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惊雷
转天，四皇子跟六皇子一起去菀荷宫请了安，然后，被皇帝叫去说了几句话，才出了宫。
“皇兄，父皇这意思是……”没有上自己的马车，而是一头扎进了四皇子的马车，六皇子疑声问到。
“看着就是了，不要妄动。”四皇子摇摇头，低叹一声，叮咛到。
“哦。”六皇子应了声，看着眼前的人一脸淡然，不禁觉得，机会浪费了，委实有些可惜。
“不用觉得可惜，父皇若是决定出手，就不会手下留情。”四皇子看着他那明显的神色，真想将他一脚踹下车去。
“他若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呢？”六皇子撇撇嘴，伸手扒拉着一旁的糕点盒子，想看看，他们母妃给的是不是都一样的？
“别动！”四皇子睁开眼，止住他快要碰到点心的手。
“额……”六皇子被低斥着停下动作，扭头疑惑的看向身边的人，怎么了啊？
“那个……我就看看……”六皇子见他还盯着自己的手，谄谄的开口，忽然像是福至心灵一般。
“皇兄，你不会是想一会儿去华府吧？”
一句话，四皇子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回答，重新闭上了眼睛。
六皇子摸摸鼻子，撅了噘嘴，皇兄对晏白那个小家伙会不会太好了些？
他怎么看都有些……
想到这儿，六皇子有些怔然的看着身旁闭着眼的人。
皇兄他……
“什么情况？”睡了一觉，华晏白爬起来，却听虚雾汇报，季冷让人找了一间不常用的屋子，还收拾了一番。
“不知道。”虚雾摇头，季冷跟虚影应该是不太熟，所以，只知会了自己，“他说是四殿下吩咐的，给您放礼物用的，应该是。”
“噗……”华晏白一口茶喷出，那家伙的礼物是大还是多？
怎么还得专门准备个房间？
“让他整吧，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整个什么东西出来！”华晏白满头黑线，摆摆手示意虚雾等着看。
“不过，到时候宫里的好戏八成是看不到了。”见虚影走进来，华晏白打了个哈欠，叹息一声。
“主子，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虚影恭敬的汇报到。
“嗯。”华晏白应了声，继续等着她今天的第一餐。
“主子，如果皇上肯下手，那咱们还动手么？”见虚影看向自己，虚雾顿了顿，低声问到。
“皇上下手，应该也不会弄死他，他盯上自己的兄弟，还要捎带着小爷，绝不能便宜了他！”华晏白眯着眼，哼哼到。
“……”果然是她家主子的行事风格！
虚雾很是“淡定”的看了眼虚雾，她们主子，是不会做吃亏的事的。
就算那人是那谁，她都想回击回去呢！
“你还是这么在意华家那个小家伙？”御书房里，皇帝看着那道跟记忆里一模一样的身影，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说到。
比耐性，他自问不输于谁，可眼前这位……
“凤氏皇族欠了她的，而我亦是。”那人淡声开口。
“当初，我的话，皇上莫不是忘了？”
“朕，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你的话。”皇帝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承认了。
他自问并没有对华家如何，也依旧信任，除了隐瞒了那小家伙的性别，他对那小家伙甚至比对自己的孩子还要好些，信任些。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那人摇头，“当年的局我并不赞同，年后，待他们北境之行回来，你会明白一些事，到时候配合他们就是了，莫要再妄加揣测了。”
“到现在了，依旧不能告诉朕，到底是什么事？”皇帝心下微明，却依旧不满这样的答案，他是皇帝，到底为何不能知晓？
“非是不能说，而是时候未到，对手隐秘，我们也不能提前暴/露。”那人扭头看了皇帝一眼。
虽然眸色并无过多波澜，但，皇帝依然看的心头一凛。
“皇上，凤锦的安危非是别人能够挽救的，有些人，是命定，你是皇帝，亦是天意命定。”说完，那人转身离开。
“所以，她才是意外是么？”皇帝颓然的靠在御案上，呢喃到。
华家长子变成长女，他几乎要以为老天都不帮他，为了凤锦，他牺牲了一生挚爱和寄予了所有希望的儿子，老天怎么能让这么做？
于是，他强行下了密旨，从此，最后一个与自己同心的人，也开始渐渐的疏离了自己，可是，他已经无法停下，尤其是在他牺牲了所有以后。
现在，他只愿保住凤锦的王朝，保证自己能有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其他，所有的敌人都跟他一起下地狱吧！
想到这里，皇帝不能不承认，菀妃，司徒家的女子非同一般，纵然她不是因为喜欢自己入宫，却是生了两个最优秀的儿子。
当初明明只是合作，可是，这么多年了，他是人非神，他的感觉依旧还在，那样的女子，若是有幸，大抵能够陪他走到最后吧！
“五福。”皇帝想到此，站直了身子，唤了一声。
“奴才在。”门外，五福一个激灵，看了一眼身边的司徒昂，赶忙应了声，小心的推门进去。
司徒昂倒是松了口气，虽然，他没有探听里面的动静，不过，他也知道，那人已经离开了。
“皇上。”五福快步走近，恭敬的行了礼。
“五福，传旨，晋封菀妃为一品贵妃，册封仪式两日后进行，金印、礼服让礼部从速准备。”皇帝负手而立，眼底一片深沉。
“奴才遵旨。”五福跪地接了旨意。
这旨意没人敢不接，便是只两日，礼部就是拼了命也得准备好。
况且，两日后可是腊月二十八。
一道圣旨，不止翻了宫里的巨浪，也让宫外的一些人惊诧。
不过，宫里表面上倒是很快平静了，宫中无后，皇帝此举，一时间也是菀荷宫热闹非常。
菀妃去跟自己那皇帝老公谢了恩之后，回来便硬撑着应付着那些所谓的“姐妹”。
“都想着去皇兄那里表现表现？”六皇子收到消息，语气微冷的戏谑到。
“今日应该不会有人行动，不过，他们心里应该会很是煎熬，毕竟，四殿下的府门可是不会为他们开的。”身旁一身侍卫服的人，接了话。
“大林子，你说我去会不会也是扑了空？”六皇子转头冲他龇牙一笑。
“……主子，明天四殿下应该会叫您一起进宫的。”杨林默了两秒，抿着唇，说到。
自家主子赐名，不管如何，他都得应着。
152:送礼
华晏白听了消息，反应倒是淡淡，并不觉得意外。
菀妃现在也就是不能封后，不然……
不过，如此一来，怕是四皇子和六皇子就会被人更加注意了，尤其是那位四皇子。
“主子，四殿下来了。”虚影快步进来，低声汇报。
大白天的，还从后门进来，那位殿下真是不怕被有心人知道啊！
“知道了，请进来就是了。”华晏白窝在暖炕上，懒的动弹。
“那个……殿下让人传话，让您去季冷上午准备的屋子看礼物。”虚影咧了下嘴，回到。
虽然，她还没看到礼物，不过，被人抬进晏安院，用黑布蒙着的东西，她看到了。
“得了！”华晏白愣了下，慢吞吞的爬下暖炕，虚雾赶紧给她拿了厚披风，侍候妥当了，才让她出门。
“小公子，主子正等着您呢！”季临和季冷都等在那屋子门口，看见她晃悠过来，季临笑着行礼。
说实话，他心里真是对自家主子佩服的不得了，那礼物，这位八成会非常喜欢。
“嗯。”华晏白点点头，敏锐的听力，倒是没有错过屋里传出的低低的哼唧声，让她心里终于有了些猜测。
“殿下……”走进屋子，才开口，就看见四皇子正蹲在两团东西前面，伸手似乎在逗弄着。
定睛一看，一黑一白，像是两只……狗？
给她送宠物？
华晏白怔了怔，见那两小团似乎察觉到了陌生的气息，哼唧的更加明显了。
“殿下，这是什么品种的狗？”华晏白瞬间就被萌住了，几步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欣喜的问到。
要是送给自己做萌宠，应该不会是普通的小狗，就这毛色也不像。
“准确的说不是狗。”见她这副神色，四皇子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就知道她会喜欢的。
不过，看起来比他想的还要喜欢。
“狼？”华晏白有些诧然的转头看他，被他拉住手，她也没有挣脱。
“它们的母亲是白狼，父亲是獒犬，将来它们应该会长得很大，很凶狠。”四皇子回到。
“你先不要着急，它们出生时间尚短，你慢慢接触，它们会认你为主，不过，现在你还得注意。”四皇子乐的握住她微凉的小手，给她暖着。
“它们就算小，野性还是有些的。”华晏白点头，她懂的。
上辈子，她可是真真实实的养了一只大獒。
“这礼物，晏白真是特别喜欢，谢谢殿下了。”仰头冲他璨然一笑，华晏白真心道谢。
“一句谢谢就完了？”四皇子看着她难得灿烂的笑颜，眸色微微暗了些，语气有些莫名的问到。
“那……我再给殿下准备一份礼物？”华晏白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明白他的意思的好，带着一丝扭捏的问到。
却不知，自己在他的注视下，脸颊微微泛起了红晕。
“唧……额……”脚边的两小团动了动，一起发出哼唧声，华晏白立刻低头查看。
下一秒，她还未及看清，下巴就被一只大手捏住，被人抬起头，眼前一黑，唇就被堵住了。
被人拉起身，搂住腰身，转眼便被抵在了一边的墙上，华晏白只觉得心跳加快，脸颊冒火。
却因着他搂住自己的力道，忍住羞赧，揪住他的衣服，闭上眼，允了他的索求。
四皇子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一手按住她纤细的脖颈，吻的更加用力。
“殿下要的回礼，还满意么？”等终于被松开，华晏白闭着眼，缓了好一会儿，呼吸仍旧有些急促。
“如果，晏白可以主动一些，我会更加满意。”四皇子眼底笑意浓了不少，语气也带上了些许温情。
“殿下，做人要厚道，不能太贪心。”华晏白闻言，睁开眼，狠狠的嗔瞪他一眼。
“我自然厚道，不然……”四皇子被她这一眼瞪的，心跳都似乎漏了一拍，不过，手却是微微松开了些。
再抱下去，他就真要不厚道了！
“给它们起个名字吧！”给她整了整衣饰，抚着她温润的脸颊，四皇子微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重新去看那两团。
“它们的父母呢？以前怎么没听殿下提起过？”华晏白小心的拨弄着两个小团子，问到。
“不是我养的。”四皇子摇头，“是我手底下的一个暗卫首领养的，之前听季临提了一嘴，说母狼竟然怀上了，我便让他注意着。”
“他们也很是高兴，这小家伙真是太可爱了！”华晏白忍不住笑到。
“殿下，我想留着它们的野/性，不想让它们彻底成为宠物，不如就叫黑白无常吧？小名儿叫小白、小黑。”
“……”这起名水平？！
四皇子摸了摸鼻尖，有些纠结，想要同意她，又有些纠结。
“你高兴就好。”看了看她期待的眼神，再低头看了看那懵然无知的两团，四皇子终是点了头。
“它们还小，我要把他们放在我旁边的屋子里养。”华晏白听他应了，便兴冲冲的说到。
“这里离的有点远，让人不放心，不过还是得让人先把屋子改造一下。”
“……”四皇子有些后悔了，她这注意力不要转移的太多？
“走吧！”拉起她，四皇子脸色微僵，“你想怎样，交代下去，让他们去做，这里有点冷，回暖阁暖和吧！”
