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晏白暴躁(1)
“去,通知下去!”熬过了一天最热的时候,华晏白瘫在床上,喘着粗气,烦躁的低吼到。
“计划搁置,等祖母过完寿再说!”
“小主子,真要搁置?”虚雾有些犹疑,其实安排好了,很快就会结束,并不耽搁老夫人过寿。
“嗯。”华晏白捶着床,嗯了一声,这样的夏天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她是真热的受不住了,府医熬的汤,也没什么大用,冰放一点也不大起作用了。
“您要不洗个澡?”虚雾也有些心疼自家小主子,可真是没什么太好的方法。
“你说山里能不能凉快点?”华晏白一脸呆滞,像条缺水翻肚儿的鱼似的。
“可是太傅大人恐怕是去不得的。”虚雾有些为难。
这府里要是没有小主子镇着,怕是不行,老夫人留下,就只能小主子一个人去,恐怕她们两厢都不会放心彼此。
“真是闹心!”华晏白长叹一口气,“你先去办事儿,回来再说。”
“是。”虚雾匆忙走了。
很快,她就回来了,同来的还有华夫人。
“也不知道你一个小丫头怎么就这么怕热?”华夫人满脸心疼的给她擦着脸上的汗。
“娘,嘿嘿……”华晏白咧嘴憨笑。
这两天,她也是格外注意了,八成是跟自己练功有关系,哎!
“你让人拿的那个冰丝织锦,给你做了一身里衣,白天穿着,晚上让人给你洗了。”华夫人拿过一件雪白的里衣,低声说到。
“这个颜色穿在外面也不是特别适合,所以剩下的我问过你祖母,留着等你再大些,再做一身。”
“娘,您真好!”华晏白被自家温柔娘扒了身上已经汗湿的衣服,然后套上那冰丝织锦的里衣,立时就稍稍有了一点感觉,舒了口气,蹭着温柔娘的肩膀,撒娇到。
“这冰镇过的银耳羹,少吃点吧!”华夫人又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小玉碗。
“再热,也不能不用膳,下次再任性,就让你爹揍你!”
“娘,您舍不得!”听说是冰镇的,华晏白立刻自己就动了手。
娘俩说笑着,宫里,四皇子拿着书册,却是看着前面的华太傅有些微微出神。
不知道华晏白这次的计划能否顺利,今早起来知道后宫发生的事,他就一直有种不安的感觉在心里翻腾着。
或许,他该让华晏白取消计划才是?!
“明日休沐,殿下们,将今日所学抄写十遍就是,后天,请各位殿下说说自己的感悟,所以,殿下们还需用心。”华韶云看了眼有些出神的四皇子,开口说到。
“都下去吧!”四皇子回到自己的寝殿,换了身衣服,便将季临和内侍都遣退了,才放松下来,露出一脸的疲惫和烦躁。
“还是不够强大!”盯着手里的茶杯,四皇子咬牙低吼一声。
“御赐的?”四皇子趴在桌子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季临的声音忽然响起。
“是。”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四皇子侧枕着自己的胳膊,听着。
“季临,你们进来吧!”四皇子想了想,开口说到。
“是。”季临闻言,便带着小内侍走进内室。
“什么东西?”四皇子眯着眼睛看着季临带进来的人。
“回殿下,是冰镇莲子羹。”小内侍弯着腰,恭敬的回到。
“放下吧!”四皇子面无表情的说到。
“是。”小内侍将玉碗放到桌子上,便行礼告退了。
四皇子眉峰轻皱,料错了?难道不是来给自己传信儿的?
“主子?”季临看着图突然阴沉的脸色,疑惑的唤了声。
“拿去倒了吧!”四皇子吸了口气,摆摆手,起身往书桌那边走去。
季临有些傻眼,看着桌上的东西,这可是御赐的?!
张了张嘴,季临到底还是伸手端了玉碗,退了出去。
“四殿下的床躺起来真是不舒服!”四皇子拿过书册,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外面天色已然黑了,他连晚膳都不想吃了。
突然有些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的传来,四皇子有些惊喜的站起身。
“晏白?”这声音是晏白的?!
急步走到床边,那从床上坐起身,打着瞌睡的人不是华晏白是谁?
“你怎么进来的?近来宫禁森严,你……”四皇子惊喜之后,有些担忧的问到。
“本来不想亲自来的,不过天太热,出来溜达溜达。”华晏白撇撇嘴,一脸困意,她有点认床,所以四皇子的床她躺的是真不舒服。
“殿下,你在烦恼啊?都没有发现我?”
“今天总觉得心里不安,晏白,对付程家的事,你……”四皇子叹息一声,在床边坐下,看着华晏白,低声说到。
“看来殿下跟晏白还是能想到一起的,下次我可以不用传信儿了。”华晏白挑眉,带着一丝戏谑的说到。
“臭小子!”四皇子失笑的拍了下她的脑袋,心里这下算是松了口气,“晏白,功夫不错啊!”
“不错毛线!”华晏白翻翻白眼,“真想快点长大,年纪小,功夫也是受限的!”
“对了,晏白,你之前问我的事,我问过母妃了,她说司徒家没有司徒昂这号人。”
“他和林澄真是很棘手的两个人!”华晏白低哼一声。
“舅舅来信说了南疆的使团抵京的时期,我算了下,大概就是你祖母寿辰前三天。”
“是么?”华晏白闻言,呢喃着问了一句,抬头看向身边的人,“殿下,以为如何?”
“按路程是差不多的,但诚如你所说,这个使团本身就有些怪异,所以不能不防。”四皇子点了下头。
“不能不防,呵!”华晏白冷笑一声。
“殿下,我走了,暂时不打算安排什么行动了。”华晏白转身下床,“弄乱了你的床,不好意思了。”
“无妨的。”四皇子摇摇头,“要不我送你出去?”
“四殿下。”华晏白回身看着身后的人,“最近多注意安全,尤其是那两位。”
“好。”四皇子点头,笑应,这小家伙的关心还挺暖心的!
“那殿下留步吧!”华晏白走到窗边,小心打开窗,看了下外面的情况,便爬了出去,然后冲着还看着自己的人,挥挥手告别。
四皇子跟到窗边,却只看到她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
“晏白,我怎么好像越来越信任你了?”四皇子将窗户彻底打开,看着夜空中的弯月,慢慢的陷入了沉思。
047:晏白暴躁(2)
接下来的日子,华晏白日夜颠倒,白天让虚雾在屋子里放上冰,她睡的稍微舒坦点,晚上,带着虚雾处理事务,外加重新安排整座府邸的守卫。
“你有没有跟娘提过晏白的情况?”华太傅听了自家夫人的话,沉吟了下,问到。
“提了。”华夫人点头,“娘说随晏白,我也跟晏白说了,她说就这几天而已。”
“嗯。”华太傅低应一声,叹到,“八成是为了娘的寿辰。”
“现在这种情势,还真说不准会不会有点什么事。”
“是啊!”华夫人接过自家华太傅换下的衣服,也跟着叹息一声,“晏白其实想着,咱们一家去郊外别院给娘庆寿。”
“但是,想想也是不现实,毕竟娘今年是五十整寿,不能不办,届时,送礼的人不少,咱们也得宴请,所以,晏白也只能辛苦些了。”
“或许……”华太傅顿了顿,又摇摇头,“哎!到时候看情况吧!”
“怎么了?”华夫人疑惑的看着他,“难道你还真想不宴请?”
“倒也不是。”华太傅打起折扇,为两人扇着风,语气有些颓然。
“娘寿辰前两天,南疆的使团估计就到了,如果要请的大多数人没空,咱们也可以不请了。”
“不过啊,真是很说不准”!华太傅叹口气。
夫妻俩说着话也是准备就寝了,虚雾却有些紧张,自家小主子还没回来呢!
说好的两个时辰,这会儿她都有些后悔了,不该答应自家小主子一个人出去的。
而华晏白呢?
按正常她的确是该到了,她在外面转了一圈,却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自己。
于是,她便多转了转,没有发现什么人,可那感觉似乎一直在。
等华晏白有些累了,差点抓狂的时候,那种感觉才好像消失了。
“喵的!难道是我太暴躁了?”华晏白一路疾驰,翻进自己的院子,才没好气的低咒一声,“夜路遇鬼,真是可恨!”
“小主子?”虚雾见到她冲进来,虽然松了口气,但大晚上的竟然有些暴躁,也是让她有些疑惑。
“虚雾你是不是派了人跟着我?”看见虚雾,华晏白怔了怔,随即像是忽然有些明白过来。
“虚雾想派的,可是下面的人似乎都跟不住您。”虚雾更加疑惑了,自己应该是勉强跟得上,可是她得留在这里,应付可能发生的情况。
“是么?”华晏白摸摸鼻子,哪里听不出她语气里的那一丝埋怨,她才想起来今晚自己超过了和她约定的时间了。
“放心吧,明天开始不出去了。”华晏白跳进浴/桶里,虽然缓了口气,心里却冒出一丝凉意了。
难道真有人跟踪自己,自己却发现不了那人的踪迹?
自那次华府被袭,华晏白就问过虚雾自己的武功,是以,她一个人去烟雨阁,哪怕那次去宫里见四皇子,她也没见虚雾多担心。
只要不是特别高的高手,不对战很长时间,加上她的警惕心,一般不会有危险。
仔细回想了刚刚的情形,华晏白低低的疑了声:“好像没有什么恶意,难道是故意为之?”
“小主子,在说什么?”虚雾小心的给她洗着头发,疑惑的问到。
“府里的防卫都重新安排好了,还有五天就是祖母寿辰了,一会儿通知他们,今晚开始就二级防卫,切不可有一丝大意。”华晏白抬手抹了把脸,交代到。
“是。”虚雾应了声,侍候着她很快洗好了,便出去通知相关人员了。
“四皇子那家伙估计的还算准确。”今天,虚雾汇报了使团的情况,的确,再有两天,他们就会进京了。
华晏白连连打着瞌睡,这会儿还真是又累又困,不过想到四皇子,她不禁想起了那家伙的名字。
凤琛。
除了太子,其他皇子的名字都带着一个王字旁,这意思要不要太明显?
那家伙说与太子是仇敌,难道他也是真有心争位?
每天随着太傅爹进宫的那个侍从,都会跟她汇报那几个人的情况,所以对于太子,她真是觉得越来越诡异了。
“再深挖一下么……”呢喃着,华晏白翻了个身,闭上眼。
虚雾悄声回来,才踏进房间,院子里的凉亭上就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华府里,未有一人发现。
夜渐深,宫里,站在御书房外面的五福却是心惊胆战。
听着里面自家主子的怒吼声,他真想就此消失算了。
“找不到?一群废物!”皇上真想直接掀桌了。
怎么会找不到呢?
皇上心底冒出一丝丝寒气,他见过的啊!
那时候他下旨让华韶云隐瞒其女儿的身份,那人出现过,只是稍稍晚了一点,当然他那时心意已决,也并不相信那人。
“退下!”皇帝沉声低喝一声,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
难不成就是那人在背后保护着华家?
想到这个可能性,皇帝不知道该不该松口气,“韶云呐!”
“啊!”一声短促的惊叫,虚雾眼睛未睁,就从床上飞身而起,却见自家小主子坐在那里,浑身颤抖,呼吸急促,小脸儿上满是惊惧。
“小主子?”虚雾小心的坐在床边,先是小心的伸手去握她的小手,见她受惊一样,缩了一下,才小声的唤了一声。
“虚雾……”华晏白颤抖着开口,“我……只是……做噩梦了……”
“既然是噩梦就不怕的。”虚雾顿了顿,终是伸手将自家小主子搂进怀里,低声轻哄。
“嗯。”颤抖着应了,可华晏白心里清楚,那是她刻意忘记的前世,不知道为什么时隔这么久了,还会突然想起来?
这一世,她有爱她的家人,她是华晏白!
