你在宫里有人,帮我盯紧点太后,我想去鹤山别院看看。”华晏白说到。
“你自己?”四皇子一下子皱紧了眉峰,沉声问到。
“怎么可能,自然要带几个人的。”华晏白翻翻白眼。
“你怎么安排的?”四皇子想说派人去就可以了,不过,思绪一转,他倒要看看这小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趁着我老爹罚我这两天,明天偷偷去。”华晏白瘪了下嘴,这家伙非得问清楚了?他想干嘛?
“现在去。”四皇子没想到她还真是这么想的,当即就说到。
白天,他的确不太方便,晚上倒是还可以。
“不。”华晏白摇头,才不要跟他一起去。
“不?”四皇子挑眉,真有种要被气笑的感觉,“非得白天?”
“不是,是不想跟殿下一起去。”华晏白顿了下,“实话实说”到。
四皇子闻言,慢慢眯起眼睛,就这么盯着仰着头,一副欠揍神色的人,这一瞬间,他还真是有些手痒。
“殿下,你是皇子,经常找我我都担心,你还想跟我一起行动,你想想后果成么?”华晏白被盯的有些不自在的,咧着嘴说到。
“华晏白。”四皇子眼底划过一丝柔软,她这样委实让他再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
“啊?”懵擦擦的应了声,华晏白眨着眼,看着他,怎么突然叫她全名?
“不可冒险。”四皇子叹息一声,缓和了一身冷意,说到。
“这是这几天查到的,你自己看吧!”
手里被塞了一沓纸张,华晏白茫然的,扭着头,看着他起身离开。
“奇奇怪怪!”华晏白回过头,嘟囔一句,开始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
“主子?!”第二天,安静了一天的华晏白叫过虚雾,说了下一会儿的安排,听的虚雾当即就低叫一声。
原来自家主子竟然是这样的打算,让所有人以为她会带着人去鹤山别院,结果她却说要去程家。
她就说,明明计划白天去鹤山别院的,怎么一直不行动。
“虚雾,吃惊了?”华晏白笑了笑,不错,表情越来越多了。
“主子,程家能不去么?”虚雾摇摇头,叹了口气。
“能不去么?”华晏白也摇了摇头。
她知道虚雾在担心什么,程家那位国舅爷除却五年前那次想要弄死她没成功外,再没有什么动静了,别忘了他可是折了两个儿子了。
若说程志武不学无术,与他没什么助力,可程志曜不同。
不是没有安排人去程家探查过,可是,不管是她的人还是四皇子的人,进了程家再没有出来的,不是一个两个。
程家看似平静,却犹如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又像一口深不可测的井,让人无法探查。
华晏白想了很久,虽然她知道那位程国舅长什么样子,但是,她想亲自看一看那个人,那位名叫程徵的国舅。
“两天前,林澄出了京,司徒昂今晚在宫中,所以现在最是时候。”华晏白眸色沉沉的说到。
“林澄出京……”虚雾还想再劝,林澄近几年甚少出京,大多都在京城,这一次,她真的担心,林澄是别有用意。
“子时出发,先休息一下。”华晏白闭上眼,她不想再听了。
别人或许不觉得,但在她心里,她面对的并非只有一股力量,谁是敌谁是友,她必须确定,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虚雾看着她沉静的脸庞,低应一声。
“主子。”城中,站在高处的季临,扫视了一番周围的环境,今晚并无月光,到处漆黑一片,不知道自家主子跑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不过,这里似乎离程家不远,不知道……
“这里是到程家的必经之路。”四皇子负手而立,浑身冷意,让季临觉得这大夏天的晚上平添了一丝凉意。
果然是和程家有关!
季临这一念头刚闪过,下一秒,脸色就僵住了,恐怕不止与程家有关吧?
片刻后,两道纤细的身影快速的朝着程家疾驰而去。
四皇子站在原地,并不为所动,脸色亦不曾变过,不过因着光线太暗,季临又站在他身侧,所以,根本没有看到他眼底翻腾的情绪。
季临暗自咧咧嘴,自家主子还真是算的准啊!