“嗯。”华晏白有些不舍的被拉出了屋子。
“殿下，菀妃娘娘被册封一品贵妃，那回头从北境回来，你……”走在回暖阁的路上，华晏白才说起正事。
“不会。”四皇子干脆的回到，“宣旨前，师父应该是找了他，依着师父对你的维护，我想，有些事，不会发生的。”
“……”这话说的，她想要不多想，似乎都不太能？
“我原本想要好好照顾一下那位的，但，如此一来，这两天就不会平静了，他别狗急跳墙了。”华晏白喉间梗了梗，到底还是将自己的安排说了。
“你原来是想二十八晚上动手吧？”踏进暖阁，两人一路进了内室，四皇子抬手给她解了披风，说到，“那就提前动手吧！”
“这两天，他想有所行动，也得看我允不允，我没动他，不代表别人我也不动。”
“你让人给林澄送信儿了？”猫回暖炕上的小桌旁，倒了两杯热茶，等他过来坐下，才问到。
“父皇让林澄查确实了，那就给他个确实好了。”四皇子点头。
“那今晚我就让人行动。”华晏白咽回了想说的话，只说了一句。
153:想愿落空
“虚影，让人今晚就动手吧！”某人一直待到了天黑才走，华晏白看着端着点心走进来的虚影，淡声说到。
“是。”虚影应声，“主子，这是四殿下从宫里带出来的，季冷检查过了，您吃点吧！”
“菀妃娘娘亲手做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华晏白点点头，确实有些饿了。
“让人给祥安院和主院送去些，然后，传膳吧！”
“是。”虚影再次应声，转身，亲自去办。
“主子，明天开始，四殿下大概不会有空再来了。”虚雾上前给她倒了热奶茶。
自家主子现在夏天依旧有些惧热，不过，今年冬天，她似乎也有些畏冷了。
“他不会理睬那些想巴结他的人的，而且你说错了。”华晏白捧着杯子暖着手，摇摇头，“他会来的更频了，今天不就白天来的么？”
“那……”那不是要被有些人拿来做文章了？虚雾有些担心。
“南疆之行仓促，出发前没有什么接触，皇陵那次也是秘密，但这次，便是没有说破，很多人也是心知肚明了。”华晏白眸色微冷。
“北境之行，皇帝已经知会了他，若是他不来找我，才会被人怀疑，皇帝不怀疑，别人……呵！”
低低的冷笑一声，华晏白心里却开始寻思了，那人找皇帝，会说什么？
会谈及自己的吧？
这一夜，很多人都无法安眠，华晏白却是睡了个好觉。
睡得早，醒的也早了，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华晏白琢磨着，要不别起了，不起，某人来了就不用见了？！
结果……
“主子，四殿下备了礼，在前厅拜见太傅大人，小五子说，大人已经留了四殿下在府里用午膳。”虚雾和虚影找了合适的衣衫，捧到床边，汇报到。
“另外，大人已经派了人过来晏安院，说，他跟四殿下在书房等着您。”见自家主子一脸懵逼的没反应，虚雾再接再厉。
“虚雾，你再说，我就把你外派，不要你了。”华晏白阴恻恻的盯着她，咬牙切齿的说到。
“属下可以不说。”虚雾“从善如流”。
“……”虚影站在一旁，看着虚雾与主子的相处模式，不禁再次有些羡慕。
或许，自家主子真的没有难相处？！
华晏白不知道她所想，既然她是虚雾推荐、祖母同意的，她也不想多想，不然，知道她这想法，她会很不客气的送她一对白眼。
“殿下，虽然臣不知道一直以为您和晏白到底都在做什么，但，自己的孩子总归还是了解一些的。”书房里，华太傅看着自己曾经教授过的人，这人，他觉得比之当初的皇帝，能力应该更强一些。
不然，自家那个混小子不会坚定的选了他。
华太傅想到了开端，却想错了结尾，只是，现在连他家混小子也不知道结尾呢！
“太傅，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有的事开始了，便要一路走下去，去结束它。”四皇子放下茶杯，语气微沉的接话。
“至于晏白，太傅放心，我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而且，晏白，您是知道的，轻易，她是不肯吃亏的。”
“殿下如此说，倒叫臣有些话说不出口了。”华太傅微微苦笑，“不过，有件事，殿下能否给臣透露一二？”
“现在还不能。”四皇子知道他想问什么，当下便摇了摇头，“太傅，您知晏白，我亦知她，有些事做到了才有说服力。”
“殿下果然是知道了！”华太傅叹了口气，心里觉得，大概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吧？
他们说话的当口，外面知道四皇子带着礼品走进华府的人，都开始纷纷揣测了起来。
宫中一处宫殿里的，一脸憔悴、疲惫的少年，坐在床上，呼吸粗重，满目痛恨。
“母妃，还活着么？”终于，他动了动，视线调向一旁的小内侍，冷声问到。
刚刚听到的消息，他知道，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一定也知晓了。
“殿下，娘娘还活着。”小内侍颤抖着回到。
自从小年夜，四皇子遇刺之后，他的主子八皇子和他的母妃沈惠妃就被皇帝下旨禁足了。
不过，也只是禁足，而他侍候的人却是完全变了性情！
难道……
想到自己的猜测，可能性越来越大，小内侍就越发恐惧了。
“生辰宴还没有下旨取消么？”听到自己的母妃还活着，八皇子颓然的倒在床上。
刺杀失败，父皇禁足他们母子，他心惊胆战的过了这两天，以为会有处置旨意赐下，却没想到，就此消停了。
当然，他并不认为是真的消停了，否则，昨晚的事就不会有了。
他不是小孩子了，对于鬼怪之说，他已经是不信了的，但，有些极其隐秘的事，便是他母妃都不知道，有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他心里就阵阵冒寒，会是他那四皇兄么？
还是华家那个死小子？
“殿下，皇上御赐的生辰礼物已经送过来了，说明天的生辰宴，还在惠妃娘娘那里办。”外面，一个内侍脚步轻巧的走进来，看了眼浑身颤抖的小内侍，然后，恭敬的行了礼，汇报到。
“知道了，都滚下去！”八皇子翻了个身扯了被子盖住自己，低吼一声。
“是。”两个内侍赶紧应声退下。
“殿下，爹。”裹的严实的华晏白终于磨蹭够了，肯踏进书房，去见那两位了。
书房里，华太傅手拿书册，四皇子却是在看着棋盘。
华晏白咧咧嘴，这两人要是没话说，跑书房里干啥来了？
“你这懒散劲儿吧，幸好是没什么事，不然，都让你耽搁了。”华太傅放下书，瞪了她一眼，似模似样的低斥一声。
“爹，你也说了没什么事，我就寻思您和殿下久未探探过学问了，给你们机会呢！”华晏白龇牙一笑，转身就在椅子上坐下了。
“……”华太傅和四皇子同时被噎了，他们什么时候探讨过学问？
“我学问不行，辜负了太傅的教导，所以，不敢自曝其短。”四皇子将棋盘推了推，淡声开口。
“……”这下，只华太傅一人无语了，满头黑线的看着他们。
他深深的觉得，四皇子八成是被他家混小子带坏了？！
“爹，您难得放几天假，多休息休息，回去陪陪娘吧，殿下，我招呼就好了。”华晏白忍着笑，甚是“认真”的说到。
“殿下，臣先告退了，午膳让晏白带您去膳堂。”华太傅白了她一眼，朝着四皇子行了一礼。
“太傅随意，琛叨扰了。”四皇子起身回礼。
154:宫中出事
“殿下，跟我爹大眼瞪小眼，很有意思？”看着自家太傅爹走出书房，华晏白回头对上某人的视线，咧嘴一笑，问到。
“我没有跟太傅大眼瞪小眼。”哪里看不到她眼底的促狭，四皇子忍住哭笑不得，淡淡的开口。
“昨晚效果不错，今晚要继续么？”
“必须呀！”说到被“照顾”的不错的那个人，华晏白的双眼一亮，语气都有些轻快了，“明天就是二十八了，得帮你家皇帝老爹添把火啊！”
“嗯。”四皇子料到了她这回答，应了声，站起身，“不冷？还不走？”
“不明白你这折腾什么，非要跟我爹在这等我，你们说完了，直接去找我不就完了，折腾我出来挨冻很高兴？”华晏白翻翻白眼，慢悠悠的起身，跟着走出书房。
“我今天是先拜见太傅的。”四皇子知道她有些懒，却是这次对她的懒有了更深的了解。
总窝着也不利于身体健康，让她活动活动，还成了折腾？！
“说的跟真的似的，你这种等级的狐狸，忽悠我那天真的爹，一个顶三。”华晏白撇撇嘴，哝咕一句，声音很小，四皇子听见了，却是没听不清楚内容。
“明天想不想看戏？”四皇子回头看着她，开口，语气像是在问她要不要吃点心一般的云淡风轻。
“额……”华晏白怔了下，“殿下想找司徒伯伯帮忙？”
“你想看，我就带你去。”四皇子没有明说，只是如是回到。
纵然，其他兄弟那里安插人困难，也不是说就一定安插不了，当然了，是谁就不明说了。
“这几天，林澄能够拿出多少有价值的东西，呈递给皇上？”华晏白看了他一眼，跟他一前一后进了自己的晏安院
“不用多，有用就行，毕竟时间真的短。”四皇子知道她在提醒自己，于是，赞同到。
才走进暖阁，就看到地毯上的两团，小五子和虚影正在看着。
“你把它们弄到这里？”扭头看着已经解了披风，走到那两团旁边的人，问到。
“闲着逗逗它们，也挺有意思的。”华晏白点头，自然是时不时看两眼，很治愈滴！
“你闲？”四皇子失笑，将自己的披风丢给季临，走到桌边坐下，看着她逗弄黑白无常。
“他还在京城，我想，应该是有的人也在。”过了一会儿，四皇子开口说到。
“只是不知，如果有的人真在京城，怎么会一点踪迹也查不到？”
“大概是咱们没有猜对地方。”华晏白不以为意。
他们的实力虽然是够了，但，终究差了对手一筹，对手潜在多年，总要一点一点将之引出，才能想对策铲除。
而，让他那位师父，国师大人都忌惮的人，哪里能让他们轻易就找到？
若是那样，想必那位国师大人就不用那般忌惮了。
这家伙会想不到么？
哼！
这是在套她的话吧？
低着头，手，随意的逗弄着两小团，华晏白的心也渐渐平静了，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殿下送来的点心特别好吃，多谢了！”站起身，虚雾赶紧递上打湿的巾帕，给她擦手。
“你喜欢就是了。”四皇子看着她微淡的神色，眉峰轻皱了下。
“对了，季冷和我家的府医研究了这些日子，并没有什么收获，这条路恐怕难以继续了。”华晏白想起，他从来没有提及过这件事，于是开口说到。
他不提，想来季冷也会汇报进展的，但，总归是在华府里进行的，她还是提一下的好。
“或许等去了北境，才会有所发现。”四皇子也想过此事，但，从自己那师父的话中，不难听出，就算是服了那种药，也未必就真的能成功死而复生。
“殿下喜欢吃什么？要不，让虚雾去厨房知会一声？”华晏白坐下，将盛着奶茶的杯子捧在手里，抬头看着对面的人。
“我喜欢什么，晏白……”正说着，季临忽然转身，快步走出暖阁，虚雾的神色也有些冷肃，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便跟了出去。
“主子，出事了。”很快，季临就回来了，神色不止凝重，还带着一丝诡异。
“出了什么事？”四皇子倒是出乎意料的淡定。
华晏白眨了眨眼，似有所悟，也不出声了，就等着季临继续汇报。
“宫里好几个宫的主子同时中毒，倒不是什么烈性毒，太医院很快就控制了情况，据说，皇上也险些中招，只有……只有菀妃娘娘处没有任何状况。”季临说到最后，不禁有些犹豫，就怕自家主子生怒，“于是……”
“于是，就有人怀疑母妃，想让父皇调查母妃？”四皇子冷笑一声，“我想，那对母子要比其他人严重些，如此就显得像是被人报复一般。”