窗外的人影动了动,闪身离开了窗边,虚雾身形一僵,拍了拍怀里的小人儿,立刻飞身追了出去。
华晏白茫然的抬头看过去,心跳还未恢复正常。
“哥……”张了张嘴,近乎无声的吐出一个字。
梦中,不止有冷酷无情的父亲,还有那个人,那个她应该叫声哥哥的人,他抱着她的尸首离开了那个牢笼,也为她而死。
会么?
抬手小手捂住心口,都早已物是人非,连时空都不同了,她还在期待什么呢?
“我有祖母,有爹娘,我不是一个人……不是……”
终于,华晏白缓过那股窒息的疼痛,眼泪也流了下来。
048:寿辰行刺
“恭贺祖母,福寿绵长,平安康泰!”
一大早,华府就已经张灯结彩,各种寿礼陆续送到府上。
其中最为显眼的自然是皇家的,皇上为首,各皇子跟随,百官莫不相跟。
“祖母的乖宝哦!”正堂之上,华老夫人一身喜庆的锦服坐于首位,华太傅率合府上下给寿星拜寿。
而华晏白自然是第一个,似模似样的行了礼,就被华老夫人笑着搂进怀里。
随后,华太傅满头黑线的携着其夫人,带着府里上下所有人,一起恭贺。
“好、好!”华老夫人满脸笑意,“都有心了,韶云啊,今日所有人都有赏,有赏!”
“是。”华韶云笑应。
其他人自然是齐声致谢:“多谢老夫人!”
“娘,你们先回去歇息会儿,待时间差不多了,便要准备招呼客人!”华韶云笑到。
“好。”华老夫人摸着怀里自家孙女的小脑袋,点点头。
大家各自散去,华韶云的笑意渐渐收敛起来。
今日的情况着实与他所想不同,尤其是寿礼先到,不知道午时那些人……
“老爷,南疆使臣派人送来了寿礼!”老管家匆匆过来,低声说到。
这外族送礼,收与不收,可是关系大了!
“南疆?”华韶云脸色微沉,这些人果然是要添乱的。
南疆使团来京是为求和,他不收,表示他不支持皇上谈和,收了,呵呵,恐怕就会有不少人要多想了!
“你去拖住他们,我去请示老夫人。”华韶云说完,便转身朝后院走去。
“爹!”花园里,祖孙两人正说着话,看见华太傅疾步而来,华晏白眼尖的叫到。
“哎?爹,出事了呀?您脸色这么难看?”看着走进凉亭的华韶云,华晏白眼珠转了转,笑问。
“混小子,你都知道了?”华韶云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娘,南疆使臣派人过来送寿礼,您看……”
“这寿礼可没有往外推辞一说!”华老夫人笑了,只是这笑却是有些冷。
“走,带我家乖宝去瞅瞅,那南疆过来的蛮夷能送来什么好东西?”
“爹,走,拆礼物去啦!”华晏白笑着,伸出手让她爹抱。
“你懒死算了!”嘴上这般说,到底还是俯身抱起了眼前的小人儿,她那一头汗,看着也是让人心疼。
伸手接过虚雾递过来的巾帕,华太傅很细心的给怀里的人擦了汗。
“爹最好了!”华晏白喜滋滋的说到。
“你这小嘴儿可不像你爹,他最是不会说话了。”华老夫人被丫鬟扶着,笑到。
“我可没教过她!”华太傅低哼一声,神色却很是宠溺。
“嘿嘿……”华晏白嬉皮笑脸的看着自家太傅爹。
“皇上驾到!”三人快到前厅之时,忽然外面传来一声高喊。
这下他们出现,就跟专门来接驾似的,华晏白眼底划过一丝流光,看来有人又有想法了。
“臣参见皇上!”
“老身参见皇上!”
“晏白参见皇上!”华晏白被自家太傅爹放到地上,看着呼啦啦跪了一地,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也跟着跪下了。
“你这小子,越发古灵精怪了!”皇上先是笑着扶起了华老夫人,然后示意所有人平身,才看着华晏白笑到。
“皇上,您也来看那个南疆使臣送给祖母的寿礼么?”看着皇上身后的四个皇子,华晏白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一派天真的笑问。
“朕这下了早朝便来参加老夫人的寿宴,怎么成了看寿礼的?”皇上点点她的额头,佯装生气的低哼一声。
“皇上还请上座。”华老夫人伸手相请。
“好。”皇上笑了笑,走到高位上坐下,“韶云,你去忙吧,朕看客人都侯着呢!”
“是,那皇上先坐,臣先去招待一下客人。”华韶云拱手应声。
“老夫人,请坐。”皇上伸手赐座。
“谢皇上。”老夫人缓缓坐下。
那厢,华晏白鼓着小脸儿见过了四个皇子,不过她也有些庆幸四皇子来了。
不然太子和二皇子这两个人,她想要盯起来还是有些难度的,有四皇子和六皇子,他们是兄弟,在一起也自然。
而她虽然是太子伴读,却真是没有和他们相处过的。
“晏白。”才跟四皇子交换了个眼神,就听皇上叫她。
“皇上叫晏白做什么?”华晏白有些疑惑的看过去。
“你不是说要看寿礼么?朕也想看看,可不可以啊?”皇上示意五福清了清场,便笑问到。
“当然可以!”华晏白目光顿时一亮,“祖母,我要拆礼物,我最喜欢拆礼物了!”
说完,华晏白就冲着老管家去了,老管家身边正是那南疆使臣派来的人。
太子和其他三人相互看看,也跟了过去。
“少爷。”老管家低唤一声。
“管家爷爷,快,帮我拆了这份礼物。”华晏白有些兴奋的叫到。
“是。”老管家笑的一脸宠溺。
“等等。”那送寿礼的人忽然出声阻止到。
“哎?”华晏白疑惑的抬头看向那人,只见那人眼底满是厉色,“怎么了?你送了礼,难道不让拆么?”
“华小公子,不若等着回头自己拆?”那人脸色微微变了变,咬着牙,勉强笑着说到。
“自己拆有什么意思,大家都等着看呢!”华晏白摇摇头,眼底划过一丝冷意,“拆完了,还要再拆几个。”
说着,就要伸手,大家也都笑看着,仿似没看到那人的神色一般,真是要等着看华晏白拆礼物。
“华小公子,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华晏白的手才触及那礼盒,那人忽然拿出一把匕首,说着就要刺向华晏白。
“护驾!”五福惊呼一声,立时一旁的护卫就动了起来,老管家被人拉向一旁,而华晏白却是被身后的四个皇子往后拖了两步,躲过了那把匕首。
“……哇!”华晏白一愣,随即哇的一声哭了,那人与护卫们缠斗起来。
这边太子几个正想安抚她,却见她哭喊着扑向华老夫人。
“给朕抓活的!”皇上一脸怒意,“朕要看看他们到底哪里来的胆子,敢在我凤锦行此狂背之事!”
“老夫人,晏白没事吧?”皇上转头看向埋在华老夫人怀里大哭的小人儿。
“皇上,晏白之前受了两回惊吓了,现在真是见不得有人持刀行凶,尤其是说要杀她!”华老夫人一脸心疼的回到。
“五福,安排人护送老夫人和晏白,还有太子他们去后院。”皇上看着那被拿下的行凶人,沉声说到。
“是。”五福行礼应到。
049:赠玉
一场刺杀,以皇上带着刺客回宫收场。
皇上走了,华府倒是有些热闹了,送礼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来,来的自然大多都是高官重臣,所以华韶云和老夫人招呼着,大家只当刚刚的事没有发生过。
华夫人强撑着招呼着来贺寿的女眷,好在华老夫人很快也是跟她一起,不然恐怕她还真是有些撑不住。
“夫人,少爷没事,您缓和一下心情。”虚雾找过来,压低声音说到。
“知道了,你照顾好少爷。”华夫人深吸一口气,只好交代到。
“是。”虚雾应了声,赶紧回去了。
皇上走,可没带走四个皇子,自家小主子一个人应付,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暴躁了。
尤其是那个刺客还被带走了,他们没法审讯,她知道自家小主子心里肯定不痛快。
“真怂!”二皇子看着还在抽噎的华晏白,低哼一声。
“二皇弟。”太子不赞同的唤了一声。
“晏白,不用害怕,刺客已经被抓住了。”四皇子摸着她的小脑袋安抚到。
“晏白,吃点点心,一会儿你就不害怕了!”六皇子跟着劝慰到。
华晏白满头黑线,这货是真天真,还是哄她,当她天真呢?
“殿下们,奴婢带了冰镇银耳羹,你们先吃点,我们老夫人说,午膳请殿下们在晏安院用。”虚雾回来,端了厨房备的冰镇银耳羹,福身行了礼,便一一放在桌上。
“在晏白这里很好。”太子先表了态,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
“少爷,来。”虚雾端了笑玉碗,走到自家小主子面前。
“嗯。”华晏白抽噎着,任由虚雾投喂。
手里握着刚刚四皇子悄悄塞给她的一块玉石,虽然她还没看到底是何模样,但入手冰凉,还不小,华晏白就有些明白了。
一边吃着银耳羹,一边扫视着桌边那四位,还真就属太子和四皇子那家伙最是淡定。
二皇子一脸的不耐烦,六皇子却像是被美食吸引了注意力。
喝了冰镇银耳羹,把玩着手里的玉石,华晏白抬头就对上了四皇子的目光。
“少爷,喝完了银耳羹,要不要带殿下们逛逛小花园儿?”虚雾拿着巾帕给自家小主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和汗水,低声问到,也是提醒。
“要。”华晏白一脸孩子气的点点头,“我的晏安院,凉亭那边风景最好了,午膳就在那里了。”
“那您得问问太子殿下他们。”虚雾将她抱下椅子,笑着说到。
“都好。”太子憨实的笑到,“走,晏白,带我们去院子里逛逛。”
“好。”华晏白应着,却是被二皇子打断了。
“太子皇兄,我能不能先回去了,热死了!”二皇子越发的不耐烦了。
“午后,父皇才会派人来接,你现在怎么回去?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太子摇头,一副好兄长的模样,“华老夫人寿辰,如何也不能失礼的!”
于是,一行人便朝着院中的凉亭去了。
华晏白见二皇子还真被劝住了,不禁更加觉得自己的猜想不错。
“晏白这凉亭竟然在小池塘上面,真好!”六皇子有些兴奋的跑进凉亭。
虽然他是皇子,但是在宫里,他寝殿的院子还真没有华晏白祥安院的院子大呢!
“那是!”华晏白仰起小脸儿,带着一丝得意的说到,“这是我让爹找人给建的。”
“晏白,平常喜欢在这里看书么?”太子笑问。
“我不喜欢看书!”华晏白闻言,一瘪嘴,哝咕一声,“要不是天太热,我想天天找漂亮姐姐听曲儿。”
“晏白,不是说了,有些地方不能去么?”四皇子眉峰微皱,开口说到。
“凭什么?”华晏白梗着脖子,不忿的看着他,“那么多人都能去,而且漂亮姐姐对我可好了。”
“……”在场的人闻言,全都默了,一脸的怪异之色,连二皇子都忍不住嗤笑一声。
“你们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华晏白哼唧一声,“等你们听了漂亮姐姐弹的曲儿,肯定都会喜欢的。”
四皇子低头看着身边晃着小腿儿,一脸不忿的小人儿,眼底划过一丝异色,转头端了茶杯,还在桌下的左手却是捏了下华晏白的腿侧,引得她差点抬脚踹他。
“太子殿下,臣照顾好不周,还请见谅!”不多时,华韶云随着传膳的人匆匆赶来,行礼请罪。
“太傅客气了,这里挺好的。”太子带着自己的兄弟,起身还了礼,说到。
“那就好!”华韶云笑笑,转头看向还坐在那里的自家混小子,“晏白,招呼好殿下们,可不能淘气,今天你可要好好表现。”
“知道了,爹。”华晏白撇撇嘴,哼唧到。
上了午膳,华韶云以茶代酒敬了四个皇子,便回去招待其他人了,五个半大孩子,用起膳来也是不慢。
只是,很快那三个就先后去了净房。
“晏白知道我不喜豆腐?”四皇子扬了扬眉峰,低声问到。
“不知道啊!”华晏白很干脆的摇头,“碰巧而已。”
“怎么会想这么做?”四皇子摇头失笑,这答案他可是要不信了。
“一点点而已,最多不过三趟。”华晏白撇撇嘴,“不过就是看不惯那二货的神气。”
“玉还算有作用!”四皇子再次摇了下头,却是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满意的说到。
“谢谢四殿下了。”华晏白拿出玉石,道谢,随即却发现那玉石椭圆,她一手勉强能握,重要的是那上面刻了两个字:凤琛。
“殿下,这……”华晏白闭了下眼,心里暗恨,“不太好!”
