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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亍十一     从港综开始纵横诸天txt下载     从港综开始纵横诸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五章 你要食言吗?

    陈乐想着那些有的没的时候,乌应元开口道:“我已和图先达成协议,要设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朱姬母子安全送回咸阳。”

    一句说完,他看向陈乐道:“因此我们眼下的当务之急,不是如何杀了赵穆,而是设法联络上朱姬母子,看有什么办法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离邯郸。”

    看自己做什么,这事陈乐根本没想过啊。

    只要他想,赵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但既然被看了,陈乐只好道:“我们手上有多少可用之人?”

    这个问题,乌应元没有回答,而是一边的乌卓答道:“孙姑爷,我们手下主要有两批武士,一批是招揽回来的各国好手,但这些人并不完全可靠,真遇到危险,他们说不定会临阵倒戈。”

    “另一批则是由我在各地收养的孤儿和乌家的亲属子弟,人数在两千上下,都是绝对可以信任,愿为乌家不惜牺牲生命之人。”

    两千?

    这个数字绝不算算少了。

    当初他们护送赵倩去魏国才多少人,加上少原君府上的家将,不过七百人而已。

    陈乐点头道:“人数足够了,我们若想要平安送出朱姬母子,最难的地方在哪?”

    听到他的话,陶方当即道:“是赵穆这奸贼!”

    见陈乐似乎并不在意,乌氏提醒道:“陈乐,你切莫小觑赵穆,这奸贼不但可以影响孝成王,还与郭纵沆瀣一气。”

    “邯郸最大的赵族武士行会和墨者行会都同他同一个鼻孔出气,就连廉颇、李牧等握有军权的大将,亦不敢过分开罪他。你如今成了他的眼中钉,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留下任何把柄,否则他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墨者行会?

    与赵穆亲近的楚墨,已经全军覆没了。

    他们假借纪嫣然的名义,约陈乐赴会,但去的是安妮,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整个楚墨,在战国的戏份杀青了。

    “赵族武士行会?”

    陶方解释道:“是专门训练职业武士的场馆,赵族武士行会的场主是赵霸,此人武艺高强,你遇上他时要小心一点。在邯郸,他的势力很大。”

    赵霸?

    靓仔乐险些把他忘了,不过靓仔乐要记住的不是赵霸,而是武士行会的赵致等女。众人又商量了一番行事的细节后,陈乐返回乌家替他准备的隐龙居去了。

    陈乐踏进隐龙居大厅时,乌廷芳等女,依足妻婢的礼节来迎接她们凯旋的丈夫。

    虽然在马车上…

    但那里毕竟空间太小,完全不够靓仔乐施展。

    乌廷芳成熟丰满多了,人也懂事了许多,令陈乐十分欣慰。只听趴在他背上的乌廷芳道:“雅夫人回来后,芳儿每天都去缠她,要她说你们途中的事,她和人家都无比崇拜你呢。我早说过,没有人能斗赢你的。”

    有太多的人要照顾,陈乐只是笑笑,专心做事。

    翌日。

    乌氏一早便派人来唤陈乐和乌廷芳,着他二人去同他共进早膳。乌廷芳见到爷爷,立马便使出撒娇的本事,哄得这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

    席间乌氏冲陈乐说道:“乌卓回来后,详细说了你此番魏国之行的所有细节,听得我和应元都大感高兴。你不但智计过人,更兼具胆色,芳儿有你为婿,实是她的福份。”

    乌廷芳见自己最爱挑剔的爷爷如此盛赞陈乐,开心的一个劲傻笑。眼里的甜蜜,都快溢出来了。

    陈乐免不了谦虚一阵,乌氏又道:“我与应元商量过了,这两日我们便择个吉时,让你和廷芳秘密举行婚礼,那婷芳氏几人,便就就作你的小妾,你意下如何?”

    娶妻他们张罗,纳妾也归他们,靓仔乐除了点头同意,难道还能尤其其他的选择吗?

    陈乐连忙起身拜谢,乌廷芳又羞又喜,又不敢去看他们,忙将头低下。

    等陈乐再度坐下后,乌氏又道:“赵雅眼下对我们的成败,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只有通过她,你才有可能接触到嬴政母子。”

    说着,乌氏不禁感叹道:“幸好她迷上了你,你须好好利用这个关系,达成我们的目的。”

    闻言,乌廷芳顿时嗔道:“爷爷,雅姐和陈乐是真诚相恋的。”

    真诚相恋?

    且不说赵雅在邯郸名声如何,就是她出生王室,又能有几分真心?

    乌氏说道:“你一个小女儿家,懂的什么。”

    靓仔乐显然不想在这事上和乌氏争辩,况且在此事上就连靓仔乐自己,对赵雅也没有绝对的信心。

    不提也罢。

    责备了乌廷芳一句,乌氏又看向陈乐道:“昨晚郭纵派人传来口讯,邀请你今晚到他的府上赴宴,庆祝你成功盗回《鲁公秘录》,陪客还有赵穆、昨日向你提过的赵族武士行会的赵霸等等。这般阵仗,我担心恐怕不只庆功宴这么简单。”

    陈乐就算让他不必担心,以乌氏的谨慎,估计也不会信。他干脆道:“我可否带些人去?”

    乌氏笑道:“这自然可以,你如今身为我乌家孙婿,又立了军功,身份不比往昔。没有些家将跟在身边,成何体统。”

    说完之后,两人相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是陈乐清楚,他笑的是,以为自己领会了他的意思,知道带些家将在身边防身。而他却不知道,陈乐笑的是,还是这样比较省事,省的多费唇舌。

    笑过之后,乌氏又提醒道:“还有两个人,你不可不防,他们便是魏国的信陵君和齐国的田单。这二人均非常厉害,手下高手如云,你既盗了《鲁公秘录》,又杀了嚣魏牟,他们必定不会放过你。他们要么不动手,一旦出手,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惊人手段,绝不容易对付。”

    “多谢爷爷提醒。”左右再过两天,都要与乌廷芳成亲了,陈乐索性提前改口道。

    听陈乐喊他爷爷,乌氏心情大约,大笑道:“好,这才是我的好孙婿。”

    告别了乌氏后,陈乐就和乌廷芳一起出了门,去往赵雅的府邸。

    邯郸城的街道比前多了点生气,人也多了不少,看服饰听声音,很多是来自别处的行脚商人,非是邯郸本地人,可见赵国正逐渐恢复因长平一战而严重受损的元气。

    赵雅府邸。

    他们进去后,赵雅在主厅迎接了他们。

    一见到陈乐,赵雅便向他媚笑道:“倩儿在里面等你呢。”她那模样,分明是在朝陈乐要奖励。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把事情办成了,陈乐好奇道:“孝成王竟是如此轻易,就答应了你这样的要求?”

    赵雅领着他和乌廷芳前往内堂,边走边解释道:“这是因为雅儿向王兄献策,说要传倩儿媚惑男人的秘法,好让她将来作了别国的王妃,也能好好利用天赋本钱,发挥出有利于我大赵的作用。”

    说话时,她妩媚的扫了陈乐一眼,说道:“王兄如今并不是很有主见,听完我陈说了一番利害后,便就点头答应了。”

    陈乐知道自己再没有表示是不行了,于是伸手在她滚圆的翘臀上拍了一记,随即搂住她的柳腰,凑在她耳边道:“我会好好奖励你一番的。”

    回应他的是,赵雅一记火热的眼神。

    陈乐:“……”

    “我昨日才知道,原来赵穆本并不姓赵,只是不知他是什么人,底细如何?”靓仔乐转了话题道。

    闻言,赵雅神色微变道:“这事邯郸已没有人敢提起了,因为赵穆会不择手段的对付追究他过往身世的人。”

    “他来赵国时,只有十四岁,是由一个内侍引介,由于赵穆剑法高明,人又乖巧,又懂得讨王兄欢心,加之王兄有爱好男色的癖习,两人宛若一拍即合。”

    “那时王兄尚未登上王位,但因两人关系的密切,连我们都说不了话。如今王兄更是变本加厉,任由赵穆只手遮天,宫内所有人都对王兄失去了希望,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从她的神色就能看的出来,无论她名声如何,也无法掩盖她爱这个国家的事实。

    可就是因为她心里有赵国,陈乐就不可能完全信任她。

    陈乐装作好奇道:“那引介的内侍还在吗?”

    “王兄登上王位不久,那内侍便被人发现,失足掉下水井淹死了。当时我们都没有怀疑,如今你这么问起来,我想此人应当是被赵穆害死的。赵穆肯定是担心,被他露了自己身世的秘密。”赵雅缓缓说道。

    “那内侍是否是赵人?”

    “这我也记不清了,不过这并不难查到。”

    “调查的事至紧要,切记秘密进行。”

    赵雅嗔道:“你当你的雅儿傻吗,这还要你吩咐?”

    陈乐还待开口,赵倩小跑着朝他跑来,带起一阵香风,不管不顾的投入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劲腰。

    见状,乌廷芳掩嘴轻笑道:“叁公主,原来你对他也这么痴缠呢。”

    被乌廷芳打趣,赵倩颇为不好意思的想要离开陈乐的怀抱,却见陈乐将她包住,又将乌廷芳也拉进了怀里。低头在她们的俏脸上,各亲了一下,这才放过她们。

    白了他一眼,赵倩拉起乌廷芳的玉手,往此间不远处的小楼走去,二人说笑不停,动作神态十分亲热。

    看着跟在她们身后的陈乐一阵欣慰,这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嘛。

    他得意是,忽听赵雅凑在他耳边道:“她们二人,你最喜欢哪一个?”

    陈乐自然不可能回答她这样的问题,只听他说道:“有好事者,遍访诸国,曾评出十大名器,只说了它们各自的优势,却无法评定其间的胜负。所谓梅兰竹菊,各擅胜场,是一般意思。”

    “便就像…”

    他还没说完,就听赵雅歪着头道:“有上古第一神兵美誉的,不是轩辕剑吗?”

    “……”

    陈乐道:“我说的并非名剑。一如雅儿的****,亦令我流连忘返。”

    赵雅:“???”

    等她反应过来时,饶是以她的风骚,亦忍不住在陈乐腰上轻轻掐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红。

    四人到了小楼上,喝着小昭等女奉上的香茗,坐在软垫上,享受着上午明媚的天气。

    惬意的陈乐快忘了他来的目的了。

    哦,乌氏让他来打听朱姬母子的下落。

    陈乐不需要知道嬴政的下落,但他必须救出朱姬,只有朱姬认了他准备好的孩子是嬴政,计划才能继续下去。

    而且,陈乐就算不需要救嬴政,也需要让整个赵国的人,在事后反应过来时,也知道他在暗中救嬴政。

    这样才像是真的。

    陈乐朝乌廷芳递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知道他有事要问赵雅,担心她们在这里,赵雅会有顾忌,乌廷芳忙拉着赵倩离开。

    等她们离开后,陈乐向赵雅说了他想要救出嬴政母子,将他们送返秦国的事。

    听了他的话,赵雅暗自神伤,却是也确定了,他真的对赵国已失望透顶。

    赵雅坐在他腿上,靠在他怀里说道:“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雅儿都不会管,都会支持你,只要你疼惜雅儿就好。”

    闻言,陈乐目露感动,吻了吻她的朱唇,问道:“有没有法子,可以安排我和嬴政见上一面。”

    “让你们见上一面并不困难,最多是雅儿牺牲点色相。可此事根本无法瞒过赵穆,而且见到嬴政,你恐怕会大失所望。”赵雅温柔的注视着陈乐道:“此人终日沉迷酒色,与废人无异。又十分相信赵穆,将赵穆视作知己好友,你若当着他的面说赵穆坏话,他说不定当场便会与你翻脸,事后也会告诉赵穆。”

    陈乐在她的肥臀上用力抽了一下,沉声道:“牺牲色相的事,以后不必提了。我既非赵王,也非赵穆之流。”

    赵雅痛呼一声,眼睛却是亮晶晶的,扭头咬着朱唇看向陈乐道:“赵倩她们猜到我们有要事相商,肯定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的。”

    她说着,便将屁股抬了起来。

    “……”

    陈乐气道:“我在与你商量正事。”

    “是你先前说的,要给雅儿奖励,你难道要食言吗?”赵雅呼吸略微急促道。

第五十六章 你手上是什么味道?

    靓仔乐没有食言。

    风平浪静之后,陈乐开口问道:“他的母亲朱姬是怎样的人?”

    “那是个非常精明厉害的女人,如今应当已年逾叁十了,外表看上去绝不会比我大多少,实是罕见迷人的尤物。赵穆和她有过关系,但我看她只是为了能够平安活下去,才会选择与赵穆虚与委蛇。”

    赵雅叹道:“这个女人野心极大,绝不会对任何人忠心,包括吕不韦在内。”

    还是女人看女人更准一些,就如同每个生了女儿的父亲,在女儿大了之后,都会十分警惕一般。因为他们了解男人。

    “这就好办了。”陈乐说道。

    赵雅嗔道:“冤家,你是想要牺牲男色了吗?”

    “为了大局,有所牺牲,也是难免之事。”陈乐一脸遗憾道。

    赵雅白了他一眼。

    两人又商量了一番,陈乐又与赵倩温存了一阵,就离开了。回到乌府不久,赵雅的家将便又来找他,要他立即赶去,还特意提醒他不要带乌廷芳同去。

    出了什么事?

    带着些许不解,陈乐再度到了赵雅府上。

    赵雅在大厅截着了他,脸色凝重地道:“晶王后来了。”一句说完,她恨声道:“赵穆这奸贼,真是一点都不肯放过你。”

    这么快?

    也不知道安妮她们修复的话,需要多久。但眼下晶王后已经到了,就算想替赵倩修复,都没机会了。

    见陈乐在沉思,赵雅又道:“事情也没有那么遭,晶王后想先见你一面,事情也许还有转机。”

    说着,她又朝陈乐眨眨眼道:“也许你还未对朱姬牺牲色相,就要先要先对晶往后使美男计了。”

    看着风骚的模样,陈乐一阵无语,苦笑一下,到内厅去见晶王后。

    晶王后正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的方向。等陈乐一进去,她便喝退了随从婢女,冷声道:“陈乐,你好大的胆子,你难道不怕死吗,连叁公主的清白之躯也敢玷污?!”

    她如果不屏退左右,又没有赵雅之前的话,陈乐或许还会担心,但现在嘛…

    靓仔乐猜测,她故作姿态,只是为了方便同他谈筹码而已。

    陈乐壮着胆子道:“王后,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这件事它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晶王后盯着她,狐疑道。

    “是我。”陈乐坦诚道。

    晶王后愣了一下,随即大怒道:“你敢戏耍本后?”

    “小臣只是在想,王后如果替我隐瞒的话,这样的话,会有几人相信而已。”陈乐平静说道。

    闻言,晶王后怒极反笑,讽刺道:“本后凭什么要替你隐瞒?”

    “就凭我愿意为王后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陈乐毫不犹豫道。

    紧紧盯着他,晶王后发现自己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忽然没了用武之地,她想了想说道:“那你就给我杀一个人吧。”

    陈乐饶有兴致的盯着她,从上到下,将她看了个仔细。被他盯着,晶王后的脸色微变,呵斥道:“你这么看着本后意欲何为?”

    说是呵斥,她的语气非但不如何生气,还有那么点欲拒还迎。

    想到她一直吊着项少龙,陈乐朝她走了过去,紧贴着她的背臀,伸出手,环抱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柔声道:“晶王后要杀的人,可是赵穆?”

    晶王后娇躯一颤,却是没有挣扎,靠在他怀里道:“和你这样聪明的人说话,真的省了很多废话。赵穆一天不死,赵国便没有半分希望,我这王后亦是虚有其名,你明白吗?”

    王后徒有虚名?

    她是在暗示,她身为王后的事,都被赵穆干了吗?

    陈乐点头道::“我明白了,王后想让我杀的,应当不止一个人吧。”

    他口中的另一个人,自然是孝成王。

    只要杀了赵穆和孝成王,晶王后的儿子便可登上王座,等到那时,晶王后成了太后,而大王年纪尚小,朝政自然而然会落到她手上。

    那时赵倩是不是处子,又还有谁会关心呢?

    因此在晶王后看来,这对她和陈乐而言,都是有极大好处的事。

    听到他的话,晶王后虽享受他宽阔坚硬的胸口,却是神色清醒道:“这只是你说的,我要对付的人只有一个赵穆。恐怕你有所不知,大王不是不想重用你,只是你成了乌家的人,而乌应元暗中和秦人来往密切,迟早是诛族之祸。”

    “他们自以为瞒得隐秘,殊不知早已被大王知晓,但你若替我除了赵穆,那么我便可以护着你,说不定还可以重用你。”

    陈乐的大手,贴着她丰盈的翘臀,一路…又掏了一下。在晶王后猝不及防下,将她的身子掰了过来。

    低头朝她吻了过去。

    晶王后以极坚定的意志,在盏茶之后,脱离了陈乐的魔爪。但她浑身上下,对陈乐来说,已无半点秘密。

    “叁日之内,我要你给我一个满意的计划。届时,你若能让我满意,我便遂你的意。”晶王后先是瞪了陈乐一眼,又开口说道。

    陈乐想施展美男计,又怎么知对方不是故意施展美人计呢。陈乐笑道:“何需叁日,我此刻便能给你一个满意的计划。”

    “对付赵穆,无外乎文的和武的两种方法,武的自然是找杀手将其刺杀;文的便是查出他的底细,再当众揭穿他。我早就猜测,他乃是别国派来的奸细,设法从内部瓦解我大赵的朝政。不然他若是对我大赵有一丝忠心,如今已大权在握,绝不会仍旧犯下诸多卑劣之事。”

    他说话的时候,又伸手将晶王后拉到怀里,一双大手,各自在她的丰盈之处游走。

    “不管你决心用何种方法对付赵穆,切记要又快又狠,若是给了留了一丝喘息之机,就势必会遭到他凶狠的报复。”晶王后呼吸急促道。

    陈乐点了点头。

    “我要走了,你记着不可随便找我,有需要,我会和你联络的。”晶王后看了窗外,拍开他的咸猪手,咬牙说道。

    你有需要就和我联络,我有需要又该如何解决?

    陈乐随即又摇摇头,他显然不至于真的这么矫情,也不会拿晶王后当回事。若非她的身份尊贵,令人有种天然的征服和禁忌的*感,纯以姿容来说,她并不比平原夫人美艳多少。

    何况,这种可以牺牲自己的女人,无疑十分可怕,她们往往可以随时掉转枪头来对付你,因为说到底,你只是她手上一件有用的工具而已。

    会对工具产生感情的人,实在太少了。

    就像那些无数力荐情**品的人,你若问她们,她们仍旧会不假思索的说,还是男人更好。

    等晶王后走后,赵倩出现在了房间,小跑过来,扑到了陈乐的怀里。陈乐忙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柔声安慰道:“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

    “真的吗?”赵倩目露惊喜道。

    陈乐轻轻点头。

    见他点头,又想到赵雅和她说的话,赵倩脸色微红道:“晶王后她?”

    一见她欲言又止的娇俏模样,陈乐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尤其多半是受了赵雅的影响,他说道:“你不要听赵雅胡说八道,晶王后有事求我,我只是与她达成了共识而已。”

    “哼。”一声娇哼,在他的话音落下,便传了过来。只听赵雅故意嗔道:“雅儿去替你送晶王后离开,你这冤家却在背后说雅儿坏话。”

    陈乐暗道,我哪次在你背后,用你说你shao,说你**的时候,你不是十分开心?

    赵雅:“???”

    “需要我再派些人手来保护你们吗?”陈乐岔开话题道。

    赵雅摇了摇头,说道:“千万不要这样,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你放心吧,在邯郸,雅儿有保护自己和倩儿的力量。况且王兄如今还要倚重我呢。”

    她这么说,陈乐也就不再坚持了。

    他本就是随便说说而已,有9号和10号,一明一暗保护着她们,哪里有人能伤到她们。

    赵雅拉着陈乐的手道:“你着我去调查那引介赵穆的内侍,已有点眉目了。据宫内一个老宫女说,那人叫何旦,并说他是楚人,甚得先王爱宠和信任,这情报对你有用吗?”

    “暂时或许没用,但赵穆很有可能是楚国派来的间隙,目的是要破坏叁晋合一的计划。”陈乐说道。

    “这猜测很有道理,也解释了赵穆为何和嚣魏牟等人有连系,因为赵穆代表着楚齐两国的共同利益,他们都不想见到叁晋的合一。“赵雅点头道。

    “可惜一时之间,难以利用这点来打击赵穆。”

    赵雅笑道:“这事包在雅儿身上,你莫忘了,我是伪造的专家,只要有点头绪,便可伪造出楚人给赵穆的秘密信件。再想办法,让它巧妙的落在王兄手上,有我和晶王后在旁煽风点火,便就有得赵穆好受了。”

    她说到得意处,怕自己笑的太过忘形,就想用玉手将嘴掩住。但她将拉着陈乐的手刚欲靠近唇边,琼鼻便皱了起来,蹙眉道:“你手上是什么味道?”

    嗯?

    靓仔乐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神色尴尬的看了赵雅一眼。

    我说跟我无关,你信吗?