“主子……”季临张了张嘴，最后，只能点头，“您猜的都对。”
“去通知六皇弟等我，一起进宫。”四皇子哼了一声，吩咐到。
“今天的午膳省了，晏白替我多吃点。”四皇子站起身，看着跟着起身的人，语气倒是微缓的说到。
“殿下，皇上心里应该是清楚的吧？”华晏白有些犹疑的开口，“这个时间，你跟六皇子进宫……”
“你觉得他有能力伏兵宫城么？”四皇子看着她好一会儿，确定她真的是在担心自己，才露出一丝微笑。
“他没有，不代表其他人没有。”华晏白觉得这人真是够了，明明知道她什么意思，偏非要跟这装傻！
“宫里有司徒昂，若是事情不对，我想他是有办法联系师父的。”四皇子摸摸她的头，语气更加温和了。
每次看她跟他耍孩子脾气，他就忍不住心生愉悦，他喜欢她在自己面前露出真性情。
“放心，我也不是没有准备的。”四皇子安抚了一句，便转身走了。
若不是事情紧急，他真想好好“欺负”她一下。
“主子，四殿下那般说了，应该就是有把握的，您别担心了。”虚雾看着默默爬上暖炕的人，低声安抚到。
自家主子从小女扮男装，各方面都很男孩子气，原来期待着她长大了，要女孩子气多些，可，现在她是有点像个女孩子了，又让人心里觉得心疼不已。
或许，能够一直洒脱下去，才是奢求吧！
“虚雾，你去找季冷，让他秘密去把林澄找来。”华晏白扭头，眸色沉冷的看着虚雾，语气幽然的吩咐到。
155:都是戏
“皇兄？”看着钻进马车里的人，六皇子眨了眨眼，低唤一声。
眼前的人，没有丝毫不对劲，不过，他就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嗯。”四皇子看了他一眼，应了声，转身坐下，“季临，走！”
“咱们就这么进宫？”六皇子低咳一声，问到。
虽然事发突然，但若是他，进宫前怎么也得准备一番，刚刚，他才叫人给眼前的人传信，结果却是他这位皇兄更快一步。
“你，进宫，就是吸引他们视线的。”四皇子淡声说到。
还真是一贯有的风格，不过，六皇子却是眼珠一转，低笑了一声，凑过去低声说到。
“皇兄，你跟晏白那小子又搞了什么事情？昨晚上，我瞅着像她的手笔，你帮忙了？”
“你猜？”四皇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却并不回答。
六皇子再次笑了，这次却是坐了回去，再没有接话。
他就说了，他那位一向做事周全的皇兄，怎么会就这般匆忙就进了宫，搞不好自己也搭进去。
当然了，他们那位父皇也不好算计，所以，有的人注定要很惨了。
“父皇。”兄弟俩很是规矩的行了礼，然后，才面色才带上紧张和担忧看向皇帝。
“父皇，您真的没事么？”六皇子上前一步，语气更是担忧。
“那母妃……和其他娘娘和皇弟们呢？”
“你母妃今天有些许不适，太医说只是吹了风，不打紧。”皇帝看着眼前的两个儿子很满意他们这反应。
“朕过去看看她，就耽搁了片刻，午膳迟了一会儿，所以，我跟你们母妃都没事。”
“父皇，那太医查出了原因，可能确认是人为？”四皇子的脸色却是比六皇子多了一丝冷然。
“还在查。”皇帝叹口气，“不过，是人为的，这可以确定，御膳房做膳食是用不到那种黑天麻，太医说，那种东西只有制毒的时候用的到。”
“黑天麻？”四皇子怔了怔，“凤锦有这种东西么？”
“黑天麻？那还有白天麻？”六皇子转头懵然的看着身边的人。
“听说，黑天麻的生长条件很苛刻，所以毒性并不弱。”四皇子摇摇头，表示不是特别清楚，“父皇，那中毒的人，真的没事么？皇弟们，他们还小……”
“琛儿说的是，不过，太医的意思是药量不多，不过，你们八皇弟和惠妃却是有点严重。”
“父皇。”六皇子纠结着咬了咬牙，“母妃……母妃她……”
“绝不会是母妃。”四皇子语气一沉，坚定的说到。
“朕相信，不是你们母妃，你们这便去看看她吧！”皇帝点了点头。
“朕会着林澄查清此事，你们不用太担心了。”
“是。”兄弟俩行了礼。
“那父皇，我跟四皇兄先退下了，您也好好歇息吧！”六皇子语气颇是诚恳。
“好，你们去吧！”见五福从外面进来，皇帝笑着应了。
“皇兄，那母子俩是想借此逃避生辰宴，还是想借此脱身？”走到宫道上，六皇子声音虽低，语气却是有些戏谑，有些冰冷。
“你觉得是那母子俩干的？”四皇子嗤笑一声。
“哎，不是我说，父皇可是眼厉的很，你们这真是挺大胆的。”六皇子被他这一声嗤笑，弄的真有些装不下去，不禁，失笑的说到。
“六殿下，戏开始了，就得演到结束。”“四皇子”语气平稳，神色也依旧如常，只是这一声六殿下，却是承认了六皇子的话。
“知道！”六皇子挥了下手，“不过，你们在怀疑谁？”
刚刚，那话的意思莫不是说这事儿不是那两位干的？那还有谁？
“到了！”“四皇子”淡淡的说到。
“司徒青菀，你倒是生了两个好儿子！”
菀荷宫里，宫婢、内侍躺了一地，四皇子和六皇子同身后的季临还有杨林，相互看了看，小心的走进去。
有些熟悉的声音，带着那种有些妖/气，有些媚/气的响起，内室里，菀妃被绑着，看起来有些狼狈，脸颊上有淤青，发丝也有些散乱。
那位惠妃坐在一旁的小榻上，阴阳怪气的开了口，眼底却是一片阴狠。
八皇子坐在桌边，端着茶杯，看着出现的四人。
“四皇兄、六皇兄，弟弟来拜会了。”八皇子幽冷的笑了一声。
“你这样子，又丑又蠢！”六皇子冷嘲的怼回去。
“弟弟确实不如四皇兄，原来四皇兄是真的低调啊！”八皇子的脸因为怒意，有些扭曲起来，不过，语气更加幽冷了。
“皇儿，咱们有这个贱/人在手，赶紧拿下他们，时间久了，被皇上察觉，就遭了。”惠妃拿过小桌上的一把匕首，转手，就架在了菀妃的脖子上。
“你们觉得，现在父皇还不知道？”四皇子冷笑一声，“就你们这样的，亏得安静了这么久，不然早就被阎王爷点名了。”
“凤琛，你莫要嚣张！”八皇子低喝一声，“再不识抬举，就先你母妃去见阎王！”
“凤琝，认识他么？”皇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不止八皇子和惠妃一惊，六皇子也有些讶然，转身就看到，林澄带着卫城司的两个属下押着一个人走进来。
司徒昂站在皇帝身边，一脸肃的护卫着皇帝的安全。
“大哥？！”惠妃猛的站起身，看着被人推过来的，一身伤痕的人，惊呼一声。
“沈思惠，沈家的结局你想到了么？”皇帝缓步走近，语气沉缓冰冷。
“你早就知道了？”看了眼有些惊惧的八皇子，惠妃握着匕首的手再次伸向菀妃。
“沈家并无叛心，我只是想我的儿子可以继承大统。”越说，惠妃似乎越加冷静了，身上的妖/气没了，却多了更多的执拗，仿似真像她说的那样，他们真的没有做错。
说完，猛的抬起手，匕首直刺向低着头的菀妃，下一秒，一直沉默的菀妃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惠妃的手腕，一用力，反手将惠妃拉倒，踩在脚下。
甩掉手上的绳索，脸色一派冷然的低笑一声。
“惠妃妹妹，你是不是忘了姐姐我的出身？”菀妃在六皇子惊讶的目光中，冷笑着问到。
“你的身子前些年不是败了？”惠妃咬牙切齿的吼到。
八皇子看着这一幕心底更加有些惶恐，神色看起来都有了一丝扭曲的疯狂，“菀妃，放了我母妃，否则，我就让这里所有的人都陪葬！”
“陪葬？八皇弟你真是孝顺啊！”四皇子冷笑一声，“父皇在此，你竟然还不悔悟！”
“就你最该死！”八皇子嘶吼着，便冲了过来。
156:四皇子升级
“狐狸/精转世！”华晏白看着脸色微白，低声咳嗽的人，含混的哝咕一声。
原就知道他长得好看，没想到，这副有些虚弱的样子，也看的人心生……嗯，心生怜惜！
对，她可没有心猿意马，真没有！
“生气？”四皇子看着她忽明忽暗，闪烁着不明光芒的眸子，缓了口气，问到。
他哪里想到，某人正在歪歪他，在某人心里，他已经彻底升级成为狐狸一族。
“殿下不告诉我，是不想我跟着冒险，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华晏白咧嘴一笑，只是这语气……
“你要是别这么阴阳怪气的，更有说服力。”四皇子苦笑一下，“之前，我也只是试试，没想到，他们的目的真的是我。”
“况且，你不是想到了，还及时让他去救我么？”
“我突然觉得我不该多事！”华晏白低哼一声，站起身，眸色微冷的看着他，“凤琛，你知不知道，若真是那些人，他们诡异莫测，万一，这毒你师父也解不了怎么办？”
外间的人，听着这一声凤琛，心里都跟着一抖，那可是皇子啊！
“我不会轻易死掉的！”四皇子虽然面上泛苦，但心里却有一丝欢喜，她在意他！
“不过，晏白，那个程志武可是死了很久了，他的尸身不止没有腐烂，还能够行动，这的确很诡异，你要不要看看？”
“我为什么要看？”华晏白嗤笑一声，“有你那位师父看，我多什么事？”
“……”真生气了！
这下不止外面的人，连四皇子都有些接不上话了，对于“自己人”，她还没有这么冲过！
“咳咳咳……”忽然，四皇子捂着胸口，连声低咳，看着他眉峰紧皱，一脸难受的样子。
华晏白咬着牙，满心愤恨，真想不理会他！
可恨，那人竟然将他送到她这儿，说什么让她照顾，凭什么？
过了会儿，四皇子止住了低咳，却还是呼吸有些急促的低着头，看起来依旧难受。
“伸手。”走到暖炕边，看着斜倚在迎枕上的人，华晏白没好气的哼到。
四皇子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一边伸手，一边抬头看向眼前的人，等她的手搭上自己的腕脉，突然，眸色一闪，反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拉上暖炕，压下身下。
“你骗我？！”华晏白怒瞪，这下，心里的怒火更是蹭蹭往上窜。
“晏白，我是真的难受！”不在意她的瞪视，四皇子低下头，埋首在她颈边，低声说到。
这人还会撒娇？
华晏白眉心一跳，赶紧甩掉这有些乱遭的想法。
“难受还作妖！”华晏白叹口气，推开他，坐起身，由着他腻在身边，还是伸手为他诊了脉。
“你怎么想到会有人在那里？”诊了脉，华晏白拧眉问到。
“按着老八的岁数，他们有些着急了，那几年都能忍到那种程度，怎么突然就不忍了？”四皇子重新靠上迎枕，思索着说到。
“而且连试探都没有，一上来就是那么大的手笔，不合乎常理！”
“这个的确是。”华晏白撇了他一眼，到底还是下了暖炕，这样跟他坐在一起真是太别扭了。
“老八畏惧父皇不是假的，可现在，即便仍旧畏惧，他还是做了，就像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他们母子俩竟然是选择了动手，这很不对劲！”四皇子双眸微眯。
“虽然当时我不在现场，但依着季临和六皇弟的叙述，我觉得当时应该还有一个人在暗处，这才是老八最终选择动手的原因。”
“暗处还有一个人？”华晏白琢磨着他的话，“有没有可能，程志武的出现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而，真正的目的却是皇上？”
“他们或许也在赌，赌你并没有发现真正的问题，冒险试上一试？”
“宫里有司徒昂，轻易父皇不会让他离开太久。”四皇子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难道他们不考虑林澄和师父么？对了，林澄是你安排进宫的？”