“主子,程府外面已经让人查了,暗处有将近三十人。”虚雾紧跟在自家主子身边,压低声音开口。
“今晚尽量不动手,不惊动程家的人是最好。”华晏白凝神扫视着周围,低声回到。
“主子,不劝阻么?”见那两道身影寻了一处地方,便飞身进了程家,季临有些惊讶的看着一脸平静的人。
“你劝得住?”这一次,四皇子的语气带上了几丝冷然。
“额……”季临怔了怔,“可是程家便是咱们也没有探查清楚,华小公子他……”
“等。”
华晏白,我只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否则,你就等着接受惩罚。
这边,四皇子话音落下不到一刻钟,程家的院墙上就飞出两道身影,没有半丝停顿,很快便消失了踪迹。
“这……刚刚……”今晚,季临一而再的被惊的话都说不利落了。
“走。”四皇子低喝一声,便纵身跃下,季临赶紧跟上。
“主子,真的没关系么?”一处阴暗的拐角处,华晏白陡的停下脚步,虚雾握紧了双手,警惕的看着周围。
刚刚那个人截住他们,却递给主子两件东西,并没有发出警示,让人来抓她们,委实让她揪心了半天。
“嗯。”华晏白低应一声。
虽然事情出乎她的意料,不过想来应是无甚大碍。
“回去吧!”思索了一番,华晏白叹了口气,再次迈步。
“殿下?”踏进祠堂,华晏白看着坐在蒲团上的人,不禁唇角抽搐了两下。
“晏白这是做什么去了?”四皇子看向坐下的人,淡声问到。
“殿下来了多久了?”华晏白咧嘴,露出一丝憨笑,问到。
“一个时辰。”四皇子缓缓的回到。
我信你个鬼!
华晏白冲他翻了个白眼,暗自缓了两口气,一脸“正经”的开口,“晏白出去透了口气。”
072:诡异
“的确是出去透了口气!”看着华晏白一如往昔的小神情,那双漂亮的大眼里一片澄澈,四皇子突然长吸了一口气,笑了下。
华晏白瞬间懵了,这笑看起来有些苦笑的意味?
“殿下,刚刚……”这家伙是猜到了自己去做什么?还是跟踪了自己?
华晏白张了张嘴,猛的想起这位四皇子说过毫无芥蒂的相信自己,而自己刚刚……
好像也不算骗他吧?
华晏白眉峰慢慢皱起,话有些说不下去了。
“没事。”四皇子收敛神色,恢复了一脸的淡漠,“白日里探过鹤山别院了么?如何?”
“查无所获。”华晏白摇头,“别院里,看起来还算正常,三皇子似乎更加暴躁了,没有发现什么太过异常的情况。”
“嗯。”四皇子点头,“太后的确正在给太子物色女人,不过父皇似乎并不太同意。”
“这么早?”华晏白虽然猜到了,但还是有些意外,还真是古代人啊!
“也不算太早了,正常太子十六岁辅政,十八岁大婚。”四皇子淡声说到。
“只是这些事应该都是皇后操心,太后才回来就如此,恐怕也是别有用心。”
“的确别有用心。”华晏白赞同到。
她想起来之前这人说过,皇子满十六岁,皇帝会有赐“礼”。
暗地瞥了眼身旁的人,不知道他会看上什么样的?
“她回来之前都从未见过你们,没有感情基础,怎么会这么上心?”其实,华晏白想说,那位太后八成还是看的程家。
“最近若是没什么事,好好养养身体吧!”四皇子却是来了这么一句,而且说完,便站起身走了。
“小爷身体好的很!”华晏白噎了下,没好气的低哼一声。
“主子。”过了会儿,虚雾走进来。
“他真走了?”接过东西,华晏白问到。
“是。”虚雾应声,“府医看过了,没问题。”
她就说以自家主子的谨慎,怎会不怀疑?
