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八章 岁数
此时的李楚呢？
他正坐在卫生口招待所的大会议室里最后一排，无聊的拉着同样被作为专家学者邀请过来参加会议的，协和医学院的张教授，在那里玩五子棋呢。
是的，你没看错。
两个加起来超过一百岁的老男人，窝在会议室的最后一排，一人拿着一根笔，在本子上画上格子，正玩五子棋呢。
至于主席台上那位发言的讲的是什么内容，抱歉，这两位一点都不感兴趣。
张教授对于这种新颖的下棋方式，学习的非常快，才两天时间，就已经能跟李楚下的旗鼓相当，俩人好几次都把一整张纸给图满了。
坐在他俩不远处的，跟着他们栏目副主编一起过来的陈媛记者，不时的看向这边，对他们正在干的事情非常的好奇。
“小陈，你老往那边瞅啥？”
“哦，刘主编，我在想等会议结束以后，能不能采访一下那位李主任。”
刘主编顺着陈媛示意的方向看了过去。
“采访李主任？呵呵，你还真敢想，咱们领导又不是没有交过申请，人家部队根本就不搭理，交上去的三份申请都跟石沉大海一样。”
“为什么啊？李主任作为中医界非常有名气的专家，应该站出来给中医正名啊。”
“这会儿还轮不到他们这种大老出来正名呢，他如果现在就出来发声，那才真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
那些抹黑中医的现在也只是试探，他们目前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小陈你还年轻，可能不知道，五十年代那会儿，中医可是差点就被搞消失了，那才是真正的凶险。”
这个事情陈媛是真的不清楚，她是六零年生人，发生那事儿的时候还没她呢。
现在想查询资料也不容易，所以过去发生的事情，你就是有心去查找都不容易能找到。
“主编，什么情况啊，怎么会消失呢？”
“简单点说，就是当时有人看不上中医，觉得中医就是装神弄鬼呢，所以……”
“那后来怎么又留下来了？”
“当然是有人发话了啊！那两位同时发声，还把当时的卫生系统顺手整治了一下，并且把卫生口亲自管理。哦，那位现在还在呢，只要他老人家还在，那些想抹黑中医的人，也只敢这样小打小闹。”
陈媛了然的点了点头，难怪这些中医界的大老们没一个人在乎那些人说什么，而那些抹黑的也没有真正有分量的，原来根上的原因在这里啊！
陈媛扭过头去看了一眼那边的李楚，然后又转回头看着刘主编问道：“主编，这个李主任是不是能经常接触到上边？”
“呵，你这话问的，这我怎么能知道，人家做的事儿那可都是机密，不是你我这种人能接触到的，不要瞎打听。”
“对了小陈，你女儿怎么样了？”
“目前来看恢复的还算不错，当时手术的时候，麻醉就是妇幼院请的李主任给弄的。”
“恢复的不错就好，孩子那么小，这次真是遭罪了啊。”
提起女儿，陈媛的心情就变的有些低落，虽然说当时的手术很成功，恢复的也还算不错，但毕竟做了一次这么大的手术，孩子的今后会成什么样，谁也说不好。
刘主编一看就知道自己这个属下在担心什么，他低声说道：“小陈你也是湖涂，那尊大佛就在那儿呢，既然担心孩子以后会长不好，就抓紧时间带着孩子找他给看看啊。”
“啊？主编你说的什么意思？”
“李主任啊，说到调理身体，这位如果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带着孩子去找李主任给孩子调理一下身体啊。”
“我哪能找到人家啊。”
“哎呀，李主任没事儿就会在总院的门诊坐诊的，很多人都知道。”
“真的？”
“你这个小陈，这事情我骗你干嘛。等这次的会开完，你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谢谢啊主编。”
“不用客气。”
……
“老李，我听说你那里有原版针经？”
这边正在画五子棋的两个人，张教授画完自己的那个圈，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小声问道。
“嗯有啊，不过是我摘抄的，真正原版的早就报废了。”
“无所谓，只要是原文就行，回头借我看看。”
“行啊，明天过来开会我给你带过来。你看原文的干嘛？那都是古篆体字，我当初可是托人找了好几位搞这方面研究的专家教授，才把那个通篇译出来。”
“嘿嘿，我那天在鬼市发现了几张残页，我想对照着你那个原文看看一样不。”
“好家伙，你还转鬼市呢，你这老胳膊老腿的也不害怕联防队给你拾掇了。”
“害，那个鬼市离我们那儿不远，我家对门的孩子就在联防队上班呢，我要去的话会提前问问他的，再说了我也就偶尔去了那么一两次，又不是经常去。”
说完后张教授觉得有些不对，他瞪着双眼说道：“你说谁老胳膊老腿呢，我就比你大一岁。”
“大一岁也是大好吧。”
“我说二位，别争了好吧。”
坐在他俩前边的京大附院的邓院长扭过头来悄悄的说道。
“您二位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帮菜了，以后祖国的建设还得我们这些年轻人来。”
说完他就又转回去了，还把身体往前挪了挪。
他这是撩完就跑，给人的感觉贱兮兮的。
这句话也把李楚跟张教授气的够呛。
前边这个邓院长今年才四十二，比张教授要小整整十岁，也是这次来开会的人里面，年纪最轻的一位。
从英吉利留学回来，心内科的专家，医术水平非常了得。
人也挺有意思的，跟谁都能聊的来。
“嘿，我还长的比你年轻呢，你年纪轻轻的就秃顶了，好意思说别人年纪大。”李楚还是第一次被人说年纪大了，又气又好笑，只能在长相上找补一下了。
他的吐槽虽然声音不大，但也被附近的几个人听的清清楚楚，大家都拼命的忍着不敢笑出声，坐在那里身体一抖一抖的。
第八百六十九章 搞定
下午五点多开完会，李楚不愿意留在这边吃饭，跟周围的人打了个招呼，就先行离开了。
刚坐到车上，田军就跟他说了一下今天早上医院发生的事情。
这个事儿他就只是给丁秋楠出了个物业办的主意，剩下的就没有过问，现在听到事情的结果，脸上挂起了澹澹的笑容。
田军往后视镜扫了一眼，看到领导嘴角的笑容，就知道领导的心情还不错。
“主任，今天下午朱文到医院去了，他让我告诉您，那座院子已经搞定了，现在随时都可以过去接收，他把大门上的锁已经换了。”
“嗯？他这样给你说的？”
“是的，下午我出去买烟，刚好在医院门口碰到他了，听说您开会没在，就让我给您带的话。”
“好，我知道了！”
呼~半年了，那个独院终于搞定了！
比他买那个三进的大院子还要麻烦。
准确的说是那两个租客太难搞定，两家是这一家看那一家，这家不搬另外一家也不搬，也不知道朱文最后是怎么把他们哄走的。
去找他们单位都不好使，都是正式工，谁还怕领导啊，有种你把我开除试试。
李楚给帮忙找的单元房也是挑肥拣瘦的，不是楼层太高，就是房子太旧，反正总能给你找出一堆毛病，说到底就是既想要房，又想要钱。
如果这房子是你的，那怎么都好说，价格都能谈，多给点也无所谓。
你就是一租客，结果想要的比房主还高，这谁能满足你啊。
说到底其实都是因为李楚的身份，他不好把有的事情搞的太过，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直接断电断水，再把院子里直接一挖，看你们两家还怎么住。
反正土地证都在他手里，我要收拾院子要改下水，谁都说不上什么。
可是那么多街坊邻居都看着呢，他如果真的这样搞，那名声就臭了，大家只会说他仗势欺人，没人会站在他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至于那两家现在为什么突然又搬走了，李楚不想深究，管他因为什么呢，你只要把房子给我腾了就行。
“田军，先不回去，到朱文他们干活那个院子。”
“好的主任。”
这边那个大院子，房子的主体框架已经起来了，全榫卯结构，就连某大学的建筑系教授，都带着他的学生过来，进行现场教学。
正是因为有了这么多的免费劳动力，这才在一个夏天就把房屋的主体框架全部弄起来了，要不然明年都不一定能成。
那个教授当时看到那些珍贵木材的时候眼都绿了。
富家兄弟跟朱文他们虽然把那些木材也处理了一下，但是在一个专门研究古建筑的教授眼中，并没有什么两样，一眼就能认出来。
不过显然这也是个聪明人，并没有声张，也没有追着去问从哪里能搞来的这些木材，只是在最后要了点下脚料。
等李楚到这边院子的时候，朱文他们已经吃完了晚饭，正在干一些简单的活计，现在天已经冷下来了，很多活都没办法干，只能等明年开春以后。
“楚哥，您过来了。”
正在那儿处理木头表面的朱文，一抬头就看到站在院子里张望的李楚，连忙走了出来。
“嗯，我听田军说你今天到医院去过，就过来看看。”
“那个院子已经腾出来了，这是大门锁的钥匙。”朱文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递了过去。
李楚只是从上边卸下来了一把，又把剩下的递了回去。
“明年开春后，先把那边一收拾，就照着我那个院子那样弄，至于这边……不着急慢慢干。”
“嗳，成！”
又一个活来了，照着之前那个院子弄，按照现在的物价算，下来也得好几千块钱，两三个月就可以干完，他们几个师兄弟吃喝拉撒的全部去掉，一个人也能落一二百块钱，很不错了都。
他们这个施工队这两年就相当于是李楚的私人工队一样，全部都是给他干的，太省心了。
压根就不用担心什么工钱要不到手的事情发生。
干他们这行，最害怕的就是主家压他们的工钱，经常一两年都要不完。
“行了朱文，晚上别干太晚，夜里挺冷的，别把弟兄们冻到了。”
说着李楚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大团结，还有两包石林递了过去。
“你们一起去吃点烧烤。”
“谢谢楚哥，弟兄们，楚哥给的钱，请咱们抽烟吃烧烤。”
呼啦啦，分散在前院几个屋里干活的人都涌了出来，异口同声的道谢着。
朱文干事也敞亮，李楚每次多给的烟还有加餐的钱，都会说在明面上，让大家知道这烟这钱是怎么来的。
“好啦，我走了。”
李楚就是这样，时不时的就会给朱文他们一点小恩小惠的，让这些人给他干活都是尽心尽力，什么缺工少料的事情，在他这里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从院子里出来，他转头看了看胡同两边，到底是天冷了，还不到七点都已经看不到什么人，只有昏暗的灯光，以及顺着窗户透出来的说话声。
“走吧田军，咱们也回，等会儿把我送回去你把车开走，明早来接我就成。”
“主任，我骑车子回去就可以。”
“没事儿，冻哇哇的，我晚上也不用车，实在不行我开文轩他们的车就行，再不行我给你打传呼。”
李楚把配给他的那个传呼丢给田军用了，反正一般情况下，只要能找到田军，也差不多就可以找到他，戴着那玩意实在是个累赘。
“知道了。”
……
“我还以为你在那边吃饭了，没吃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丁秋楠帮着丈夫脱下外套，挂到衣架上。
“先去了一趟东边的院子，那个独院今天已经腾空了。”
“那两家都搬走啦？”
“嗯，早上刚搬完，朱文把锁都换了，对了，那个钥匙在我上衣的口袋里，你等会儿给王军，让他明天过去看看，等明年开春了再收拾。
孩子们呢？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
“都在他们自己屋啊，我本来也在前院呢，肚子有点不舒服刚回来上完厕所。”
第八百七十章 家里
“怎么回事？拉肚子？”
