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处处诡异
各自坐回去，四皇子将季临叫了进来。
主子的马车一停，后面由季冷驾驶的那辆也跟着停下，虽然，只季临被叫，但，季冷和虚雾、虚影也凑了过来，等候吩咐。
“季临，你和季冷，弄些可用的毒，分发给暗卫，沿途撒在地上和树上，注意，毒要只对动/物有用。”四皇子的声音响起，季临有些讶然的抬头看着两人。
“若是有人误食，也不会有事那种。”不怕那些杀手误食，是怕会有无辜的人捡到死掉的动/物，被误伤。
“是。”季临犹疑的应了，自家弟弟就在外面，他应该能够搞定吧？
“等我一下。”看着季临出了车厢，季冷冲他点点头，转身又回到后面马车上。
这次出来，他们可带了不少药！
虚雾和虚影顿了顿，也回去了，季冷去分药，马车就由她们驾驶了。
“哎！”华晏白再次蔫了回去。
这一弄，估计会害死不少动/物，可是，真没什么好办法！
“这笔帐得算在对方头上。”四皇子语气低沉，若是可以，他也不想如此。
只是，他们倒也没有料到，效果立竿见影，半个时辰后，也就在他们又行进了不到十里路后，暗卫来报，有人追了上来。
“还有多远？”看着华晏白冷凝的小脸儿，四皇子沉声问到。
“回主子，应该用不上两刻钟。”暗卫回到。
“警惕，找个合适的地方，将之收拾了。”四皇子略一思考，便决定到。
“是。”外面不止暗卫应了，季临也同时应了声。
“都丑时末了，估计那些人很快就会行动了！”华晏白打了个瞌睡。
“殿下，京里的人，八成现在都很危险！”不危险也得制造危险，想要拖住他们，对手可不得想方设法么！
“清了这批杀手，然后，去那个山坳看看情况，顺利的话，咱们改骑马，快马加鞭，赶去北境！”四皇子点头，神色亦是凝重。
“那人离京，应该也是去了北境，就怕咱们会扑了空！”华晏白啧了一声，这种慢一步的感觉，很不好！
“若是他们都去了北境，那师父应该会给咱们传信的。”四皇子对此并不特别担心，除了师父，他也早就安排了暗卫提前过去，他现在担心，他们无法摆脱那些杀手！
“哎呀！我去！”过了些时候，华晏白猛的打了个寒颤，倒吸一口冷气。
都说杀气无形，可，特喵的，这股浓浓的煞气算怎么回事？
“小心些。”四皇子提醒着，便拉着她，起身走出车厢。
这时候，待在车里才是最危险的。
裹着厚实的披风，华晏白感受着刮在脸上的寒风，眼底一片冰冷。
季家兄弟和虚雾、虚影分站马车两边，警惕的看着不远处已经开始的打斗。
“他们原本想在山坳那里把咱们全灭了吧？”华晏白骤然冷笑，这才明白了，为何之前一直挺安静的。
“亏得本少爷这次准备的够充分，等着，看到底谁灭了谁！”
“他们看起来，的确有点虚张声势的感觉。”旁边，季冷低声开口。
“就算虚张声势，这架势也比以前猛的多！”季临撇撇嘴。
“虚雾，把我的弩拿来。”看着，有黑衣人想躲过暗卫，向他们袭来，华晏白朝虚雾一伸手，说到。
“我倒要看看，他们是真不怕死，还是真的被人做了手脚？”
接过一把精致的弩，转眼间，华晏白就射了好几箭，箭箭射中目标。
接下来，大家一直沉默着，看着她不停手的射出短箭，黑衣人已经倒了一片，不过，有一些却是没死的。
“季冷，拖两个过来，研究一下。”放下手里的弩，华晏白跳下车辕，等着。
“他们看着并无特别异常。”四皇子跟着下来，很快，季冷和季临就一人拖了一个过来。
其他暗卫还在清理剩下的黑衣人。
“他们的眼睛有异常。”借着挂在车顶上的灯笼，华晏白低声说到。
季临飞身取下灯笼，季冷蹲下身，仔细查看。
“跟猫眼很像。”季冷犹疑的说到，“他们的脉象与常人也不同。”
“还算活人，不错了！”华晏白冷哼一声。
“主子，他们伤重，流血少，哼也不哼一声。”季临看着自己脚边的黑衣人，弯腰，按了下他靠近胸口的短箭，却发现黑衣人似乎反应真不大。
“那他们怎么都倒下了？”季临说完，自己都有些怔然，“如果，他们没有痛觉，难道不该不受这伤影响么？”
“小公子，这些人怎么处置？烧了？”季冷站起身，看着一脸沉思的人，问到。
他们在赶路，根本不会有时间研究这些人。
“恐怕烧不得！”华晏白咬着牙，脸色不太好的说到。
“小公子，有化尸水。”季冷看着她的脸色，又看了看自家主子，淡定的接了句。
“额……”华晏白懵了下，才记起来还有这么种东西。
“让他们辛苦一下，找个隐秘点地方，挖个深坑，然后，全化了！”四皇子吩咐到。
“是。”季家兄弟应了声，便开始安排人忙活。
“你刚刚想什么，都想的有些走神？”四皇子低声问到，若是没走神，怕是不用季冷提醒。
“我在想，这些人，应该只是暂时动不了，用不了多久，大概就会恢复行动能力。”华晏白摇摇头，语气有些不太确定的说到。
“希望你想错了！”四皇子顿了顿，眸色复杂的说到。
她也是真敢想！
“我也希望我想错了！”华晏白叹了口气。
凌家，有人能够用诡术，做一些事，未必就做不到如此。
想到凌家，华晏白的心里就翻腾不已，凌家既然是那样的凌家，怎么会出了她和那个人，两个看起来与凌家格格不入的人？
“又在想他？”回到马车上，看着窝成一团的人，四皇子在她旁边坐下，低声问到。
“他还有太多事没有告诉咱们。”华晏白抬眼看着他，恍惚的眸色，隐含了太多东西。
“或许，北境之行，能够解开更多的谜团。”将人拉进怀里，四皇子抚着她的肩头，低低的叹息一声。
有些事，她还是不想说！
“你说，铲除了一些人，有些平衡是不是就会被打破？”华晏白靠在他怀里，呢喃着问到。
“若是北澜就此与凤锦开战……”
“父皇不会轻言开战，但，北澜实力不如凤锦，凤锦不会输。”在这方面，其实四皇子看的更透彻一些。
凤锦、北澜，终有一战
167:虚和实
因为等着暗卫们处理那些黑衣人，看看结果，所以，大家也就原地休息一下。
天刚亮，就有另外的暗卫匆匆赶过去，面见主子。
“这是什么？”看着那暗卫从一个小布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球形东西，华晏白和四皇子眸色一沉，一旁虚影有些犹豫的低声问着身边的虚雾。
“主子，那人一身黑袍，看不清容貌，自称是国师，他让属下将这个交给您和小公子，你们看过就会明白。”暗卫恭敬的汇报。
“晏白，你觉得呢？”四皇子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却是问着脸色渐渐不太好的人。
“呵！”华晏白吸了口气，冷笑一声，“他倒是还会空城计呢！”
我不会再被你杀死一次的！
华晏白在心底恨意斐然的吼到。
“计划有变，山坳我带人去，殿下便先行一步吧！”华晏白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冷意，看的大家甚是疑惑。
“不行。”四皇子想也没想的否了她的决定，“要去一起去，你这样不冷静，我若不在，他们没人劝得住你。”
“我很冷静……”华晏白试图反驳，她从来都很冷静，不然，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那个……”见自家主子似也有些生怒，季冷低咳一声，“主子、小公子，属下带人去吧，保证完成任务。”
“属下也愿同往！”季临看了自家弟弟一眼，为主子效命，他不能阻拦，但，他可以一起。
两个主子都沉默着，大家只能等着，不过，心里更加疑惑了:每次牵扯到有些人，小公子/主子就有些奇怪啊！
“这样吧！”见大家似乎都不赞同自己，华晏白只好松了口，心里微暖。
“季冷、虚雾，你们两个带人去，不要太靠近山坳里的房子，一定要离的远些。”
“这玩意儿，你们会用，但，估计你们还是有些低估它的威力，既然，那里被人埋了这玩意儿，你们想办法，点燃后，第一时间隔空投递过去，而后，迅速撤离，切记，任何人不可靠近，不用去打探。”
“若有违令者，重处！”
“是。”季冷和虚雾立刻拱手应声。
华晏白这样的安排，倒是没人有异议了，便是季临也略略松了口气。
“我们在前方不远处等着你们，出其不意，你们多加小心。”四皇子点了头，大家便开始各自准备去了。
“这一次，我有种感觉，他也要失策一次了！”回到马车上，华晏白叹口气，“希望他不会有事吧！”
虽然，心底里还是没有彻底放下对那人的芥蒂，但，现在，他们到底还算同盟。
“你的意思是他被人调虎离山了？”四皇子放下小桌，横在两人中间，倒了两杯热茶，递过去，问到。
“我觉得可能是。”端着茶杯，华晏白低着头，过了会儿，喝了一口茶，才缓缓的点头，回到。
“那个人比他更厉害？”四皇子拧眉，如果连自己那师父都跟不住了，那他们还有胜算么？
“有些人不是因为厉害才获取的一时胜利。”华晏白摇头，“他能选择这样一条路，就说明他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运用任何他能运用的手段。”
“如果，他先一步成功，你师父也会被动的。”说着，华晏白又扒拉出来一盒点心，后车上，虚影就算要来送早膳，在路上八成也只有一些粥，得到了城镇才有的饭菜吃。
“所以，你还有别的计划？”接过点心，四皇子问到。
“山坳里，咱们还是要去一趟，那里一定有什么是他们不想被咱们发现的，否则，不会埋上火药的。”华晏白若有所思的回到。
“即便想要解决咱们，他们可以用我刚刚说的那种方式，用一些人吸引咱们过去，然后隔空投递也是可以的。”说完华晏白又是一记冷笑。
“想让将本少爷一起埋葬，真是想的好！”
“你想到了是什么？”四皇子由着她宣泄情绪，并不相劝。
“没有。”华晏白叹了口气，又塞了口点心，咽下，“可能性很多，连你师父都没有更多提示，我怎么可能想的到？”
马车一路行驶，倒是没有多快，虚影送上的粥，还不错，华晏白有点小小的意外。
天寒地冻的，那些暗卫只能吃干粮，或许有时间打个野味，但，为了隐秘性，也是算了。
华晏白想的叹气，却也无法，能有辆舒服的马车已是不容易，若在现代，整几辆房车。
哎！
突然，华晏白心头一凛，凌家一下子折了三个主要的，而且貌似凌家嫡支似乎也没别人了？
难道就此败落了？
还是说旁支也有人会那些诡术？
有多少这种可能性？
越想，华晏白的眉头就拧的越紧，难道，那人除了想要真正的活着，还有别的目的？
而且，牵扯北澜和凤锦两个古国，他的那些目的需要牵扯的如此庞大么？
抓着杯子的手收紧，华晏白这一刻，暴躁的想要摔杯子！
“事情会解决的，晏白，我们一直都在。”四皇子察觉她的变化，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安抚到。
“殿下，你相信前世今生么？”华晏白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闭了闭眼，苦笑一下，咬着唇，问了一句。
“我说信，你信么？”四皇子怔了怔，低笑一声。
“以前嘛，或许是不信的。”把玩着她的手，顺便为她暖和一下，四皇子叹息一声。
“可是，有些事的发生，我不敢说，我现在是深信不疑，起码，我觉得这世上，还有很多事是不被普通人所知的，也有很多事不是不信，就不会真的不发生。”
“殿下，口才甚好。”这下轮到华晏白有些怔然了。
“你师父的诡异，你知道了，而我，殿下，你觉得我哪里诡异？”华晏白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脸色微微肃然，语气有些犹豫的问到。
“你并不让我觉得诡异。”四皇子迎着她的视线，摇摇头，“若说有，只是你有很多秘密，我不知道。”
“你这个人，晏白，我确定没有丝毫诡异！”
