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棺材钉(加更时间下午2点。)
果然不出我所料,韩煜把桃木剑横在胸前护住胸口,楚绍齐的手术刀不偏不倚刚好刺在桃木剑上,韩煜想要去拿道符震退楚绍齐,可楚绍齐并没打算给韩煜这个机会。
一用力手术刀就轻松地透进桃木剑中,我看见韩煜的眉头微微一皱,表情有些痛苦,然后一抹鲜红从桃木剑的裂痕中浸透出来,想必手术刀的刀刃已经刺破韩煜的胸口,楚绍齐的力气太大,韩煜手中的桃木剑被楚绍齐紧紧压着,韩煜好几次试图推开楚绍齐都是徒劳,浸透出的鲜血越来越多。
呯!呯!呯!
连续三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在我耳边炸响,耳膜被震的嗡响,千钧一发之际云杜若沉稳地向楚绍齐连开三枪,枪枪命中在楚绍齐的身上,虽然子弹伤不了他,但巨大的冲击力让楚绍齐身体东倒西歪晃动了几下。
刺向韩煜的气力也随之消失,趁着楚绍齐松懈的一瞬间,韩煜一掌将楚绍齐打退几步,顺势掏出三张道符夹在手指中,嘴中快速念着道咒。
太上玄都,四明飞符,九真四驾,天兵后趋。收魂摄魄,五龍八符,五瘟鬼毒,转送酆都,急急如律令。
三张道符应声而出向楚绍齐飞射而去,纷纷击中楚绍齐,金光闪现顿时在他身上炸开,楚绍齐踉踉跄跄退了回去,身上被道符炸伤的地方腐肉横飞深可见骨,等楚绍齐缓慢地重新直起身,一具千疮百孔的死人面无表情目光怨毒地看向我们。
当!
楚绍齐把手术刀丢弃在地上,他慢慢取下手中从我认识他就没取下来的手套,一双令人胆寒的手露在我们眼前。
那是一双深黑色的手,颜色犹如墨汁看的人毛骨悚然,干瘪的皮肤紧贴在骨头上如同一双骨爪。
我万万没想到楚绍齐一直隐藏在手套里的手竟然如此恐怖,韩煜只看了一眼就捂着受伤的胸口对我们严肃地说。
“千万不能让他的手抓到你们的身体,但凡被养尸的死人都是不入轮回、徘徊在生死之间的亡者,时间越长尸毒越重,他的手是墨色,可见他的尸体在死后被人淬炼过,操控楚绍齐的人也不是等闲之辈,楚绍齐的尸毒无人可解。”
楚绍齐原本应该是没打算用这双手对付我们的,应该是被韩煜道符伤到后被激怒,韩煜叫我和云杜若躲远点,我看他自己都有些力不从心,心里暗暗替他担心。
楚绍齐应该是清楚韩煜道符的厉害,对韩煜也不敢怠慢,举起如同两只尸毒深重的骨爪向韩煜抓过去,韩煜连续飞射出几张道符,楚绍齐已经有了准备竟然敏捷地闪避开,片刻功夫就侵到韩煜的面前。
猛的一下,双手同时向韩煜胸口抓去,像是要活生生挖出韩煜的心脏,韩煜持剑横档在胸前,楚绍齐的手抓在桃木剑上,稍微一用力韩煜就身不由己地往后退,整个人被重重推到墙上,我听见韩煜手中桃木剑发出裂断的声音,看着楚绍齐手中的桃木剑正在一点点弯曲。
韩煜应该是拼尽全力在抵挡,云杜若看形势紧迫连续向楚绍齐后背开了几枪,楚绍齐的注意力完全在韩煜的身上,身体只是稍微抖动几下,根本没去理会云杜若,韩煜越是用力从他胸口浸透的鲜血越多。
眼看韩煜的桃木剑就快被楚绍齐折断,而楚绍齐的骨爪离韩煜仅仅只有几寸的距离,云杜若的枪对楚绍齐已经失去了作用,韩煜危在旦夕的瞬间我突然冲过去,抓起椅子朝着楚绍齐的膝盖重重砸下去,楚绍齐应声双腿一曲,身体险些跪倒在地上,手中的力气也顿时化解。
韩煜一直拼命用两手在抵挡楚绍齐充满尸毒的骨爪,根本没有机会腾出手来拿道符,趁着楚绍齐重心不稳的瞬间,韩煜顺势拿出一道符咒,闭目放在双眉之间,嘴里细细念叨。
吾是洞中太一君,头戴七星步四灵,手执龙刀震上立,直下艮宫封鬼门,敢有不顺吾道者,驱来剑下化为尘,急急如律令。
念完韩煜将道符从桃木剑上抹过,桃木剑应声被一团火焰所环绕,楚绍齐的手还抓在桃木剑上,顿时一声惨叫硬生生被震开,我看见那楚绍齐双手被灼烧烂至骨髓。
韩煜挥剑而出,第一步踏出,剑随身动虽动作缓慢,不过桃木剑剑身火焰撩动,大有摧枯拉朽之势,楚绍齐躲闪不及身上已中好几剑,这已经不再是普通的桃木剑,韩煜说过他把自己所有的道法修为都灌注在桃木剑上专门用来斩妖除魔,威力可想而知。
楚绍齐中剑的地方纷纷皮开肉绽,毫无招架之力一味向后躲退,楚绍齐应该是知道那桃木剑如今非同小可,不敢再贸然让韩煜伤到,形式陡转直下韩煜完全占据了上风,反而是楚绍齐渐渐被他逼到墙角。
“魑魅魍魉助纣为虐祸乱阳世,今日不除你,我就妄自为道。”
韩煜大喊一声,手中的桃木剑直直向楚绍齐眉间刺去,我本以为韩煜这全力一击能结束一切,可就在韩煜出手的瞬间,楚绍齐竟然不避不挡,还主动向前走了一步,这应该让韩煜始料不及,还没反应过来,桃木剑已经从楚绍齐肩膀穿透而入。
剑上烈焰顿时灼伤楚绍齐的身体,腐烂的肉纷纷被烧焦脱落,韩煜似乎是意识到什么,想要把剑拔出来,就在这个时候楚绍齐抬起左手一把紧紧抓住韩煜的剑身,喉咙低吼一声发出惨叫,不过他并没有松开,韩煜完全被他牵制住,胸口的命门大开完全暴露在楚绍齐的面前。
楚绍齐以身犯险就是想抓住韩煜的破绽,现在机会来了,楚绍齐空出的右手迅速的向韩煜胸膛抓去,楚绍齐的手上被淬炼过无人可解的尸毒被伤到后果不堪设想。
韩煜大吃一惊,我和云杜若站在远处知道他有危险可想帮忙也来不及,好在韩煜反应够快,掏出一张道符挡在楚绍齐的袭击的胸口,楚绍齐的手刚一触碰上就被弹了回去,可是楚绍齐太用力即便被震开,可还是把韩煜一掌击飞出去,韩煜重重地撞击在后面的墙上,一口血从他嘴中喷了出来。
我和云杜若冲过去把韩煜从地上搀扶起来,庆幸的是韩煜伤的虽重可楚绍齐的手没伤到他身体,但是对面的楚绍齐已经从身体里把桃木剑拔了出来扔到一边,虽然他也千疮百孔但并没有丝毫畏惧,目露凶光地缓慢向我们走来。
韩煜看着被楚绍齐扔在地上的桃木剑,距离太远他没有机会再拿到,而且何况他撞击那一下伤得不轻,连站起来都成问题,更不用说和楚绍齐缠斗,没有了韩煜,我们三人在楚绍齐的面前犹如案板上的鱼肉,只有束手待毙任人宰割。
“你相不相信我。”韩煜忽然看着我问。
“相信……”我茫然地点点头,现在形势如此险峻,我一时完全不明白他问我这话的意思。
韩煜听我说相信,一把撕开我衣服的左袖,我整个左臂裸露在外面,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韩煜拾起之前楚绍齐丢弃的那把手术刀,轻轻一刀就割破了我左臂上原先那道疤痕,鲜血顿时从伤口冒了出来,我疼的差点没喊叫出来。
还没搞懂怎么回事,韩煜已经把一张道符塞到我手里。
“我那天教你的道咒你可还记得?”
我茫然地点头,不知所措地看着韩煜,我还以为他要对我说什么,结果韩煜竟然一把将我推了出去,我迎面身不由己地冲向对面的楚绍齐,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根本没有思索的时间,等我意识过来楚绍齐的手已经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感觉骨头都快被他捏碎。
“韩煜!你……你干什么?”云杜若见我被楚绍齐抓住大吃一惊。
楚绍齐的左手缓缓抬起,并列竖起的五指像尖锐的刀对着我的胸口,我甚至能都想象他那只漆黑沾染尸毒的手捏碎我心脏的样子,后背顿时一片寒凉惊恐万分说不出话来。
“念出我教你的道咒!”韩煜大声在我身后喊。
我这才清醒过来,完全是机械地按照韩煜的话做,幸好我还记得那几句简短而奇怪的道咒。
皇天敕令,巽户行风。鬼着形灭,神着消踪。与吾战鬼,姓名速通,急急如律令。
这是韩煜教我的颤鬼咒,有什么用我并不知道,可就在这道咒从我嘴中念出的那一刻,我的左肩突然腾起一串幽蓝的火苗,渐渐越来越大直到整个手臂完全被这蓝色的火焰所包裹。
我的手在燃烧的火焰中,可我竟然没感觉到丝毫的疼痛,那火焰出现的瞬间我完全感觉不到身体被楚绍齐侵犯的疼痛,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身体里游走充斥全身。
楚绍齐抓住我的手顿时被那蓝色的火焰烧得发出撕心裂肺得惨叫,瞬间就松开手仓皇痛苦地向后退,看的出他现在受到的伤害远比韩煜的道符要多,以至于楚绍齐痛苦的半跪在地上挣扎着起不来。
就在这个时候,韩煜突然推开搀扶他的云杜若,咬着牙应该是强忍着身体的伤,敏捷地闪过去拾起地上遗落的桃木剑,反手一剑从我左臂的蓝色火焰撩过,桃木剑上顿时被那火焰所萦绕。
玄剑出施,天丁卫随,天斗煞神,五斗助威。指天天昏,指地地裂。神剑一下,万鬼灭绝。急急如律令。
韩煜竖两指于剑柄,口中念完顺势一推桃木剑不偏不倚刺在楚绍齐后脑。
叮!
我和云杜若惊讶地看见,从楚绍齐的头顶一枚铁钉飞落出来掉在地上,而楚绍齐也同时应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第一百零六章 千钧一发
我手臂上的蓝色火焰慢慢退散,然后一点点从我左臂上那道疤痕处消失,连同消失的还有之前韩煜用手术刀割破我的伤口,旁边的云杜若看得瞠目结舌,半天都张着口目瞪口呆的不知道说什么。
韩煜见楚绍齐倒地,他自己也瘫软地跌倒在地上,想必最后一击用尽了他所剩无几的气力,我和云杜若还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楚绍齐,生怕他指不定还会爬起来。
“没事了,他头顶的棺材钉就是用来操控他的,我们并不是和楚绍齐这具尸体在斗,而是和操控他的人在斗。”韩煜大口喘着气有些虚脱地说。“楚绍齐是死后被养尸,他就如同牵线人偶,我们把他头顶的棺材钉打出来,亦如斩断牵扯他的线,那人已经控制不了楚绍齐,地上的只是一具尸体。”
听完韩煜的话我和云杜若才松了一口气,我们连忙搀扶起韩煜,虽然刚才险象环生可总算是有惊无险,我茫然地看看裸露在外面的肩膀疑惑的问。
“多亏了你想出这个办法,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就能对付楚绍齐?”
“我不知道啊。”韩煜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一愣半天没说出话来。“你……你不知道还把我推出去?!”
“是你自己说相信我的,我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你能对付楚绍齐。”韩煜翘着嘴角上面挂着不羁的笑容。
“那……那如果我对付不了楚绍齐会怎么样?”我心有余悸地问。
“你这不是废话嘛,我就是赌了一下幸好赌赢了,倘若你对付不了他,那楚绍齐就没有说错。”韩煜嘴角上翘的幅度更大。“这儿解剖台也多,怎么都够我们三人躺了。”
我真恨不得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搞了半天我只是他最后没有办法孤注一掷的赌注,还亏我如此相信他,他竟然推我去送死。
“好了,好了,和你开个玩笑,看把你吓的。”韩煜应该是猜到我心里如何恶毒的咒骂他,玩世不恭地笑了笑。“你身上那道疤痕我之前告诉过你,那是道家护身结界,既然有人在你身上留下这个就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的,何况那日我们遭遇小鬼袭击,你身起冥焰,传闻中阴间的火海就是这种火焰,道家典籍中记载,冥焰能燃六道众生,除一切恶障,对付区区一个活尸当然不在话下。”
我听韩煜说的头头是道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想了半天还是没想明白,转头一本正经地问。
“那……那你到底确不确定我能对付楚绍齐呢?”
韩煜这一次没有回答我,摊着手翘起的嘴角挂着没心没肺的微笑,他不用回答我也明白是什么意思,这才意识到他是在忽悠我,说到底他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他不过用我赌了一把。
我手一松,韩煜跌倒在地上,身后是他不以为然的笑声。
“别这么小气嘛,多试几次以后就有把握了,哈哈哈。”
我都懒的去理他,交到这样的朋友我才明白什么叫交友不慎,旁边的云杜若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肩膀上的伤口,她的表情很好奇,似乎在等我给她解释这疤痕的来历。
“等有时间了我告诉你。”我知道她是什么都必须搞明白的人,我若不说清楚她会一直纠缠不放。
等韩煜缓过气能站起来,我让他和云杜若帮忙将楚绍齐的尸体抬到解剖台上,我用剪刀剥去楚绍齐的衣服,一具干瘪腐烂的尸体呈现在我们面前,尸体是经过处理的以至于尸身并没有完全腐烂,从尸身腐化的程度看,楚绍齐的确死了有三年多的时间,在他的头顶赫然是一个深入头颅的洞。
那枚掉落在地上的棺材钉一直都插在里面,韩煜走过来看了片刻后,收起脸上的笑容忧心忡忡地说。
“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今晚和楚绍齐斗,我明显感觉到他不像一般被操控的尸体,背后操控他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如果说楚绍齐就是二十年前躲在慕寒止房间衣柜中目睹凶案的小孩,他回来的目的是为了慕寒止复仇,可他已经死了三年,又是谁操控一具尸体来复仇呢?
云杜若轻轻触碰楚绍齐的尸体,抿着嘴疑惑地说。
“楚绍齐既然已经死了三年,他的身上应该没有温度才对,为什么楚绍齐的尸体如此冰冷。”
这在以前我好几无意中碰到楚绍齐的时候也发现了,现在他就躺在我们眼前,我用手摸了摸如同云杜若说的那样,整个尸体犹如一块寒冰,冰冷的刺骨。
“这尸体虽然死了三年,不过从楚绍齐身上的尸毒看,一直在被淬炼,楚绍齐的尸体能保存这么好,而且要淬炼如此之重的尸毒必须要有一个阴气很重的地方。”韩煜表情严肃的对我们说。“所以楚绍齐的尸身才会如此阴冷。”
“道缘堂!”我眼睛一亮看着韩煜说。“上次你陪同我们去道缘堂的时候,说过那里是绝佳养尸的地方,会不会楚绍齐一直就被养在那里。”
“很有可能,楚绍齐最开始或许应该就是被养在道缘堂,然后等到张松林死后,道缘堂就失去了养尸的作用,想必楚绍齐还有另外的地方。”云杜若若有所思地说。
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想必是云杜若的枪声惊动了警局里的人,我想到什么连忙把白布遮盖在楚绍齐的尸体上,刚遮挡好解剖室的大门就被推开。
屠夫带着警员冲了进来,看着满屋狼藉的解剖室还有衣服四分五裂的我,皱着眉头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楚绍齐就是所有案件的凶手。”我一本正经地回答。
“楚……绍齐?!”屠夫的眉头皱得更深。“楚绍齐是谁?”
“楚绍齐就是楚天启。”云杜若沉稳地给屠夫解释。
“楚天启?!”屠夫瞠目结舌地看着我们三人,目光落在我们面前的解剖台上,楚绍齐尸体的头还露在外面。“到底……到底怎么回事?”