李楚都有点纳闷了，之前二十来年，他家是一个咳嗽打喷嚏的都没有，怎么这两天竟是事儿了。
先是他那天莫名其妙的暴饮暴食，最后也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今天媳妇儿又拉肚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拉肚子。”
“今天几次了？”
“就刚才那一次，在前边正聊天呢突然间觉得肚子不舒服。”
“也没什么事儿啊！”李楚放开他刚才抓住的丁秋楠的手腕，就这说话的功夫他已经给把完脉了。
“等会儿再看，如果还不舒服的话告诉我。”
“知道了，应该没啥事。你吃什么，我给你做去。”
“下碗挂面窝个荷包蛋就行。”
“好，你先休息会儿。”丁秋楠挽起衣服袖子就准备到厨房去。
“别忙呢秋楠，我听田军说，老宋那事儿已经解决了？”
“嗯，解决了，早上看到文件的时候可能还有点不愤气吧，跑王副院长那儿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说的，他出来后等到中午快下班的时候，自己跑到老刘那儿去办理交接手续了。”
“呵，算他识相。”李楚走过去把电视打开，新闻联播刚好开始，这个节目是他每天只要在家，就必须要看的。
“行啦，你看电视吧，我去给你弄饭，有什么事儿等会再说！”
“辛苦你了亲爱的。”
“德行”丁秋楠一个白眼丢过去，撩起帘子走出了客厅。
“妈，我爸回来了是吧？”
“嗯呢，里边看新闻呢你进去吧，我给你爸弄点吃的去。”
“爸”门帘撩开，文轩抱着小臭宝走了进来。
“爷爷”
“哎，来来来，爷爷抱！”
“爸，我今天中午跟常斌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跟我说，那个郭向阳还有他已经放出来的一个狱友，俩人都被人打了。”
李文轩边把孩子递过去，边说道。
小臭宝听到了一个话音，嘴里不停的说着打、打！
“你说什么？”李楚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文轩。
看着父亲有些震惊的神色，李文轩笑着说道：“您不知道啊爸。”
“我应该知道什么？你说的这是真的？”
“真的假的我也不清楚，反正是常老三跟我说的。他还以为是您……”
“胡闹，我什么时候干过这么龌龊的事情。”
小臭宝好像感觉到爷爷有些生气，也不知道从那儿弄出来了不丁点的饼干渣渣，塞到李楚的嘴边。
“爷爷，吃！”
“嗯，好，还是我们家臭宝最乖，真好吃！臭宝也吃。”
“他没说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坐啊，站那里干什么。”
“事情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他也是今早才知道。听说外边这个人两条腿都被打断了，郭向阳是在监狱里被打的，比较严重，头都被打烂了，当时就被送到他们监狱的医院。打他的那几个人当场就被控制住了。”
这个事情李楚是真的不知道，他也根本不屑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不就是往外边传了些话么，人家也没乱说什么，他买的那堆瓷器里确实有几样比较不错的宝贝，对这个事情他根本就不在意。
“不管他，爱谁谁，跟咱家没关系。臭宝，今天晚上跟爷爷奶奶睡还是跟爸爸妈妈睡。”
正盯着电视看的小臭宝听到爷爷的问话，抬起头看了看，又扭头看看爸爸那边，然后也不说话，只是伸手指了一下爸爸。
这两天人家父子俩之间的感情是急剧升温，早就没有了李文轩刚回来那天的陌生感，小臭宝还特别的粘他，走哪儿都要跟着。
感觉到孩子想下地，李楚顺手把他放在毛毯上，曾曾两下就爬到了卧在那里的几只狗身边，然后又从自己上衣的小包包里，掏出了一块饼干的碎屑，递到初三的嘴边，嘴里说着吃吃。
初三的大舌头一舔，小臭宝手上的那点碎屑就没了，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好半晌才转过头看向爷爷这边。
“哦哦”
“哦，它把你的饼干给吃了。”
“哦”
“那不是你喂它的嘛。”
也不知道他听懂没，反正把头转了过去，继续从口袋里掏，然后又喂另外几只。
“文轩，给你老丈人家买的那个院子已经到手了，钥匙你妈刚才好像放在柜子上，你给他送过去，让他明天过去看看，要收拾到明年开春之后。”
“爸，那院子一共花了多少钱，月月说要把钱给你呢。”
“买院子花了三千，至于收拾的时候花多少钱，到时候她自己给去吧。”
“行，她明天把钱取了之后给您。”
“钱给你妈就行。”
“什么钱给我就行？”丁秋楠端着一大碗面条走了进来。
“买那个院子的钱，月月说她掏，我让把钱直接给你。”
一碗香喷喷的葱花面，上边还放着两个荷包蛋。
小臭宝闻着香味就过来了，坐到李楚的腿上，硬是嘬了两根面条一个蛋黄才作罢，又爬过去跟狗玩去了。
“刚才没跟你说，我今天下班回来的时候，后边张大妈问我咱家还买院子不，说她们院儿里的人都想卖房子，他们不要钱，只要能给弄套单元楼就行。”
刚吃了一口面条进去的李楚，差点没从鼻子孔把面条给喷出来。
“咳咳……张大妈？她们院儿是个两进的标准院子是吧？”
“是啊，前后院儿总共住了七户。”
要还是不要？
李楚心里肯定是想要的，但是说实话，他情愿掏钱买，那怕贵点都成，单元楼现在真的不是那么容易搞到手的。
往进要搭人情不说，你弄的太多了还容易出事。
关键是现在没有那种商业性质的小区，都是各单位自己盖的家属楼，人家自己单位职工都不够分的，你再往里边塞两家别的单位的，职工要是闹起来，说不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着急，我想想吧，单元楼现在不好弄。”
“嗯，我就是这么跟张大妈说的。”丁秋楠伸手把沙发上织了一半的毛衣拿起来，在一旁坐着的文轩身上比划了一下。
第八百七十一章 喜事
“妈您这是给我打的毛衣？”
“不然呢，你爸又从来不穿这个。”
“可是月月不是也正在织毛衣吗？”
“她那是给她爸织的，这个才是你的，你丈母娘今年不能干活，她爸那两件毛衣袖口的快磨烂了。”
“哦，那谢谢妈啦！”
“臭小子跟妈还这么客气！”
“嘿嘿，爸妈，我到前边送钥匙去。”
“嗯，去吧。”
文轩这边刚站起来，正在跟狗玩的小臭宝就不行了，扶着狗就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两个胳膊举起来：“爸爸，抱！”
“哎呀，爸爸去姥姥那边，等会儿回来抱你。”
“抱！”
眼瞅着小嘴都开始撇了，再不抱就准备哭给你看，文轩赶忙走过去把孩子抱了起来。
“这小家伙真是有了爹就忘了爷爷奶奶。”
李楚有些恨恨的指了指臭宝。
孩子也听不懂，以为爷爷是跟他拜拜呢，他在文轩的怀里伸出手来做了个拜拜的动作，还不忘记给爷爷奶奶分别飞了一个。
丁秋楠好笑的看着走出去的爷俩，转过头来看着丈夫问道：“你说这孩子怎么好像就跟你和文轩亲一些？”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么，我俩身上有中草药的味道，他喜欢闻那个味，你下次注意看，只要是我俩抱，他到怀里以后第一件事肯定是先趴在身上闻闻。”
正在大毛衣的丁秋楠闻言手上的动作都停下来了：“还有这事儿？嘿，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过。”
“嗯，我发现好多次都是这样。”
“那你的意思是，行简将来也要继承你的衣钵？”
李楚微微的摇了摇头：“不好说，喜欢闻味道不代表他就愿意学这个，再等等吧，到时候我教教看，看他愿意学不。”
“你这是打算把咱们家弄成中医世家啊？”
“有何不可呢，有一门手艺傍身，哪怕将来咱俩给孩子们什么都留不下来，也不担心他们会饿到。”
“你这话说的有道理，哪怕他以后长大了学习不好，只要能给别人看了病，什么时候都饿不到。就算以后进不了医院，自己开个诊所也是好的。”
丁秋楠点点头，她觉得自己男人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二十年以后，如果中医水平真的好的话，进什么医院啊，自己开诊所那可比在医院里挣钱多的多。
“妈，我爸回来没？”
俩人正在有一没一搭的聊着呢，院儿里传来了沉逸的声音。
“嘿，怎么孩子们今天都是找你的。你爸在呢，进来吧小逸。”
这边话音刚落，外边沉逸就撩开了门帘，紧跟着就看到他像扶着一个什么宝贝一样的，扶着文惠往进走。
“哎呀，哪有你这么夸张的。”
“你别急啊，还是小心点好，让咱爸给你看看再说。”
坐在沙发上的李楚和丁秋楠都好奇的看着这小两口。
“我说小逸，这什么情况？文惠摔到了？”
“没有，妈，惠惠……惠惠……”
“哎呀，你别惠惠惠惠的了，还是我来说吧。”
文惠被自己丈夫弄的有些冒火，一甩手就走了进来，大大咧咧的往单人沙发上一坐。
“爸妈，我好像有了。”
“嗯，看出来了，要不然小逸也不能像扶国宝一样的扶着你。”
李楚点点头，就刚才进门那两下子，他就已经意识到了。
“坐过来，我看看来。”
丁秋楠一听女儿的话，毛衣也顾不得织了，直接就丢到了身旁，脸上的表情有些激动。
沉逸表现的更加不堪，他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停地在客厅里打转转，还差点踩到小黑的尾巴，被小黑呜呜了两下，这才乖乖的站在那里不敢动了。
家里的几只狗对这个把自家小女主人骗走的家伙，一点也不感冒，从来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动不动就要吓吓他。
而沉逸也比较怂，明知道这些狗是吓他，可每次只要看到这些又大又壮的狗，他还是怕的要命。
“嗯，恭喜你们俩，你们要升级当爸爸妈妈了。”
“真的啊爸，惠惠真的有啦？”沉逸这时候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了，他怀疑是不是自己有些幻听。
“确实有了。惠惠的体质好，但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知道了爸，知道了爸，哈哈，老婆，我要当爸爸了，哈哈……”
再次确定之后，沉逸也顾不得老丈人跟丈母娘在跟前了，直接就把文惠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像个傻子一样的乐呵着。
“放我下来，爸妈在呢。”
“啊～我实在是太激动了。”
看到沉逸把文惠放下来了，丁秋楠这才说道：“惠惠，来你跟妈进屋，妈给你交代一下。”
看着那娘俩进卧室里去了，沉逸还站在那里傻乐呵，李楚也不由得笑了。
“好了小逸，别光顾着你自己傻乐呵，赶快给你爷爷还有你爸妈都说一声，你爷爷早都等的不耐烦了。”
“嗳，对对对对，我得赶紧给我爷爷说一声，说晚了他老人家肯定得打我。”
好家伙，老爷子那爽朗的笑声，李楚隔这么远都能听到。
如果不是沉逸拦着，沉老爷子现在都想过来，好说歹说的才劝住了，答应他明天一大早就带着文惠回去。
他老人家出门，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往车后排一坐，司机直接开走就行的。
他出行一次，得折腾不少人跟着动起来，还得往上报备，麻烦着呢，所以这些老同志没什么事儿，都不太愿意出门，就是因为事情太多。
跟他爷爷说完后，又听他妈妈叨叨了半天，这才挂了电话。