“我不安排，皇上也得找他。”华晏白摇头，“我只是让他派人去了个地方，不过呢，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
“什么地方？”四皇子一怔，随即握了握手，这小家伙竟然比自己想的还要多？
刚刚她虽是问了，但，她若非是想到了，怎么会安排的那么及时？
“殿下自己想吧，或者等等看结果。”华晏白并不回答，而是傲娇的一转身，重新在桌边趴下。
四皇子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他拿这样的华晏白竟是没什么办法的。
“我种的到底是什么毒？”过了一会儿，见她还是不想理会自己，四皇子只好叹息着开口。
能让他那非正常人的师父那般重视，想来也不会是一般的毒。
“殿下，这种事你该问的人是你家的神秘师父，而不是我。”华晏白真是无语了，他也以为她什么都知道么？
“那位国师大人是说了一句什么摄魂散，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说的殿下你，而且我和季冷都为你诊过脉，毒虽然少见，不过也就是解起来费劲。”
“季冷能解，不过需要时间，而关键也在此，所以只能是国师出马了。”
“摄魂？”四皇子脸色一凝，“程志武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神智……”
“那不就是个傀儡一样？！”华晏白翻翻白眼，说完，她自己也有些怔然。
傀儡？
难道……
“想到了什么？”之前在南疆的时候，貌似她就这么说过是不是？四皇子看着她的神色，轻声问到。
“等会儿，我去看过程志武再说吧！”华晏白摇摇头，再也没有和他置气拌嘴的兴致了。
“主子，林大人派人过来了。”虚雾的声音自外间响起。
“进来吧！”华晏白坐直身子，语气淡淡的应了。
“是。”很快，虚雾和虚影就同时带了两个身着黑衣劲装的男子进来。
“殿下、小公子。”虚雾和虚影往旁边一站，那两人行了礼，不过，却是没有自报姓名。
华晏白点了头，没问，四皇子眉峰轻动，也沉默着，看她处理。
“如何？”华晏白语气越发清淡了。
“回小公子，属下们确实跟上了一个可疑的人，不过，那人从宫中离开后，并未去程家，最后还跟丢了，属下们无能。”其中一个语气微丧的回到。
“再没有其他了？”华晏白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只是又问了句。
“没有。”那个人摇摇头。
“虚雾，带他们去找季冷检查一下，确认没事就让他们回去吧！”华晏白沉声吩咐到。
157:逃不掉的噩梦
晚上，晚膳过后，某位尊贵的皇子大爷依旧舒服的“霸/占”着华晏白的暖炕。
让其他人惊讶的是，华晏白竟然不撵人了？
虚影心里有些纳闷:这样对自家主子可不好，虚雾怎么都不吱声了？
不过，就是四皇子本人也有些意外，看着那个与自己隔着一张小桌，也靠着迎枕看书的人，难道……
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不过，四皇子更想问的是:你这姑娘家能不能看点正常的书？
就算看史书，能不能看点正史？看什么野史？
“师父？”四皇子正想的出神，忽然一个激灵回过神，看着出现在屋中的人。
“嗯。”那人应了声，走到暖炕边，伸手为四皇子诊了诊脉，话却是对另一个人说的。
“刚刚我去看了下，那两个死的挺惨的。”
“原因呢？”华晏白放下手里的书，手臂拄着小桌，伸手翻了杯子，倒了三杯茶，语气平静的问到。
“你倒是不会屈着自己。”收回手，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那人的视线落在华晏白身上。
“我为什么要屈着自己？”华晏白低低的嗤笑一声，“坐吧，想必你还有事要交代。”
四皇子看着眼前的两人，默了默，心里更加疑惑了。
晏白对着自己这位师父明显是没有用敬语的，早些年，就连自己她也会注意些。
而现在，自己这师父且不说身份、地位如何，就连年纪也摆在那儿了，可这小家伙的语气听上去就像是跟同辈在说话似的？！
“师父同晏白，以前真的不认识么？”见自家师父撩了衣摆，竟然坐到了对面，华晏白的身边，四皇子终是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殿下该问他。”华晏白耸耸肩。
又是这句！
四皇子真想学着她翻个白眼给她看。
不过，或许，她是真的不确定吧？
“世事玄妙，我现在也在想自己到底是谁？”谁知道，本该最清楚的人，却是冒出这么一句。
“噗……”华晏白险些一口茶喷了。
“我还真是受惊了！”华晏白脸色诡异的看了看他，又看看同样有些懵然的四皇子，摇头深吸了口气。
“说正事吧！”那人却依旧淡定。
“说起来，一切事情都是有渊源的，晏白有些事虽然不知道、不确定，但既然想得到，就要去面对，不管有些东西属不属于这个世界，它们都已经出现了。”
“所以呢？”华晏白听完他的话，眸色骤然一冷，猛的转头，瞪着他，冷冷的开口。
“我跟凤琛什么都不懂，对上那些可不止是一个死就能解决的，你这么说，是准备了人手，派给我们？”
四皇子看着她这冷酷的甚至有些嗜血的模样，强忍下心头的惊骇，双手握紧，等着他们接下来的话。
“琛儿，你在这先休息会儿，我先带晏白去看看那个所谓的程志武。”那人沉默了两秒，再抬头依旧是一派平静，不过，却是站起身，对着一直沉默的四皇子说到。
而，那姿态摆明了就是在等着华晏白下暖炕，有些不得不去的意思了。
“呵！”华晏白冷笑一声，也没有迟疑就转身下了地，对上那人的视线，心头说不出是怒还是恨。
“晏白。”那人淡淡的唤了一声，眼底却是划过一丝复杂。
“殿下，可以先回府，想等结果就在这等吧！”华晏白深吸一口气，说完，就先一步出了暖阁。
她是华晏白，这一世，她有名字！
“你到底是不是他？”晏安院的回廊上，华晏白看着眼前的雪景，低声，带着一丝更咽的问到。
“是，也不是。”那人站在她身后，听着她语气里，那丝丝的委屈，到底还是回答了她。
他其实并不想承认，他承认了，就会彻底勾起她心底的哀戚，可是，有些事，又哪里真能逃避的了？
否则，他不会和那个人都随她来到这凤锦王朝。
前世，终究是他们所有人都欠了她！
“我的魂魄和凤呈彧的魂魄基本算是融合了。”低沉带着一丝感慨的声音继续响起。
“晏白，凌家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每一代的凌家都会有一个你这样的存在。”
“为凌家提供经济保障，却永远不知道凌家的核心秘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还有更惊人的秘密准备要告诉我？”华晏白转头冲她笑了笑。
只是，那笑里满是悲凉！
“凌家的神秘在于有人能够运用一些奇诡之术达到一些不能告人的秘密。”
“我是那个修习诡术的，而你是那个帮他们赚钱的人。”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人苍白的脸色，那人的语气终于有了不一样的情绪波动。
“晏白，我们的对手就是前世那个凶手，我们来到凤锦，就是……我与他斗法的结果。”
“所以，我还是没有逃开你们是么？”他越说越慢，华晏白听着，心却越跳越快。
“是么？”原本想怒喝，想嘶吼，最后，她踉跄一下，却只能溢出一句低喃。
泪水也瞬间滑落，前世，被放弃，她纵然心死，却也没有这般哭过。
现在，她只想大哭一场，似乎想将所有的痛苦和委屈全都哭出来，可是，心口窒息一般的痛，让她连呼吸都困难。
“晏白？！”一道身影快速的飞驰而来，愕然又心疼的将人搂进怀里。
“你对她做了什么？”四皇子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痛苦异常的样子，抬头，痛心的低吼一声。
“我发过誓的，你们却……”这样不放过我……
华晏白泪眼朦胧的抬头，语气里满是凄厉，只是，话未说完，就直接晕倒在搂着自己的人怀里。
“晏白！”四皇子这下真是再也维持不住淡定了，惊呼着，紧紧的抱住她。
“琛儿，将她抱回房，去歇息吧！”那人闭了闭眼，最后，只深深的叹了口气，对着四皇子说到，“程志武我带走了，你们这两天好好休息。”
“你就这么走了？”四皇子咬牙沉声，问到，“如果晏白醒来，什么都不再管了，你待如何？”
“她不会！”那人身形一顿，迈步继续离开。
“殿下？”虚雾和虚影紧张的看着他们，那人她们拦不住，可是，她们主子这般，她们也是自觉失职。
“去叫季冷到暖阁。”四皇子交代完了，便抱起怀里的人大步回了暖阁。
等她醒来，他一定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158:查不了的诡异
很快，季冷就赶到了暖阁，在自家主子的示意下，走近华晏白，想要伸手诊脉。
“小公子。”季冷才要伸手，就看到暖炕上的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晏白，你怎么样？”四皇子赶紧俯身，低声询问，“让季冷看看，好么？”
“你们都出去！”华晏白缓缓的摇了下头，一脸死寂，语气都是无力的。
“你们先到外面侯着。”四皇子顿了顿，转身对着其他人说到。
“是。”大家低应一声，便脚步轻轻的退了出去。
“晏白，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看着满目茫然，满脸悲凉的人，四皇子坐在她旁边，好一会儿，才低声问到。
“我什么都不想说。”华晏白闭上眼，翻过身，背对着他，声音几不可闻。
“晏白，这一世，你是华晏白，是华家的长女，有疼你、爱你的家人，还有我，难道有些事真的过不去么？”伸手，按在她的肩头上，四皇子叹了口气。
“我想我其实知道你对自己的身份有些执念，可你是华晏白这没有错。”手心下的肩头开始慢慢颤抖。
“之前你说过的，这一世，你是华晏白，投生的不错，不止聪慧漂亮、锦衣玉食，更有亲人疼爱，难道这些还不够？”
“如果你真的不想说，我可以不知道，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晏白，我们都需要你的一点的信任。”
听着他的话，华晏白低低的呜咽着，却说不出任何话。
“我是华晏白，我真的是……”慢慢的，她又开始呢喃起来，呢喃着她心底的执念。
“晏白？”听着她飘忽的语气，四皇子赶忙俯身去看她，见她神色开始恍惚起来，叹了口气，心疼的将人抱进怀里，轻抚着她的脊背。
“大人，这……”卫城司里，林澄看着睁着眼，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程志武，有些犹疑的看着身边的人。
“你看他的眼珠就知道，他是个死人。”那人淡声回到。
林澄点头，他自然看的出那是个死人，他问的也不是这个。
不过，这位神秘的国师大人怎么将个死人带回来了？
而且，奇怪的是，这都多少年了，程志武竟然没有腐烂？
“他不止没有腐烂，而且，还能动。”就算林澄这种情绪不外露的人，那人似乎也能猜到他所想。
“难道，他是四皇子抓到的那个？”这下，林澄也有些吃惊。
“嗯。”那人轻应，“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傀儡术。”