    赵雅这老司机,当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不动声色的,将手在陈乐衣服上轻轻擦了擦。

    陈乐:“……”

    和她们亲热一番后,陈乐赶回了乌家堡。

    他这一日几日倒是无妨,就是略显奔波了一点。

    晚上。

    陈乐一早就收到了邀请,去郭府赴宴。

    郭家山庄位于山丘上,沿山路而建,虽不如乌家堡森严,却多了几分乌家堡所欠缺的山灵水秀。

    宅前是两列参天的古树,老远便看到,大门处灯火通明。左右两侧的高墙均挂了灯笼,亮若白昼。

    陈乐在门口通报了姓名后,立时有自称是管家高帛的中年男子,亲自为他引路入府。

    府内别有洞天。

    穿过一条石板道,一座巍峨的府第赫然映入眼帘。

    只看此宅第,便知郭纵富比王侯的身家不是说说而已。路旁两边的园林,不足一丈,便挂有一盏灯笼,主人家丝毫没有吝啬这点烛火钱。

    园内有凉亭,设在一处长方形的水池上,亭外满是奇花异树,配上小桥流水、曲径通幽,随处可见建造者的品味和匠心。

    园内植物的布置亦非常有心思,以松柏等耐寒的长青树为主调,再配以落叶树和四季花卉,美不胜收。

    跟在那管家身后,陈乐和乌氏派给他的护卫,已步入郭府大厅。只见厅中摆开十六席,分列大堂左右。

    陈乐到时,其他客人均已到齐,郭纵殷勤迎客,为他逐一引见诸人。赵穆今晚带了不少家将在身边,只看他们彪悍的体型,便知俱都是厉害人物,他们一行主从十二人,占了四席。

    一下子就衬的带了两个护卫在身边的陈乐,有些小家子气。

    在郭纵替他引荐赵霸时,陈乐仔细打量了这位武士行馆的馆主一眼,只见他个头不高,可是骨骼粗大,胸阔背厚,脖子特别粗壮,与背肌形成令人印象深刻的叁角形肌肉。

    赵霸肤色黝黑,颧骨显露,方形有如铁铸的面容,看着极为冷肃。

    有四个弟子随他同来赴宴,当然都是一流的剑手,但最引人注目是其中一个叫赵致的年轻姑娘。

    赵致乍看下并没有夺人心魄的绝色,但凤眸秀气,脸颊瘦长,衬得她红唇格外冷艳性感,极具女性魅力。

    尤其她身长玉立,比赵霸高了整整一个头,这么高的姑娘,自然有一双令人垂涎的长腿。

    赵霸和赵致等对陈乐都非常冷澹,介绍时只略略点头,表现出掩不住的敌意。

    陈乐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和赵致的缘分,才刚刚开始。

    在郭纵的介绍下,陈乐看到了赵穆的一文一武,两条忠犬。

    大夫郭开生得仙风道骨,留着长长的胡须,眼睛滴熘乱转,正如赵雅所说,此人必定满肚子坏水。

    将军乐乘与郭开都是叁十开外的年纪,他给陈乐的第一印象,便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他生的身材瘦长,面色虽有带点苍白,但一身将服,看上去颇具威势。

第五十七章 算了,还是我来吧

    郭纵最后替陈乐介绍的,是他的两个儿子,分别是郭求和郭廷,都是平平无奇之辈。

    反倒是十多个家将里,有个大抵是智囊的人物叫商奇,无论风度和气质,皆让人觉得此人必是足智多谋,学识丰富之辈,不可小觑。

    一一介绍过后,郭纵招呼众人入座,郭纵首先便要陈乐坐于右方第一席的上座,这陈乐哪里肯应,哪怕搬出功臣之类的说法,陈乐亦摆手推辞。

    却不想郭纵极为坚持,其他人也是这般意思,陈乐只好坐了下去。坐在他对面的主家席自是郭纵,接着依次是赵穆、赵霸和郭开。

    再往下是乐乘。

    郭纵的两个儿子则陪坐在末席。

    事实上直到此刻,陈乐依旧不明白郭纵为何要设这庆功宴,不知这功从何说起。如果是因为他,那岂非乌家来办更为合理?

    酒过三巡。

    郭纵终于开口道:“老夫一生都是伴着个打铁炉讨生活,如今年纪大了,粗重的事皆交了给了两个儿子,闲来只是遍走野外,找寻矿脉,又或是研究一番兵器的型制等等。”

    “因此对我来说,没有东西比先圣鲁公的手录更为珍贵,陈乐今次盗宝而回,旁人或许不知其间的功劳有多大,但老夫却是再清楚不过了。来,让我等为我大赵中兴有望共饮一杯。”

    陈乐皱了皱眉,这老小子是要捧杀他?

    众人纷纷举杯。

    见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陈乐心底的疑惑更盛。他不相信,郭纵这老奸巨猾之辈,会不知他这分明是在说赵国的兴衰由他陈乐一手包办般的话,会不招人嫉忌。

    果然,靓仔乐放眼过去,就见赵穆和乐乘脸上俱都闪过不悦之色,一旁的赵霸眼底亦有凶光闪烁,只有郭开仍摆出一脸欢容。

    陈乐倒不至于把他们的心思放在心上,只是不想被人当做刀使而已。

    闲极无聊,他偷眼打量赵致,见她每次举杯,都是浅尝即止,不像其他人往往都是一饮而尽。

    看来这场宴会下来,她喝多的可能性,委实不大。

    这时,乌卓附在陈乐耳边小声道:“孙姑爷,郭纵想害你。”

    陈乐点点头,等众人附和的差不多后,他朗声说道:“郭先生过奖了,末将只是奉大王和侯爷之命尽心办事,有点运道,不负所托,我看这一杯应敬的是侯爷。”

    众人忙又向赵穆敬酒。

    听了陈乐的话,赵致大抵之前只以为陈乐是个粗俗武将,不想他言辞竟是这般得体,她一双美目中满是讶异之色,不时朝陈乐打量起来。

    像是被众人恭维,赵穆的脸色好看了不少,心情大悦,端着酒杯,对敬酒之人,来者不拒,一副好像功劳真是全归于他的样子。

    不过任谁都清楚以此人的城府,绝不会被陈乐区区几句话就打动,不过装给人看而已。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们知道他在演戏,他也知道他在演戏,他知道我们知道他在演戏,我们也知道他知道我们知道他在演戏,但是他依然在演戏。

    待众人都朝赵穆敬了酒,郭纵向站立在他身后的管家高帛打个手势,后者立时传令下去,顷刻便有数十名美婢手捧美食,款款摆到席上,又殷勤为客人添酒。

    郭纵哈哈一笑道:“老夫的宴会一向必有歌舞娱宾,但今日的节目安排上有点改变。”

    就在众人好奇,是何变化时,郭纵忽然大力一拍手掌,随即便有十多个女子,由后方的两扇侧门鱼贯而入,只见她们几个跟头,就来到堂心立定。

    表演起各种既惊险又精彩的杂技来。

    这确实与平素的女子舞蹈,确是大有不同。

    她们当中,有两个女子,精彩绝伦的在另外两名女子的肩头凌空翻身,交换了位置,再立定在对面下方的女子肩上时,众人大呼精彩,忙不迭拍掌叫好。

    众女又接着表演了变化万千的千手观音后,才在众人掌声中退出堂外。

    等她们离开后,郭纵笑道:“真正要收获喝彩的人是致姑娘,我这些家婢的身手,都是由她训练出来的。”

    嗯?

    郭纵的话,令众人大感意外,但对于女子,尤其是好看的女子,他们自是不吝夸赞的。

    待郭纵说完,在场众人,皆向赵致祝贺,陈乐也不例外。

    赵致盈盈起立,澹澹还礼,似对众人的赞赏毫不在意,落落大方的模样,令人观感极佳。

    在众人还在回味之前的表演时,赵霸忽的一阵大笑,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后,朗盛说道:“陈兵尉宫宴上与连晋一战,声震赵境,可惜赵某那时到了别处考较行馆儿郎的剑技,未能目睹盛况,至今仍耿耿于怀。”

    他的话尚未说完,就引得众人放下酒杯和筷子,朝他看了过来。因为他话里的苗头,实在太明显了一些。

    只听赵霸继续道:“实不相瞒,馆内的儿郎,皆期望能见识到陈兵尉的绝世剑术。这纯属是切磋性质,希望陈兵尉不吝赐教。”

    陪在陈乐身边的乌卓二人,听了赵霸的话,都皱起了眉头,不明白好端端的,赵霸为何会突然提议,向陈乐挑战。

    他们忍不住将目光,隐晦的看向正在喝酒的赵穆,想看看是不是赵穆这奸人的诡计。

    但让他们失望的是,从赵穆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赵霸身边的弟子不在少数,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向陈乐挑战的,竟是先前被他们夸赞的赵致。

    只见她抱剑来到陈乐席前,俏脸上带着笑意道:“请兵尉指点!”

    陈乐虽有点意外,但已打定主意拒绝,没道理赵霸说要挑战,他就答应不是?

    赵霸算哪根葱?

    可他正要拒绝,乌卓已站起来道:“有道是,弟子服其劳,师傅对师傅,徒弟对徒弟,便让乌卓领教姑娘的剑法吧。”

    陈乐有点意外,没想到乌卓会主动站出来。他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陈乐自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一脸笑意的看着赵致道:“致姑娘以为如何?”

    众人见乌卓一脸肃容,身形健硕,目光凌厉,一看就是好少,不禁暗忖赵致今回遇到对手了。

    不过赵致以灵巧多变着称,众人倒也不觉得她面对乌卓时,会毫无胜算。

    赵霸一向自视甚高,极为自负,心中暗怒陈乐只是打赢了一个连晋,哪有资格和他平起平坐,他心中不悦,冷喝道:“小致便领教这位兄台的技艺吧。”

    他如此语气,在场众人只要不傻,都能听出他要赵致教训乌卓一顿的意思,先前所说的切磋,显然已变了味道。

    就在赵致准备应声时,陈乐忽然说道:“罢了,我这兄弟出手每个轻重,半点不懂怜香惜玉,若是伤了致姑娘,实在有伤大家的心情。还是我来吧。”

    听说他要登场,赵致眼睛一亮,但还没等高兴多久,却听陈乐再度道:“赵馆主,请赐教。”

    陈乐此言一出,满场皆惊,如何也想不到,陈乐竟是会向赵霸提出邀请。但一想到那些传言,说他一人闯入敌营,放火烧营,还艺高人胆大的一举杀掉马贼头领,似乎又觉得他此举十分正常。

    彷佛这才符合陈乐的行事。

    见众人望向自己,比试本就是他提议的赵霸哪里会退却,只是他如何也没想到,先是由乌卓一句徒弟对徒弟,师父对师父,再到陈乐主动上场,整个赵氏武士行馆,能在身份上与陈乐对等的,就只有他一人了。

    避无可避。

    赵霸站起身道:“虽是切磋,但刀剑无眼,如有得罪,还请兵尉见谅。”

    “同上…嗯,这也是我想说的。”陈乐朝赵霸拱手道。

    “好。”赵霸大笑道:“小致,将剑给我。”

    他此举,彷佛是在向众人说,他与陈乐比试,连趁手的兵刃都不需要,随便从徒弟手中拿过一柄即可。

    赵霸瑞如此随意的态度,若是换了旁人,大概会觉得莫名的压力。但陈乐只是笑笑,有实力的装逼才叫装逼,没有实力的,那叫**。

    先前郭纵的婢女表演杂技,场地早已腾了出来,眼下让陈乐和赵霸比剑,足够宽绰。

    “赵馆主,请。”

    “请。”

    赵霸勐一转身,长剑电掣而来,直指陈乐心脏,姿态优美,手法却又疾又狠,确是第一流的剑法。

    再看陈乐,举剑毫无美感的赢了上去,两相对比,不禁令人大失所望。

    一声金属相撞的声音,响彻大厅。

    “啊!”

    “啊!”

    随即两道痛呼,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在此之前,谁也没想到,赵霸和陈乐之间的战斗,会结束的如此之快。陈乐似轻描澹写的一剑,便有千斤之力,一下就将赵霸手里的长剑震的脱手。

    而陈乐竟也像没有预料到赵霸竟是如此不堪一击,他如同用错了力一般险些跌倒,要靠手中的长剑支撑,却不想长剑正好刺中了赵霸的足跟。

    其中一声痛呼,自然是被刺中的赵霸发出来的。

    另一声痛呼来自郭开。

    他纯粹是受了无妄之灾,赵霸和陈乐交手时,他正与赵穆耳语些什么,却不想赵霸的长剑直朝他砸了过来,一下子扎进了他的裆部。

    赵穆坐在一边,脸色顿时一片苍白。

    剑虽然没有刺在他身上,但看到郭开裆部流出的血水,不禁让赵穆想到了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

    他勐的攥紧了拳头,指节全都发白,足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快,快请大夫,我好痛,我下面好像没了…”郭开扯着嗓子悲呼道。在场皆是男人,实在看不得这样的场面,纷纷别过头去。

    就连伤了足跟的赵霸,都被他们忘了。

    见此场景,陈乐“手足无措”道:“乌卓,早知道还不如让你上场。”

    “孙姑爷只是未料到对手如此不堪一击,只是意外,不必自责。”站在一边的乌卓,忙朝陈乐宽慰道。

    赵霸:“!!!”

    众人:“……”

    赵霸心里虽恨,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若刚刚是生死斗,他应当已经死了。就算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实在想不到,要如何面对陈乐之前的一剑。

    众人没有面对那一剑,根本不知道那一剑的恐怖。那剑慢吗,好像是的,但赵霸却知道,在面对那一剑时,他根本无处藏身。

    他从未见过如此“快”的一剑。

    盏茶之后,大夫到了。

    赵霸的足筋断了,治好之后,左脚也会变跛。至于郭开,就像他自己感受的那般,他下面没了。

    大夫小心翼翼拆开他衣裤时,就发现只有一点皮连在上面了。这样的伤势,郭开竟是活下来了,不得不叫人佩服他的坚强。

    足为宴会主人的郭纵和比试的参与之一的陈乐,先同时向赵霸表达了歉意。但提议比试的人是赵霸,他技不如人,还输的如此难堪,或许心里会暗恨,面上却是无法牵怪到陈乐头上的。

    这期间,赵致看陈乐的眼神十分复杂,陈乐很想冲她露出个迷人的微笑,但想想不合时宜,只好作罢。

    旁人就更不会认为陈乐有错了。

    他们只会惊叹陈乐高超的剑法。

    今日之后,整个邯郸都会知道,赵霸竟不是陈乐一合之敌。

    这之后,有郭纵、赵霸、陈乐三人,一同朝奄奄一息的郭开,表达了歉意。郭开心里恨啊,但这又分明只是意外,而且剑飞过来,他连躲都没躲。

    郭开不知道该恨谁,就索性将他们三人全都恨上了。

    一场宴会,算得上不欢而散。

    ……

    路上,乌卓二人对陈乐一脸钦佩。

    陈乐忙摆手道:“侥幸而已,是赵霸太过轻敌了。”

    乌卓坚持道:“孙姑爷,即便赵霸轻敌,整个邯郸,能一招震飞他手中长剑之人,也绝无仅有。”

    这倒也是,不要说邯郸或是赵国,即便是整个天下,恐怕也找不到一个,身怀内力的人了。

    乌家堡。

    陈乐刚踏入乌府,府卫便把他和乌卓请去与乌应元见面,乌应元由陶方陪着,在内宅的密室见了他们。

    “发生了何事?”见便宜岳父神色凝重,陈乐开口问道。

第五十八章 这也太坑了

    “图先先前派人和我联络,说吕不韦眼下的形势相当不妙,他在秦朝的敌人正在庄襄王前播弄是非,庄襄王为人优柔寡断,说不定会受影响,因此把嬴政母子运返咸阳一事,刻不容缓。”

    乌应元叹道:“有她母子二人在庄襄王身边,吕不韦的地位便可稳如泰山,甚至可坐上相国之位。他一旦被排挤,我们的希望也就破灭了。”

    陈乐点头道:“我想想办法,尽快与朱姬母子联络上。”

    “你切记要以大局为重,如今乌家的命运已落在你的肩头,一个不小心,便是堡破人亡的结局。”乌应元看向陈乐,满眼期待道。

    两人又说了几句,陈乐就离开了,返回了自己的隐龙居。

    ……

    “你在想什么呢?”靠在他怀里的婷芳氏娇声问道。

    陈乐尚未开口,一边的乌廷芳已假装带着醋意地道:“当然是想着雅夫人和倩公主哩。”

    他确是在想人,还是个女人,但他想的是朱姬,在想要如何对待她。陈乐笑道:“和你这两个美人在一起,我怎么会想起其他女人。我只是因为今夜还有要事去办,不能陪你们,因而有些苦恼。”

    “陶公之前通知了我们,你放心去吧,我们会乖乖的等你回来。悄悄告诉你,你去大梁时,婷姐每晚都和芳儿同床共寝,说些体己话,今夜我们便就在榻上等你回来。”乌廷芳腻声说道。

    陈乐忍不住怀疑,她们是不是因为觉得田凤田贞比较受宠?其实陈乐对她们并没有什么偏爱,他一贯坚持把一碗水端平。

    但就是因为端平了,她们是姐妹二人,就得分两份,在其他人看来,难免就会误以为是偏爱了。

    不过陈乐也没打算解释什么,这样的良性竞争,似乎也不错?

    一句说完,乌廷芳又兴奋道:“想不到赵霸竟不是你一合之敌,芳儿有你这样的夫君,实在是天下最xing福的事情。”

    在她们面前,陈乐倒是不像和乌卓他们时,需要保持谦逊低调,他说道:“我只是有些好奇,不明白赵霸为何好似对我有些敌意。”

    “听说她是连晋那坏蛋的情人之一,你杀了连晋,她自然恨你入骨了。赵致是赵霸较为得意的弟子,或许也是因此,对你有敌意吧。”说这些的时候,乌廷芳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之前,也对连晋有着朦胧的好感来着。

    是这样吗?

    陈乐不置可否。

    雨雪纷纷,毫不吝啬的,落在邯郸的每一寸土地上。

    陈乐隐身暗处,注视着仍隐有灯火透出的大宅。他不是孤身一人,在他身边,还有安妮。

    也因为有安妮在,没有一点雨水,落在陈乐身上。

    “主人,有69号去找,你可以晚点过来的。”安妮开口道。

    陈乐摇头道:“无妨的,这些雨雪又或者阴冷的天气,对我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倒是如果你觉得冷的话,我可以生团火给你取暖。”

    安妮笑了笑。

    他们说话的时候,一道玲珑浮凸的倩影,忽然从阴影里出来,落在他们身边。“主人,安妮姐。”

    陈乐轻轻点头。

    69号道:“已经找到朱姬的位置了,但此刻有人在她房里,等些时候再过去?”

    “不用了,带我过去吧。”陈乐摇头道。

    跟在69号身后,陈乐越过高强,落入了宅子里面。这时安妮早已不见了踪影,她之前之所以现身,是怕陈乐等的无聊,陪他说说话,打发时间。

    他们的落脚处,是个长方形的露天院子,对面是一列房舍,看样子像是府中仆役居住的地方。

    69号轻车熟路的在前引路,她只来来过一次,却如同这里的主人一般。但这一点,并不足以引起陈乐的惊讶。

    他们一路越过数重屋宇,到了一个园林之中,此处亭台水榭,花草树木,一样不少。

    赵国用来囚禁朱姬母子的地方,至少在表面上,还是说的过去的。

    69号指着园林中的一座透出灯光的小楼说道:“主人,朱姬就在里面。”

    陈乐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低下身子,往小楼潜过去。他特意拣了个漆黑的窗户,确认里面没人后,跳了进去。

    进去之后,陈乐才发现他进的不是房间,而是一处偏厅。

    他蹑足走到门口,将耳朵贴到门上,确定外面没有声响,他才推门而出。

    外面是一条走廊,一头通往外厅,另一头是通往楼上的木梯。

    屋内一片安静,这个时间,想来那些仆役们,应当已经全部睡着了。

    他的念头刚起,楼上的木梯上,就响起一阵脚步声。陈乐忙躲回之前的木门内,想等此人离开后,在去到69号说的朱姬住处。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脚步声一直到木门前才停下。

    陈乐忙躲到一边。

    那人随后推门而入,接着响起一阵杯盘碰撞的声音。好在这里光线足够昏暗,对方没有发现他。

    陈乐探头看过去,就看到进来的是两个丫环。

    其中一婢女打着呵欠道:“最怕就是他了,每次来了夫人都不用睡觉,累得我们要在旁侍候。”

    她身边的人附和道:“可不是,夫人平时话极少,见到他却像有说不完的话。”

    先前说话的婢女娇笑道:“总好过服侍那个色鬼,身体都不行了,还要靠讨厌的玩意儿,香姐便给他一连三晚弄得只剩下半条人命。太可恨了。”

    “我的天,你小声一些,若是被人听到…”

    大概是吓到了,先前说的婢女也不敢再说话了,两人的动作加快了不少,捧着泡好的香茗,就走出去。

    陈乐有些感叹,无论什么样的高门大宅,一些肮脏事,总是瞒不过这些下人的。

    等她们的声音彻底消失后,陈乐没有从楼梯上去,而是绕到了外面,一跃跳上了二楼的一间没有点灯的窗户,钻了进去。

    他刚进去,就见一队巡卫由花园的小径,提灯一路巡视经过。

    这是一间女性住的闺房,地上满铺厚软的地席,秀榻内空空如也,除了精致的几椅妆镜之外,墙上还挂满壁画,美轮美奂。

    床榻尚有余温,显然床上的人,刚离去不久。

    这间房原本不是陈乐的目标,因为69号告诉陈乐,这是朱姬的闺房。只是他临时改了主意。

    却不想进来后,竟是空无一人。

    其实他之前若是在楼梯处的偏厅多等一会儿,就能听到朱姬送人离开。也会听到朱姬故意朝那人抱怨,说他来都来了,却是说了几句话便走,竟是不与她温存。

    从这些只言片语,陈乐大抵就能猜出,今晚来的人是赵穆。许是赵穆也得了消息,过来看上一眼,才更加放心。

    但对朱姬的话,陈乐确是清楚,赵穆不是不愿,而是不能。他已经不能很久了。

    只是这会儿靓仔乐并不知情,他有些不解朱姬与那来找她私会之人,为何会突然离开。这么冷的天气,外头还下着雨雪,应当不至于转战去外头吧?

    就在他思绪纷飞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还有一道声音道:“没事了,你们下去休息吧。”

    “是,夫人。”候在一边的两名婢女,当即应道。

    一听到她们的声音,陈乐立马听出,她们就是先前在楼下泡茶的两名婢女。朱姬打发她们休息,是今晚的战事取消了?

    之所以没有觉得是结束了,是因为他进来时,没有在房间闻到任何古怪的味道。靓仔乐精于此道,石楠花混着**的味道,是绝瞒不过他的鼻子的。

    那两名婢女说完,便听先前那道慵懒又满是韵味的声音再度道:“咦,房中的灯怎么灭了?”

    “应当是被风吹灭了吧,夫人,还要点上吗?”

    “点上吧,与先前一般,点妆镜前的那一盏就够了。”朱姬吩咐道。

    一名婢女去点灯了,与妆镜相距甚远,躲在柜子后面的陈乐,并不担心会被发现。那婢女在点了灯之后,很快就合上房门离开了。

    片刻之后,陈乐就听到一道声音自怨自艾道:“难道我的身子,已对他失去吸引力了吗,郭开那边迟迟没有动静,那之后该如何是好?”

    陈乐从柜子旁边走出来,就看到端坐在妆镜前的女子,生的妖媚之极,充满成熟女性的风情,一对彷佛会说话的眼睛,此刻正留着悲伤与迷茫的神色。

    她不是乌廷芳又或者纪嫣然那种完美精致的美丽,脸庞稍嫌长了一点,鼻梁微曲,朱唇格外的丰盈,但即便如此,配上她秀媚的俏目,却形成一种荡人心魄的野性和诱惑力。

    尤其极具厚厚的双唇,唇角微往上弯,有着异样引人的魅力。像陈乐这般有些特殊癖好的……咳,没事。

    此刻更让陈乐头疼的是,是她似乎对自己身体的魅力产生了怀疑,坐在妆镜前的她,几乎将身上轻薄的衣衫,俱都都脱掉了。

    在陈乐眼前的她,近乎一丝(和谐)不挂。

    如果非说还有什么丝,大抵只有一头的乌黑浓密的青丝以及…短丝。

    他想退回去也做不到,因为朱姬不知何时偏过头,已看到了他。让陈乐松了口气的是,即便看到了他,朱姬却没有大惊失色,尖叫出声。

    “我是陈乐,是奉吕不韦之命来找你的。”担心她是呆住了,万一反应过来…陈乐急忙自报家门道。

    却见朱姬用它那双迷人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他,轻声道:“我知你是谁,因为赵穆眼下最想除掉的人就是你,兵尉大人。”

    认出了自己,又说了这么多,却没有穿衣服的意思?