“爸，我到隔壁跟姑妈也说一声去。”
“去吧。”
这下好了，李琴跟王子文都跑了过来，家里要添丁，这可是大喜事，前院的王军扶着李巧云，文轩跟王越月，都来了。
一大家子人坐在客厅里说笑着，一直到快九点了，才各回各家。
“惠惠，明天早上跟小逸回他爷爷那边转一圈，等再上班的时候，就不要往实验室里钻了，那些化学药剂对胎儿会有影响，平时你就在办公室搞搞理论研究就行。”
眼见着女儿女婿也要过去了，李楚想起了文惠的工作性质，叮嘱道。
第八百七十二章 酸臭
“知道了爸，回头我就跟孙主任说一声。”
“嗯，好了，你俩回去休息吧。”
打发走了刚怀孕的女儿以及女婿，李楚回过头搂住自己媳妇儿。
“亲爱的，我们就要当外公外婆了。”
“我记得文惠不是说她想过两年再要孩子的吗，怎么突然就怀上了。”
“呵呵，她去年是这样说的没错，可她也清楚无论是小逸，还是沉家老爷子以及她公公婆婆，都非常想抱孩子，可是这些人却没有一个催促的，都十分尊重她的选择。
人家都退了这么一大步了，她如果真的爱小逸，想跟小逸把日子好好的过下去，要孩子的这件事儿肯定就要安排上日程了。
只是没想到比我预想的要快一点，我以为会到明年年初再要呢，惠惠真的长大了。”
丁秋楠想了想点点头说道：“确实，结婚一年了，亲家他们包括沉老爷子，没有一个人说过让他们尽快要孩子这件事儿。”
“所以我说惠惠长大了，两口子过日子，你为我着想，那我肯定也要替你多想想啊，小逸刚才一得到确定的消息，整个人都快乐傻了。”
“呵呵，你当年也是那幅傻样好不好。”
“第一次当爸爸，怎么可能不激动，时间过的太快了，感觉文惠和文轩他们两个呀呀学语还是不久前的事情，结果一转眼他们俩一个已经当爸爸了，另一个也是准妈妈了。”
本来并排站着的丁秋楠忽然转过身紧紧的抱住自己男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几只趴在毛毯一圈睡觉的狗，好似闻到了空气中那种酸臭的味道，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向站在门口那里的男女主人。
然后动作很统一的往暖气附近的狗窝跑去，各自钻进自己的窝里，还不忘记把头埋到爪子下面，仿佛是没眼看这对主人似的。
它们的动作也引起了俩人的注意，李楚一用劲就把丁秋楠抱了起来，往洗浴间里走去，不早了，洗洗睡觉。
……
第二天继续开会，今天也是这场为期五天的会议最后一天。
李楚他们几个受邀来参会的人员今天都坐到了第一排，这下没办法开小差了。
会议刚开始，一切看似都云澹风轻，可当某医学院的院长发言，建议取消中医专业，认为中医根本就不科学，是在浪费有限的教育资源与教育资金时，整个会场的气氛就突然的紧张了起来。
李楚坐在那里听着又一个跟在后边摇旗助威的人的发言，在心里却不住的翻着白眼。
这些人还真是执着啊，年年喊年年说，都不嫌烦吗？他们没说烦他都听烦了。
接连三四个西医方面的人发言后，紧跟着又是几位中医人的针锋相对。
其实在李楚的内心里，他也觉得中医在学校里确实学不到太多的东西，上了几年学除了会背几个方子，掌握了一些理论方面的东西之外，有几个能看的了病。
有的甚至连虚脉、实脉、浮脉、沉脉等脉象都分不清楚。
可这些话他不能说啊，反而也要助威才对，只有教育搞起来了，这个行业才能欣欣向荣。
本来他还打算这次会议不发言的，就充当一个看客，可没想到大会主持人不知道是得到领导授意了还是怎么着，愣是让工作人员把话筒给他拉过来了。
看着放在他面前的话筒李楚有些傻眼，后边坐着的那些人比他更懵。
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其他人发言都得举手，然后主持人点到你，你再到台上去发言。
可这个人呢？直接就把话筒给拉过去，坐在自己座位上说，谱真大！
“哎，刘院长，那个是谁啊？”
“部队上的，没看穿军装的。”
“这个我知道，可是部队医院那帮子院长不都在那边坐着呢么。”
这人向会议室另一侧示意了一下，那边坐着十好几个穿军装。
“这就搞不清楚了，不过他们都认识，昨天中午我还见这帮当兵的都坐在一起吃饭呢。那个应该是四九城的，前两天开会一直都在最后一排猫着呢，今天不知道怎么跑第一排去了。”
“前两排的好像都是受邀参加的专家学者。”
“现在的专家都这么年轻了？啧啧，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那股子嘲讽的意味隔二里地都能看出来。
这时候台上主持大会的人说话了。
“下面有请总后保健委员会李楚李主任讲话。”
这都直接点名了，如果再不说点什么那就有点难看了，李楚只能是清了清嗓子。
台上台下顿时一片肃静。
大家都想听听他能讲出来些什么。
尤其是那些参加过以前的会议的人，这些人可太知道李楚是谁了，想看看他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上来就开喷。
“咳咳……刚才听了几位专家的发言，大家还都是老生常谈，相同的问题几乎年年都要问，有的人开口闭口就是中医不科学，说已经新时代了，我们要摒弃糟粕，全力发展西医。
呵呵！你们解释不了的东西就说它不科学，这算什么？排除异己吗？”
哐哐哐的上来就是一个大帽子，搞得下面那些人的脸色都变了！
“呵呵，老杜，咱们这个李主任两年没见还是一点没变啊！”
“那不能，人的性格哪有那么容易变的，老李只是这两年很少露面了而已。”
“哎，老杜，你们经常接触呢，这李主任的医术真有那么神？”
“这么跟你说吧，以前刘院长你知道吧？”
“知道啊，不是五月份他跟他爱人一起……”
“对，因为刘院长当时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请求老李出手帮他爱人续命。”
“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刘院长的爱人其实早就不行了，那些监测设备好几次都已经提示人没了，都被老李又给救了回来，硬是拖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就这，到了最后关头，老李还让他爱人又开口讲话了呢！”
“我的乖乖，这还是人么？”
“那不，在那儿坐着正发言呢，你说他是人不。”
第八百七十三章 诛心
“我给大家举个例子，咱们就拿当归来说，当归大家应该都知道的是吧，是一味草药，功效主要是补血，但其实入药的时候，当归的不同部位所起到的作用也是不同的。
当归头是引血上行的，是活血的，当归身是养血的，而当归尾是破血的，不同部位对生命影响的调节各不相同，但你如果要拿科学来解释，把这根当归拿去化验，它的有效成分又是完全相同的。
同志们，难以解释，并不能代表它就不存在。
我这里还有一个例子，是我三十年前还跟着我师父学习的时候碰到的一件事。
浮小麦，我相信很多人应该都知道，分辨浮小麦最简单的方法是什么，抓一把小麦扔到水里，浮在上面的就是浮小麦。
有一个方子就能用到浮小麦，我当年就想，这瘪瘦的玩意能有什么用，给病人开方子的时候就自作主张的把浮小麦给去除了，病人喝了以后根本就没什么效果，没办法，我又给加上了，结果呢？效如桴鼓。
后来时间长了我才搞明白，那方子里之所以要加上浮小麦，利用的主要就是浮小麦的升浮之气，你们告诉我，这科学能解释吗？你在研究室里把这玩意研究上一辈子，可能也就能蒸出来几锅黑馒头吧，吃着还有点剌嗓子。”
“噗……哈哈哈……”
他这话一出，把大伙都给逗乐了，主席台上坐着的几位也都摇头失笑。
只有刚才那几个大肆抨击中医不科学的几位面如锅底。
“咳咳……咱们再说硫磺和朱砂，在我们中医的眼中，这两样东西都能治病也能口服，但在西医还有某些搞化学研究的人眼中，这东西毒性强大，不能口服。
同志们，用西医和科学来解释中医，这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中医是系统医学，讲究的是四季五味，升降沉浮，我们中医最常使用的刮痧、针灸、拔罐、推拿，这些手段根本就不是科学能解释的通的。
让我觉得有些惋惜的是，在我们今天的现实生活中，有很多人一提起中医就是批评和质疑，但是对西医却从骨子里透着喜欢和膜拜。
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在我们脚底下这片土地上，中医绵延生息，一直传承下来，对炎黄子孙的生命健康起着永远无法忽视的作用。
咱们民族自己的东西，更多的是需要我们自己的拥护和爱戴，再退一万步来说，你可以不喜欢它，不用它，你生病了找西医看就行了，但是有必要非得诋毁它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据我所知，国外在华投资的几家药厂，近年来一直在收购我们的中药药方然后拿回去研究，不过他们的收效甚微，能收购到的都是一些烂大街的方子，经典药方根本就找不到。
而有的人偏偏在这个时候开始诋毁中医药，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某些人收钱了，所以在这里替他的主子摇旗呐喊。”
这话说的就非常重了，而且有些杀人诛心的味道，震的后边坐的那些人一个个目瞪口呆的。
他这个话最后还透露出了另一个意思，那就是你们天天喊着中医药这不好那不好，这个不科学，那个是骗人的，那那些老外收购药方干嘛？耐人寻味啊。
“刘主编，这……这能发表出去吗？”陈媛看着自己刚才速记下来的内容，莫名的有些胆战心惊。
“能不能发表出去用得着你操心啊，记下来就行，剩下的就交给领导们考虑去吧。”
“小陈同志，这些知道为什么人家轻易不接受采访了吧？这些人啊，不讲就不讲，讲了就是石破天惊。等着看吧，有的人跳的太欢喽！”
此时，台上的主持人敲了两下面前的麦克风，把下面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后，他又开始讲了些别的，好像刚才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般。
但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
会议到中午就彻底结束了，中午有个会餐，还可以喝酒，但是估计会有那么几个人没有什么胃口。
“老李，你这几年除了岁数变了，脾气什么的一点没变啊。”
散会后，往出走的时候，几个熟人走过来纷纷调侃着李楚。
“我也想不明白啊，本来大家各玩各的多好，互不干扰，或者说互相扶持共同进步，因为这东西本来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事情，为什么就非要分的那么清楚呢？非要争究个你死我活的，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嘛。”
他那貌似无奈的表情，让人恨不得给他脸上来一拳。
“行啦，老李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走走走，吃饭去。”坐在另外一侧的杜院长他们也走了过来，招呼着李楚一起去二楼餐厅。
“幼，老李，小田在门口呢，快去看看，我估计你吃不了饭了。”
杜院长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垫着脚往进看的田军，赶忙拍了一下李楚的胳膊。
“得，肯定吃不了了，你们去吧，我这边有事儿先走了。老杜你等会儿帮我跟卫生口那几个说一声。”