“收着吧!”四皇子也是被她逗笑了,“回头有了合适的我再同你换过来。”
“好吧!”纠结了下,有些贪凉的华晏白,便同意了他的说词。
“你打算何时再去国子监?”四皇子看着不远处的太子,喝了口茶,问到。
“暂定一个月之后吧!”华晏白捧着杯子,回到,“具体还得看看情况。”
“好。”四皇子拿起筷子,继续说到,“从今日的事来看,你也得一切小心了。”
“呵呵哒!”华晏白咧嘴露出一个假笑。
“晏白,又跟四皇弟淘呢?”太子走近,笑问。
“四殿下总说不许我去烟雨阁,不许我去茶楼,才不要!”华晏白瘪瘪嘴,“那些很有意思的,而且我听说有人斗蛐蛐,应该也很有意思!”
“晏白……”太子和四皇子一同开口,却是被随后而来的二皇子抢了先。
“对,很有意思,晏白可以多玩玩。”
于是,华晏白的腿又被捏了!
050:诗会
立秋了,京城文人期盼的诗会终于举行了。
“秋老虎也是很厉害啊!”尚宣楼里,一处包房,华晏白躺在那罗汉榻上,一副困顿的模样,低喃到。
“除了午时,其他时候都不那么热了。”虚雾给她打着扇,低声说到。
“还要多久开始啊?”打了个瞌睡,华晏白坐起身,据说诗会分两场,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两个时辰,真是够麻烦!
“少爷。”忽然候在门外的小五子敲门进来,“还有一刻钟开始。”
“嗯。”华晏白挑了挑眉峰,应了声。
“你说,今日诗会结束,本少爷能不能再得一个更加响亮的名头?”喝了一口莲子羹,华晏白看着虚雾清淡的神色,笑问。
“恐怕,会惊了这京城的所有人,包括那个人。”虚雾淡声说到。
“第一道题目:以《秋》为题。”很快小五子拿了一张纸进来,上面写着题目。
“原来是这样!”华晏白也是明白了,题目提前写好,分送到各个包房里,然后由参加的人写好,再递回去。
不觉初秋夜渐⻓,
清⻛习习重凄凉。
炎炎暑退茅斋静,
阶下丛莎有露光。
“就这首《初秋》吧,写好了,就递出去。”华晏白想了想,撇撇嘴说到。
虚雾的字比自己好看多咧,就她写吧!
“是。”虚雾起身将写好的诗递了出去。
刚刚那张纸题目下方就是作答的地方,右下角写着包房的名称,他们的包房:清荷居。
自家小主子钦定的包房!
华晏白计划自己今天要再出回名,却是不知道这第一首诗就让下面的评委和看客议论开了。
“第二道题目:以出游为题。”
两刻钟后,小五子再次拿着题目进来。
一路风光一路诗,
诗情画意笔端驰。
驰游南北海天阔,
阔别乡亲乃暂时。
“第三道题目:仲秋为题。”
云下冰轮愈近栏,
邀来共度满堂欢。
今宵酒醉中秋夜,
明月何能独自看?
主仆三人配合默契,已是三道题结束。
“小主子,这诗……”虚雾有些犹疑的开口,这诗真是自家小主子所做?
“如何?还可以吧?”华晏白挑眉,戏谑的问到。
这可是前世那些诗词大家所作,她拿来借鉴,震一震这凤锦的文人学子,她想应该是可以了!
“……很可以。”虚雾顿了顿,眸色复杂的点头。
“第四道题:致边关将士。”
黑云压城城欲摧,
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
塞上胭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
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
提携玉龙为君死。
“好!”小五子拿着纸张出去没多久,忽然楼下爆出一阵阵喝彩声。
华晏白怔了怔,随即眼珠转了转,唇边溢出一丝笑痕。
“好!好一个提携玉龙为君死!”
虚雾听到这一声,紧盯着眼前的人,她写的时候心里就一直疑惑,自家小主子一童儿,哪里来的这般豪言壮语?
很快,一道道开门声响起,议论声越来越大。
很多参加诗会的人全都摇头叹息,自愧不如。
主持诗会的人也有些挠头,今年这一匹黑马的出现,却让这诗会有些进行不下去了。
“请作诗之人出来一见吧!”不知是谁提议,这句话一出,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清荷居的房门。
小五子挠挠头,只好转身敲门,“少爷?”
“哎?这似乎像是华家小公子的那个随从?”忽然有人像是认出了小五子,只是言语并不太确定。
一时间,场面倒是有些安静了,所有人面面相觑,难不成真是华家那个纨绔小儿?
房门打开,虚雾先一步出门,随后一道小小的身影出现。
那一身灰色银纹锦衣的人不是华晏白是谁?
“不比了么?”在栏杆处站定,看着楼下和四周,皆是一脸错愕的人们,华晏白笑问。
“华小公子……”有人磕磕绊绊的开口,“敢问……那几首诗真是您所作?”
“你觉得我作不出?”华晏白倒是不在意这个质疑,“既然不比了,送你们最后一首。”
落魄江湖载酒行,
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
赢得青楼薄幸名。
顺着楼梯,穿过人群,华家小公子摇头晃脑的脆声颂了一首杜大家的诗,看着她那小小的背影出了尚宣楼的大门,众人再次哗然。
“走,去烟雨阁,找漂亮姐姐听曲儿!”笑声一串串,传进人们耳中。
华晏白带着自己的人,扬长而去,丝毫不在意自己已经搅和了这一年一度的盛大诗会。
等她到了烟雨阁,宫里皇上也已经拿着五首诗去了国子监。
“华卿啊,每年的尚宣楼诗会,下午那一场鉴评者有你吧?”见过礼,皇上坐下后,笑问。
“回皇上,是。”华韶云拱手应声,要评出每年的前三名,自是有人邀请他这个太傅的,这个皇上明明知道,怎么还问?
“朕,这里刚得了几首诗,乃是今日诗会,最为出彩的几首,华卿和太子几个传阅一下吧!”皇上笑着,便让五福将抄好的诗分发下去。
华韶云这会儿心里已然明白了,自家那混小子今天去参加了诗会,八成又做了什么“好”诗了。
不过,他面儿上还是做出有些疑惑的样子,接过纸张,一一看了下,一首比一首让他惊艳,只是那最后一首……
“唔!”华韶云抚额闷哼一声,惊喜之后是惊吓啊!
他真是刚欣慰不到片刻,就要被那混小子气死!
“华卿,朕怎么说了来着,晏白果真是文采斐然,还是你教的好啊!”皇上见他这般,也有些哭笑不得。
抛开一些事不说,华家这小儿果真是出人意表的很。
“臣,汗颜!”华韶云深吸一口气,“臣,教子无方!”
太子和其他人仔细看过后,亦是脸色古怪起来。
“说起来,还真是!”皇上这下点了点头,“回头啊,还是让她继续跟着来这里学习吧!”
说完,皇上起身,拍了拍华韶云的肩膀,便转身走了。
“是。”华韶云心中一凛,面上却是带着一丝尴尬的应着。
“太傅,这四首诗真是晏白作的么?”送走了皇上,太子几个便坐不住了,你一言我一语的问到。
华韶云闻言,知道太子他们没有看到最后一首,稍稍松了口气。
“应该是吧!”华韶云勉强笑笑,“明日她来,殿下们可亲自问问。”
四皇子眉头动了动,那小家伙八成还有更加惊人之举,想到第一次华晏白进烟雨阁那首诗,四皇子似乎有些明白了。
051:沉寂
随着一旨圣意,华晏白再次踏进国子监,只是这次的身份却是少傅,而非太子伴读。
从御书房出来,华晏白眼底划过一道冷芒,皇上的意思,她这个少傅大抵就跟她家太傅爹的助理有些类似,果然和前世她所了解的不一样。
不过,有些出乎她意料的是,似乎所有的事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一时间还真有些风平浪静的意思。
而且一静就是五年,就像当初华夫人所说,只不过她却不是做伴读做了五年。
当然,五年的时间也是发生了一些事,例如:九皇子进了国子监,太子进了御书房,再例如华家小公子更加顽劣不堪了。
十二岁,虽然学识被世人称赞,可那品行……
烟雨阁里,白衣少年,搂着美人,端着美酒,端的是风/流肆意。
每当休沐之时,那华家小公子就如脱/缰的野马,不至深夜不回府,那太傅大人几乎每次都要气个半死,却又莫可奈何。
“少爷,四皇子来了。”小五子一溜小跑进了房间,冲自家少爷说到。
自开年,太子移居东宫,二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满了十五岁,也被皇帝踢出了皇宫,一人给了一座府邸,于是,那四皇子就三不五时的来烟雨阁抓人。
“他怎么又来了?”华晏白忿忿的开口,丢开酒杯和怀里的美人,给涟卿使了个眼色,便转身往后面窜去。
涟卿虽然年纪不小,却还留在烟雨阁,不过已经不见客,据传,华家小公子念着旧情,将其养在烟雨阁,为此,还挨了华太傅一顿好揍。
只不过,此事虽有传闻,却未有实证。
“唔!我去!”才转进里间,就一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华晏白捂着头低呼一声。
她十二岁明明已经不矮了,可这四皇子十五岁,却生生比她高出一大截。
“四殿下,嘿嘿……”看着某人黑沉的一张俊脸,华晏白憨然一笑。
这家伙委实是长得很不赖。就是冷了点,比前些年冷多了。
“又喝酒了?你才多大?”四皇子双眸一眯,将她逼到墙边,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沉声问到。
看着眼前这张雌/雄难辨的俊秀小脸儿,四皇子只觉的心头那股冷硬在慢慢变软,“不是说了很多次,不许喝酒,这么记不住?”
“还没喝上两杯呢,你就来了!”华晏白看着他的目光,心头一颤,总觉得有些怪异,拉下他的手,哼唧着说完,便转身朝着桌边走去。
“你总来,会被人盯上的。”倒了两杯茶,华晏白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在她身旁坐下的人。
“不会。”四皇子语气依旧带着一丝冷然。
“程志曜和程志勋的罪证搜集的差不多了,你准备怎么办?”
“那程国舅呢?”端着杯子,华晏白就一顿,问到。
五年前,他们到底还是没有对程志曜下手。
华老夫人寿辰上那个刺客,皇帝最后给的说辞,只是说有人挑拨凤锦和南疆的谈和,还未及问出幕后主使那人便自杀了,于是让林澄继续查。
后来便也没了消息,那一年,宫里宫外,因为司徒昂和林澄,他们委实是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
然而,他们这一等,便就是五年,华晏白正琢磨着要对程家下手,还没有告诉这人,这人竟然先开了口。
想着,华晏白垂下眼睑,盯着手中的杯子,心头有些莫名的感觉涌出。
“程国舅暂时还不好动。”四皇子回到,“太子的位置不动摇,程国舅就不太好动。”
“好吧!”华晏白吸了口气,放下杯子,下一秒,却被他又将杯子强塞进手里。
“多喝点,去去酒味。”四皇子眉峰轻皱,不容置喙的说到。
“哼!”华晏白低哼一声,仰头喝了杯里的茶,也没发现身旁的人盯着她白皙的脖颈,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这个还你,这几年多谢了。”摸出当初这人送她的玉石,华晏白放到桌子上,咧嘴一笑。
“寒玉不好找。”四皇子并没有伸手取回,“天很快就热了,用着吧!”