“凤琛，这古代皇族的人，实在是这世上最异于常人的生物了！”华晏白听了他的话，琢磨着他的话，忽而笑了笑。
四皇子看着她着无以名状的笑容，再听到她这句话，真的愣了。
这话说的……
真奇怪！
168:前世今生
“之前跟殿下说过的，小时候的事，并不是欺骗殿下，不过，想来，殿下是半信半疑的吧？”华晏白声音有些飘忽的说到。
也不等对面的人接话，便径自说了下去，有些事，再不说，真的会影响接下来的行动。
“小小的孩子，时常神色恍惚，哪里会没有人疑惑？这里好的让我觉得太过虚幻了！”
“慢慢的，心里就有了执念，我是华晏白，我是投生到华家的，我就是华晏白！”
“可是，有时候噩梦并不会随着人转世投胎而消失。”华晏白长叹一口气，“不过，就像殿下一样，就算这般奇异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有些事，终还是想象不到。”
“你一定在奇怪我对你师父的态度，我知道，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呢！”苦笑再次溢出，靠在迎枕上，望着车顶的目光都有些迷离。
四皇子动了动嘴，到底还是忍着了，让她一吐为快吧！
“那里，与这里不同相较而言，称为现代吧！”调回视线，落在自己的双手上，她还是习惯，说话的时候手指动着。
“那里，京城，有一个大家族，凌家。”缓了口气，此刻说出凌家，华晏白真是满心复杂。
“在凌家，我做了二十年的凌家少爷，名叫凌夜，算是有能力吧，十八岁就接手了家族企业，两年就让其壮大了一倍。”
“可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一切都会被全然打破！”华晏白双眼瞪着自己的手，一丝恨意浮出，语气也有些冷硬了。
“凌家要跟当时更厉害的一个家族联姻，可，我是女儿身，就算明面上是凌家少爷，也不可能真的去娶了人家的大小姐。”
“我诧异，为何家族如此坚定，要知道，被拆穿后，那后果，凌家根本承受不起。”双手慢慢的握紧，然后，松开一只，微微有些颤抖的想去端茶杯。
四皇子见她如此，知道她语气虽然还算平稳，但，心里却已是翻江倒海。
伸手倒了茶，送到她手里，顺势握紧，看着她转过来，满是茫然的目光，四皇子只是温柔的看着她。
“那个被我叫了二十年父亲的人，在我的茶杯里下了药，醒来，我已经被关进了凌家的地牢。”双眸渐渐浮起水汽，华晏白的语气开始颤抖，咬着牙关，低声继续说到。
“在那里我见到了他，与我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长得几乎一样的亲哥哥，原来，我一直都只是他的替身，原来，凌夜是他的名字，原来，我从来不曾存在过……”泪水滂沱而下，却因为牙关被咬的紧紧的，并没有发出哭泣声。
四皇子的心骤然一疼，尤其是听着那句：我从来不曾存在过！
那是她的家人，她的父亲，可是，却那般对待她？！
起身，来到她身边，在她泪眼朦胧的注视下，将她紧紧的抱进怀里。
“他亦是第一次见我！”揪着他的衣襟，华晏白埋在他怀里哭了一会儿，才又更咽的继续说到，“我看着他满目震惊的模样，只觉得所有的一切，荒谬的好笑。”
“他斥责了那个是我们父亲的人，却不知道，我已经被人判了死刑，喝下的不止是迷药，还有毒药！”
“那个人只有一句话:这就是命定的！”华晏白流着泪，冷笑到，“什么是命定的？可笑，我直到死也不知道凌家到底是怎样的凌家！”
“弥留之际，我好像看到他掰开了地牢的门，抱着我走出地牢，外面是漫天的大雨，天，似乎阴沉的可怕……”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我是没有带着那些记忆投胎过来，因为，它们不止让我自我怀疑，也让我怀疑别人……”泪水流的更急更快了，心口阵阵的窒息，让她的话都说的断断续续。
“晏白！”四皇子低头，抬手捧住她满是泪痕的小脸儿，心痛的唤了一声，眼底满是怜惜。
“是，我是晏白，凤琛，我是晏白，是不是？”华晏白闭了闭眼，带着一丝颤抖，一起犹豫的应到。
四皇子将她扣在怀里，低头缓缓堵住她的唇，下一秒，吻变的狠厉，变的急切。
华晏白愣了下，却是慢慢的搂住他的腰，闭上眼，任由他的吻，换回自己的心神。
“晏白，如何能让放下过去？”半晌，四皇子抬头，抚着她已经微肿的唇瓣，眼底一片暗沉的，嗓音低哑的问到。
“他说，他和那个人斗法，结果，同我一样来了这个世界，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都是那个人。”华晏白抬手捂着脸，抹了抹眼泪，低泣着说到。
“如果是真的，我想，解决了那个人……”有些说不下去了，华晏白捂住眼睛，努力平稳心绪。
“晏白，有我，我会帮你解决一切的。”深呼吸一口气，四皇子按住她的后颈，重新将人按进怀里。
两人便这般相拥着，坐了好久。
直到外面传来季临的声音，四皇子才动了动身子，小心的将已经睡着的人放下。
看着她那委屈、可怜的小脸儿，四皇子叹息一声，给她盖好被子，起身到了车门口。
“什么事？”打开车门，快速出去，然后转身关好门。
“主子，快到地方了。”季临看了眼自家主子，刚刚他似乎隐约听到了一丝哭泣声，是那位吧？
“找个隐蔽的地方待会儿，你们去后面的车里暖和一下，派人去季冷那边看看情况，再说。”四皇子吩咐到。
“是。”季临应了声，“主子，要不要让兄弟们打点野味回来？”
“注意安全。”四皇子开门的手一顿，点点头，然后，重新进了车里。
京城里，六皇子看着满天的飞雪，难得的，冷沉着一张俊脸，时不时的叹口气。
“主子，天冷，少吹些冷风。”身后的人提醒到。
“我也只是吹吹冷风！”没有回怼，六皇子叹了口气，语气低沉。
“收拾一下，我要进宫去一趟。”
“主子，这时候进宫……”听着六皇子这话，身后的人有些犹豫。
“走吧！”六皇子没有接话，而是直接说着，便走出了房间。
“皇上，六殿下进宫了，想是要在菀荷宫用了晚膳再出宫，您看，您……”五福看着批阅奏折，终于抬头的人，低声笑着说到。
“那朕也去凑个热闹吧！”皇上点点头，接下来，他的确是要跟自己这六儿子好好接触一下了。
169:山坳里的秘密
“轰隆……轰隆……”季冷和虚雾带着一众人，听着这震耳欲聋的声音，而视觉上更是震撼。
那一排房屋转瞬间化为一堆废墟，让原本已经有心理准备的两人，也是有些目瞪口呆。
“小公子会做这玩意儿？”半晌，季冷回过神，低声问着身边的虚雾。
“不知道。”虚雾第一次，茫茫然的摇了头。
“效果还真是可以了！”说谁谁到，华晏白的声音响起。
因着刚刚的轰隆声，所以，他们到来的声音倒是被忽略了。
“主子、小公子！”
“殿下、主子！”众人朝着两人行了礼。
“没看到有人逃出来是么？”华晏白问到。
“没有。”季冷和虚雾相互看了看，回到。
“再等等吧！”想了想，华晏白语气微沉的低声说到。
“大中午的，这里竟然还很阴冷！”看了眼，已经偏斜了点的太阳，华晏白扫视着周围。
“让所有人分散开来，五人一组，小心查探，有任何异常立刻来报。”
“是。”众人应了声，便自觉的散开。
“走吧，小心些。”四皇子给她拢了下披风，低声说到。
华晏白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心里有些犯嘀咕，似乎见过自己的眼泪，这家伙的神色就有些不对劲啊？！
“主子，您想找什么？”紧跟着自家主子，虚雾疑惑的低问。
都炸成这样了，还能找到什么？
“找找看才知道。”华晏白摇摇头，走在废墟里，她也不确定。
之前，她想改变计划，先搜查再炸，可，对手已经埋了雷，过来排查，实在容易造成伤亡。
所以，只能按原计划进行了。
“主子、小公子，那里似乎有一处地下的暗室。”终于，有暗卫过来回报，“已经在准备打开了。”
“叫他们住手！”华晏白立刻脸色一凛，赶紧说到，同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了两眼，便往那边走去。
“都小心些！”她的声音，那些人自然也是听的到的，所以，都站在原地等着。
华晏白盯着那像是地窖的盖子的东西，眼底满是冷沉。
“季冷，带口罩了么？”仔细看过暗卫清理的这块地方，那盖子看起来挺结实，华晏白转头问到。
“是。”季冷点头，自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一个口罩。
“小心些。”华晏白退后一步，再次叮咛到。
“是。”季冷戴好口罩，走上前去，同一旁的兄弟借了长刀，小心的敲开盖子。
登时，一股带着浓烈味道的绿色烟雾升起。
“都退后！”季冷赶紧出声提醒，同时，自己也退了两步。
“盖子的背面有字。”扯起披风，堵住口鼻，华晏白快步走过去。
“这里的确不是个好的葬身之处，最好的已经准备好了，等你！”
季冷低声念完，讶然的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又看了看自家主子。
“刚刚的烟雾应该是有毒的。”因着还捂着口鼻，华晏白的声音显的有些闷，也看不到表情，只是，露在外面的双眼看着有些冷意。
“将引信做长一些，盖上盖子，再堆上一些泥土石块，吓了这里，咱们离开。”
“那个，小公子，这下面……”季冷看着自家主子半点异议也没有，不禁有些疑惑。
“无所谓了。”华晏白摇摇头，转身就走了，剩下的交给他们处理就是了。
“里面的东西真不要紧？”将人扶上马车，四皇子问到。
“不过是他的废棋，有什么要紧的。”华晏白摇摇头，“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几个黄发碧眼的人吧！”
“对那些人我只有两个疑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只有这么少，还被传成北澜的皇族？”
“你的意思是他们有很多？”四皇子诧异的看着她，“可是，除了北澜那了了的传闻，再从未有过这类传闻。”
“其实大千世界，人真的不止黑发黑眼，除了黄发碧眼，还有白发蓝眼，就算是血液都不只有红色。”华晏白笑了下。
“血不是红色？那还是人？”四皇子眸色诡异的问到。
这些，应该都是她所谓的“前世”所知道的吧？
“算了，不说那些了！”华晏白捧着热茶杯，摇摇头，“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四皇子都未及接话，季临就敲了车门。
“主子、小公子，京里传信儿了。”季临将信递进来，又小心的关上车门。
“他开始与六皇弟接触了。”四皇子看完信，转手递给了对面的人。
“或许你家皇帝老爹才是最精明的。”华晏白摇摇头，没有接信，而是低声说了一句。
有些事，不管是不是像皇帝自己说的，不得已而为之，但，他到底还是得利最多的那个人。
“或许是吧！”四皇子找出笔墨，语气清淡，并不在意她语气里的那一点点的嘲意。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此刻，身在南疆的司徒翰却是收到了一封长长的来信。
捏着信半晌，司徒翰终于长叹一口气，满心复杂的回了自己的书房。
“青菀，你何苦啊？”久久之后，司徒翰瘫坐在椅子上，只觉得一股苦涩从心底冒出，浓烈的要冲口而出了。
信里解释了当年，他那最疼爱的亲妹妹为何进宫，也解释了一些事，他知道并非是所有的事，传信终究是不安全的。