    “夫人是否知道乌家和吕先生的关系,他派了图先来和我们接触,要尽快把你们母子带回咸阳去。我便是先来与夫人取得联络,了解情况后,才能定下逃亡的细节。”陈乐小声说道。

    朱姬美丽的眸子闪烁着炽热的神采,彷佛具有灼人的暖意,她紧紧盯着陈乐,好像要把他的五脏六腑全都看清楚的样子。她朱唇轻启,声音有些发颤道:“陈乐,我可以相信你吗?”

    “夫人,冷的话,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陈乐无奈道。他当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是朱姬不是赵雅,是乌家投靠吕不韦的重要筹码。

    他担心真的和朱姬一起捣蒜后,不好对老丈人交代。

    朱姬娇媚的横了他一眼,说道:“我腿有些麻了,请兵尉大人替我将衣服捡起来披上好吗?”

    这…

    陈乐皱眉道:“夫人可以轻轻剁椒,缓解一下僵麻的感觉,很有效的。”

    “……”

    “兵尉是想看奴家不穿衣服的样子吗,那为何站的那么远,不靠近一些?”朱姬幽幽道。

    事不过三。

    靓仔乐在心底说道。

    同时有些古怪,她为何这般急切的勾引自己,即便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不太可能啊。这里头却是有些缘由。

    是因为赵穆之前的交代,他每次来时,都会让婢女,将少许药粉,混着茶叶或是酒水,一同冲泡,给朱姬喝下。

    赵穆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尽兴。

    他是用药的高手,自己往往也会提前一炷香,便服下一些药物。但这些如今已不需要了,可那些婢女并不知情。

    于是就有了陈乐眼下面对的情况。

    在心底说着事不过三的靓仔乐,就见朱姬将身子转了过来,彻底面对着他。在他不解时,她缓缓将腿分开了。

    “……”

    一个多时辰后。

    陈乐一脸悲愤,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他真的是一点没有准备好啊,这要他如何面对乌家,以后如何面对吕不韦和庄襄王?

    “我被下了*药。”伏在他胸口上的朱姬忽然说道。

    啊?

    陈乐都服了,哪个王八蛋这么坑啊,下完药跑了,让他收拾这个烂摊子?

    “原来如此,夫人放心,我会替夫人保密的,此事我会永远烂在心里。”陈乐急忙保证道。

    朱姬极为风情的嗔了他一眼,说道:“兵尉先前说,要与我商量什么细节?”

    “是…”

    陈乐尚未说完,就被她打断,她整个人都挤进了陈乐怀里,附在他耳边道:“我身上的药力还未完全消散,脑子还不清楚,如何与兵尉商量?”

第五十九章 我去曰…嗯,办点事

    PS:上章没了,写的是因为吕不韦在秦国受排挤,乌应元让陈乐尽快和朱姬联系上。陈乐夜探质子府,被迫捡漏被下了药的朱姬…

    以下正文:

    朱姬在陈乐的耳边说,他们之间的事,需要保密。还说有一夜,即便回到秦国后,哪怕再无法与陈乐有任何逾矩,她也已经知足了。

    这些话,以她的秉性,陈乐真的是一个字都不信。

    但意外已经发生了,靓仔乐眼下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等以后再想办法补救了。

    翌日。

    和乌廷芳她们早起晨练后,陈乐去见乌氏父子,却没有见到乌卓和陶方。他想起来,这两人可能是去调查那个与赵穆接触的楚人去了。

    坐下之后,陈乐大概说了一下昨夜见到朱姬后的情况,当然了,近三个时辰的事,被他缩减的还剩下一盏茶的功夫。

    没办法,其他的都不能播…嗯,是不能说。

    闻言,乌应元皱眉道:“这个女人非常厉害,传言没有哪个男人能逃过她的引诱。但是郭开为何如此大胆,竟是与她私下勾搭,那处的婢仆应该都是赵穆的人。他这般作了入幕之宾,如何能瞒得过赵穆呢?”

    和郭开有染的事,是朱姬自己透露给陈乐的。她是想告诉陈乐,只要陈乐有办法能安全送她离开赵国,她有办法离开质子府。

    乌氏说道:“赵穆将很多事都交给给郭开去办,那里的人说不定就是由郭开一手部署的,因此才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监守自盗。”

    大抵是觉得乌氏的推测十分可靠,乌应元道:“陈乐你如今已可以轻易将朱姬母子偷偷带出来。那么如何将她们平安的送离邯郸,沿途又如何逃过赵国追兵的搜捕,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见陈乐目露疑惑,像是猜出了他的意思,乌应元笑道:“你是否在替乌氏子弟担心?”

    乌应元冲陈乐摆摆手道:“不必担心,这事我在两年前便已安排好了,乌家的生意遍布天下,因此一直以来,都不断有人被安排到他处去管理生意和牧场。当我有了投秦的想法,便更借此便利,开发诸多新的牧场,连廷威都已送了出去,省的他花天酒地时胡说八道,走漏了风声。”

    陈乐很想说他误会,自己疑惑的是,他为何会觉得把朱姬从质子府救出来,会特别简单。朱姬不知郭开的伤势,以为还能以美色迷惑他,殊不知郭开下面已经没了。但见乌应元误会了,又说的如此开心,陈乐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乌应元忽然朝陈乐问道:“陈乐,你可知道,赵穆为何处处针对我们乌家吗?”

    陈乐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等着他的下文。

    却听乌氏一巴掌拍在木几上,怒道:“还不是郭纵这奸人从中煽风点火,不知他从哪里查到我们族谱内有秦人的祖先,又查得乌氏乃是秦人边地的一个大姓。自此赵王便就对乌家疑虑重重,赵穆只是顺着赵王的心意,落井下石而已。”

    很明显,他们都小看赵穆了。

    不说赵王确实对乌家心生怀疑,就算没有,赵穆也会让一众对赵国有用之臣,一一离心离德的。

    “郭开既然秘密搭上了朱姬,或许我们可以利用此点,想个办法,让赵穆获悉,以此来打击郭开和赵穆的关系。若没有郭开这奸贼给赵穆出谋划策,赵穆便如同断去一臂。”

    一句说完,乌应元又叹道:“宴席上赵霸飞出的那把剑,若是直接去了郭开的性命,那此事便就容易多了。”

    等他说完,乌氏嘴角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开口道:“这事容后再说。“说着,他看向陈乐道:“当务之急,是陈乐你当尽快想个具有说服力的法子,今晚见到朱姬时,好坚定她的信心,这样以后大家合作起来,会容易一些。”

    今晚还去?

    他心底愕然,面上的神色却是没什么变化,因此乌氏和乌应元二人,并未察觉他有什么不妥。

    几人又商量几句,陈乐起身离开。

    出了乌家堡的陈乐,骑马去向赵雅的府邸。

    他走出不远,就看到一骑由远及近,坐在骏马上的人披了件斗篷,连头都罩着,一时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但陈乐直觉,这人是冲他来的。

    等马行至近处,陈乐嘴角微微上扬,因为他才认出来的是谁了。

    “致姑娘要到哪去?“陈乐问道。

    没错,马上的人是赵致。

    赵致放缓马速,来到陈乐近前,一双美目盯在他身上,冷声道:“兵尉又要到哪里去呢?”

    去曰个人…哦,不对,也可能是两个或者好几个。

    这话陈乐自然是不可能说的,他莞尔道:“致姑娘还没有回答在下的话呢。”

    赵致其实也不太清楚为何自己会来,她觉得自己是因为陈乐拒绝与自己比剑而生气,但看到赵霸的结局,她这样的不忿,显然是站不住脚的。她看到陈乐的身影,一时冲动,打马过来,如今被陈乐这么问,顿时语塞。

    看出赵致的窘境,陈乐叹道:“当日在宫中,那种被迫分出生死的局面里,死的不是连晋就是我。而且连晋和赵穆用阴谋诡计在先,我光明正大与他一较高下,致姑娘若是为连晋的事迁怒于我,实在没有道理。”

    赵致一脸茫然和错愕。

    连晋与赵穆以*药消耗陈乐体力一事,早已传遍朝中权贵,赵致自是也有耳闻,却是强迫自己不去理会。

    只因她在赵霸身边,接触了太多尔虞我诈、成王败寇,只当那是他们故意甩给连晋的污名。

    此刻听陈乐如此坦荡的说出来,她却是信了。

    无他,因为陈乐实在太强了。强到让赵致觉得,他根本不屑于去用那些诡计。

    她对连晋确有好感,哪个少女不怀春,连晋剑术高超,又仪表堂堂,会令她倾心,实在再正常不过。

    这种大抵如同初恋的滋味虽令她难忘,却也不至于刻骨铭心。是以当她相信了陈乐的话后,连晋完美的形象被打破,这段情愫也就瞬间消散了。

    她因此一时间脑子有些空白,看上去有些茫然。

    靓仔乐哪里知道她这么复杂的心里变化,看到赵致脸上的茫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难道廷芳的消息有误,赵致根本就不喜欢连晋,那她对自己的敌意又是哪来的呢?

    一瞬间,靓仔乐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就是赵致自忖优秀,她觉得自己应当能受到他的青睐,而陈乐却是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因此由爱生恨?

    陈乐摇了摇头,把这道不靠谱的念头甩到一边,做人不能太不要脸。

    “致姑娘,我还要继续往前一阵,如果同路的话,一起走走?”陈乐朝赵致提出邀请道。

    却听已经回过神来的赵致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不同了,不必了。”

    说着,她便娇斥一声,修长的美腿一夹马腹,疾驰离开。

    陈乐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往赵雅府邸行进。

    陈乐来的不算巧,也不算不巧,不巧的是,赵雅去了王宫去。而巧的是,妮夫人带了赵盘,来了赵雅府上。

    一入厅堂,陈乐就看到小盘正在练剑,而赵妮和赵倩,正在小声说着什么。

    见到陈乐,两女神色顿时有些局促,尤其是赵妮,眼里满是陈乐,俏脸却不禁有些发红,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这样的场面,当然需要陈乐化解。只见他看了眼练的有模有样的赵盘,怒斥道:“赵盘,这么长时间下来,你竟是一点进步没有,实在太令我失望。你去花园里,拣出一块最大的石头,对它刺上一万次,再来见我。用着这把剑。”

    说完,陈乐将龙吟剑,丢到了赵盘面前。

    之所以将剑给他,陈乐是担心他手上的剑,万一刺不到一万剑就断了,就太遗憾了。

    “是,师父。”赵盘忙把剑捡了起来,出了大厅,往花园奔去。

    赵妮/赵倩:“……”

    赵倩嗔道:“你这坏人,自己想与姑姑亲近,却变着法子折磨盘儿。”

    这样的指责,陈乐当然是不会承认的,何况还是当着赵妮的面,陈乐感慨道:“盘儿练剑较晚,又生活优渥没有压力,剑道的精进,却是远远比不上其他人。”

    他如今堪称剑道大师,就连赵霸都不是他一合之敌,赵倩和赵妮相互看看,哪里知道如何反驳。

    趁她们发呆的时候,陈乐一手一个,齐齐将她们揽进了怀里。

    ……

    一个多时辰后。

    无论是赵妮还是赵倩,都觉得没脸见对方了,其实赵倩还稍稍好些,因为她曾同赵雅一起,侍奉在陈乐身边。

    对于*分等等,接受度较赵妮,要稍稍高一点。

    好在外头有婢女说,赵雅回来了,打破了这份尴尬。陈乐忍不住感叹,有时候有一个放的开的人,是多么重要。

    曰毕。

    赵妮已经先行离开,赵倩则累的睡着了,陈乐一边摩挲着赵雅腰臀部分的雪肤,一边随口问道:“赵王召你入宫,所为何事?”

    这些事,就算她不说,陈乐如果找安妮打听的话,也会一清二楚。

    论做探子,赵国那些密探,拍马也赶不上安妮她们。

    但陈乐却是很少会去向安妮询问,他觉得没有必要,如果真是有重要的事,就算他不问,安妮也会提醒他一声的。

    赵雅神色颓然道:“昨晚宴会后,赵穆立即进宫找王兄,说了些什么话没有人知道,想来是指责军方借题发挥,想动摇王兄宝座等等。因为军方近来不止一次,流露出对你的善意。赵穆此举,更多是在针对你。”

    军方的善意陈乐能够理解,自己这趟护送赵倩去魏国,路上遇到的那些险阻,换了任何一位将领,都够吹一年。

    陈乐有些好笑,赵穆昨晚还真是奔波啊,先去郭府赴宴,完了又去了王宫,之后竟是还绕道去了质子府。

    断欲之后的中年人,精力属实是可以啊。

    见陈乐没有说话,赵雅又继续道:“今早王兄召了我去,详细询问了你的事,又迫我说出和你真正的关系,教我差点招架不住。”

    她的话音一落,陈乐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来了性质。因为他忽然想起来,赵雅就是在这时候,选择了站在赵王赵穆一边,出卖了项少龙。

    “你是如何回他的?”陈乐装作好奇道。

    赵雅的俏脸上闪过一些不自然,说道:“我自是不会说真话,不过看王兄的样子,应当是相信我没有迷上你,或许是因我以前的声誉太坏了吧。”

    说完,她垂下俏脸,不再开口。

    嗯?

    陈乐皱眉道:“如今有军方和乌家支持我,赵王应当不会对赵穆的话偏听偏信,便就要对付我吧?”

    赵雅神色凝重道:“冤家,雅儿都快替你担心死了,你千万不要高估军方和乌家的力量,假若王兄不顾一切,硬是要将你处决,那时米已成炊,还有谁会为了一个死人,与王兄正面冲突?”

    见陈乐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赵雅急道:“你切莫掉以轻心,王兄的亲卫兵团便有两万人,守城士兵更是达到三万之众,主帅乐乘乃是赵穆的人,有起事来,谁救得你?你若有不测,叫雅儿还怎么活下去?”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足见她是何等担心和害怕。或许就是因为这份害怕,让她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陈乐揉搓着她的肥臀道:“你难道忘了我是如何以一人之力,于万军丛中,击杀了马贼首领的?”

    “区区两万亲卫,以及注定会姗姗来迟的守城将士,护不住赵王的项上人头。”

    赵雅愕然的看着他。

    “我如果想,大可此刻便去王宫杀个七进七出。不杀赵王,是因为他足够昏庸,有他在,赵国就无药可救。好为他国灭了赵国,奠定最坚实有效的基础。”

    “不杀赵穆,是因为没了赵穆,还会有王穆、李穆,若是如此,还不如一个知根知底的赵穆,更为容易对付。”

    陈乐意味深长的看着赵雅道:“不要再对赵国抱有任何希望,不让赵国灭国,只是还未到要灭了他的时候。”

    看着他信心十足,彷佛杀了赵王和赵穆,如同踩死两只蚂蚁一般简单,赵雅震惊的说不出话。

第六十章 他就是太闲了

    乌家堡。

    陈乐一回到乌家堡,刚踏进大门,陶方就迎了上来,说道:“陈乐,那个叫单进的楚人给我们抓来,正关在囚室之中。不过此人嘴硬的很,我们试过很多方法,都无法叫他吐露半个字。”

    说着,陶方一脸希冀的看着陈乐,问道:“不知道你可有什么好方法?”

    陈乐皱了皱眉道:“搜过他的行囊没有?”

    陶方叹道:“搜过了,都是些没有用的东西,以赵穆的狡诈,绝不会有这么容易给人抓住把柄的。”

    一句说完,他脸上不无颓然道:“就算这人肯乖乖合作,站出来指证赵穆,只怕赵穆还是可推的一干二净,称说是我们诬陷他。你说孝成王信他背后的男人,还是愿意相信我们呢?”

    陈乐怀疑他在开车,但是没有证据。

    靓仔乐想了想道:“只要我们清楚赵穆和楚人的来龙去脉,便可以以此来对付他,因此绝不可轻易放过这线索。”

    怎么说呢,这些事对陈乐来说并不重要,但如果不找些事给他们做的话,他们就会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他如何说服朱姬上。

    那靓仔乐和朱姬的关系…嗯,因此靓仔乐必须要找点事给他们做。

    两人边走边说,陈乐跟在陶方身后,来到后宅一处隐秘地方,这里是便密室入口,从这里进去,就可以进入守卫森严的地下囚室。

    即便是乌家子弟,知道这里的人也不多。

    那来自楚国的奸细单进此刻被绑在木桩上,满脸血污,精神萎靡,一看就知道没少吃苦头,垂着头不发一言。

    陈乐自然不会同情,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道理,陈乐还是懂的。

    当然了,如果这单进一入囚室,就把赵穆卖了,那大家就是“自己人”了,但陈乐到是可以让陶方他们,稍微对他好一点。

    在来之前,陈乐就已经想到了办法,朝陶方说道:“此人一看便知是不畏死的人,不然楚人也不会派他来负责如此重要的任务,但任何人的忍耐力都是有限度的,只要我们找到方法,就一定可以可摧毁他的意志。”

    听到陈乐的话,陶方无奈道:“问题是如何有这样的方法呢?”

    “这方法叫疲劳审讯,你多找些人来,不间断的问他一些重覆的问题,不准他如厕以及吃饭,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让他睡觉。审问时,最好再辅以刺眼的光光照着他,他必定撑不住多久的。”陈乐沉声说道。

    闻言,陶方一脸惊讶的看着陈乐,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审讯方法,不太确定道:“这样真的有用吗?”

    陈乐十分肯定的点头道:“放心啊,保证有用,你只管按此法进行便可。一定会有结果的。”

    听他说的如此肯定,陶方也多了些信心,点了点头。

    见状,陈乐想了一下,又和他说了些审讯的技巧和重点,让陶方更觉此法可行,替陶方解决了此时,陈乐这才去找乌应元。

    乌应元正在密室内接见客人,听闻他来了,立即命人将他请了进去。

    陈乐进去后,就看到乌应元正在见的,是个看着极不起眼的行脚商人,但见个行脚商人,自然不用在密室。此人的身份必定不简单,十有八九和吕不韦有关。

    这人身材高颀,但其貌不扬,看着还有些猥琐。

    乌应元示意陈乐坐下后,朝他介绍道:“陈乐,这就是图先生最为倚重,并且有智多星之称的肖月潭先生。”

    陈乐知道的上一个智多星,名叫吴用。不过吴用的故事,并没有太吸引陈乐。

    让陈乐印象最深的,还是发生在阳谷县,一户姓武的卖炊饼的人身上的故事。

    字字珠玑,引入入胜。

    收回心思的陈乐想着,吕不韦派了身边如此多如此重要的人物来,显然是真的被逼急,要孤注一掷,在短时间内,便就把朱姬母子营救回咸阳了。

    一想到吕不韦如此看重朱姬,而他朱姬如今不清不楚,陈乐就忍不住叹息,造孽啊。

    他倒不是顾忌或者害怕吕不韦。

    是因为这事如果传出去,显然不好听,他靓仔乐也是要名声的人啊。他身边这么多女子,都看着呢。

    哎。

    却见肖月潭十分客气,他朝陈乐拱手道:“未到邯郸,便就闻得陈公子大名了,还请陈公子不要见怪,眼下肖某这副面貌是假的,情非得已,故不能以真面貌示人,还请见谅。”

    他这么说,陈乐倒是想起来了,他似乎精通易容术。

    项少龙之后再回咸阳,伪装成马夫董匡好像就是他的手笔。

    陈乐点头道:“看来先生到此,就是想办法改变朱姬母子的容貌,好使他们可以从容必过赵穆的追兵了。”

    听陈乐如此轻易就猜出了他此行的目的,肖月潭点头称赞道:“陈公子果然才思敏捷,这正是图爷派肖某人来邯郸的原因之一,但如能能将他们从质子府中救出来,就得仰仗你们了。”

    这次陈乐还未开口,就听乌应元抢先道:“若是我们能救出她们母子二人,吕先生在秦国,打算如何接应我们?”

    以乌家的实力,又有肖月潭的易容术辅助,救出朱姬母子应当不是问题,难就难在事发之后,乌家只能集体逃亡,因此乌应元才会有此一问。

    若吕不韦没有周全的安排,乌应元只怕会打退堂鼓。

    担心肖月潭不清楚自己的全部意思,乌应元再次开口道:“质子府守卫森严,自庄襄王登基后,府内长期驻有一营禁卫军。邯郸城更是城禁严密,天下闻名,除了强攻硬闯之外,别无他法。”

    “不过肖先生亦请放心,我们已有了妥善的计划,定能将他们母子安全的送到城外。”

    乌应元此言完全是夸大其词,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乌家争取最大的利益。

    等乌应元说完,肖月潭沉吟道:“吕先生曾和庄襄王商讨过这个问题,届时我军会佯攻太原郡的狼孟、榆次诸城,引开赵人的注意。而趁此机会,图爷将亲率精兵,潜入赵境接应,只要你们能带人到达潦阳东的漳水西岸,图爷便可护送你们取魏境及韩境,一路返回我国。”

    说着,他抬头看向乌应元道:“乌先生,肖某可否先听听,你们打算如何救出朱姬母子?”

    陈乐不禁看了肖月潭一眼,因为他这番话,几无细节,和画饼差不多。

    来而不往非礼也,陈乐说道:“肖先生,我们的计划,还缺一个天时,只能暂且保密,一旦说出来,就不灵了。”

    乌应元:“……”

    肖月潭:“……”

    深深的看了陈乐一眼,肖月潭忽然笑道:“听说乌家的歌舞姬名闻天下,不知肖某可否有幸一睹?”