“下次休沐动手?”见她神色有些纠结,四皇子语气越发有些冷沉了。
“不着急。”华晏白看着玉石,随后有些微恼的起身,走到床边,在床边坐下,撩起衣摆,翘着二郎腿。
“动程志曜,我有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感觉,所以不能直接对他下手。”
“没醉就好。”四皇子略松了口气,“今晚,我去找你,早点回府,一起研究一下,看看到底拿谁先开刀。”
“四殿下试探我啊?”华晏白听着那句没醉就好,更加恼了,“殿下就在这里研究吧,我今晚不回府了。”
“晏白。”四皇子正要离去的脚步,因着这话,转回走到床边,低头看着一脸倔强的人。
“干嘛?”华晏白梗着脖子,这人今天真是有些不对劲!
“不想回府,不若去我的皇子府?”俯下身,四皇子眯着眼睛,盯着她忿忿又疑惑的小脸儿,沉声开口。
“才不去!”华晏白顿时就瞪大了双眼,抬手就想推开他,起身。
转眼,却被他握住双手,困在床边。
“殿下,你到底想干什么?”华晏白这个气,这位今天到底怎么了?
“我想干什么?”四皇子忽然低笑一声,像是哄孩子一般,说到,“晏白,听话,回府等我。”
“吃错药了?”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窗边,华晏白身子一软,躺在床上,双手用力锤了一下床,忿忿的低吼一声。
“主子。”涟卿走进来,看着床上的人,低唤一声。
“何事?”华晏白翻了个身,看着她,问到。
“十娘刚刚过来问,主子要不要这便回府了?”涟卿回到。
“现在还未到晚膳时候,怎么,都不想我留在这儿啊?”华晏白低哼一声,没好气的说到。
“主子何意?”涟卿疑惑的看着她,“十娘只是收到消息,那三皇子今晚约了人来烟雨阁,主子应该不便与他碰上吧?”
“消息准确?”华晏白猛的坐起身,脸色有些凝重的问到。
“是,已经有人前来通知十娘准备了。”涟卿点头。
“那个蠢货这般大张旗鼓的,想要干什么?”华晏白语气冷凝的低喃到。
这皇家的人果然都是很诡异!
“告诉十娘,密切关注,我走了!”华晏白沉声交代完了,便跳起身,一步三晃的出了烟雨阁。
052:杀手再现
“魂淡!”已经过了子夜,华晏白困的要命,瞌睡连天的,某人却还未现身,不禁低咒一声。
“主子!”忽然外间的虚雾惊呼一声,华晏白一个激灵,抬头就看到一道身影捂着胸口就冲了进来。
“殿下?!”华晏白瞬间睡意全无,闪身来到那人身边,扶住他,诧然的看着他。
“噗!”一直忍着的四皇子终于一口鲜血喷出,脸色也惨白一片。
“这怎么回事?”华晏白扶着他坐下,转身叫过虚雾,让她收拾干净,回身看着闭着眼的人,问到。
“华府外面有杀手。”四皇子缓了口气,回到。
很快,虚雾端了杯水过来,华晏白翻出一个小瓶子,翻出一粒药丸,接过杯子,给虚雾使了眼色。
虚雾点点头,赶紧转身出去带人查看一番。
“冲华府来的?”见四皇子接过药丸,却没马上就吃,华晏白也不催促,而是疑惑的问到。
“应该是。”四皇子吸了口气,将药丸塞进嘴里,拿过她手里的杯子,一口喝了里面的水。
“有金疮药么?”动了动身子,四皇子咬牙问到。
“你还受了外伤?”华晏白越发惊讶了,这家伙武功不低的啊!
“先帮我处理了伤口再说。”四皇子解开腰带,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
华晏白这才发现他的腰带处,有一个道口子,只因为他穿了一身黑色衣服,所以出了血也不明显。
“这么严重?”华晏白伸手帮他解开衣服,看着腹部的伤口,立刻起身去翻找药品等需要的东西。
“伤口不算深,也幸好避开了要害,帮我包扎一下,我想过会儿你得送我出去。”四皇子看着她细白的小手不停的给自己处理着伤口,眯了眯眼睛,握紧了双手,视线又落在她的架子床上。
华太傅怎么让自己儿子用姑娘家用的床?
这个疑惑他以前就有,只是没有现在这么强烈。
“你现在这样,送你出去,回头我不得去阴曹地府找你去!”华晏白翻翻白眼,清理了血迹,撒了药粉,正准备给他包扎。
“那杀手,你解决了?”不等他接话,华晏白继续问到。
“两个,解决了一个。”四皇子摇摇头,“有卫城司的人赶到,我在想林澄会不会再次进华府?”
“两个?”华晏白很快给他包扎好,帮他整理了下衣服,今晚真是惊喜不断啊!
“嗯,功夫着实不低。”四皇子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我看他们鬼鬼祟祟的想进华府,便现身惊了他们,也是没想到,他们不仅没跑,还跟我动起了手。”
“所以,我猜测,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的确是来杀你的。”
“殿下才跟我合计了对付程家的事,就有人跳出来了?”华晏白冷笑一声。
“殿下,今晚三皇子约了人在烟雨阁想见,你可知道?”
“他约了谁?”四皇子一愣,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
“主子。”华晏白正想回答,虚雾匆匆回来,“林澄带着人正在前厅,老爷已经在招待了。”
“这么快?”华晏白跟四皇子对视一眼。
“这会儿出不了府了,林澄肯定派了人在外面盯着。”华晏白语气冷沉的开口,“殿下委屈下,跟我来吧!”
看着自家主子扶着那四皇子进了一旁的小书房,赶忙将所有东西收拾妥当。
“等林澄走了,我送殿下回去。”将人送进暗室,华晏白给了他一件厚披风,便退出了暗室。
环视了下小书房,没发现什么异样,华晏白匆忙回到内室,脱了外衣,上床装睡。
虚雾点了一支味道稍浓的香后,也回到自己床上。
“晏白?”过了片刻,华太傅的声音自门外响起,虚雾起身开了门。
“老爷。”行了礼,虚雾看见他身后的人就一愣。
“去,把那个混小子叫起来。”华太傅脸色不太好的沉声说到。
“老爷,今日少爷……”虚雾咬了咬唇,有些为难的开口。
“我知道她在外面喝了酒,我不为这个找她,你只管去叫。”华太傅瞪了眼,没好气的说到。
“是。”虚雾无法,只得去叫人。
“林大人,进来坐?”华太傅转头看着身边的人,问到。
“太傅大人客气,林某职责所在,还请见谅吧!”林澄其实已经不想再查华府了,这都几年了,还是什么都没查到,今晚他也不觉得会有收获。
可是,今晚那情形,说是与华府无关,恐怕也没人信,哎!
“爹,什么事啊?”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华晏白靠在门框上,睡意浓重的揉着眼睛,哝咕一声。
“你!”华韶云闻到她身上还有酒味,不禁就一阵火大,起身就想质问,不过,他倒是还记得身边的人,“清醒下,林大人有话问你。”
“啊?”华晏白一脸懵然,“问我什么?”
“小公子可有见过什么人闯进府中?”林澄走过来,看着被丫鬟扶着的华晏白,问到。
华家小公子的事迹他自然是知道的,今天这位小公子做了什么,他也知道。
“我说我梦里见过行么?”华晏白懵擦擦的回到,“我从外面回来就睡了,上哪儿看去?”
“好好说话。”华太傅低喝一声。
“太傅大人,介意林某看看小公子这里么?”林澄转头问到。
“林大人这么问,华某能说不么?请吧!”华韶云语气微冷的说到。
林澄叹口气,看了看这对父子,转身开始在屋里查看。
“哎?这怎么个意思啊?”华晏白眨了眨眼。站直了身子,“爹,凭什么查看我的房间啊?”
“闭嘴!”华太傅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打扰了,告辞!”林澄再次无功而返,心头也很是恼火,却只能告罪。
“林大人,不送了!”华韶云摆摆手,一脸的不满。
“爹,回去睡呗!”华晏白见自家太傅爹瞪着自己,缩缩脖子,憨笑到。
“这平静了几年,又要开始了?”华韶云叹了口气,问到。
“不确定啊!”华晏白摇摇头,“有情况会告诉您的,您安心回去休息吧!”
“嗯,你也悠着点。”华韶云点点头,叮嘱了一句,便起身回去了。
“林澄,哼!”华晏白看着关上的房门,冷哼一声。
“主子,林澄会不会退守在府外?”虚雾有些担心的开口,“如果他在府外安排了人,那您和四皇子怎么出的去?”
“找人引开就是了!”华晏白沉声回答,眸色深沉的思忖着,一会儿怎么出去?
053:喜事
“殿下,下次还是带着季临吧!”华晏白看着强撑着坐在暗室里的人,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叹息一声。
“你没事吧?”四皇子脸色煞白,额头上布满冷汗,不过语气却依旧云淡风轻。
“我有什么事?”华晏白翻翻白眼,“蒙林澄也不是蒙了一回了。”
“他真来了……”四皇子低喃着,冷笑了下,“真是够速度!”
“你撑着点,我送你回去,你府里应该有府医吧?”听到外面虚雾敲了下门,华晏白走过去,问到。
“嗯。”咬牙应了声,四皇子便被眼前的人扶了起来。
“真重!”被依靠过来的重量压的闷哼一声,华晏白提了口气,哼唧一声。
“你瘦!”四皇子摇头失笑,这家伙确实比一般十二岁的男孩瘦一点,不过个子倒还成,过两年应该就会长点肉了。
“切!”华晏白撇撇嘴,扶着他走进院子,忽然停下脚步,语气微沉的开口,“殿下,今晚我可不止救了你,还把我院子里的秘密告诉你了,若是……”
“晏白,我以为你是信我的。”四皇子打断她的话,低头对上她澄澈的眸子。
“哼!”看着他深邃的双眼,华晏白心里又有些别扭,低哼一声,转头扶着他往假山那里走去。
“我的院子在府里靠东一些,所以离外面也近一些。”站在假山的一处洞口,等了两秒,忽然其中一块石头像旁边移了下,露出一条密道。
“机关不在这里,不用看我。”华晏白察觉身边的人看着自己,低声说到,“设在这里,不用别人,林澄就肯定会找到。”
“嗯。”四皇子低应一声,随她走进密道。
“出口在府外那家杂货铺,以后若是杂货铺被人端了,我就让殿下你赔!”走了约摸一刻钟,终于来到一扇门前,华晏白伸手开了门,说到。
“你啊!”四皇子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捏了下掌下的肩膀。
“又捏我,以后不准了!”华晏白顿时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到。
“别磨蹭了,我快坚持不住了。”看了眼,一旁恭敬的等候着的两个人,四皇子吸了口气,纵然没有伤到要害,他也不是铁人。
“知道了。”华晏白看了眼他的伤口,缓了口气,扶着他,从杂货铺后门出去,直奔四皇子府而去。
将四皇子送了回去,华晏白留下一句:“先好好养伤。”便急匆匆的往回赶,她倒要看看府外现在还有什么人?
“主子,主院请了府医。”华晏白转了一圈,才悄悄潜回府,虚雾正等着,看见她,急忙说到。
“娘怎么了?”华晏白神色一凛,太傅爹刚刚见过,不会有事,那只有温柔娘了?