“没毒就好。”华晏白略略松了口气,看着眼前的东西。
那么隐秘的事那人说的毫不犹豫,想来身份应该是没有太大问题。
只是,怎么会这么巧的准备好了东西给自己?
想不出个所以然,华晏白只好先拆了那封信。
信封里两张纸,展开其中一张,“是一个人的画像?”
华晏白疑惑的端详着眼前画像,“这人看起来怎么有些诡异?”
展开另一张纸,华晏白越看越惊讶,猛的站起身,走到桌案前,拖过烛台就将那纸点燃了。
吸了口气,才打开手里的那个锦囊。
一块像是印玺的羊脂玉,形状似半个八卦,上面刻着繁复难认的花纹。
“喵的!这特喵的简直就是块虎符!”华晏白在心里哀嚎一声。
刚刚烧掉的纸上的确是说,这玉分黑白两块,合在一起成一块完整的八卦,才能真正的号令黑白军。
没错,就是黑白军。
华家的那块家主玉佩,可以号令的是华家的势力,而黑白军则是凤锦最后的底牌,在华晏白出生之时被人收走了。
那天在华家真正的祠堂里,华老夫人将黑白军的事告诉了华晏白,之前华晏白怀疑的神秘人算有了答案。
但,同时华老夫人也说过,华家历代以来,并无人动用过这玉佩,也就是说黑白军跟只存在传说中没什么区别。
不过,华晏白却觉得凤氏先祖暗地里布置了这么多,绝不会只是为了守护凤氏江山一个原因,当然,守护江山也是最大的原因。
今晚,程家的那个人正是说出了黑白军三个字,华晏白才听了他的话,出了程家。
“那个人应该不会是黑玉佩的持有人,他们怎么会主动探查程家?”华晏白疑惑的低喃到。
慢慢抬起手,再次看着那张画像,“这人是谁?难道……”
“主子,可是有不妥?”虚雾甚少见她如此失态,不禁皱着眉头,低声问到。
“虚雾,你来看看。”想了想,华晏白转身将画像递给了虚雾。
“主子,这人……”虚雾看了一眼立刻就低呼一声。
“嗯?”疑了一声,华晏白立刻转身,面对着虚雾,“我瞅着甚是怪异,却想不出哪里怪异,你看出来了?”
“主子,虚雾记着您并未见过北澜皇族的人,您怎么会这样说?”虚雾讶然的抬头,从主子能跑会跳开始,她就在主子身边了,有没有见过北澜的人,她是知道的。
“北澜皇族?”华晏白傻眼了,“外……额……”正想说什么,又突然顿住。
“这些年,我见过北澜的人,难道北澜的普通人和皇族并不是同一种/族的?”
“不是的。”虚雾摇头,“主子,传闻中的北澜皇族才是这般。
“可是,据虚雾所知,十八年前,皇上登基,各国来贺,北澜有派使团前来,其中就有皇族的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但,并无听说他们有什么不同。”
“想来也是,如果真如传闻中那样不同,恐怕是世人皆知了。”华晏白点点头,伸手拿回画像。
她也是从未听说过北澜皇族的传闻,想来早已不知是多久以前的传闻了。
“回晏安院。”好一会儿,抬手将画像焚毁,华晏白才握着锦囊,淡声开口。
“是。”虚雾看了她一眼,应了声,“主子,明天准备进宫?”
“还没想好。”华晏白低叹一声。
也不知道那个人给自己一张这样的画像,到底有什么用意?
祖母说过,想要再次拿回黑白军的印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需得得到黑白军的认可。
可是,今晚,她这样轻易的就拿回来了,难道有假?
还是有高人在暗处?
想着,华晏白挑了下眉头,难道她还成了颗棋子不成?