云杜若正想开口解释,被我抢先说了出来。
“您让我们回孤儿院重新调查,无意中我们发现楚天启原来也是孤儿院的孤儿,后来被泰国华侨夫妇收养,并且证实他就是二十年前躲在慕寒止衣柜中没有被发现的小孩,他目睹了慕寒止被杀的经过,二十年后改名楚天启回来复仇。”
屠夫听得目瞪口呆,估计一时半会完全反应不过来,一个明明是警局见习法医的楚天启怎么又变成了楚绍齐回来给慕寒止复仇。
我一五一十把楚绍齐所有作案的过程以及所用的方法都告诉了屠夫,并且指着三号解剖台上的女尸说。
“这一具无名女尸也是楚绍齐杀害的,但目前还无法确定女尸的身份,楚绍齐是有意想隐瞒女尸的身份所以到现在都找不到女尸的头,而且他杀这女人的动机不明。”
“这么说那晚出现在警局销毁证据后逃离的人也是他?”屠夫若有所思地问。
我点点头,下意识把白布往上挪了挪盖住楚绍齐的尸体。
“在我们得知真相后,楚绍齐知道事情败露,所以潜回这里试图杀人灭口,幸好云队开枪当场击毙楚绍齐,验尸报告我明天会整理出来交给您。”
“可……”云杜若看了我一眼,她的意思我懂,我只选择性的把一些内容告诉了屠夫,但真正重要的,比如楚绍齐已经死亡三年,他是被人操控的尸体等等这些事我并没有说出来。
“可什么?”屠夫看云杜若欲言又止,看了她一眼问。
“云队的意思是,虽然楚绍齐就地正法,可是没能让他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终究是很遗憾的事。”
云杜若见我再一次抢在她前头封住她想说的话,虽然心有顾虑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只是很牵强地点点头。
屠夫背负着手重重叹了口气,如释重负地说。
“这案件总算是侦破了,你们身处险境能临危不乱击毙凶手也实属难得,好好休息一下,你们把详细的案件整理成档,明天交给我。”
看的出屠夫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一系列案件影响太大,他承受的压力不小,现在案件告破他也算能轻松一下,等到屠夫和其他警员离开,云杜若看着我疑惑地说。
“为什么不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说什么?说楚绍齐是死后被人养尸,所有案件的凶手不是人,而是一具死了三年的尸体?”我深吸一口气看着云杜若反问。“你认为这样的报告屠夫能接受?即便他能相信和接受,这案件一旦传出去你可知道后果和影响?”
云杜若被我问的说不出话来,她也知道这一切匪夷所思,若不是亲身经历,根本无法去想象。
“那……那这份报告我该怎么写?”云杜若茫然地问。
我看看被白布遮挡的楚绍齐尸体,摸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意味深长地说。
“楚绍齐的尸检报告是我负责,我怎么写他就是怎么死的,这事萧博文干过,相信我也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去,只要我们不说,你怎么写报告都无所谓……”
“你……你是要我写一份假的报告?!”云杜若震惊地看着我。
“容彦说得对,有些事不是用真假来区分的,很多时候不知道比知道要好的多。”韩煜看看云杜若很平静地说。
第一百零七章 一波又起(为看天上有飞机da打赏皇冠加更)
我亲手把楚绍齐的尸体锁进冷藏室,那份尸检报告是我从业以来第一次违背我原则写出的,说起来我算是渎职,而且还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可我一点都没有后悔。
屠夫因为案件告破特意放了我和云杜若一天假,不知道现在云杜若怎么样了,比起我或许她更为难,她向来公正严明对待案件黑白分明,要她撰写一份和事实完全不符的报告,不用想都能猜到她会有多难。
“楚绍齐虽然被抓到,但是他的幕后还有一个控制他的人,这人非同小可,你千万要小心。”韩煜一边收拾店铺一边对我说。“控制楚绍齐的人确切来说才是真正的主谋,这个人一天不抓到案件就不算真正告破,如果你和云杜若的报告提交上去,那这案子就算是了解了,那这个幕后的人你打算怎么办?”
我坐在忘川小栈的门口抽烟,转头去看韩煜心不在焉地回答。
“走一步算一步,先把楚绍齐的事对付过去再说,就是不知道要云杜若写一份假的报告,她怎么能写的出来,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看她应该很焦急,估计事情还挺麻烦。”韩煜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我一愣原以为他会安慰我几句,没想到韩煜竟然雪上加霜,没好气地问。“你凭什么就知道她现在很焦急。”
“我看见她脸上就写着三个字。”韩煜瞟了我一眼很肯定地回答。
“什……什么字?”我见他说的一本正经诧异地问。
“出事了!”
声音是从我身后传来,我转过头才看见云杜若竟然来了,难怪韩煜说她一脸焦急,如今云杜若的脸上全是急切和慌乱。
“看,我没说错吧,就这三字。”韩煜一脸苦笑地问云杜若。“又出什么事了?”
“上车,回局里姜局要见我们。”云杜若一脸焦急地回答。
“见……见我们?”我和韩煜面面相觑对视一眼,看云杜若的表情屠夫明明放假让我们休息,又突然急着要见指定没什么好事。“到底出了什么事?”
“楚绍齐的尸体不见了。”
……
回去的路上我们三人一言不发,楚绍齐的尸体在警局不翼而飞听起来该有多荒谬,不过如果没记错,这已经不是楚绍齐尸体第一次不见了,在他死亡的时候尸体就失踪过一次。
我现在倒不是太担心楚绍齐的尸体,而是想着该如何对屠夫解释这一切,何况屠夫指名道姓是要韩煜和我们一同前去的。
敲开屠夫办公室的门,发现坐在里面的并不只有屠夫一个人,一个穿便装的女孩,应该叫女孩吧,年纪也就和云杜若一样大,长的挺标志也属于那种看一眼就很难忘记的女孩,五官精致的无可挑剔,就是表情比我刚看见云杜若的时候还要冷艳。
她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看着我们进去的三人,如此轻松自如地坐在屠夫办公室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屠夫戴着老花镜看着手里的一份报告,见我们进去头也没抬一下,直到过了很久才声音冷冷地读着手里的那份报告。
韩煜,男,二十四岁,职业从事丧葬用品销售……
屠夫读到这里才抬头看我们,韩煜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和云杜若下意识埋着头,很清楚暴风雨即将来临。
“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屠夫的目光落在云杜若的身上。
“姜局……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帮云杜若解围,让她说谎比要她命还严重,而且还是牵涉到案件。
“没问你,你的事过会再和你算。”屠夫瞟了我一眼冷冷地说。
“姜局,不是存心想隐瞒您,主意是我出的,和容彦还有韩煜没关系,我隐瞒一些事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影响。”云杜若抿着嘴态度很诚恳地说。
我和韩煜都看向云杜若,主意明明是我出的,没想到她居然揽到自己身上。屠夫冷冷一笑,“好的很啊,已经学会同仇敌忾了,是不是以为法不责众,不过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们,在我这儿你们这一套一点用都没有。”
“姜局,找韩煜来查案是我的主意,因为当时时间紧迫,而案件又比较特殊,按照常规手段侦破进展缓慢,刚好韩煜精通这方面的知识。”我往前走一步很歉意地说。“所以……”
“所以你就让云杜若撰写一份面目全非的案件报告给我!”屠夫打断了我的话,他关心的重点并没在韩煜的身上,把一份报告重重的拍在桌上。“云杜若才和你接触几天,她的秉性我太了解,让她撰写伪造的案件报告比要她命还难,她当然不会出这个主意,能想出来糊弄我的也只有你才有这个胆子了。”
“这么说这个案件的侦破全靠你了?”一直坐在沙发上的女孩突然说话,她是对着韩煜问的。
韩煜完全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摊摊手不羁地笑着。
“也不算全靠我吧,都是容彦和云杜若推断出来的,我不过帮帮忙而已,非要说靠谁,我们三人都出力了。”
我宁愿韩煜不要说话,屠夫还在气头上,我真怕韩煜把屠夫这火药桶给点了,屠夫随手又把另一份报告扔在我的面前,那是我写的关于楚绍齐尸检报告。
“你也真有胆子,教唆警务人员撰写伪造案情报告不说,你身为主检法医竟然敢写假的尸检报告,我算真没看错你,你倒是心思缜密聪明多才,呵呵,好的很啊。”
关于楚绍齐的事应该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何况我们已经达成共识对楚绍齐的真相绝口不提,而且楚绍齐的尸体已经失踪,那为什么屠夫会知道?
“楚绍齐三年前因脑癌在泰国去世,后改名楚天启进入警局,并借助职务之便策划并实施了一系列凶案,其目的是为了给慕寒止复仇,楚绍齐尸体于昨晚从警局消失。”沙发上坐着的女的漫不经心地看着我们说。“关于楚绍齐行凶的过程我已经向姜局说过,你们提交的报告理论上说并没偏差,不过你们刻意隐瞒了这一系列案件的关键,我来就是想听听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们三人几乎同时看向那女孩,表情震惊而疑惑,只有我们三人知道的秘密为什么这女孩会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她要听什么你们如实回答,如有半点隐瞒,你们按照渎职罪处理。”屠夫一脸铁青地看着我们。
“楚绍齐死后被人养尸,这事本来就匪夷所思,一具尸体是凶手估计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吧。”我见事情都被发现叹了口气理直气壮地地说。
“我相信!”那女孩目光落在我身上淡淡一笑。“继续说下去。”
“这案件涉及到的已经超过正常的范畴,有很多事是解释不清楚的,不是我们想要隐瞒,而是担心把真相公布出去后所造成的影响或许远比凶案本身更严重。”云杜若抿着嘴态度很诚恳地说。
“你们伪造篡改案件报告以及尸检报告,会导致什么后果有没有想过,楚绍齐不过是被人操控的凶手,你们的报告能让这个案件完结,而幕后的人却可以逍遥法外。”屠夫怒不可遏地问。
“我们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想暂时把楚绍齐的背景以及牵扯到的那些离奇事件的影响力降至最低,然后再想办法找出幕后的人。”我埋着头回答。
“我看已经没这个必要了,你和云杜若把手里所有关于这一系列案件的资料和档案向南宫怡移交吧。”屠夫也重重叹了口气,表情有些遗憾和无奈。“从今以后你们不能再接触这个案件,更不能把这个案件所有相关的任何情况透露给任何人,这案子到此为止。”
“移交?”我们三人都惊讶万分,这才知道坐在沙发上的女孩名字叫南宫怡,我眉头一皱大为不解地问。“姜局,这案子一直是我们在侦破,虽然还没找出幕后的人,可总算是有进展了,为什么要移交出去,而且您还没告诉我们,她……她是谁,她又是干什么的?”
“这些你们不需要知道。”南宫怡很冷艳地一笑站起身。“总之一句话,从今往后你们再和这案件没任何关系,知道的事最好烂在心里,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屠夫没有说话,似乎在这个叫南宫怡的女人面前,屠夫的话一点分量都没有。
“姜局那关于案情的报告是否入实地重写?”云杜若很歉意地问。
屠夫没有回答云杜若的话,而是看向南宫怡,好像在等她的意思,南宫怡摇了摇头,把屠夫面前的那两份并不详实的报告整理好收起来。
“不需要了,这两份报告就够了。”
“可……可这两份报告修改过,如果移交给你,按照这报告上去侦破案件会有误区。”云杜若很严谨地说。
“没有什么误区,你们其实担心的问题是对的,有些事不公布比公布出去要好的多。”南宫怡不以为然地对我们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一个案件要的不过是凶手,看来你们已经找到这个人了,案件也暂时告一段落,至于这凶手是活人还是死人并不重要,外面只需要知道谁是凶手就足够了。”
南宫怡说完和屠夫告辞后转身离去,屠夫无力地叹口气,揉着额头半天倒在椅子上一句话也没说。
“姜局……您……您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怯生生地问,屠夫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让还没结束的案件就这么盖棺定论。
屠夫好半天才从椅子上直起身,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在缭绕的烟雾中看着我们,声音失望而冰冷地说。
交出证件和配枪,从今天开始你们无限期停职!
第一百零八章 底片(说多了矫情,四更走起。)
屠夫说的还算客气,仅仅是要求我和云杜若停职,正常来说我们这算的上是刑事罪了,对于怎么处罚屠夫只字未提,就连接受内部调查的事屠夫也没安排。
我和云杜若就像是被放逐一般闲置在家中,越是没有确定的消息心里越是堵得慌,有点听候发落秋后问斩的意思。
停职快一个多星期,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过的,每天浑浑噩噩躺在床上度日如年,今天接到局里的通知,法医科关于这一系列凶案的尸检工作还有一些没有移交完全,让我回局里把剩下的交接补办完成。
这一个多星期慵懒颓废地呆在忘川小栈,头发蓬松凌乱疯长的胡须也懒得理会,屠夫是最在意警容警纪,不过我似乎现在不用再注意形象,也没收拾就蓬头垢面去了局里。
办完剩下的移交工作,法医科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云杜若穿着便装走进来,我已经很多天没见到她了,看样子她最近也过的不是很好,她本是一个骄傲的人,如今遗憾和惋惜写在她脸上。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当初就不该把你拖下水。”我这些天一直认为我还欠她一个道歉,虽然或许对云杜若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不关你的事,后来想想你也是对的,有些事不公布比公布出去结果更好。”云杜若的眼神有些关切地看着我。“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后悔过,只是现在案件移交了,楚绍齐离奇的消失,还有操控他的幕后黑手,这些已经无法再继续追踪下去,我经办了这么多凶案,这或许是我唯一没能抓到凶手的案件了。”
“对了,你不是一样在停职,怎么今天回局里来?”我突然想起来云杜若和我现在的处境一样。“有什么事吗?”
“我是陪佳雨来的,她母亲苏蕊自杀后,尸体一直还存放在局里解剖室。”云杜若一边说一边指着门外的座椅。“我今天陪她过来办遗体认领手续,她说一个人在家心里空的很,让我陪陪她,反正我也没事做,佳雨现在一个人也挺可怜的,所以我就陪她来了。”
我点点头看向门外,萧佳雨一个人落寞地坐在长椅上,神情黯然悲伤,不过和上次看到她的时候,如今萧佳雨的表情中透着无助的迷茫,我想应该是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关于萧博文和苏蕊二十年前合谋杀害慕寒止,想必这个事实对她的打击远超过失去亲人的痛苦。
“你……你最近过的怎么样?”云杜若看了我一眼,应该是我太过颓废,她的目光有些担心。
“没事,难得有时间闲下来。”我下意识去整理蓬松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会在意在云杜若面前的形象。“人没事就懒得动,韩煜最近生意挺好,我就帮他看看店铺,一天很快就混过去了。”
认领的手续办完,云杜若陪萧佳雨签字后离开,出门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一些什么事,转身把拿在手里的一份档案交给我。
“对了,我也是今天才回局里,孤儿院的耿琳你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了?”我好奇地问。
“她前些天来警局找过我,见我不在就留下一封信,说是在整理苏凤梅房间的时候发现一些底片。”云杜若把档案交给我说。“这些底片是苏凤梅在被害之前从档案室借走的,应该还没来得及冲洗就出事了,后来档案室失火后耿琳就把这事给忘了,她那天见我们去孤儿院收集以前的照片,就特意给我送过来,看看有没有帮助。”
“苏凤梅从档案室借走的底片……”我眉头一皱接过云杜若手中的档案。
“你待会办完事麻烦帮我交到刑警队去,我……我就不过去了。”云杜若抿着嘴声音有些轻细。
我明白她的意思,云杜若是要强的人,她是不好意思再回办公室,我点点头让她放心,我一定会帮她送过去。
云杜若感激地对我浅浅一笑,转身和萧佳雨离开,云杜若进来的时候法医科办公室没有人,我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把那份档案放在桌上注视了半天。
摸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烟雾缭绕中我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桌上的档案,里面装着的应该就是耿琳送过来的底片,档案上的封口有云杜若的签名。
云杜若是严于律己的人,屠夫让她停职移交所有和这一系列案件有关的工作,她就绝对不会违反命令,想必这些底片是什么云杜若绝对没有看过。
我的指头没有节律地敲击着桌面,苏凤梅在被害之前从档案室中借走的底片,在那不久苏凤梅就遇害,云杜若告诉我这些底片是耿琳在苏凤梅的书桌缝隙中找到的。
苏凤梅的房间我去过,书桌的位置靠墙严丝合缝,底片是不可能掉落进去,而且苏凤梅的房间简洁干净,看得出苏凤梅是很有条理同时爱整洁的人,东西她一定不会乱放。
出现在缝隙中的底片唯一的解释就是苏凤梅刻意留存在里面,苏凤梅为什么要如此在意这些底片……
我的目光落在档案的封条上,按照规定我是没有资格去看这档案中的东西,何况我现在还在停职,擅自拆取司法文档的罪名无疑会让我罪上加罪。
我舔舐着嘴角默不作声地沉默了很久,直到手指夹着的烟烫到皮肤才清醒过来,我把烟头掐灭后站起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门反锁上。
我找出手术刀,小心翼翼沿着封口的痕迹割开档案袋,从里面倒出十几张底片,我对着窗外的光线仔细看每一张底片,有合影也有单人照,但单独就这样看底片,完全没有任何的发现。
我收起这些底片把档案袋锁在抽屉里,重新打开门去了物证鉴证科,凌国栋回头看我进去眉头一皱招呼我进去坐。
“到底怎么回事,局里现在都传开了,凶手是楚天启,哦不对,应该是楚绍齐,不是被你和云队当场击毙了吗,这么大的案件被你们给破了,按理说应该论功行赏才对。”凌国栋递过来一支烟担忧地说。“可怎么会把你和云杜若两个人都停职,这姜局是不是糊涂了?”