“四皇子因此还中了毒，类似摄魂散一类的，为的就是控制一个人。”
“难不成，最大的幕后黑手出现了？”林澄拧眉问到，他们所有人可都还没有查到更多呢！
这位到底知不知道那最大的幕后黑手在哪里呢？
“不是。”那人轻轻的摇了下头，“如果是，四皇子恐怕没得救了。”
“那像这样的，恐怕还有啊！”林澄讶然，叹到。
“这么多年了，不管是制造还是教授，他要弄出一些什么人，还是能的。”
“程志武应该是你们最为熟悉的一个了，他会的不止于此。”那人说着，便向前迈了一步。
“林澄，立刻调出那一队暗黑小组，交给晏白调配。”
“是。”林澄点点头，看着他的动作。
只见，他与那已经死透的程志武“对视”着，然后，转到程志武身后，拿出一把匕首，直接刺进程志武坚硬的头顶。
令林澄讶然的是，竟然刺进了好深？！
“匕首不要拔了，安排人赶紧烧了他。”那人走回来，对林澄说到。
“遵命。”林澄恭声领命。
“有些事，没有让你带人查，是因为其诡异程度，你们莫可奈何，往后，让行动的人切记，一旦发现不对，立刻撤回。”就连关切的语气都是淡漠的，那人说完，对上林澄还有些疑惑的双眼。
“对于正常人来说，未知才最致命！”
“是。”林澄心头一凛。
有什么诡异是他们卫城司，或者说是黑白军都查不了的么？
“年后，他们去北境后，京城就你和司徒昂带人镇守，你知道该怎么做。”终于，那人大抵是交代完了，毫无征兆的转了身，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林澄僵着一张脸，与对面的“人”站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才叫来人处理。
“暗黑小组，是能对付那些人的人么？”林澄跟着属下来到平日里，卫城司处理特殊犯人的地方，看着那腾起的烈火，林澄眯着双眼，思忖到。
“不知道，那位华家小公子怎么会那般神奇呢？”叹息一声，林澄看了看夜色，准备亲自带人去华府。
“四殿下？”看着暖阁里走出来的人，林澄行了礼，心里纳闷的嘀咕着。
“林大人，深夜过来，有什么事？”四皇子有些疲惫的问到。
“四殿下，国师大人安排了一队人，让交给小公子调配。”林澄如实回到。
看起来，华家小公子的确是支持四皇子的，那北境回来……
“虚雾，协助林大人将人安置在晏安院，等晏白醒了来说。”四皇子脸色微顿，而后叫过虚雾，让她跟林澄安排。
“四殿下，那林澄先告退了。”林澄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忍下了心里的疑惑。
他想知道的事，总归会知道的吧？
“老夫人，再睡会儿吧！”祥安院里，华老夫人站在窗边，已经吹了好一会儿的冷风了。
她的贴身嬷嬷终于忍不住，过来劝到。
“老了！”华老夫人叹息一声，浑身冻的都有些僵了，由着身边的人将自己扶回床上。
“一辈子真是漫长又短暂，我想我终于等到了与他相聚的那一天了！”
“老夫人，您这精神着呢，身子骨这么好，就不要多想了。”嬷嬷温声说到。
“姑爷一直陪着您呢，您过的好，他也会高兴的。”
“这大小姐跟小少爷还没有成亲，您的后福还早着呢！”
“就你能说。”华老夫人叹息一声，勉强笑笑，拥着被子，躺下了。
刚刚，梦中，自家那小姑娘的哭声，那样的悲凄，让她实在有些心里不安。
想着直接去晏安院走一趟，可，这大晚上，她又怕扰了小姑娘，所以，便靠在窗边，缓和心绪。
“看来那个神秘人的话都一一实现了！”闭着眼，华老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
159:年节
华府众人没想到他们的大少爷，一向活泼开朗的小少年，越发情绪低落了。
往年，到了年节，就是他们大少爷最是能闹，使得整个华府都甚是热闹，今年……
其他人不明所以，华老夫人和华太傅夫妇，加上虚雾几个，却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一时间还真是有些着急。
华夫人下令装扮的特别喜庆的院子，都不能唤起她的情绪了。
“晏白，你有什么不开心，要不跟娘说说？”华夫人将窝在暖炕的小姑娘搂进怀里，柔声细语的低问到。
“你总是这样不开心，娘这心里真是难受，要不，咱不管那些事了？”
“娘，我没事，就是懒，不想动！”华晏白趴在温柔娘怀里，闭着眼，将涌出的眼泪逼回去。
四皇子开导她的话，她不是不明白，她那么说，自然就是那么想的，可是，心里的难过却是不由人的。
搂着温柔娘纤细的腰身，华晏白像个小孩子似的，一点一点蹭着温柔娘，仿若撒娇一般。
“乖宝，你跟娘说说，你是不是喜欢四皇子？”华夫人犹豫了片刻，抚着怀里女儿的肩头，小心的问到。
“娘，现在说这个还早。”华晏白身子一僵，摇摇头，憋着嘴，低声说到。
可是，刚刚她这反应，在华夫人看来，就是疑惑被证实了。
“乖宝，莫说他可能成为太子，甚至可能成为皇帝，单就是他的皇子身份，以后封王，他就不会只有一个女人，而而且娘的乖宝这些年，还是女扮男装，你和他，没有多少可能性的。”华夫人无限心疼的低声哄着。
“娘啊，我真的不是为了这事儿！”华晏白心底的愁绪被自家温柔娘这一通“语重心长”的话，搅和成了哭笑不得。
“娘，您放心，我一定会找一个一心一意只对我好的人，定不叫您和爹爹还有祖母担心。”
“你明白就好了，有什么事啊，一定不要自己扛着，虽然我们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并不影响我们在后面一直支持你。”华夫人笑了笑，捏了一下女儿的脸颊。
自家女儿明明长得特别好，可惜，却只能扮做男儿，哎！
“今晚就是除夕了，娘也知道，过了年节，皇上又要派你出去办事，这一去怕是又得好长时间，咱们啊好好过个年节，我看你祖母这两天精神也有点不太好，你可是好几天没有去请安了！”华夫人叹息一声。
这个家，她最弱，可她为了婆母、为了女儿、儿子，为了夫君，一定得坚强，万不能拖了后腿。
“这几天，为了准备出行，事儿也是有点多，所以，更加犯懒了。”华晏白挠挠脸颊，心里叹着气。
家人都在担心她，她却在胡思乱想，或许，她真的该丢掉那些无谓的执念了！
“一会儿，我就去给祖母请安，今晚，咱们一家人守岁，娘，我都十五了，等我回来都要及笄了，今年红包得大大的才行！”华晏白再次搂住自家温柔娘，这回是真的撒了娇了。
“我跟你爹早早就准备好了！”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子，华夫人终于有种养了女儿的感觉，笑着戏谑到，“我们的乖宝这就长大了，我们要把潇儿也快快养大，让他好保护自己的姐姐！”
“娘！”华晏白鼻尖一酸，险些再次掉下眼泪。
娘俩腻了一会儿，华晏白让人将小不点弟弟带过来，然后，便领着小家伙去了祥安院。
这一下午，祖孙三人真是好好相处了一把。
“殿下。”四皇子府里，季临看着一身清冷的，低低的唤了一声。
今年，自家那弟弟倒是能在华府过个好年节了，他还是要陪着自家主子进宫，参加宫宴。
今年的宫宴不同往年，因着一系列的事情，皇帝下了旨，只皇族的人进宫就行。
其他人，在自己府里，同自己的家人一起过个好好年节就好。
不过，依着他看，自家主子的心怕是根本就没有从华府离开过。
也不知道那位怎么样了？自家主子这两天可都担心的没有好好休息过。
“进宫吧！”四皇子收敛了心绪，淡淡的开口。
心底里却想着，若是宫宴能够早点结束，那就去看看她吧！
一路进了宫，唯一还算舒心的是菀妃看起来精神真的不错。
只是，宫宴之上，看着那些人的虚情假意，连笑容似乎都是刻意练过的，四皇子的心情越发烦躁了。
他想着在华府见过的那种天伦之乐，竟然渐渐有些坐不住了。
子夜将过，四皇子不顾菀妃娘娘的挽留，只让六皇子留下，自己便出了宫，直奔华府。
等皇帝歇下了，菀妃母子俩才说了几句体己话，而后各自去歇息。
“主子。”华府，因为有华老夫人和那个小不点，因此歇息的并不晚，晏安院里，季冷像是料到了一般，等在院子里。
“晏白歇下了？”四皇子脚步陡的停下了。
“主子，小公子等着您呢，您快进去吧！”季冷摇头，平时淡漠的脸色，这会儿看也有些吻和泪的。
“嗯。”四皇子松了口气，快步走进暖阁。
“哥，小公子让人准备了酒菜，你跟我走吧！”看着有些犹豫要不要跟着去侍候的季临，季冷终于笑了说到。
“真的？”季临被自家弟弟拖走，心里是十分乐意的，不过就还是有些担心自家主子。
“你过去，就是碍事的。”季冷无奈的说到。
“晏白？”看着趴在桌子上的人，四皇子脚步再次一滞，低声唤到。
“殿下，新年快乐！”华晏白抬头揉了揉眼睛，露出一个难得温和的笑容，不掺杂任何其他的东西。
“我想着，大抵宫宴应该是吃不饱的，季冷说你应该是会过来，便让人准备了些，你……”听着她语气温温和和的说着，没有了往日那些刻意为之的情绪，四皇子只觉得心头仿似被一只羽毛轻轻抚过，又好像被点了一把火，满心复杂。
缓步走到她身边，对上她的视线，四皇子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起来，拥进怀里。
“晏白，新年快乐！”抵着她的头顶，四皇子双眼泛起火热，微哑着嗓子，低声说到。
“殿下，吃点东西吧！”回抱了一下他，华晏白轻轻推开他，“新年还是要有个好心情的。”
“好。”四皇子跟着她坐下，满目柔色，低应一声。
这个年节，是他活到现在，最好的一个年节了！
160:父子母子
“新年好！”
天还未亮，看着怀里已经睡着的人，四皇子露出一个从未有过的深情笑容，将人小心的抱到暖炕上。
不管以前他是不是带着目的喜欢她，以后，他都不会了！
一个人，要正视自己的内心其实很难，但，好在，他的心里有些事还算坚定。
也一直没有真的伤害过她，不然，大抵他是真没机会的。
昨夜，纵然夜色不是很美，但有她陪伴的新年，就是最美！
“主子，该进宫拜年了！”门口，季临正等着，虽然和自家弟弟喝了点酒，但，正事他可不敢耽搁。
“嗯。”四皇子心情不错的应了声，“虚雾，照顾好她。”
“是。”虚雾应声，“殿下，新年大吉，天色尚早，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难得虚雾也会说吉祥话！”四皇子笑了笑，“你们都新年快乐！”
“主子心情很好啊！”季临将自家主子扶上车，笑着开口。
“季临，如果有喜欢的人，就好好对她吧！”四皇子觉得今日真是好日子，大家心情都好，平日不想说的话，这会儿他也想说了。
“有时候宠着一个人，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
“额……嘿嘿……”季临挠挠头，他活了二十多年，生活重心都是自家主子，可没想过别的事，不过，喜欢一个人……
进了宫，所有的皇子、公主都盛装打扮，早早的来到皇帝的寝宫，圣和宫，等着皇帝起床，一起拜贺新年。
曾经的太子，大皇子凤麟年前那件事后，便被皇帝送到了别院休养，据太医院院正的诊断，大皇子活不过两年。
现在看，大抵应该是有可能的，不然不会连年节都不回来拜贺。
所以，众皇子现在便是四皇子为首了，公主除了出嫁的，便也都到了，一时间还是挺热闹的。
皇帝一身明黄便装的出现，虽然才过不惑之年，可也是流露出了一丝疲态。
四皇子眸色闪了闪，上前一步，带着所有的弟弟妹妹，一起拜贺。
“好好好！”皇帝连声笑到，大抵是父母看着自己的孩子，心情也都不会不错的。