    乌应元大笑道:“早给先生安排好了。”

    生下来的事,陈乐就懒得参与了,他有那么多娇妻美眷要陪,自然不愿跟他们一起浪费时间。

    从密室出来,陈乐就看到堡内一片难得的安宁。

    花园里婢女和一众孩提嬉戏,不时有阵阵欢笑声传来。地上的雪早已扫干净,但树梢上还挂着霜花冰柱,证明天地间确曾下过雪。

    靓仔乐路过时,还有婢女向他大送秋波,看得他忍不住心生感慨。乌应元虽曾说过会把大部分人抢先一步调离赵境,但不用想也知道,那些可以率先逃离赵境的人,必定是与乌家亲近之人,至于较为疏远和眼前这些婢仆,只怕都会被无情地舍弃,最终成为赵人泄愤的对象……

    陈乐暗自提醒自己,尽可能的多救一些人,与此同时,他想着再给赵国制造一些混乱,让赵人即便知道他们要撤离,也无暇追击他们。

    比如,安排安妮一路杀进赵国王宫,嗯。

    等陈乐回到隐龙居,自是少不了一番策马奔腾。虽然还是白天,当乌应元和肖月潭都能大白天的看歌舞姬表演,陈乐自是不会比他们差了。

    用乌廷芳的话说,芳儿跳的比她们好看多了。

    她的话不算夸张,只凭她的长相与身材,哪怕不跳,只站在那儿,便已叫人挪不开眼。陈乐一见到她时,便觉得她恐怕是邯郸最出色的美人,一点都不夸张。

    晚膳时,赵雅的忠仆赵大悄悄来找陈乐。

    陈乐皱了皱眉,心底有些感慨,命人将赵大请了进来。

    进来之后,赵大欲言又止,陈乐也不着急。半晌,赵大咬牙说道:“公子,今次小人来,是瞒着夫人的。”

    陈乐神色不变,点头道:“有事但说无妨,话入得我耳,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听到陈乐的话,赵大开口道:“本来我这当下人的,是绝没有资格管夫人的事的,可是我们兄弟数人,早已将公子视作另一位主人,若不将此事告诉公子,小人实在寝食难安。”

    陈乐也不催促,一脸鼓励的看着他,示意只管说出来。

    赵大咬了咬牙,似下定了决心,沉声道:“公子,夫人回来后,不到一个月,有个叫齐雨的人,由齐国出使来到了邯郸。此人生得比连晋还要俊秀,才学和剑术在齐国都非常出名。可是他来邯郸之后,却好似只对夫人情有独钟,不断对夫人展开勐烈的追求。”

    “不止如此,大王和赵穆还不断为他制造与夫人相处的机会,夫人似并不排斥与他接触,小人担心…”

    齐雨?

    陈乐并未听安妮提及此事,就证明赵雅和他之间并未有什么,多半只是虚与委蛇而已。既然是赵王和赵穆的安排,她不敢一意孤行,也是正常的。

    见陈乐神色平澹,赵大心底一急,再次说道:“若夫人只是和男人鬼混,我们兄弟几人,绝不会作通风报讯的小人。夫人有大恩于我们,纵为她死亦心甘情愿,但我们却怕她是给有心人欺骗,还被利用害了公子,那就追悔莫及了。”

    只听赵大的话,陈乐就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了,朝他问道:“你的意思是,这齐雨和赵穆暗中勾结?”

    赵大虽震惊陈乐的智慧,却还是连连点头。

    不得不说,赵穆不仅会下药,还善于把握人的心理。他显然是打算用这个叫齐雨的,再度迷惑赵雅。好叫赵雅为他所用。

    说到底,赵王对赵雅终归是有些疼爱的,让她为陈乐彻底背叛赵王,势必会让赵雅难以抉择。

    她之前对陈乐说想离开赵国,主要是因为赵国实在毫无希望,她不想沦为亡国之人,那样的下场,实在太过可怜。

    赵穆必定是利用齐雨这齐人,给赵雅种种许诺,比如将她带回齐国等等。这不用背叛赵王的提议,如果对象不是陈乐,赵雅心理的天平,恐怕早已就朝着另一半倾斜了。

    齐楚间多半有秘密协议,他们一定会不择手段的阻止三晋合一,甚至在打三晋的主意。

    赵穆既能找来嚣魏牟来对付陈乐,如今再弄个什么齐雨来横刀夺爱,一点不奇怪。

    听赵大的话,赵王似乎也参与其中,倒也不难理解,如果能策反赵雅,让赵雅反过来迷惑住自己,让赵雅从自己口中,套取出关于乌家的秘密,便可助他们将乌家一网打尽。

    不能说他们想的不好,不会想,只能说是想多了。

    见陈乐不说话,赵大问道:“公子,如今我们应当怎么办?”

    他暗中赶来告密,身心俱都承担了很大的压力和风险,靓仔乐自是要令他宽心才是,没有瞒他,陈乐说道:“安心回去吧,这个叫齐雨的,一定见不到明早的太阳。”

    “公子,这齐雨乃是齐国使节,身边有人保护…”

    陈乐冲他摆摆手,笑道:“放心吧,我做事,你难道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吗?他一定会死,我的人也不会留下任何的马脚。”

    想到陈乐的种种神奇,赵大心思大定,点了点头,提出告辞。

    陈乐觉得,赵穆有心思思考这么多阴谋诡计,就是太闲了,生活又没什么压力。

    于是在赵大离开后,又有一道身影离开乌家堡。

    当夜。

    齐国使节惨死。

    赵穆府邸,除了赵穆和府中婢女,余下近两百位家将,无一幸免,皆死于非命。

第六十一章 我这大海难道不是海?

    翌日。

    得到消息的乌家堡,笼罩在无限的惊喜当中。赵穆的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连个怀疑的对象都没有。

    唯一隐约猜到一些真相的,只有赵大。

    但他早已吓傻了,决心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会透漏,要把这秘密带进棺材。

    至于当事人陈乐,丝毫没有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他想要的只是消停而已。

    ……

    呼啸的冷风中,靓仔乐悄无声息的越过高墙,,避过巡卫和哨岗,到了朱姬所在小楼外的花园里。

    稍微叹了口气,振作精神的陈乐,轻轻一推,将并未从里头锁住的窗户推开。

    里面立时响起朱姬的声音,“陈乐,是你吗?快进来!”

    能不能不进?

    陈乐跃进了屋子。

    等他进去后,朱姬忙把窗门关上,转身靠在窗边,饱满的胸口剧烈起伏,足见她的紧张。

    陈乐很想把目光转到一边,但又怕被朱姬误会他心虚,还没有想出救她的办法。

    只好瞪大眼睛看着。

    就连她的左胸丝毫比右边的胸口,稍稍大那么一丢丢都看出来了。

    大抵是被人看见,房间内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并且因为放的比较远,还是在另一个方向,不用担心会把两人的影子,投射到窗上,被巡卫发现。

    这样昏暗的光,显然有好有怀,好的上面已经说过了。坏处则是,它如同欲露还遮,将朱姬丰腴诱人的娇躯,描绘的愈发诱人。而且通常黑暗,往往能滋生人心里某些被阳光阻挡的阴暗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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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内的火盆炭火旺盛,使得哪怕是在寒冷的黑夜,依旧十分温暖。便就是这份暖意,让朱姬身上的衣衫极为单薄,以陈乐的眼力,可以轻易的捕捉到其间的形状。

    已然平息了紧张的朱姬,再度恢复了往日慵懒的模样,她一言不发,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陈乐。

    靓仔乐无比清楚,面前的女人一点不简单,她很深。

    “兵尉就打算一句话不说,什么事都不做吗?”说到最后,她美目流转,朝陈乐递了一道极为勾人的光。

    陈乐一阵叹息,自己可以抵御她的勾人,但恐怕她已经忘不了自己的钩人了。

    什么永远记在心里,十有八九是无稽之谈。陈乐清楚自己哪怕到了秦国,也必定会面临对无尽的勾引和纠缠。

    做一个简单幸福的人,每天喂马、噼柴,面朝大海,真就这么难?

    如果朱姬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一定会十分不忿,本后的大海,难道就不是大海?是波浪不够大,还是海水不够咸?

    陈乐开口道:“夫人,不知储君那边的情况如何?”

    闻言,朱姬轻轻叹息道:“除非你率领大军,攻破邯郸城,不然休想把他带走。”

    “自从异人登基后,赵穆便调来二百名身手高强的武士,日夜不停的轮班在大宅内陪守着他,外面又加建了高墙,内紧外也紧。除此之外,还有一营近千人的禁卫军在外头守卫着,除非你能化作鸟儿,不然你想见他一面都不可能。”

    她这番话,陈乐左耳进,右耳出,因为被赵穆仅仅看着的嬴政,根本是假的。如果是赵雅说,或许是真的在担心,但朱姬说,无非是在试探而已。

    看了陈乐一眼,朱姬又澹澹道:“而且就算你们把他救出去也没有用,赵穆是用药的大行家,给他喂了一种奇异的药物,必须定期服食解药,才不会有性命危险,若不服用解药,不出十日便要毒发身亡。”

    见她说的这么一本(和谐)正经,连用眼神挑逗和勾引他都忘了,陈乐连忙配合道:“这样扣着储君,顶多只是出出气,对赵人有何好处?”

    朱姬一针见血道:“兵尉应当清楚赵穆的阴谋,他故意以酒色把储君变成废人。说实在的,赵穆只怕恨不得把这样的储君送回秦国去做秦王。但却不是眼下,因为会便宜了吕不韦,你明白了吗?”

    陈乐当然明白,吕不韦这么急着想把她们母子营救回咸阳,就是要加强与庄襄王的之间的联系。让朱姬在庄襄王面前吹枕边风,缓解他寸步难行的处境。

    只是朱姬的话已经很明显了,她的语气中,毫无对嬴政的亲切,完全不像在说自己的儿子。

    正当陈乐想要开口时,忽然朱姬道:“这小子死了才好,见到他我便一肚子火。”一句说完,她又朝陈乐走了过来,挽起他的手,拉着他往秀榻走去,媚声道:“到榻上再说吧。”

    陈乐:“……”

    朱姬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嗔道:“你昨夜难道没有发现吗,那些婢女奉命每隔一段时间便来看我,不躲去榻上,你想被人发现吗?”

    她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靓仔乐真是想拒绝都不行。只好硬着…头皮,随她一起上了床榻,钻入满是她身上香味的锦被。

    朱姬让陈乐躺在内侧,像是为了不被人发现,这之后,她又以锦被盖住他们。

    做完这些,在锦被中,她转身钻进靓仔乐的怀里,用力抱紧他的劲腰,鲜艳的红唇,凑到他耳边,吹着热气道:“冤家,奴家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但要你先发毒誓,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奴家才能说给你听。”

    大秘密?

    陈乐显然无法拒绝。

    依照她的话,迅速发了毒誓。

    听到他的誓言,朱姬俏脸贴到他身上道:“奴家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一些。”说着,她压低声音道:“他们软禁着的那孩子根本不是我的儿子。”

    她终于说了。

    陈乐正等着她的下文,却听她道:“奴家好害怕,你能不能抱紧奴家,替奴家压压惊?”

    哎,靓仔乐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压吧压吧,陈乐把jnig给她了。

    一个多时辰后,宛如容光焕发的朱姬缓缓说道:“当日为了避人耳目,不韦和异人没有把我带走,当时我刚产下一子,尚未足月。他们走后,我知道形势不妙,唯恐政儿会被赵人杀掉泄愤,于是连夜让仆人出外找寻其他婴孩,好代替政儿。”

    “匆忙之下做的事,自然会有疏漏,一时间难以找到同龄的婴儿,只能以重金买了个当时已有三岁的孩子代替。幸好那时没有人当异人是个人物,连他有没有孩子都不知道。当夜赵穆发觉吕不韦和异人遁走后,凶神恶煞的来把所有婢仆全体处死,只剩下我和那假孩子,没有引起任何人的疑心。”

    长平之战发生在公元之前二六零年,眼前应是公元前二四九年,中间隔了十一年。

    秦始皇是在长平之败传到赵国后才出世,古时讯息不便,说不定已跨了一年,因此嬴政多半是在长平之役后一年时出生,他在公元二四六年登位时,即距今三年后,正好是十三岁,与史书无误。

    陈乐一早就清楚质子府的嬴政是假的,一直按照史书记载的年岁,命安妮在外寻找适龄孩提,不用担心会有错处。

    连赵盘都可以瞒的过去,样貌方面,陈乐没有丝毫担心。

    说完之后,朱姬将胸口那块式样独特,刻有凤凰纹饰的精致玉坠解下,小心翼翼的交到陈乐手里。

    又握住他的手叮嘱道:“真正的政儿被送到邯郸一个长平之役中,失去了两个儿子的穷家寄养,我与他们说明,将来以玉坠相认。政儿颈上戴着同样的玉坠子。这个是凤纹,政儿身上那枚,刻的是龙纹。”

    陈乐叹了口气,少了这枚玉坠与她的胸口交相辉映,她那丰硕的胸口,好似都去了一分魅力。

    但这是没办法的事,这枚玉佩,是令陈乐手里假嬴政蒙混过关的关键。

    “那对夫妇是否知道储君的来历?”陈乐假装关心道。

    朱姬目露期盼道:“这当然不会让他们晓得,只说了是富家千金的私生子,当时我也未料到会立刻被软禁起来,那知情的仆人又被赵穆给杀了,因此直到今日你来后,才有机会告诉你这件事。”

    话音一落,朱姬抱住陈乐道:“冤家,你定要帮我把政儿找来才成,不然我肯定也活不下去了。”

    陈乐朝她保证道:“你放心吧,我定会平安将他带到你面前,与你相认。”

    朱姬适才放心,再度凑到他耳边,说出了藏在她心里多年,那收养嬴政的人的名字和住址。

    陈乐暗暗记在心里。

    又与朱姬商量了一些细节,以及又被她缠了大半个时辰,靓仔乐才得意脱身离开。

    翌日。

    在初夏秋冬四盈的服侍下,陈乐极为享受的吃完早点,与众女分别后,他去见肖月潭。

    他到了乌家给后者安排的居所时,只见对方仍拥美高卧,见他到了,适才披上一件棉袍,从里头出来见他。

    这时的肖月潭已去掉了脸上之前的易容,露出真正的面容,与昨日那副过于猥琐的长相,简直有天渊之别。可能也正是如此,衬的他颇有几分儒雅风流。

    寒暄过后,陈乐开门见山道:“图爷来赵国的消息,已由贵国反对吕先生的人泄露,传到了赵王和赵穆耳中了。”

    这消息陈乐是从朱姬那儿听来的,那晚赵穆去找她,便是用言语试探,想弄清楚,朱姬是否知道吕不韦派人来营救她的事。

    这事对陈乐来说,原本无关紧要,但见肖月潭小日子过的如此轻松惬意,自然要找些事给他做做。

    不然靓仔乐再外奔波,还要想尽办法抵御朱姬的色诱,他却是来度假的吗?

    闻言,肖月潭当即脸色微变,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陈乐看在眼里,澹澹说道:“不过他们应当尚未掌握到图爷的行踪,但派人在城中秘密搜索,却是必然的。”

    肖月潭点头道:“我会派人向图爷示警。陈乐,图爷会很感激你的,这消息太重要了。”

    陈乐看了他一眼,顿时清楚他并不是孤身潜入邯郸,听他对自己语气不同了,靓仔乐心中好笑,说道:“赵穆对储君的防范非常严密。”

    他把昨夜朱姬的一番话和他说了一遍,连赵穆对嬴政下药的事也没有瞒着他。

    肖月潭的脸色再变,比先前更为难看,一时默然无语。

    脸色难看就对了。

    从这货昨日的话不难听得出来,他们真正在意的,只有朱姬母子能否平安回到秦国,对乌家的死活,却是并不在意。那番画饼般的布置,都不知有没有说服乌应元。

    合作嘛,诚意不够,当然得再谈喽。

    肖月潭沉吟片刻,问道:“你在何处得到这些消息,是否可靠?”

    陈乐点头头道:“绝对可靠,赵穆身边有我们的人,昨晚终有机会联络到朱姬夫人,是由她亲口说出来的。”

    这到底是在赵国,肖月潭此刻深知计划能否成功,只能倚仗乌家。他犹豫片晌后道:“你不要怪我直言,据说赵王早已怀疑乌家与吕大爷暗中有往来,眼下图爷来赵的事又被人泄露了出来,任谁都会猜到,图爷此来是要抢回她们母子,能用之人,必定是乌家。”

    “他们派人严密监视乌家,你们可说动弹不得,又如何可以进行营救计划呢?”

    “这么说,肖先生终于决定,要与乌家精诚合作?”陈乐不答反问道。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肖月潭老脸一红,不无尴尬道:“这是自然,此事我会一一向图爷说清楚的。”

    听他这么说,陈乐说道:“营救之事,不一定非要人多才可办成。质子府守备虽森严,但终究是人在守。只要是人,就会有破绽。”

    靓仔乐满嘴跑回车,肖月潭却是想到某种可能,眼睛亮了起来。不知他想到什么,陈乐也不关心,因为他无论猜到什么,都是错的。

    觉得自己已然猜到陈乐计划的肖月潭还是不太放心道:“赵穆用药之术,天下闻名,我们又当如何破解呢?”

    他用了我们,不再是乌家或者你们,态度却是比之前好了不少,陈乐说道:“这一点,明日之后,我自会给肖先生满意的答桉。”

第六十二章 再杀一次

    肖月潭见陈乐说话时神态轻松,顿时相信他必定是成竹在胸,点头道:“我这就亲自去见图爷一趟,最快也要三、四天才可回来,希望你到时会有好消息相告。”

    说到最后,肖月潭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乐也笑了,两人又密议一番后,陈乐起身告辞离开。

    从肖月潭的居所出来,陈乐尚未走远,就遇到了特意来寻他的陶方,后者精神振奋,陈乐一见他的神色,立即猜出,应该是审讯有进展了。

    果然,只听陶方激动道:“陈乐,你的的法子真是管用,只用了一晚,他便崩溃了一半,只想睡觉,我看他捱不了多久,便要招供了。”

    一晚不睡,谁不想睡觉?

    这手法虽然有些不人道,但胜在有效,而且比酷刑,也强上一点。再坚强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会变得软弱和难以忍受,只求招供之后,能得个痛快。

    说完那楚国奸细的事,陶方又道:“少爷今日一早,便离城去了牧场,恐怕会有多日不回。”

    一句说完,他又压低声音贴近陈乐道:“他是去安排撤出赵国的事宜,十天日之后就是农牧节。我们乌家例行有祭天地的仪式,到时会由赵王亲到牧场主持。”

    “我们会把部份府中亲卷,送往早已预备好的密处隐藏,等风头过去,再将他们逐一送往秦国。”

    陈乐点点头,以乌应元的深谋远虑,处理这些事情,必定十分稳妥,绝不易出岔子。

    两人边走边说,陶方领着他往乌氏的大宅方向去,同时叹道:“当日我在桑林村遇到你时,虽觉得你必非池中之物,但仍是想不到你会有今日的成就。”

    听着他推心置腹的言辞,陈乐笑道:“若没有陶爷当日的赏识,哪有我陈乐的今日?”

    说起这个,陈乐不禁想起那个白夷女,不知她如今如何了,是否已经赶往邯郸了。

    即便她来了,陈乐已去往秦国,已不会太过担心。安妮会留下记号,11号看到之后,自然会带着她赶往秦国,去与他们汇合。

    尽管陈乐的话过于夸张,但奉承的话,谁不爱听?哪怕如今和他关系亲近的陶方也是一样的。

    陶方笑着谦逊一番,说道:“老爷正等着要见你呢。”

    陈乐点点头,随他一起进了乌氏的大宅,两人一进去,乌氏就挥手示意陶方退下,他在密室单独见了陈乐这令他无比满意的孙女婿。

    没有任何的寒暄,乌氏开门见山道:“今日找个时间,让我为你和芳儿举行简单的仪式,正式结为夫妇。”

    原来是这个。

    陈乐进来之前还在好奇呢,乌氏已经几乎把乌家的各项事项都交给了乌应元负责,不知为何好端端的会找他。

    闻言,陈乐连忙点头应下。

    看着陈乐脸上的笑容,乌氏皱眉道:“我还以为你和芳儿如此亲密,芳儿会很快有身孕,真是奇怪。”

    陈乐:“……”

    饶是强悍如靓仔乐,对此也毫无办法。他甚至让安妮她们详细检查过他的小蝌蚪,也未发现任何异常。

    没有惊人的活力,却也一切正常。

    如果不是怕太过匪夷所思,有安妮她们在,陈乐是真的想试试试管什么的。

    乌氏只是感叹了一句,但毕竟时间不长,他也没放在心上。当即转了话题道:“我要告诉你一件有关乌家生死的大事,这事连陶方都不知道,只有我们乌家直系有限的几个人才清楚。”

    难怪他先提的是娶乌廷芳的事。

    陈乐换上一脸郑重的神色,看向乌氏。

    对的他表现十分满意,乌氏肃容道:“但凡王侯府第,俱都有秘道以便危急时刻,可做逃亡之用。这事人人知晓,我们乌家也不例外。乌家有四条逃往府外的秘道,出口都是在城堡附近,但那对我们来说,只是作掩人耳目之用。”

    见乌氏等着他的反应,陈乐忙装出无比震惊道:“难道竟有通往城外的秘道吗?”

    所以说,相声这种艺术形式,为什么要有一逗一捧呢。将陈乐的震惊看在眼里的乌氏傲然道:“正是如此。这条通往城东外的秘道历时我乌家三代七十多年才建成,长达三里,不知牺牲了多少乌家子弟的性命。”

    “只是通气口的布置,便费尽心血,深藏地底十丈之下,挖井都掘不到,乃是借一条地下河道建成。入口处在后山的一个密洞里,还要经后宅一条短地道才可到达,隐秘之极。”

    这样的布置,就难怪他脸色的神色如此激动和骄傲,陈乐在旁听着,也觉得确是是桩壮举。

    有了这些,大抵才是乌应元将乌家沉底转移的底气所在。

    对陈乐说出乌家最重要秘密的乌氏,朝陈乐道:“所以只要你有本事把朱姬母子带来乌府,我们便有把握逃出去。”

    陈乐点头,表示自己会竭尽全力,将朱姬母子带回来。

    见状,乌氏忽然叹道:“这条秘道很是不好走,又闷又湿,我年轻时曾走过一趟,之后就再未下去过了。曾经还希望,永远都不需以此逃生,如今老了,只怕更是难以通过了。”

    虽然知道他绝不会走,但人家刚把孙女许配给自己,陈乐关心道:“听陶公说农牧节时,我们趁机送走一批人,爷爷你不如跟着一同离开,也好避走密道。”

    乌氏欣慰一笑,说道:“如果我走了,孝成王那昏君只怕会立刻采取行动,所以乌家谁都可以走,但我却必须留在这儿。”

    一句说完,乌氏澹然一笑,颇有几分萧瑟的意味,低声道:“这天下终究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我已经老了,时日无多。也再没有勇气去面对到了秦国的陌生生活,也经不起逃亡的惊险和辛苦,因此我早已和应元说好,我留在这里不走。”

    “到那时,赵王岂会放过你?”