凌国栋在局里一直挺照顾我,私下关系也不错,看得出他是真的替我焦急,我接过他的烟淡淡一笑。
“可能是案件的侦破过程有违规的地方,屠夫让我停职也好,累了这么久也没好好休息过,我就当是放假了。”
“亏你小子还笑的出来,局里都炸开锅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姜局对你和云杜若有多器重,而且你们还一同侦破了这么大的案件。”凌国栋看我一脸不以为然焦急地说。“现在让你们停职,这事恐怕不是小事,姜局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说一不二,而且停职的通知已经下达,你不要不放在心上,什么地方错了看看还有没有机会弥补。”
“成,凌哥,谢谢你还想着我,不过没事的,该来的躲也躲不了,现在不就停职嘛,指不定哪天又复职了不是,总之天塌不下来。”我点燃烟感激地对凌国栋笑了笑。
“哎……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凌国栋重重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现在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大不了就不干法医了。”我苦笑着揉揉头无奈地说。“我相信我真不干法医了,有一个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你这么年轻就是主检法医前程似锦,就这么放弃了你不觉得可惜?”凌国栋吃惊地看着我诧异地问。“你不干法医谁会高兴?”
“……”我引以为豪的职业在另一个人眼中向来嗤之以鼻,如同我之前对韩煜做的事不屑一顾一样,有一个人从来都没有接受和认可过我现在做的事,不过我不知道如何去给凌国栋解释,吸了一口烟把底片拿了出来。“凌哥,私人麻烦你一些事。”
“这么客气干嘛,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就直接说。”
“这些底片想麻烦你帮我冲洗出来。”
“这些是什么底片?”凌国栋的鉴证科有冲洗底片的器材,对于他来说是举手之劳的事,不过我从来没麻烦过他做私人的事,我想凌国栋也有些好奇。
“哦,没什么,刚才整理办公室的时候找到的一些底片,应该是我小时候的照片,想冲洗出来看看。”我漫不经心地说。
“放心,这多大点的事,就放着吧,我冲洗出来给你带过去。”
这些底片我本来可以拿出去冲洗,但想到那天在屠夫办公室看见的那个叫南宫怡的女人,她虽然是用提醒的语气告诉我和云杜若,所有和这一系列案件有关的档案和资料不得外传,但我分明知道她是在警告我们。
连屠夫都要看她脸色行事,这个叫南宫怡的女人来头一定不小,本来擅自拆取云杜若封存的档案就已经违反规定,拿出去冲洗就是泄露机密,这个罪名我掂量了很久怕是担不起,所以才想到找凌国栋帮忙。
第一百九章 另有其人〔加更时间下午2点。〕
我向凌国栋告辞的时候,他想起一件事把我重新叫了回去,关上办公室的门,压低声音对我说。
“你现在停职了,有件事本来不该告诉你的,不过案件一直都是你和云杜若在侦破,我想你还是有必要知道。”
“什么事?”我看凌国栋的表情有些严肃。
凌国栋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物证照放在我面前,一眼我就认出这照片是慕寒止卧室那个发现脚印的衣柜,照片上拍摄的小孩脚印清晰可见。
“从现场取证回来的脚印已经做过鉴定。”凌国栋身体往前靠了靠小声对我说。“结果和你们之前推断的有出入。”
“有出入?!”我一愣很迷惑地抬头和凌国栋对视。“有……有什么出入?”
“从现场勘查的结果,以及衣柜中灰尘的沉积程度和脚印在灰尘中的深浅看,的确是二十年前遗留下来的。”凌国栋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说。“不过绝对不会是楚绍齐的脚印!”
“……”我再次一愣,愕然地看着凌国栋,半天没说出话来,楚绍齐已经确定是这一系列案件的凶手,而且只有躲在衣柜中的人才会目击二十年前的凶案真相,也会记得房间中那四个人是谁,之前我们一直坚信躲在衣柜中的小孩就是楚绍齐,可现在凌国栋的话让我顿时不知所措。“为什么不是楚绍齐的脚印?”
“因为脚印勘查的结果不是楚绍齐,而是另有其人!”
我的嘴慢慢张开,眉头也随之皱了起来,如果二十年前躲在衣柜中的不是楚绍齐,那这个人又是谁,按照凌国栋的鉴定结果,那脚印另有其人,案件的调查中自始至终都没有其他孩子出现过,凭空出现的孩子又是谁?
我突然想到楚绍齐是死后被人养尸操控,难道一直没找到的这个幕后者才是二十年前躲在衣柜中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关于楚绍齐和慕寒止之间的关系,以及楚绍齐的作案动机就完全被推翻了。
“屠夫知不知道这个新的发现?”我连忙追问。
“知道,不过……”凌国栋有些疑惑的吸了口烟。“姜局说这个案件暂时告一段落,所有的资料和档案,还有证物都向……”
鉴证科的大门被推开,站在门口的女人一言不发地看着我和凌国栋,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南宫怡,凌国栋顿时一言不发,他没有说完的话我已经能猜到。
所有的资料和档案,还有证物都向南宫怡移交,想必南宫怡也和凌国栋说过同样的话,从今往后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和案件有关的一切信息,就当这案件从来没有发生过。
我伸手去弹烟灰,很无意的动作却悄然把桌上的底片用纸掩盖住,南宫怡或许是没想到我也会在这里,我和凌国栋的表情很容易让人看出有欲盖弥彰的意思。
“案件所有的物证鉴定报告整理好了吗?”南宫怡走进来很平静地问。
凌国栋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在南宫怡的面前都变得唯唯诺诺,他起身从保险柜中拿出一份档案交给南宫怡,出去的时候她还特意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下意识避开她咄咄逼人的目光,多少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南宫怡没做太多停留,移交签字后就转身离开,等到南宫怡出去凌国栋又重新把门锁上,嘴里有些不满的抱怨。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架子这么大,要不是姜局要求我配合她工作,真懒得理她。”
“凌哥,这南宫怡到底是什么人?”我有些好奇地问。
“谁知道啊,反正来头不会小,我看她在姜局面前说话都有居高临下的感觉,看她年纪也不大,按理说职务不应该比姜局高啊。”凌国栋也满脸诧异地摇头。“可我上次被姜局叫到办公室,让我配合她完成移交的时候,发现姜局明显是按照这个女人的指示在做。”
看来没有人知道南宫怡的来历,或许屠夫是知道的,不过他应该没打算告诉我们,我再次把那些底片推到凌国栋的面前,麻烦他抽时间帮忙冲洗,他点头让我放心,和他告辞后我发现除了韩煜的忘川小栈我连去的地方都没有。
刚下楼我就停在台阶上,南宫怡抱着刚才凌国栋交给她的报告,坐在楼下的长椅上看着我,她的目光很犀利似乎很轻易就能把一个人看穿,这目光让我多少有些无所适从。
我不认识她,前后就见过两次,我不认为她是在看我,因此我下意识转头看看身后,并没有其他人,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或许她是在等其他人,我收回和她短暂对视的目光向外面走去。
“看来我告诉过你的话,你并没有放在心上。”
声音从我侧面传来,说话的是坐在长椅上的南宫怡,我再次看看旁边只有我一个人,我这才确定她是在对我说话。
南宫怡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她的来头我不清楚,不过怎么看都是和云杜若差不多大的女孩,同样是有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让人过眼不忘,若非要说她和云杜若有什么不同,云杜若给人的感觉有一种坚忍不拔,总是孜孜不倦去探知真相。
而南宫怡的脸上却洋溢着自信,这种自信在大多人脸上更像是自负,不过南宫怡却不会给我这样的感觉,好像这种自信有着很深的底蕴让她整个人看上去从容不迫。
“你不知道我已经停职了吗?”我淡淡一笑不以为然地回答。“有没有放在心上并不重要,反正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既然停职就好好休息,做你该做的事,不该做的不该问的还有不该知道的,最好不要再管了。”南宫怡和我对视没有丝毫的闪避。“总之这个案件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那正好,你也不用再警告我一次,反正我现在不过是普通人,这案件是我第一次遇到最离奇的,希望你能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于法。”我不甘示弱地笑着这一次我没有避开她的目光。“当然,我也很期盼看见你能破案那天。”
“当然,我向来只对离奇的案件感兴趣。”南宫怡浅然一笑,即便是面对我的挑衅也信心十足。
“那就拭目以待,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后会有期吧……”我翘起嘴角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对,最好还是别再见了。”
“世事难料,很多事都是你想不到的,或许我们很快就会再见。”南宫怡仰着头很轻松地笑着。
我以为会在言语上在这个女人的面前占些上风,可对于我的挑衅南宫怡似乎并不在意,再一次有一种被挫败的感觉,我是笑着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不过这笑容很快就黯然下去,我站在大门处停留了很久,终于闭目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走了回去。
“楚绍齐死后被人养尸,如今他尸体不翼而飞,他不是一般的凶手,他是一具尸体而且还是一具……一具……”
我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向南宫怡描绘楚绍齐,那晚若不是韩煜毫无把握的赌我能制服楚绍齐,或许现在我和韩煜还有云杜若已经是解剖台上的尸体。
南宫怡太自信,本来这种自信我并不喜欢,但是没有谁比我们三人更了解这案件的真相,我是担心南宫怡的自信会让她轻视他,楚绍齐的厉害和匪夷所思我们三人是亲眼见识过,前后和楚绍齐交过两次手都是死里逃生。
按照韩煜的说法,楚绍齐已经够麻烦,但操控他幕后的人更是非比寻常,这个人我们到现在连是谁都不知道,现在南宫怡全面接手案件,我真担心如果是她再次面对楚绍齐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南宫怡说还有再见的机会,对此我还真没怀疑过,只是不清楚我是在什么地方再见她,或许下次的时候她会变成解剖台上一具尸体。
“这已经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南宫怡表情很轻松地对我说,完全没把我的警示放在心里。
我无力地叹口气,看来我说什么南宫怡都听不进去,我也算是仁至义尽,该说的我都说了,既然南宫怡不以为然我还能干什么。
离开局里感觉心烦意乱,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回忘川小栈也是无所事事,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竟然发现我走到了鬼市,突然意识到我很久没来过这里,有些侥幸地想去看看那柳树下还有没有我要找的人。
结果还是让我失望,除了迎风响动的风铃外,我并没有看见和我有赌约的那人,回去的时候又路过那条巷子,我想起那间古巷中的茶馆,在这喧闹繁华的都市中,这间茶馆显得古朴而深远。
终究我没有再进去,总感觉那茶馆里有什么人在等着我,那地方我还会去,不过并不是现在。
第一百一十章 有事相求
又过了三天我还是没有等到局里的任何通知,我每天都坐在门口期盼着什么,当我看到宋迟站在我面前时,我无力地苦笑,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我一直在等的是云杜若,可惜在停职后她就再没有来找过我。
我懒洋洋地摸着下巴疯长的胡须盯着宋迟,估计是一段时间没见,我变成这个样子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瞧你这德性,像吸大烟似的,不就停职嘛,你还真当自己要春蚕到死丝方尽了。”宋迟一边和韩煜打招呼一边戏谑地笑骂。“真是一条贱命,我要是被停职嘴都笑不拢,你倒是好把自己搞成这样子。”
“从被停职回来他三魂六魄就丢的差不多了。”韩煜从里面走出来,靠在门口摇头苦笑。“我现在看他都像是要饭的,整天坐在门口生意全让他吓跑了。”
“哟,宋队今儿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不知……”
“打住打住,瞧把你能的。”宋迟坐到我旁边见我嬉皮笑脸的样子打断我的话没好气地说。“有气还能动啊,反正看你也闲不住,走,帮我办件事去。”
“不去!”我挪开宋迟的手蜷曲在门槛上。“晒晒太阳每天就这样也挺好,你不是说我贱命嘛,我就贱给你看看。”
“他都停职了,还能帮你干什么?”韩煜翘着嘴角问宋迟。
“最近有一个金融诈骗的案子,一伙年轻漂亮女的专门勾引有背景实力的成功人士,然后以情色服务为名把受害者引诱到酒店,然后再套取复制受害者的银行卡信息,盗取上面的资金,已经有多人受骗涉案金额巨大。”宋迟焦头烂额地说。
“这伙女的是劫财害命,把男的给杀了?”我不以为然地问。
“那倒没有,在盗取钱财后就离开。”
“那你找错人了,我就一个法医,验尸还可以,既然没出人命你叫我去又能帮上什么忙。”我摸出一支烟放在嘴角慵懒地说。
“既然是金融诈骗你们也掌握了情况,直接把这伙女的抓了不就完了,找他帮什么忙?”韩煜好奇地问。
“麻烦就麻烦在这个地方,这伙女的有反侦察经验,虽然屡次犯案,可都是在酒店现场复制套取受害者的银行卡信息,然后再交给专门刷卡取现的人。”宋迟叹了口气从我嘴角把烟拿了过去。“现在抓人也无济于事,没有证据无法定罪,必须要人赃并获才行。”
“那简单啊,找一个人主动送上门去让这伙人套取复制,等到她们得手在现场抓获不就完了。”我白了宋迟一眼说。
“对啊,我们也是这样安排的,可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宋迟揉着额头很焦虑地说。
“出了什么问题?”我看了看他重新拿出一支烟。
“因为案件涉案金额大,屠夫很重视所以安排我去和这伙人接触……”
宋迟还没说完我就笑了,他口中的麻烦是什么我也猜出一二,点燃嘴角的烟兴高采烈地说。
“屠夫也真是想的出来,让你去当卧底啊,哈哈哈,你刚才说这伙女人年轻漂亮,采用的方式是引诱,在酒店里能干什么就不言而喻了,呵呵,你也算是春色无边啊,去啊,反正也不会损失什么。”
“没结婚我就真去了。”宋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和韩煜。“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这去了,回去我家媳妇估计要把我皮给扒了。”
“你找他帮忙……你该不会是想让他帮你去酒店吧?”韩煜听完也笑了起来。
“本来是我去的,实在没这个胆子,这案子一直是我前前后后跟进很久了,那伙人也相信我也打算对我下手了。”宋迟很烦躁地深吸一口烟。“我寻思这事还是事先给媳妇交代一下,免得以后被发现落一个话柄,结果我媳妇听完极力反对,说我若去了就别回去了。”
“那还不简单,你们金融科那么多人,你随便换一个不就完了?”我说。
“不行,这伙人反侦察能力很强,而且极其小心,对于警方的情况也很了解,科室里的人指不定这伙人会认识,一旦发现有问题这么久的部署和心血就前功尽弃了。”宋迟摇头说。
“你刚才说这伙人都是年轻漂亮的女人?”韩煜若有所思地问。
宋迟点点头。
“那我帮你去啊,反正我又不怕被祸害。”韩煜指着自己毛遂自荐。
“不行。”宋迟很确定地摇头。
“为什么不行,我看他就没问题,这方面对于他来说轻车熟路,你要找人帮忙,找他比找我靠谱的多。”我指着韩煜一本正经地说。
“都说了要人赃并获,要在她们套取复制资料的同时抓获,这需要派进去的人懂摩斯密码,要用这个方式传输通知外面埋伏的警员。”
摩斯密码韩煜当然不会,宋迟的目光看着我充满了期望,他知道我是懂的,而且我是法医在警局露面的时间少,对于他来说我还真是很合适的人选。
宋迟监听设备会放在派进去人的胸口,一旦确定那伙女人开始套取复制银行卡,就用指头点击胸口的监听设备传输指令,而埋伏在外面的警员会第一时间冲进去抓人。
“不去,屠夫让我停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想帮你也爱莫能助,要是让他知道你找我帮忙,指不定你也被牵连进去。”我吐着烟避开宋迟期盼的目光摇头。“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找其他人去吧。”
其实不是我不想帮宋迟,只是我还没韩煜那么洒脱,这伙人把受害者带到酒店干什么我当然清楚,对于这种情况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说起来韩煜是不二人选才对,可惜他不知道如何用摩斯密码。
“听说你被停职是因为一个叫南宫怡的人。”宋迟一向擅长死缠烂打,这一次居然没再逼我,而是漫不经心地问。
“你怎么知道这个女人?”我偏过头问。
“我不但知道南宫怡,我还知道她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我立马来了精神,从门槛上直起身。
宋迟点到即止漫不经心地站起身欲言又止地笑着,我很快就明白他笑容的意思,而且我很肯定宋迟会在什么情况下说出关于南宫怡的情况。