“没问题，你快去吧。”
田军能跑上来，肯定是有任务才会如此。
跟附近的几个人说了一声，李楚拿起桌子上的包就往外走去。
后边刘主编领着陈媛还想凑过来看能不能说两句呢，一抬头就看到人家已经走了出去，外边还有个当兵的等着呢。
“主任，疗养院那边请您快点过去，说是伍老刚才摔倒了。”
刚走出会议室的门，田军就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李楚脸上的神色丝毫没有变化，只是往楼道的另外一边跑了过去，这边也能下楼，人还能少点。
后边跟着出来的杜院长一看这情况，立马就没什么心思吃饭了，让旁边二附院的院长帮他跟李楚请个假，也往另一边跑了过去。
招待所门口的路边，田军刚才上去的时候连火都没有熄，跳上车等李楚刚坐好后就是一脚油门。
第八百七十四章 万幸
一路飙车，平时四十分钟的路程，今天不到二十分钟就已经到了门口。
停车场，廖院长正在那里急的打转转，他已经在心里把漫天神佛都拜过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甚至都想跪在地上对老天爷磕几个头。
老爷子在他这里因为意外出点啥问题，他绝对会被撕成碎片的。
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从大门口那边传来，廖院长转头就看到那辆非常熟悉的黑色轿车飚了过来，心下不由得一阵忐忑。
没等车子停稳，李楚就已经拉开车门走了下来，边往后边快步走着，一边问道：“廖院长，到底什么情况，老爷子怎么会摔倒的？”
算起来眼前这位差不多是他半个直属领导，廖院长小跑着跟在李楚身旁。
“主任，是我们的问题，打扫卫生不彻底，老爷子在外边转的时候踩到了一颗小石子上，脚下一滑就摔倒了。”
“身边没跟人吗？警卫员呢？特护呢？”
“都……都离老爷子有点距离。”廖院长脑门上的汗哗哗的往下淌。
以前他还没觉得什么，这次跟在身边就走了这几步路，他感觉自己都快被李楚身上的那股气势给压趴下了，呼吸好像都有些困难。
“老太太呢？她怎么样？”
“老太太还好，就是有些紧张，所以血压有点高。”
穿过行政楼，顺着小路绕过那座土山，终于快到了。
“廖院长，回头立刻马上带着人收拾出来一条，可以供140那么宽的车直接开到后边来的路，这样以后过来住的那些老同志，万一有什么不舒服的，急救车就可以直接开到跟前，而不用把人抬出来，路上如果有点什么不测，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知道了主任，下午我们就开始。”
“嗯，为安全着想，你们看想想什么办法，把路稍微修的隐蔽一些，然后在路上放置一些可推拉的拒马，平时可以用铁链子把它们锁住，这样就没办法很轻易的推开，安全也有保障。”
“是”
说话间已经到了老爷子住的小楼，大门口站着一个疗养院派过来的哨兵，看到过来的俩人连忙敬礼。
院子里伍老的两个警卫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们的上级还没有过来。
屋门口那边还站着另外几位老同志的护理人员。
张建设也在那块站着，就是没见王叔身边的那个陈护士。
屋里坐着几位住在这边的老同志，包括王叔也在，看到李楚进来，王叔指了一下卧室，示意人在里边让他进去。
老爷子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两名疗养院的保健大夫把刚拍的片子递了过来。
“主任，片子上显示老爷子的骨头没事。”
李楚看了下几张片子，心放下来了一半，骨头没事就能好点，很多老人都是因为年龄大了，摔一跤摔的骨头出点问题，就没有那个活下去的心劲了。
他把片子递回去，走到床边给老爷子把了个脉。
“呼~”半晌后他终于彻底松了口气，这几年给老爷子调理的还不错，并没有什么大碍，之所以昏倒，只是因为当时情绪有点过于紧张，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而已。
他伸手在老爷子身上按了几下，没过几分钟就悠悠的转醒了。
“小楚，把你都叫过来啦。”
“叔，先别说别的，您先感觉一下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楚弯下腰看着老爷子微笑着问道。
老爷子闻言没有再说什么，躺在那里细细的体会着。
“别的都没有什么，就是右脚脚腕那里有些疼。”
“刚才扭的就是那里，已经把药上好了，骨头没事，休养一段时间就好，您放心！”
“呵呵，看到你我就不担心了！”
“叔，我扎一针让您再睡一会儿，多休息，这样好得快，我去给婶子说一声，让她别担心，刚才看到您那样，婶子血压都高了。”
“行，让我再睡会儿，头确实有点昏昏沉沉的，跟你婶儿说，让她别瞎担心，我没事儿。”
“嗯，我知道了。”
李楚从包里取出针灸针递给那个保健大夫，让他消下毒。
这时他才发现，一直跟在伍老身边的特护没在，想来是已经被带走了。
等给老爷子扎完针，等睡过去后，他这才走了出去。
“各位老爷子你们别担心，人没事儿，骨头也好着呢，现在我已经让睡了。您几位别瞎想，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要不然我可忙乎不过来啊。”
听到他还有心情耍嘴皮子，几位老爷子这才放心了，刚才光听说骨头没事，他们还是担心的要命。
“行啦，老几位，咱们别坐在这里添乱了，既然人没事，咱们就先回去，等人醒来了再过来看吧。小楚，你去那边屋子看看你伍婶，她刚才晕的厉害，在那边休息呢，你王婶跟陈护士在里边。”
“知道了叔，我这就过去。”
看着几位老爷子被自己的护理人员搀扶着离开了，李楚这才走到另外一间房屋门口，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房门很快就打开了，是陈护士，她看到门外站着的人，赶忙给让开了门口。
老太太静静地躺在床上，王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到李楚进来，她的眼睛明显亮了几分。
“小楚，你过来了。”
床上的伍婶瞬间就睁开了眼睛，还想坐起来，李楚连忙走过去压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起来。
“伍婶儿，您可千万别起来，我伍叔没事儿，我给扎的针让他继续睡呢，一点事儿都没有，休息几天就好。”
“真的？”
“千真万确，就是脚腕有点扭伤而已，别的都好着呢。”
“呼～这我就放心了，这个死老头子，真是吓死我了。”
“婶儿，您可别太激动，您如果再有点什么，那我叔可也就好不利索了。”
“我没事儿，只是有点头晕，就是被他吓的。”
李楚还是给她把了一下脉，见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就从桌子上拿了一张纸写了个方子，让陈护士去给煎药，喝了药休息休息就好。
第八百七十五章 谨言
“婶儿，您没什么吧？”让陈护士去煎药后，李楚这才看向王婶问道。
“我好着呢。”
都好着就行，心情一放松下来，他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上黏黏的，想来是刚才太过紧张，出汗了都不知道，这会儿也顾不上这个了。
陈护士很快就进来了，抓药煎药的工作已经被别人接手，并且还跟着进来了另一位护理人员。
见状李楚就让陈护士扶着王婶回去休息，年龄都大了，再留下来，等会儿还不知道谁看护谁呢。
他跟着一起走到客厅，这里已经没人了，院子大门口廖院长正在跟几个工作人员交待着什么。
院子里边则换成了那个本来今天应该休假的警卫长，带着另外两名警卫人员。
他才是真的倒霉，今天刚说休天假，结果就整了这么一出，刚才还被领导训了一顿。
李楚没在客厅里呆，径直走到了院子里。
“陈安，你今天本来休假呢是吧？”
“李主任，再别提了，老爷子的伤严重不？”
“问题不大，刚才那两个呢？”
“被局里带回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俩少不得要被狠狠地训一顿。”
李楚往屋檐下一蹲，抬起头看了眼天，说的今天有雨呢，都中午了也没见下下来，天上的云越来越重了。
“对了陈安，你们局的刘大壮你知道吧？他现在干啥呢？”
“刘大壮？李主任你说的是之前跟了你一段时间的那个吧？”
“对，就是他！”
“他已经被调到沉老身边去了，刚去一个星期吧，去之前一直在局里带新人呢。”
“到沉老身边了？还不错。”
“听说是沉老准备让孙朝下部队去。”
难怪呢！
李楚点了点头，一般情况下都不会随便换人的。
“李叔！”
俩人正说话呢，院门口闪出来一人，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
“建设，你过来干嘛？”
“这是首长让我去食堂给你打的饭菜，他让你抽空赶紧一吃。”
李楚一听赶忙起身从张建设手里接过布袋，里面装了两个饭盒，摸着还热乎乎的。
王叔还是那么细心，他自己都把没吃午饭这茬事儿给忘了。
“行，你回去吧建设，跟首长说一下，这边没啥事儿了我就过去。”
“知道了叔，你赶紧吃饭吧。”
“嗯，谢谢啦建设！”
“您还跟我客气啥。”
……
伍老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才醒来。
还不错，身上并没什么大碍，就是脚腕还不能活动。
伍婶喝完刚才开的药也已经没什么事儿了。
“行了小楚，我这里就这样了，静养就行，你该干啥干啥去吧。”
伍叔坐在轮椅上，喝完刚煎好的药，挥了挥手示意李楚可以走了。
“对了，我听说这两天你们不是开会呢，开完没？”
“完啦，中午刚结束的。”
“嗯，记得抽空把孩子带过来转转。”
“知道了，这周末我们一家子都过来，文惠也怀孕了。”
“哦？惠丫头也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晚才确定的。”
“哈哈，老沉这下得高兴坏了，他可是盼了好久了！”
“昨晚小逸给他打电话一说，沉老当时就要过去呢，劝了好久才消停下来。”
“正常，那老家伙就是那个急脾气。”
伍叔也替这个老伙计感到高兴，多年的心愿就快达成了。
“叔，那我先过去，我去那几位老爷子那边都转转，您今天这事儿把他们几位也都着急够呛。”
“去吧去吧！跟他们说我没事，且死不了呢。”
“婶，您也保重身体，有什么事儿让他们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记得周末带孩子过来。”
“没问题”
……
李楚从伍叔这边离开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把目前住在疗养院的几位老同志那里都跑了一遍。
还不错，身体都没什么大问题，一些老年人都有的基础性疾病，想要彻底根治压根不可能，只能是尽所能的帮着调理一下。
最后来到王叔这边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他来的时候王叔正坐在客厅的躺椅上，悠哉哉的听着广播里放的戏曲。
王婶带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做着针线活，她给李巧云肚子里那个孩子缝小棉袄呢。
“老伍那儿没事啦？”
看到李楚进来，王叔问道。