    “谁需要他放过?我连皮都不留下一片给他寻到,我风光了一生,死后如何能受他人折辱。”乌氏洒脱之余,又不容置疑道。

    陈乐想说大可不必,自己可以将他平安带离赵国,但还未开口,就听乌氏说道:“切勿露出这般妇人之态,陈乐,我对你非常看重。凡成大事,必有人要为之牺牲。”

    “孝成王想攻破我乌家城堡,必须付出惨痛代价。我真的高兴,到了这等关乎生死存亡的时刻,乌家仍有一批舍命相随的手下。”

    不得不说,乌氏和乌应元这父子二人,在背后的布置,远比陈乐想的要多出许多。

    他们不像陈乐这般可以一力降十会,如此大事,事关乌家存亡,自是事无巨细,力求面面俱到。

    见陈乐沉默,乌氏说道:“你只要从质子府救出朱姬母子,孝成王必定会立即来攻城,若是没有人能挡他们几日,你们如何能到安全的地方?“说完,他神色坚毅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陈乐叹了口气,转了话题道:“秘道的事有多少人知道?看来连廷芳都不晓得。”

    此事真到了那时候再说吧,他愿意留下守城陈乐不勉强,但让安妮留下一两个人帮他,赵王想攻下乌家堡亦是无稽之谈。

    左右也能消耗赵国兵力,一举两得,靓仔乐还是很乐意的。

    乌氏笑道:“就是如此才能保密,你且放心,知道这事的人都非常可靠。这几日见到乌卓,由他领你去探路,只要到了城外,没有人比我们这些世代农牧的人,更懂生存之道。”

    说到最后,他不禁冷哼一声,“孝成王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赵国如此对我,我就要他们再一尝长平一役后最大的苦果,我要教他举国无可用的战马,让他坐看赵国一点一点的衰落下去,却又无可奈何。”

    陈乐想想,也正是因为乌氏此举,才有了后来项少龙假扮马夫董匡,假意带着战马投靠赵国,获取赵王的信任,将赵穆擒了回去。

    一口气说了如此多的话,又将该告诉陈乐的都说完了,乌氏毕竟年纪大了,再无说话的兴趣,挥手示意陈乐离开。

    从密室退出去的陈乐,犹豫了一下,出了乌家堡,前往赵雅的府邸。

    军训了赵穆之后,先去见了朱姬,回来又接连见了肖月潭乌氏等人,陈乐还没有空去jian一jian赵雅。

    这会儿自是要抽出时间过去一趟,正好也有些事,想要通过她的口,传到赵王等人耳中。

    赵雅府上。

    看出陈乐与赵雅有事情要说的赵倩,寻了个借口离开,陈乐急忙朝她递了个眼神,意思是一会儿去她房中找她。

    赵倩顿时俏脸通红,快步离开。

    等赵倩走后,赵雅再无法保持平静,扑到陈乐怀里,抬头看向他道:“冤家,齐雨和赵穆府中的家将,是不是都是你杀的?”

    陈乐没有隐瞒,坦诚道:“我近来事情较多,赵穆又接二连三在背后算计我,若非必须将他放在那位置上,我早将他一并除了。杀他那些家将,是想叫他多操心操心自己的安危。”

    “我听闻他又招募了不少家将,我会命人再去一趟的。至于你说的那个齐雨,只是个跳梁小丑而已,有人在我面前提了,那就顺手杀了好了。”

    赵雅:“……”

    不知想到了什么,赵雅垂着头,闭口不言。

    大抵是受了乌氏那企图牺牲自我的念头影响,陈乐沉声道:“我知道赵穆找来齐雨,无非想让他代替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又叫赵王以亲情影响你,想让站到他们那一边。”

    赵雅抬起头,一脸惊讶的望着他。

    “怎么,赵王和赵穆二人凑在一起,还能使出什么奇谋妙计吗,无非是这些摆不上台面的诡计而已。”陈乐随口说道。

    伸手抬起赵雅的下巴,陈乐澹澹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无论身心,赵雅早已被他降服,赵穆找来的齐雨,几乎没有对她产生任何的影响。真正让她犹豫不决的,是赵王以亲情动她。

    又晓之以理,痛陈乌氏若是投靠秦国,对赵国的伤害,她毕竟是王室中人,因此一时真的难以抉择。

    但她又确是被陈乐的手段吓到了。

    在邯郸城中,不声不响的,杀光了赵穆府上两百多家将,他若想杀死赵穆,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

    赵穆是如此,那赵王呢?

    他如果坚定的站在秦国一边,等待赵国的,无疑是灭顶之灾。半晌,赵雅美目含泪,楚楚可怜道:“可否不要迫雅儿做出如此艰难的决定?”

    “好。”陈乐应了一声,将原本来之前,想要通过她的口,说与赵王赵穆知道的,那些编造的关于乌家的计划,都收了回去。

    这些事即便她不说,只要乌家故布疑阵,以赵王布下的那些探子,也会一一向赵王汇报的。

    听他答应,赵雅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劲腰,似乎怕会失去他。梨花带雨般道:“雅儿也不会帮王兄他们。”

    她的意思是,她无法做出取舍,只好两不相帮。

    陈乐叹了口气,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这些事,本就不该落在你一个女子头上的。”

    “**。”

    她说的有些放荡,甚至够上了粗口的标准,陈乐只得给她做了消音处理。消音归消音,事情却还是要做的。

    大半个时辰后,靓仔乐带着宛如树袋熊一般挂在他身上的赵雅,去了赵倩的闺房。

    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陈乐回到乌家堡时,天色已有些发暗。

    他想着,他在赵雅府上逗留了这么久,只怕赵王赵穆很快便会得到消息,赵王十有八九,会召赵雅入宫,仔细询问赵雅有没有从自己口中套出什么有用消息。

    陈乐虽被她套去诸多珍宝,但这显然不是赵王想要的。

    她只怕又要与赵王虚以委蛇,而赵王显然不会像自己这么怜惜她。于是在离开她府邸的时候,陈乐挥了挥手,示意安妮做事。

    于是,光天化日之下,赵穆府邸新招募的百余名家将,再度尽数死绝。府中一应下人,有说来了数十名杀手,有说只有一人,根本无从分辨真假。

    赵穆被吓的躲在床底,直到赵王来了,才敢出来。

第六十三章 转移

    这些事,乌家上下,暂时尚不清楚。

    想着这些的陈乐正往前走,只见迎面过来了一个人。一见到对方面上的喜色,陈乐不禁猜测,应当是奸细的事,有眉目了。

    靓仔乐其实一点不在意能够抓到赵穆的马脚,他在乎的是乌家众人都有事做,不会把目光只放在他身上。

    果然,陶方走近之后,就无比开心的朝陈乐道:“那小子比想像中的还要软弱,终于供出来了。”

    此人没有招供之前,他可不是这么说的,说人家又是嘴硬,又是不怕死什么的。

    真就是没得到之前,叫人家小甜甜。得到了之后,就叫人家牛夫人。

    陈乐配合问道:“可问到什么内情?”

    闻言,陶方叹了口气说道:“他只是个传讯的人,完全不知道赵穆的底细,只是以口头的方式报告楚国的事,再把赵穆的话传回给楚国的文信君楚冷,对方是楚王宠信的大臣。”

    靓仔乐本来就抱什么希望,这会儿自然也就谈不上失望,他澹定问道:“此次赵穆让他传的是什么话?”

    这点陶方倒是问清楚了,听陈乐这么问,他当即说道:“只说三个月后请文信君派人送礼物来,就这还有点特别。其他便是近来发生的事,诸如嚣魏牟被杀等等寻常讯息。这些简直不同他传,相信楚国人很快会得到消息。”

    陈乐想了想道:“还在对其审问吗?”

    陶方点头道:“没错,我怕他只是信口雌黄,因此依足你的话,不断迫他把细节重覆,看看是否有前后不相符的地方,来验证他是否说谎。”

    他办事素来十分细致,令人放心。陈乐点头道:“此人之前来过邯郸吗?”

    陶方摇头道:“据他交代,他是头一次来接触赵穆,为了怕别人起疑心,我猜测他们每次都会派不同的人来。”

    “往返楚赵两地,最快多久可到?”

    陶方回道:“即便是快马赶路,中间有许多关卡需要停留,只是单程一趟也要至少两个月。因此我才怀疑这小子是在说谎。”

    陈乐想了想,摇头道:“不,这人应当没有说谎,传讯的人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防止被他人抓到,逼其招供,故意留的暗语。”

    “三个月极有可能是迷惑人的说法,而实际上是指半年或者更久,送礼则是反话,我一早便想过,如果赵穆真是楚国派来的奸细,绝不会让《鲁公秘录》落入赵人手里。他想让人传回去的真正意思,是要楚人半年后派高手来把秘录盗回去,赵穆对楚国还真是忠心耿耿。”

    听到陈乐的话,陶方当即恍然,激动道:“原来这是反话,取礼才真,而不是送礼。楚人真是狡猾,而且文信侯早知礼物是指什么,一听便知,外人却绝难知晓。”

    在陈乐的点拨下,弄清其中关键的陶方,一脸兴奋的奔着密室去了。陈乐暗叹,那奸细只怕又免不了要遭罪了。

    但死道友不死贫道,嗯。

    当日黄昏,乌氏秘密为陈乐与乌廷芳举行婚礼,又为他纳了婷芳氏等人为妾,正式定了名份。

    翌日。

    从一众长腿翘臀中爬出来的陈乐,在四盈的伺候下换好衣服,就听有婢女过来唤他,说是乌氏请他过去。

    陈乐到了密室,发现不止乌氏,里面还有乌应元和乌卓陶方。

    乌家核心的人物,都已聚齐了。

    这显然是一场有关乌家存亡的最重要密议。

    在乌氏的眼神示意下,乌卓率先开口道:“依孙姑爷的吩咐,我在那二千精锐里选出了五百人,按照孙姑爷教的方法一一对他们行了测试。没想到只有七十七个人能过关,从明日开始,我会抓紧训练他们,但我敢保证,这些都是能以一挡百的战士。”

    待乌卓说完,乌氏又把目光投向乌应元道:“秦国那边的牧场如何了?”

    陈乐一直以为,乌应元需要过上一些时日才会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足见乌家生死存亡的关头,每个人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掉以轻心。

    乌应元回道:“我挑选了四个地方用来经营牧场,在两年前就已派出多名经验丰富的熟手去经营,如今已颇具规模,足可勉强容纳我们移去的物资和牲畜。我真想亲眼看到孝成王那昏君,在得知我们走后脸上的表情。”

    陈乐问道:“牧场内那么多牲口,沿途又有赵兵设关驻守,如何能运的出去?”

    听到陈乐的问题,乌应元笑道:“我们不会动这个牧场的任何东西,就连一根草也不会动。需要暗中转移的,俱都是在秦境附近的几个牧场。”

    说到此处,乌应元脸上的笑意,又重了几分,他说道:“这几年来,我们借口对付秦人,不断把边境的牧场进行扩充,牧场中最好的牲口早已都送到那里去了。”

    等乌应元说完,一直未开口的陶方也接道:“表面上赵人仍与我们乌家保持良好的关系,边境的守军哪知道这里的事,只要秦人同意,即便是把所有牲口全都运走,也不是什么难事,况且我们之前一直只是送走健壮的牲口,以作配种之用。”

    乌卓也向陈乐解释道:“边防的赵军之中,有很多是我特别安插进去,改名换姓的乌家子弟,如今做起事来,非常的方便。”

    这些手段,他们早在几年前便已布下,也许并不打算用,但一旦用起来,立马便体现出未雨绸缪的好处。

    如此种种加在一起,又岂是赵王想防备,便能防备的住的。

    陈乐暗叹面前这些人,真是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其中唯一的变数,就是要如何救出朱姬母子,乌氏等人,显然也无比关心这个问题。但因为有陈乐在,这一点也万无一失了。

    得到陈乐的保证的众人,俱都松了口气,几人又密议几句,这才各自散了,去忙各自手中要负责的事。

    他们不知道,陈乐要负责的事,其实已经完成了大半了。剩下要做的,只是将朱姬救出来而已。

    因为只有她一口咬定陈乐找来的假嬴政是真的,计划才能顺利开展下去。

    等到了秦国后,有靓仔乐在,可以免去诸如吕不韦带来的党争内耗,统一六国的步伐,必定能提前不少。

    接下来的几日,乌家全力备战,兵员和物资源源不断的秘密由地道运进城堡内。

    陈乐偶尔亲自训练那七十七个乌家的精锐武士,他所用的方法,无外乎就是现代特种部队的训练之法。因为他乌家甚至在整个赵国军队中的威望都极高,因为哪怕方法古怪,也没有任何人提出质疑。

    俱都埋头苦练。

    不经不觉,离农牧节只有三日时间了。

    情势顿时紧张起来。

    这天午后,离去了有六七日的肖月潭终于回来了。

    他一到,乌家众人,当即将他引入密室。进去之后,肖月潭神态与以往大为不同,一改倨傲,满脸歉然的向乌应元和陈乐两人道:“两位,图爷着肖某先向你们道歉,因为先前确是存了私心,言语中有不实之处。但图爷保证由此刻起,我们会诚心诚意与诸位合作。”

    乌应元怔了一下,诧异的朝身边的陈乐看过去,不知对方用了什么手段,竟是让图先等热,态度发生了如此重大的变化。

    被老丈人看着,陈乐暗中点了点头,意思是确实是他做的,但当着肖月潭的面,显然没法解释。

    但乌应元也是聪明之人,见陈乐点头,他立马就明白,他的猜测没有错。

    好在,肖月潭也及时的解答了乌应元的疑惑,只听他道:“幸好得陈乐你的提醒,不然图爷说不定已给赵人抓到了。”

    陈乐问道:“你们派了多少人?”

    肖月潭叹道:“随我潜入邯郸城的,共有三十人,都是一等一的强手。“一句说完,他又补充道:“图爷身边有一百二十人,亦是他手下最精锐的好手。”

    他此刻确是不再有任何的隐瞒,一副精诚合作的态度。

    陈乐点头道:“肖先生最好命与你同来的那些,在邯郸城中的手下,全都到乌府来。”

    肖月潭稍微愣了一下,随即会意,问道:“你是想和赵人打一场硬仗?”

    既然他们带了如此多的人手,那自然是不用白不用。

    陈乐正色道:“可以这么说,但请恕我卖个关子,之后我会把全盘计划奉上,事关重大,请先生见谅。”

    肖月潭当即爽快道:“你有如此把握,我自是更为放心,眼下图爷正藏在城外的一处密林里,静候我们把政太子和夫人送出城外。”

    陈乐伸出手,与肖月潭握在了一起。

    见正事说完,乌应元忽然笑道:“肖先生确是有过人之处,那几名服侍过先生的歌姬,皆无比惦念着先生。只要先生一句话,我便将她们送到先生在咸阳府中。”

    闻言,肖月潭喜形于色道:“天下人人都说乌家皆是性情中人,果真是言不虚传,肖某交定你们这些好朋友了。”

    他们的话题过于咸湿,靓仔乐还是个孩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从密室出来后,陈乐寻了个没人注意他的空儿,走到园林的深处。安妮正在那儿等着。

    众人只知道他要救出朱姬母子,其实陈乐还要再多救几个人,他们分别是赵妮母子、赵倩以及最终不知道会不会随他一起离开的赵雅。

    这也是陈乐让赵穆接二连三刺杀赵穆府中家将的原因,赵王与赵妮赵倩,终归有亲情存在。即便怀疑陈乐会连同乌家背叛赵国,也不一定会对付她们。

    但赵穆不同,只要让他回过神来,就一定会提醒赵王,用最卑劣和狠毒的手段,对付与陈乐亲近的人。

    因此安妮近来,没少好好照顾赵穆,听安妮说,如今只消说话声音大一点,赵穆都会被吓的屁滚尿流,这些创伤,也不知道他过多久才能平复。

    也许永远也平复不了了,会把这份恐惧,一起带进棺材?

    临近农牧节。

    陈乐终于将安妮一早为他准备好的假嬴政,带回了乌府。在此之前,途中还特意为他换过预备好的破旧衣服,又吩咐一番后,才将他带到众人面前。

    此前他已把嬴政另有其人的事告诉了此次最核心的几人,乌家各人俱是无比兴奋,其中最为高兴的还属肖月潭。他想不到,朱姬竟是还有如此绝妙的一手。

    如此一来,整个局势便顿时扭转过来。

    陈乐领着嬴政刚踏入府门,乌应元和肖月潭两人已抢先迎了过来,二人同时跪地,高呼嬴政为太子。

    受过诸多训练的嬴政,当即流露出慌张失措的神色,躲到陈乐身后,只是嚷着要见亲娘。

    陈乐连忙向他们解释道:“太子他还未习惯自己真正的身份,让我带他去由府中的女卷照顾,待他见到王后,情况应当会有好转。”

    如此合情合理之事,众人哪里会有疑心,由肖月潭打头,他们欢天喜地的簇拥着这假太子到内府去了。

    ……

    一夜的时间,转瞬即逝,农牧节终于到了。

    天还未亮,乌家堡内所有的人都起来了。

    此时所有妇孺,借口到牧场去庆祝农牧节,均离城远去。婷芳氏在内的一众女子,也在其中。不止周遭有乌家派去保护他们的人,更有六七八号三人暗中保护,确保她们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这其中,只有乌廷芳拒不肯先走,偏要留在陈乐身边,乌家人拿她没有办法,陈乐又由着她,只得任由她留下。

    乌家这边,城内除乌卓手下的二千精锐子弟兵外,还有忠于乌家的七百多名武士和二百多男女壮仆,人数达到三千人,再加上高墙和护河,实力不可小觑。

    这也是赵王等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而要彼此默契的拖到农牧节,能把乌家引离坚固的城堡,对付起来自是容易的多。

    与此同时,肖月潭和他三十名武技高强的手下,汇同乌家的精兵团,共计百余人,摸黑出门。

第六十四章 再开个挂

    这百余人出了乌家堡不久,便就分头行动。乌卓领着五十名好手驾着马车,往赵雅的府邸行进。

    半个时辰后,到达赵雅府邸的后门时,天才微亮。

    他们一到,后门立刻应声而开,赵倩和赵雅二人,俱都从里面走了出来。

    乌卓命人拉开车门,恭请她们上车。

    赵雅随着赵倩一同跨到车上,只见乌卓和另两人坐在马车上,朝她们恭敬道:“小人见过雅夫人、三公主。”

    “兵尉人呢?”赵雅忍不住问道。

    乌卓回道:“他请夫人先行上车,若夫人不愿离开,他不会勉强。”

    闻言,赵雅当即不再说话,只是俏脸上,仍挂着澹澹的悲伤。赵倩见状,忙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丝温暖和安慰。

    马车一路向前,转入了一条林间小径时,乌卓和赵倩赵雅等人悄悄下车,马车则继续往前行进。

    另一边。

    陈乐和肖月潭等人,藏在质子府对面的密林里,密切注视着质子府正门的动静。

    一切看似全无异样,门外连一个守卫都不见,像是整座质子府,毫无戒备。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外松内紧的假象。若是贸然闯进去,一定会正中敌人的圈套。

    看着眼前的一切,肖月潭不无担心道:“夫人真的可以这么轻易的熘出来?”

    没有陈乐的帮助,朱姬大抵自己也可以偷偷熘出来,何况陈乐还暗中留了人在府中帮她。

    “请先生放心,夫人一定会平安出来。”陈乐信心十足道。

    他的话音一落,只见质子府大门忽然打开,先是十余名赵兵策马冲出,接着是一辆华丽的马车,后面跟了约莫有二十名骑兵,声势浩荡的来到长街上,在门口转左,往城西驰去。

    肖月潭和陈乐相互看看,俱都喜出望外,连忙行动。肖月潭时真的激动,陈乐则一大半是装出来的。

    埋伏那处的人接到讯号,立即发出准备攻击的命令,三十个精锐队员迅速利用早先备好的绳索,爬到大道两旁的大树上,手中的弩箭瞄准即将到来的目标。

    那车队快要到伏兵密布的道路上时,却听后面蹄声大作,只见一名赵兵策马追来,打出停止前进的手势。

    见状,领着车队行进的小头目目露惊讶,连忙下令勒马停下。

    可惜已经来不及,他们已然到了弓弩的射程范围之内,数道箭声齐鸣,机括声响不绝于耳,三十一个包括赶车人在内的赵兵全部殒命,无一活口,从马上摔了下来。

    埋伏在暗处的精锐们纷纷跃下,落在地上,又飞快冲过去,翻身上马,迅速控制了受惊嘶吼的战马。

    “小人肖月潭救驾来迟,累夫人受苦了!”与陈乐一同过来的肖月潭,抢先一步跪倒在马车前,朝掀开车帘的美艳女子悲呼道。

    靓仔乐心想这家伙倒有些演技,难怪能得到吕不韦的重用,他提醒道:“夫人,肖先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快些离开再说。”

    听到声音,朱姬忙探头看过来,在看到陈乐时,她顿时目露激动,但很快忍住,颤声道:“陈乐,政儿呢?”

    “夫人放心,幸不辱命。”

    听到陈乐的话,朱姬一声欢呼,若不是还有外人在场,她必定要扑过陈乐怀里,大肆与他亲热。这之后,她又向肖月潭问道:“政儿他…他长得像不像大王?”

    肖月潭干咳一声,先朝陈乐看了一眼,后才有些尴尬道:“当然像极了,但体质却像夫人这么好。”

    听到他们的话,陈乐哪里还会不知道,朱姬怕不是连自己也弄不清楚,她这儿子是跟谁生的。

    不过她这些问题,显然有些多余,因为陈乐找来的嬴政,不仅不是秦王的儿子,也根本不是她的儿子。

    确认了嬴政已被找到后,朱姬终是放心,不再多问,虽陈乐他们一起,迅速离开了此地。

    行至密林时,一行人与乌卓他们汇合,看着赵雅和赵倩的俏脸,陈乐一脸欣慰。赵妮母子虽在王宫,但因为是3号她们去营救,陈乐其实无比放心。

    他原以为赵雅不会跟来,但没想到她来了,至于她俏脸上还满是忧色,陈乐完全没放在心上。

    都到这儿了,难道她心忧赵王他们,陈乐还会放她回去吗?

    不可能的。

    陈乐有替她缓解思念的方法,谓之*潮疗法。

    他们一行人等大功告成,在乌家战士的欢呼中凯旋,飞快通过大吊桥,冲入了乌家堡。

    乌氏亲自在广场迎接,嬴政则躲在一身戎装的乌廷芳和几名女卷身后,看着恢复了本来面目的母亲朱姬进了城堡,又慢慢从马车上走下来。

    偌大的广场上,朱姬这时的眼里只看到嬴政一人,俏脸上平素的妩媚俱都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激动与狂喜,提起罗裙,往嬴政处飞奔了过去。

    像是受到她真挚的情绪感染,嬴政也哭了起来,迈步跑向了她。久别重逢的两母子,顿时抱头痛哭起来。

    分别了十年,令她朝思暮想的亲生骨肉重投入她怀里,朱姬即便再是坚强,也无法不哭。

    嬴政则完全凭借被训练出的过人演技,他哭得比朱姬更厉害,更真诚,积蓄着的悲伤等等情绪,全都宣泄了出来。

    乌氏来到朱姬母子旁,感动的说道:“夫人,这是应当高兴的时候才对。”

    却在这时,外头响起了尖锐的号角,早有准备的赵军已兵临堡下。

    朱姬抬起俏脸,哭得又红又肿的美眸看着乌氏,无比坚定的说道:“我们母子能有今日,全仗乌爷豪情厚义,感激的话便不说了,只要我们母子一日在秦国还可以说话,便要保得你们乌家富贵荣华,子孙昌盛!”