“主子,不用紧张,府医让人来传了话,不是坏事,是喜事。”虚雾低声说到。
“之前夫人的确有点受惊,不过府医诊过,是因为怀了身孕情绪才会越发敏/感些。”
“太傅大人准备明天才告知,所以,并未过来传话。”虚雾见自家主子怔了怔,又说了一句。
“甚好!”华晏白回过神,深深的吸了口气,笑到,“的确是喜事。”
有了这个孩子,温柔娘大概会转移一些注意力,而且,若能是儿子更好,华家还是得有个儿子的,她并不希望祖母和太傅爹有什么遗憾。
“府外安排人警戒,我睡了!”这会儿心情算是好了的华晏白打着瞌睡,洗漱完了便上了床。
虚雾收好了她脱下的衣物,看了看天色,明天大概不止有喜事……
天光大亮,华韶云让人递了折子,申请了一天的假期。
华府里一派热闹,华太傅满面春光,一扫昨晚的不愉,合府上下全赏了,华老夫人也欢喜的出了院子,亲自看望儿媳妇。
而,某人却是睡的昏天暗地,直到华太傅想起,派人来叫。
于是,府里越发热闹了……
“混小子,你给我滚过来!”一声怒吼,随后,就是那清脆悦耳的呼喊声。
“娘!娘,祖母,爹又吼我!”窜进主院内室,直接猫到华老夫人身后,冲着自家温柔娘眨眨眼,搞怪的人,直逗的两人笑个不停。
“不就是多睡了会儿,晏白长身体的时候,你就别生气了!”华老夫人转身搂过身后的人,笑叹到。
“娘,是弟弟对不对?”华晏白却是一脸兴奋的瞅着自家温柔娘,问到。
“你个傻宝,时间这么短,哪里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呢?”华夫人柔柔一笑,多年的愿望成了真,她是真的松了口气。
说到底,她也不能只为华家生一个女儿,不然……
“嘿嘿……”华晏白冲她憨笑着,伸手小心的摸向温柔娘的肚子。
“爹,您该多申请两天假期的。”摸着温柔娘的肚子,华晏白忽然转头看向坐在桌边的华太傅,鼓着小脸儿说到。
“怎么?再让你野两天么?”华太傅也是被气笑了,低哼一声。
“哼!”华晏白一噘嘴,“委屈巴巴”看向身边的华老夫人,“祖母,您看爹啦,这才有了弟弟,就嫌弃我了!”
“我……”华韶云这个无语啊,指着她,真是哭笑不得。
“昨晚上真出事了?”华老夫人搂着她,笑呵呵的问到。
“嗯,四殿下受伤了,我怕他一天的时间缓不过来,被人看出来。”点点头,华晏白歪头冲她太傅爹,做了个鬼脸。
“四殿下受伤了?”华韶云顿时就有些意外了,“照你说的有些严重,没大碍吧?”
“死不了。”华晏白哼哼到。
“晏白。”忽然,华韶云收敛了神色,目光一片复杂,“你说实话,是不是想支持四皇子?”
“爹!”闻言,华晏白忍不住抚额,靠上她祖母的肩膀。
“现在先保住华家,再看哪位合适,这时候说保谁,还言之尚早好不?”被华老夫人抚着后背,顺了气,华晏白解释到。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猜测到底对不对,但是……”说到这儿,华韶云摆了摆手,叹了口气。
“今儿大喜的日子,不说那些,今天你可得好好陪陪你娘,不可再出去胡闹了。”
“我哪有胡闹!”华晏白瘪瘪嘴,扭身抱住一旁的华夫人,“娘,等弟弟出来,娘要跟弟弟都站在我这边,可不能站到爹那边。”
“好!”华夫人搂着她,笑到。
“还有祖母!”某人得寸进尺的拉住老夫人的手,得意的说到。
于是,彻底“气”走了华太傅,婆媳二人乐的看着她们怀里的人,冲着华太傅的背影做着鬼脸。
054:戏精上身
“奉命”陪了自家温柔娘一天的华晏白,自然也不是什么都不做,老老实实在府里是真,部署安排事情也不耽搁。
“在等消息?”课间休息,华晏白正靠在院子里的小树上,嘴里叼着一片树叶,望着天空,有些神思恍惚。
“你今天到底来干嘛?找个理由在府里猫一天,你难受?”华晏白翻翻白眼,转头看了下四周,确定有些人不在周围,便往石桌旁走去。
季临看着自家主子,又看了看那位华小公子,想伸手扶着自家主子,却是不能。
“你前天晚上和昨天肯定干了不少好事,我跟你一起等消息。”四皇子缓步走过去坐下。
虽然这臭小子言语“嫌弃”,但他也不是听不出来,总归这家伙还是关心着自己的。
“昨天在家陪我娘了,你会不知道?”华晏白挑眉,戏谑的笑到。
“晏白,正经些。”四皇子有些无奈的低叹。
“你们几个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上朝?”华晏白更加不客气的再次翻了个白眼。
“正常,满十六岁。”四皇子冷不防她有此一问,不过还是回到。
“那太子……”华晏白有些不解了,据说下半年,太子就要跟着上朝了,而太子也不过才去御书房半年呢!
“殿下、少爷,太傅大人回来了,该上课了。”“小五子”走过来,恭敬的行礼,说到。
“知道了!”哝咕一声,华晏白站起身,看着某人缓缓起身。
下一秒,华晏白突然嬉皮笑脸的伸手扶住正在转身的人,“四殿下,小的扶您,回头,您老帮小的个忙呗?”
“……扶我一下,就让我帮忙?”四皇子脸色一僵,看着她这副样子,差点抚额,不过待听到季临那声闷咳,却是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摆出一副傲娇的神色,说到。
“您是殿下,小的能做的不多,给您端茶倒水一天也是可以的。”华晏白“为难”的想了想,说到。
“说说看?”四皇子任由她扶着自己,看着她一脸“谄/媚”的演戏,顺着说到。
“今晚不想回家,明天您帮我挡挡我家老爹呗?”华晏白将人扶着坐下,看了看其他人,眼珠一转,压低声音说到。
“咳!”一声咳嗽声自身后响起,华晏白顿时惊跳。
“太傅!”看着身后,一张帅脸黑透的人,再看其他闷笑的人,华晏白懊恼的喊了一声。
然后转头瞪着其他人,“你们都不厚道!”
“去门外站着。”华韶云沉着脸色,指着外面,一副不想再看见她的样子。
“是。”华晏白撅着嘴,深吸了口气,往外走,看见门外的“小五子”,顿时也黑了脸。
“小五子,今晚回去要你好看,也不提醒本少爷!”
“闭嘴!”华韶云低喝一声,回身关上门,才扫视了一圈,拿起书册,开始上课。
“如何?”靠在墙上,华晏白低声问到。
“安排好了,傍晚行动没问题。”“小五子”低声回到。
“真想去看戏啊!”华晏白仰天长啸一声。
这一日,以华晏白被罚站了大半天结束,皇子们和一干贵胄子弟走出国子监的时候全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看着华晏白被华太傅揪着耳朵,一路出了宫,这情景真是让人不稀奇啊!
“爹,您这是真揪啊?”马车里,华晏白揉着耳朵,哼哼唧唧的躲在一边嘀咕到。
“不是真的,那还能是假的?”华韶云横了她一眼,低哼一声。
都十二岁了,正经的大姑娘了,可是,瞅瞅,那真是比个小子还小子,半点姑娘家的影子都找不出来,叫他这个当爹的如何不心塞?!
“……”华晏白满头黑线,瘪瘪嘴,“我不过是替四皇子遮掩下,您真看不出么?”
“看的出来!”华韶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又不是因为那个!”
烟雨阁那里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她又不是男子,他只是忧心他这宝贝女儿的未来而已。
华晏白叹口气,她跟太傅爹委实不在一个频道上,还是不说了吧!
她还是想想今晚的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
“四皇子今天撑着进宫,不会是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吧?”华韶云见她摇头晃脑的叹息,眯起眼睛问到。
“没有。”干脆的摇头,华晏白直接否认,这要告诉了天真的太傅爹,如果有什么意外,他恐怕也不会每次都能不露马脚。
“哼!”华韶云再次哼了一声,“你娘怀着身孕,我可不想再见到林澄上门。”
“哪个想他上门了?”华晏白哭笑不得,“爹,他要上门,绝对不会是我招的,您老放心哈!”
“老爷、少爷,到了。”外面,虚雾的声音响了起,出门顶着小五子的脸,虚雾也是蛮习惯了。
进了府,见过温柔娘,华晏白正准备回自己的院子,想了想,脚步一转,便朝着祥安院去了。
“乖宝。”正在院子里遛弯的华老夫人看见一路而来的人,顿时笑了。
“祖母,心情挺好啊!”在现代,五十岁真的不能算老人,可是放在这古代,便是大家的夫人,会保养,看起来也是有些老气。
“这保持好心情啊,才能看的到儿孙满堂啊!”华老夫人看着扶着自己的人,心里却是有些叹息的。
自家儿子的心事,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不过,命定之事,还是慢慢看吧!
“祖母说的对!”华晏白笑的眉眼弯弯,“祖母,晏白有个问题想问问您。”
“哦,什么问题啊?”华老夫人疑惑的问到。
“这个。”从腰间的玲珑袋里拿出华家家主的象征玉佩,华晏白顿了顿,“祖母,华家应该除了支持正统,忠君护主之外,是不是还有另一层身份?”
“我家乖宝最是聪明!”华老夫人拿过玉佩,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将玉佩重新装进那玲珑袋里,才抬手抚着眼前的人的脸颊,眸色复杂的笑笑。
“不过,晏白,时机未到,祖母还不能说。”华老夫人拉着她的手,朝着客厅走去。
“那是一把双面刃,绝不能轻易说出来。”在桌边坐下,华老夫人低叹一声。
“不过,祖母也是不会带进棺材的,晏白,有些事太过沉重,你终究还小!”
“祖母,晏白明白了。”华晏白却是咧嘴一笑。
从祥安院出来,看了看天色,华晏白到底还是没有出府,忍了忍,便带着虚雾回了自己的院子。
055:命案一宗
“客官,客官啊!”十娘挡在涟卿的房间门外,笑的一脸粲然,手里甩着丝帕,只不过细看,那笑意却是没有到达眼底。
“涟卿早就不见客了,您是知道的,而且涟卿一直都是清倌儿呢!”
“奴家这烟雨阁现在可是双花魁,奴家这就安排她们来陪您!”
“十娘,你知道我是谁,还要阻拦?”中年男人,白面黑须,身着褐色锦衣,一身官/气,冷笑的看着眼前的鸨妈。
“客官,这规矩总是要守的,您以前也来过烟雨阁,都是知道啊!”十娘陪笑到,心里却是冷哼:道貌岸然的魂淡,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以前是知道,但我瞅着今天这规矩大概是改了!”中年男人沉声冷笑,“你敢说,涟卿房里没有人?”
“平时涟卿也不是没有陪/客吧?那华家小公子在,我就不说了,可今天……哼!”
“您这是说哪儿的话呐!”十娘佯装有些愣怔,又挥着手里的丝帕,笑到,“真没人,今儿个遇仙居就给您了,我给您叫明雁和明婧侍候您。”
十娘挽着中年男人的胳膊就要转身往别处走,下一秒,却见他猛的转身,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
“啊!”十娘惊的大呼一声,“沈大人不可啊!”
“找死!”一道人影从里间冲出,却不是涟卿,而是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
眨眼间,那人已到眼前,十娘惊恐的喊到:“不要啊!”
“什么……”中年男人只来得及吐出两个字就闷哼一声,瞪大了双眼,仰面倒了下去。
“哎呀!杀人了!”十娘傻了,看着那一脸煞气的人,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惊慌失措的尖叫到。
“快来人啊,报官啊!”十娘转身就要逃跑,嘴里慌乱的喊到。
“哼!”那人眯着眼睛,冷哼一声,飞身一脚将十娘踹倒,而后,快速的冲出了烟雨阁。
“十娘!”涟卿从房间里快步走出来,看脸色也是难看的不得了,同丫鬟和其他人一起将十娘扶了起来。
“报官啊……”十娘吐了口血,呢喃了一句,就昏死过去。
烟雨阁里所有人顿时炸了锅,这是什么人啊?如此大胆?
不过是因为一个过了气的清官,问都不问,一照面就下了死手?