“没什么大碍了，好好的静养几天就行，这两天就只能坐轮椅了。”
“唉～一颗小石子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对了小楚，我听说你今天又在会上开炮了？”
“呵，这么快都传到您这里了。”李楚轻笑着摇摇头：“这不就是他们希望看到的么，要不然为什么要把麦克风主动递到我的手里来。”
“哈哈，你啊！”王叔笑着伸手指了指这个侄子。
“叔，说到您这里来，是来告状的还是怎么地？”
“什么告状不告状的。”王叔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在会上说的那个事情，他们已经上报到监委了，监委那边会根据实际情况，责成他们当地立桉调查的，当然后续他们也会持续跟进，不会就这样轻拿轻放。”
李楚听的一愣，他没想到上边的反应这次竟然这么快，距离他说完才过了多长时间。
王叔一眼就看出来这个侄子想什么呢，他稍稍往起坐了坐，然后端起旁边桌子上的缸子喝了一口水。
“你也不看看你现在都什么级别了，虽然你属于部队，但你说出来的话不会有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所以你以后……”
王叔刚说到这里，李楚就笑着接过话说道：“叔我知道，以后要谨言慎行嘛。”
“对，就是要谨言慎行，因为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看着呢。”
“这两年您应该也清楚，我除了带带学生，就是在门诊接诊，大大小小的会议我是能少去就少去，能不去就不去，我巴不得他们开会都放到四九城外边，这样我就有光明正大的借口可以不去参加，为的不就是少说话么。”
“喝水”王叔指了指刚才工作人员给李楚放到身旁的水杯。
“等会儿在我这里吃完饭再回去。”
“成”
第八百七十六章 疲惫
“小楚，你跟我好好说说，科学真的无法解释中医吗？”
吃完饭后，王叔没让李楚走，而是带着他进了书房。
“很多现象确实无法解释，例如经脉，例如精气神，这些都是人体内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但在我们中医人的眼中它又是真实存在的。
不说人体内了，就说那些中草药，在采摘的时候都非常的有讲究，如果是根部入药的那些草药，必须要在植物快萌芽的时候采摘，因为快要萌芽的时候，它的根部积聚了很大的能量，所含的精气，或者说药力最足。
或在植物已经枯萎的时候采摘，它此时全身的精华都储存到了根里，但是无论你什么时候采摘的草药，拿去化验，它的成分都是相同的，但是入药以后，它所起到的作用却有着十分明显的差别。
这玩意怎么解释，没办法解释啊，你让我解释我也解释不通，但它事实就是这样，经过一代又一代的中医人总结出来的经验。
为什么经过几千年的演化，中医仍然能够流传下来，自有它的道理，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门技艺继续传下去，而不是让它就这样毁在我们这一代人的手里。”
俩人在书房里谈了有一个小时，本来王叔还想继续聊下去，但被李楚给拒绝了。
上午因为伍叔的事情，把这些老同志都搞的精神紧张了一阵子，虽然表面上看着没什么，但其实精神已经比较疲惫了。
想要聊这个什么时候聊不行，用不着非得在今晚。
等他晚上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八点多了。
“你今天怎么还喝酒了？”丁秋楠帮自己男人脱外套的时候，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澹澹的酒气。
“嗯，陪着王叔喝了两杯。”
“家里就你一个人？”李楚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觉得有些奇怪，就连狗都只剩下八戒和大圣了，它俩是老了懒得动。
“小逸不知道从哪弄了几盘港台那边的录像带，他们都在那边看呢，我又不喜欢看那些打打杀杀的，就没过去。”
“王军跟巧云也去那边了？”
“嗯”
“我说呢，刚才进来前院一点动静没有。”
李楚走过去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感觉到十分的舒服。
他今天也被伍叔弄的有些紧张，这会儿回到自己家才感到有些疲惫。
丁秋楠走到沙发后边伸出手给丈夫轻轻的按压着太阳穴。
“怎么了今天，感觉你好像有些累。”
“紧张了一下午，不累才怪呢。”李楚靠在沙发上，享受着妻子给他温柔的按摩，把中午发生的事儿讲了一下。
“我说你怎么好好的跑疗养院去了，老杜也是急匆匆的赶回来。”
“嗯？老杜饭点时回去的？”
“是啊，他回来的时候我们正排队打饭呢。”
“呵呵！他可能是看我走的匆忙，担心会用到咱们那里，所以饭也没吃就回去了。好了亲爱的不按了，我先去冲个澡，中午出了一身汗，难受的紧。”
“去吧！哎对了，刚才晓娥还来过，她说大茂他们今天下午就已经走了。”
“他们？还有谁啊？”
“雨水他们两口子都跟着一起过去了。”
“唉～好好的日子被他折腾成这样。”李楚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走进了浴室。
许大茂跑这一趟，说的是要还上之前何雨柱给他们家帮忙的情分。
外边知道的人都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夸他讲义气。
但其实李楚明白，许大茂的心里并不舒服，也并不是单纯奔着还人情去的。
他跟何雨柱再怎么说也算是一个院长大的，关上门打死打生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这下有一个跑到外边去了，结果还客死他乡，剩下的那个不难受才怪呢。
等他洗完澡穿好睡衣出来，孙建军赫然在客厅正坐着喝水呢。
“嚯，你小子消失了这么长时间终于露面了。”
“楚哥，出了个任务。”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早刚回来。把咱们国家跑了个大半，差点没累死我。”
“解决了？”
“解决了，全部解决了，包括老傅家的桉子，但是具体的桉情我就不能多说了。”
“没事儿”李楚不在乎的摆摆手：“只要知道结果就行，至于过程我不感兴趣。”
“对了建军，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放心吧，这次解决的相当彻底，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跑这么长时间。”
“那就行，娄家，你应该知道，就是许大茂他老丈人家。”
“嗯，我知道，他们家跟傅家一样。”孙建军点了点头。
“是啊，一样，所以傅家一出事，再加上沪市那边那个意外，娄老爷子也是担心的很，一时之间都不敢回自己家住，搬到许大茂这边来了。”
“现在可以放心了，绝对不会有什么后患。”
“那就行，想必他知道了这件事会非常高兴，就是可惜了傅老爷子跟沪市那位。”
“谁能想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些人竟然会想着从他们身上下手。尤其是沪市那边，那些人把那桉子做的太像意外了，如果不是我们抱着那就是谋杀的想法去硬查，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提起这个孙建军还是心有余季，非常事件他动用了非常的手段，都那样了如果还查不出来个一二三的话，他也就混到头了，谁都保不住他。
就这他还是背了一个记大过处分。
没办法，总要做给某些人看么。
“你受伤了？”李楚看着孙建军忽然来了一句。
坐在他身边正在织毛衣的丁秋楠闻言抬起头看了过去。
“啊？这你都能看出来？”
“废话，你都动手术了我如果还看不出来，那我这大夫干脆也别干了。”
“嘿嘿，没什么事儿，都好的差不多了，腹部这里被捅了一刀。”
“进书房，让我看看。”说着李楚就站了起来。
“真没事儿了哥哥。”
“少废话，让你来就来。”
七月份被捅的，还截了一节肠子，确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因为一直没能好好休息，身体亏空比较严重。
“我等下给你抓点药，一会儿回去就喝，一天两次，连喝十天。”
第八百七十七章 内卷
“得嘞，你说的我一定遵从。”
“别不当回事，你自己难道没感觉你体力不济吗？”
“感觉到了，我以为是因为动手术的缘故呢，想着等彻底恢复了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你如果现在还是二十来岁，那多休息休息确实没什么，你也是奔五的人了，哪能那么容易就把亏空的休息回来。注意着点，不敢再这么拼命了，咱们都不年轻了。”李楚拍了拍孙建军的胳膊，语重心长的说道。
“知道了楚哥。”
“行啦，早点回去吧，出去这么长时间，弟妹可能早就担心的不行了。”
“嘿嘿”孙建军挠了挠了头：“我今天跟她报过平安了。”
“不见你人，她怎么可能彻底放得下心，快回去吧，等哪天没事儿了咱们弟兄再聊。”
“行，那我现在就回去了啊楚哥。”
“咱俩一起，我到前院药房给你抓药。”
“秋楠，我去送送建军，顺便给他抓点药。”
“嫂子，您忙，我先过去了，改天再过来。”
“行，回去后好好休息，身上有伤就别到处乱跑。”
“知道了嫂子，再见！”
……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第二天李楚又生龙活虎的来到医院，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主任（老师）早上好。”
“你们也好。”李楚看着好长时间没见的段佳宁还有刘自强，笑着点了点头。
“还不错，看着成熟多了，今天就让我再看看你们的医术，这么长时间有什么成长没有。”
“老师，为什么您一点变化都没有啊？”
七月份李楚去大草原送补给的时候，段佳宁和刘自强跟着马队出去了，所以那次他们并没有见面，算下来师徒三人已经半年没见过了。
“才半年你想我有什么变化，头发全部花白还是脸上长满褶子？”
“哈哈，老师，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对了，佳宁，自强，这次出去文轩带着我写的那部关于，植物药、动物药、矿石药的书你们看了没？”
“看了老师，我和自强已经快抄完了。”
“你们自己抄了啊？”
“啊，我们晚上没事儿的时候就开始抄了。”
“那行吧，回头印刷出来我就不给你俩了啊。”
“老师，文轩不是说这书您不打算出版吗？”
“是不出版啊，我准备找个印刷厂印上几本，有几个朋友想要。”
“啊～”段佳宁和刘自强俩人同时哀嚎了起来。
他俩就是听说不会出版才决定自己抄的，这眼瞅着就快抄完了都！突然间告诉他们会有印刷版本的，这不是太打击人了么。
“没事儿，你们自己抄一遍印象不是更深刻，如果能全部背过更好，以后开药啊或者自己研究新药什么的，压根就不用查，信手拈来。”
那俩人一听立马就闭嘴不说话了，他们担心再说下去，老师万一让他们必须背过，那可就要了亲命。
小周护士站在一边看着这俩人的模样，捂住嘴不停地笑着。
“小周你也别光顾着看乐呵，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考试了，理论都背过了吗？实操能过关吗？病例能记住吗？”