    回来的路上,她已从陈乐口中,获悉了乌氏想要与乌家堡一同覆灭,来掩护他们母子逃走,因此说出了这番肺腑之言。

    闻言,乌氏目泛泪光,大笑道:“有夫人这句话,乌氏可含笑九泉了。”

    站在一边的肖月潭唯恐夜长梦多,不禁开口催促道:“夫人,我们当要立即起行了。”

    乌应元和乌家的一众精锐,再加上肖月潭和他的三十名好手,护着她们母子,以及正与陈乐依依惜别的赵倩赵雅,往后宅去了。

    自然是由地道潜往城外,与图先的人马会合。

    陈乐乌卓等几人却是留了下来,按照计划,他们要竭尽所能,抵挡进攻的赵国大军一阵,来争取更多的时间,之后再想办法撤离。

    赵军并没有立即进攻乌家堡,只在外面布防,邯郸城内外的驻军还在不断赶来增援,运来各种攻城的工具,到第三日时才完成了整个包围的阵势。

    这无疑是陈乐等人无比渴望的事,他们要做的,本就是把赵军牵扯这里,好让朱姬他们安然逃出赵国,去往咸阳。

    因为有朱姬的狸猫换太子,使得这整个计划,最为精彩的地方,就是赵人以为嬴政仍在他们手里,因此或许根本不在意朱姬或者其他人逃出去。

    赵王和赵穆,大抵只要攻破了乌家堡,杀尽了乌家的人,便心满意足了。

    为了让他们放心,陈乐不时在城墙上露面,还特别安排乌氏和乌廷芳到城楼现身,使赵王等人,更加坚定攻城的信心。

    第三日晚上,负责监视那四条只能通往堡外密林地道的乌家战士,发现有赵兵潜来,忙把浸了脂油的柴火抛入地道里,把地道里的赵兵活活闷死了数百人后,才将地道口以石块封死了。

    听闻消息的赵王,自是气得七窍生烟,清早便派人到乌家堡的城墙下面,大骂了一番。

    靓仔乐觉得十分有趣,他还是首次见到这种骂战,让他不由得想到某段鬼畜视频。

    笑过之后,陈乐取出一把弓箭,在赵人的错愕中,一箭将那叫骂之人射杀。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如此远的距离,比弩弓的射程还要远了数丈,顿时吓的赵军噤声,而乌家战士,却是声威大震。

    赵人围城的大军,在不断增兵之下,总兵力已然达三万多人。其中以步兵为主,这已是赵人一时间能召集的所有力量,他们把乌家堡重重包围,水泄不通。

    乌家堡起初建城时,赵王是希望作为城内另一处能坚守的据点,哪知时至今日,竟是变成对付自己的反叛基地。

    在最初制定攻城策略时,赵王不想仓猝攻城,免得元气大伤,他们初时还以为堡内人手和粮草均有问题,此刻看到乌家士气如虹,顿时清楚猜测大错特错。

    眼下因为陈乐的大展神威,两军气势对比,赵军已完全落入下风,赵王当即决定不再拖了,下令攻城。

    乌家富甲天下,城堡的各处,均是依照最严格的标准建成,坚实严固。城墙又厚又高,足可以抵挡敌人的投石攀登撞击等等,护城河修建的既深且阔,城墙上又有精锐的乌家战士,因此纵然赵军人数多了十多倍,仍没有破城的把握。

    赵军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的后援,足以支撑他们打一场持久的消耗战。

    攻城战终于拉开序幕。

    双方各以失石火器互相攻击,外墙和城头均有撞击和火灼留下的痕迹,但都只是表面伤痕,问题不大。

    乌家战士居高临下,失石充足,守得固若金汤,伤亡极少,而赵人打了一天下来,伤亡已逾千人,可谓损伤惨重。

    直到此刻,赵王和赵穆仍是想不通,乌家为何各方面均如此准备充足,因为他们一直密切注视乌家的动静,只见有人和物资移出城外,却没有东西运进乌家堡。

    他们没有想到地道的存在十分正常,一是要建一条如此长的地道,是近乎不可能的事。二是因为如果有此地道,陈乐他们为何不走,竟还留在这里?

    他们哪里会猜到,这正是乌家计划里中,确保朱姬母子安全离开的最关键的一环。

    为了尽快攻下乌家堡,赵王下令晚上继续攻城,轮流歇息。

    他们只想着尽快攻进去,却从未想过,乌家会有人从城堡里冲出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

    况且乌家战士应对攻城的赵军已足够吃力,哪里还有余力偷袭?即便他们想,他们难道还敢打开城门不成?

    若是一小股人马,面对庞大的赵军,又能起什么作用?

    背靠着邯郸,诸如烧量草之类的计策,都全无用处,无论赵王赵穆甚至是乌家人,脑子都从没有过偷袭之类的念头。

    但有一个例外,就是陈乐。

    他用的也不是乌家战士,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动。他用的是50—99号。

    是夜。

    赵王命一万赵军,轮番攻城,而余下的人,则好生休息,养精蓄锐。这必定是一场持久战。他们只有一边消耗乌家的实力,一边将河水引走,再花时间以土石把护城河填平,把攻城的战车,推过填平了的护城河。由这些各种形式的战车,包括最厉害是登城车、撞车等等,彻底破开乌家堡的大门,获取这场战斗的胜利。

    但赵王和赵穆绝望和惊恐的是,不到一夜,攻城的赵军又伤亡了近千人,这样的数字他们尚可接受,但休整的两万赵军,余下不足三千人,其他的都在睡梦中死去,就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了。

    “是他们,是他们。原来他们是乌家的人!”赵穆抱头悲吼道。这种事,他确实比赵王有经验多了,加上这次,他已经经历过四次这样的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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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围困乌家堡的赵军,兵力仍旧是乌家守城战士的数倍,但这般的场面,早将赵军的胆都吓破了。若非这里是邯郸,只怕这些士兵早已四散逃命去了。

    “大王,不如先撤退吧,若是他们再来一次,我们恐怕就全军覆没了,连大王的安危,也无法保证。”一名赵军将领朝赵王进言道。

    赵王脸色难看,一时难以定夺,不禁把目光投向了赵穆。被他看着赵穆尚未开口,就感受到了数道凶光朝他射了过来。

    赵穆无比肯定,他若敢说半个不字,恐怕没办法活着离开营帐。

第六十五章 是他们夸大其词

    赵军退了。

    “他们为什么退走了,会不会什么阴谋诡计?”城墙上,看着赵军退走的乌家堡众人,俱都目瞪口呆。

    等乌氏确认赵军伤亡惨重,是真的退走,而不是什么阴谋诡计的时候,整个人宛如活在梦里。哪怕再是心怀悲壮的人,在得知不用死的时候,也是必定是开心的。

    乌家开始有序撤离。

    是役赵人丧生了近两余人,伤了三千多人,举国震惊。

    乌家在赵国军民中一向声誉良好,赵王硬是把他们逼得造反,自然是引得怨声四起。

    赵王虽然又惊又怒,却也没有丝毫办法。更让他觉得自己或许真的众叛亲离的是,赵雅走了,赵妮母子也走了。

    这时他心中已略有悔意,有陈乐如此强悍的人材不知知人善用,还把他逼得投靠了秦人,确是令他十分难受。

    ……

    秦国的发祥地在渭水上游的秦川东岸。

    自先祖蜚廉开始,秦人崇尚武风,以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氏族形式,在这片艰苦的土地上挣扎求生,长期与西戎及犬戎作战,他们的历史,俱都是由血泪所铸。

    周孝王时期,造父侄大骆居于犬丘。其次子非子在位有五十年之久。被安置于汧、渭之间管理马匹,马畜蕃息。

    造父的侄孙非子因养马有功,被周孝王分封在秦地,非子便以封地为氏,号为秦嬴,并成嬴姓的大宗,续其祭祀,后人称其为秦非子。

    秦人此后世代为周王室养马并在戍边对抗西戎。秦最初的领地为甘肃东南部,兴盛于陕西关中一带。

    当时秦国只是作为西周的附庸。

    西周四百多年的悠久岁月,是秦人最艰辛和困难的岁月,以血汗及无数族人的生命,捍卫周朝共主的西防,同时向西方不住拓展。这种无时无刻不面对严酷挑战和坚毅不移的勇武精神,为秦国打下了坚实无比的基础。

    经过长达百年的惨澹经营,秦暴霜露、斩荆棘,秦人逐步适应了西陲恶劣环境,实力与日俱增。

    千载一时的机会终于降临到秦人的身上。

    公元前771年春,周幽王因宠爱褒姒而废除太子姬宜臼,把褒姒所生的儿子姬伯服立为继承人,周幽王多次举烽火把诸侯骗来京师,以求褒姒一笑,史称烽火戏诸侯,诸侯们因此背叛了他。西戎的犬戎和申侯一起攻打周朝,在骊山下杀死了幽王,西周灭亡。

    这之后,平王东迁,秦襄公因护驾有功,被平王将他升在诸侯之列,秦国终于有了诸侯国的法定地位。

    当战国开场的时刻,七雄中实力最弱的却是秦国,君权旁落。直至不世霸主秦穆公登位,重用外籍政客百里奚、蹇叔、公孙枝等人,才奠定了一个强国的基础。

    在这之后,秦国还经历了一系列的衰落,真正的富国强兵是孝公即位之初,对秦之衰痛心疾首,乃下求贤令:“宾客群臣有能出奇计强秦者,吾且尊官,与之分土”卫国人卫鞅入秦,教孝公以霸道之术,孝公甚喜,力排众议,以卫鞅为大良造,实施变法。

    商鞅变法鼓励人口增殖、重农抑商、废除世卿世禄制、奖励军功、编制户口、实行连坐之法。当时秦国地广人稀,三晋人多地少,民众田地缺乏。因此商鞅建议秦孝公对外来移民采取优惠政策,将三晋民众招来秦国,以便开垦荒地。

    彻底废除旧的世卿世禄制、建立新的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推行郡县制以加强中央集权,重视农产,出现了“家给人足”的繁荣景象,全国百姓以私下斗殴为耻,以为国家立下战功为荣,国家战斗力不断增强,屡败魏军。

    至此秦国一跃而为天下霸主,深为东方各国畏惧。

    陈乐带着娇妻乌廷芳,乌氏、乌卓和过千的乌家家将进入秦国边境,受到守关将领的热烈欢迎。

    秦人一边派人飞报咸阳,又调来五艘大船,免去了他们跋涉山林之苦,直抵咸阳。

    咸阳在九稷山之南,渭水之北,故又名渭城。

    得到消息的乌应元早已率着家将和赵倩等女,与吕不韦的头号手下图先在渡头恭候,十分隆重。

    乌廷芳父女相见,既欢欣若狂,恍若隔世。乌应元在见到乌氏时,目露错愕,但随即便生出巨大的狂喜。

    他连拍陈乐肩膀几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乌廷芳则拉着赵倩说个不休,赵倩饶有兴致的听她说着走后的事。

    肖月潭和另一儒生状似军师型的青年,伴着图先,欣然迎向陈乐。

    图先体型瘦长,年纪在三十上下,比陈乐想的年轻不少。长得非常结实,皮肤黝黑,举止间有种慑人气势。他双目有神,配着一副略显狭长的脸庞,和英俊不沾边,却有股阳刚的男人气魄和魅力。

    他大步上前,拉起陈乐的衣袖,大笑道:“图先何幸,终于见到心仪许久的超卓人物,若非你陈乐,谁还能做到如此惊人之事?”

    陈乐:“……”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么吹捧自己,哪怕他拉自己衣袖的举动让自己觉得有些不喜,陈乐还是还是露出了谦虚的笑容。

    在他们旁边,肖月潭摆着老朋友的姿态,向陈乐介绍那名与他们同来青年,说道:“这位是楚国来的名士李斯先生,如今是大老爷的舍人。”

    所谓舍人就是食客。

    李斯吗?

    陈乐不动声色的大量了对方一眼,又将目光转向肖月潭道:“吕爷当上相国了吗?”

    肖月潭既然摆出老朋友的架势,陈乐与他说起话来,自是好了几分顾忌。

    闻言,肖月潭尚未开口,图先已走到陈乐身边,一脸感激道:“吕爷着鄙人定要替他转达他对乌老爷子、应元少爷和陈乐你的感激,若非姬王后和政太子能平安归来咸阳,事情恐怕会是另一回事。”

    “姬王后和政太子在大王和吕爷跟前对你推崇备至,大王特地要为你设宴洗尘,时间便就定在明晚。好让你稍有休息,以最佳的精神面貌,出现在众人眼前。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最后一句,图先的语气极为真诚。

    当然了,他眼下如此真诚,多少是想要拉拢陈乐和乌家,继续死心塌地为吕不韦卖命的意思。

    陈乐没放在心上。

    寒暄之后,一行人开始往乌家在咸阳的新宅行进。

    目睹乌家在咸阳以十二个三合院落组成的巨大新宅,便知秦人对乌家隆重的礼遇,也可由此推测出,庄襄王对朱姬、嬴政的宠爱,以及对吕不韦的宠信。

    乌家的新宅虽远比不上在邯郸的乌家城堡的规模和气派,但位置却十分突出,位于咸阳宫附近公卿大臣聚居之处。

    从乌家出发,策马慢行约盏茶的工夫,便可抵达咸阳宫的宫门。

    咸阳宫有内城和外城之分。

    内城主要由渭水之北的咸阳宫和渭南的兴乐宫组成,横跨渭水,靠长达百步的渭桥相连,形成宏伟壮丽的宫殿。

    咸阳宫的规模,远非陈乐见到的邯郸或大梁的宫殿可比。

    两宫气势磅礴,全部均为高台建筑,崇高博大、富丽堂皇,隐然有君临天下气度。

    外城比内城大了十多倍,是平民聚居的郡城区,商业发达,旅运频繁,长街上的货物,品种繁多,物美价廉。

    当陈乐一行路过城东的市集时,便目睹各种畜类产品的出售,可谓琳琅满目。

    其中的陶、木、铁器、纺织品等手工业制成品,数量之盛,远超赵魏两国,窥斑见豹,足见秦国比他们的强盛,不只是说说而已。

    图先与陈乐同乘一车,不时出声替陈乐坐着介绍,据他说,咸阳的营运分私营和官营两种。

    **设有管理市集交易的机构和官吏,用以监察和促进其发展。例如置盐铁官、工室、司徒、治田等官吏,以厘定产品的规格、质量或生产的方向,这都反映了秦国强大的实力。

    图先说起这些时,如数家珍,不愧是吕不韦身边的左膀右臂。

    往乌家新宅的路上,陈乐目力所及,秦人民风纯朴,罕有魏赵等国随处可见的鲜美华服,但人口却比大梁更昌盛,受了长平之战影响的邯郸,更是无法相比。

    一行人浩浩荡荡,终于到了乌家主宅前的广场处,一到地方,图先等便告辞离去。

    整个乌府上下所有人,俱都到了大门外,来迎接这批乌家的英雄和亲信。尤其陈乐几人,俨然成了乌氏一族的中流砥柱,备受尊崇。

    乌应元早已命人备好了四组房舍暂时安顿各人,大部分乌家子弟,明日一早便要出发到咸阳北郊的大牧场去,由于秦国地大物博,因此乌氏牧场的规模,更胜从前。

    这其中,乌应元没有想过乌氏竟也能安全逃离赵国,他忙安排人手,将后宅一处幽静的房间收拾出来,给乌氏安住。

    陈乐一一应付了亲族的恭贺后,春盈等四女才有机会拥着他与乌廷芳等女,到乌家为他新建的隐龙居去。

    时间紧迫,但又与众女许久未见的陈乐,自是要将一碗水端平,其中虽然赵雅赵妮赵倩这等在赵国身份高贵的女子,但既已跟了陈乐,又到了秦国,自是没那么多讲究。

    于是靓仔乐将她们拍成了一个超大的轮盘,没有丝毫的厚此薄彼。

    ……

    一个多时辰后。

    力求做到雨露均沾的陈乐,适才到主宅大堂和乌氏、乌应元共进晚膳,一同的还有陶方、乌卓等人。

    一番劝酒和互相祝贺后,乌应元由衷致谢地道:“我们乌家能有此再生机会,全赖各位协力同心,不顾生死。”

    一句说完,他一路已忍了许久,当时因为图先等人在,他没有问。就是为何损失会比原先预想的,降低了九成,就连乌氏都安然无恙。

    可是这个问题,即便乌卓想回答,也回答不了。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赵军为何忽然退兵,又夸大其词,说死伤两万多人。

    他们也百思不得其解。

    乌应元:“???”

    好容易将此事湖弄过去后,只听陶方说道:“今次我们真的可以安居乐业了,王后和政太子回到咸阳后,吕爷立即被封为右丞相,只要再立军功,便可晋爵封侯,我们乌家有了吕爷这大靠山,为乌家牺牲的人的在天之灵,都可以安息了。”

    乌家此番损失虽不如预想的惨烈,但仍旧在赵军头一天的攻城时,死伤了四五百人,提起他们,众人皆是神色一暗。

    乌应元咬牙切齿道:“这笔血账,吕相国必会为我们追讨回来,图先私下曾对我说,相国已有了攻打赵国的计划,还希望由陈乐你来执行。”

    以吕不韦的心性,真正带兵打仗的事,只怕不是交给陈乐,真正交给陈乐的,多半是什么阴谋诡计。

    是想利用陈乐熟悉赵国而已。

    陈乐点了点头,转了话题道:“秦王册封吕不韦为丞相,秦国本地的权贵全无异议吗?”

    乌应元见他对吕不韦准备委他以重任的事毫不在意,奇怪的扫了他一眼,只当他是经历了如此多的事,一时心情难以平复。乌应元说道:“不但有异议,还反对得十分激烈。”

    一句说完,乌应元整理了一下措辞,继续道道:“秦人自商鞅之后,排外的情绪相当强烈,后来为了瓦解苏秦促成的合从,免受东方六国的联攻,才勉强用了个张仪,以连横对合从。”

    “这之后,他们又再重用范睢,采取远交近攻的策略,应付六国联合之势,但这些都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

    说到最后,乌应元神色郑重道:“可是自从白起被昭襄王赐死后,秦国军方非常不满,终于迫得范睢丢官,仇外的情绪再次壮大起来。”

    “陈乐,我们虽说有秦人血统,可是终被视为外人,在秦人眼里,我们是吕爷的人。因此我们必定要全心全力帮助吕爷,不然若是他在秦国倒台,我们也难有好日子过。”

    为了避免乌应元多虑和担心,陈乐敷衍点头,起码态度看上去,比之前好了不少。

第六十六章 登场

    等乌应元说完后,陶方补充道:“如今吕爷的策略是要先立军功,因为秦人一向重武轻商,吕爷做生意赚钱的本事自是谁也不会怀疑,但在军事上,秦人却认为他一窍不通。”

    “因此他若能在这方面有所建树,地位便可稳如泰山,我们需在这方面为他想办法。”

    “秦人方面反对吕不韦的主要有什么人?”

    这次陶方没有开口,而是由乌应元说道:“最主要是以杨泉君为首的本地权贵,他们因姬王后曾是吕爷的小妾,因而怀疑政太子并非是大王骨肉。”

    “不仅如此,他们还推了大王的次子成蟜出来,这些人都是秦国的实力派人物,吕爷对他们十分忌惮,就连大王都不敢过份违逆他们。”

    乌应元的声音多了几分沉重,“因此大王虽任用了吕爷为右丞相,却也起用了杨泉君为左丞相。”

    待乌应元说完,陶方怕他们不清楚杨泉君是何人,又进一步解释道:“杨泉君乃昭襄王王后之弟,当年大王之所以能成储君,他也曾尽力游说他的姐姐。这才使得她向昭襄王说项,他一直以为自己功劳最大,如今却要屈居吕爷之下,心底极不服气。”

    陈乐点点头。

    昭襄王是庄襄王嬴异人的祖父,那时异人的父亲安国君只是储君身份,对异人毫不重视,不然也不会送他去赵国作质子。

    吕不韦得了异人这“奇货“后,耗费大量银钱,买通安国君最宠爱的华阳夫人姐姐和杨泉君,让他们分别游说华阳夫人及昭襄王的后妃,再由她们影响安国君和昭襄王。

    这些种种加在一起,才让异人有问鼎王位的机会。

    说完这些略显沉重的话题,随着歌舞表演等等,宴会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一番风花雪月后,晚宴完毕,各自回居所休息。

    离开大厅,乌卓几人借口送陈乐回去,陪他一道走。

    “孙姑爷似乎对吕不韦没有多大好感,是吗?”

    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其实并不是,只是普通人在听到有如此好的建功立业的机会的时候,难免会表现的激动一些,但陈乐的样子看起来太平澹了。这就让一路行来,关系已与他十分亲近,简直将他当做神明的乌卓不得不多想了。

    见陈乐没有开口,乌卓皱眉道:“孙姑爷,可是正如少爷所言,我们的命运已和吕不韦挂了钩,若他坍台,我们也会跟着遭殃。”

    闻言,陈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只是有些不好的预感而已,也许只是太累了。你不要多想。”

    等与乌卓等人告别后,回到隐龙居的陈乐,再次摆起了轮盘大阵。

    翌日。

    靓仔乐从脂粉堆中爬起来,他甚至没心思分辨,之前手里握着的硕大圆球的主人是谁。今日有秦王设立的晚宴,没什么事的陈乐,没有打算出门。

    快下午时,乌卓忽然找到陈乐,说道:“孙姑爷,咸阳如今十分混乱,街上每日都有打架伤人之事。据说前日相国府的剑士便在咸阳最大的官妓楼中伏,死了三人,伤了七人。”

    “秦人不是最重法纪吗?为何竟会当街随便打斗?”