可，就这些，也看的他满心复杂，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说到底，都是那个祸根啊！”长叹一口气，司徒翰到底是放弃了现在回信的想法。
他知道自己小心并不冷静，所以，再等等吧！
站到窗前，司徒翰忽然想起了那个小少年，唇边的苦笑再次溢出。
他或许是不一定有他们聪明，但，他终究比他们多活了将近三十年，有些事，有些局，真的太深、太深了！
“呼！”六皇子走出御书房，抬手，身边的人赶紧上前扶住他。
“本皇子也得跟皇兄学学，面对父皇，得淡定啊！”六皇子低低的哝咕一声。
他真是不淡定啊！
面对自家那位父皇，他真是……慌啊！
“出来了？”六皇子前脚被扶着出了宫，后脚菀妃就收到了信息。
“是，娘娘，六殿下这会儿都已经出了宫门应该。”宫婢福身回到。
“嗯，把做好的点心送去六皇子府，叮嘱他，切不可胡闹，要好好听皇上的话，好好学习。”菀妃放下手里的书，交代到。
“是，奴婢这就去。”宫婢行礼退下。
琛儿不在京里，希望自己那亲儿别行差踏错才好！
170:菀晨宫出品
“殿下，菀妃娘娘的点心，是不是很有内涵？”华晏白看他写好了回信，递出去，转了转眼珠，笑着问到。
“我以为你早就想到了。”四皇子回以一笑，将刚刚季临送进来的野味，用小匕首插好，递给她。
“她预备了多少时间？”华晏白咬了口香喷喷的烤肉，极好的滋味，让她的语气都有些改善了。
“不知道。”四皇子吃相极其优雅，看着她不甚优雅，却真实的有些可爱的吃相，摇摇头。
“有些事，母妃轻易不会说，说了，就说明她已经安排好了不少事。”
“幸亏大家不是敌人，不然，真是早就出局了！”华晏白吃完了一块，自己动手去插了一块，“哎！自以为是，有时候真是会死的很惨的！”
“话说，母妃这点心到底……”六皇子收到点心，这回，终于有了些许想法。
他是从小吃到大，没有太大感觉，今天，自家那位父皇竟然提及了母妃的点心和膳食。
这会儿想想，好似有那么一段时间了，父皇去菀荷宫用膳的次数明显多了不少。
平日里用的点心，也多会让五福亲自去菀荷宫取。
真那么好吃？
还是母妃给父皇做的点心不同？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另外两位却是猜到了一点。
“希望这菀荷宫出品的点心，真是一如既往！”吃的差不多了，华晏白捏了一块芙蓉糕，笑到。
“母妃做事，应该不会有差。”四皇子应了声，倒了两杯茶。
“主子，小公子，已经处理好了，那个地方也深埋了。”季冷的声音再外面响起。
“你们休息会儿，吃点东西，咱们就启程了。”四皇子点了下头，华晏白挑挑眉峰，撇了下嘴，回到。
“是。”季冷应了声，也不再多言。
“当年，一步差，步步差，竟然拖到了今天。”皇帝躺在小榻上午休，叹着气，低喃，“五福，还没有消息么？”
“皇上，还没有。”五福弯腰，凑近，低声回到，“当年，和家一夕之间，一个人都没了，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想来也是很不好查找，也不知道……”
“哎！再等，朕就真的老了！”皇帝闭着眼，再次叹气。
“皇上，您可正值壮年咧，哪里就老了？”五福低笑着，奉迎到。
“十七皇子都有了，您还会有更多儿孙的。”
“儿子多了，也是闹心，那几个小魂淡，哎！朕千防万防，到底还是……”皇帝睁开眼，坐起身子，语气里带出一丝惋惜。
“人各有命，做了错事，这后果还是需要各自承担的。”五福扶了一把，暗自看了他一眼，低声说到。
“菀荷宫那边有动静？”皇帝看着低眉顺眼的五福，脸色正了正，问到。
“是，又往六皇子府送了点心。”五福如实回到。
“她这些年，真是帮了朕不少，待朕得手之后，会与她荣耀的。”皇帝一脸的若有所思。
等回头，五福再次去菀荷宫取点心的时候，菀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眼底一片冰冷。
“今晚，找家客栈吧！”华晏白缩在温暖的裘皮里，打着瞌睡说到，“越往北似乎越冷了，他们在外面太辛苦了！”
“嗯。”四皇子自然应声。
只是计划不若变化快，临近傍晚，距离城镇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突然，暗卫来传信。
“埋伏好了啊！”华晏白冷笑，“算好了是么？”
“本少爷改道如何？”扭头看向某人。
“还有别的路么？”四皇子察觉她的视线，看向季临和暗卫。
“殿下，改道呢，不一定非要走其他路！”华晏白摊摊手，因为开着车门，又赶紧缩了回去。
“嗯。”四皇子点头。
“季临，安排一队人，驾着后面的马车，绕一下路，一个时辰后，城外汇合。”
“是。”季临赶紧让自家弟弟给几个弟兄易容，然后，驾车离去。
“季临。”待他们安排完之后，华晏白趴在车门边，招呼到。
“小公子，还有何吩咐？”季临赶紧应声。
“安排几个人去城里打探一番，切记不可惊了对方。”华晏白压低声音说到，“然后，让他们分两个人回来报信，剩下的在城外等候那一队人。”
“那咱们呢？”季临看了自家主子，疑惑的问到。
这小公子是之前就想好的？
还是一会儿一个主意？
“咱们啊……”华晏白回头也看了眼身后的人，“往前走走，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山洞一类的地方，咱们找个背风的地方等消息。”
“是。”季临应声，便招呼着其他人，重新赶路。
“殿下，咱们打个赌吧！”关上车门，华晏白打了个冷颤，看着那些依旧淡定的人，说到。
“赌什么？”四皇子看着她那一闪而过的狡黠，点头。
“赌，这次等着咱们的会是谁？”华晏白这下的笑真有些诡诈的意味了。
“我师父？”四皇子顿了下，对于她这个赌有那么一点意外，难道她还觉得暗卫的探查有误？
“我猜的可不是他。”华晏白摇头。
“凤瑨。”
这个人，很久没出现了！
四皇子端着杯子的手一顿，对于，自己那几位兄弟，他心里还真有些说不出什么感觉。
说没有感情是真，但，终究他们是有些血缘的亲人，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或许。”华晏白点头，“不过，还有一个人，到目前为止，不确定他到底是谁？”
“那个冒充凤麟的人？”四皇子琢磨着说到。
“总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像这里面的人？”华晏白神色莫名的啧了一声。
“不像？这里面？”这什么话？四皇子被越说越疑惑，“他应该比凤瑨还重要吧？”
“显而易见的。”华晏白有些无语，她又不是说那人不重要。
说着话，马车停下了，季临敲开门，一脸为难的看着两个主子。
“主子，前面的路马车实在不好走。”其实，到现在，他们目标大，也是因为一直走的官道，这一改道，自然是不太好走，尤其是马车还不小。
“兄弟们汇报，前方有一处不算太破败的屋子，挡挡风应该还可以。”
“季临，你说，咱们这些人，以一对十如何？”华晏白看着他，等他说完，露出一个很是粲然的笑容。
“啊？！”季临有些傻眼，“小……小公子，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走着！准备战斗！”
“……”众人满头黑线的看着她突来的兴奋，不知该怎么接话。
171:混战
“看来我要输啊！”除了季临四人，暗卫他们表面只带了十人，在夜幕彻底笼罩这世间之前赶到了那间破屋。
他们两刻钟的时间，真是让他们准备的够充足的。
三间屋子，现在看整就是一座灵堂，房檐各处都挂着白绫，门口挂着一排白灯笼，当然了，最显眼的是厅堂里的两副棺材。
“或许未必。”四皇子护在她身边，淡声说到，只是，眼里的冷意异常明显。
“你觉得凤瑨能想得出这个？”扭头看着他，华晏白实在瞧不上那个凤瑨。
“人呐，真的是会变的，华晏白，好久不见了！”声音有些熟悉，可这语气……
大家警惕的看着从房子里走出来的人。
的确是凤瑨，只是……
“四皇子的能力在下见识了，可，你这位三皇兄怎么会是个蠢货？”那人朝四皇子一笑，那神色竟是不见什么敌意的。
这话，无疑是告诉众人，他不是三皇子凤瑨，哪怕，这张脸是。
“我不觉得他成功了。”华晏白眼底一片暗沉，语气幽冷的说到。
“那你不想猜猜我是谁？”那人点点头，像是同意了华晏白的话，不过，这回问的问题却让大家疑惑。
这怎么猜？
“我说不想，你接下来准备如何？”华晏白却是丝毫没有想猜的意思。
正如其他人想的，怎么猜？
猜毛线啊！
她才没有那个闲心！
“其实吧，我也是给你们点时间，最后看看这个世界，你们倒还有些心急。”那人低笑一声，仿若真是为他们“着想”一样。
一阵笑声响起，大家转头一致看向那个笑的甚是欢快的人。
似乎，从之前那会儿，她就有些兴奋了？
以往，她不都有些生气的么？
“见识了！”华晏白极力忍住笑，不过，看着似是有些忍不住一般，“真的见识了！”
“哎！跟着他的人是不是都这么厚脸皮，不，都这么不要脸么？”
“确实不要脸，顶着别人的脸，也不嫌膈应！”这句，倒是有些冷意。
“我不是凤瑨，会被你激怒。”那人耸耸肩，“不过，华晏白，我也不相信你真有那么厉害！”
“确实不厉害！”华晏白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就打打看，看谁到底厉害些？”
“行！”那人应了，一招手，周围一下子冒出很多人。
“你跟谁打？”华晏白环视一圈，又问到。
“你们一共十六人，我的人是你们的十倍，你说需要我动手么？”那人摇摇头。
“你不按套路出牌啊，偷听我说话啊！”华晏白低笑一声，下一秒，令大家诧异的是，她竟然直接飞身向着那个人而去。
显然，她是想逼那人出手！
混战，转眼就开始了。
不过，并不是一对十，暗处自然是有暗卫的，四皇子紧随华晏白，虽然，她功夫不低，但，敌人实力不明，还是谨慎点好。
季冷身形不断闪躲着，双手也灵活的挥动着，很快，黑衣人一片一片的倒下了。
“干的不错！”华晏白一撤身，看着不远处的季冷，笑赞了一句，然后，重新攻向那人。
“真正的凤瑨呢？死了？”四皇子与那人对峙一掌，沉声开口。
“你猜呢？”那人笑了声，显然与二人对峙，虽然不占上风，但，他却丝毫不慌。
“这么喜欢猜谜？”华晏白这下冷声接话，“那今天就让你猜个够！”
就算有灯笼和白雪的映衬，光线依旧是昏暗的，华晏白眯着眼睛看四皇子与那人交手。
这人的灵活程度是否说明凤瑨早就“死”了，这人和这副躯体磨合了挺长时间了？
忽然，她想起某人临行前，暗地里跟她说的一句话，摸出腰间玲珑袋里的一个玉佩。
大抵是因为光线暗，手心里的玉佩竟然在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将玉佩握在手里华晏白看着那人，“打的够久了……”
低喃着，华晏白身形一闪，抢在四皇子前，与那人再对一掌。
“啊！”一声惨呼声响起，只见那人握着自己刚刚与华晏白对峙的那只手，一张脸再也不平静了。
“你拿的什么东西？”那人抬头看向华晏白，厉声喝问。
“你不知道？”华晏白挑眉冷嘲的说到，“现在还有恃无恐么？”
“凤瑨蠢，你又聪明多少？”华晏白这话一落，想着趁他病要他命，再次冲了过去。
“嘭！”忽然，屋里其中一副棺材的棺盖飞了起来，一道身形以奇快的速度向他们袭来。
“晏白，小心！”四皇子冲上去拉人，但，显然速度并不及那道身影，眼见那道身影就要到了眼前。