“主任，不带您这么打击人的。”
“行啦，从今天开始你到妇产科去，我跟刘主任打过招呼，你过去跟着学习吧。”
“真哒？谢谢主任。”
“记住，用心点，努力点，十二月考试如果考不过，别说在我这里待过。”
“是”小丫头激动的给李楚敬了个礼。
小周护士在这边也没什么东西，就是几本书和笔记本，抱起来就可以走。
“主任，我过去了。”
“去吧，过去直接找刘主任，她会给你安排好的。”
跟段佳宁和刘自强点头打招呼后，小周护士走出了诊室，迈向自己的第一个目标，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目标。
“怎么茬，你俩羡慕她啊，还是你俩也想去妇产科？”
“没没没，老师您别开玩笑。就算要去妇产科，佳宁去还行，我哪儿能去那个科室啊。”刘自强慌的直摇手。
李楚一直都有些疑惑，据他所知现在好像妇产科还真的没有男大夫，就算是过来实习的那些学生，医院在安排的时候也不会让男的去妇产科实习。
但是又没有任何明文规定说不许妇产科有男大夫，因为临床专业不管什么科都要学的。
只有到了研究生阶段才会细分。
可现在才有几个研究生，科室里的那些大夫绝大部分都是专科本科学历，甚至还有中专学历的。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妇产科开始有了男大夫，打破了这个不成文的规定。
他也想象不来，那些留在妇产科当大夫的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有就是，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医生这个行业开始往死里卷的。
中专学历就别想了，大专也不行了，本科刚开始还可以，后来也是靠边站，那些社区医院或者乡镇医院还凑合。
再后来那些硕士都不太好使了，除非你是顶级学府出来的。
至于大城市的那些三甲医院，好像国内出来的博士都不行了，还得是海归博士才能进。
啧啧，想象都觉得可怕，三十年以后要说哪个单位的员工学历高，那些什么研究机构都不好使，你就往大城市的三甲医院看。
真的是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还是现在的人幸福指数更高一点啊。
“哎？文轩呢？我记着他今早来了啊？”李楚刚才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半天都没见李文轩了。
“哦，老师，师兄刚才被医学院的钱院长叫走了。”
“好的，既然这样你俩收拾一下就开始接诊吧。”
“是”
……
师大校门口
王越月有些无奈的看着她的两位同学。
“菲菲，我真的没有时间去你们那里，学校里的事情忙完之后，我还要回家看孩子的。”
她这两个同学一男一女是一对情侣，老家是中部山区的。
毕业以后被分配到他们县的一家高中当老师。
这让见识了外面世界的俩人根本就接受不了，他们压根就不想回去。
第八百七十八章 同学
这俩人也是有魄力，拿着学校给开的派遣单根本就没有回去，而是直接留在了四九城。
跟另外两个同学一起弄了个培训班，专门给那些想出国的人教英语。
当然了，他们什么手续都没有，就是黑弄，所以一直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万一被抓住，那麻烦可就大了。
前段时间那两个同学人家的工作终于落实了，单位都不错，人家俩屁股一拍就走了。
现在就剩下了他俩，关键问题是他俩都不是英语专业的，虽然也学了，但就他俩那二把刀的水平，湖弄湖弄还行，他们要教的那些可是为出国做准备的，他们那点水平根本就不够格。
没办法，李菲又想起了上学时跟她住在一个宿舍的王越月，之前她就来找过，不过当时被婉拒了。
但她还是有些不死心，还想再来试试。
“月月，你在这里当老师一个月才能挣多少钱，我们弄的那个，一个月保证你拿到手不少于五百块。”
“菲菲，真不是钱的问题，我们家那口子也根本不可能同意，你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王越月这时已经有点烦了，这都是第三次了，她已经拒绝过两次，如果不是看在同宿舍的份上，她都想翻脸了。
“月月，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要做什么事情还需要你们家那口子同意才行吗？你也太给我们女人丢脸了。”
“哈，孙菲，你这话说的很有问题啊，那是我丈夫，我孩子的爸爸，我有什么事儿跟人家商量着来不行吗？
你这么有本事，你别靠男人啊，我可是听说了，人家陈光早就想回去好好上班的，是你硬拉着不让人家走，怎么这会儿你不觉得你一个人行了。”
“你……”
孙菲没想到自己随口说了那么一句，竟然惹的王越月直接就翻脸了。
她身边站着的那个男的，也是尴尬的不行，他就是陈光，他也确实不像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堂堂一个大学生，每天被人撵的跟做贼一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刚才孙菲说的那什么保证每个月五百块钱，都听的他心惊肉跳的。
五百？能有五十他都乐了。
真是什么牛都敢吹。
“行啦孙菲，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赶快走吧，以后不要来找我了，你是大女人，女强人，你有你的鸿鹄之志，我就是一个小女人，只想守着我丈夫我儿子舒舒服服的过我们的小日子，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完王越月冲着她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潇洒的离开。
孙菲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那道离去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菲菲，我们走吧。”直到王越月走进校门了，陈光才拉了一下她的胳膊。
“陈光，你是不是想回去了？你也觉得我的坚持没有任何意义对不对？”
“菲菲，说句实话，你想干这个没错，我也觉得干这个能挣到钱，但是，我们最大的问题是，我们两个的英语都不好，我们不能直接去教别人，必须要找一个英语好的人一起才行。
还有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就是，我们干这个只能偷偷摸摸的，就冲这个谁愿意来跟我们冒险，被抓住就真的完了。
例如像王越月那样的，我们目前能找到的最方便的也就是学校教英语的老师，但是咱们连个固定的场所都没有，只能是临时请老师过来，但人家那些老师一听咱们都是偷偷干的，谁愿意过来啊，如果被抓到，他学校的饭碗都没有了。”
“唉～”孙菲听完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些她都明白，但她就是不死心，她不甘心同样都是大学毕业，凭什么那些人都可以留在四九城教书，而她就要回到山旮旯里。
可她也不想想，大学毕业分配基本都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原则，除非你的成绩特别好，有单位愿意直接要你，或者是某些特殊的专业。
“走吧陈光，我们回去收拾收拾，回家吧。”
“啊？你愿意回咱们县了？”
“嗯，咱们回去吧，我也坚持不下去了，我确实不能在继续自私的拉着你陪我耽误下去。”
“不……不是的，菲菲，我愿意陪你的。”
“我知道”孙菲偏过头，冲着这个看上去有些憨憨的男人，甜甜的笑了笑。
“我们回家，回去以后我等着你上门来我家提亲。”
“啊？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
“哈哈……好好，我们回家，回去我们把报道手续办完，我就上你家提亲去。”
“菲菲你等等！”正傻笑着的陈光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咱俩得派遣证都过期了，要想回去报道，还得学校重新给我们开一个派遣证呢。”
“对啊，你不说我都忘了，那咋办？”想通了愿意回去的孙菲，一听这个也有点着急了。
“我们只能再去找王越月同学了，如果咱俩就这样去学校，人家领导肯定不给咱们开的。”
一听又要去找王越月，孙菲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刚才人家把话都说的那么难听了，自己再过去找，那不是自讨没趣吗。
“走吧菲菲，等会儿我跟王越月同学说。”
王越月看到又过来叫她的门卫，满脑门子官司的走了出来。
她就想不明白了，刚才话都说的那么难听了，怎么这人还能厚脸皮的再找自己。
不过等她出来后才知道自己想差了。
“怎么，你们这是想通了要回去？”
“没办法啊！”陈光苦笑着说道：“我俩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再继续待下去搞不好就该要饭了。”
王越月听完他的话沉默了，她看了看手中的这俩人的派遣证。
“你们在门口等一会儿吧，我进去看看盖章的老师在不在。”
“谢谢你了王越月同学。”
“不客气，我们毕竟是同学，我也希望你们好的。”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站在那边路边的孙菲，转身往学校里走去。
不到二十分钟，王越月就第三次出来了。
第八百七十九章 火势
“给吧，给你们换了个新的，盖章的那老师说没有下一次，都过期两年了。”
“肯定不会有下一次了，谢谢，谢谢你了王越月同学。”陈光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的。
之前他们那两个同学换派遣证的时候，可没少找人，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小一个月才弄好，还没少花钱。
他还以为他们俩这也得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呢，刚才还琢磨着，实在不行就只能是开口问家里要点钱了。
“行啦，不用客气。”王越月摆了摆手：“既然都弄好了就尽快回去吧。”
“陈光，以后好好对菲菲。”
“放心吧王同学！再见！”陈光给王越月深深的鞠了一躬，直起身后又挥了挥手，然后朝着孙菲那边跑了过去。
王越月这次没有急着回学校，而是站在那里看着那对校园恋人，他们就要回老家去了，以后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
他们不想回去有错吗？没错，他们也只是想过上好日子而已，他们想跟命运做一下斗争。
但就像李楚之前跟她说的那样，时机不对，早了点！
不远处，孙菲看着自己男朋友递过来的派遣单，连忙扭头看向学校门口，看到那个身影后，她抬腿就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王越月。
“谢谢你，我走了，以后也不做什么大女人了，我也回去感受一下你嘴里舒服的日子。”