“都有赏，今年，朕可是亲自给你们挑了礼物，一会儿，拿了礼物，可要去好好给母妃们也拜个年。”
“谢父皇，父皇万岁！”一句谢恩的话，大点的说出来还正常，那些小的说还真是有种被逗到的感觉。
“琛儿，你和玧儿先去给你母妃拜年，一会儿到御书房来一趟。”皇帝叫住四皇子，笑着说了一句，便摆摆手，让他们去了后宫。
“皇兄，父皇这大年初一的找你又为了何事？”走在后面，看着前面的一群弟弟妹妹，六皇子莫名的觉得今年这气氛有那么一丢丢诡异。
“我会未卜先知么？”四皇子瞥他一眼，淡淡的语气，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
“哼！”六皇子哼唧一声，“不过，皇兄，昨晚母妃提及你去北境的事，担忧的很，有些事你就跟皇弟我透露一点呗？”
“等我离京后，会有人告诉你的，到时候，你的任务也是很重的。”四皇子摇摇头，回到。
“好吧！”六皇子耸耸肩，他向来也是明白，有些事不到时候便不能强求，皇兄和母妃都说，没人注意的时候，好好培养自己的实力就是了。
况且，他又不是傻子，皇兄如此去吸引一些人的注意，就是为的能让他多一些时间，不过，近来，有些人的目光已经开始落在他身上了。
在后宫转了一圈，四皇子带着季临去了御书房，五福等在门外，看见他，便恭敬的行了礼，开门让他自己进去了。
四皇子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父皇是要单独跟他谈谈？
这一年的初一，四皇子直到午时方出了宫，除了父子二人，没人知道那段时间，他们都说了什么。
只知道四皇子出宫时，似乎有些匆匆？！
“母妃，皇兄他不会有事吧？”给各宫拜了年，六皇子特地回了菀荷宫，结果等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玧儿，母妃这辈子只能被困在深宫中了，但有你们，母妃终究是无悔了。”菀妃慈爱的看着已经长大的儿子。
本来儿子的确是意外，为了隐藏四皇子的身份，她才违逆了自己的心意，可是，看着儿子，她终究是欢喜的。
“等到了时候，玧儿记得你皇兄为你做过的，这辈子，大抵只有他会真心待你了。”
“如果，有幸，遇上相爱的人，玧儿，你也记住，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拿来利用的！”菀妃说完，不禁叹息了一声。
“是，儿子记住了。”六皇子看着自家母妃复杂又感慨的神色，压下了想要继续问的想法，笑着应到。
“倒是叫我哎！”华晏白一觉醒来，都是巳时初了，打着瞌睡，一边换衣服，一边哝咕到。
“主子，老夫人和太傅大人那边都传了话儿，不必叫您。”虚雾将腰带递过去，接话到。
“好吧！”华晏白穿戴好，伸了个懒腰，转头冲她们一龇牙，“新年快乐，礼物你们知道在哪儿，一会儿给大家都分了。”
“谢主子。”屋里侍候的众人一齐行了礼，“主子，新年快乐！”
“走，拜年去！”收拾妥当，华晏白一马当先的出了暖阁。
京城里，因着年节，那热闹劲儿，真是平日里没有的，连街上的人都不少。
大家脸上都带着欢喜的笑容，穿行在各个大街小巷。
四皇子出了宫，却是没有上马车，而是一路步行，走在热闹的人群里，纵然身后跟着季临，那背影竟也显的有些孤寂。
季临一路沉默的跟着，心里却是有些埋怨那位的，自家主子本来心情蛮好，结果，不知道他又跟自家主子说了什么，让那份好心情再次消散。
到底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非要今天说，难道迟一天就晚了？
越想，季临就越不忿，越替自家主子不平。
“季临，备马！”忽然，四皇子在人群中站定，语气飘忽的开口。
“主子，要去哪里？”去华府，他们都快走到了，季临疑惑的问到。
“去城外。”四皇子低喃着，声音几不可闻。
“是。”季临差点听不清楚，却也只能赶紧招手，让不远处的属下，快速牵两匹马过来。
“主子？！”看着自家主子飞身上马，直冲城门而去，季临惊呼一声。
没时间多想，季临让人去华府报信，便赶紧追了上去。
161:祭奠
紫福山，山脚下一座看起来颇是不同的宅子，大门是黑色的，也不像城里那些宅子那样，红砖绿瓦的，放眼看去，只是一片灰白色。
四皇子一路骑马直奔这里，敲开了大门，开门的是穿着轻甲的兵士，看来那人说的是真的。
不待那两名兵士行礼，四皇子便冲了进去，里面几乎能看到的窗户皆被蒙着黑布，丝丝缕缕的香烛味道直冲鼻端。
四皇子一向淡漠的神色再也维持不住，几乎是轻功都用上了，季临在后面看着更加诧异了。
房间很大，正常的家具摆设全都没有，只有大大小小，不知凡几的桌案，而桌案上面全是一排排的牌位。
除了其中两个，其他的，无一例外，全是姓梅的！
四皇子缓缓的在蒲团上跪倒，仰头，凄然的笑着，泪水瞬间滑落。
身后的季临，看着这一幕，不禁楞在那里。
过了会儿，听到自家主子那一声几不可闻的呼唤，季临陡的一个激灵回过神。
皇帝告诉了自家主子这个，那他的意思是……
想着，季临心底里就开始冒出寒气，那位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从来没有一刻，季临是如此的盼望着那位华家小公子的出现。
华晏白赶来的时候，四皇子正拿着一个没有名字的排位，那是从梅静妤大儿子的牌位旁边取下的。
是他的牌位！
“殿下？”华晏白看了眼略略松口气的季临，脚步轻盈的走近那一直痴望着那些牌位的四皇子，蹲下身，低唤一声。
他这样的失魂落魄，真是让人看着心酸、心疼！
“晏白，我娘、我大哥、我外祖一家两百多人全都在这里了……”就在华晏白以为他不会回应的时候，他喃喃的开口了。
“只有我还活着，娘她是不是今天才知道我叫凤琛……”
“晏白，他们一直在这里，我却从来不知道……从来不知道……”四皇子低喃的声音渐渐变大，眼泪也彻底决堤。
季临看了眼，终究是退了出去，将门轻轻带上。
“殿下，凤琛，你娘亲和大哥，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的！”华晏白看着哭的像个小孩似的人，曲起一条腿，单膝跪在地上，伸手抱住眼前的人，温声安抚到。
“这么多年，他们在这里，相信也一直知道你，护佑着你。”
“你来看他们，他们会很欣慰的，殿下，你是不是还没有祭拜他们？”
“晏白帮你点香，一起跟你祭拜他们好不好？”说着，华晏白就想起身，却又被搂了回去。
“殿下？”华晏白疑惑的转头看他，见他眸色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不禁心口一滞。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华晏白抬手，慢慢的帮他抹去脸上的泪痕。
“殿下，到了现在，咱们应该安慰才是，毕竟他们不是真的……他们有栖身之所，只等着你来看他们，是不是？”
“晏白，你不问我，为什么知道这里么？”四皇子看着她关切、担忧的眸子，满目痛色，嗓音嘶哑的问到。
“我知道，是皇上。”怔了怔，华晏白低声回到。
“殿下，不管如何，现在咱们只管好好的祭奠他们，有些事，有人去做，现在你不要想太多，好么？”
“晏白，你说他是不是一直知道我是谁？是不是一直只是在利用我？”四皇子摇摇头，满是苦涩的问到，心里的难受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凤琛。”华晏白慢慢的吸了口气，这人是开始钻牛角尖了么？
“清醒一下，你母亲和大哥，他们不会希望你这样的！”
“好好拜祭一下，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说完，华晏白站起身，用力将他拉起来，转身取了香烛点上，塞进他手里。
“殿下，难道你不想祭拜他们么？”
“我听你的。”四皇子见她小脸儿板了起来，低声说完，终于，转过身，闭了闭眼，认真又肃穆的拜祭了自己的亲人。
看着走出来的两人，已经吹了半天冷风的季临，终于松了口气，跟着他们离开了。
“慕园？”站在季临让人备好的马车旁边，四皇子回头看向已经关上的大门，呢喃的看着大门上的两个字。
“回去了，天快黑了，菀妃娘娘还等消息呢！”华晏白站在马车上，朝下面的人伸出手。
“好。”四皇子低应，握住她的微凉的手，飞身上了马车。
“我是在做梦吧？”宫里，自有人秘密的给菀妃传了信，六皇子府里，因为自家主子去了华府，所以，季临亲自来给那位也等了半天消息的六皇子传信。
“六殿下，季临先告退了。”看着一脸懵逼的六皇子，季临咧咧嘴，告退。
“皇上，四殿下已经回城了。”五福弓着身子，走到皇帝身边，低声说到。
“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待会儿。”皇帝点点头。
“是。”五福带着其他宫人退下，心里却是不禁感叹:今年这年节过的，呵呵……
夜，渐渐深了，晏安院里，林澄和司徒昂都到了，大家一直沉默着，等着那位四皇子回神。
“大统领，我离宫后，他一直没有动静么？”终于，四皇子动了动，嗓音微哑的问到。
“是。”司徒昂看了看其他人，应到，“殿下，您走后，皇上一直在御书房一个人待着，晚膳时候才回了寝宫，并未去后宫。”
“我不知道今天他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又过了会儿，四皇子才又叹了口气，“我的身份，就算以前你们不知道，现在也该清楚了吧？”
林澄和司徒昂对视一眼，沉默的点点头。
以前他们一直也有些疑惑，华家小公子为何执着的想要查多年以前的事，却是没有想过与这位还有关系。
“我舅舅的事，我听晏白说了，或许，是真的吧！”四皇子接过华晏白递过来的奶茶，扯出一丝带着无奈的笑痕，不过，很快又隐了下去。
“今天，他说当年他得到那封信后，并没有立刻决定，他很痛苦，不相信，却又有一丝怀疑，那道圣旨他说是有人假传的，可恨当时他却不能拿那些人如何。”
“殿下。”司徒昂看了华晏白一眼，犹疑着开口，“那封检举信里，是什么让皇上产生了一丝怀疑？”
“是我母亲的清誉！”四皇子闭上眼，苦涩的笑了下，“她的孕期被人拿来刺激父皇，菀妃瞒天过海保全我，也是因此才成功的。”
162:梅家之祸
“菀妃之所以进宫，并非如外界怀疑的那样，是因为她与父皇暗生情愫，而是我母亲在有孕之初就时时觉得惶恐不安，作为母亲的手帕交，还被母亲救过性命，菀妃便计划了进宫的事。”
一番话，不止华晏白脸色微变，其他两人也微微有些愕然。
“菀妃没有拿与母亲的交情做筹码，而是跟父皇达成了合作关系，进宫帮他监视程皇后，并承诺，司徒家会帮助他，对付程家。”
“这些……司徒家其他人……”林澄犹豫了下，疑惑的开口，“好像并不知道这事儿？”
“司徒家算起来是被菀妃算计了，绑在同一条船上，他们不从也得从。”四皇子叹息一声。
“菀妃也真是女中豪杰，凭借着微薄的力量，还真的帮父皇得到了不少信息。”
“她的确是司徒家几辈中最为出色的女儿。”司徒昂点头，“当年父亲就说过，若非是女儿之身，司徒家的这一代家主非她莫属。”
“他一直知道你不是菀妃的儿子么？”华晏白抬头，依着她的观察，不像啊！
“应该是今天知道的吧！”四皇子沉默了两秒，摇了下头，“或许之前有过怀疑，菀妃说过，我的双眼极像了母亲。”