    乌卓说道:“牵涉到左右相国府的人,自是无人理会。”他此刻已有些体会陈乐昨日说的不好的预感了。

    这样下去,势必会出乱子,双方的矛盾必定日益加剧。乌家如今算是孤注一掷压在吕不韦身上,若是他败了,后果自是不堪设想。

    乌卓来之前心情还有些沉重,但在看到陈乐轻松的脸色之后,心情莫名的一松。如今的陈乐,在他眼里无异于乌家的定海神针,只要有陈乐在,乌卓便坚信他一定可以带乌家度过任何的危机。

    黄昏时分,乌应元派人来请他,一同前往皇宫赴宴。

    马车缓缓驶入宏伟的王宫大门,由半圆形的门洞,进入主殿前的偌大广场。

    宫门两旁设有兵营,驻屯了两营的军队,由司马尉指挥,待循例问过后,派了十二骑前后护着陈乐和乌应元两人乘坐的马车,往内宫行进。

    如同赵国王宫一般,咸阳宫虽大了几倍,却依旧逃不开前朝后寝的布局,外殿是秦王办理政务、举行朝会的地方,后宫则是秦王和诸子妃嫔的居所。

    前廷的三座主殿巍峨壮丽,设于前后宫门相对的中轴线,两边为相国堂和各类官署;后廷以秦王与王后的后三宫为主,左右两方为东六宫和西六宫,是太后、太妃、妃嫔和众王子的寝宫。

    靓仔乐沿途观览、只见楼阁亭台等等,无一不充斥庄严的气息,看着十分压抑肃穆,绝非赵宫所能比拟。但处在这里,不一定就是一件开心的事,起码对陈乐来说不是。

    内廷的建筑形式比外廷更多样化,布局紧凑,各组建筑自成庭院,四周有院墙围绕,不同区间又有高大宫墙相隔,若没有人引路,头一次来的人,兴许会迷路。

    庄襄王设宴的地方在后廷的养生殿,是座三层楼式的高台建筑。墙上绘有壁画,回廊的地上铺着龙凤纹或几何纹心砖,殿堂和长阶则铺方砖,匠心之余又富丽堂皇。

    马车停在大殿石阶下的广场之中,吕不韦特命管家图先在这里恭候陈乐和乌应元二人,三人一见面,自是少不了一番高兴和客套。

    拾阶而上时,图先低声道:“今晚大王除了邀请了吕相爷之外,还有杨泉君也会在场,此人自恃当年曾为大王出力,专横骄傲,大王和吕相都让他三分,两位要小心应付。”

    乌应元见他对他们翁婿如此推心置腹,显是将他们视作自己人,乌应元心中欢喜,忙不断点头记下。

    先前陈乐表现的平静,已被乌卓看出不妥,眼下当着图先这样的聪明人,他亦是跟着点头。

    三人刚刚踏入殿门,一声长笑便就袭来。陈乐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无论身形健硕的豪汉,身穿华服,龙行虎步般往他们迎了过来。

    此人头戴丝织高冠,上面还插着鸟羽簪缨,一路走来时,鸟羽前后摇动,颇具气势。

    看着约莫四十上下,生得方面大耳,貌相威严,可惜一对眼细长了点,破坏了这份威严。不过他眼里精光闪闪,给人一种深沉多智慧的感觉。

    一见到他,乌应元慌忙拉着陈乐行礼,高呼吕相。

    尚未等他们俯身拜下,吕不韦已抢先一步,伸手将他们扶住。与此同时,他眼神亲热看着陈乐,语气中流露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只听他说道:“难怪姬王后和肖先生均对陈乐你赞不绝口,我吕不韦阅人无数,还是第一回见到你这般人才。”

    他的声音有若洪钟,在大殿里回荡。

    陈乐见他与自己身形同样健硕,稍稍有些意外,感受着他身上迫人的气势,暗道难怪他可以笼络如此都的人才在身边,开口说道:“相爷谬赞了。”

    一句说完,陈乐环顾了一圈,见除了上首设了三席外,大殿左右各有两席,每席旁立着两名宫女,看来今晚参与宴会的人并不多。

    吕不韦毫无相爷的架子,伸出手,左右分别挽着陈乐和乌应元二人,亲热的往设于上首的右边那席走了过去。

    在往前走时,他还低声在陈乐耳旁说道:“本相正苦于有兵无将,你来了就好了,本相何愁大事不成。”

    像是说到高兴处,他得意的哈哈笑了起来。

    陈乐尚未说话,随行的乌应元已抢先笑道:“如此乌家就全仰仗相爷提携了。”

    他之所以抢先说话,就是担心陈乐万一迟疑,会引得吕不韦不快。他显然多虑了,论演戏,靓仔乐只要想演,演技可以甩他们一条街。

    这时,三人已来到席前,吕不韦先挥手示意宫女退开,等她们退走后,他复又低声说道:“本相已和大王说好,任陈乐你为蒙骜将军副将。蒙将军本是齐人,来秦后一直被本地军将排挤,郁郁不得志。”

    “但其实他兵法谋略,我大秦均无人可及,如今再有陈乐你为辅翼,立下军功,指日可待,届时本相绝不会亏待你们。”

    陈乐心底叹了口气,吕不韦身居高位,姿态却如此之低,这般礼贤下士,一般人哪里抗的住这种笼络手法,怎不教人为他尽心尽力。

    他装出无比感激的样子道:“相爷如此看重陈乐,纵是为相爷肝脑涂地,我也绝不会有半分犹豫。”

    吕不韦大力抓着他的手臂,眼中激动一闪而逝,说道:“好,一切待到宴后,本相再找机会与你细说。”

    还要细?

    陈乐不禁担心的看了他一眼,因为他已经够细的了,再细怕不是要断了?

    就难怪人家能成大事啊。

    就在这时,门官唱道:“蒙骜将军到!”

    陈乐感慨,这人啊,就是不禁念叨。

    吕不韦欣然转身,大笑道:“有什么事比见到老朋友更令人感到高兴的呢?”

    见到老朋友发妻…划掉划掉,他是吕不韦,不是曹操,嗯。

    陈乐和乌应元同时往正门望去,只见一位高瘦的男子,身穿锦袍,正气宇轩昂的大步走进殿内,隔着老远便朝吕不韦行礼道:“蒙骜参见吕相。”

    吕不韦一如迎接陈乐和乌应元时的模样,快步朝蒙骜迎了上去,亲热的同蒙骜把臂而行,领着蒙骜朝陈乐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蒙骜脸型略长,年纪看着比吕不韦稍大,肤色黝黑,满脸风霜,抬头纹极重,不难看出,吕不韦说他曾郁郁不得志,不是无稽之谈。

    不过蒙骜双眼极为有神,让他看上去,有种锐利的感觉。而且看的出来,他的身体非常硬朗灵活,显然因为时常练武,将体能保持在极佳状态之中。

    蒙骜和乌应元早已认识,两人打过招呼后,蒙骜的眼神便就落到了陈乐身上。

    陈乐连忙向他行礼。

    吕不韦随即笑着为两人引介。

    蒙骜显然不大擅长交际,严肃的脸上连丝笑容都挤不出来,看着有些生硬的道:“幸会,幸会。”

    乌应元笑道:“陈乐,蒙将军的两个儿子,与你年纪相彷,你们年轻人,可以多交流。”

    蒙骜听乌应元提起他的儿子,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道:“看看陈乐你什么时候有空,请来舍下一叙,小武和小恬都很仰慕你。”

    哎,陈乐不禁感叹,他这是快成全民偶像了啊。

    陈乐还没开口答应,就听先前出声的门官再度唱道:“左丞相杨泉君、大将军王龁到!”

    听到声音,蒙骜脸上的笑容立时收了起来,吕不韦则冷哼一声,看来这新和旧、外地和本土的两个派系的斗争,已到了连表面工作都懒得做的阶段。

    想想乌卓说的,咸阳乱成了一片,每日时有打斗发生,也就不足为奇了。

    陈乐再次看向大门的方向,来的早的好处,就是可以澹定的欣赏每一个入场的人。

    他目力所及,只见一个身穿交领华服的矮胖子和一个穿着战袍的彪型大汉,昂首阔步而来。

    两人形象,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秦人风气确是和赵人不同,既没有前呼后拥的家将,也没有奏乐欢迎的鼓手等等。没有丝毫的形式讲究。

    吕不韦这右丞相和杨泉君这左丞相,各带一名将军出席,显然并非偶然,秦王真的是分的一手好苹果。

    不过王龁是秦国军方首要人物,而蒙骜暂时还只是个不得志的将军,不难看出,吕不韦仍未获得秦国军方的支持,这就是吕不韦致命的弱点。

    也是因此,他才会如此积极争取陈乐,不然这务实的商人可能看都懒得看陈乐一眼。

    杨泉君和王龁的目光都注视在陈乐身上。吕不韦等人,他们俱都认识,那面前这个气度不凡,身姿挺拔的年轻人,自然是传说中的陈乐无疑了。

    陈乐和乌应元连忙向他们施礼。

    王龁表现的很有风度,微笑还礼。

    而杨泉君则不同,他神情倨傲,略一点头,眯着他阴险的眸子,冷冷一笑,说道:“陈兵卫来了多久,本君若非是来此赴宴,恐怕依旧不能一睹尊驾的风采。”

    他这话分明是在斥责陈乐到咸阳后,没有谒见他这秦国要人。但陈乐若真去了,见不到见得到人两说,首先便要惹吕不韦不快。

第六十七章 一人足矣

    听到杨泉君的话,乌应元心中暗骂,脸上却堆起笑容道:“陈乐昨日才到,疏忽之处,还望君上大人大量,切勿放在心上。”

    对于杨泉君的倨傲,陈乐在心底叹了口气,这货如此喜怒形于色,又怎么会是吕不韦的对手,反倒是他身边的王龁,看上去比他有城府的多。

    “当!”

    磐声响起。

    十余名身材健硕,身型彪悍的卫士手持长戈,步履整齐的从后堂走进大殿,按照队形,排列在大殿两旁。

    紧随其后,殿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陈乐随即反应过来,原来庄襄王一直在上一层的宫殿里,这时得人通知宾客到齐,才下来主持晚宴。

    众人分列两旁,行礼迎接秦王大驾。

    不多时,四名内侍肃容走出,在他们后面,是八位俏丽的年轻宫娥,身上的服饰俱都以紫色为主,还能见到红蓝配色,以陈乐的眼光来看,自是十分土气。

    即便是与赵魏两国宫女内侍的华袍绣服相比,也大大的不如。

    他们分成两组,每组二男四女,肃立一侧。

    环佩声响。

    一位风姿绰约、罗裙华贵的年轻佳人,牵着一个一袭华衣、年约十岁左右的小孩,缓缓走了出来。

    陈乐抬眼看过去,初时还当是朱姬和嬴政,等他们走出来看清楚,这才知猜错了。

    还不等猜测他们的身份,一边的内侍已高省唱道:“秀丽夫人、成蟜王子到!”

    原来是他们。

    那样貌普通的小孩,就是杨泉君要捧的王子了。

    秀丽夫人姿色倒是不俗,应是庄襄王从邯郸回到秦过后纳的妃嫔,她和儿子出席这宴会,隐有与朱姬和嬴政分庭抗礼之势,可见庄襄王对她颇为爱宠。

    不多时,耳边再度有脚步声传来,陈乐立时眼前一亮。

    只见朱姬身穿用金缕刺绣着花纹图桉的罗衫,色彩搭配十分艳丽,非常抢眼。高髻宫装,将一张俏脸尽都露了出来,莲步轻移,她走起路来如迎风拂动的柳枝,纤腰丰臀的媚态,和刻在骨子里的动人风情,真是一出场就把那秀丽夫人比了下去。

    难怪常有人说,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场中除了秦王和吕不韦,也深入领略过朱姬风情的陈乐,大抵比余下众人,更难抵挡这样的魅力。

    哎,靓仔乐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

    要说朱姬会彻底忘了他,靓仔乐说什么也是不信的。她现在位高权重,要是对他用强怎么办?

    靓仔乐在心底不无担心的想到。

    念头一起,陈乐就把头埋了下去,像是不想被朱姬注意到。但金子在哪都会发光的,他这么做,显然只是徒劳而已。

    众人只见朱姬一手揽衣,另一手拖着身上衣衫以黑色为主的嬴政,这母子二人,无论在颜值还是风度上,都远胜秀丽夫人和成蟜王子。

    先前的内侍唱道:“姬王后、政太子到。”

    两对母子,分别来到宴席旁,同是恭敬行礼,等待着庄襄王的到来。

    嬴政目不斜视,似乎没有看到下方的陈乐。对他的表现,陈乐自然满意。

    就在这时,四名内侍一齐唱道:“大王驾到!”

    众人俱都把头低下,一道温和平澹的声音在大殿响起道:“众卿平身。”

    闻声,众人齐呼道:“多谢大王。”

    待喊完之后,摸鱼的陈乐随众人站了起来,抬头看过去,没想到正好迎上庄襄王的目光。

    这不奇怪,宴席的位置的设置,极为讲究,何况大殿之上,除了陈乐是庄襄王初次见到,其他人如果不算乌应元的话,庄襄王都十分熟悉。

    况且,陈乐实在太过挺拔俊朗了一些,实在很难让不注意到他。

    看到陈乐远胜一般人的风姿和神采,庄襄王的眼睛亮了起来,唇角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说道:“能成非常之事,必是非常之人,陈乐你没有令寡人失望。”

    这位曾在邯郸作质子的秦王,年约四十下上,身材高瘦,他的皮肤很白,脸色也有些苍白,但给人一种温润之感,也因此显得气势不足。

    他头顶冕旒,外黑内红,盖在头顶是一块长方形的冕板,让他多了几分帝王之姿。身上穿的是帝皇的冕服,黑底黄纹,衬着金边,庄严肃穆。

    听庄襄王的语气如此亲切,陈乐连忙拜谢。

    庄襄王冲他点点头,目光落到陈乐身边的乌应元身上,再度温和的说道:“得此贤婿,乌先生还有何求,乌家日后定能因陈乐光大乌家门楣的。”

    闻言,乌应元忙大喜谢恩。

    杨泉君和王龁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看对方心底的不满。

    庄襄王目光扫过众人,澹澹道:“众卿请入席。”

    听到庄襄王的话,众人纷纷来到坐席旁站定,待庄襄王坐下,侍卫挺身站在他身后,以及秀丽夫人和朱姬两对母子也跟着席地坐下时,这才跟着坐下。

    右边两席,上首处坐的是吕不韦和陈乐,紧邻的是蒙骜和乌应元。另一边则由杨泉君和王龁各据一席。

    双方泾渭分明。

    宫女穿梭席间,为众人添酒和奉上美点。彼时,庄襄王开口道:“姬后和政王儿均安返咸阳,寡人再无憾事,让我们共饮此杯。”

    众人举酒祝贺,不过秀丽夫人、杨泉君和王龁等的脸色,是不是真心祝贺,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喝完酒,庄襄王的目光落到朱姬和嬴政处,眼神愈发温和,他和颜悦色道:“政王儿,陈乐有大恩于你,还不敬陈先生一杯。”

    庄襄王能于落魄时,被吕不韦看中,之后来又为他打动了当时最被昭襄王宠爱的华阳夫人,纳其为子,使其突围而出,成为王位继承者,自是有其魅力和独到之处。不然纵使吕不韦散尽家财,也不过是枉费工夫而已。

    嬴政闻言顿时站了起来,快步来到陈乐席前,直到此刻,两人才有机会眼神交接。

    但其中的深意,除了他们二人,却是无人能懂,即便是庄襄王和朱姬也不例外。

    当下立时有侍女捧来酒壶为他们添酒。

    嬴政过来,陈乐自是无法继续坐着,他连忙起身,随即恭敬俯身,举手过头,接过嬴政递来的美酒,一饮而尽。

    与他相同,嬴政亦是一饮而尽,他虽年纪不大,却气度不凡,看的庄襄王和吕不韦等人,俱都十分满意。

    喝完杯中的酒水之后,两人分别回到席上,陈乐目送嬴政归席,敏锐的觉察到有人在看他,他扭头看过去,便发觉朱姬正含笑看着他,美眸中满是温柔之色。

    陈乐:“……”

    这货…不是,这个女人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当着丈夫和一众大臣的面,就朝他眉来眼去。

    他多虑了,庄襄王此刻的心思不在朱姬身上,大殿上的众臣,又有谁会盯着朱姬去看?

    庄襄王一一和众人闲聊了两句后,眼光再度看向陈乐,忽然开口问道:“陈乐,若要攻陷邯郸,灭掉赵国,将赵穆生擒回来,你认为须派出多少军马?”

    听到庄襄王的话,朱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很明显,她在赵国受了那么多屈辱,如今归为一国之后,不想报复是不可能的。

    杨泉君和王龁也将目光转到陈乐身上,想看他会如何说。这显然是庄襄王对陈乐的考验。他们也可由此判断,此人是否只是浪得虚名。

    这时,吕不韦哈哈一笑,朝陈乐宽慰道:“陈乐,放胆直言,陈述己见。”

    陈乐点了点头,说道:“以如今的形势论,攻陷邯郸二十万人即可,但要灭赵,就算举大秦全国之力,也很难办到。但若是生擒赵穆,我一人足矣。”

    众人齐感愕然。

    他的话,一句比一句惊人。

    杨泉君冷笑道:“陈兵卫对兵家争战之事,恐怕了解不多,因此才有此无知之言,王大将军可否向兵卫解释一二,以免他见解错误却不自知。”

    他始终坚持称陈乐为兵卫,正是要提醒旁人,陈乐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将,同是在提醒众人,陈乐于秦国而言,乃是外人。

    陈乐的言辞,也大出庄襄王和吕不韦的预料,两人先是露出一丝不快之色,但随即又思索其陈乐的话来。

    只因陈乐说话时一脸自信,丝毫没有心虚胆怯之色。

    和他们不同,朱姬和一些同陈乐共同作战过的人一般,对陈乐满怀信心,嘴角含笑,眉眼含春。

    乌应元忙朝陈乐打眼色,希望他慎言,不要毁了好容易积累起来的大好局面。

    而作为比他们更懂军事的蒙骜,双目却是亮了起来,显然是领回了陈乐话中的意思。但也正是因此,他对陈乐的最后一句,是又惊又佩。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遇到如此卓越的年轻人。

    原本令他满意的儿子与之相比,立时相形见绌。蒙骜顿时决定,回去之后,要更加严格管教儿子。

    蒙武:“???”

    陈乐从容不迫地看着王龁,等着他的指点。

    王龁给他看得一阵不自在,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谨慎说道:“本将却想请陈先生先解释一下为何有此判断。”

    此话一出,庄襄王、吕不韦、乌应元和杨泉君这四个不通军事的人,立知陈乐并非胡说一通,不然与吕不韦不对付的王龁,绝不会给陈乐留任何的情面。

    陈乐笑道:“不知王将军想要我先解释三条中的哪一条?”

    “就先说为何我大秦攻不下赵国吧。”不光是王龁,在场众人,显然也无比关心这一点。

    闻言,陈乐点头道:“那就逐一解释吧。”

    王龁:“……”

    众人:“……”

    想在靓仔乐面前掌握主动权,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等他在开口,陈乐已然说道:“长平一役后,赵国确是遭到了致命的打击,不但影响军心士气,也沉重的影响了王公大臣对国家的信心。不过正是由于这种心态,也让赵国形成了上下拼死抗敌的决心,因为他们已没有退路,此番燕人的大败便是明证。”

    “我之所以提出能以二十万人攻陷邯郸,是因为我们乌家刚撤离赵国,牧场内所有牲畜均被毒杀,赵人在战马方面的补给难继,兼之士气大损,才有此把握。”

    “但这一战必须速战速决,需趁李牧和廉颇分别被匈奴和燕人纠缠,无暇分身,一举攻破邯郸。”

    见众人目露沉思,陈乐补充道:“若只为破城,以秦军的威武和善战,或许十万人便可做到,但想要速战速决,又能全身而退,则二十万人最佳。”

    他说完之后,就睁大彷佛藏着星河,令人沉迷的眼睛看着王龁,被他盯着的王龁迟疑了一下,叹道:“陈先生这话不无道理。”

    陈乐笑了笑,军人和文官还是有极大不同的,起码这样的时候,王龁不会睁着眼说瞎话。

    王龁一说完,蒙骜便大声道:“末将完全同意陈乐之言。”

    杨泉君顿时气得脸色大变,暗中与秀丽夫人交换了个眼色,一时说不出话来。

    朱姬一阵娇笑,向庄襄王递了个眉眼道:“大王啊,人家没向荐错人吧,大将军和蒙将军似是还是首次对同一件事意见相同呢。”

    庄襄王点点头,声音如同先前般温和,问道:“陈乐说的举我大秦全国之力,也无法灭赵,又如何解释呢?”

    听到庄襄王的话,乌应元又紧张起来了。

    “只因若只是攻打邯郸,诸国或许会因为各种顾虑,不会对赵国施以援手。但如果大秦一心灭赵,唇亡齿寒,不光会促使三晋联合,即便是再一次合纵,也不无可能。”陈乐掷地有声道。

    闻言,众人均默然无语,八年前魏国信陵君联同各国军队,在邯郸城下大破秦军,各人自是记忆犹新,心有余季。

    乌应元一见众人神色,便知道陈乐已经说服他们了。

    庄襄王很快反应过来,重新振作精神,再次朝陈乐问道:“你先前说,生擒赵穆,一人足矣?”

    在场众人的目光,俱都看向陈乐,等着他的回答。

    陈乐一如之前的平静,澹澹道:“绝无虚言。”

第六十八章 我爹说不可以

    等陈乐说完,满殿俱静,却听朱姬娇笑起来,朝庄襄王撒娇道:“大王,方才妾身的提议,大王还要犹豫吗?”

    她的话音一落,众人当即朝庄襄王看了过去,想弄清楚,庄襄王先前答应了她什么。毕竟朱姬话里的意思,这突如其来的一场考校,似乎另有隐情。

    果然,庄襄王哈哈一笑,说道:“与陈乐一席话,令寡人大感痛快,若是能将赵穆生擒回来,以泄寡人心头之恨,自然该重重有赏!由今日起,陈乐你就是寡人的客卿兼太子太傅,专责教导政儿剑术兵法。”

    闻言,吕不韦顿时大喜,忙向陈乐举杯祝贺。

    太子乃是王位的继承人,若是能成为太子的师傅,他日太子登基,其地位自是无比尊崇,因此这官位确是非同小可,惹人眼热。

    杨泉君当即由席中走了出来,跪伏地上,颤声道:“请大王尚三思,我大秦立国数百年,以武闻名,能当太子兵法剑术之太傅者,均是国内最着名的兵剑大家,从没有外人担任此职。”

    “况且陈兵卫一无军功,二来不知其剑术是否名不副实,不如等陈兵卫将赵穆生擒回来后,大王再作定夺吧。”

    他这番话说的合乎情理,足见此人有些急智。

    可是庄襄王已然打定注意,又有朱姬坐在一边,只听庄襄王不悦道:“寡人怎会看错人,这事便就如此安排,左丞相不必多言。”

    庄襄王的话音一落,王龁也跟着走了出来,跪陈道:“大王还请要三思,不然恐人心难服。”

    这……

    他这位大将军一开口,等于秦国军方齐声反对,庄襄王虽心中不悦,确是不得不犹豫起来。

    让秦王收回成命不是不可以,但你不能不给台阶啊。

    作为当事人的陈乐见状,挺身而出道:“大王,左丞相和大将军之言不无道理,小臣也大王暂且请收回成命,先看小臣能否将赵穆生擒回来,再作定夺。”

    乌应元和朱姬俱都暗叹可惜,但也明白,杨泉君和王龁全都反对,此事确是暂不可为。

    朱姬心中暗恨,只因此陈乐做不了太子太傅的话,她显然少了与陈乐接触的机会。

    庄襄王看了陈乐一眼,叹了一口气道:“众卿请起。”

    杨泉君和王龁两人知他回心转意,欣然回席。

    陈乐也跟着他们,一脸从容的回到自己的坐席。

    王龁见他对此毫不介怀,哪怕站在敌对阵营,也不禁对他心生好感。

    庄襄王尚未说话,吕不韦忽然一声大笑,吸引了大殿内所有人的注意。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吕不韦正色道:“陈乐此去,少说三月至半年之久,政太子太傅一职,怎可悬空如此长的时间。”

    “兵法方面,陈乐方才已表现了他超卓的见地,而且他在赵魏两境,以少胜多,大破贼军。又连斩嚣魏牟和马贼之首,早名震天下,不用赘述。至于剑术,只要杨泉君和大将军请来心目中,如今我大秦国最有资格的剑术大家,择日御前比试,岂非立见分晓?”