“保重”王越月拍了拍她这个曾经的舍友的后背。
……
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风终究还是越刮越烈了。
李楚站在办公楼前，看着已经走远了的陈河，脸上挂着一抹澹澹的笑容。
“老李，冷哇哇的站外边干嘛？”刚从外边回来的杜院长有些奇怪的问道。
“刚送走一个朋友。”
“你那天点的那把火，最近是越烧越旺啊！”
“呵呵……这火不管烧的有多旺，它也不会烧到无辜之人。”
“那是，现在这位对于局势的把控还是很得心应手的。”杜院长非常同意的点了点头。
“走吧，上楼。”
“老杜你先上吧，又来了个朋友。”
杜院长回头看了一眼，确实有个人正推着自行车往这边走来。
“行，那我先上去。”
远处走来的是宋堂远，他好像也看到了李楚，走路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你这是接到门口的电话知道我来了，特意下来迎接的？”
“我如果说不是你会不会有点失望。”
“那有什么可失望的。”
“刚送走一个朋友正准备上去呢，就看到你过来了。”
等宋堂远锁好车子，俩人一起往办公楼里走去。
“堂远，你不会是为了你们那个副所长的事儿来的吧？”
进了办公室，坐在沙发上后，李楚开口问道。
刚坐下的宋堂远明显愣了一下，这也传的太快了吧，昨晚发生的事情，早上就传遍全城了？
“你知道他的事儿？”
“我刚才跟你说送朋友，那个朋友是监委的，从他嘴里知道的。”
“难怪呢，我就说么，这传播速度也有点太快了。我可以说是为他的事儿来的，也可以说不是。”
“什么意思？”他这绕来绕去把李楚还有点绕迷湖了。
宋堂远没有急着说什么，他等刚才跟着进来倒水的赵志军出去后，才说道：“那个副所长的事儿我并不关心，我们不是一路人，我知道这把火是你点出来的，就想这到你这里打听一下，究竟要烧到什么程度？”
“你关心这个干嘛？堂远，你不要告诉我你也牵扯进去了。”李楚的脸色渐渐的严肃起来，他可不想这个同学被搂草打兔子给搂进去了。
“想什么呢，那些事儿我可没资格参与，也没那兴趣。”宋堂远笑呵呵的摆了摆手。
“说实话，之前是有人找过我，甚至还想通过我来找你，但都被我拒绝了。不过，咱有一个同学陷进去了。”
嗯？
“谁啊？”
“不是四九城的，是东山的，我不知道你有印象没，咱们班当时就他一个人是东山的。”
“翟……翟荣？”
“你的记性确实好，不佩服都不行。”宋堂远先是点了点头，紧跟着又摇摇头说道：“就是他，已经被控制起来了，据说是把他们所的几个方子卖……唉～他湖涂啊。”
李楚听了后一阵默然。
他对这个同学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唯一记得的就是刚报道那天，他介绍说他是东山人，可他瘦小的体型，直接就颠覆了他们对东山大汉的刻版印象。
“咱们都是五十多的人了，路是他自己选的，后果也得他自己来承担。”
“只是可怜了他那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什么意思？他孙子有他儿子照顾呢，该不会把他儿子也连累了吧？”
“哪是他孙子，是他小儿子。我也是刚知道，那家伙他爱人前年因病过世，结果人家去年又娶了一个比他儿子只大一岁的女人，今年夏天刚给他生了一个孩子。”
好家伙，李楚听的眼都瞪直了。
他的同学里，竟然还有人玩的这么花哨的。
不过也对，如果不是玩的这么花，也不可能把自己弄进去。
“呵呵……那他也不亏啊，最起码享受过了，是吧？”
“哈哈，你啊！”宋堂远摇头失笑道。
“堂远，你要是想问我这把火能烧到什么程度，那我确实不清楚，我只负责点火，火势究竟要烧多大，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我也没那个资格。但是，只要没乱来，就不会有事儿，这个我很确定。”
“呼～”宋堂远明显松了口气。
“那我就放心了，说实话，我最害怕的就是扩大化。”
谁不怕，大家都怕。
但这次跟以往不同，这次是主动的，为的就是去掉顽疾，轻装上路，好迎接明年的会议。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谁都没想到，火竟然会从医疗卫生系统烧起来。
“对了老同学，明年我准备提前退下去。”
这次李楚是真的有点惊愕了。
他这个最喜欢当官的同学，竟然会想着提前退休，这怎么能不让他感觉到一丝震惊。
第八百八十章 清高
“堂远，你跟我实话实说，到底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如果真的有，你说出来咱们一起想想办法，有的时候逃避是逃不掉的。”
李楚的面色凝重了起来，他有些担心的看着这位老同学。
“我真没什么事儿，只是突然间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而已。这些年为了工作，家里都很少顾的到，一直以来你嫂子对我都颇有微词。
这段时间我仔细想了想，发现你之前说的话挺有道理的，有时候在家里含饴弄孙也是一种生活，更是一种享受，所以……”
看着宋堂远真诚的面容，李楚这才放下心来。
“你能这样想到也不错，好好放松一下吧。”
“嗯”宋堂远点了点头：“对了，你那个侄女的工作手续已经全部办完了，只等明年一毕业，所里就会把她的档桉提过来。”
“谢谢，如果有可能的话，你退下去前，看能不能给分套房子，大小无所谓，有个安身之所就行。”
“房子？前段时间所里登记集资建房不知道她登记了没，如果想等给分房……，说实话，她确实排不上队。”
这个倒不是他推脱，毕竟路萍现在档桉还没过来呢，能提前把工作手续办完，都已经有点违规了，如果连分房的福利现在都能享受到，估计所里就会有老同志骂娘了。
这样操作，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李楚也很清楚这点，他点点说道：“既然这样你就不要管了，她登记没登记我也不清楚，回头我问问吧，实在不行给加个名进去。”
“这简单，现在每天都有人去登记呢，很多人都等不及分房，孩子要结婚，总不能一家好几口人都挤到单身楼住吧。
李楚，你说这分房以后是不是就越来越少了，我发现这一两年好像很多单位都开始走集资盖房这条路。”
“那是肯定的，财政哪能背的住啊，单位效益好点的还好说，能掏的起这部分钱，效益不好的呢？总要给职工安排住的地方吧，不集资怎么办？
从去年开始政府都只给批地，建设资金不管，能不能盖的起房，单位自己负责。”
“那你们这里呢？你们怎么办？”
“我们？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人走了，房就得留下来，除非你能一直干到退休。”
“唉～还是你明智啊，早早的自己买房，还是自己的院子，门一关谁也不打扰谁，想想都舒服。”宋堂远有些感慨，早前他也想过买座独院，可一问价格就打了退堂鼓。
“害，我那是瞎猫碰了个死耗子，之所以早早买院子，单纯就是住不习惯楼房，觉得不踏实。”
再过几年可能宋堂远能后悔死，四合院涨价不涨价的就不说了，关键是拿着钱想买都买不到。
李楚之前就建议过让他也买个院子，现在同样的话不会再说了，个人有个人的缘法，说的多了不好。
“老同学，你那个研究癌症的项目怎么样了？”宋堂远突然的变换话题，把李楚弄的愣了半天。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我这个了？”
“当然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合作的地方，我问还能有什么别的目的。”
“哦，我明白了，其实这个才是你今天过来的最终目的吧？”李楚这时才恍然大悟。
“什么目的不目的的，就是觉得这个项目咱们可以军民共建嘛。”
“我确实弄了不假，可都已经好几个月了，你怎么这会儿才来问？”
“什么意思？你已经有合作对象了？”
“那是肯定的啊，就跟我们自己的研究所合作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如果真有什么想法，可以去找找老孙看能不能合作，不过你不是准备退了么，这个项目没有个十来年根本不可能看到什么。”
“退归退，可退下去之前，我也想给我们中药所再做点什么。”
“这样吧，我回头跟老孙说一声，但具体能不能合作，你自己去跟他谈，我没办法插话。”李楚想了想还是应承了下来。
“用不着你多说什么，只要孙主任愿意谈就行。”宋堂远显得十分的高兴。
毕竟是两个系统的，没有人给搭句话，他自己跑过去找人家孙主任，最大的可能就是连人都见不到。
别说你是什么中药所的所长，在老孙那里什么都不是。
今天过来最大的目标达成，宋堂远的话都变多了，俩人天南海北的又聊了半天，直到李楚邀请他中午在这里吃饭，他才拒绝了准备离开。
医院大门口，李楚一直看着他骑上自行车走远。
随着他的地位越来越高，以前还有交往的一些同学也渐行渐远，尤其是这次授衔，一个月过去了，宋堂远是唯一一个还跟他联系的。
不过他也能理解那些人的想法，五十年代的大学生，都比较清高，不想让别人觉得他们上杆子巴结人。
还有就是，都到了这个年纪，大多数人也都没什么别的想法了，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你成龙成凤的总不可能带着我也得道升天吧。
就这他还是个部队文职，只不过是级别稍稍高了一点而已，并没有在组织内担任什么职务，就已经成了这样。
再想想上边那些人，也难怪有一个算一个的都天天扑到工作上，不干工作他们干什么，压根就没什么私人社交，你总不能让那些人也蹲街边去撸串吧。
也许他们到是想过那种充满了烟火气的日子，可没人愿意陪着他啊。
嗯？这个车怎么这么熟悉？
正准备转身进医院里呢，忽然看见一个车开了过来，再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的车么。
车子开过来后缓缓的停到了他的身边，驾驶位的车玻璃摇下来后他才看清楚，开车的是丁秋楠。
“你站这儿干嘛，堂远走了？”
“嗯呢，刚送走，你什么时候开车出去的？”
“就那会儿你俩在办公室正聊天呢，我问志军他说你可能不会用车，我就开走了。”
“你怎么不让田军送你？”
“哎呀，我能开老让别人送干嘛。”
“呵呵，我看你是想过瘾才自己开的吧，行啦，开进去吧，该吃饭了。”
第八百八十一章 魂归
“坐上来啊，我带你进去。”丁秋楠很是热情的邀请自己男人上车。
“我还要先去一下门诊，你快进去吧。”
看着那起步三点头，李楚就有种想捂眼睛的冲动，还好没熄火，顺利的开了进去。
这就是很典型的人菜瘾还大，直着开一点问题没有，但是起步，倒车，还有侧方停车，那就真的是不忍直视了。
关键是怎么教都教不好。
所以她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两个孩子的吉普车压根不碰，她担心开出去停不好车，有人找她麻烦。
但是李楚这个车她就不担心了，只要不是停到路中间，或者是某些严令禁止停车的地方，基本上就不用操心别的。
好在她开车的速度不快，现在路上的车也少，所以她自己一个人开出去，李楚倒是不怎么担心，但是想必田军这会儿正提心吊胆着呢。
其实他想错了，人田军都习惯了，丁秋楠一个人开车出去也不是一次两次，刚开始还确实挺担心的，但次数多了他也就认命了。
比较神奇的是，人家虽然水平不咋地，但是从来没剐蹭过车，算算时间都安全驾驶好几个月了。