“死者何在?”约摸过了两刻钟,卫城司的人便到了,满是冷酷的扫视着所有人。
“大人,楼上。”烟雨阁的男仆,陪着小心的,颤抖着说到。
“还真是沈钊!”为首的人赫然就是林澄,他一脸冷沉的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
沈钊,户部左侍郎,从三品的官/位,竟然死在烟雨阁这种地方,真是……讽刺!
好一会儿,林澄才蹲下身,眸色暗沉的检查着尸体。
“这是谁的房间?”林澄抬头看向那敞着的房门,沉声问到。
“回大人,是奴家。”涟卿忐忑、慌乱的回到,一张俏脸越发苍白起来。
“将事情原原本本的道来。”林澄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人。
这个人他也认识,传闻中,华家小公子养在烟雨阁的清倌儿。
“一个时辰前,有位客官执意让奴家相陪。”涟卿紧张的捏着手里的丝帕,颤抖着开口。
“原本十娘是不同意的,可是那位客人竟然动了武,十娘怕事情闹大不好,便让奴家……”
“这位客官不知道怎么知道了,也执意要奴家陪/酒。”涟卿说着,语气更加颤抖。
“十娘没能拦得住,当时奴家被那人威胁不准出声,哪知道,门一被踹开,那人就冲向门口,等奴家听到十娘的呼喊,出来,这位客官已经……已经死了!”
“十娘也被那人重伤,现在还在昏迷!”涟卿说完,泪水也止不住了。
“去,查证一下她所说的。”林澄眸色暗沉的看着低泣的人,沉声吩咐着身后的人。
“是。”一旁卫城司的属下,立刻应了声,转身去查证。
“那人的样貌可记得?”林澄咬了咬牙,再次开口。
“额……”涟卿怔了怔,抬头见他正看着自己,咬了咬唇,点点头,“记得。”
“他眉间有一道疤痕,络腮胡子,对了,大人,那人的手指,他的食指比正常人短一节。”涟卿擦着眼泪,回忆着,然后低呼一声。
“是他?”林澄一愣,这答案可是意料之外啊!
“您……您认识?”涟卿吓了一跳,身子颤了颤,忐忑的问到。
林澄再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却是没有回答她。
“大人,已经问过大多数人了,她说的是实话。”过了一会儿,等林澄叫人将尸体抬走,去查证的人也回来汇报。
“嗯。”林澄应了声,扫视了一圈周围,“走。”
“断指侠盗甄十三。”回到卫城司,林澄召集了人手,便坐在首位上陷入了沉思,半晌,才语气冷沉的开口。
“大人,那甄十三从来是劫富济贫,并没有听说他杀过谁啊?”有人疑惑的开口,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
“他杀过。”林澄摇摇头,“当初他为了闯名声,第一次是杀了人的。”
“那个人虽然只是个县令,但论起来,他的确是罪该万死。”
“大人的意思是,那沈钊有问题?”有人回过味儿来,犹疑的问到。
“他有问题是肯定的,以甄十三现在的名声,如果没有太特殊的情况,他应该不会直接下死手吧?”林澄眉峰紧皱。
“当年他放过话,只杀罪该万死的人,那以后他的确再未杀过什么人。”
“是。”站在他旁边的人低应一声,“每次他出手,都会放出被劫之人的罪行,以至于都无人报案,可这次……”
“你们连夜抛出人手,看看他到底在不在京城,另外,派人封住京城四门,如果他在京城,那就请他回来问问话吧!”林澄语气沉缓的说到,说完,便挥挥手,示意众人散了。
“大人,这案子……”身旁的人却是留下了,一脸为难的开口。
“这案子……呵!”林澄拄着额头,冷笑一声,“老魏啊,你得盯紧了那帮兔崽子,如果泄露一句,恐怕就要掀起一场大风波了。”
“大人?!”惊呼一声,一旁的人惊骇的看着一脸冷然的林澄。
“老魏,你赶紧去安排吧,我还得再想想。”林澄叹息一声,起身走了。
056:异常
五福看着一脸黑沉的自家主子,心越提越高。
“皇上……”马上就到了早朝时间了,五福压下心里的忐忑开口,“如何回复林大人?”
“查。”皇上眸色暗沉,却异常坚定,五福怔了怔赶紧应声,出去传旨。
“遵旨。”林澄听着五福这一声查,拱手应了声,因低着头,并未让五福看到他的神色。
这一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很是松了口气,当初投身朝廷,为的是什么?
惩奸除恶,他林澄从不会手软。
沈钊到底如何,他心里多少也有些数,只是他也明白轻易动不得,现在,时候到了。
沈钊的死,只是开始!
林澄昂首阔步的走出皇宫,站在宫门前,回头看向那巍峨的宫墙,这一步踏出,要么成就心中梦想,要么粉身碎骨。
但,既已到了这一步,他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的!
仅仅五天,沈钊的罪证,巨细无遗的呈到了皇帝面前。
“林卿辛苦!”皇帝面色冷沉半晌,才咬着牙关,沉声说到。
“臣应尽之责。”林澄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此刻的皇帝,他觉得皇帝这模样像是在极力压抑心中的……兴奋?!
“你先回去吧,朕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皇帝闭了闭眼,缓了口气,挥手让林澄退下。
“哈哈哈……”待林澄退出御书房,皇帝捏着手里的折子,忽然仰头狂笑。
“去查一下,有没有其他痕迹?”皇上笑完,突然眸色沉沉的说到。
“是。”一声低应,却并不见有人。
“看起来,林澄也是能帮上忙的。”收到消息,华晏白松了口气。
不过,皇上是真怒还是假怒啊?
难不成,他是真心想让林澄查?还是和林澄两人设了什么计?
“主子,有什么不对么?”虚雾不解的看着她这神色。
“不是。”华晏白摇摇头,“只要他们肯查就会查出沈钊与程家的关系。”
“我只是一直想不通皇上到底想要做什么?稳固江山是这种稳固法儿么?”
虚雾没有接话,自家主子这问题她回答不了。
“算了!”华晏白伸伸懒腰,她自己都一直没有答案,虚雾又哪里会有!“走吧,爹八成已经等急了!”
“主子。”才走出房间,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眼前,单膝跪地,低声唤到。
“有事?”华晏白脸色一凛,若非必要,他们应不会这般现身见自己。
“回主子,程志曜准备离京。”那人回到。
“这个时候?”华晏白眨了眨眼,意外的低喃到,“这不是不打自招?林澄难道不是更加怀疑他了?”
“可有查到他离京的目的?”华晏白双眸一眯,问到。
“暂时还没有。”那人摇头,“事发太过突然,今早,他突然安排人收拾东西,说是要离京一段时间。”
“你的意思是他还不知道沈钊的死讯?”华晏白越发疑惑了。
“看情形,应该是的。”那人顿了顿,回到。
“派人跟着他出城,如果他一路向北,直接杀了他。”华晏白闭着眼,想了想,沉声说到。
“如果……”顿了下,华晏白睁开眼,“他……”
“主子,程志曜为户部右侍郎,他怎么能随意离京?”虚雾见她在纠结,疑惑的问到。
“嗯?”华晏白像是猛然惊醒一般,瞪大了双眼,“也是,林澄现在要查他,应不会随意当他离京。”
“你们继续暗中监视,先看看林澄有什么动作,再有异动再来汇报。”
“是。”那人应了声,起身快速离开。
“看来程志曜还真是有点意思。”华晏白冷笑一声,随即一抚衣摆,“走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
“又起晚了?”已经上了马车的华太傅,看着跳上来的人,顿时就叹了气。
“没有啊!”华晏白咧嘴一笑,摇摇头,“我可没有晚啊,爹!”
“哼!”华太傅低哼一声,也不再说什么了。
“爹,您得多跟祖母学学,保持好心情,才能老的慢些。”华晏白嬉皮笑脸的看着自家满脸无奈的太傅爹,说到。
“你个混小子!”华太傅顿时就忍不住低骂一声,“我都要被你气死了,还好心情,我倒是想有个好心情!”
“什么啊,我多乖啊!”华晏白翻翻白眼,转身背对着自家太傅爹,在华太傅看不到的时候,慢慢眯起双眼,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刚刚她如果没有听错,应该是拔刀的声音,难道有人要……
“当……当……”装作无聊的敲了两下车壁,华晏白伸手佯装打了个瞌睡。
“快点,再晃悠一会儿,我都要睡着了!”
“是。”外面驾车的下人立刻应到。
“少爷,马上就到了。”这是虚雾的声音。
华晏白立时明白,已经有人处理了情况。
“你说,你还打算这样多久?”华韶云无奈的低声问到。
“需要多久就多久呗!”华晏白回身看向太傅爹,咧咧嘴,说到。
“你都十二岁了,正常……”华韶云低叹一声。
“爹!”华晏白微微提高了声音,“您就不要想太多了嘛,您现在就两件事,授课,照顾娘!”
“能揍你,是真想揍你一顿!”马车停下,华韶云瞪她一眼,一撩衣摆径自下了车。
华晏白满头黑线,她知道太傅爹是想她做个正常的姑娘,可是,她出生某人就定了她的性/别,她想要恢复,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其实她觉得扮做男子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起码,短时间内,她不会有某些烦恼,若真是像那些达官显贵家的女子一般,有被招进宫的可能,她一准儿会抓狂的。
“见过两位殿下。”正想着,就听到自家太傅爹的声音,华晏白翻翻白眼,真想就此猫在车里不下去了。
“晏白,下车。”可惜,自家太傅爹很给面子的招呼到。
“是。”懒懒的应了一句,华晏白磨蹭着下了车。
果然不出所料,是二皇子和四皇子。
当年三皇子和五皇子同时被关,被吓过之后,三皇子便不再与哪位同进同出了,而五皇子似乎像是吓破了胆,动不动就会受惊,所以经常休课休养。
是以,能碰到的大抵也只有这两位了,另外那些暂时还住在宫中。
“晏白,昨晚又去哪儿玩了?”二皇子带着一丝恶意的笑问。
“没有去玩儿,看书看的太晚而已。”华晏白假假的笑到,看到二皇子嗤之以鼻的样子,才转头冲四皇子龇牙一笑。
“太傅,请。”四皇子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却是对着华太傅说到。
057:突来的消息
华晏白摸摸鼻子,跟在三人身后,一路进了国子监。
因着快到年中了,华太傅今天宣布,考试安排在三天后,每年,年中与年末的考试所有人都提着口气,甚至是揪着心,毕竟是皇帝都会过问的事。
而某人自然是从未有此担忧,纵然不见她用功,学业也是几乎是拔尖的,这真是让有些人又气又恨。
“晏白,你这样我看便是不来学堂也无甚关系嘛!”二皇子看着一脸吊儿郎当的人,戏谑的问到。
“二殿下说的,晏白觉得甚是。”哪里听不出他的恶意,华晏白翻了个白眼,叹口气,似模似样的摊摊手,回到。
“奈何啊!皇上有旨,家父有命,哎!”
二皇子被她这话噎了下,直觉的这臭小子就是在显摆!
当下,也是低哼一声,扭头再不言语了。
华晏白心里冷笑一声,暗自吐槽着二皇子那没品的段位。
转头就看见四皇子正眸色深邃的看着她,于是,咧嘴一笑,竟然冲着人家抛了个“媚/眼”,四皇子淡定转头,不再理会她。
“华晏白,三日内,整理好律学前三章,考试后,授课以用。”华太傅拿着书册走进来,站定,却是看着自家那坐没坐相的女儿,淡声开口。
“啊?”华晏白顿时懵了,不明白自家太傅爹这又是哪一出?
“啊什么?你是皇上亲封少傅,难不成还想一直什么都不做?”华太傅心想:治治你这死丫头!