“我帮完你事,你要是让我知道你骗我,我就告诉屠夫你玩忽职守的事去。”我深吸一口烟从门槛上站起来。“走,带我去帮你忙。”
宋迟似乎知道我听到南宫怡的名字准能答应他的要求,兴高采烈地带我走,韩煜也无聊打算跟着去看热闹,临走的时候他居然还带着桃木剑和道符,楚绍齐的事后他就一直小心翼翼。
宋迟告诉我今天本来该他去的,他已经通知那伙人,自己临时有事,介绍一个朋友过去,那伙人也没怀疑约好了酒店,宋迟把监听设备安装在我胸前,反复测试确保无误后让我上去。
我敲开酒店房间的门时,发现里面有两个女人,而且正如同宋迟说的那样,房间里两个女人长相出众妖艳妩媚,落落大方地把我拉了进去,我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简短的交流后,我完全是按照宋迟事先就教我的话,因此并没引起她们的察觉,似乎对我这个猎物相当满意,特别是我按照宋迟的要求故意把外套脱下,把钱包和贵重物品都放在床头柜上,钱包无意的翻开露出里面排列整齐的各种银行卡。
这些东西无疑加重了她们对我的满意,两个女人一左一右拖我去洗澡,而且看架势还是三个人一起,如果韩煜在这儿我估计他会很开心的,不过我猜这是她们事先就安排好的步骤,等我们进去后,其中一个女人会借故提前出来,利用我洗澡的时间来套取复制银行卡的资料。
我摇头示意她们先洗,宋迟一再交代必须人赃并获,所以我必须在她们套取复制银行卡资料的同时发出讯息。
那两个女人似乎没意料到我会推脱,不过想必她们早就轻车熟路有另外的计划,也不推脱大大方方当着我的面脱去外面的衣服,只剩下内衣妖艳之极地站在我面前,我顿时感觉有些燥热和莫名的冲动,心跳也加快。
房间中的气氛开始变得暧昧,我躺在床上看着她们妩媚地走进浴室,这酒店的设计也真是要人命,浴室是半透明的玻璃,躺在床上能看见浴室中两个女人脱去内衣的动作,然后两个曲线优美的身体在雾气腾腾的浴室里若隐若现,看得我都有些心猿意马。
我突然在想这两个女人出来的时候,到底是穿着衣服还是一丝不挂,如果是后者……
宋迟没告诉过我遇到特殊情况该怎么处理,而且这些也是他事先没告诉过我的,为了帮他完成任务,那我只有临场发挥了。
当然!我并不介意如此严峻的任务,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第一百一十一章 真正的凶手(为熔焰灰打赏皇冠加更)
往往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那两个女人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并不是一丝不挂,不过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一个穿着仿漆皮材质手感光滑、柔软、舒适的女王装,效果有点捆绑绳的味道,黑色仿漆皮材质闪闪发亮,与女人光洁的皮肤相互衬,显出与平日不同的性感妩媚。
而另一个穿着露腰水手服,或者也称不上是露腰了,胸部以下就没布料遮挡,下面是超级邪恶的短裙,短到已经让我无法直视,再陪上下面的白色丝袜和一双红色皮鞋,给人清纯靓丽的感觉。
这两个女人简直就是黑白无常,存心是要勾魂索命,反正我现在躺在床上全身酥软的一点劲都没有,我知道任务凶险但远没想到会凶险到这等地步。
女王拉着我去洗澡,水手已经倒在我怀中催促我快点,她们的意图我很明白,等我去浴室后就开始复制套取我留下的银行卡,按照宋迟交代的步骤,我应该进浴室等待她们作案就可以。
实在不想就这么结束这春色无边的故事,我居然在去浴室的时候带上了钱包,我瞟见那两个女人在交换眼色,应该是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事实上我也很想知道,这两个女人接下来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对付我,因为我胸口有监听设备,房间里的对话宋迟在外面和韩煜能听得一清二楚,估计这回宋迟想杀我的心都有了。
在浴室简单的冲洗后,我重新戴上监听设备穿好衣服出来,那两个女人已经躺在床上搔首弄姿,同时对我弯着食指诱惑我到床上去,想必她们已经想好了新的计划。
我躺到床上,两个女人就像蛇一样缠了上来,水手顺势骑到我身上试图去解开我的衣服,我一把握住她的手。
“慌什么,秀色可餐还没看够呢。”
“看有什么好玩的。”我身后的女王把她的衣服遮挡到我脸上。“过会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好玩。”
我的眼睛被遮挡,只感觉骑在我身上的水手挣脱出手,开始在我身上游走,有一种酥麻欲仙欲死的感觉,我任凭她手的摆弄好几次想要拿开头上的衣服,都被身后的女王轻轻按住,我感觉她的脸就倒贴在我的唇上隔着衣服吐气如兰。
然后我听见钱包被移动的声音,我故意把钥匙放在钱包上,稍有动静也会听见,我心里想这或许就是她们两个想出的办法。
骑在我身上的水手吸引我的注意力,而身后的女王现在开始复制套取银行卡资料,这个过程只需要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原本还想着公费吃喝就多玩一会,没想到她们下手这么快,对于这样拙劣的手法我多少都有些失望,还以为她们会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想必女王已经开始作案,我的手慢慢移动到胸口的监听设备处,按照约定好的我用指头漫不经心地敲击胸口,用摩斯密码的方式向外面的宋迟传递讯息。
按照约定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必须连续发送三次,其实并不是多复杂的事情,摩斯密码是一种时通时断的信号代码,通过不同的排列顺序来表达不同的英文字母、数字和标点符号。
传输的时候只要记住对应的字母,敲击出长短不一的讯号,而接听的人就能知道我传输的意思,当我发送到第两次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手指发送的速度慢下来。
然后一把从脸上把遮挡的衣服扔到一边,人从床上坐起来,表情震惊和慌乱地敲击着胸口,女王和水手估计没想到我会突然发疯一般坐起来,身后传来哐当的声音,应该是女王套取复制银行卡的设备被我这么一吓掉落在地上。
对面的水手还骑在我身上,她惊慌失措地看着我,不过我并没有理会这一切,手指还是继续在胸口敲击着,随着手指的速度加快,我的表情也越发惊恐。
大门从外面被打开,宋迟带着埋伏的警员冲进来,女王和水手还被我吓着愣在床上,地上是还没来得及藏起的设备,也算是人赃并获宋迟长松了一口气,叫人把女王和水手铐起来带走。
见我出神的依旧坐在床上敲击着胸口,他和韩煜都茫然的不知所措。
“好了,好了,别再发了,你小子也真敢玩,叫你去浴室等到她们作案你就发消息,你偏偏要先温柔乡里忆缠绵,好在你没把事情搞砸。”宋迟坐到床边笑着说。
我抬手示意他安静,手指还在敲击着胸口,房间里所有人都被我的古怪所迷惑,都好奇地看着我,外面负责接听摩斯电码的同事慌慌张张地进来,取下耳麦茫然地说。
“怎么还在发啊,而且发的讯息也不对啊,让你发行动的代码,可你发的却是另外的。”
“他……他发的是什么?”宋迟转头好奇地问。
接听讯息的同事还没来得及说话,我的手悬停在胸口,脸色顿时一片苍白,抓捕的同事把还骑在我身上的水手双手反铐,打算从我身上拖下来带走。
“不要动!”我的目光落在水手的身上。
我慢慢伸出手去触摸在水手的腿上,宋迟被我的举动吓了一条,估计是没想到我会在众目睽睽下摸女人的腿。
“你干什么?”宋迟一把将我手抓住,在我耳边压低声音说。“你小子疯了,叫你是来帮忙的不是让你来添乱,你还打算假戏真做啊。”
“走,别闹了,跟我回去。”韩煜也有些惊讶我的举动,过来拉我的时候小声说。“别丢人现眼了,你想玩我带你去,赶紧跟我走。”
我一把甩开宋迟的手,重新触摸着水手的腿,水手都被我的样子吓的不敢出声浑身直哆嗦,我的手确切的说是在摸水手的那双白色长袜,等到手停在她的红色皮鞋上时,我额头冒出一层细细的冷汗。
“怎么了?”韩煜看我表情不对,知道有问题。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老远就听见凌国栋的声音,他冲进房间。
“容彦……”
估计是看见房间里人太多,话又收了回去,我看见他给宋迟递眼色,宋迟心领神会地叫警员带着两个女人先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我们四个人的时候,凌国栋才把一摞照片递到我面前。
“你小子搞什么,让我帮你冲洗照片,这哪儿是你自己的照片。”凌国栋压低声音担心地对我说。“姜局已经让你把案情所有资料和档案移交,你怎么还留着慕寒止的照片,如果让姜局知道了你还想不想翻身了,还好是我亲自冲洗的没人知道,这要让其他人知道了还了得。”
凌国栋是找不到我,知道我被宋迟带到这里帮忙,事关重大他怕我引火烧身才直接赶过来。
“有慕寒止的照片?”我完全没理会他们的担心,急切地问。
“有一张确定是慕寒止,不过是合照,我一眼就认出是她,知道你还没放弃偷偷在调查,就给你拿过来了。”
我连谢谢都来不及说,一把从凌国栋手中把照片拿过去,快速的翻找出那张有慕寒止的照片,我看了一眼就呆滞地张开嘴。
这张照片其实我见过,不过就是因为这张照片刘越武死了。
他死的时候手里就是拿着这张残缺的照片,我记得很清楚,他手中那张残缺的照片和凌国栋冲洗出来的一样,照片中的女人穿着凉鞋牵着旁边一个穿着白色长袜和红色皮鞋的小孩。
我的目光落在那小孩的脸上,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猛然想起什么从床上跳下去往外冲。
“你去干什么?”凌国栋堵在门口,应该是看我情绪异常担心我做错事。
“我去找云杜若。”
“你找她干什么,我今天也找了她一整天,本来打算让她帮我推荐一个人来做这事,结果一直联系不上她。”宋迟在我身后大声说。“就是因为找不到云杜若我才去找你的。”
我一怔站在原地,喉结蠕动一下转过身从宋迟身上把他的配枪取下来对着韩煜招手。
“跟我走!”
“你拿我枪干什么?”宋迟惊慌失措地看着我。
“不是我拿你的枪,记住!”我一本正经地看着宋迟。“是我抢了你的枪,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一个人扛着。”
韩煜见我的举动知道事关重大,也没问为什么就站到我身边,旁边的凌国栋和宋迟面面相觑地对视,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和韩煜。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一起帮你,你拿着枪打算去干什么?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我关上门房间里传来凌国栋和宋迟焦急的敲门声。
“去哪儿?”韩煜没问我干什么,他的话只透着两个字,信任。
“我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幕后的女人
韩煜说楚绍齐的尸体能保存这么好,必须有一个阴气极重的地方,而且他的尸体被淬炼过,因此这个地方会很隐秘,道缘堂符合这些条件,不过在张松林自杀后,道缘堂就失去了充当养尸地的意义。
不过好在我还知道有一个地方也满足这些条件。
我和韩煜站在苏蕊那间诺大的房子下面,我把手枪藏在了腰后,韩煜第一次来这里就说这里阴煞之气极其的重,而且还在草地的土壤中发现了用于防腐的石灰,当时没想明白为什么,不过现在我什么都清楚了。
大门没有锁推开后里面一片死寂,这房间里原本只应该剩下萧佳雨和郭岩,可如今在餐桌边却坐了四个人。
云杜若果真是在这里,不过样子紧张而慌乱,看见我和韩煜出现她似乎轻松了许多,可她整个人看上去软绵无力,瘫软地坐在椅子上。
旁边是一样表情惧怕和惶恐的萧佳雨,她的面前还摆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稀粥,这应该是萧佳雨特意给郭岩准备的食物,她也低垂着手注视着我,旁边的郭岩依旧目光呆滞空洞的抱着胸前的抱枕,头无力地耷拉在肩膀上。
我的目光最后落在坐在角落黑暗阴影中的人身上,我对云杜若点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然后坐到那人的对面,我猜的果然没有错,楚绍齐真的就在这里,他那双死灰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韩煜的手已经打算去拿桃木剑,被我伸手阻拦住,看看我旁边空着的椅子让他先坐下。
“今天我们就做一次彻底的了断。”我和楚绍齐对视再环顾苏蕊这房子后冷冷地说。“相信你也没地方可以去了。”
楚绍齐犹如一块被寒冰雕琢出的雕像,除了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阴冷外,他没有丝毫的动作,甚至也没有回应我的话。
“那天你潜伏在解剖室,我们对案情的推断相信你也听到了,你是打算杀人灭口的,不过那个推断其实并不完整,或者说很多地方我都想错了。”我冷冷地看着楚绍齐继续说下去。
凌国栋已经证实在衣柜中找到的脚印并不是楚绍齐的,那二十年前目睹慕寒止凶案过程的就不是楚绍齐,之前我们的焦点一直都在他的身上,从而还忽略了一个从来没在案件中出现过的小孩。
楚绍齐的出现不过是偶然,正因为他和慕寒止的关系才误导了我们,差一点就真的让我们误以为楚绍齐就是凶手,事实上这一系列的案件中,最开始出现的无名女尸,年维民和向忠义还有苏凤梅这四个人的确是楚绍齐所杀。
但是张松林和苏蕊的自杀还有刘越武的坠楼身亡却是另一个人所为。
这一系列案件其实上有两个凶手。
“你已经知道谁是第二个凶手了?”云杜若眼睛一亮兴奋地问。
餐桌上摆放着一个青铜香炉,里面缭绕升起的青烟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吸进身体清新怡人,我在缭绕的青烟中注视着楚绍齐,然后默默地点点头。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又怎么想到楚绍齐会躲在这里的?”云杜若很好奇地问,想必楚绍齐突然的出现让她惊恐到现在,我刚进来的时候甚至在她眼神中看到绝望,不过现在好多了,她已经不再畏惧旁边的楚绍齐。
“别急,你一向善于案情重组,今天你就好好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保证很精彩。”我冲着云杜若柔情地淡淡一笑。
就在这个时候,郭岩那空洞的眼神渐渐恢复了一丝希望,他正看着我亦然就像那天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一样,萧佳雨还是怯生生地埋着头,注视着面前那碗冒着热气的粥,我扫视完房间里的人,目光落在楚绍齐的身上,心平气和地继续说。
在慕寒止房间中的卡带机中的声音中,最后的话是。
全都要死!
而房间的花瓶放着的是枯萎的黑色曼陀罗,花语是复仇!
全都要死的意思是二十年前但凡是参与过杀害慕寒止的所有人都要被复仇,而在苏蕊自焚跳楼身亡后,这四个人都死了,似乎也符合了卡带机中的死亡预言。
但是复仇并没因此而结束,因为还有一个人没有死!
“还有一个?”韩煜大为不解地转头看我。
“不对啊,当年只有萧博文和苏蕊还有向忠义以及年维民合谋杀害慕寒止,既然这四个人已死,怎么复仇还没结束?”云杜若也很吃惊地问。
“这四个人杀掉的不止慕寒止,还有一个无辜的孩子。”我盯着楚绍齐冷冷地回答。
“慕晓轩?”云杜若抿着嘴还是没想明白。“慕晓轩的死也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复仇和慕晓轩有什么关系?”
“萧博文是主谋,而苏蕊是主凶,别忘了还有一个人。”我的目光慢慢转向怯生生的萧佳雨。“这两个人还有一个孩子……”
“佳雨!”云杜若顿时恍然大悟地看着旁边的萧佳雨。“她……她就是最后一个被复仇的人。”
“对!既然死亡预言中已经暗示过,全都要死,因此在凶手的眼中,萧博文和苏蕊的孩子也是罪恶的延续,因此也在这份死亡的复仇名单上。”我点点头漫不经心地回答。“这就是我为什么会知道楚绍齐会在这里的原因,萧佳雨还没有死,他是来杀掉最后一个人完成这份死亡名单的。”
对面的楚绍齐一言不发,不承认也不否认,很有耐心地听我说着,我忽然忘记他不过是一具没有意识的尸体而已,或许对于他来说,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我摸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淡淡地继续说下去,在从唐毅衡那儿得知楚绍齐三年前就死亡,而且在解剖室的袭击中也证实了楚绍齐就是上一次潜入办公室销毁证据的活尸。
慕寒止生前认识和有交集的人很少,关系亲密的都惨遭毒手,楚绍齐小的时候得过慕寒止的恩惠,帮她复仇也算在情理之中,可是一个已经死了三年的人,又是谁操控他回来杀掉这些人,由此可见,操控楚绍齐的这个人和慕寒止的关系也非比寻常。
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从这一系列案件的调查资料中,这个人就从来没有出现过,我本来都没有想到过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直到凌国栋告诉我那衣柜中的脚印是其他人的时候。
然后我重新梳理了整个案件的过程,从最开始出现的无名女尸,楚绍齐杀的每一个人都是和慕寒止有关联的,那这个女人又是谁,然后是苏凤梅和刘越武,如果说楚绍齐回来杀人是帮慕寒止复仇,可苏凤梅和刘越武是慕寒止的亲人,他们的死完全不符逻辑,很明显苏凤梅和刘越武的死还有其他的原因。
之前一直认为是想掩饰和销毁楚绍齐存在的证据,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是错的。
“杀苏凤梅和刘越武想掩饰的……是另外一个人?”云杜若震惊地问。
我点点头吐了一口烟雾盯着对面的楚绍齐不慌不忙地继续说,刘越武是在给我们取照片的时候坠楼身亡的,在他死前最后一句话是。
我知道你是谁!