另一道身影横插进他们中间，大家定睛一看，再看清那一身熟悉的黑袍，不禁略略松了口气。
“想再杀她一次，你得先杀了我。”清淡的声音响起，不过，他那一身冷煞却很是明显。
“为什么？”好一会儿，沙哑、难听的声音才突然响起，华晏白和四皇子这才勉强看清那人。
一身死气，虽然，脸并不难看，但，到底没有一丝鲜活的感觉。
“你跟她只一面之缘，她不过是棋子。”
“你承认了？”国师闻言，怒火陡升，“我与她血脉相连，你亦是。”
“看来我说的一点也没有错，你不配为人父，甚至不配为人！”
“呵！”那道身影冷笑一声，嗓音更加嘶哑、难听，“这世上，强者为尊，那些莫须有的感情，有用则用，无用便弃了，有什么血脉不血脉？”
“现在，你、我、她，还有何血脉一说？”
那边黑衣人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了，四皇子握住那只冰凉的小手，感受着她的颤抖，到底还是将人拥进怀里。
“晏白，你有亲人，你父亲在京城呢！”看着她有些木然的小脸儿，四皇子低声安抚到。
“我在他身边生活了二十年，为何从来没有发现他的这一面？”华晏白抬头看向他，喃喃的低问到。
“晏白，都过去了！”四皇子将她按进怀里，转头看向那两个人。
“琛儿，照顾好她。”国师交代完，便与那道身影交上了手，他们的速度都很快。
这也是四皇子第一次真正的看看自己的师父出手。
没过一会儿，他们的身影便从众人的视线里消失了。
回头看了眼，守在身边的人，四皇子缓了口气，将怀里的人，横抱而起。
“回去，这里的黑衣人全都让他们消失。”
172:再见司马赢
众人终于进了那座名叫遂城的小城，季临驾着马车一路来到一座挂着何宅的横匾的宅子。
四皇子抱着依旧一言不发，闭着眼的人，大步进了宅子。
“你没看出来？”看着季临忙前忙后的安排的，那个带面具的人，凑过去低声问到。
“看出什么？”季临有些头痛，这家伙没看他正忙着么？
“未来主母啊！”这吊儿郎当的语气，可不就是那位大掌柜司马赢嘛！
“你就是为了确认这个，才亲自跑过来的？”季临无语，这人真的很闲？
“我这是关心主子好不？”司马赢撇嘴，“是季冷告诉你的？”
“你，从我眼前消失！”季临闭了闭眼，挥挥手，让他赶紧消失。
他是略略迟钝了些，可他又不是真傻，哪里会一直看不明白？！
“我还有个问题。”司马赢嬉笑一声，搂住他的肩膀。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这下季临直接白眼。
“越来越不好玩儿了！”司马赢耸耸肩，不过，见季临转身要走，他还是把正事说一下，“哎，等下。”
“你还是不是兄弟？这么久不见，都不热情点，啥时候你也学了季冷那个冰块！”说正事之前，还是要“抱怨”一下。
“你等着他好好招呼你。”季临咧嘴，假笑一声。
“那不用了！”司马赢赶紧摇头，“你们一路北上，今年比往年都冷，北澜更不好过了，程志勋大概已经不会如实汇报朝廷了。”
“所以，北境更乱了？”季临点点头，他能想得到情况有多糟。
“我建议你们在这里歇两天，安排人把路重新探一遍再说。”司马赢摊摊手。
“这得问过主子。”季临叹息一声。
“也不知道小公子明天如何，你注意些，她现在是真的不太好，不要乱说话。”
“丫！本少爷在你这里就这么不靠谱？”司马赢瞪他一眼，忿忿到。
“我们都要好好休息一下，安全交给你了！”季临摆摆手，再不跟他磨嘴皮子了，他也是很累的。
“殿下。”虚雾和虚影刚刚侍候好自家主子，便看到已经沐浴更衣过的四皇子再次走进来。
“你们去歇息吧，晏白这里，我会一直看着的。”四皇子点点头。
“是，属下告退！”虚雾和虚影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床上闭着眼的自家主子，到底是应了，两人行了礼，便退了出去，关好房门。
四皇子走到床边，转身坐下，脱了靴子，便在华晏白身边躺下，而后，伸手将人搂在怀里。
“安心睡一觉，别再想了。”说着，四皇子也闭上眼睛。
“我已经没有很在意他了。”华晏白睁开眼，看着眼前的闭着眼的人，低声说到。
“我只是在想，以前我怎么会那么傻？现在其实也还是傻，我知道，不该再在意的……”
“睡觉！”四皇子在她额头上印下一记轻吻，打断她的话，抬手挡住她的眼睛。
“哎呀呀！早早早！”果然一夜安稳，第二天，大家才收拾妥当，在膳堂落座，一道嬉闹的声音就传了来。
下一秒，司马赢就带着一众丫鬟，端着早膳走进膳堂。
“主子、小公子，早安，昨夜休息的可还好？”
“你心情挺好啊！”某主子自然是不理会他的，华晏白却是笑了笑，说到。
这人，还真是自带气场，他一出现，整个膳堂的气氛都有些欢乐了。
“那是滴，看见主子和小公子，心情那是无比灿烂！”司马赢亲自给他们倒了茶，笑到。
“这话我突然不会接了，殿下，怎么办？”华晏白被他逗的，忍不住笑起来。
“不理他。”四皇子淡声说到。
“都坐吧，出门在外，不必在意礼数了。”
“没关系，我让人在旁边加了一张桌，一会儿也会摆上早膳的。”司马赢一副我办事周全的样子，笑着说到。
“话说，我还不能见识一下司马大掌柜的尊容么？”华晏白对此又好奇了。
“再等等，再等等！”看了眼自家主子，司马赢怔了瞬间，再次笑到，“小公子放心，到时候一定会给您看的哈！”
又是这句！
华晏白无语，不过，也不好强人所难。
“晏白，在这里休息两天如何？”想到司马赢的提议，四皇子给她递筷子的同时，问到。
“可以啊！”华晏白点头，“对了，大掌柜的来这里几天了，有什么异常发现没有？”
“您叫我名字。”司马赢耸耸肩，“暂时太异常的还没有，需要继续探查。”
“既然暂留这里，那就先用膳，之后再商议。”四皇子说完，便开始用膳，也时不时的给某人夹着饭菜。
“这里离北境还有多远？”用过早膳，众人便去了书房，华晏白抱着四皇子塞给她的手炉，问到。
“若是平常的话，骑马还需七天。”司马赢回到。
“这么远？”华晏白怎么觉得比自己预想的还远？
“小公子，现在是冬天，路不好走。”司马赢见她疑惑，继续说到，“而且京城离北境确实比离南疆远。”
“正常都还需七天，别说不正常了！”华晏白叹气。
“接下来的路，所需要的物资，都已准备妥当，只等去查探的人带回消息了。”司马赢点头。
“对了，主子。”忽然，司马赢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自家那淡定、沉默的主子。
“之前，您说要一直盯着南疆，前几天那位司徒将军不知道收到了什么信息，整个人都有些异样。”
“没查到具体什么信息么？”四皇子这才开口。
“太隐秘了，那位司徒将军还真是让人惊讶！”司马赢叹息一声，耸耸肩，说到。
华晏白听着，也觉得有些奇怪，司徒昂和林澄都还没有传过消息。
应该不会是司徒昂给司徒翰传的消息，那还有谁？
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司徒翰表现异样？
“我勒个去！”忽然，华晏白在心里惊呼一声。
这一刻，她真想送给司徒家的人四个字:老奸巨猾！
司徒翰那张憨正的脸委实真能让人容易放下怀疑。
自己才是傻的那个！
之前，司徒昂可是提过，司徒青菀被家族那样看好，只因为是女儿身，可若是，有人不在意她的性别呢？
所以，司徒青菀与之合作的人……
不是皇帝！
173:小城的异样
看着窝在那里的人突然脸色有点不对劲，四皇子挥了挥手，众人默了默，便行了礼，退下了。
“司马赢的话给了你什么启示？”起身走过去，将人抱进怀里，他觉得今年冬天这人似乎体温有所变化了，不再似以前那般不怕冷了。
不知道，夏天是不是也不怕热了？
“菀妃娘娘她才是隐藏最深的人！”华晏白感受着他怀里的温暖，也升不起挣扎的心，顿了顿，低低的叹到。
“嗯。”低应一声，四皇子也不是思绪转的慢的人，略一思索，便大抵明白了。
不管如何，菀妃不会害他，而且，没有菀妃，他或许也会是那慕园里的其中一个。
两人又低声说了会儿话，见怀里的人困意渐浓，四皇子一扯披风，包好怀里的人，直接回了卧房。
“她身体没事吧？”司马赢八卦之心不死，暗戳戳的揪着季临问到。
“好着呢！”季临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那位自己就懂医术，再者说了，还有他家臭小子呢，能有什么事？！
“午膳，做点小公子爱吃的。”刚想去忙，季临迈步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对着还在“胡思乱想”的人，叮嘱到。
“……季总管吩咐，小的定当尽力完成！”司马赢咧嘴一笑，随即又撇了撇嘴，低哼一声。
这厮妥妥的戏精，不解释！
“老大，那两个人的踪迹，兄弟们实在无能为力。”午膳前，一个暗卫悄悄找到季临，苦着脸说到。
“辛苦了！”季临拍拍他的肩膀，主子和那位说过了，跟不住才是正常，“兄弟们都没事吧？”
现在条件艰苦，大家赶路都甚是不容易，何况，还有任务。
“没事。”暗卫接过季临递过来的热茶，叹口气摇摇头，整个人因为温暖，脸色都缓和了些。
“老大，这个小城，很是安静，什么异样都没有，可我觉得，越是如此，越是不对劲啊！”他们一众兄弟常年为主子打探各路消息，有时候，感觉也是很重要的。
“这个司马赢已经派人注意了，我也告知主子了，你们记住，不可单独行动。”季临点头。
“北澜现在情况如何？有消息么？”
“老大，说起北澜，程家到底跟北澜什么关系？”暗卫喝了口热茶，疑惑的问到。
“按着目前所搜集到的信息，程家跟北澜皇族的关系绝非普通，可，他们是凤锦人吧？”
“大抵是因为有人换了里子吧！”季临重重的叹息一声，模棱两可的回了句，具体的他又哪里说的清楚。
“你下去歇息，等午膳见过主子，看看他们再有何打算？”
“好。”暗卫求之不得，立刻退下，最近，他们这些打探消息的真是一刻也没得休息。
大家也是有些意外了，某人得睡神眷顾，一觉竟然睡到了傍晚，天色都完全黑了。
“不舒服？”四皇子看着一脸茫然的人，倒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她。
“没有啊！”华晏白摇摇头，昨晚上睡的可以啊，今天怎么又睡了一天？
“那洗漱一下，晚膳已经安排好了。”四皇子点点头，让虚雾她们侍候着。
“主子，您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小日子时间？”虚雾看着四皇子离开，这才走到床边，将人扶下床，低声问到。
“哎？迟了几天了？”华晏白这才一个激灵，有些回神了，“我这样是因为小日子迟了？”
华晏白思忖着，会有关系么？自己小日子里虽然难受，不过，好像倒是没有推迟过？！
“那个……主子，要不要让季冷给您看看？”虚雾犹豫了下，问到。
“暂时不用。”华晏白摇头，这天寒地冻的，不来还少受罪。
“大掌柜的，你以前来这个小城，与现在比，有什么不同么？”去了膳堂，听了季临的汇报，华晏白扭头看向一旁的司马赢。
“小公子真是找对人了，这个问题还真是得我回答。”虽然，戴着半截面具，但，他那粲然的笑意真是不要太过明显。
“这个遂城啊，别看小，重要啊！”滋了口茶，司马赢微微叹息一声。
“一路向北，遂城的位置相当于一个中转站。”
“是因为出了北门，那一带地形奇特？”华晏白有些了然，她从书上看过遂城的一些简介，“若是自北南下，进不了遂城，就不能继续南下？”