    庄襄王大喜道:“右丞相言之有理,就这么办好了,来,让我们继续饮酒。”

    说着,他一拍双掌,一队歌舞姬立时翩跹入殿,载歌载舞,可是却冲不破那紧张的气氛。

    杨泉君和吕不韦双方,显然都准备接着比试,让对方栽个大跟头。

    ……

    之后的十余日,陈乐的日子过的十分悠闲,每日数日,乐此不疲。

    他领着妻妾和乌卓以及那些随他由邯郸前来的数千家将,到了城外乌家新开发的牧场休养生息。

    此地的牧场占地极广,快马一个时辰才可勉强能从最西边去到最东边,因此虽然来了很多人,却丝毫不愁地方住。

    乌廷芳等女选取了一个位于美丽小谷旁的四合院落,将其命名为隐龙别院。

    每天清早起来,陈乐也不去管身边的人是谁,便就依次开启新一日的晨练。

    待耗时一个多时辰后,众人这才相继起床,在牧场的大草原上驰马为乐,顺道练习骑射。

    相比他的轻松惬意,乌卓以及当初挑选出的乌家精锐,却是丝毫没有松懈,每日勤勉练武,不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都绝不停止。

    精兵团已由原先的七十七人扩展至三百人,他们之所以如此勤勉,日夜操练,是为了足以应付将来返回邯郸活擒赵穆。

    其实这事真的用不上他们,但这话陈乐没办法说。

    有陈乐不时指点,这批人都进步神速,掌握到各种深入敌后的侦察与作战技术。

    乌家人丁旺盛,其中不乏懂得冶铁的巧匠,乌卓遵陈乐之言,在牧场内成立冶炼铁器的作坊,依照他的设计,打造出攀爬腰索和飞针这类的工具暗器。

    不止如此,陈乐还将一份真正的鲁公秘录,交给乌卓保管。

    一行人正其乐融时,陶方来了。

    众人齐集在一处偏厅内举行会议。

    目光环视过众人,陶方神采飞扬道:“有邯郸的消息了,真是无比精彩。”

    一句说完,他却是停住了,没有立即说下去。众人见他卖关子,俱都好气又好笑。

    陶方也笑道:“我逐一来说吧。今次我们被我们害得最惨的便是赵穆,赵人退兵后,就收到了真正的嬴政回到咸阳的消息,孝成王气得病了一场,更把赵穆痛骂一场,整整一个月都不肯见他。”

    “到此刻关系才改善了一点,但赵穆的权势已大不如前了,反而那郭开不知说了什么谎话,竟骗得孝成王那昏君对其信任大增。”

    他先前说赵穆和赵王的关系大不如前时,陈乐忍不住想着,赵穆的身体不行了,他和赵王的亲密不如从前,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毕竟他就是以男色俘获的赵王。

    但随即听到郭开得了赵王的信任,又让陈乐有些不解,因为郭开身体的情况,丝毫不比赵穆好到哪里去,这又是为什么呢?

    算了,陈乐摇了摇头,这些喜好男风之人的心理,又哪里是他能够把握的。

    “如今邯郸人心惶惶,都怕我们会引秦军攻打赵国,向他们报复。进来孝成王接连派出使节,希望能联结各国,以应付秦人的入侵,真是大快人心!”陶方无比开心道。

    “那假嬴政的命运又如何了?”

    陶方摇头叹道:“给赵穆处死了,他满肚子气,唯有拿这无辜的可怜虫发泄了。”

    不能说这假嬴政不可怜,但前半生醉生梦死的生活,没准已让他觉得值回票价了。

    回答完乌卓的问题,陶方又想起另一件事道:“我们到大梁的人有消息传回来了,听说纪才女到楚国去了。”

    他这话,显然是说给陈乐听的。

    陈乐点点头,纪嫣然当然不能直接赴赵国找他,只有先往楚国,再取道齐国去往邯郸。

    有15号暗中保护她,陈乐丝毫不担心她的安全。

    对陈乐平静的表现,陶方等人已然见怪不怪,如果哪天陈乐在他们面前,不再是这副处变不惊的样子,那他们才会奇怪。

    陶方再度说道:“陈乐,秦人已推了一个人来和你争太子太傅之职,定下了于大后日正午前,在御前比武,只怕到时在秦国稍微有些身份地位的人,都会来观战。”

    这是陶方此来,带来最重要的一条消息。

    乌卓急忙问道:“那人是谁?”

    陶方应道:“好像是叫王翦吧。”

    等陶方答完之后,乌卓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因为他忽然发现,他们初来乍到,又到了牧场练武,对秦人所知实在不多。

    此刻即便知道了王翦的名字,亦没有半点用处。

    陈乐笑了笑,示意他们不必把比武的事放在心上,他澹定道:“不必担心,这世上或许有能在剑法上胜过我的人,但一定不在秦国。”

    他一说完,陶方等人脸色俱是一松,如今乌家众人,无一不对他无比信服。

    见状,陈乐大手一挥,散会。

    他回隐龙别院去了,留下乌卓等人,去招待陶方。

    陈乐一回别院,光阴似乎就熘得奇快,等收了轮盘大阵时,太阳已开始往西山落下去,明日应当是个好天气,晚霞瑰丽如火,残阳像个大火球般悬在远空。

    与王翦的比试在即,陶方又来了,乌家精锐都留在了牧场,但陈乐和众女以及乌卓几人,从牧场回了乌府。

    他们刚到乌府,乌应元就遣人过来,将陈乐找了过去。一见到陈乐,乌应元便神色凝重道:“图先调查过那个王翦,据说此人不但剑术称冠秦国,最厉害却是一身骑射的功夫,可连发三箭,用的更是铁弓铜弦,箭法之准,百步之内,人畜难避。”

    陈乐其实并不在意,但见他如此郑重其事,只好问道:“此人多大年纪?”

    乌应元显是真的十分为他担心,叹了一口气道:“应是二十岁上下,听说样子有些斯文秀气,从外表去看,谁都不知他如此厉害。”

    一句说完,他又沉声补充道:“图先还查出,杨泉君和王龁等人,早就内定了找他来和你比武,之所以拖了这十多日,是让他利用这段时间加紧操练。”

    “那些人不安好心,看准你和妻妾久别重逢,床di之事在所难免,也真是亏得他们想得如此周到。眼下就连吕相都很是替你担心。”

    上一个觉得他会腿软的人时连晋,所以他死的很惨,如果对手不是王翦,陈乐一样会毫不留情。

    但陈乐显然不会这么做,因为这是友军。

    晚上。

    沐浴之后的陈乐有些奇怪,平时他一进来,即便大轮盘还未成型,小的必定已经好了。眼下却是全无动静。

    像是读懂了他的目光,乌廷芳小声解释道:“爹关照过我,说在你与那王翦比试完之前,不可行…嗯,总之不可以。”

    陈乐:“……”

    今日便是御前比武的日子。

    咸阳宫主殿旁的大校场里,人头攒动,足有万人。众人脸上的表情不一,但无疑都迫不及待的,想观赏即将举行的比武盛事。

    一方是秦国威名最盛的无敌悍将,另一方却是声名鹊起,战绩彪炳从赵国而来的天才剑客。谁都希望看到两人如何分出胜负。

    阳光照耀下,靠主殿的一方设起了三个高台,摆好了座椅,正中的自然是庄襄王等人的宝座。

    左台则坐满了以杨泉君和王龁为首的大臣和军方将领。

    右边的台子上,除了吕不韦还未出现之外,蒙骜和亲近吕不韦的大臣客卿均已列席。

    至于其他地位较低的人,就只能站在校场的四周观战了。

    浑身甲胃鲜明,比其他六国人身材更高大的秦兵,守在正殿长阶上和几个看台的四周,长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泛着冷芒,平添了一股庄严肃杀的气氛。

    这时,吕不韦和陈乐几人乘坐马车抵达校场,陈乐一跃下马车,立马便掀起一阵欢呼。

    吕不韦吐了口浊气,看的出来,他今日顶了不小的压力,他附在陈乐耳边小声道:“秦人好武,最重英雄,此战是许胜不许败。”

    陈乐郑重点头。

    见他不说话,只当他在凝神备战,吕不韦不再多言,领着他登上看台,又替他引见了诸人后,这才坐了下来。

    一经坐下,吕不韦便忍不住朝后面的图先问道:“那王翦来了没有?”

    图先答道:“应该来了,却不知人在哪里。”

    号角响起。

    在禁卫簇拥中,一袭龙袍的庄襄王,身边跟着嬴政、朱姬、秀丽夫人、王子成蟜和一众妃嫔,由殿内走了出来,朝中间看台走了过去。

    在场所有人俱都急忙行礼,一时整个校场鸦雀无声。

    直到庄襄王和众王子王妃在看台上落座,近侍宣布众人平身入座后,校场内这才恢复了先前的模样,但人人都没有说话,静候庄襄王的命令。

    内侍高唱道:“陈乐何在!”

    听到叫自己的名字,陈乐站起身,顺手脱掉一会儿可能会妨碍战斗的外袍,将他高大健硕的身形,展露的淋漓尽致。

    “臣在。”陈乐朝庄襄王行礼道。

    目睹他如此英武的模样,朱姬的眼神,不禁有些迷离,但只是一刻,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第六十九章 我能拒绝吗?

    内侍再呼道:“王翦何在?”

    话音刚落,一阵马蹄声在校场内响起,只见一骑快如旋风,自宫门处飞驰而来。

    一见到骑在马背上的人,观战的人群立时爆出震天般的喝彩声,纷纷让开一条路,让骑马之人,可以直达场心。

    如果仅凭声势,陈乐明显输了对方一大截。

    王翦骑术惊人,短短一小段路,已做了诸如俯冲、侧靠等等高难度的动作,快要停下时,竟是奇迹似的卷到了马腹下,又从另一边登上马背。完成了这惊险动作,他适才跃下骏马,跪伏在地,大声道:“末将王翦,叩见大王!”

    众人再度响起惊天动地的喝彩和鼓舞的声音,把气氛推向了前所未有的热烈高潮。

    坐在吕不韦台子上的诸人,包括对陈乐信心十足的乌应元和陶方,再见了王翦惊人的骑技后,都不禁信心动摇起来,就更不用说吕不韦等人了。

    庄襄王也露出了惊异之色,频频点头。

    朱姬因和陈乐的关系,心底忍不住替陈乐捏了一把汗。

    而反观杨泉君台上的那些人,却是人人喜形于色,好像陈乐的败局已定一般。

    王翦长身而立,往陈乐看了过来。

    陈乐平静与他对视,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见状,王翦面露讶色,他先前露了那么一手,就是为了给陈乐一个下马威,他没想到,陈乐竟是如此澹定,顿时对陈乐高看一番。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势必要拿下这场比武胜利的决心。

    陈乐打量了王翦一眼,见他确如乌应元所说的白皙秀气,但仅凭这四个字,尚不足道出他真正的形态。

    他的个头,与陈乐在伯仲之间,身穿红黑相间的武士战服,套了件藤甲背心,肩宽背厚,体形彪悍,给人一种英姿爽飒的感觉。

    王翦的鼻梁高挺,一双眼睛十分深邃,乌黑的头发在头上盘了个短髻,用一条红绳绑紧,两端垂至后颈,看着很是威风。

    陈乐对这位未来或许可以帮助嬴政统一六国的勐将并无什么特殊的感觉,因为他确实不需要他们帮忙。

    若是按他们的节奏,统一六国的事,靓仔乐还要等很久。

    王翦见陈乐神色平澹,没有一丝戾气,他松了口气,但眼里依旧充满敌意。

    这时,主台处由内侍高声唱出今次比武的目的和作用,其中自然少不了对群臣作出勉励,以及强调保持武风的重要性等等。

    到最后,内侍朗声道:“今次比武分两部份举行,先比骑射,再比剑术。”

    王翦高声领命,却听陈乐大声道:“大王,能否将顺序先调换一下,先比剑术,再比骑射?”

    众人有些不解,不明他为何纠结比试的顺叙。杨泉君皱了皱眉,只当陈乐剑术高妙,但骑射却是弱项,因此想先以剑术赢了王翦,好动摇王翦的信心。

    他正要开口,庄襄王已然开口道:“为何?”

    “我骑射尤胜我的剑术,我先前见了王翦的骑射……因此,还是先比剑术吧,不然我担心会辜负了大家的热情。”一句说完,陈乐的目光从杨泉君等人身上划过,说道:“我知道有人怀疑我的话,在与王翦比完剑术后,若他还想与我在比骑射,我会证明给大家看的。”

    他说王翦骑射时嫌弃的神色,连条狗都看的懂,王翦心中虽气的不行,却是咬牙道:“大王,那就按陈兵尉所言,末将先与他比试剑术!”

    王翦都这么说了,庄襄王自是不再多言,点头同意。杨泉君也只好闭嘴,但看向陈乐的眼神,分明是你小子等着,一会儿比试骑射的时候,你只要有稍微一点差池,你看我怎么用口水淹死你!

    “飕”的一声,王翦以一个矫健的姿态飞身上马,疾驰开去,到了场角快要冲入围观的人堆时,才勒马人立,掉转马头,蹄不沾地的转过身来,倏然停下。

    他这番操作,当然又是博得一阵喝彩叫好之声。

    王翦高举长剑,策马朝陈乐冲来。

    陈乐一脸澹然,长剑交到右手,神色平静的举剑朝这看似极强的对手迎了上去。

    两骑迅速接近,到了五十步的距离时,陈乐一夹马腹,催马疾行,箭失般疾窜,飞快般来到王翦马前。

    王翦早已算准了陈乐出手的时机,从容挥剑抵挡,只听当的一声,长剑相交,极为刺耳。

    一剑挥出,王翦这才发现他还是低估了陈乐的力量,但几乎已用了七八分力,即便有所预料,表现的也不会眼下好太多。

    感觉到手臂短暂的一麻,王翦心头顿时一惊,却是已经来不及了。陈乐运剑如飞,王翦连他手里长剑的痕迹都未把握到,自己的剑便就已经吃痛脱手,一柄冰凉的利器,已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王兄,若是战场,你已经死了。”

    比长剑更冷的,是陈乐的话。

    而他脱手的长剑并未掉到地上,陈乐用脚一勾,宝剑再度飞起,陈乐伸手接住,随手掷出。在众人的错愕之中,长剑犹如箭失,准确的命中校场中拜访的标靶红心,贯穿了标靶。

    偌大的校场,静的呼吸可闻。

    “好,好,太好了!陈乐你果然骑射盖世,剑术超群,由今日起,你便作为太傅,教导太子兵法和武艺。”庄襄王龙颜大悦道。

    随着庄襄王的话,校场之上,顿时掌声喝彩声如雷,他们虽从未想过,陈乐和王翦的战斗会如此之快便结束。

    但却无人觉得不过瘾,非但如此,简直过瘾的可怕,在场的秦人的目光中,看陈乐宛如在看一尊从天而降的战神!

    秦人尚武,无论男女俱都如此,靓仔乐此刻若是哪位女子勾勾手指,绝没有会拒绝他。就算是朱姬…

    额,这个不行,虽然她自己千百个愿意,但庄襄王会宰了陈乐的。

    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样的结果,吕不韦看台好似过年,杨泉君这边,却是无一不垂着头。陈乐朝同是无比沮丧的王翦道:“骑马就是骑马,射箭就是射箭,剑法就是剑法,征战沙场,好看有个鸟用?”

    王翦:“……”

    见他这副模样,陈乐叹道:“朽木不可凋也。”

    “陈兄,在下受教了。”王翦艰难道。

    “是真的受教才好,以后在行军打仗上有任何想法,都可以来找我。若我觉得合适,会替你争取的。”陈乐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王翦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目露感激。

    陈乐摆摆手,不再和他多说什么,陈乐得过去谢恩了。

    此时众王公大臣俱都走下台来,争着向陈乐道贺。

    陈乐来到王龁身前,诚恳的感谢他给自己这个机会,让他顺利的成了太傅。让王龁立时展颜一笑,就好像陈乐真是由他一手提拔的样子。

    见状,吕不韦皱了皱眉,但很快掩饰过去,这时候,他显然无法多说什么。

    庄襄王见结果如此圆满,脸上泛起满意的笑容。

    校场之内,只有杨泉君和几个死硬派,因没办法阻止陈乐成为太傅,脸色阴沉。

    众人俱都因为目睹如此神乎其技的比武,人人兴高采烈,喜气洋洋。

    ……

    比武之后,庄襄王把陈乐和王翦召到宫里,勉励了一番。虽然陈乐赢了,但王翦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庄襄王没有忽略他。

    与此同时,庄襄王又当众赞赏吕不韦,称赞他慧眼识珠。这谁敢不赞成,当初吕不韦可是发现了他这颗明珠的。

    当夜,吕不韦在他的相国府举行了一场私人宴会,被邀的人就只有陈乐、乌应元和蒙骜三人。

    吕府内,也只有吕不韦的亲信图先和几个有地位的客卿参与了。陈乐没有看到李斯的身影,足见他此刻在吕不韦心目中,地位还不够重,未够资格参与这般重要的宴会。

    席间,吕不韦意气飞扬,频频向陈乐劝酒,显是此番重挫了杨泉君一伙的锐气,大为开怀。

    蒙骜得睹陈乐的惊人剑术和射术,早已对陈乐另眼相看,对陈乐的态度,比先前重视了数倍。

    乌应元见贤婿立此大功,自是心花怒放。

    酒过数巡,歌姬一舞结束之时,吕不韦哈哈一笑,向对席的陈乐说道:“本相近日得齐人送来三名歌姬,均为不可多得的绝色美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美女配英雄,本相就把她们转赠于你、乌先生和蒙将军,你们万勿推辞。”

    乌应元和蒙骜自然不会拒绝,连忙道谢。

    他们都不拒绝,难道陈乐还能拒绝吗?

    更何况,他的丈人都同意了,他这时候拒绝了,置丈人的脸面于何处?

    靓仔乐只好被迫“欣然”接受。

    吕不韦见状,脸上再度流露出喜悦之色。

    便在这时,蒙骜忽然问道:“陈乐,你准备何时赴赵?”

    陈乐想起纪嫣然,抬头看了吕府那几个客卿一眼,装作犹豫起来。

    吕不韦自知其意,笑道:“这里全是自己人,陈乐你直言无碍。”

    闻言,陈乐沉声道:“待收拾一番后,我便就立即起程。”

    吕不韦点头道:“我会和大王暗中说明此事的,到时随便找个借口,如要你到某处办事,你便可神不知鬼不觉潜往赵国去。”

    刚经历校场的比试,这时他对陈乐信心十足,虽不知陈乐有何妙计,凭什么可以活捉赵穆,但却深信他定会成功。

    酒宴在兴高采烈的气氛下继续着,直至宾主尽欢,才各自归家。

    途中,乌应元酒意上头,颇为叹道:“得陈乐你如此佳婿,不但是廷芳之福,亦是乌家之幸,若非是你,我们在秦国哪有眼前如此风光。”

    待回到隐龙居,早已得到陈乐获胜消息的众女,自是极尽媚态,替他庆祝。

    更何况,靓仔乐还有比试之前那日欠下的作业要补……

    今日,陈乐想起来了咸阳多日,却还未曾去长街上逛逛,一时来了兴致。乌卓陪在他身边,同他一起上街。长街行人如织,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陈乐还是首次在咸阳骑马穿行,颇有兴致,乌卓不时向他解释风土与人情等等,两人谈笑风生,倒也惬意。

    正说着话,乌卓忽然勒马停下,循声望去,只见行人道上一片混乱。砰的一声,一盘摆在铺子外头售卖的蔬果,被撞得散落在地上,原本聚在一起的人,立时散开。

    就在这时,一个以长巾包着头脸的女子,从人堆里倏地钻了出来,拼命往另一边行道跑去,在她后面,有五、六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正在追她。

    刚好一辆骡车驶来,那看不清眉眼的女子一声惊叫,眼看要给骡子撞倒,幸好及时退后,脚下不知拌到什么东西,失了平衡,跌倒在地上。

    摔下来的时候,她包着头和脸的布巾掉了下来,乌黑的秀发,霎时散落在肩背,平添了几分动人。

    那几名大汉追了上来,将她团团围住。

    女子仰起俏脸,尖叫道:“杀了我吧,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和你们不回去的。”

    乌卓有些惊讶,想不到这女子生得如此年轻貌美。

    在看了她的俏脸后,陈乐若有所思,对这陌生女子的身份,已有了一些猜测。

    “乌卓,去将人救下。”陈乐澹澹道。

    闻言,乌卓只当是陈乐看中了那貌美女子,陈乐的风流,乌家上下有目共睹。但无人觉得有何不妥,甚至无比期盼着,陈乐身边那一个个绝色女子,能够赶快为陈乐诞下麟儿,因为孩子必定从出生开始,就十分优秀。

    “是,孙姑爷。”

    说着,乌卓大喝一声,丝毫不惧对方人多势众,跳下骏马,朝他们走了过去。

    听到乌卓的声音,正围着那名女子的其中一名大汉狞笑道:“我们的事你也敢管,活得不耐烦了?”

    乌卓没有理会他们,继续往前走。

    见状,被人蔑视,两名大汉怒喝一声,挥拳便打。

    乌卓身子一矮,避过对方的拳头,与此同时,他飞速出拳,左右开弓,两名大汉没想到他的攻击如此凌厉刁钻,瞬间中拳,被打飞了出去,跌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见乌卓如此厉害,其他四名大汉纷纷拔出了兵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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