洗漱完了回到内室,华晏白抱着抱枕,盘腿坐在床上,叫过虚雾。
“主子,有事吩咐?”虚雾插好安神香,走过来。
“明天一早,所有的事重做安排,这一次,本少爷要做件大事。”华晏白微微眯起眼睛,眼底波涛翻涌。
“请主子吩咐。”虚雾怔了下,靠近一步,俯身听从安排。
第二天一大早,华府大门口,华太傅气的火冒三丈,当街跳脚。
原来,华家那位因留宿烟雨阁被罚跪祠堂的小公子偷跑了。
而,街上的确有人在天刚亮的时候就看到那位小公子带着仆从直奔烟雨阁。
怕不是对那位小花魁念念不忘?
京城的百姓这才意识到,那位华小公子这回恐怕……
073:打破平静
“哥哥!”华府膳堂,此时正是早膳之时,华晏白打着瞌睡就走了进来,下一秒,一个小不点就摇摇晃晃的冲向她。
两年了,华夫人第二胎果然是个男孩,取名华晏潇。
“祖母、爹娘,早安。”华晏白抱起小家伙,冲那三位打了招呼。
这两年,在外人看来,华晏白也是很忙了。
出入青/楼曲馆,与其父华太傅“斗智斗勇”,在国子监继续做她的少傅,最重要的是,在府里的时候还得带孩子。
很多人都在庆幸,庆幸华府又出了一个小公子。
更有不少人在暗地里疑惑,疑惑当初对华晏白的判断。
“困成这样?”华夫人疑惑的摸着她的脸颊,问到。
“还好,天热,乏!”华晏白咧嘴一笑,这两年,她大多时候都是晚上练功,白天补觉。
“要注意休息,赶紧用膳吧!”华老夫人也心疼的看着她。
“要不今天你留在府里休息?”华太傅叹息一声,问到。
别人家十四岁的大姑娘都要议亲了,可是他的女儿……
“爹,没事,赶紧用膳吧,一会儿要晚了。”华晏白摇摇头,她爹的心思越发明显了。
只是,她才十四岁好么?若非为了守护家人,她真想过过十四岁孩子该过的生活。
嫁人?谁愿嫁谁嫁好了!
“爹,很快就有消息进京了,到时候我恐怕会离京,府里我会做相应的安排,您要有心里准备。”用完早膳,将小不点弟弟哄好了,告别了祖母和温柔娘,一上马车,华晏白就开口说到。
“什么消息?还需要你离京?”华太傅疑惑的看着她。
“南疆兴兵,这次不同以往,至于我离不离京还有待确定。”华晏白语气微沉。
去年她就收到消息,南疆冒出一个极为骁勇善战的家伙,查了半天,那家伙的来历还挺难查。
司徒翰的领兵本事她不怀疑,但她怕有的人行奸使诈,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到时候司徒翰真出事,去南疆的恐怕会是四皇子,既然她与四皇子有协定,她就得与他共进退。
“有战事?”华太傅更不解了,“怎的一点预兆都没有?”
“也不算没有预兆,只是不明显而已。”华晏白满头黑线。
爹啊,您老是太傅,除非是某些事,不然,您怎么会知道军方的机密?
就算兵部有收到消息,也只会先密报内阁和皇上,怎么会早早的放出消息,引起动荡。
“你说实话,南疆若真有的战事,与你何干?你离京是为去南疆?”华太傅忽然拧眉,沉声问到。
“看起来与我没什么关系。”华晏白见自家太傅爹来真的,摊摊手,无奈的叹息到。
“战事若是很快平定也就算了,若是棘手,皇上恐怕会派人过去,您想会派谁?”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会派你不成?”华太傅一脸的不相信。
“司徒翰镇守南疆多年,他若是应付不来,还有谁敢去?但四皇子不得不去,您觉得呢?”华晏白对上他的视线,低声问到。
“那你……”华太傅怔了怔,她说的确实是,可……
“我代表华家,代表他。”华晏白的语气越发冷沉。
华太傅的脸色不好了,双手慢慢握紧,抛开其他,单自家女儿这一件事,他真是对那位越发心生怨愤了。
“爹,您也不用担心。”华晏白缓和了一下心绪,安抚到。
“如果真要南疆一行,我想至于我们来说也算是件好事。”
“晏白!”华太傅低吼一声,这臭丫头到底还记得自己是个姑娘么?去的可是军营,她怎么就这么“淡定”?