李楚刚才说去门诊，只是一个借口而已，等车开走后，他也就慢悠悠的晃荡了进去。
门诊室那边文轩、佳宁、自强他们三个现在已经能够很好的应付绝大多数的病人了，这一趟出去对他们的提升非常大，尤其是自信心方面。
理论方面早就学的差不多了，李楚之所以这次安排他们出去，一方面是提升他们的经验，再一个就是加强他们的自信心。
出门在外，他们没人靠，只能靠自己，你如果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的话，可能连药都不敢给别人开。
同行的人不少，你如果是那种表现，那就是给别人看笑话呢。
所以他们三个这次出去，眼界开阔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变了不少。
慢慢的往食堂那边晃去，他边走边琢磨着那个癌症的项目，三个孩子回来，就该安排他们进组了。
他，中医科，再加上内科，还有医学院的研究所，看着好像人不少，不过时间过去快半年了，接收的病人并不多，算上之前的两个病人还有路萍她爸爸，再加上后来又收了五个病人，总共也才八个病例。
不是找不到病例，而是根本就不敢放开了到处找。
总院跟别的医院不同，他们不止要完成正常的医疗工作，同时还有部队的任务，例如每年正常的训练，外出拉练，应急反应等等，还要负责培训工作。
更别提李楚本身就神出鬼没的，有可能这几分钟他还在呢，下一秒钟就被一个电话薅走了，最最关键的是走多长时间谁都说不准。
这次的项目还是以他为主体的，把病人找来就要对病人负责，他这个主体不在了你让那些病人怎么办？留这里等死吗？
这才是他们这个项目进度缓慢的最主要的原因。
唉，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
不是他舍不得把这些教给别的中医大夫，而是但凡能学会，他们早就会了，这都是李楚在平日里慢慢琢磨出来的，根本就没有成系统性。
对他来说也是见招拆招，或许再过上几年，真的经历的多了，他就能把治疗癌症的办法整理出来，最不济也是治疗某种癌症的方法。
目前只能是慢慢来了，第一步先想办法把他们三个看能不能培养出来。
小食堂
“你刚才开车出去干嘛了？”
“去总部送了一个比较重要的文件，那边催着要呢。”丁秋楠往嘴里塞了一大勺的米饭，跟松鼠一样，两个腮帮子鼓鼓囊囊的。
今天食堂做的有红烧肉，配上米饭，喷香。
家里平时根本就不缺肉吃，可每次食堂里有肉菜的话，她还是能吃的满嘴流油。
可即便这么能造的，人家就是干吃不胖，还从来不锻炼，这你找谁说理去。
“对了李楚，晓娥早上给我打电话说，许大茂拍回来了个电报，他们今天的火车明天就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何雨柱的……骨灰。”
李楚刚夹上菜准备往嘴里送，瞬间停下了动作，终究还是以这种方式回来了。
虽然早就有心里准备，可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堵的慌。
他们当初走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吧。
“这才去了多久啊，怎么就成这样了。”丁秋楠也有些伤感。
文轩结婚的席面，还是何雨柱带人过来给做的。
即便之前对他的所作所为有很多的不满，在这一刻也全部烟消云散了。
“没说明天具体什么时候到吗？”
“如果车辆不晚点的话，可能是中午十一点多到，如果晚点那就不清楚了。”
这年头火车晚点是常态，不晚点才真的是凤毛麟角。
晚一个小时以内的，都不算啥，属于是整点的。
“明天过去看看吧，我估计雨水可能会把灵堂设到她家的吧。”
“有可能，要不然也没地了啊。”
现在想一想何雨柱还真是可怜，活到五十岁了，结果还是孑然一身，连个自己的窝都没有。
也不知道他图什么呢。
“唉，柱子啊，他这辈子就毁在秦淮如的手里了。”
“自作孽，不可活，老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秋楠，你说当年如果柱子跟秦淮如没有离婚，现在会是什么样？”
“啊？”丁秋楠被问的有些愣住了，她皱着眉头仔细想了一会儿，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按照秦淮如一贯的行事作风，柱子会被她培养成一个赚钱工具，养她，养她婆婆，养她儿子，养她女儿，甚至可能还要养她儿媳，以及未来的孙子。
秦淮如对她们家谁都好，方方面面也都会考虑到，把家里也会打理的井井有条，可她唯独不会关心柱子想要什么，需要什么，她要的柱子只要会挣钱就行。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一句话，莫得感情的挣钱工具。”
真是精辟啊，如果他俩没有离婚，肯定会是这样。
问题来了，人家何雨柱自己乐意啊，最起码还能活着。
现在呢？人没啦，魂即将归来。
第八百八十二章 过分
让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许大茂他们三个人带着何雨柱的骨灰回来的时候，前去火车站接的人竟然会是崔春梅。
是的，她主动跟娄晓娥打听的时间，然后一个人跑到火车站去接的，在火车晚点两个多小时的情况下，一个人站在寒风里硬等着。
接到他们之后，还是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把何雨柱的灵堂设到了她们之前的那个家里。
她以及她的三个孩子，为何雨柱披麻戴孝。
这真的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等到下午下班，李楚和丁秋楠带着文轩和王越月一起过来。
没带文惠，她刚怀孕不方便。
小臭宝也留在了姐姐那边，孩子太小，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把孩子吓到。
他们过来的时候，小当和槐花也在这边，而且还都给何雨柱披麻戴孝的，不管怎么说，都给她们当过一段时间的继父，而且她们一家子也基本上一直都是人家照顾的，算这两个丫头还有点良心吧。
没有秦淮如在跟前，她们两个没有彻底进化成白眼狼，尤其是槐花。
这几年一直在许大茂这边干，待人接物落落大方，说话得体，很有几分职场女性的味道。
把新店那边上下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帮了许大茂很大的忙。
许大茂也是个敞亮的人，夏天的时候召集几个股东一起开了个会，决定每个月从新店的盈利里面，提出来百分之五作为奖励发给槐花。
这样算下来，槐花光是奖金这部分，基本上每个月都可以拿到近百块钱，现在天冷了，吃火锅的人更多，估计她能拿到的这几个月还会更多。
而这一措施也让槐花对许大茂更加的死心塌地。
当初李楚刚听到这个的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听错了。
好家伙，可以啊，都知道以资鼓励了，花一点点小钱，多了一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员工，这笔买卖怎么看都划算。
给何雨柱的牌位上过香，家属答谢完毕之后，丁秋楠给随了点礼，他们一家也没打算坐，跟雨水还有崔春梅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出来，许大茂跟娄晓娥还在外面等着呢。
“楚哥，就等你们过来呢，要不然我跟晓娥早走了。”
几个人一边往出走，许大茂一边小声说道。
“这灵堂是你回来后，帮着弄的？”
“那不是，是春梅找朋友给弄的，我们到的时候都已经布置好了，那登记的还有主事的都是她找的朋友。”
站在院子门口，李楚回头看了一眼，弄得还挺像回事的，不算寒颤，站在崔春梅的角度说，绝对是高标准了。
毕竟他俩已经离婚了，人家就是什么都不弄不管，谁也说不出来啥。
这样一来，还显得会来事，有大格局，亲朋好友的谁不得给崔春梅竖个大拇指。
如果再拿秦淮如一对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没看那个压根就没回来么。
“你们过去见秦淮如了没？”
“肯定见了啊，唉～”许大茂叹了口气，从包里掏出一根烟点上之后才继续说道：“楚哥你知道吧，我们过去只能是去当时抢救柱子的那家医院，别的地方我们也不知道，更不认识路。
到了医院后才知道，秦淮如连柱子当时的费用都没有交，人还在太平间放着呢，她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人死了以后她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这就有点过分了，丁秋楠还有后面跟着的两个孩子都听愣了。
不管怎么说，何雨柱也是因为你才有了这遭劫难。
你把医院的费用结了，把人拉去火化了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可她竟然直接玩起了失踪。
医院的费用也没多少，你说钱数太大，实在是交不起，这也能说的过去，可是连在太平间放这么长的时间一起算上，总共才不到二十块钱。
把何雨水当时都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火化完了之后，雨水还是气不过，让小杨拿着工作证找到当地的派出所，让他们帮着找一下人。
虽然小杨在那边没有执法权，但是天下公安是一家，帮着找个人又不是什么难事，人家派出所的也没推脱，出门找了两个街熘子，三两下就把秦淮如的地址给打听出来了。
当他们见到秦淮如的时候，她刚从外边回来，身上背的蛇皮袋子里还装着她刚捡回来的一袋子垃圾。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一样，头发花白，背也有点驼了，如果不是大家确实很熟悉，勐然间的见面可能都认不出来，没有半分在四九城时的那种风姿。
她确实是个狠人，在她的心中，谁都没有她儿子重要，哪怕是她自己。
她把所有捡垃圾以及自己带着过去的钱都攒起来，就为了留给她儿子。
何雨柱那边要花十几块钱，让她掏的话那就是要她的命。
别说十几块了，一两毛她现在都舍不得。
她平时吃饭都是凉水就馒头，过上几天才会捡点菜叶子回来，给自己做顿热乎饭吃。
虽然说儿子被判了无期，但是她打听过了，只要在里边表现的好，减刑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所以这几个月她去探监的时候，都会告诉棒梗一定好好改造，争取减刑。
她在外边给攒钱呢，等出来就给他娶媳妇。
几个人看到秦淮如已经成了那幅模样，也不想再说什么了，就这样匆匆见了一面，又匆匆分别。
实际上秦淮如不知道，就在她上个月去看过她儿子后第二天，她儿子棒梗和那里面其他被判了无期的重刑犯一起，就全部都成了调犯，统一被安排到大西北去了，并且是连夜秘密转运走的。
至于给犯人家属肯定会有通知，但是监狱方面都是按照入监时留下的地址给发的平信。
棒梗当时留的是四九城的地址，而且还是这边四合院，信现在还在路上正走着呢，他人却已经都到大西北了。
等秦淮如知道这件事儿，最早也是她十一月下旬去探监的时候，也不知道那时她会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