可见当时刘越武已经认出了这个人,从监控视频中出现在刘越武坠楼的天台上的是一个女人。
然后是苏凤梅,我们在她的房间中找到的那些碎纸片,拼合在一起上面是慕寒止的名字,可名字的后面写着很长一串惊叹号,在下面又是一排更长的问号,看的出苏凤梅在写下这个名字的时候,当时的心情很迷茫,她对慕寒止应该是很了解的,后面的惊叹号我可以理解,可问号又是什么意思呢?
而且慕寒止第一次出现是在婚纱店,店员看见的女人描绘出来正是二十年前慕寒止的样子,刘越武和苏凤梅死前都见过这个女人,一个死了二十年的人再出现就是鬼!
这就是凶手想要达到的目的,想让所有人都相信回来复仇的是慕寒止的冤死的鬼魂。
可楚绍齐却偏偏画蛇添足做了一件最不该做的事。
“是什么事?”云杜若急切地问。
照片!是那张在苏凤梅嘴中找到的照片,事实上是有两张照片的,一张是三个人的合影,苏凤梅坐在中间,红衣长发女人和小孩做在两边,楚绍齐故意让我们看见这张照片来加剧对我们的心理暗示,要让我们相信慕寒止母子的鬼魂真的存在。
“我懂了!鬼魅是无形的,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照片中!”韩煜淡淡一笑说出来。
楚绍齐的破绽就是从这张照片开始的,他在苏凤梅的房间中布置干冰是为了延缓苏凤梅尸体腐化的程度,来误导我错误地判断苏凤梅死亡时间,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照片中出现的女人有离开的时间。
可在恰恰也无形中证实,这一系列案件中还有一个女人存在,这个一直以慕寒止面貌出现的女人并不是慕寒止,而是另有其人!
第一百一十三章 隐藏的秘密
我知道你是谁!
这是刘越武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为什么他手中本来要打算给我们的照片被撕烂拿走,就是因为刘越武在楼顶天台认出了那个女人是谁,从他的话语中很明显,刘越武知道那女人并不是慕寒止!
苏凤梅被杀的原因也一样,她在慕寒止的名字后面写写的那一长串问号足以看出苏凤梅对慕寒止的身份已经起疑,而且耿琳送来的底片,也就是苏凤梅藏在书桌后面的底片,可见那个时候苏凤梅也猜到了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她知道这个秘密会给她招致杀身之祸,所以才把底片藏起来。
刘越武手中的照片被撕毁,而孤儿院的档案室被纵火,所有的孤儿档案和资料还有照片付之一炬,最开始我们以为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看到关于慕寒止的照片,可当周白曼把照片交给我们,而且她却安然无恙,说明我们的猜想是错误的。
然后当衣柜中的脚印被发现,我们又认为是想掩饰楚绍齐的存在,可凌国栋对脚印的鉴定结果又一次否定了我们的推断。
说到这里我从衣服里拿出我让凌国栋帮忙冲洗出的照片,也就是苏凤梅藏在书桌缝隙中的底片,这张照片和刘越武本来打算给我们的是同一张照片。
我把照片反转过来,让云杜若、韩煜还有萧佳雨和其他人都看见,照片中是慕寒止牵着一个小孩的合照。
慕寒止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下面是一双凉鞋,而旁边的小孩穿着同样的连衣裙,不过下面却是白色的长袜和一双红色的皮鞋。
我指着照片中的小孩看着对面的楚绍齐冷冷地说,这就是你们一直想隐藏的秘密,二十年前躲在衣柜中的人就是这个孩子,不过男孩不会穿连衣裙,也不会穿白色的长袜和红色的皮鞋。
二十年前躲在衣柜中的是一个小女孩!
云杜若和韩煜都看着我手中的照片大为吃惊,事实上我第一眼看见这照片时候的反应比她们还要强烈,因为照片中的女孩虽然只有四五岁,不过五官长的和慕寒止一模一样,她站在慕寒止的身边活脱脱是慕寒止小时候的样子。
“怎么会长的这么相似?”云杜若震惊地说。
我没有直接去回答云杜若而是对楚绍齐不紧不慢地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以为抹去了一切能证明这个女孩存在的证据,可是没想到苏凤梅却把底片藏了起来,而且苏凤梅还在底片上刻了字,或许更是你们想不到的吧。
我指着照片右下方两个下字,这两个字东倒西歪,想必苏凤梅在写的时候很仓促和惶恐,或许是她知道了所有秘密时候的震惊。
收养!
这就是照片上的那两个字,足以让我知道这小女孩和慕寒止之间的关系,而且事情的经过我也能大致的猜到。
刘越武说过慕寒止会经常回孤儿院去探望苏凤梅,特别是有了慕晓轩后郁郁寡欢终日以泪洗面的慕寒止唯一能让她感觉到温暖的地方就变成了孤儿院,在她眼中把苏凤梅当自己的母亲,所有的心事都会给她倾诉,当然即便如此慕寒止也没把萧博文的丝毫透露给苏凤梅。
应该是慕寒止在回孤儿院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照片中这个小女孩,她当时应该也和我们一样充满了惊讶,但在这个小女孩身上她或许是看到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慕寒止能对楚绍齐那么好,可见她本身就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她一生悲痛的遭遇让她对这个和自己长的一样的小女孩更为关爱,慕寒止是孤儿从来没有体会过家的温暖以及亲人的关心,本来指望萧博文会给她这些对她来说极其奢望的东西,可萧博文带给她的却是更多的悲伤。
慕寒止应该是触景生情,她把小女孩当成了自己的延续,一种全新的延续,她不想这个小女孩和自己的命运一样,何况看着这个小女孩慕寒止就如同看见自己,所以慕寒止决定收养了这个小女孩。
“收养小女孩?”云杜若诧异地看看我,摇着头问。“既然慕寒止有收养小女孩,可为什么在案件的调查中,这个小女孩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那是因为慕寒止的遭遇,名声对于一个女人极其的重要,何况是一个戏子,慕寒止未婚就先生了慕晓轩,她因此遭遇众人的非议在她身后指指点点,她收养小女孩想要给她一个家,可人言可畏慕寒止担心把小女孩带回家后,会招致更多的风言风语。
所以慕寒止虽然收养了这个小女孩,可并没有带回家,甚至没告诉过任何人包括萧博文,收养的手续应该是苏凤梅办理的,而这件从刘越武拥有的照片就能看出,慕寒止只告诉了她一直视为哥哥的刘越武。
“这就是刘越武和苏凤梅被杀真正的原因。”云杜若恍然大悟。
二十年前慕寒止被杀的那晚刚好是慕晓轩的生日,当时慕寒止应该是把那小女孩带回家,因为萧博文承诺过那天要带她离开,没想到带来的却是死亡。
那晚的情况应该是小女孩带着慕晓轩玩捉迷藏,小女孩躲进衣柜中,就在这个时候萧博文带着其他三个人出现,然后房间中发生了争执,当慕寒止退到卧室的时候,躲在衣柜中的小女孩目睹了罪恶的一切,她一直没有发出声音因此没有被发现。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去找段红了解情况的时候,段红告诉我们萧博文在尸检慕寒止母子后精神失常?”我说到这里看向云杜若。
“记得,萧博文说解剖台上的慕寒止坐了起来,而且还唱着她成名的鸳鸯冢。”云杜若点点头疑惑地说。“萧博文是因此惧怕到精神失常的,我想当时萧博文是因为做贼心虚,亲手策划了杀害慕寒止以及他自己的孩子,罪孽深重而无法平静,看见慕寒止母子的尸体而失控。”
“不!萧博文当时的的确确是看见了慕寒止坐起来,而且他听到的鸳鸯冢唱腔也并不是他重压下产生的幻听。”我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
“……”韩煜眉头一皱诧异地看看我。“萧博文看见的是真的?”
“是真的,只不过他看到的和他以为的并不是同一件事。”我淡淡地回答。
“那……那晚解剖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云杜若追问。
段红的回忆中,萧博文告诉她,看见浑身血肉模糊四分五裂慕寒止坐在解剖台上,面目全非的慕晓轩就站在她身边,慕寒止那双骨折变形的手血淋淋梳理着被血液凝固在一起的长发,口中唱着她成名的《鸳鸯冢》!
其实萧博文看见的只是他主观判断出来的,真相是那个躲在衣柜中的小女孩在目睹慕寒止被苏蕊用花瓶击倒在血泊之中,可小女孩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年纪还不能理解什么叫死亡。
当所有人都出去后,她再悄然无声地离开,当时她就站在楼下看着慕寒止母子从楼上摔下来,她出于本能的害怕和牵挂,一直没有离开过慕寒止母子,当她们的尸体被装上车送到解剖室的时候,小女孩也一同偷偷躲在车上跟去。
当萧博文打算尸检慕寒止母子,他进到解剖室的时候,那小女孩发现慕寒止和慕晓轩都一动不动,她以为慕寒止是睡着了,所以推动慕寒止的身体发现没有反应,想要把慕寒止推起来带着弟弟慕晓轩离开这里。
至于鸳鸯冢的唱曲,我想那是因为慕寒止因为看那小女孩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所以潜移默化中把她一直当成自己小的时候,经常教她唱青衣的唱曲,而小女孩耳闻目染慢慢学会了这段鸳鸯冢。
她以为自己唱鸳鸯冢就能唤醒慕寒止,所以一边推起慕寒止一边唱着鸳鸯冢,就在这个时候萧博文进来,他看见的却是慕寒止血肉模糊的坐在解剖台上,而旁边站立的小女孩,因为推慕寒止的尸体,身上沾染了慕寒止的鲜血,在他的恐慌中,把那小女孩误以为是慕晓轩,强烈的刺激导致萧博文瞬间的精神崩溃和失控。
萧博文的出现被那小女孩认出来,她记起在衣柜中也看过萧博文,在萧博文仓皇地逃出解剖室后,小女孩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唤醒慕寒止和弟弟慕晓轩,对于失去亲人的怨恨就聚集到萧博文的身上。
“萧博文是突然冲出马路被车撞死……”云杜若一愣忽然想到了什么。“姜局给我们的那张照片中有一个小孩的手从人群里伸出来……”
对!复仇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我指着照片上那小女孩的胳臂,上面有一条细细的红色印记,那应该是红色的胎记,而在屠夫交给我们的照片中,从人群中伸出的小孩手,上面也有同样的印记,之前我们一直误以为那是血迹,其实是胎记!
小女孩尾随萧博文到马路边,等到有车开过的瞬间,再从萧博文身后把他推出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蛰伏
没有人会注意和怀疑一个小女孩会策划一起有预谋的谋杀,这就是为什么萧博文冲出马路被车撞死时,都没有谁留意到这个小女孩的原因,再加上萧博文在死之前精神的失常,很容易就能误以为和萧博文的精神状况有关。
我看着对面从进来到现在始终一言不发的楚绍齐,深吸一口烟停顿了片刻后冷冷地说,即便是杀掉萧博文,可那小女孩年纪太小,她根本无法找到另外三个人,然后就这么消失,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二十年!
蛰伏了二十年后,这个曾经的小女孩已经长大,犹如破茧成蝶般回来,可带回来的却是黑色曼陀罗所给予的复仇。
“这个女孩……不,现在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年纪,这个女人是谁?”云杜若听完紧张地看着我,她应该也猜出,我能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已经知道这女人的真实身份。
“这个女人带来的是死亡,她要把所有伤害过慕寒止的人都杀掉,但为了掩人耳目,所以她决定扰乱视听制造鬼魂复仇的假象。”我看向云杜若很平静地回答。“她有着一样得天独厚的优势!”
“长相!是她的样子,这个女人长的和慕寒止一模一样!”韩煜也明白了这个计划中最为核心的地方。
“是的,就是她的样子,这也是为什么从案件最开始,婚纱店的店员会看见死了二十年慕寒止的原因,不光是这个店员,在这一系列案件中出现,并且被人看见的慕寒止都是错的。”我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楚绍齐说。“这些人看见的并不是慕寒止的鬼魂,而是这个和慕寒止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云杜若抿着嘴唇急切地问。
“既然想要利用长相来传递和误导所有人,让大家都相信慕寒止的鬼魂回来复仇,那这个女人就必须事先隐瞒自己真正的身份。”我又吸了一口烟在烟雾中冷冷对着楚绍齐说。“这个女人需要给自己一个永远不会被注意也不会被人怀疑的身份,而且……这个身份还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
“无名女尸!”云杜若不愧是搞刑侦的,她敏捷的思绪很快就想到了所有的关键。“这就是为什么案件最开始会先发现无名女尸的原因,楚绍齐杀掉无名女,并且分尸再隐藏头颅,就是不想有人发现这具无名女尸的身份,因为……回来复仇的女人需要这具无名女尸的身份。”
“那这样说起来,这具无名女尸的身份就太难确定了。”韩煜遗憾地摇摇头惋惜地说。“看样子楚绍齐是没打算告诉我们的,而且如果这个回来复仇的女人只是想要一个身份的话,那楚绍齐随便杀一个女人都可以,女人的身份很难确定。”
“不!楚绍齐杀的所有人都是和慕寒止有关系的,这具无名女尸同样也是,别忘了,我进来的时候就说过,这份复仇名单上还有一个人没有死……”
云杜若看向萧佳雨关切地说:“你不用担心,有我们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或许你可以换一个思路,回来复仇的女人需要的身份是一个能方便她布置一切,又不会被人怀疑和注意的身份!”
我说到这里目光从楚绍齐的身上移开,目不转睛地看着同样一直没有说话的萧佳雨身上。
云杜若本来还在劝慰萧佳雨,发现我的目光冷峻而凌厉地看着萧佳雨,突然愣住嘴慢慢张开,旁边的韩煜也瞪大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
一个方便布置一切,又不会被人怀疑和注意的身份!
还有谁比萧佳雨更适合呢!
萧佳雨一直埋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一向柔弱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云杜若和韩煜都吃惊地看着她,有一些不知所措,看的出云杜若和韩煜应该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萧佳雨没有说话,而是端起面前那碗还散发着热气的粥,我看见里面有肉沫和菜沫,这样能保证郭岩的营养需求,萧佳雨很贤惠地在郭岩胸前铺了一张餐布,然后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到适应的温度后,还很仔细的用手背去感受一下,好像生怕烫到郭岩,再慢慢送到郭岩的嘴边。
此刻的郭岩眼角眼泪流淌出来,死死地盯着萧佳雨,目光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可这一切落在萧佳雨的眼中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很熟练地撬开郭岩的嘴,郭岩一如既往的不配合,这一次我发现他的牙齿闭合的更紧,像是一种无声的反抗。
可惜对于全身瘫痪的郭岩来说,他的反抗在萧佳雨面前一切都是徒劳,牙缝很快就被撬开,萧佳雨把一勺粥喂进郭岩的嘴中,再帮他扬起头好让不需要咀嚼的粥流淌进身体里。
怎么看萧佳雨都是全心全意在对待面前这个瘫痪可怜的男人,动作是那样轻柔和仔细,似乎生怕伤害到郭岩,甚至有那么一刻我都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直到郭岩的嘴唇一抹腥红随着粥被硬生生从他嘴中挤了出来,顺着嘴角往外流淌,上一次来这里,我也看见萧佳雨给郭岩喂饭,她总是很有耐心的帮郭岩擦拭,但现在却没有,萧佳雨并没有理会郭岩的抗拒,甚至都没去给郭岩擦拭嘴角,而是把另一勺粥娴熟地灌进郭岩的嘴中。
她伸手抬起郭岩的下巴,郭岩软绵无力的头被她任意地抬起,看得出郭岩并不想吃下这些东西,但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任凭那些粥流淌进身体里。
然后我看见萧佳雨心满意足的笑容,冰冷而得意。
“你那么爱她,就应该和她时时刻刻都在一起,乖!再吃一点,这样你们就能永远的融合在一起了。”
萧佳雨轻柔地笑着对郭岩说,她脸上的笑容落在我们眼中变得阴森可怕,而郭岩从眼角流淌出的泪水更多,当萧佳雨再一次撬开郭岩的嘴,我们清楚的看见郭岩满口是血,想必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头,我和云杜若还有韩煜看得毛骨悚然。
云杜若根本无法相信眼前的女人还是她熟悉的萧佳雨,嘴角蠕动着问。
“佳雨,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待郭岩?”