“爹,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华晏白嘿笑一声安抚到,“您淡定点,别被人看出来喽!”
去年,四皇子已经开始上朝,所以,跟他见面的次数比之以前相对还真是少了。
想着,华晏白就打算傍晚回府让人去四皇子府问问有没有她不知道的情况。
“父皇。”下了早朝,四皇子就被叫进了御书房,行了礼,便等着御案后面的人开口。
“这是南疆的加急密折,你先看看。”皇帝叹了口气,这个四儿子一小就有些冷漠,长大了更甚,去年送去他府里的人,他全部私下处理了,只是他无暇顾及,只能任由他。
“是。”接过五福拿过来的折子,四皇子只一眼,就变了脸色。
司徒翰受伤了?!
这个消息他可没有收到!
“嗯,若只是单纯兵力不足,朕刚刚就说了,可是司徒翰受伤,这个消息若是泄露,恐怕会引起大范围的连锁反应。”皇帝这下脸上倒是出现了些愁容。
“儿臣立刻动身去南疆。”四皇子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况且,他不得不去,换谁去他也不能放心,司徒翰不能死。
“琛儿,让晏白跟你一起如何?”皇帝好一会儿,才开口,虽然听起来像是在询问,但,四皇子心里却是清楚。
皇帝此举,表面上看起来意思简单,可他也一直在找机会想要探出华家的实力。
“父皇的安排,儿臣没有异议。”四皇子心里的情绪一丝都不敢泄露。
“你去安排吧,尽快出发。”皇帝一脸沉思的点点头。
“皇上面前切不可乱说话。”华太傅看了眼五福,又看着自家女儿,叮嘱到。
早晨这小魂淡才跟自己说了,这未到午时,皇帝便要召见她,会不会太快了?
“知道了,爹。”华晏白带着一丝吊儿郎当,胡乱点点头,便跟着五福走了。
果然,皆如所料!
这两年,京城里几乎人人都当自己是真的纨绔了,尤其是她隔三差五的留宿在外。
不过,看来有些人的怀疑还是没有被打消啊!
“晏白见过皇上。”踏进御书房,皇帝抬头就看见眼前的人,除却那俊秀无比的外表,整个人端的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便是来见自己有所收敛,也是看得出来。
“晏白,长大了。”皇帝笑了笑。
“嗯呐,微臣都十四岁了,长大了。”华晏白咧嘴嬉笑。
“晏白长相秀致端华,这性子倒是一点也不秀致。”皇帝叹息一声。
“男儿当如是,若要微臣选择,定不会和爹一样,保家卫国才是男儿当为。”华晏白噘着嘴,“嘀咕”到。
“男儿?”皇帝挑眉,“你爹听了会揍你!”
“他也没少揍我!”华晏白垮下脸。
“朕给你个机会如何?”皇帝让她凑到御案前,低声问到。
“什么机会?”华晏白摆出一副好奇的神色,心里却是冷笑不已。
074:离京前
“三天?”看着眼前的人,华晏白有些意外。
皇帝让她随四皇子去南疆,她不意外,可四皇子的话让她意外。
“舅舅受伤了。”四皇子点头,“他没告诉你?”
“没有。”华晏白摇摇头,“他只说让我一起去南疆,我只以为是遇上了棘手的情况。”
“如果你不放心,想留下也可以。”四皇子见她拧眉,顿了顿,说到。
“不。”华晏白沉思着,缓缓开口,“去年收到消息,我就有了准备,只是我没想到司徒伯伯会受伤。”
“殿下,我先回去了,三日后见吧!”