“少时，我与他接触并不算太多，也就是这几年，偶尔我感觉他的目光有点奇怪，大概那时候，他就在心里疑惑吧！”
“今天他试探你？”华晏白目露疑惑，今天是初一，并不是梅家当初出事的日子，这时候告诉四皇子，那位皇帝又起了什么心思？
“他说自定下了你我北境之行后，他就总是梦到母亲，昨夜更甚，于是，实在是无法，才想让我替他去祭拜一下。”四皇子眼底泛起一丝冷意，语气沉缓的说到。
“他说，当年他就命人在那个地方安置了梅家所有人的牌位，牌位是他亲自写的，不过，他却一直不曾去过。”
“就算本来不是为了试探你，现在他也确定了。”华晏白低低的冷笑一声。
若说，那位皇帝是无心的，她还真是不相信呢！
“现在怎么办？”司徒昂叹口气，这事儿涉及司徒家，他还真是不能不问。
“四殿下，容微臣问一个大不敬的问题。”林澄琢磨了一下，一咬牙，开口了。
“你问吧！”四皇子伸手将杯子递到对面的人面前，让她再给自己倒杯茶。
“梅家的仇，您想怎么做？”林澄顿了顿，话音稍微变了一下，拐着弯的问到。
华晏白听了这话，还转头看了他一眼。
“这事儿我还没想清楚。”四皇子深吸一口气，仰头一口喝了杯子里的奶茶。
“而且，接下来，他有什么反应，还不确定，所以，暂时还不能有所行动。”
“虽然，我不觉得在宫里的时候，我有太大破绽，但晏白说的对，现在他大抵是确定了。”
“大统领。”说着，四皇子的视线落在司徒昂身上，“宫中，菀荷宫那里，拜托你了！”
“殿下放心。”司徒昂点点头。
“话说，”忽然华晏白低低的嘶了声，视线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定在四皇子身上，“这些事，他会不知道？怎么一直没有提及？”
“我不是万能的，那些年，我不止要找出敌人，还要努力活下去！”一道声音响起，大家转头看向门口。
“即便我不算真正活着，我也得活着对抗敌人！”依旧是一身黑袍，只露出一双平静无波的双眼。
“琛儿出生前后，我魂魄不稳，不然，有些事大抵不是现在这样。”
大家诧然的看着他，这人竟然是在解释么？
只有华晏白知道，他只是在跟自己解释。
“早就来了？”华晏白神色微淡，“下次不用这样了，怎么说也是一个阵营的不是么？”
这话说的，在场的人都有些惊了，这语气，到底谁才是“老大”啊？！
“我来，是告诉你们，我要随着那人先一步离京了，接下来，他们还会想办法阻止你们去北境，你们要当心。”那人被几道诡异的目光看着，依旧淡淡的说到，说完，便利落的转身走了。
“用他说！”华晏白低低的哼了一声。
“这么说之前八皇子的事就是因为这个？”司徒昂似乎才有了此联想。
“伯伯，这皇子们的夺嫡之争，若非有了某些人的掺和，怎么会是现在这样不伦不类的。”华晏白翻翻白眼。
“……”有这么形容的么？司徒昂和林澄同时满头黑线的看着她。
“如此，殿下和小公子大概用不了上元节就会离京了，国师离京，皇上应该会知道的。”林澄暗自稳了稳心绪，沉声说到。
“那就开始行动吧！”华晏白摊摊手，“三位，慢走，不送咧！”
司徒昂和林澄倒是有些失笑的站起了身，准备告辞。
某人，稳坐，不动。
“殿下，晏白不想留客。”送走了那两个，华晏白无奈的看着某人。
“我不是客，今晚，不想走。”四皇子伸手将炕边的人拉进怀里，抱住，低声说到。
“殿下，你这么任性不好！”华晏白一口气险些更住，没好气的送他一对大白眼。
“我不是任性，我是需要安慰。”四皇子抵上她的额头，带着一丝委屈的看着她。
华晏白有些傻眼。
这是撒娇？
求安慰？
求抱抱？
不对！
已经抱着了，这厮几时又学会了一套了？
两辈子没有沾染过情/爱的华晏白，哪里知道，男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
女人亦是。
而她就算两辈子都扮成男人，但她终究不是男人。
“那……那殿下就睡这里吧！”到底还是生出了一些体谅之心，看在他今天才能祭拜自己的母亲的份上，华晏白扯开他的手，就要下去。
“有炕桌。”一把将人搂回，四皇子低声说到，“隔着炕桌，我不会如何的，今晚，我只是不想一个人。”
这话怎么接？
男女授受不亲？
华晏白真想再送他一对白眼。
“隔间是洗浴间，让季临服侍你，我让虚雾她们拿新的被褥过来。”缓了口气，华晏白心里直想骂自己，怎么就想妥协了呢？
“好。”四皇子粲然一笑，不过，眼底那一丝水光，终还是压了回去。
不过，看的华晏白却是怔了怔，只能长叹一口气。
163:传递信息
一晃眼，初七了，要开朝了，不过，皇帝这几天可是一个人待着，谁也没见。
外面，人们走亲戚、会好友，那是累并快乐着。
借着走亲访友的机会，华晏白再次将亲人安置去了比较妥善的地方。
当然，这次费劲的多，华府和四皇子府被人盯的太紧，就连这几天跑四皇子跑的频的六皇子都被撵了。
六皇子虽然终于明白了自己母妃的话，不过，心里总有些不真实感，不能去四皇子府，那他进宫先自己母妃求个安慰总可以吧？
“他非是不让你去，你也知道他现在身边危险的很，他是不想你有危险。”菀妃对着自己这个亲儿子叹息一声。
“你不要在散漫了，现在开始你我都会有危险。”
“母妃，我不是不知道，可是，总觉得不够真实，他怎么……怎么就跟我不是一个母妃了呢？”六皇子咧咧嘴，他母妃是不是太小瞧他了？
虽然，他真是这么想的，可是，他也想暗地里帮帮他那位四皇兄。
“母妃，你就不怕父皇他……”见自家母妃放下茶杯，六皇子倾身，低声，有些担心的问到。
“不会的。”菀妃看着眼前，像自己，又像皇帝的儿子，忽然，温柔的笑了。
诚如，那次她与惠妃说的，她便是前些年中毒，身子弱了些，可她司徒青菀靠的从来都是头脑，不然，当初又何以能够与皇帝合作？！
其实，她真正合作的人，又哪里是皇帝？
这么多年，她是为凤锦，为司徒家，亦是为好友，却从来不是为了皇帝，这么多年，她从来不敢让自己对皇帝生出什么情思，或许，在知道了一些事后，她也无法生出什么想法了。
“玧儿，等你皇兄从北境回来，大抵是要封王了，到时候你就算不被立储，危险程度却是比现在更甚，你要保护好自己才是。”抚着儿子的头，菀妃神色满是复杂。
从前，纵使她再有野心，也不曾想过自己会有个儿子，将来继承大位。
“母妃，我能照顾好自己。”六皇子慎重的点头，“今天的早朝，没什么事，不过，我看父皇也真是有些神思不属的。”
“无碍的，他会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那一天的。”菀妃说着，看着宫婢提着两个食盒进来，便转了话题。
“这两盒你都送去你皇兄府里……”菀妃说着起身，去查看，却听跟在身后的人，噘着嘴哝咕到。
“母妃，我的呢？这可有两大盒！”六皇子探头看着食盒里的点心，似模似样的低哼一声。
“你的呀，已经让人送去你府里了，让你去送，你就去，不准犯懒！”菀妃抬头点了下他的额头，嗔怪到。
“嘿嘿，儿子不懒！”六皇子嘿嘿一笑，这下四皇兄可不能再撵他了。
“皇上，若是累了便歇息一会儿吧！”扶着自家主子，五福低声说到。
“今天也就是见见那些大臣，有什么累的。”皇帝吸了口气，淡淡的说到，“不过是看他们年节似乎过的还不错，朕也算欣慰了些。”
“皇上恩典，自然大家都好。”五福奉迎到，“对了，皇上，您还记得前儿个诚郡王爷跟您求的恩典吧？”
“倒是没忘。”皇帝在暖榻上坐下，点点头，“准了吧，他就这么一个女儿，那些儿子看着也不错。”
“是。”五福应着，心里却觉得自家主子这话里的意思不要太多，他表示不懂，真不懂！
“五福，去菀荷宫通知一声，午膳朕过去，菀妃做的贵和八宝粥，朕想吃了。”皇帝忽然抬头说到。
“是，奴才立刻就去。”五福笑着应了，便转身出去找了小内侍赶紧去菀荷宫报信。
“静妤，你到底是将他留下了，这几日，朕像是在做梦一般，心里甚是欢喜。”皇帝摸出一个玉佩，低声呢喃到，唇边溢出一丝苦笑。
当年，他的迟疑造成了太多遗憾！
后来，他亲自问过院正，没有任何问题，可是，悔之晚矣！
“得！我走了！”六皇子听到内侍来报，只能赶紧离开，“母妃，儿子回头再来看您！”
“嗯，去吧！”菀妃笑笑，眼底却是划过一丝深沉。
“这一次，太傅都离开，你不怕出现什么问题？”此时，四皇子正看着华晏白逗弄着一个长得有些像华家二少爷的小不点，问到。
“留下，才更有问题！”华晏白撇嘴回了一句，“我爹不会武功，安排人再多，也不一定不出问题。”
“如果，真让人逮着机会，咱们在北境，会很被动！”
“主子、殿下，六皇子来了。”四皇子还没接上话，外间虚影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这小子！”四皇子怔了怔，不解，他那个皇弟怎么会来华府？
“不在自己府里，我就知道你肯定来找晏白这小子了！”很快，六皇子就快步进来了。
“你……”四皇子刚要训斥一下，却被堵了回来。
“哎！皇兄，我可是奉了母妃的命令来的，你可不能再说我！”六皇子抬手止住他的话。
“来，东西拿上来。”说完，得意的冲身后的人挥挥手，看的华晏白满头黑线。
他在得意什么？
“那东西送到了，你是不是该有了？”四皇子叹了口气，有个小不点已经让人挠头了，还来这么大一个“添乱”的，他真想揍人！
“你到底是谁皇兄啊，又撵我，你怎么不撵这小子？”六皇子忿忿的说到。
“六殿下，这里是华府，你们呢，要讨论这个问题，回你们的地方讨论哈！”华晏白觉得这厮比戏精还戏精！
“得！你俩一伙的！”六皇子翻翻白眼，“不过，今天开朝，早朝的时候看父皇神色有些异样，你们注意点。”
“多谢六殿下提醒啦！”华晏白露出一个假笑，把六皇子噎的不轻。
“哼！走了，不打扰你们一家三口了！”六皇子忿忿然的走了，最后，还把所有人雷了一下。
“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华晏白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
“不知道。”四皇子干脆的回到，起身走到桌边，打开食盒，“不过，母妃应该传递了消息，找找。”
“哦。”华晏白转身洗了手，跟他一起找，顺手拿了两块点心递给虚雾，让她喂小不点。
“这里。”很快，四皇子就找到了一个绑在夹缝里的纸条。
两人看完信息，对视一眼，四皇子默默的将纸条丢进了火盆里。
164:离京的时机
晚膳后，四皇子府的马车，从华府离开，驾车的看着就是季临。
而晏安院里，华晏白看着某个再次霸占了自己地盘的人，心里忿忿不已。
今晚，他到底留下干什么？
还派个替身回府？
他亲自回去坐镇不好么？
想着，华晏白突然觉得司徒昂说的大概真不只是恭维，那位菀妃娘娘还真是很厉害！
也不知道她是得了什么消息，推测出今晚会有人袭击他们？
“难道宫里，除了那位太后，还有那个神秘人安插的人么？”想的出神，华晏白就不自觉的低喃出声了。
“或许有吧！”四皇子的视线离开手里的书，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
“这么多年，我想母妃对于皇宫里的掌控应该比父皇更甚。”
“你现在倒是知道了！”华晏白冷不防他接这一句，不禁有些黑线的嘀咕一声。
“你不回府，是因为把人手都调去六皇子府和皇宫了？”华晏白带着一丝疑惑的问到。
“不是。”四皇子摇头，“我觉得母妃虽然推测出了夜袭这件事，但是，她推测的目标应该不太准确。”
“你从来没有问过你祖母，与那位以前有什么瓜葛么？”