“她不是萧佳雨!”我缓缓地摇着头,深吸一口气盯着她说。“她就是二十年前躲在衣柜中的那个小女孩!”
云杜若的身体在椅子上抖动一下,目瞪口呆地盯着给郭岩喂饭的女人半天说不出话来,韩煜嘴角蠕动一下震惊地说。
“无名女尸……那具无名女尸就是萧佳雨!”
是的,韩煜终于明白了我来这里的原因,卡带机中的死亡预言是全都要死,而萧博文和苏蕊的女儿萧佳雨同样也在这份名单上,楚绍齐来这里的确是为了杀萧佳雨,但不是现在,而是最开始,在一系列凶案中第一个被杀的就是萧佳雨。
因为这个女人需要萧佳雨的身份来掩饰,她要布置剩下的复仇计划,特别是对苏蕊的,而最容易接近和安排一切的人当然是苏蕊的女儿,萧佳雨!
这也是为什么韩煜会发现这栋房子阴煞之气很重的原因,在草地的土壤中发现的石灰的确是用来防腐,因为楚绍齐是死尸需要一个地方来保存他的身体。
而且这诺大的房间中给楚绍齐提供了很好的地方来完成对萧佳雨的分尸。
“你是怎么猜到这一切的?”萧佳雨放下手中的碗,再也不去管旁边的郭岩,很平静地看着我笑容让人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全都要死!
既然都要死,为什么萧佳雨还活着,楚绍齐要杀萧佳雨简直轻而易举,在苏蕊死后萧佳雨却还安然无恙,如果萧佳雨也在这份死亡复仇名单中,那为什么楚绍齐迟迟不肯完成这名单的最后一块拼图。
这一系列案件都是经过精心策划的,不会出现纰漏和疏忽,除非……除非这份死亡复仇的名字在苏蕊死后就已经完成,那萧佳雨还活着就是最大的破绽和疑点。
“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怀疑到我身上的?”萧佳雨淡淡一笑,在她脸上看不到被揭穿阴谋后的慌乱。
“不!真正让我知道你不是萧佳雨的并不是这些。”我一脸严峻地和她对视冷冷地回答。
“那是什么?”萧佳雨有些好奇地问。
“是他!”
云杜若和韩煜看着我手指的方向,萧佳雨有些疑惑地看着旁边呆滞的郭岩,眉头微微一皱。
“他?!他已经都这样了,不可能告诉你什么。”
“郭岩的车祸想必也是你策划的吧。”我看着萧佳雨义正言辞地问。
“我只想复仇,一切和二十年前有关的人都要付出代价,不要问我对错,我心里只知道,我母亲死的很惨,那些伤害过她还有我弟弟的人必须血债血偿,他们都是罪有应得。”萧佳雨理直气壮地回答。
“你要复仇无可厚非,对于萧博文和苏蕊还有向忠义以及年维民这些人,你杀掉他们在我看来还情有可原。”我加重声音严肃地说。“那刘越武和苏凤梅呢,他们是慕寒止的亲人,他们又何尝伤害过你母亲,你杀他们的时候也是因为要复仇,还有郭岩,他和所有事都无关,一个无辜的人被你害成这样,我相信即便你为慕寒止母子报仇,她们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人头〔为无敌小鸡干大鹅打赏皇冠加更〕
萧佳雨口中的母亲指的应该就是慕寒止,面对我的质问萧佳雨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很淡定地回答。
“我没有想过要杀刘越武和苏凤梅,是他们自己知道的太多,我要完成这个复仇计划,就不能让任何人干扰和破坏。”
“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刘越武和苏凤梅怎么也都是慕寒止的亲人,你当慕寒止是母亲,那这两个人也算是你亲人,你竟然连他们都不放过,慕寒止当年收养你真是瞎了眼。”韩煜剑眉一挑声音冰凉地对萧佳雨说。“杀刘越武和苏凤梅你能找出理由,那郭岩呢,他是完全无辜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我没有杀他,你们看他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萧佳雨淡淡一笑看看旁边的郭岩,用纸巾擦拭掉他嘴角的血渍。“怪只能怪他太了解萧佳雨,把他留在身边无疑很可能会暴露我的身份,所以在他和萧佳雨约去买婚纱的时候,我只是把他推出了马路而已,当时他只不过是骨折昏迷。”
“郭岩是全身瘫痪,你居然还说的这么轻松,你看看他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是你导致他出车祸才被撞成现在这样。”云杜若义愤填膺地怒斥萧佳雨。
“不是的,或许她说的没错。”我的目光重新落在楚绍齐的身上。“郭岩若是车祸造成的伤害,他现在的情况应该不会是这样,只不过在郭岩出车祸后,有人人为的损伤了郭岩的神经……”
“你还真是聪明,这也让你想到了,是的,是我操控楚绍齐破坏郭岩的神经让他全身瘫痪的,你们说的没错,他是无辜的,所以我真没打算让他死,你们看他现在还活的好好的,什么都做不了不是也挺好的。”萧佳雨有些得意地对我们笑着。
“如果你是这样认为,那你就错了,郭岩从来都没有在你面前屈服过,我之所以知道你的真正身份正是郭岩告诉我的,你可能也没想到,一个全身都不能动弹,话都说不了的人,最终还是揭发了你。”我冷冷一笑和萧佳雨对视很严肃地说。
“郭岩告诉你的?郭岩……郭岩这个样子怎么能告诉这些?”云杜若听完好奇地问。
萧博文生日的时候,我陪同段红去萧博文的墓地,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萧佳雨还有郭岩,当时云杜若也在场,记得在回去的车上,我从后视镜中无意发现郭岩放在抱枕上的手指一直在没有规律地敲击,,当时以为他病情有好转,还特意问过萧佳雨郭岩的情况,当时萧佳雨在得知这个事情后,握着郭岩的手说是神经反射,当时我并没有在意。
可后来发现郭岩的眼睛总是在萧佳雨不注意的时候看着我,像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而且他明显不愿意去看萧佳雨,即便在我们面前萧佳雨对郭岩呵护有加,我甚至和云杜若都认为萧佳雨对郭岩有情有义。
但是萧佳雨在给郭岩喂饭的时候,郭岩很不配合似乎并不愿意吃萧佳雨喂他的东西,甚至还吐的一身都是,萧佳雨当时很有耐心地帮郭岩清理,就在萧佳雨转身去拿纸的时候,郭岩对着我一直不停吃力地眨动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期盼和求助。
但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有领悟郭岩这个举动的含义,直到今天我帮宋迟的忙,在酒店那女人穿着情趣内衣坐在我身上。
“女人穿着情趣内衣……坐在你身上?”云杜若听到这里顿时打断我的话,抿着嘴盯着我。“宋迟让你帮什么忙,能帮到酒店去,还有女人坐在你身上?”
我一愣,明明是在和萧佳雨对峙,这么关键的时刻云杜若居然还能有闲工夫想这些事,也不知道她这么紧张干嘛,我揉了揉额头无奈地说。
“等这些事处理完了,回头慢慢告诉你。”
“不行,现在就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有穿情趣内衣的女人坐在你身上?”云杜若完全不依不饶地逼问,似乎在她眼里这事比命案还重要。
我的注意力本来全都在案情上,被云杜若这么一打岔,完全乱了方寸,我知道她的个性要知道的事非知道清楚不可,旁边的韩煜见我在云杜若的逼问下不知所措,这才把宋迟让我们帮忙的前前后后一五一十告诉了云杜若。
本来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韩煜非要把所有的细节都说出来,云杜若听完皱着眉头样子有些阴沉。
“宋迟让你去浴室就可以发讯息,你为什么不按照计划,非要让那女人坐到你身上……坐到你身上干什么了?”
“干什么?能干什么啊,她们伙同作案,坐我身上是为了分散我注意力,另一个好套取复制银行卡信息。”我都急了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清楚。
“坐你身上就能分散你注意力了?你当你糊弄小孩呢?”云杜若精明地盯着我不依不饶地追问。
“……”我茫然的看着云杜若,舔舐着嘴角重重叹了口气,声音很小地回答。“就摸了我几下。”
“还摸过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云杜若一听顿时就怒不可遏。“让你去帮忙查案,你这是存心找乐子吧,宋迟其他人不找,偏偏找你,苍蝇不叮没缝的蛋,可见宋迟就知道你会干这些事。”
我发现在云杜若面前我就把一件简单的事说不清楚,而且她完全就是胡搅蛮缠,我知道不要和女人叫道理,可是不知道不讲理的女人会有这么麻烦。
“你先等会,等我把这案子说完,回头我再慢慢给你解释酒店的事。”
云杜若白了我一眼,我们两人竟然可以为这事争执大半天,就连旁边的萧佳雨都有些茫然,我们似乎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
“然后……然后……”我本打算继续说下去,结果被云杜若这么一闹,我都忘了之前说到什么地方了。“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说骑在你身上的女人摸了你。”韩煜在旁边回答。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对面的云杜若铁青的脸能拧出水来,我无力地看看韩煜,真恨不得一巴掌打在他脸上,避开云杜若咄咄逼人的目光,努力让自己记起刚才说到什么地方,好半天才想起来。
我当时是按照和宋迟约定好的暗号,用摩斯电码从胸口的监听设备传输讯息,可当我传输到第二次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郭岩第一次手指在胸前抱枕上敲击的动作,和第二次看着我眨眼睛的动作。
郭岩这两次虽然都是没有规律的动作,但我细细回想,他手指的触动和眼睛眨动的时间间隔,分明是由长和段两种方式构成,这让我想起当时正在传输的摩斯电码。
在向宋迟传送完讯息后,我继续在胸前一边努力回忆郭岩当时那些动作,一边用摩斯电码翻译出来,结果我发现真是摩斯电码的组合,按照这些动作在摩斯电码中找到对应的字母,当我把这些字母组合起来时,我顿时震惊地坐起来,当时我并没有停止手里的动作。
后来从外面进来的负责接收讯息的同事想必也发现,我所发出的讯息和之前约定的不一样,因为他接收到的是郭岩要告诉我的话。
“郭岩用摩斯电码告诉你什么?”云杜若恢复了正常全神贯注地问。
雨已死!
这就是郭岩一直试图传递给我的讯息,我相信他曾经把这个讯息传递给过很多人,可是没有一个领悟到其中的含义,我估计萧佳雨并不知道郭岩会懂摩斯电码,否则他不会活到今天。
萧佳雨居然还能笑的出来,她先是看看如今泪流满面的郭岩,我猜此刻的郭岩终于可以安心了,他用自己的方式把真相揭露出来,我已经不感觉他有多可怜,一个能这样坚强的男人,即便被摧残成这个样子也没有放弃过,他才是真正的强者。
萧佳雨淡淡一笑依旧没有惶恐的意思,似乎在我们面前,她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份被揭露,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你这么聪明那你再猜一猜我把萧佳雨的头藏在什么地方?”
楚绍齐把萧佳雨分尸就是为了不让人确定女尸的身份,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找到萧佳雨头的原因,听她这么问我,看她的样子有些得意,不过我的目光很快就落在郭岩胸前抱着的抱枕上。
云杜若说过郭岩和萧佳雨的感情很好,即便是惨遭横祸,郭岩又怎么可能会认不出自己身边最爱的女人是谁,即便面前这个女人和萧佳雨一模一样,以至于连云杜若还有苏蕊都认不出,可郭岩却知道,从他向我发摩斯电码就能看出郭岩从来都没对这个女人屈服过。
可他却一直紧紧抱着这个抱枕,那天在墓地这个抱枕落在地上郭岩是那样在意和紧张,足以见得这抱枕对他有多重要,在车上萧佳雨告诉我们这抱枕是送给郭岩的礼物,我当时就看出郭岩对于这个抱枕有着深深的眷恋。
而吃饭的时候萧佳雨就是用这个抱枕在制约郭岩,这个抱枕对于郭岩来说太重要,我想已经不单单只是因为是萧佳雨送给他的。
是因为萧佳雨的头就在那抱枕里!
“你真的挺聪明,这都让你想到了。”萧佳雨漫不经心地笑着,笑容落在我眼中异常的恶心丑陋。“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
“一半?!”我一愣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萧佳雨慢慢从郭岩怀中拿过抱枕,当着我们的面前拆开,然后把手放进去,等她拿出来的时候,并不是萧佳雨的头,而是一捧头发。
那些失去光泽的长发填充着抱枕,被萧佳雨一点点在郭岩眼前掏出来,摊在手心亦然给我们展示,不用想这些都是萧佳雨的头发。
然后那女人把抱枕放到一边,重新端起面前的碗,轻松的撬开郭岩的嘴,任凭咬破的舌头鲜血不断往外涌出,又是一勺粥灌进郭岩的嘴中。
这粥是用肉沫和米熬出来的,郭岩想要抵触可在那女人的摆布下他犹如玩具,女人托起郭岩的下巴,他无力地仰着头任凭这些粥灌入食道流进胃里。
你那么爱她,就应该和她时时刻刻都在一起,乖!再吃一点,这样你们就能永远的融合在一起了。
……
那女人对着郭岩说着之前同样的话,她其实是在说给我们听,顿时我终于知道萧佳雨的头在什么地方,云杜若的手捂着嘴把头偏到一边险些没吐出来。
韩煜皱着眉头,我听见他拳头握紧发出的声音,我愤怒地盯着那女人,终于明白郭岩为什么会如此抗拒这女人喂他的粥。
这女人把萧佳雨头上的肉剔下来熬成粥全喂给郭岩吃进肚子里!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完整的故事今日九更,九更,是的您没看错,庆祝清明
那女人放下手中的碗,不再去理会郭岩,似乎在她眼中这个痛不欲生的男人形同她的玩具,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折磨他,而且看的出那女人也相信这样的机会并不会因为我们发现所有的秘密而失去。
我到现在都没从这女人的眼中看出一丝惶恐和对我们的惧怕,她越是这样我反而越是担心,一个带着死亡回来复仇的女人,杀人对她来说就变成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从刘越武和苏凤梅的死就不难看出,任何妨碍她复仇的人结果都是难逃一死,我相信在这个女人的眼中,我们三人和死人已经没有多少区别,她一定不会让我们离开这间房子。
她甚至还能很细致地擦拭着指头沾染的粥,端坐在椅上很平静地注视我们三人,沉默了良久后才对我们淡淡地说。
“你们能推算出所有的事也真不简单,我筹划了这么久本以为天衣无缝的,不过没想到你们居然会查到年维民收藏的那个花瓶,我知道你们早晚会发现这些人之间的联系,所以在那个时候我就该除掉你的。”
那女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注视了很久意味深长地说。
“让我很惊讶的是,派出去的七个小鬼居然没能要你的命,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对你感兴趣,当然,你身边这位朋友帮了你不少的忙,我本来还有很多次机会想解决你的,可因为他寸步不离守在你身边,我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操控小鬼的人是你?!”韩煜眉头一皱极其震惊地看着那女人。“你怎么会懂这些邪术?”
“不急,我今天会让你们知道所有的事。”那女人不以为然地浅笑漫不经心地回答。“你们的推断都没有错,就是还差了一些地方,我帮你们把整个故事都补充完整吧,相信你们也很想知道所有的一切。”
我们三人没有说话,等着那女人说下去,我相信她不会有所隐瞒,我的手慢慢从桌上放了下去,悄悄地触摸到藏在后腰的枪时刻警戒着那女人。
“我叫慕月婵,这名字是我母亲在她收养我后给我取的,比起我之前的名字我更愿意接受我是慕月婵,母亲给了我亲人的呵护和关爱,是她让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亲情。”慕月婵很平静地说。
我们终于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看她的表情提到慕寒止的时候,她脸上充满了眷恋和敬爱,我在孤儿院也呆过,她的心情我能体会,对于那份亲情的期待和执念犹如一个溺水的人抓到一根稻草,一旦拥有就很难割舍,对于孤儿来说被人疼爱和关心是最大的奢求,我相信慕寒止给了她想要也最缺失的一切。
慕月婵说到这里把一个镜框拿出来,就摆放在桌上,镜框中是慕寒止的一张黑白照,慕月婵眷恋地注视着照片,用手轻轻触摸眼神无比的思恋和悲伤。
“她没有带我回家,那个时候还小多少有些失望,可她告诉我是为了我好,不想让我从小就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她让我就留在孤儿院。”慕月婵看着照片伤感地说。“她说再等等,她一定会把我从孤儿院接走的。”
慕月婵重新抬头看我们,好像在回忆从前的点滴,目光中的柔情在她眼中慢慢消失,直至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愤恨和恶毒。
慕月婵告诉我们,当时她并不知道慕寒止一直告诉她等待,这个等待是等什么,不过慕寒止总是经常带着弟弟来看她,陪她玩耍和带来她喜欢吃的东西,还教她青衣的唱腔,用的正是慕寒止成名的鸳鸯冢,慕月婵竟然也有唱青衣的天赋,这让慕寒止欣喜若狂,如同是看见自己辉煌的另一种延续,用着近乎于苛刻的练习教导她。
久而久之慕月婵唱的鸳鸯冢竟然和慕寒止不相上下,除了没有舞台表演的经验,单凭唱腔这两人的声音如出一辙,而慕月婵也渐渐发现,自己越长越像慕寒止,两人犹如是同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一样。
因为有慕寒止的陪伴,还有弟弟慕晓轩的陪伴,那段时间是慕月婵在孤儿院最开心的时间,她原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淡而幸福的过下去,时间长了慕月婵也渐渐忘记了等待的事。
直到有一天,慕月婵说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一天。
九月十五日!