“是,太傅。”看着自家太傅爹故意板着脸,华晏白只好无奈的应了声。
“太傅大人。”任务布置完,正准备开始授课,门口,五福竟然出现在那里。
“福公公。”华韶云有些意外的放下书册,转身相迎。
“太傅大人、各位殿下,华小公子,咱家有礼了。”五福走进来,站定,恭敬的行了礼。
“不知福公公这时候过来,有何贵干?”华韶云看了看其他人,疑惑的问到。
现在可是早朝时间,这位难道不用陪在皇帝身边么?
“刚刚收到的消息,太后娘娘不日就要归来,十日后的祭天大典结束后,晚上宫中设宴,皇上请诸位周知,准备好。”五福笑了笑,微微弯了下腰,回到。
“皇祖母?”几位皇子有些懵,华晏白挑挑眉峰,看自家太傅爹似乎都有些懵,什么情况?
据她所知,先帝驾崩时,那位先皇后就以不舍先帝之名,去了皇陵守陵,当时还被人称颂了一段时间。
而今一十八年,世人估计都忘了这么个人了,皇子们一个也没有见过那位的,不过,看自家太傅爹这副神色,似乎还是有点内情的是不是?
要不然,皇上也不用一刻也不等的就让这位内侍总管亲自来传信。
恐怕这信儿,只有她家太傅爹知道其中深意!
“辛苦福公公前来告知,韶云与众位殿下知道了。”华太傅回过神,拱手应声。
“那咱家就告退了!”五福笑着退下。
“开始上课。”看了眼自家懵擦擦的混小子,华太傅深吸一口气,说到。
华晏白被他这一眼看的更懵了,却是得忍着心里的好奇,不能直接相问。
“爹、爹,快说、快说!”傍晚,出了宫,一上马车,华晏白就急火火的抓着自家太傅爹,说到。
“说什么?”华韶云满头黑线的看着她,“能不能稳重点,像什么样子?”
“又没有外人,爹,快说说那位皇太后啊!”华晏白真是急死,摇着他的胳膊,直催到。
“晏白,那位太后,当初是皇上登基最大的阻力。”华韶云无法,只得低叹一声,压低了声音说到。
“哈?”华晏白有些傻眼了,“难道不是亲娘?”
“是。”华韶云摇摇头,“其中内情有些复杂,回头我再与你细说。”
“爹,祖母知道么?”华晏白思绪一转,低声问到。
“……可能吧!”华韶云怔了怔,有些不确定的说到。
若是以前,他大概会回的肯定些,可是,自五年前,自家这混小子掺和进了这些事之后,他便觉得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原本想的那样了。
“你要去问你祖母?”华韶云看她坐了回去,明白过来,不禁又叹了口气。
“爹,您都不记得我的话呐!”华晏白听他叹气,咧咧嘴,靠过去,嬉笑了声,“放宽心,现在有我啦!”
“委屈你了!”华韶云见她这样,勉强一笑,揉着她的头顶,温声说到。
“爹,拜托,您这样说会让我觉得我是个外人!”翻翻白眼,华晏白低哼一声。
既然他们对自己好,疼爱自己,她也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如此,她才会觉得自己是有家人的人。
父女俩坐车回了华府,先去了主院看过怀着身/孕的华夫人,然后又一起去了祥安院。
与此同时,皇帝却是站在宫中藏书阁最高层的窗边,远眺那华府的屋顶。
今天一早他收到消息,愣过以后,便让五福第一时间去给华韶云传了信。
从心底里,他还是相信华韶云会一如既往的支持、辅助自己,但,现在有个华晏白……
华家第二个他看不透的人,却是当初他布下的迷惑对手的棋子,如今看来,应是不受控制了!
“主子,皇太后回来有什么不对劲么?”季临看着自家主子出神,想了想,觉得就只有今天那个消息了。
不过他是想不明白,会和自家主子有什么关系呢?
“很不对劲!”四皇子眸色冷沉,语气幽幽的开口。
“正常来说,父皇不该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第二华太傅的神色不对劲。”
“或许只是十八年前的旧事了,与现在并无关系。”季临摇摇头,当时他不在场,委实不知道那华太傅什么神色。
不过,想想倒也是,皇帝正在早朝,便是下了早朝再安排通知也不晚的啊!
“季临,安排人去查查那位太后吧!”四皇子缓了口气,说到,“另外,今晚去一趟华府。”
“是,属下这便去安排。”季临毫不犹豫的应声。
“她现在回来,晏白,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同寻常呢?”四皇子捏着手里的茶杯,低声呢喃到。
“果然与我所知还是有些许出入!”华韶云同自家女儿一起听了华老夫人回忆那位皇太后当年的事,不禁摇头苦笑。
“韶云,他是帝王,我不得不留一丝后路,华家不能断送在你我手中。”华老夫人也跟着叹息一声。
“狗血淋漓啊!”华晏白却是还在想着那位皇太后,心里冷笑一声。
058:赶走四皇子
“少爷,四皇子在外面等您。”虚雾走进内室,看着一脸惺忪的人,行礼说到。
“他真是够速度!”华晏白真心不想起,不知道为何今天晚膳之后,她就有些烦躁。
思来想去,她觉得八成就是听了那位皇太后的事,才会如此。
“殿下,怎么又这大半夜的来找我?”打着瞌睡走出内室,看着正坐在桌边的人,华晏白皱着眉头问到。
“来问问十八年前,那位皇太后的事。”四皇子看着她一脸倦色,虽然心里有些疑惑,却直接问到。
“你们皇家的事,你跑来问我?”华晏白真想喷他一脸,但理智到底还是有些。
“确实不知。”四皇子疑惑更甚,她从来没有这么不耐烦过。
“她……”华晏白心想他既然真的不知,那赶紧跟他说完,她就可以赶紧回去睡了。
只是才开口,就瞪大了双眼,僵在原地。
“晏白,你怎么了?”四皇子拧眉问到,不知她这到底怎么了?
“殿下,实在抱歉。”华晏白感受着腹下那股热流,身子微僵的眨眨眼,说到,“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等处理完了,我亲自去跟你说清楚。”
“殿下,今晚先回去休息吧!”说完,华晏白便缓缓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人,希望他不要跟自己杠着。
“既然晏白有要事,那我今晚便先回去了。”四皇子盯着她好一会儿,实在觉得她今晚有些奇怪,但他觉得问也是问不出,下次再说吧!
“虚雾。”目送着四皇子走出门,华晏白有些颤抖的开口,“关门。”
“主子,您怎么了?”虚雾赶紧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快速关上门,回来看着僵着身子的人,担忧的问到。
“好痛!”华晏白这才倒吸一口气,捂着肚子就哀嚎一声。
“虚雾,我……”真是有些说出口啊!
“主子,虚雾扶您进洗漱间,不用担心。”虚雾先是一愣,以为她只是肚子疼,随即却是明白了,便小心的扶起蹲在地上的人。
“喵的!来的太不时候了!”华晏白见她明白了,也是略松了口气,却又忿忿的低骂一声。
“其实正常的话,主子也算稍晚了。”虚雾笑了笑,“一会儿收拾好了,奴婢去给您煮点红糖姜水。”
“嗯,辛苦你了。”华晏白吸着气,咬着牙说到。
“回头,您要还是疼的厉害,就得让府医给您看看了。”倒好了热水,虚雾便走出洗漱间,找了月事带回来,见她收拾好了,依旧捂着肚子,便低声说到。
“回头再说,我现在感觉一点力气都没有,就想睡觉。”华晏白在她的指导下,整理好,便回到床上,蜷缩在一起,无力的说到。
“您先睡吧!”虚雾给她盖好被子,便小心的出去了。
“主子?”季临越发疑惑了,怎么来了一趟华府,自家主子更奇怪了?
“季临,晏白的名字我记得没错的话,是父皇所取对不对?”四皇子猛的停住脚步,转头看向身边一脸疑惑的季临,脸色有些不好看的问到。
“属下……”季临怔了怔,低低的嘶了声,这怎么转到这上面来了?
“应该是!”季临见自家主子还紧盯着自己,只好点头。
四皇子只觉得心里有股感觉想要破茧而出,却又紧皱着眉峰,无法确定,也觉得不太可能。
“回府。”沉声说完,四皇子再次迈步向自己的府邸走去,或许明天再看情况问问那家伙。
四皇子这般想着,却是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在宫门前竟然只看到华太傅一个人。
“承殿下下问。”听四皇子问自家那混小子,而二皇子也在一旁侧目,华韶云拱手,叹息一声。
“臣那混账小子今日随她祖母和母亲去城外上香去了。”
“哦。”四皇子直觉的这个答案似乎只是个掩人耳目的说法,但碍于二皇子在一旁,只好不再问了。
“主子,您这样,四皇子怕是要起疑心了。”虚雾看着脸色苍白的人,低声说到。
虽然不想拿什么事情烦她,但昨夜那样处理,不知道四皇子会不会今晚或者明晚再来?
“没事,回头再解释吧!”华晏白闭着眼,她也是没想过,第一次来月事会这么难受。
“娘执意去还愿,一定要派人保护好了。”还没到三个月,她原是想着等温柔娘三个月后,稳定些了,一家四口都去。
结果,温柔娘倒是等不得了,也真是醉了!
翻来覆去,仍是难受烦闷的华晏白,再次叫过虚雾。
“沈钊的后续还没有动静?”
“没有。”虚雾摇头,“皇上也是奇怪,既然让林澄查,难道不是为了处置一些人,却是为何没了下文?”
“恐怕他也收到某些消息。”按着额际,华晏白叹口气,“程志曜虚晃的这一招还是挺有用的。”
“还有什么有用的消息没?”过了会儿,华晏白长叹一口气,坐起身,在虚雾的搀扶下,下了床,走向洗漱间。
“要不一会儿您在软榻上靠会儿,虚雾把整理好的信息拿给您过目。”虚雾将人扶进洗漱间,低声问到。
“嗯。”华晏白点点头,便让虚雾出去准备了。
“呵!”靠在软榻上,看着虚雾拿过来的信息,看了一会儿,忽然冷笑一声。
“主子,有发现了?”虚雾上前倒了杯热糖水,问到。
“果然都是一丘之貉!”华晏白放下手里的纸张,捧起杯子,那有些烫手的感觉,这会儿倒是让她觉得有些舒服起来。
“沈钊那位直属上司也不是什么好人,看来应该也是程家的走狗了。”
“户部尚书?”虚雾有些疑惑,这些信息她是看过的,“他不过是……纳了个小/妾,有什么异常?”
“你没注意到那女人的名字?”华晏白冷笑,“户部这位尚书姓刘名文旸,他儿子刘寄礼。”
“刘寄礼……刘……”虚雾眨了眨眼,猛的想起来了,“看来那个叫婧環的女人也不是个简单的。”
“通知下去,盯紧了这对父子,可以的话,下一步就拿他们做文章。”华晏白缓了口气,交代完了,喝了杯里的糖水,再次拿起那些纸张,继续看了起来。
“主子。”虚雾安排完了之后,回来看着她拧眉沉思,忽然想起一件事,“太傅大人让您整理的课程,您还没看过呢!”
“亲爹啊!”华晏白一愣,随即哀嚎一声。
虚雾看她一脸懵逼的躺在软榻上,只能默默守着。
059:锋芒初绽
总算熬过了最难挨的三天,也到了年中考试的时间。
国子监里,有华太傅和另外几位同僚一起监考,而太子和华晏白却是被皇帝叫进了御书房,亲自考核。
御书房里,华晏白一边答着考卷,心里却在想些别的事。
今天看见这位皇帝,她忽然觉得这两年,后宫似乎有些安静了?
如果这位真能镇得住后宫,那当初又怎么会接连出了那么多事?
而且那位皇后她也是见过的,想让皇后不作妖,她可有点不相信。
“晏白,字也要好好写。”忽然皇帝的声音响起来。
“嘿嘿,皇上,最近写字写的手都痛了,您就凑合点看吧!”华晏白抬头嘿嘿一笑。
不可能让他看到自己真实的字体,她的笔锋委实有些锋利,虚雾第一次看就皱了眉头。
“你呀!”皇帝状似无奈的摇头失笑,然后走到她身旁,看着她答卷。
“朕现在已然是不担心你爹后继无人了!”看了两眼,皇帝便点点头,一副很是满意的模样。
低着头,听着皇帝这话,华晏白真想跳起来踢死这位,他到底想利用她做什么?