“正确。”司马赢赞到，“之前，我虽然来的次数不多，但，遂城的热闹也是印象深刻，不止南来北往的商旅，重要的是，遂城随处可见的兵士，因为，遂城常年驻扎着一支五万人的军/队。”
“他们不见了？！”说到这个，四皇子也有些诧异。
若是，这支队伍没了，那后果……
“应该还在吧！”司马赢摇头，“军/营那种地方，不好探查过深，根据传回的消息，我觉得应该还在，只是没人在城里走动了。”
“所以，这就是遂城让咱们觉得安静的原因。”司马赢的意思大家也是明白了，所谓的安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而是，有些异常现象发生，给人的一种感觉。
“这个实在是让我觉得异常，可有没有探查到更多，尤其是城里还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司马赢摊摊手，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会不会藏在了军/营里？”华晏白拧眉，这的确是很异常，“又或是他们压根就在城里，只是藏的有些深？”
“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比较大？”四皇子思索了一会儿问到。
“我觉得？”华晏白手指敲着桌子，眯着双眼思索着，忽然，唇边漾出一抹冰冷的笑痕，语气嘲讽的说到，“我觉得两者都有可能。”
“更可能的是，那支队伍，大概已经不姓凤了！”
“小公子，您厉害！”司马赢一怔，竖起大拇指，语气难得冷肃，“真是大胆的想法。”
“我还有一个想法，你们想听么？”华晏白挑眉。
“您说呗！”司马赢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其他人也都看着她。
“我想，咱们不管在遂城待两天或是三天都不会有事情发生。”华晏白嗤笑一声，“等咱们离开遂城，出了北门，才是精彩的开始！”
“他们安排了人，却不对咱们动手……”季临听的有些发懵，喃喃的说着，看了眼身边的自家弟弟，忽然，瞪大了双眼，醒悟过来，转头看向自家主子，低呼一声。
“主子，这……”
“按晏白所说，咱们就需要留下了。”四皇子一脸冷凝的决定到。
174:和家暴露（1）
因着晚膳前的一通分析，大家晚膳的时候都有些神色凝重。
“今晚都好好休息吧，如果我分析的对，接下来会有一场很艰难的硬仗要打。”华晏白脸色如常的用过晚膳，便先一步起身离开了。
“我家主子都赞同了，还说什么对不对？”看着季临和虚雾、虚影跟着那两位离开，司马赢看着还坐在原处的季冷，仰头喝了一大口茶，叹息到。
“她的分析一向都没有大的偏差。”季临淡声开口，眉间却是有些褶皱。
作为医者，对于饮食他一向是注意的，这两天每餐似乎都稍稍多了点。
难道是前些天坑了嘴？
“哎，你的药还够么？”司马赢眼珠一转，冲着季冷问到。
这家伙也不知道在纠结什么，难道是药不够吧？
“我知道库房里有。”季临撇了他一眼，放下筷子，就准备起身。
“嗨！”司马赢被噎了下，忿忿的瞪着眼前的人，“就你这小样儿，得找个女人好好治治你！”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季冷满头黑线，这都哪儿跟哪儿？
“主子应该跟小公子商量着了，我去炼药了。”
“殿下，有合适的将领人选么？”不管这里的军/队有没有归顺程家，那领军的人都不能再继续用了，这大概就是人心吧！
“这事儿不用咱们操心的，待军/营里的情况确认，我便修书回京，有些事，自有人会安排。”四皇子回到。
收到消息，他那位父皇大概会借机考验一下六皇弟吧？！
“今天睡了一天，还困？”看着又打起瞌睡的人，四皇子这下有点担心了，“让季冷来看看？”
“大概是真的累了，殿下也回去歇息吧！”华晏白还是摇摇头，“明天应该会有消息传回，咱们得好好合计一下。”
“嗯，那我先回去了。”四皇子忍下了想要出口的话，应了。
又下雪了！
四皇子站在回廊上，看着飘飘洒洒的雪花，想着华晏白说过的话。
“母妃，你们真的是为了守护凤锦么？”
“当年若不是父皇派人屠尽梅家满门，他到底为何一忍多年，不去澄清？”
“娘，为什么我有种感觉，真相会是我不能接受的？”四皇子低低的叹口气。
“主子，天冷，您回屋吧！”季临看着他冷寂的背影，提醒到。
自家主子和那位小公子，年纪都不大呢，却要去解决那样重大的事情，哎！
“你说父皇似乎一直在找和家？”四皇子转身继续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边走边问到，“是以前京城那个从商的和家？”
对于此，四皇子也是有所耳闻的，毕竟，现在司马赢帮他掌管着凤锦的经济命脉，所以，有些事怎样也是会了解一些的。
“是吧，那个和家的消失在当时也是传的玄乎的不得了。”季临思索着点点头，只是语气却不甚确定。
“玄乎啊！”四皇子不禁有了一些其他的联想。
“你去问问司马赢，有没有传闻说，和家有什么秘密会被什么人窥探？”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季临接过自家主子手里的外衣，便转身出了房间。
“和家的秘密？”正在检查宅子布防的司马赢，听了季临的话，纳闷的看着他。
“连主子的皇帝老爹也关注和家了？”
“和家除了会做生意，还有什么，你快想想？”季临催促到，不过，看着他那有些茫然的样子，心里就先一步泄了气。
“除了会做生意？！”司马赢怪笑一声，“老大，和家可不止是会做生意，说句不夸大的话，人家那叫挣银子么？人家那叫召唤，银子最是听和家人的话。”
“鄙人，那人不及滴！”一句话，说的还挺感慨。
“所以，重点呢？”季临默了默，他问的不是这个好吧？
“重点就是，我不知道他们和家还有什么其他秘密！”司马赢摊摊手，歪着头，看样子也是很疑惑。
“不过，季临，主子知不知道，和家的消失可能跟程家有关？”忽然，司马赢拉住转身想走的人，问到。
“程家？”季临诧然的低呼一声，“怎么又是程家？”
“我没接到这方面的消息啊？”挠挠头，季临有些抓狂。
“我……”司马赢正要再开口，忽然，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你小子搞什么神秘？”
听着这没好气的语气，季临转身看过去，发现是自家那小子，也没有多想。
“你不是炼药去了？”司马赢哼唧着问到。
“有些事，你们可以问问小公子，咱们查不到，不代表有的人不知道。”季冷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自家哥哥说到。
“你知道？”季临拧眉，“你知道，你不跟主子说？”
“我不知道。”季临一脸淡然，“我只是对药了解。”
“他这什么意思？”季临看着他干脆的转身走了，一口气更在喉咙里，真想把那个死小子揪回来揍一顿。
“他，你弟弟！”司马赢挨个指了指，然后，转身继续去忙，留下季临站在原地“挨冻”。
“皇上在找和家？”第二天，早膳过后，大家依旧去了书房，只是，这次听完消息，华晏白竟然吃惊的，蹭一下站起身，脸色一阵儿白一阵儿黑。
大家见状，更是意外，不过，也有些明白了，有些事，这位可能还真知道。
华晏白沉着一张俏脸，来回度着步子，脑海里极速思索着。
“季冷，那药，你研究的如何了？”陡的，华晏白在大家的注视下，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季冷。
“没有进展。”季冷摇摇头。
“奇怪！”华晏白眉头拧的死紧，心里直纳闷，那药丸里面所含的药材，季冷都分辨出来了，可为什么还是没有进展？
“小公子，那药到底……”季冷对此自然也是特别在意，只是一直不太好问。
“如果我说，那药有起死回生的效果呢？”咬了咬牙，华晏白沉声说到。
“噗！”最先反应的司马赢，只见他一口水喷出，“这么荒谬的事，你们也信？”
“这是毒药吧？吃了立马见效那种？”
“确实有毒，但是否立刻见效我也不知道。”季冷点头。
“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目的！”令大家意外的是四皇子的反应，之前没有出声，这会儿，他语气幽冷，满目冷厉的开了口。
“这就是他们所有人的目的！”闭了闭眼，四皇子长叹一口气，沉痛的说到。
175:和家暴露（2）
“这就是一切的根由！”四皇子一掌拍在面前的书案上，纯厚的内力毫无保留，书案顿时变成一堆废柴。
对于他的怒气，大家有些惊讶，却似乎又不意外。
既然，他能说的这么肯定，那应该就是不会错的。
何况，那位小公子也一脸冷沉的站在那里，她的不反驳，让觉得荒谬的司马赢都不吱声了。
“季冷，给他包扎。”过了会儿，看到四皇子握紧的手，血从指缝中流出，华晏白这才缓了口气，出声。
“主子。”季冷快速取了自己的小药箱回来，看着已经换了地方坐下的人，低声唤到。
四皇子默默的摊开掌心，大家看着他手心里的一排指甲印，瞬间也是无语的很。
作为皇子，平日里那仪容仪表自然都是极好的，指甲修的甚是齐整圆滑，现在看这伤口，众人就能想到刚刚他用了多大力气。
“何必呢！”见季冷看了自己一眼，华晏白到底还是过去，亲自给他处理伤口。
四皇子只是眸色深沉的看着她，只看着她。
“那个……主子、小公子，我们先去忙了。”司马赢低咳一声，打破这沉闷的气氛，“小公子，我家主子麻烦您照顾了。”
其他人顿了顿，见四皇子依旧默然的盯着眼前的人，便都告了声退。
“想喝酒么？我陪你！”华晏白一直低着头，等给他的两只手都包扎好了，才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和家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四皇子看了眼自己的手，而后，才抬头看着她，语气复杂的问到。
“嗯。”华晏白应了声，“在南疆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我答应了那个人，不透露他的事，却不知道皇上也在找和家。”
“晏白，你说，真相是不是都这么不堪？”四皇子闭上眼，语气有些飘忽的说到。
“有些真相，咱们还不知道。”华晏白轻轻握着他包着纱布的手，叹息一声。
“和家那个人是你师父送到南疆的，那个黑火球也是和家那个人带过去的。”
“那时候听了和家的秘密，我也是嗤之以鼻，可是，后来事情发展的，似乎让人不得不相信。”
“我让季冷研究，却没告诉他那是什么药，或许，和家先祖制成那种药，并非真是为了起死回生，不然，和家为什么没人用？”
“至于关于那药的传闻，不知道是如何传出的，和家的人也不想为家族招灾，可到底还是出了事，一连串的大事！”
听着她语气低缓的慢慢道来，四皇子心底的繁乱略略缓和了些，但，他还是特别难受！
“凤琛，或许，有些事，到了最后，无论真相到底为何，都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叹了口气，华晏白接着说到。
“人是感情最为复杂的动物，人世间，生命里，大抵有些事是不能不做的，咱们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对与错，或许只能交给命运判定。”
“这么会说？”四皇子长长的吸了口气，将她搂住，苦笑一声。
“晏白，若是有一天，我有什么事，那药你会给我用么？”