目送着她跟季临离开,四皇子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其实,他是很愿意华晏白跟在自己身边的,但,他知道那小家伙对家人有多看重。
走出四皇子府的大门,华晏白回头看了眼那朱红大门,这么多年了,这是她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进出四皇子府。
“主子,都已经安排好了。”虚雾看着上了马车的人,低声说到。
“嗯。”华晏白应了声,进了车厢,靠在车壁上,华晏白闭着眼,思索着。
不管南疆还是北澜,她觉得她大概都会走一趟,南疆之行,若是能顺利引出一些人,将其灭了,就再好不过。
“祖母和娘还有潇儿先离府。”回到华府,华晏白便一直忙到傍晚,直到华太傅回府,才一家人聚到书房,说到。
“爹,有人会一直贴身跟着您,若是稍有异常,您就去跟祖母和娘汇合,不准不去。”
“替你们的人,我安排好了,真有出乎意料的情况,我也有安排,所以,你们切不可冲动。”
“这话你得自己听听。”华太傅叹息的瞪她一眼。
“你们不要担心我,我又不是去冲锋陷阵,只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华晏白笑笑,这话主意是说给温柔娘听的。
“咱们潜在的威胁一直在,我离京也不过是想看看有些人会不会跳出来,所以,危险的反而是京城,不然怎么会让你们离府藏起来。”
“哥哥……哥哥……”看着周围的四个大人全都一脸严肃,没了笑容,华夫人怀里的小不点不干了,挣扎着就要自家哥哥抱。
华夫人柔弱,小不点一挣扎,立时就有些抱不住,只能放下他。
“娘,您不用担心,跟祖母照顾好自己和弟弟就是。”华晏白接住冲过来的小不点温声说到。
“好,晏白说什么就是什么。”华夫人点头,应了。
与家人商量好了,华晏白也算松了口气,晚膳过后,吩咐了虚雾一些事情后,华晏白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坐下了。
靠着廊柱,叼了一片树叶,仰头望着繁星布满的天空。
今天她跟四皇子说了三日后见,希望他听的明白。
只是她哪里知道,四皇子自然是听明白了,心里却在“埋怨”她。
这两年,她频频夜宿青/楼曲馆,他没有干涉,但也是不喜的,若是能日日只他们两人相对,那才是他所想见的。
“伯伯?”月至中天,华晏白回过头,下一秒却是惊了。
来人怎会是司徒昂?
“晏白这么惊讶?”司徒昂笑了笑。
“伯伯,您这次来,我爹又不知道?”华晏白眨眨眼,“那,伯伯也是来赏月的?”
“小时候皮,现在还是一样。”司徒昂笑意更深了,“晏白就要离京了,难道不是在等我?”
“哎?”华晏白讶然的叫了一声,“伯伯,等您?这怎么说?”
“第一次捉迷藏随了你,还来?”司徒昂挑眉,下一秒的举动是真的吓到了华晏白。
只见原本站的笔直的司徒昂忽然一撩衣摆单膝跪下了。
“伯伯!”华晏白往旁边一跳,低叫一声,这人哪儿是来见她的,分明是来吓她的。
“黑白军,军首司徒昂拜见公子。”司徒昂双手举着一枚黑色玉佩,肃然的开口。
“伯……伯……”华晏白还真是有些意外了。
当初去程家时得到的那封信,上面有交代如何号令黑白军,她白天回府前试了试,原也是想着,等上两晚,没人来便罢了。
司徒昂的现身让她吃惊,却没让她往黑白军上想。
“这么吃惊?”司徒昂站起身,有些失笑的问到。
“伯伯,您别不是真的跟司徒翰伯伯有关系吧?”华晏白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又看向他的脸庞,拧眉问到。
“算起来,我是他的小叔。”司徒昂笑了,这小家伙果然一直在怀疑他。
“噗……”华晏白简直要喷,他们年纪可是相仿,竟然差了一辈。
“我比他大了两岁,他出生,我已然被送走了。”司徒昂叹了口气。
“晏白,召见我,是为了你离京后,家人的安全?”
“我也不知道召见来的会是谁?”华晏白翻翻白眼,“今天真的让伯伯吓着了。”
“话说,黑白军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伯伯知道吧?”
“守护凤锦王朝。”司徒昂不假思索的说到。
“应到不止吧?”华晏白盯着他,咬牙问到。
“这是主旨。”司徒昂点头,“其他,我也不知。”
华晏白噎了下,这答案真是雷死她!