慕晓轩的生日,慕寒止一大早就来孤儿院带她走,说今后再也不会把她一个人留在孤儿院,慕寒止那天特别的兴奋和开心,搂着她和慕晓轩说一家人再也不分开,她看见慕寒止说这话时眼角的泪水,那是幸福和甜蜜的,那一天慕月婵才明白,其实一直在等待的并不只有她一个人。
她被慕寒止带回到家中,这里她曾经来过几次,不过慕寒止都是选择在晚上带她回来,似乎刻意在回避其他人的知道,送她回孤儿院也是晚上,慕寒止总是小心翼翼保护着这个秘密,开始她并不明白慕寒止这么做的原因,很多年后她才知道,慕寒止这样用心良苦全是为了她。
那晚慕寒止的样子激动而焦急,好像在等一个人,慕月婵带着弟弟在房间中捉迷藏,当她躲进衣柜没多久,就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然后是进门的脚步声,进来的并不止一个人。
慕月婵本来想从衣柜中出来,可她听到了慕寒止的质问和另一个女人恶毒的咒骂声,慕月婵胆怯地躲在衣柜中不敢出声,很快脚步声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从衣柜的缝隙中看见卧室里除了慕寒止母子还多了四个人。
她从缝隙中看见慕寒止脸上的幸福和期盼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悲伤的眼泪和无助的失望,慕寒止在和一个男人争执,然后被一个女人推开,可她依旧大声质问着那个男人为什么要骗他。
那个男人自始至终都埋着头一句话没说,大声的争吵吓到慕晓轩,他害怕的哭泣,在慕寒止想要去抱他的时候,衣柜中的慕月婵看见那女人拿起花瓶打在慕寒止的后脑,慕寒止跌倒在地上鲜血从她头上流淌出来,她在血泊中不停地抽搐,眼睛瞪大已经没有光泽偏着头正好看着衣柜这边。
慕月婵和一动不动的慕寒止对视,她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本能的害怕让她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发出丝毫的声音。
然后她看见另一个男人拖着躺在血泊中的慕寒止离开,身后是一条长长的血路,弟弟慕晓轩被一个男人紧紧抓住,手捂着他嘴上不让他发出声音。
房间中开始有刺鼻的气味蔓延,慕月婵看见刚才和慕寒止争吵的男人重新回到房间在擦拭着血迹,应该是有些溅落到衣柜上,那男人就蹲在衣柜的面前清理,慕月婵隔着缝隙近在咫尺地看着那男人,他的表情冷漠的让人害怕,而这个男人的脸犹如梦魇般刻在慕月婵的心中永远无法抹去。
然后她听见这个男人对其他人说。
“你们两个先走,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听到这里我们对那晚发生的事完全清楚,那个清理血迹的男人应该就是萧博文,这一段经过和我们之前推断的没有什么出入,慕月婵目睹了所有的过程,她也是在那一刻把房间中出现的四人,他们的样子都深深刻在心中,想必复仇的种子也是在那一刻种下的。
慕月婵声音很黯然,悲痛地说到这里,又注视着镜框中的慕寒止,悲痛欲绝地抚摸着照片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
看的出她对慕寒止的感情很深,而对于一个孤儿来说,亲情本来就是弥足珍贵的奢望,得到后会尤为珍惜和看重,但得而复失的伤痛足以让慕月婵绝望。
我们都没有说话,她当时的心情我或许比谁都能理解,那个时候的慕月婵是无助和可怜的,她的目光回到我们身上,用冷冷的声音继续对我们说。
萧博文先和年维民把慕寒止处理过的尸体抬到楼顶,然后两人回房叫苏蕊和向忠义还有年维民先走,出门的时候,萧博文叫住年维民先留下来帮他处理一些事,等到苏蕊和向忠义离开后,萧博文回到房间中,把苏蕊击杀慕寒止的花瓶交给年维民,并且叮嘱不要沾染上指纹同时务必要保存好花瓶上的血手印。
听到这里我和云杜若对视一眼,我果然是没猜错,那留着苏蕊血手印花瓶的人正是萧博文,他是想以此来制约和控制苏蕊。
年维民带着花瓶离开后,萧博文把已经不敢哭泣的慕晓轩带走并关上门,等到没有了动静慕月婵才从衣柜中偷偷爬出来,她看见房间中的血迹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慕寒止和弟弟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她打开门出去想找到她们。
慕月婵本想大声喊她们的名字,可又怕那四个人听见,一个小孩忍住没哭无助地在楼里到处找寻慕寒止和弟弟,很快她听见楼里响起纷纷扰扰的嘈杂声,很多人在楼下大声喧哗,她跟着人群走到楼下。
第一百一十七章 蜕变
慕月婵在楼下看见很多人都往楼顶看,她听见上面传来慕晓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正当她打算回到楼顶找弟弟时候,看见慕晓轩从楼上摔在地上血肉模糊支离破碎,然后紧接着是慕寒止也跳下来,她们母子面目全非地躺在血泊之中。
慕月婵恐慌地想要去把慕寒止和弟弟拉起来,可是正当她想走过去时,她看见了萧博文,他竟然还在而且和一群警察站在一起,慕月婵虽然小不过她看出萧博文和警察之间是相互认识的,而且萧博文还蹲在慕寒止母子旁边对着警察说着什么。
慕月婵不敢过去只能偷偷躲在旁边看着,当慕寒止母子被从血泊中抬到车上时,慕月婵也偷偷跟着躲了进去,车把慕寒止母子送到解剖室,而慕月婵也一直就躲在里面。
直到萧博文再一次出现,当时慕月婵对死亡还没什么概念,她只是见慕寒止和弟弟不再动弹,想要把慕寒止从解剖台上拉起来,可任凭她如何摇晃慕寒止也没有丝毫的反应,她想起自己每次唱好鸳鸯冢时慕寒止都会很高兴,她为了让慕寒止能再醒过来,就在慕寒止面前唱鸳鸯冢,和慕寒止的接触时她身上沾满了鲜血。
而萧博文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慕月婵没想到会在这里又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她不敢说话可萧博文却顿时惊慌失措地跌倒在地上,恐慌的向后退,样子充满了恐惧的害怕。
萧博文为了推卸一切,在解剖室里说出了所有的一切,慕月婵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了慕寒止和弟弟永远也不会再醒过来,当萧博文仓皇地从解剖室逃出去,慕月婵的无助彻底变成怨恨的绝望,她尾随萧博文跟到他的家,即便是饥寒交迫也没有动摇她复仇的信念。
终于她看到萧博文再次出来,过马路的时候在萧博文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从身后把他推出了马路,看着萧博文被车撞倒然后车轮从他身体上碾压过去,血泊中的萧博文和慕寒止还有弟弟一样一动不动,大大的眼睛只剩下一片死灰。
那一刻慕月婵笑了。
听到这里我突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看韩煜和云杜若他们脸上的表情也和我差不多,当时的慕月婵还那么小,仇恨已经完全占据了她本应该很纯洁的心灵,对于她把萧博文推出马路我甚至都有些没有想去问责她的意思,归根结底罪魁祸首还是萧博文,是他自己把一个孩子变成了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怪物。
“萧博文死后你去了什么地方?”云杜若深吸一口气问。
慕月婵的嘴角有胜利和惬意的微笑,我想她应该还在回味她杀掉萧博文时候的舒畅,可当云杜若的话问出口的时候,那张笑容瞬间又黯然下去,更深的怨恨充斥在她的脸上,我相信她后面我们并不了解的遭遇更让她刻骨铭心。
萧博文剥夺了对慕月婵来说弥足珍贵的亲情,也摧毁了她近乎于梦寐以求的家,作为报复慕月婵杀掉了萧博文,可她终究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在失去慕寒止的呵护和疼爱后,她除了回到孤儿院再没什么地方可以去。
慕月婵没把自己看见的一切告诉任何人,即便是苏凤梅她也只字未提,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慕月婵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她变得孤言少语也不太愿意和人接触。
孤儿院总是会有人来收养小孩,但大多只会挑选眉清目秀健康活泼的孩子,像慕月婵这样孤僻不喜欢说话的少有人问津,而且慕月婵也害怕再次承受得而复失的伤害一点也不愿意被人收养。
在慕寒止遇害一年后,孤儿院来了一对慈眉善目的夫妇,对孩子尤为喜欢,但最后竟然选择收养了慕月婵,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这对夫妇会看上自己。
办理完收养手续后,养父母带着她去了泰国,有那么一刻慕月婵又有了对幸福的憧憬,可结果再一次让慕月婵绝望,她被转手卖给了一个长相丑陋的泰国人。
新的养父并不是需要一个孩子,他需要的是一个玩具。
一个给他养的小鬼安排的玩具!
养父是泰国的降头法师,而泰国养鬼术最常见的就是童鬼,,因为童鬼听话、容易驱使、不会造反、也没有一般厉鬼的邪气,但是童鬼祭练十分不容易、取材更是困难。
养父通常不愿花大笔钱去购买夭折婴孩的尸体,多于夜深人静时,拿着锄头去墓地挖掘刚下葬的孩童尸体,等得到后就得马上祭练。
养父会拿着燃烧剧烈的蜡烛棒,往两位孩童的下巴烧约二十分钟左右,孩童下巴开始滴出人油,这时养父立刻拿开蜡烛,手拿着瓷碗接着人油,一直到滴完为止,并放在法坛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地祭练。
当祭练连续九十八天后,将调制祭练好的孩童降头人油分别倒小棺木中,并不断练催巫咒,到第三天小棺木会冒出白烟,小鬼的炼化就算完成。
但小鬼多是夭折的小孩,除了用法术控制外,还必须给小鬼找玩伴,年纪太小的不行,太大的会因为恐惧而害怕,所以慕月婵的年纪最合适。
慕月婵一直被养父关在地下室中,脚上的脚铐让她永远离不开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每到夜晚房间中就会出现好多小孩围着她,开始的时候慕月婵还会害怕,可时间长了渐渐她已经分不清到底自己是这些小鬼的玩伴,还是这些小鬼是她的玩伴。
慕月婵的童年就是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渡过的,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她十五岁,第一次初潮来临,这对养小鬼的降头师来说是大忌,养的小鬼对处女的月经尤为忌惮。
慕月婵对于养父的作用也终结于这一天,她在地下室中看见过森森白骨,年纪和她差不多大,慕月婵那时已经明白这或许就是上一个关在这里孩子的下场,相信这里很快会再多一副白骨。
养父要的就是像慕月婵这样好处理的小孩,可他却不知道,慕月婵并不是一般的孩子,她的沉默是因为她的仇恨,从她杀掉萧博文开始杀人对她来说就变成一件并不复杂的事,何况十多年被关在地下室和阴森恐怖的小鬼混迹在一起,她已经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孩子。
当慕月婵把养父的头活生生割下来的时候她才十五岁,头颅就扔在地下室的白骨堆中,没有半点胆怯和犹豫,她从养父的尸体上找到了钥匙,十年来第一次离开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她终于又看见了阳光。
养父制作小鬼的过程都是在地下室,所以慕月婵耳闻目染了解得一清二楚,她接管了养父的一切,包括那些被豢养的小鬼,经历过这么多磨难,她的心智和她的年纪相差太多,仇恨和冷漠充斥着她的心灵。
在慕月婵二十岁的时候,她已经成为最年轻的黑衣女降头师,每一次站在镜子面前她看见的都是慕寒止,她发现自己真的和慕寒止长的一模一样,或许就是因为这张脸,当年发生的一切都让慕月婵挥之不去。
“我本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下去,我甚至都没有想过回来复仇,直到……”慕月婵说到这里停下来,看向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楚绍齐,她的目光中重新充满了爱恋和不舍,慕月婵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楚绍齐冰凉的脸。“直到我认识绍齐。”
在慕月婵告诉我们她被收养的夫妇卖给泰国降头师的时候,我已经猜到她和楚绍齐是在泰国认识的,在慕月婵给我们讲述她的过往时,我隐约猜到应该很坎坷,但没想到会是如此黑暗,一个当时只有六岁的孩子被禁锢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十年之久,每天伴随着她的是令人胆寒的小鬼,很庆幸她居然还能活到现在,听她讲述自己的遭遇,我多少都有些同情她。
韩煜在旁边叹了口气,他的表情也黯然了很多,云杜若抿着嘴看着慕月婵和我一样眼神中充满了同情。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云杜若问。
慕月婵的目光再没从楚绍齐的脸上移开,声音充满柔情地告诉我们,在一次外出中她被楚绍齐叫住,楚绍齐看见她的样子异常的震惊,问她可认得慕寒止,这是她时隔十年以后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慕月婵惊讶地问楚绍齐怎么会认识慕寒止。
楚绍齐把自己在孤儿院的事告诉给她,慕月婵这才知道楚绍齐和她一样来至同一个地方,都是受过慕寒止恩惠的小孩,他乡遇故知两人感觉格外的亲切。
相处时间长了,慕月婵那颗支离破碎的心慢慢开始愈合,她失去了亲情和亲人,可是另一种感情渐渐让她逐渐忘记曾经的痛苦,在楚绍齐的身上她找到了另一份可以寄托的情感,在楚绍齐的呵护下慕月婵渐渐走出了那些挥之不去的阴霾,两个孤儿在异国他乡相爱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朱雀(为merjome打赏皇冠加更。)
或许是因为对家的渴望和对亲情的奢求,慕月婵把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看得很重,犹如一个随时会破灭的泡沫,她总是小心翼翼地守护着。
楚绍齐对她很好,二十多年来慕月婵再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温暖和依靠,本来一切都可以很美好的,楚绍齐陪着她甚至都挑选好婚纱,带着她去看刚购买的新房,两个人幸福地憧憬着未来,一切如童话般温馨和甜蜜。
……
童话终究只是童话,现实再一次残忍地把一切美好撕裂的支离破碎,楚绍齐的身体越来越差,他开始莫名其妙的头痛和流鼻血,精神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好,慕月婵已经忘记多久没看见过楚绍齐脸上阳光般的笑容,日渐消瘦的楚绍齐越来越虚弱。
当确诊书摆放在慕月婵面前时,医生告诉她楚绍齐是末期脑癌,剩下的时间或许只能用天计算,她整个人绝望地跪在地上,没有哭,在地下室的那些年,她已经忘记了哭这个表情,因为她哭过也乞求过,可慢慢发现眼泪改变不了任何事。
在楚绍齐最后的日子里,慕月婵一直寸步不离地陪伴在他身边,命运再一次给她开了一个近乎于残忍的玩笑,赐予她幸福又从她手中剥夺,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刚刚愈合的伤口被撕裂,那种痛更为强烈。
慕月婵看着日渐消瘦命不久矣的楚绍齐,她把一切的错都归结于萧博文,如果不是他从一开始剥夺自己的家,或许她的人生就不会是这样,复仇的火焰也是那一刻重新燃起,萧博文死了,可还有三个人活着,慕月婵要把自己所遭遇的一切让这些伤害过她的人用死亡来偿还。
她在陪着楚绍齐最后的日子里就可是筹划一切,可这些计划她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慕月婵需要一个她信任的人帮她,当她的目光落在虚弱不堪的楚绍齐身上时,他对慕月婵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已经没有力气说话,楚绍齐只微微点着头。
“不可能!你即便在你养父那里学会降头术,养小鬼你可以,但要养尸怕是你没这道行。”韩煜听到这里打断了慕月婵的话。“楚绍齐的尸体被淬炼过,而且尸体养的这么好,你学的是南洋降头术,可养尸是道家法术,你绝对养不了尸。”
“我没有说是我。”慕月婵的目光从楚绍齐身上收了回来,看着韩煜很平静地回答。“我不会,但有人会!”
“谁?”我一愣,没想到除了慕月婵还有人会牵扯出来。
慕月婵目光深邃地看着我,从她口中说出两个字。
朱雀!