“你信？”华晏白满心感慨，被他这一问，搅和了。
“我不是信这药，而是突然理解了有些人的执念，有些时候，但凡有一丝希望，大概都想要去争取。”四皇子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我不想太早离开你！”
华晏白满头黑线，这话真是接不住，这人的思绪是转到哪里去了？
“你若是真的英年早逝，我就直接埋了你！”越想越觉得无语，华晏白一把推开他，低哼一声，说完，便径直起身走了。
口是心非！
四皇子摇头失笑，这世界上，敢这么说的，大概也只有她了！
“主子，您怎么……”跟着自家主子回到卧房，虚影有些疑惑的开口，这个时候，主子难道不用陪着那位殿下么？
“让他自己静静。”华晏白看了眼自己这两个疑惑的属下，摇摇头。
“虚雾，你去问问季临和司马赢，去夜探军/营方不方便？”华晏白捧着温热的杯子，吩咐到。
“是。”虚雾立刻领命。
“小公子。”虚雾才走，虚影正侍候着自家主子，就听门口，季冷的声音响起。
“进来。”华晏白应到。
“小公子，我做了两粒药，只是闻起来似乎有些不一样。”季冷进来，将一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脸色有些冷峻的说到。
“是不太一样。”华晏白打开盒子，闻了闻，也有些纳闷。
既然，季冷做出来了，应该就是配好了比例，可是，这味道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和时间有关系？还是哪一味药，比例有点差池？”
“或许吧！”季冷点头，“小公子，有没有人可以问问？”
之前听她说了这药跟和家的关系，季冷就寻思着，是不是有人可以解解惑了。
“够呛。”华晏白摇摇头，叹口气，“等我问问吧！”
“是，那我先告退了。”季冷见此，也只好先回去了。
反复看着季冷做的药丸，华晏白心里清楚，和家现在仅存的那位应该也制不出真正的那种药丸。
药材、比例，应该都不会有错，可，怎么就味儿不对呢？
“主子，那个人不会是有所隐瞒吧？”虚雾犹豫着，低声问到。
“应该不会。”华晏白也不确定，但，她觉得，既然药都拿出来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这就是和家最大的秘密了！
想不明白，转头，华晏白又瞄见了旁边的床。
“我躺会儿，有事叫我！”于是，将虚影支到外间，华晏白径自上了床。
等众人来寻，华晏白已经睡的昏天暗地了。
看了眼关着的房门，四皇子看了眼虚影和虚雾，然后，视线定在季冷身上。
“主子，属下未看出小公子有任何异常，若是能诊一下脉，说不定……”季冷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殿下，我家主子应该只是最近太累！”虚雾忍着抬手抚额的冲动，低声说到。
其实，她们也真的觉得自家主子心好累！
“你们先去安排。”四皇子想了想，还是自己先进去看看。
“你小子不会又帮小公子瞒着什么吧？”走出房间，季临突然拉住自家弟弟，低声问到。
“我从来没有帮她隐瞒过任何事。”季冷只觉得额头上青筋都要绷紧了，这人是受了司马赢那厮的影响吧？
见自家这瞎操心的哥哥还是一脸怀疑，季冷甩开他，木着一张脸走了。
176:夺回小城（1）
“啊！”华晏白打着瞌睡，慢慢睁开眼，却是被身边的人影吓了一跳。
“殿下，你这是故意跑来吓唬我呢？”抚着胸口顺气，华晏白慢慢坐起身。
“你这两天睡的有点多。”四皇子帮她理了理耳边的头发，说到。
“哎？天又黑了？”华晏白这才发现，屋里都点了灯了。
“让季冷给你诊诊脉。”四皇子说着，便要让外间的人去寻季冷。
“我没事，诊什么脉？”华晏白拉住他，满头黑线。
“我不放心。”四皇子一句话堵死她。
“小公子身体无碍。”季冷仔细诊了脉，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某人淡定的神色，有些事，想必她自己明白，他并不方便道破。
“哼。”华晏白哼唧一声，“我自然知道，赶紧用了晚膳，好去踩点。”
“……”众人黑线，这踩点说的实在是……
四皇子看着他们的反应，知道应是无甚大碍，不然，季冷不敢不说。
于是用过晚膳，在司马赢的一番地形解说后，七人出发了。
“这里是个放大版的山坳啊！”一行人，暗夜里悄悄的靠近遂城驻/军的地方，借着月色和白雪的映衬，华晏白看着前方的一个关卡，说到。
能驻/军五万，自不是之前那种小山坳可比的。
“这里原本是普通的士兵巡逻，现在，都是高手了！”司马赢低低的嗤笑一声，提醒到。
“多高？”华晏白扭头挑了挑眉头，问到。
“不及咱们，小公子可稍安。”司马赢回到，“不过，警觉性应该是很高的。”
“这里难道还有别的？”华晏白闻言，低喃到，似是在问他们，又似是在自问。
“司马赢，山顶什么情况？”看了眼四皇子，华晏白继续问到。
“咱们这样的，必得借助绳索，不过，暴/露的可能也是大大提升了。”司马赢听她唤自己的名字，眉心抖了抖，回到。
“回去。”华晏白果断的说了句。
其他人有些讶然，却也没有异议。
“大家想想有什么好点的办法进去探查一番，明天咱们再商量。”回了宅子，华晏白说完，便回了房间。
见四皇子点头，大家自没了其他异议。
“要是让主子知道，您深夜光临在下的房间，不知道，在下的下场会是如何？”司马赢坐在桌边，看着一身寒气闯进来的人。
“你的下场与我何干？你隐瞒他的时候就该想想了。”华晏白啐了一声。
“你是林家的人？他留了什么信儿给我？”华晏白没好气的问到。
特么！
一个个的都深藏不露，马甲都等着她扒，她很懒的，好不？
“在下这点伎俩，真是不够您看的！”司马赢站起身，躬身行礼，笑到。
“在下是林家的人，不过，林澄并不知道。”司马赢伸手请坐。
“军/营那里是程家试药的地方？”华晏白坐下，问到。
“是。”司马赢点头，“那里轻易进不得，太过危险，现在探查才刚刚有点进展，但，依旧不行。”
“如果是这样，那不是让人白白去送死？”华晏白拧眉。
“而且，这样一来，咱们已经完全在人家的地盘上了？”话音才落，没等司马赢接话，华晏白就又疑了一声。
“之前，林澄来发现的那个试药的地方在哪里？他发现的不是这里吧？”
“的确不是。”司马赢摇头，“他是直奔了边境那里的驻地，他的主要目标是程志勋。”
“那里，据在下猜测，可能比这里更惨。”
“如此看来，这里大概是升级版。”华晏白低喃着，司马赢暗暗挑眉，这位小公子的新词儿真多！
“我总觉得他们试药不单单是为了那见鬼的起死回生。”华晏白抚额低叹。
“国师大人，让在下告诉您，这里必须收回。”司马赢将某人留下的信息说出。
“这还用他说，他没说别的了？”华晏白哼了声。
“他还给您留了东西。”司马赢说着，自怀里掏出一个锦袋，放到桌上。
“看来他还挺习惯做个国师的！”华晏白这回哼的更加没好气了，“有事再找我吧！”
抓了锦袋，华晏白便起身离开了。
“难道国师大人不是一直很神秘？”司马赢觉得他听懂了某人刚刚的最后一句话，耸耸肩，嘀咕一声。
“温的？”回到房间，华晏白取出锦袋里的东西，有些诧异的将之握在手中，“暖玉？”
给她一块暖玉？
为什么？
难道跟她的身体有关系？
华晏白眸色闪了闪，她现在还想不到别的缘由。
一丝丝温热从手心传递上来，华晏白只觉得浑身慢慢舒服起来。
“难道……”想到某种荒谬的可能性，华晏白脸色一变，不过，随即还是叹了口气，转身去洗漱。
“外面那些人你都注意到了？”看着站在屋顶的人，季冷飞身而上，淡声问到。
自家那位哥哥不能离开主子身边，便让他来，他现在可是连休息时间都少好么？
“没注意。”司马赢戏谑的回到。
臭小子！
这宅子是他的好么？所有布防也是他安排的，他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果然！”季冷瞥了他一眼，“小公子没有出过错，你，连自己周围有没有异常都不知道。”
季冷顺着他的话，回怼到，两人像是故意斗嘴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的。
“你的药见效慢了？”司马赢打了个瞌睡，看起来似乎真像是困了一般。
“下次用在你身上，我会让药效很快的。”季冷说完，便转身跳下了屋顶，他才要回去睡觉了。
让这厮一直忙到天亮才好！
“虚雾，你说主子真的睡了？”外面的动静虽然不太大，但，相信也都听到一些了，看了眼安静的里间，虚影犹疑的低声问到。
“休息。”虚雾没有睁眼，“跟着主子出来，要学会更淡定，抓紧可以休息的时间，休息。”
“嗯。”虚影只好低应一声，她的确不够淡定
“本掌柜的宅子就安在你们的心/脏上，就是要让你们奈何不得本掌柜的！”司马赢看着那倒了一地的黑衣人，冷笑一声。
“都收拾干净了，别弄脏了这里，主子和小公子可在呢！”懒洋洋的说完，司马赢才轻轻打了个冷颤。
“这雪夜是真冷啊！”
“臭季冷，下次留你挨冻！”
一声声的“抱怨”消失在寒风里，夜，又安静了！
177:夺回小城（2）
“一直被盯着了……”华晏白闭着眼，躺在床上，呢喃着。
这种情况下，如何避开敌人的视线，去到那个军/营？
又如何能够从敌人手中夺回这个小城？
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啊！
叹息一声，华晏白睁开眼，不管是明争还是暗夺，似乎都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这次，是不是该看看某人的了？
揉了揉太阳穴，华晏白决定还是先睡觉，外面的事，有人能处理，她就不操心了。
“主子，您要不……”看着自家主子只穿着一身里衣坐在床边，季临真是有些担心他受凉。
“季临，将影煞调过来吧！”停下手上的动作，四皇子将手里的东西丢给了季临。
那是一枚玉印，上面刻着两个字:影煞。
“是。”季临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一个字。
影煞，是主子刻意培养的一队人，他们近乎于没有正常人该有的一切，就像一队阴兵一样的存在。
四皇子重新躺下，只不过，却是没了睡意。
从军/营回来，他就隐约觉得，晏白这次的分析，似乎是漏掉了点什么，不确定她是不是故意的？
不过，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试试自己这近乎底牌的一队人了。
“告诉主子，黑军在这里。”一道黑影出现，虚雾立刻闪身拦住，却听黑影低声说到，说完，就转身迅速离去。
“去找司马赢，让他安排黑军配合四皇子的人。”虚雾小心的走进内室，床上的人面对着她说完，然后就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主子，您真的不是故意的吧？
虚雾只好默然的关上门，让虚影守着，自己去找那个司马赢。
司马赢却是没有在自己房间里，而是去库房，季冷那里。
这两天，季冷有空就在制药，当然，不止是研究那一种最特别的。
“还真是默契了！”目送虚雾离开，司马赢低笑一声，然后，转身看着还在忙碌的季冷，“任务相当艰巨，加油吧！”
“你不来，我会快些。”季冷头也没抬，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这厮，从国师大人让他传信，他就开始安排了，还在那装模作样，真该让小公子给他多派些任务，累死他了事！