“那位？太后么？”华晏白眨了眨眼，“难道不是因为祖母暗地里，协助我爹帮皇上登基么？”
“太后原不想皇上登基，所以，她们本就是敌对吧？”
“或许不止。”四皇子思忖着，“等着看吧，总会有答案的。”
“又下雪了！”夜深了，外间突然响起虚影的低语。
“惊醒着些，估计快了！”这是虚雾的声音。
华晏白趴在炕桌上打着瞌睡，隐隐约约的听着她俩的对话。
过了些时候，有人冲进外间，“来了，你们注意点。我带着人去看看。”这是季临的声音。
“嗯，这里交给我们。”虚雾瞬间语气就变了。
“看样子，先来了晏安院么？”华晏白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哼唧一声。
“华老夫人和太傅他们真的藏好了？”四皇子睁开眼，精神看着甚好。
“那必须啊！”华晏白点头，不安置好了家人，她如何能放心离京。
四皇子点点头，没有问她，将人安置在哪儿了，毕竟，越少人知道，他们便越安全。
很快，华府的三个主要院落都响起了打斗声。
“你的药……”季临看着那些黑衣人，不禁转头看向身边的自家弟弟。
“放心吧！”季冷脸色冷沉的开口，他的药，他有信心。
片刻后，那些人果然哀嚎起来，“看来还是下手轻了些！”
季冷低低的哼了一声，显然对于黑衣人发作的时间，不算满意。
话音才落，就有一道身影飞身而至，对着季临一拱手。
“老大，府里被人放了火！”
“这些魂淡！”季临一怔，赶紧飞身上了房顶，朝着四皇子府的方向看了过去。
火苗和浓烟都能看到了，不过，显然也是有人在抢救。
不远处，虚影看到季临上了房顶，便回到屋里去汇报。
“这些人要不要这么大胆？”华晏白的睡意都去了不少，“这次竟然是大张旗鼓么？”
“晏白，或许，咱们该演出戏了！”忽然，四皇子拧眉，沉声说到。
“哎？”华晏白疑了声，转头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这样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惊动任何人，不过是，大都躲在家里，默默的看着。
卫城司的人分成了两组，一组林澄让人带着赶去华府，另一组，他亲自带着去了四皇子府。
而宫里，皇帝也是很快就收到了消息，瞬间就没了睡意，赶紧叫来司徒昂，安排人去两府查看，又让他重新整治宫防。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开始惶惶然了。
“皇上。”难挨的一夜过去，外面大雪将世界都装扮成了白色。司徒昂和林澄一脸疲惫的进宫面圣了。
“四皇子府和华府，府邸都被那些黑衣人严重破坏。”林澄沉声汇报。
“两府府兵也死伤惨重，未有活着的黑衣人被抓，死了的大概有近百。”
“四皇子和华家的人呢？”皇帝拧眉，厉声问到。
这说了半天，人如何了啊？
“回皇上，臣赶到四皇子府的时候，府里打斗激烈，后来据府里的人说，黑衣人中有个高手，四殿下带人追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而且，华家小公子那里的情形貌似也是如此，臣以为，这是有人故意在引他们，所以，已经派了大量人手去找了。”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下落不明？”皇帝脸色冷沉的比外面的天色更甚，“华太傅他们呢？”
“除了华老夫人受了点伤，太傅大人一家三口只是精神很差。”林澄叹息一声，回到。
“真是胆大至极啊！”皇帝一脸怒意，抬手狠狠的拍在桌案上，低吼一声。
“林澄，全力搜索，人手不够，告诉朕，无论派出多少人，一定要将人找回来。”皇帝呼吸粗重，显然还是愤怒不已。
“是，臣遵命！”林澄领命退下了。
快速出了宫城，林澄才略略缓和了一下心绪，那两位应该已经走出很远了吧？
“皇上，龙体要紧！”司徒昂看着皇帝，犹豫了下，开口劝到，“四皇子与那位小公子，都是有能力的人，相信，他们不会鲁莽行事的。”
“司徒，立刻安排人手，暗中盯紧了太后，然后，加紧彻查整座皇宫。”皇帝接过五福奉上的茶，喝了一口，抬头看着司徒昂，满脸冷沉的吩咐到。
“是，臣领旨。”司徒昂怔了下，立刻领旨，见皇上挥手，赶紧退下了。
“五福，让人上早膳。”过了会儿，皇帝忽然开口。
“是。”这下，五福也楞了下，不过，却也不敢迟疑。
“你们是趁机，暗中行动了吧？”等到只剩下自己，皇帝才缓了两口气，低声呢喃到。
不过，他猜的不错，应该是他那位母后的手笔了，可是，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呢？
之前，也是派了人盯着的，难道……
“韶云，你们都在安全的地方吧？”皇帝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在心里默默问到。
这一夜过去，年节的气氛荡然无存，京城里开始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母妃！”六皇子一大早匆匆进宫，虽然，开始他也真是担心坏了，后来才慢慢若有所悟，不过，他觉得，戏吧，演着吧！
“你看到了吧？”菀妃叹了口气，这么大的动静，她也有些意外了，“去看看你父皇吧，有点分寸。”
“是，您先歇着，儿子先走了！”六皇子只好离开菀荷宫。
165:何处有诡
“跟着兄长，真是扮什么都不像！”看着眼前的人，一张陌生的脸，可他那身清贵的气质却是扎眼。
“你也不像！”四皇子看着她特意易容的很是普通，淡淡的回到。
“跟着商队，不会还像上次那样吧？”华晏白撇撇嘴，以前总看着其他人易容，自己却是几乎没有，这贴着一张陌生的脸皮，真是很难受。
“跟着他们一段路程，咱们还有别的事，会分开。”四皇子靠在迎枕上。
马车外面看着普通，其实里面空间真是不小，他们两个人待着都还挺宽敞。
内外车壁间隔也不窄，不但隔音好点，还能放不少东西。
“这意思就是，我要两眼一抹黑的跟着你走了？”华晏白翻翻白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你自己不想，又怨我？”四皇子满头黑线，“季冷的药你忘了？”
“不是毒死一大片么，难不成还有命大的？”华晏白心里有些抓狂。
经过昨晚，她对于离京，对于家人，又多了一丝担忧。
“本来季冷是本着一个也不放过的心思，下了那些药。”四皇子无奈的叹息着解释到，知道她有点心不在焉，所以，他还是说明白点吧！
“暗卫发现有一个黑衣人跑了，便安排了两个人去追，又告诉了季临和季冷一声。”
“追上了？”华晏白来了精神，“你的意思是，那个黑衣人会回到他们老巢？”
“是不是老巢不好说，不过，应该会去什么地方报信吧！”四皇子摇头，暗卫还没有回来报信。
“昨晚上也亏着季冷，不然，还真的有死伤。”华晏白蔫头耷脑的趴在迎枕上，拉了拉身上的裘皮，叹到。
“你说，你家皇帝老爹能猜到咱们的行踪么？”
“或许。”四皇子眸色闪了下，模棱两可的回了句。
说完，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四皇子慢慢闭上眼，脑海里却是一直在思考着。
“母妃应该能料到，我会借机离京……”四皇子依旧闭着眼，低声慢慢开口，“难不成，她还能料到那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华晏白扭头，疑惑看着他，对于菀妃，她了解的不可及这位。
“晏白，这么长时间，那位一直很老实，每次有事，咱们确实怀疑她，但却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都跟她有关，你说，她怎么做到的？”四皇子睁开眼，对上她的视线，问到。
“或许他们提前定好计划，一步一步实现。”华晏白想了想，不甚确定的回到。
“或许真有人能躲过那么多人的监视，跟她见面。”
“或许，她就只是一颗棋子？”最后这句，华晏白挠挠脸，说的更加随意了，显然这只是一个猜测，她并不觉得可能性有多少。
“她或许不是棋子，但棋子应该有很多颗。”四皇子点点头，或许，母妃和父皇又要对谁下手了吧？
“主子，往北五十里，有个齐城，齐城东北有个山坳，那里有人很多类似杀手的人。”外面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辛苦了，去后面马车休息一下。”四皇子开口应声，“一会儿把路线说一下，季临安排一小队人先过去，注意安全，随时传递消息。”
“谢主子。”
“是，主子。”季临同那声音一起应到。
“有点远啊！”安静的听完，华晏白才低声，思忖着说到。
离京城有百里了快，若是如此，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还有其他这种地方？这种杀手？
当夜，商队在一个镇上的客栈留宿，四皇子和华晏白一行却是趁夜出了镇。
“还真就这么顺利的摆脱了？”暗处的暗卫时不时的就会发出信号，周围暂时没有异常，华晏白不禁有些诧异了。
“没有异常还不好？咱们可以养精蓄锐，好应付之后的事。”四皇子摇头失笑。
听他这么说，其实没什么不对，可，华晏白心里就是有些奇怪。
虽然，对手的路数他们一直不是太明确，可是，就这么摆脱了对手，她就觉得不是太可能。
转身，打开一扇车窗，寒风顿时就涌了进来，华晏白一个冷颤，却还是凝神看了看外面。
“外面到处都是黑黢黢的，你能看见什么？”四皇子的声音自耳畔响起，原来，他也凑过来，跟着往外面看。
华晏白听到他的声音，回身，差点撞上他。
这家伙离的太近了好不？！
看她后仰，四皇子伸手捞住她的腰，趁她使不上力，将人直接捞进了怀里。
“那个……多谢殿下了！”跟他对视两秒，华晏白带着一丝尴尬的想要挣开。
“谢我什么？”四皇子眸色深邃的人收紧手臂。
“说吧，又想干什么？”华晏白这个无语，不拿话噎她难受是么？
挺直身子，华晏白莽着小脸儿，瞪他。
明明在分析正事，他又想到了别的地方去了，她现在已经能够看明白一些“事”了，可是，他们的年纪……
平日里不觉得，一到这种时候，她就会想起来了，真是纠结的要命！
“我想干的事，大部分都干不了！”搂着她，往后靠上迎枕，四皇子抬手按住她的后颈，抵着她的额头，低叹一声。
华晏白的脸色更僵了，他这是以为她听不明白么？
“殿下，别胡闹，他们都在外面，而且，咱们还有正事呢！”按着他的肩膀，华晏白就想起身。
下一秒，却是被他搂着一翻身，两人的位置就换了。
华晏白深吸一口气，真想揍他，怎么破？
“晏白好像打不过我？！”四皇子看着她的小神情，忽然低声笑了，低头，就堵住了她还想再出口的话。
虽然，很多事干不了，但，还是有些能干的了的。
“殿……殿下！”随着他的深吻，华晏白脑海一阵懵然，在某一瞬间，却忽然一道亮光闪过，她使劲推开身上的人。
“殿下，没有人在周围，但是，有别的在周围，快起来啦！”
“什么意思？”四皇子看着俏红的脸，深呼吸两下，压下心头的躁动，有些疑惑的问到。
“对方的人不用跟的太近，因为有更合适的东西在监视咱们。”华晏白没敢动，等着他彻底平静。
“会飞的、会跑的，不都可以么？”一句话，四皇子听的彻底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