这两个字在当时我并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很多年后我才真正明白其中的含义,所有关于我的一切,和后来我接触到的事都和这两个字纠缠在一起。
慕月婵告诉我们,朱雀是一个女人,她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真正的名字,在楚绍齐病重的时候,朱雀找到她并告诉慕月婵,她有办法能让楚绍齐用另一种方式留在慕月婵的身边,甚至能帮助她完成复仇的计划。
开始的时候慕月婵并不相信,直到楚绍齐死亡后尸体不翼而飞,四十九天后却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只是当慕月婵欣喜若狂地抱着楚绍齐的时候发现他身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暖,冰凉的亦然是一具尸体,直到朱雀从他身后走出来,慕月婵才意识到楚绍齐真的只是一具尸体。
她学过降头术,当然也了解法术的玄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小鬼都能养,养尸又有什么好惊讶的,虽然回来的楚绍齐已经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温暖和柔情,但是对于慕月婵来说这样让楚绍齐继续留在自己身边的方式她很满意。
朱雀教会她如何操控尸体的办法,慕月婵便带着楚绍齐回到这里开始她的复仇计划,首先她需要一个身份,一个不会被察觉又能顺利实施计划的身份,慕月婵首先从萧博文身边的人开始追查当年出现在房间中的另外三个人,竟然发现苏蕊就是萧博文的妻子,而他们还有一个女儿,所以慕月婵选择了萧佳雨。
她跟踪萧佳雨了解关于她的习惯,发现萧佳雨也正筹备婚礼,仇人之女为什么就能幸福的得到祝福,而自己却要一次又一次承受绝望,她看到萧佳雨和郭岩约定好去购买婚纱,曾经她也有机会穿上的,可惜现在已经不再可能。
慕月婵把郭岩推出马路,亦如当年她把萧博文推出去那样,或许是良心未泯她并没有打算杀掉郭岩,或者说她是担心郭岩的死会让自己吸引更多的注意,在医院楚绍齐干净利落地损坏了郭岩的神经导致他全身瘫痪。
然后慕月婵再让楚绍齐杀掉萧佳雨并在这房间里对其分尸,等到苏蕊回来站在她面前的已经不再是她的女儿,可悲的是苏蕊竟然没发现。
有了这层身份后,接下来就需要给楚绍齐找一个可以养尸的地方,慕月婵找到了张松林,因为她看过慕寒止留下的日记,里面记载着第一个孩子被拿掉的事,在慕月婵心中张松林也是伤害过慕寒止的人,所以他必须要死。
但是朱雀告诉慕月婵,张松林的道缘堂是绝佳的养尸地,因此慕月婵暂缓没有杀掉张松林,运用自己的降头术帮张松林赚了不少钱,张松林对她也是言听计从,那段时间慕月婵一直把楚绍齐安排在道缘堂,并且把带回来的尸油藏在后院的花台中,而且朱雀也对道缘堂进行了改动,但这一切张松林并不清楚。
等到楚绍齐养尸完全完成后,张松林也失去了价值,慕月婵驱动豢养的小鬼恐吓张松林,让他惶惶不可终日,然后再教他在门窗贴根本没用的道符,这些是朱雀教她的,张松林深信不疑按照慕月婵教他的办法每晚都用道符密闭道缘堂。
然后等到机会成熟,慕月婵再驱使小鬼让张松林在地下室自杀,她知道张松林在地下室有摄像头,故意要让人认为他是自杀,然后再离开道缘堂,把事先准备好的画布遮挡在外面以掩人耳目,门在闭合前就贴好了道符,关闭后用吹风机倒着把道符吸附在门上,这样就成了没有人进出的密室。
在杀掉张松林后慕月婵之前就故意留下线索,目的就是想让我们翻出慕寒止的案件,她不但要复仇也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可是我们却找到了刘越武,她知道刘越武那里有一张她和慕寒止的照片,如果这张照片被我们发现,所有的计划都会功亏一篑。
因此她用鸳鸯冢的唱腔引刘越武去楼顶,刘越武很快就认出她是谁,最终被她从楼顶推落下去,可是刘越武手中的照片有一角被他撕碎随同一起落下去。
知道慕月婵存在的还有苏凤梅和孤儿院的档案,这些必须要销毁掉,她原本没有打算杀苏凤梅,在想要纵火烧毁孤儿院档案室的时候,发现苏凤梅借走了她和慕寒止的合照,慕月婵知道苏凤梅也猜到自己身份,因此和楚绍齐一起合谋杀掉苏凤梅。
年维民和向忠义都是她操控楚绍齐完成的,可那个时候我们从谭爱萍的照片中发现了蛛丝马迹,慕月婵意识到自己交给我的那张萧博文的单人照会提前把苏蕊牵扯出来,从而妨碍到她杀掉苏蕊,所以让楚绍齐去销毁照片,结果被我们阻止,从而也让我们终于发现了被杀人之间的关系。
因此慕月婵加快了自己的复仇计划,对付苏蕊就变得简单很多,毕竟在苏蕊的眼中她是萧佳雨,从苏蕊死亡之前的半个月,慕月婵就用各种方式折磨和摧残苏蕊。
在房间中出入的人还有传来的歌声都是慕月婵,苏蕊辞退了佣人后房间里只剩下她和不能动弹的郭岩,慕月婵就更好实施自己的计划。
首先在苏蕊熟睡的时候在日历上写血字,九月十五日对于苏蕊来说就是挥之不去的噩梦,然后苏蕊让她陪同,慕月婵再偷偷在床单上写下死字,再装出浑然不知地睡到苏蕊旁边,等第二天苏蕊发现后惊慌失措的失控。
猫也是慕月婵杀后扔到浴缸中,苏蕊精神受创越来越恐惧,但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女儿布置了这一切,至于慕月婵给我们看的那段视频,就变得更简单,她在苏蕊的牛奶中放了安眠药,等她熟睡后房间中的楚绍齐干扰摄像机,慕月婵在床上换好事先准备好的衣服,等到苏蕊翻身卷走被子,躺在她旁边的就变成了我们以为的慕寒止。
在做完视频中所有我们看见的事后,她又重新躺到床上,楚绍齐如法炮制干扰视频,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看见的画面中有两次出现模糊的原因,慕月婵借此悄然无声地离开房间,而留给我们的却是一段异常诡异恐怖的片段。
楚绍齐引导苏蕊去了慕寒止的房间,让她看脚印导致苏蕊彻底的崩溃,往自己身上倒汽油,等我们赶到的时候苏蕊已经意识不清,她不想再被无休止的折磨打算用死来解脱,可在天台韩煜破了慕月婵的降头术让苏蕊清醒。
苏蕊本来已经打消了自杀的念头,可这个时候慕月婵赶来,站在我们中间,那时苏蕊突然惊恐地看着我身后,其实看的不过是慕月婵,只不过在她眼中苏蕊看见的是慕寒止,因此才会突然失控自焚坠楼。
慕月婵一口气把所有的事巨细无遗地全说了出来,样子很轻松和惬意,像是在和我们分享一件让她很开心的事。
“不对啊,你为什么和萧佳雨一模一样?婚纱店的店员看见的又是谁?周白曼说她也见过和慕寒止一样的女人,她见到的又是谁?”云杜若抿着嘴还是大为不解地问。“而且为什么苏蕊在楼顶看见的是慕寒止?”
慕月婵没有回答云杜若,只是慢慢拿起桌上的餐刀,毫无顾忌的割向自己的额头,很快鲜血就从她脸上流淌下来,然后我们惊恐地看见她竟然把自己的脸皮一点点割下来。
等到慕月婵把一张人皮脸丢在桌上的时候,我们三人震惊地看着她那张血淋淋的脸,慕寒止的照片就镶嵌在镜框中,而坐在我们对面的慕月婵居然和照片中的慕寒止一模一样。
她坐在那里我们甚至都惶恐慌乱的不知所措,好像死了二十年的慕寒止真的就坐在我们对面。
第一百一十九章 灰飞烟灭(为无敌小鸡干大鹅打赏皇冠加更)
换脸是南洋降头术中的一种,韩煜的手已经按在桃木剑上,他在我耳边小声说,慕月婵的降头术造诣不低,今晚怕是一场恶战让我自己小心。
我心里当然清楚,慕月婵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我们,她的故事讲完了,在她的眼里我们的死期也该到了,我一把将云杜若拖到身边,顺势把手枪塞到她手中。
擒贼先擒王,楚绍齐不容易对付,是因为他是不知道疼痛和畏惧的尸体,需要人操控,慕月婵即便是再厉害也不过是血肉之躯,楚绍齐不怕枪可慕月婵在黑洞洞的枪口前面也不过是一个懂降头术的普通人。
“自首吧!”云杜若稳稳握着枪对准慕月婵。
“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们以为知道一切就能让我们束手就擒?”慕月婵淡淡一笑脸上依旧没有惶恐的意思。“你们太吵闹了,还是死人比较安静,我相信除了你们没有人会知道我的秘密,所以我只需要再杀掉你们三个,一切都如同没有发生过。”
慕月婵说完手中已经多了一张道符,韩煜眉头微微皱起,对我们说。
“慕月婵没有操控楚绍齐的道术,这道符应该是朱雀给她的,单凭一张道符就能操纵尸体,这个朱雀才是真正的道家高人,有这等修为的人为什么会帮慕月婵做出违背天理的事呢?”
关于朱雀的来历慕月婵并不清楚,她甚至从来都没见过朱雀的样子,只知道是一个女人,至于为什么要帮她,慕月婵问过朱雀,得到的答复是她不用知道,而且朱雀也没有向慕月婵索取过任何东西,可我怎么想都感觉朱雀在楚绍齐死后养尸再交换给慕月婵,这件事的背后一定还隐藏着其他的原因。
慕月婵刚点燃道符,我们就看见一直纹丝不动的楚绍齐埋着的头抬了起来,一双无神冰凉的眼睛透着死亡的气息,死死地盯着我们,楚绍齐的厉害我们已经见识过,死而不僵力大无穷而且楚绍齐慢慢抬起的手如墨汁般漆黑的手淬炼过无人可解的尸毒。
我不想再险象环生的经历一次死斗,上两次死里逃生不代表第三次还有那么好的运气。
“开枪!”我大声对云杜若说。
云杜若还是有些犹豫,她还在侥幸地试图能劝说慕月婵能放弃,当慕月婵手中的道符燃烧到一半,楚绍齐已经站起来,云杜若一咬牙扣动了扳机。
枪声划破了房间的死寂,对面的慕月婵却并没有倒下,子弹从她身体中穿过击中后面的墙,慕月婵的人影在我们面前犹如飘渺的烟雾幻化开去消失在椅子上。
阴冷而愉快的笑声从阴暗的墙角传来,等我们回头的时候才发现慕月婵竟然出现在我们身后,她手中的道法快要烧成灰烬,楚绍齐慢慢向我们逼近。
砰!砰!
云杜若连开两枪,都分毫不差的击中慕月婵的眉心,结果依旧让我们目瞪口呆,被击中的慕月婵如同青烟般飘散渐渐消失掉,但很快她的笑声就从房间另外两个地方响起。
我们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慕月婵,韩煜眉头一皱按住云杜若手中的枪,神情焦虑在房间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桌上的香炉上,声音焦急地说。
“降头术中的幻香!我们看见的不过是慕月婵制造出的幻影,她的真身躲在其他地方,我们被这些幻像所迷惑,看见的不过是慕月婵用烟雾制造的假象。”
韩煜说到这里,我和云杜若都不知所措,那两个慕月婵在继续分裂,房间中出现四个一模一样的她,而她手中的道符已经燃烧完,楚绍齐如今行动突然变得敏捷和狂暴,不顾一切向我们袭击过来。
韩煜站到我和云杜若前面,让我们自己小心提防,他拔出桃木剑,左手夹着一张道符闭目放在双眉之间,嘴里细细念叨。
吾是洞中太一君,头戴七星步四灵,手执龙刀震上立,直下艮宫封鬼门,敢有不顺吾道者,驱来剑下化为尘,急急如律令。
念完韩煜将道符从桃木剑上抹过,桃木剑应声被一团火焰所环绕,因为已经和楚绍齐交过两次手,楚绍齐的底细也摸的差不多,韩煜这一次胸有成竹知道楚绍齐的攻击主要是他的双手,再加上每一次出击都势大力沉,如果硬抗很容易被楚绍齐步步逼退。
韩煜扬长避短,没有和楚绍齐正面交锋,楚绍齐的弱点就在他头顶的棺材钉,只要把这东西震出来他就只是一具不能动弹的腐尸,韩煜一个侧步避开楚绍齐正面双手的挥击,两张道符顺势贴在楚绍齐两手上,道符的金光顿时让楚绍齐的手震开,他胸前命门打开,韩煜脚踏禹步走七星位,稳稳一剑不偏不倚刺在楚绍齐的额头正中。
之前交手韩煜桃木剑上的火焰能伤到楚绍齐,这本是全力以赴的一剑,想必韩煜自己也以为势在必得,可这剑竟然从楚绍齐的额头穿透出去,犹如刺在空无飘渺的青烟中,剑尖下的楚绍齐渐渐飘散消失在韩煜的剑下。
我和云杜若大吃一惊,那幻化的青烟落在韩煜身体的两边,瞬间就重新塑化成两个楚绍齐,一左一右同时向韩煜袭击而去,变化之快出手之迅猛,是我们始料未及,就连韩煜都没反应过来,好在他机警屈膝弯腰,身体向后一退,在两个楚绍齐的骨爪击中他的瞬间闪避开来,我和云杜若在旁边看的都心惊胆战,但凡韩煜动作稍微再慢一点,楚绍齐的骨爪已经插入到他身体中。
韩煜退了一步动作并没有停歇,快速掏出两张道符,从桃木剑上抹过,燃烧的道法分别向两个楚绍齐飞射过去,击中到他们身上金光乍现,两个楚绍齐同时被震飞出去,立刻变成飘渺的白烟四处飘散,等到重新凝聚在一起时候,站在我们面前的已经是四个楚绍齐。
韩煜持剑警觉地注视着面前的四个楚绍齐,我看见他喉结蠕动一下,没有回头对我们低沉地说。
“慕月婵用降头术中的幻香迷惑了我们,楚绍齐的真尸就隐藏在其中,除非我们找出楚绍齐的真尸,否则幻化出来的分尸会越来越多。”
“那怎么办?”云杜若还握着枪,不过在这里一点作用也没有。
韩煜看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左肩上,我心一凉无奈地说。
“你该不会又想把我推出去吧?”
“上次对付楚绍齐是只有他一个,如今他有分尸掩护他,我们都中了降头术的幻香,我也分不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楚绍齐,他若偷袭你会瞬间要了你的命。”韩煜一脸严肃地回答。
“那……那就没办法了?”我惊讶地问。
“方外邪术难成正统,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韩煜一把握起我的手腕,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我发现你的血能驱使冥焰,想必你的血有不同寻常的地方,冥焰能烧一切魔邪,借你血一用。”
韩煜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指甲就划破我手腕,鲜血顿时从伤口冒出来,韩煜用指头沾染一滴,拇指扣中指结上清手印,指尖弹出那滴鲜血飞射出去,不偏不倚击中正面站立的楚绍齐,我的血沾染到他身上顿时发出一声惨叫,那滴血犹如火星点燃宣纸瞬间蔓延灼烧,楚绍齐在惨叫中片刻就被烧成灰烬。
“你的血果然有用。”
韩煜嘴角翘起,看见四个楚绍齐如今只剩下三个,用手捂住我手腕上的伤口,抓起一把血犹如天女散花向四周洒落出去,那三个楚绍齐躲闪不及纷纷被我的血沾染上,和之前那个一样都无法抵挡,身体从一个很小的燃点开始慢慢扩散,直至全身都被烧的灰飞烟灭。
房间中只剩下站在我们最右边的楚绍齐,这应该就是真正的他,鲜血溅落在他的手臂上,整个手臂渐渐被烧成灰烬,楚绍齐猛然一把活生生把自己臂膀撕扯下来,我看见旁边的慕月婵眼中顿时充满了伤痛和愤恨。
“你虽助纣为虐祸乱阳世,但念你死后被人养尸其罪可赦。”韩煜持剑而你威严十足地说。“本想送你重回轮回,可你罪孽太重怕难再难转世,只能让你就此烟消云散,要怪就怪养你尸体之人。”
韩煜说完没再给楚绍齐反扑的机会,手中桃木剑从我伤口抹过,剑身沾满我的鲜血,一张道符向楚绍齐贴出,击中他的身体,楚绍齐踉踉跄跄向后退半跪在地上,韩煜立刻犹如脱兔敏捷地飞身出去,一个箭步踏在桌上人高高跃起,楚绍齐刚一抬头想要闪避,韩煜的桃木剑已经从他头顶直直的插入他的身体中。
楚绍齐大声惨叫一声,手低垂下去,我和云杜若看见他的胸口一抹火焰由身体中燃烧出来,片刻就迅速地向四周扩散,在楚绍齐的惨叫声中,他的尸身很快就被火焰所包裹,地上只剩下一堆黑色的灰烬。
就在我们长松一口气的时候,房间中响起慕月婵撕心裂肺悲痛欲绝的嘶喊声,充斥在房间动人心魄异常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