城中一处高楼的楼顶，两道黑影立在上面。
“你得到那药了？”许久，那难听、嘶哑的声音才响起。
“这就是你现在得出的结论？”冷嘲的反问回去，不过，对面的人显然是听的出来这嘲讽之意的。
“没得到，你怎么会想先毁了这里？”愤怒的嘶吼一声，“破坏我的事，让你很得意，是么？”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当初你我直接死了，再无轮回。”
“好让她安稳的活着，是么？”话音一落，这回的嘶吼声更是带着浓浓的愤怒，“你倒是真高尚了！”
“当初养了她二十年，难道，她不该报答？”
“你真是恬不知耻！”冷笑一声，对于这种人，他已不应该再与这个人废话那么多。
“你们不会赢的，怎么凑，你们的人数也差的太多！”被骂的人却歪着头，得意的怪笑起来，“等着，我会得到我想得到的！”
怪笑声随着他远去的身影，飘散开来，留在原地的人，转身看向身后某处宅子。
“晏白，这一世，你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放下心里的执念吧！”低声说完，黑袍在寒风中，凛冽作响。
朝阳慢慢升起，可，小城依旧一片寂静，接到司马赢的汇报，众人全都上了房顶，放眼眺望着整座小城。
“应该不会都死了吧？”司马赢咧咧嘴，低低的嘶了声。
“本来就耽搁了去北境的时间，现在……”华晏白拧眉，语气也是不好。
“季冷已经带人去查看了，若是顺利，城里也是有大夫的。”四皇子脸色冷凝。
有人真的不想他们去北境啊！
“城里的人你们可以都当他们已经死了。”院子里的阴影处，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众人无语的回头看过去。
“这消息真不错！”华晏白耸耸肩，飞身下了屋顶。
“用得着这样？那么多人？”大家一起回了屋里，华晏白不解的看着那人。
“他心情不好。”这句，让众人更是惊讶。
“老天爷应该一个雷劈死他！”半晌，华晏白冷冷的说到。
“早劈了！”淡漠的声音回到，“他们试药应该是不成功，他现在想找出和家早前制好的药。”
“已经毁了，他找不到。”华晏白嗤笑。
“如此我也放心了，不过，你们还是要注意防备他。”那人点点头，稍稍舒了口气。
“师父，城里现在怎么办？”四皇子听着他们说完，出声问到，“现在这样等同一座空城了，那些人是想将战/场放在驻/军那里？”
“昨晚上的杀手应该就是出自那里的吧？”四皇子一连三个问题，这些也是其他人想知道的。
“军/营那里你们照原计划吧！”似是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那些杀手没必要管了，至于城里，你不是已经修书回京了，皇上会速派人来的。”
“来的人，你想他们直接驻扎在城里？”华晏白歪头看他。
想着就觉得瘆得慌，就现在她都不想待在这座小城里了。
“城里的情况还得他们处理，他们要往旁边挪挪也行。”轻笑一声，“你们可没时间了，要是处理了城里的事，那边大概就要晚了。”
“那些人也要行动？”难道不是都成了药人了？难道战力还提升了？
“他们果然是还研究了其他的药是么？”华晏白眸色一冷，沉声问到。
这下，不止没有得到回答，所有人也都沉默了。
“北澜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华晏白吸了口气，盯着他问到。
“还不算太乱。”
这什么回答？
华晏白恼火的，猛的站起身就离开了客厅。
“师父，你故意的？”四皇子犹疑的看着某人。
“琛儿，为师有话与你单独说。”起身，示意四皇子跟着他走，剩下的人除了追着自家主子走了的虚雾和虚影，司马赢耸耸肩，拉住了季临，跟着自己去忙别的了。
“季冷应该要回来了，听听他怎么说，你再去找主子。”司马看着不情愿的人，说到。
“你是不是还知道别的我们不知道的事？”季临停下脚步，盯着眼前的人，问到。
“想多咧！”司马赢眸色闪了闪，“等会儿，听主子吩咐就是了。”
178:夺回小城（3）
“主子，真要这么做么？”所有人再次被四皇子召集到书房，告知了他们，他决定的事。
第一个出声的就是季冷，因为，四皇子让他将原本不致命的药粉直接换成致命的，那可不是几个人啊！
“安排人站在山顶，把药粉撒下，然后，扔进黑火球儿，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能放出来。”四皇子沉重的点点头。
“照这么说，边/境那里是不是也要如此处理？”见大家看向自己，华晏白摇了下头，他做了决定就是考量过了，她不想否定他的决定，但，她也想到了别的。
刚刚那家伙回答的模模糊糊，现在想想他就是故意的。
“那里，程志勋大概还没傻透，他也防着北澜翻脸，所以，只拿了一部分是试药。”四皇子这算替他那位师父回答了。
“所以，北澜皇室也不是所有人都与之同流合污是么？”华晏白冷笑，“他也是那么万能嘛！”
“季冷辛苦些，快去准备，半夜，司马赢带人去执行，咱们在这里等。”四皇子看了她一眼，宣布他的最终决定。
师父的话，让他心里的不安越发明显了。
“是。”被点到名的自然是应了声，下去准备，华晏白却是窝在那里，像是想事情想的有点出神。
“他决定了？”好一会儿，华晏白抬头看向正看着自己的人。
“应该是吧！”四皇子怔了怔，缓缓的点了下头，她想的倒快。
“将所有不属于这里的东西清除，可，真的能么？”华晏白叹了口气，既然都不想她冒险，她就留下吧！
不过，她也觉得，有她的地方，目前应该是不会有安稳的。
“殿下，今晚还是别睡了，等着吧！”站起身，华晏白冲他轻笑一下，然后，对着虚雾和虚影说到，“走，去院子里逛逛。”
看着被“留”下的自家主子，季临挠挠头，觉得自己还是保持沉默吧！
“季临，影煞的人今晚都安排在宅子这边。”既然师父说安排了人给司马赢，那他就只保护那一个就是了。
“是。”季临立刻应到。
四皇子走出书房，看着已经走远的人的背影，眸色渐深。
幸而，他们并不止培养了一股势力，不管是被人刻意引导的，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大概就是应了那句:邪不胜正！
“小公子？”库房里正忙着的人，看到走进来的人，有些意外。
“你们忙，不用管我，我只是看看有没有我想要的药。”华晏白点点头，示意他们继续。
司马赢看了眼季冷，挑挑眉峰，便低头继续忙。
“主子的意思是今晚，这里也很危险？”门口，虚雾低声叹息。
“那个怪人对主子很仇视。”虚雾语气冷沉，眸色坚定。
今晚，无论怎样，她们都要守护好主子。
过了会儿，华晏白提着一包药走出来，看起来，心情竟像是好了些。
“城里已经没有什么别的人了，今晚，咱们好好玩一把！”将袋子丢给虚雾，华晏白笑到。
“走，回去找殿下，大家都是一起的，有的玩自然要一起玩。”
“……是。”两人应了声，跟着她往回走。
她们主子的表现总是在这样出人意表！
她们却是不知，某位主子心里的怒气发不出来，简直就要原地爆/炸了。
华晏白知道，城里那么多人，都是因为她才死的，因为她，那个魂淡才心情不好的，一夜之间，做下这样人神共愤的事。
今晚，他别来，来了，她就好好的招呼招呼他。
纵然，有些方面她不懂，但，不代表她就怕了他，对付不了他。
看着一路走回来的人，四皇子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他等在原地，她回来就好。
不知不觉间，他似乎是真的做到了自己对她说的。
虽然是心底还有一丝不确定，但，他做得到，大抵就是真的了吧！
“殿下，有兴趣帮忙么？”华晏白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眼底的那抹柔色，笑问。
其实，她知道他不会拒绝的。
“晏白教我？”四皇子回以一笑，握住她冰凉的手，却是没有回书房，而是转了方向，向着卧房的方向而去。
“我也是第一次做，殿下和我一起试试吧！”华晏白跟着他的脚步，也没在意到底去哪儿。
“好。”四皇子应到。
“话说，殿下，你那位师父今晚去哪边？”一边走，华晏白一边随意的问到。
“没问。”四皇子摇头，回答的也甚是随意。
身后跟着的三人听着他们的对话，深深觉得，他们的主子一定是在说着他们不懂的暗语。
“要不要喝奶茶？”进了屋，四皇子见季临去整理火盆，便伸手给身边的人解了披风。
“虚影，你去厨房看看材料齐不齐，能不能做奶茶？”华晏白转头看向虚影，吩咐到。
“是。”虚影领命。
虚雾关上房门，便和季临退到一旁，看着他们主子，坐到火盆旁边，开始捣鼓从库房里拿出来的药材。
这一捣鼓，竟然同季冷他们一样，午膳都没吃，一直忙到傍晚。
“成功了么？”四皇子看着他们捣鼓出来的一对药粉，问到。
“不知道。”正伸着懒腰的华晏白听到他问，龇着牙回到。
“……”屋里的人顿时就一阵鸦雀，虚雾默默的倒了两杯奶茶端过去，又退回去站好。
“你们去看看晚膳如何了？”四皇子开口说到，“准备好了，端到这里来。”
“是。”三人立刻应了声。
“想发火就发吧！”等门重新关上，四皇子看着已经捧着杯子，安静下来的人，低声说到。
“不想。”抬头看了他一眼，华晏白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又低下头。
四皇子无法，只能由着她，在一旁默默陪着她。
“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信心？”过了会儿，华晏白喝了几口奶茶，才撇撇嘴，开口说到。
“万一这药粉我要是做失败了，倒霉的可不止我一个！”
“不会的。”四皇子虽然不知道药粉的作用，不过，还是安抚到。
“殿下，皇上不会册立你为太子是么？”放下杯子，华晏白将手伸到火盆上烤着，语气听起来甚是清淡。
“想到了？”四皇子以为她终于想明白了。
“皇上会不会册立是一回事，殿下想不想是一回事。”华晏白摇头，“现在，或许只有那一个继承了帝位，大家才都好吧！”
“你还是不肯相信。”四皇子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笑了下。
179:夺回小城（4）
“当初为什么不选择逃走？”深夜里，风，一丝不起，雪，无声的飘落。
整座寂静的小城里，只那一座宅子，屋顶上站着好几个人。
直到远处传来隐约的爆炸声，那道难听的声音，再一次传进大家耳中。
“因为我傻。”那人的话音一落，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那道纤细的身影上，总是一身银白色的衣袍，就连披风都是，在这样的雪夜显的更加清冷。
简单的一个回答，就连那个原本不为所动的人都侧目，其他人更是眸色诧然。
“你傻？”桀桀的怪笑声响起，冷哼声都显的甚是诡异。
“你傻，劳资这会儿就不会在这儿面对你了！”
“一接手华家的势力，就着手调查程家、梅家，你能啊！”
“若不是这个该死的魂淡真没有接触过你，我都要怀疑你偷学了术法了！”
“该死的人从来都是你！”听着越来越趋于嘶吼的语气，华晏白冷着一张脸，语气也很是冷沉。
“我很奇怪一件事！”华晏白唇边溢出一个冰冷的笑痕。
“你怎么没有将他教的同你一样？变成这种披着人/皮的魔鬼？”
“哈哈哈……”寂静再次蔓延，过了会儿，难听的笑声肆意的飘散开来。