“算了。”华晏白摆摆手,“伯伯,这两年,您应该知道,不止我安静了两年,其他人亦是。”
“是。”司徒昂点头,将手里的东西再次递到她面前。
华晏白只好拿出自己那块,两块对在一起。
“伯伯,我用了这么多年来搜罗信息,不止是凤锦的,还有其他的,我发现了异常,却还没有太多头绪。”华晏白将黑玉还给他,之前她得到白玉便让祖母验过真伪了。
“所以,南疆之行势在必得,司徒伯伯受伤,我想必不会是在战场上,但,他在密折里只字未提如何受伤的,定有非同寻常的事发生。”
“晏白放心,我司徒昂在京城,必不会让有些人得逞!”司徒昂拱手,郑重的承诺。
“伯伯,晏白向来直白,你我之间的信任也不会是一蹴而就的,我想信您,希望您不要食言!”华晏白与他对视,到底还是如是说到。
按说,他能拿出黑玉,与太傅爹有交情,与司徒家有关系,她应多信任他一些,但,她委实还是担心。
“我明白。”司徒昂点头,没有一丝不悦,“晏白,这枚玉扳指你带着,我安排了一小队白军在暗处,供你驱使,这玉扳指就是信物。”
“好吧!”华晏白犹豫了下,还是接了玉扳指。
“司徒昂告退。”司徒昂转身走了。
075:离京遇炮灰
“晏白。”晨光微起,走出华府,四皇子带着季临已经等着了。
不知何时起,他最是喜欢这两个字,唤着这两个字,他心里就有了一丝温暖。
“殿下,早啊!”华晏白怔了下,头一次觉得他叫自己的名字叫的怪怪的。
“一路骑马,你应该没问题吧?”四皇子收敛神色,问到。
“有什么问题?”华晏白疑惑,“殿下都可以,我有什么不可以?”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华晏白还是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
这家伙十七岁,看着同成年男子没啥区别了,可她十四岁,正常来说也没什么,关键是她现在是女扮男装,作为男子这小身板委实有些弱。
却说,到底是世界上最富贵的人家,皇族的皇子们长大后那真是个个都挺壮实,越发衬的她身形单薄。
“走吧,早些赶路,午时找地方歇息。”四皇子不置可否。
不过,看她也只带了那一个人,四皇子眼底划过一丝异样。
“殿下……”华晏白从虚雾手中接过缰绳,唤了一声。
“出了京城,唤公子或者兄长。”四皇子坐在马上,回头看着她说到。
“公子。”华晏白咬了下后槽牙,叫他兄长,她还真叫不出口。
“出了京城,一路南下,大概不到两个时辰的路程,有一处树林。”上了马,驾马前行,华晏白低声说到。
“乘凉?”四皇子知道她怕热,所以才叫她早早出门,也因为太早,他想她也就没有惊动府里其他人。
“乘个毛线的凉,我是说有危险啊!”华晏白抚额低叹,他这是突然短路了?
“嗯。”四皇子应了声,随时都有危险,自不必她说。
一行四人快马疾驰,不说四皇子担心某人顶不住,就是季临也有些担心,不过,这一路南下,看起来倒是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吁!”越往南,阳光越烈,四皇子转头看了眼身边的人,只见她神色淡然,额头上却是汗水直流,于是,一勒缰绳,停了下来。
“给。”华晏白停下,却不想开口,只是疑惑的看着他,四皇子自怀里掏出一个锦囊扔给她。
华晏白疑惑的接过,不知道他这是哪一出,打开一看,有些怔然。
“在路上,之前那块不方便拿在手中,这个戴上吧!”四皇子语气清淡,可这意思一点也不清淡。
精致的锦囊里是两串寒玉手串,华晏白握着手串的手紧了紧,一阵冰凉袭来。
“总戴着也不妥,不过这几天路上戴着吧!”四皇子说完,再次前行。
“公子费心了,多谢!”华晏白回过神,眸色复杂的道了谢,戴好手串跟了上去。
临近午时,四人来到华晏白所说的树林外。
“呵!好一股杀气啊!”停了一会儿,华晏白仰头看天,嗤笑一声。
“进吧!”四皇子点头,“活动下,去去火也不错。”
“你猜会是谁呢?”华晏白斜了他一眼,低哼一声,先一步冲了进去。
“少爷?!”虚雾惊呼一声,自家主子这时候怎么有些冲动?