这种弥天大谎还真准备撒到底么?
“皇上,爹总是嫌我,他说我丢了华家的脸!”华晏白缓了缓心绪,放下笔,蔫头耷脑的说到。
“你还小,过两年,朕相信你定会青出于蓝的。”皇帝笑着拍了她的肩头,才转身走到太子身边。
“喵的!假仁假义!”在心里低骂一声,华晏白似模似样的叹口气,重新提笔。
刻意写成另一种笔体确实很累手腕的。
一场年中考,华晏白的答卷不止被皇帝赞了,其他太傅亦是赞不绝口,只是那字体真是勉强。
“一次考试而已,众位莫要再夸她了!”华太傅真是汗颜了。
“那两天身子不舒服?”净房外面,四皇子将刚出净房的人堵在面前,低声问到。
“哎?四殿下知道了?”华晏白眼珠一转,嬉笑着问到。
“回头,晏白请殿下喝茶,给殿下赔罪?”
“哼!”听到身后那轻巧的脚步声,四皇子低哼一声,脚步一转便进了净房。
“请四皇弟喝茶?怎么不请我呢?”二皇子调/笑着问到。
“二殿下,说说而已,四殿下那样的,您觉得谁请得动?”华晏白笑了笑,拱拱手,转身便走,懒得理这货。
刚刚她的话可不是说给这货听的,暗地里的人才是关键的。
考试结束,休沐三日,不过华晏白的答卷,皇帝却是让人誊抄了一份,带上了早朝。
华晏白得知后,也是有些傻眼,不过更多的是暗恨。
“宫宴,娘能不去么?”站在主院门口,华晏白看着这越发有朝气的院子,低声呢喃了一句。
夏天到了啊!
真是恼人!
“恐怕不能。”虚雾看了看她,默了两秒,才低声说到,“太后回宫,同为女眷,夫人她怕是不能不去。”
“找点借口。”华晏白咬了咬牙,有些忿然的走向那对正在散步的夫妻。
“爹、娘。”嘴里叫着,脚步也变成了一溜儿小跑,冲了过去。
华太傅见状,例行的抚额低叹,而华夫人则笑的格外慈爱。
自家女儿长大了,她这个做娘的焉能不知?
不过,因着自己有孕,而女儿又是那样的情况,是以那两天她还是听了女儿的话,依旧每天去一趟晏安院。
“不陪你祖母,跑过来作甚?”华太傅问到。
“爹,弟弟都还没出生,您就这般嫌弃我了?”华晏白皱着鼻子,低哼一声,从另一边挽住温柔娘的胳膊。
“呵,嫌弃你?”华太傅瞪她一眼,“我不是嫌弃你,我是想揍你!”
“在皇上面前你就不能藏藏拙么?”
“不能!”华晏白果断摇头,“我要早点把您拍在沙滩上!”
华太傅顿时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好好说话。”华夫人捏着她的小脸儿,笑到。
“爹,我来想问问,能不能找个借口,让娘不参加宫宴了!”冲温柔娘绽出一个可可爱爱的笑,华晏白扭头看向一旁的太傅爹,问到。
“不参加?”华太傅一愣,对上自家夫人同样疑惑的神色?
“晏白,我会有危险么?”华夫人柔声问到,“应该不会吧,那位太后刚回来,他们应该不会立刻就有所行动吧?”
“我只是有些担心而已。”华晏白摇摇头,“我问过府医了,前三个月很重要的。”
“晏白懂事了呢!”华夫人真是好生欣慰,感动的伸手将人搂进怀里。
“你祖母怎么说?”华太傅想了想,问到。
“爹,您这样问,我决定了!”华晏白翻了个白眼,鼓着嘴哼到,“不让娘参加宫宴。”
“你个小魂淡!”华太傅顿时就被噎了,抬手,作势就要揍人,“今天不揍你,我真是要被气死!”
“啊,娘,爹又要揍我!”见父女俩又闹了起来,被虚雾扶住的华夫人,无奈的摇着头笑了笑。
“晏白的身份没有瞒过你,现在她这般,你得更加用心照顾她才是。”华夫人看向身边的人,笑意微微收敛,低声说到。
“夫人放心,虚雾定会竭尽所能照顾好主子。”虚雾低应。
“爹,赶紧写折子吧,就说娘去还愿,大师叮嘱娘三个月不能出府。”跑回来,躲在华夫人身后,华晏白冲着自家太傅爹喊到。
“如此一来,不就昭告外面的人,你娘怀/孕了么?”华太傅这下彻底不顾形象了,翻翻白眼,急喘着,哼到。
“你当娘去还愿,那些人就不知道了么?”华晏白哭笑不得,“其他人不说,皇上肯定是知道滴!”
“额……”华太傅一口气梗在喉间,好一会儿才重重的叹口气。
“得!”华太傅摆摆手,“你陪着你娘,我这就去写折子了!”
“爹能娶到娘真是幸运啊!”看着太傅爹进了屋,华晏白压低声音,嬉笑到,“而且还有祖母,爹真是好命!”
“你怎么不说还有你!”华夫人哭笑不得,点着她的额头,笑骂一声,“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又没有说错!”华晏白憨笑,伸手摸向温柔娘的肚子,“娘,弟弟还乖吧?”
“嗯,比你乖!”华夫人好笑的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他还小呢!”
“乖就好!”华晏白笑的更加灿烂了。
重活一世,对于生命,她也是有了诸多不同的感悟了!
060:宫宴(1)
“母后,多年未见,您容颜依旧,朕……心甚慰。”看着眼前与华家老夫人几乎是同龄却年轻不少的母亲,皇上此刻确实满心复杂。
当年她选择牺牲自己,成全他那一母所生的皇弟,他的心真是寒透了!
他是先皇亲封太子,她这个亲生母亲却是那样偏心,若非华家与朝臣力保,他几乎想要放弃,随了她的愿,与父皇同去。
“皇上,想必更希望哀家老死在皇陵吧?”太后端的是雍容华贵,大气端庄,语气柔和,只是内容却没有一丝和善。
“母后,十八年了,看来您还是不曾有所改变。”皇上叹了口气。
她回宫几日,一直避而不见,今天收到了华韶云递上来的折子,她倒是要见自己了,如此,叫他如何不多想?
“不知宫宴的事儿,皇上准备的如何了?”太后并不在意皇上如何,继续笑问。
“已然准备妥当,母后不必担心。”皇上努力压下心中的复杂感觉,淡声说到。
“是么?”太后眼底划过一丝异样,“希望确如皇上所说。”
“皇上日理万机,这便去忙吧!”
“好。”皇上点点头,行了礼,“母后路途辛苦,也多休息吧!”
“呵!”出了太后的庆和宫,皇上冷笑一声,“便是韶云不递折子,朕也不会就这样让你得逞!”
“你回来目的为何,真以为朕不知么?”闭上眼,皇帝仰头长叹一口气。
本来除掉程家就不容易,现在竟然又多了一股阻力,皇帝直觉得心口闷的想要发火。
“主子,您先回寝宫歇息歇息吧!”五福上前小心的扶住皇上,有些担忧的低声说到。
“嗯。”皇上缓了两口气,应了声,便由着五福扶着自己回去了。
两天后,年中祭典,皇上同太后、皇后一起参加了祭典,一起祈求上苍护佑这凤锦王朝。
众朝臣终于得见那风姿绰约的皇太后,华韶云看着她不禁暗自倒吸口凉气,心底也丝丝寒气冒出。
他记得,皇帝年长自己三岁,而皇太后自是比自家母亲还要大上了几岁,可是,这看起来却是自家母亲更年老一些。
傍晚回到皇城中,想到今晚的宫宴,华韶云的心又沉了一分。
虽然自家夫人不来,可是,母亲却是得带着自家那混小子来。
他忽然有种感觉,那混小子八成是想差了,有些人的目的不是自家夫人,而是……
“爹,想什么呢?”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华晏白,凑到自家太傅爹身边,低声唤到。
“晏白,不若今晚你也留在府里吧!”华韶云深吸了口气,转头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到。
“爹,安啦,我都安排好了!”华晏白挑挑眉峰,龇牙无声的笑到。
难得,自家太傅爹这回倒是想的多了些。
“那就好。”华韶云点点头,却并未有松口气的感觉。
“人陆续都往宫中去了,看来那位皇太后真是等不及啊!”华晏白低声冷笑到。
“等不及什么?”华韶云一时间,还真没明白她指什么?
“急着让所有人见到她,认识她,敬畏她。”华晏白眸色泛冷。
“主子,华小公子将华夫人一个人留在府里,估计华府今晚会去铁桶一般。”季临见自家主子的视线又落在某人身上,开口说到。
“您要不要提醒一下华小公子,今晚要多注意?”
“不必!”四皇子收回视线,他觉得不远处那人感觉有些不对劲,但他相信那个家伙定会安排妥当,宫里他可以照应一下。
华府,或许季临说的对吧!
“晏白,我有些担心。”华府里,晚膳,华夫人看着身旁的人,咬了咬唇,低声说到。
“你祖母和你爹,应该不会在一个殿里,而且你爹他还不会武功。”
“娘,您不相信我啊?”华晏白咽下嘴里的东西,瘪瘪嘴,“我和祖母都商量好了呐!”
“而且我陪着爹啊,很多人都看到了啊!”
“你找人冒充你?”华夫人怔了怔,原还以为她真的不去了!
“娘,安心用膳哈,弟弟饿了呢!”将碗往温柔娘面前又推了推,华晏白轻声哄到。
“好吧!”华夫人叹息一声,应了。
天色暗了,宫中晚宴的两个大殿却是热闹非常。
男宾那边自然是皇上为首,女宾这边,首位上皇太后端坐,这让一向稳坐首位的皇后,有些暗恨。
尤其是,不管从哪方面看,那位皇太后都更胜自己,这让她越发愤恨了。
“今晚不许喝酒。”华韶云看着身边的人,低声说到。
“知道了,爹!”应的很是认真,让华韶云都有些怀疑了。
“你祖母那边真没事?”华韶云看了眼与朝臣谈笑风生的皇帝,犹豫了下问到。
“当然。”华晏白应的更干脆了。
而坐于他们斜对面的四皇子瞥了眼他们,心里有些确定了。
这人应该是那家伙的替身,不然不会一直一眼也不看自己。
“华老夫人。”酒过三巡,那位皇太后开口了。
“太后,臣妇在。”华老夫人站起身,行了礼,应到。
“怎么不见你那儿媳妇啊?听说蕙质兰心,贤良淑德啊!”太后笑到。
在座的命妇和朝臣家眷,皆是面色复杂的听着这两位的交谈。
“太后娘娘说笑了。”华老夫人福了福神,很是自然的回到,“臣妇那儿媳才查出有/孕,时间尚短,府医说她身子弱,得好好调理一下。”
“太后娘娘圣颜之下,她恐怕会过于紧张,届时扰了娘娘的兴致,便是她之过了。”
“所以奏请过皇上,等她将养的好些了,再来拜见太后娘娘。”
“哦,是这样啊,那可真是恭喜了!”太后并不见有不悦之情。
“华家几代单传,如今长公子甚是优秀,这便再添喜事,哀家与大家应该一起恭贺一番才是。”
太后这话一出口,众人便随着,笑着恭贺了一番,只是这种情况下,华老夫人哪里听不出,并没有几个人话出真心。
而且皇太后提及自家晏白乖宝的时候,语气颇有些异样,看来晏白所料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多谢太后娘娘,多谢众位夫人。”华老夫人笑应着,然后缓缓坐下了。
太后直接点名,说实话她是有些意外的,这么多年,她也没有哪一刻如刚刚那般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