“你不是傻啊，你是太天真，人都是会变的，他能例外么？”
“现在他看起来一心护着你，你以为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达到那个目的而已。”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华晏白接了他的话，冷笑后，又叹了口气，“凌哲，你还记得凌贤么？”
“你怎么会知道他的？”那人顿时收了笑声，语气冷硬的问到。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华晏白嗤笑。
“不过，离开一个有你这样恶魔的世界还真是有些难！”叹息一声，华晏白挑眉冷笑。
“我是真想给你的自信点个赞，但是呢，没有从小教他做一个恶/魔委实是你的败笔！”
“接下来，不如跳个舞让我们欣赏一下吧！”轻笑一声，华晏白一改刚才的冷脸。
大家莫名奇妙的看着她，四皇子都有些无奈。
“我猜，看他跳舞，你的心情应该会好点的。”终于，刚刚那一段对话里的另一个主角开口了，那淡淡的无奈，还真是有别于平时的清淡。
“凤呈彧，以后就这么叫了。”华晏白耸耸肩。
其他人满头黑线的看着他们无视那人，自顾自的的说着，暗暗警惕着。
“啊……”不过，很快，惨叫声就响彻整个天地。
众人瞪大了双眼，惊愕的看着那人“手舞足蹈”的胡乱的扭着身体。
看起来……挺像在跳舞的。
“回应的不错，喊时间久点，这破锣嗓能够让这小城热闹点也不错！”
这句话，似乎隐含一股恨意，那人即使是那样的情况，也接了话茬。
“桀桀……”那人怪叫着，“你还为那些不相干的人愤怒？”
“不过，能让我宣泄了怒气，也是他们死得其所！”这话，所有人听的都怒了。
“华晏白、凤琛，这座小城里的人数可远远不及那边的人数众多，所以，你们的杀孽更重！”
“怨不得都说反派话多，跟你废了半天话，小爷特么累惨了，你继续跳，药效我看着还可以！”华晏白翻翻白眼，长出了一口气。
她其实还蛮担心她和四皇子捣鼓出来的药，药效不行。
“你看到小公子是怎么把药下了么？”季临连着打了个冷颤，拉了把身边的人，低声，疑惑的问到。
他是真以为国师大人会和那人再动手的，结果……
这看着，不要太轻松！
就是，他们的对话，一句都没听懂！
“你笨。”季冷瞥了她一眼，继续盯着那人，他觉得还是要看紧点。
“琛儿，送晏白回去休息吧！”凤呈彧看着已经转身的人，只能让自己那徒儿护送某人了。
“我知道了，你们当心。”四皇子应声，便伸手直接拉着身边的人下了屋顶。
他自不会以为，那个人如此简单就让他们解决了，不过，要对付那人估计也得特殊的东西，所以，那些药粉应该就是他师父给的配方。
只是，这人若是不能一次解决，惹毛了的后果恐怕……
之前，小城里的百姓就是例子。
“天真其实真的是一件很宝贵的东西，不过，却只能曾经拥有，一朝失去，就彻底不会再有。”
进了房间，一阵温暖袭来，倒了杯水，端着杯子，站在桌前，华晏白语气飘忽的开了口。
“以后真的想去浪迹江湖？”四皇子却是直接在坐下，翻了杯子，不过，还没倒茶，听着她的话，便抬头看着她脸上那丝丝茫然的神色，问到。
“远离所有的世俗纷扰，不想总活的这般累。”华晏白缓缓的低头，对上他的视线，“如果，事情结束，我还活着的话。”
“有愿望就好。”四皇子点点头。
若她真是要无欲无求了，他就该真的担心了！
“累的话，休息？”将她拉到怀里抱着，四皇子低声问到。
“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叹了口气，靠在他肩上，华晏白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习惯他的怀抱了。
闭上眼，鼻端全是他的气息和味道，华晏白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在翻腾着。
“那就等等。”四皇子“从善如流”，收紧手臂，慢慢的喝着茶。
“用药？”外面，那人大抵也是累了，只听他气喘吁吁的咬牙嘶吼，“看来你的确是真心待她，为了她，竟然放过这次机会，等我……等我下次……”
“他这种不人不鬼的怪物会累么？”主子那边有虚雾和虚影跟着，季临便跟着自家弟弟留下，以防国师大人有事吩咐。
“不知道。”季冷摇头，心里却是嘀咕:自家这位能不能不出声？
“以前她是不想活，这次，你以为你会有机会？还下次？”凤呈彧冷笑，闪身去到那人身边。
“凌哲，你跟程维绪委实是臭味相投的很！”抬手，不待季家兄弟看清，凤呈彧就又撒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粉，那人登时定在原地，仰头痛苦嘶吼。
不过，他们同时也在疑惑，程维绪他们听说过，但凌哲……
他们好像没有接触什么凌姓的人？
“凤呈彧，既然如此，你我就同归于尽吧！”那人目光疯狂，“这次看看你还能不能再找到我！”
“小心！”季家兄弟惊呼着，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猛的伸手双手，死死的抓住凤呈彧，飞快的想远处飞去。
180:夺回小城（5）
“国师……不会有事吧？”季临担忧的低喃到。
“他们那样的，咱们担心也无用。”季冷倒是还算平静，“哥，安排人重新检查一下宅子各处，以防他们还搞了什么鬼？”
“司马赢那家伙应该快回来了，希望他那边顺利！”季临点点头。
“宅子各处，我撒的药，你让兄弟们注意些。”季冷说完，便转身走了，这下，他大概能睡一觉了。
“去哪儿？”外面似乎起了风，四皇子动了动身子，想将怀里像是睡着的人送到床上去，却听她近乎呢喃的问到。
低头看向她已经睁开的疑惑的双眼。
自从知晓她非他之后，就总觉得无论怎样，她在自己眼里就再也不像个少年，不管她女扮男装的多成功。
将她轻轻的转了一下方向，让她后背抵在桌子上，四皇子慢慢的靠近她，含住她温/软的唇瓣，在她愣怔的神色里，一点一点的侵蚀她的神智。
“晏白穿女装一定会倾国倾城的。”半晌，四皇子抬头，笑的一脸温柔的说到。
“殿下，你这心思……”华晏白眨了眨眼，更加懵然了。
这时候，他还有心思想男/女之事？还有心思幻想她穿女装的模样？
男人……都是这样的么？
原谅她从来不是真男人！
抚额，抵上他的肩头，原本还有些许羞赧的思绪，此刻也烟消云散了。
“他们大概差不多了。”见她的注意力被自己转移了，四皇子便也不再继续惹她。
“嗯，叫他们进来吧！”华晏白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坐到一旁，经过刚刚那么一闹，她的困意的确少了很多。
“主子、小公子，咱们的人有死伤，不过，还好。”司马赢一改往日嬉闹的本色，语气微沉的汇报到。
“那里，整座军/营全部被埋，两边的山几乎被炸平，里面的人一个都出不来，也……活不了！”
“死伤者好好处理、安置。”四皇子点点头。
做那样的决定，他心里如何不沉痛？
可是，那里的人如果一旦出现在世人面前，那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所以，有时候，有些决定不能不做。
便真是杀孽，也莫可奈何！
“主子，国师大人跟那个人再次失去踪迹了。”季临看着自家主子沉重的脸色，心底里暗叹了口气，开口说到。
“嗯。”这件事，四皇子只有应声的份儿，毕竟，那样两个人，他们如何也是没办法的。
“这两天，雪断断续续的几乎一直在下，路八成更不好走了。”华晏白抬头，叹息一声。
“不知道皇上安排的人，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到？”
“而且，这样子夺回来的小城，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意义？”听着她这话，在场的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短短几天，原本特别热闹的一座小城，变成一座死城，叫人如何不难受？
况且，这事儿，还跟他们有着莫大的关系。
“对了。”季临忽然想起自家弟弟的交代，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再次开口。
就当是缓和一下这沉闷的气氛吧！
“那个，小公子，季冷让属下帮忙问问，之前对付那个怪人用的药粉，是您做的么？”
“他不是看见我去库房取药了么？”华晏白点头。
“不过，我也不确定是什么药，是国师给的方子，应该只对那种怪人有效，他要是有兴趣，方子拿去呗！”
“那个，回头再说！”季临咧咧嘴，“季冷痴/迷医术、炼药，您别介意！”
“不会。”华晏白笑了下，她是需要季冷这样的人才的，怎么会介意？！
“没有别的事，都各自回去休息吧！”四皇子放下杯子，说到，“接下来，在新的军/队到达之前，咱们还需要注意，不仅要注意宅子的安全，更不能让北澜有机会闯进来。”
“是。”大家一起应声，便各自退下或留下。
司马赢打着瞌睡看着季临跟着自家主子回屋，这才流露出一丝疲惫。
“主子真是谨慎，有那么多火药球儿，北澜敢来，小爷绝对侍候好了他们！”
哼唧着，转身准备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司马赢走了几步，却是抬头看了看仍是阴沉的天空。
“今年的雪是多……”
“主子，快睡吧，您还长身体呢，总这么辛苦，真是！”虚影一边用手炉暖着床铺，一边低声念叨着。
“嗯。”若是平时，虚影这话大抵不会说说了也会让她觉得有些啰嗦，可，这会儿，暖心呢！
“祖母没有传消息是不是？”看着接过自己手里巾帕的虚雾，华晏白真是很想京城那边的亲人。
“没有。”虚雾摇头，“主子，那地方隐蔽，老主子也说轻易不会传信，您且稍安，咱们总归会回去亲自接他们的。”
“果然！”华晏白看着她，笑意更明显了，“之前四皇子说，我觉得他客气，原来虚雾真的会说好听的话了啊！”
“……”虚雾闻言一怔，随即满头黑线。
自家主子真有心情戏谑她？！
“你们也歇着吧！”上了床，华晏白挥挥手。
他们这些人，身体上的疲惫真是还好，累，那真是心累！
“是。”两人应了声，便一个留下，一个去了外间，就算歇息，她们也得跟自家主子待在一个屋子里。
“皇兄一去快半个月了，真是煎熬啊！”京城里，六皇子终于从宫中出来，回到自己府里，趴在暖炕上，哀嚎着。
自皇兄走后，自家那位父皇真是对他“另眼相看”啊！
这天天的，早朝就不说了，退了朝，还得去御书房待半天。
前太子跟皇兄到底是怎么坚持的？
皇帝的威压，真是让人心慌啊！
想到这里，更想到自己将来也要成为一代皇帝，六皇子不禁寒颤连连。
“主子，林澄林大人来了。”一旁，熟悉的声音响起。
“叫叫叫，叫他进来。”六皇子挥着手，连声说到。
“六殿下。”很快，林澄就走了进来。
“林大人找我有事？皇兄交代了什么？”六皇子坐起身，僵着脸，问到。
“六殿下，四殿下传了信儿回来，他说请您务必找机会问菀妃娘娘一件事。”林澄一身黑衣，披风带着偌大的帽子，显然是为了隐藏身份，不想被人知道他来六皇子府。
“什么事？”六皇子登时，精神一震。
“皇上的龙体，是否还安康？”林澄一字一顿的说到。
六皇子闻言，有些傻眼的盯着他，都忘了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