“跟上。”四皇子紧跟在华晏白身侧,头也没回的低喝一声。
他相信华晏白并非冲动的人,便是心有烦闷,她也不会拿四人的生命当儿戏。
夏季,树林繁茂,看着眼前一排排的黑衣人,一时间,现场寂静无声。
“领头的蠢货呢?”在马背上盘起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华晏白冷声问到。
“还真是个小白脸儿!”其中一个黑衣人嘲讽的回到,“华晏白,你这是强装镇定?”
“眼瞎!”华晏白翻了个白眼,继续毒舌。
“公子,给晏白个机会表现一下如何?”歪头看向身边的人,华晏白笑问,“被一群蠢货这样嘲讽,我真是更上火了呢!”
“晏白随意。”四皇子点头。
“好,那借季临一用。”华晏白满意了,“季临、虚雾,这十几个蠢货交给你们了。”
说完,华晏白竟然转身,直接在马背上躺下了,这下就连四皇子都不禁滑下一丝黑线。
“先休息一下,一会儿可要好好活动一下呢!”拿出折扇,扇着风,华晏白闭着眼,懒懒的说到。
四皇子看着季临和那个虚雾对上一群黑衣人,并没有落了下风,便回头盯着身边的人。
约摸过了片刻,黑衣人已经渐渐败落,华晏白猛的睁开眼,翻身就冲着右前方,飞身而去。
“说你蠢,你还真蠢!”拦下树上一个正逃走的黑衣人,华晏白嘲讽又冷厉的说到。
“华晏白,你找死!”那黑衣人见华晏白就拿着一把折扇拦住自己,立时也不太紧张了。
那两个护卫他不一定打得过,这华府的纨绔小公子,他却没放在眼里。
“就你这样的,本少爷真是脏了手!”华晏白冷笑,挥着折扇,出手便是杀招,带着一股劲风,直冲过去。
那黑衣人讶然的看着眨眼间已到眼前的人,再想闪躲却是来不及了,只能匆忙提刀阻挡。
“你们只是一群炮灰,能看到本少爷出手,你该感到荣幸。”折扇划过那人的脖颈。
那人捂着脖子,一脸的不敢置信,他在华家的纨绔小公子手里竟然走不过三招?!
“真是浪费本少爷酝酿了半天的心情!”华晏白丢下手里的折扇,长叹一声。
虚雾打湿了一条巾帕,看着走过来的人,默默的递了过去。
自家主子现在心情更不好了,她不是不知道自家主子嘴有些毒,但却甚少像现在这样,一句好听的都没有。
“与你原本所想有些不同?”四皇子接过季临倒的水,转手也递给了她,问到。
“……”季临满头黑线,真算起来,小公子也得侍候着他家主子,可是,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自家主子对这位小公子,越来越不同了!
“你问他俩啊!”华晏白擦了脸和手,又接过他递来的水,仰头一口喝下,才撇撇嘴,说到。
“主子,这些人不是江湖上的专职杀手,不过,倒也算是杀手。”季临摸着抽动的眼角,看了眼一旁都已经死去的黑衣人,开口说到。
“属下觉得他们应该是有人刻意培养的杀手,只是,这些人应该是最末流的,小公子说他们是炮灰,也没错。”
“你原想着会是更厉害些的?”四皇子点了下头,话却是冲着已经上马的华晏白说的。
“有的人大概觉得我真是个废物吧!”打了个瞌睡,华晏白语气微嘲的回到,“这树林不小,咱们到前面找个地方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