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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心怀不轨全文阅读

作者:晗飞华     世子爷心怀不轨txt下载     世子爷心怀不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1章 跟一头猪似的

    绣蓉与蒋青二人款款而来。

    “小姐。”几个侍卫拱手行礼。

    虽说这个小姐是半路来的王府,孤身一人,在王府的地位堪忧,但是明面上他们还得恭谨有礼。

    “你们在做什么?”绣蓉随意问。

    “禀小姐,有贼人潜入王爷的书房,属下正在追查。”侍卫如实道。

    “哦,那你们去忙吧。”绣蓉摆了摆手。

    侍卫走后,紧张了半日的子画总算松了一口气,打架可以,能言善道她还真不行。

    “小姐,适才公子来过。”

    蒋青点头,沈天离肯定是察觉到王府里的气氛不对,才出来找他。

    将藏在袖子里的信件,拿给子画,“放心我会去找你家公子,你赶快撤退。”

    “是。”子画疾步而去。

    沈天离并没有走多远,绣蓉出声的时,他就听到了。

    竟然有人替子画解围。

    连忙转过身,一眼就看见了安然无恙的蒋青,心中的喜悦可想而知。

    按捺住激动不已的心情,待侍卫走后,才现身急忙向蒋青奔去。

    “阿莲!”一声阿莲倾尽了他全部的情丝。

    沈天离高兴得像个毛头小子,傻楞楞地盯着蒋青,眼眸眨都不眨一下。

    “你的...”同伙?绣蓉及时捂住了嘴巴,没有说出同伙二字。

    同伙都是说干坏事的人。

    蒋青笑而不语,绣蓉一副说错话的模样,真是可爱!

    不就是同伙两个字吗,怎会说错呢,他和沈天离就是铁板钉钉的同伙。

    绣蓉这性子太合他胃口了,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们肯定会成为趣味相投的好朋友。

    “姑娘好!我是阿莲的未婚夫,庄竞之。”沈天离不管绣蓉怎么想的,先将自己是阿莲的未婚夫秀出来再说。

    闻言,绣蓉笑着打趣蒋青:“未婚夫长得挺帅气啊。”

    蒋青嘿嘿笑道:“还好,还好,一般,一般。”

    什么一般,像他这般人间绝色世间有几个,沈天离在心里反驳。

    “瞧你嘚瑟样。”绣蓉斜睨着蒋青。

    说罢,看向沈天离,“阿莲未婚夫好,我是阿莲的朋友,绣蓉。”

    “绣蓉姑娘好,多谢绣蓉姑娘照顾阿莲。”蒋青身上的衣裳都换了,肯定是绣蓉姑娘帮的忙。

    “庄公子不必谢,举手之劳摆了。”绣蓉云淡风轻说道。

    不是她客气,阿莲对她有恩,能有机会偿还这份恩情是她的幸运。

    这个举手之劳要冒多大的风险,三人心里都清楚明了。

    绣蓉跟蒋青二人道别后,就径直往女眷宴席的方向走去。

    沈天离醉醺醺地被蒋青一路搀扶着,到了摆宴席的大厅外,没有进去,而是让王府的小厮去里面告知钟离皓一声。

    不管他们今日是来做什么的,礼数还得周全,不能不告而别。

    “什么?庄兄醉得不行了,要回府?”钟离皓听到小厮说庄公子要回府,急忙往外走去。

    一出大门就看见蒋青搀扶着沈天离离去的背影,忙追上去,关切地喊了一声,“庄兄。”

    沈天离眼皮垂着,口鼻呼呼地呼吸着。

    “世子,不好意思,他已经是半梦半醒的状态,不能回应。”蒋青嫌弃地瞅着沈天离。

    随即小声埋怨,“一喝酒就是这个样子,难道不知道自己重得跟一头猪似的。”

    沈天离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转了转,阿莲这是在打情骂俏吗?

    沈天离已经醉成了这个样子,钟离皓心里失望极了,他盼着今天能与庄兄畅饮一回。

    结果酒杯还未举起,庄兄就醉了。

    就算有再多的不愿意,他还能怎样,只能放二人离去。

    王府已经戒严,事先准备的撤退路线,已经废了。

    子画这个时候想要出王府难度有点大。

    子画从王府丫鬟变成了王府的侍卫,这身侍卫的装扮比丫鬟的装扮更适合她。

    侍卫的身份比丫鬟行事要方便多了,侍卫行动自由,出去的机会要大得多。

    ...

    尘王发现暗格里的木匣子不见了,诡异一笑。

    还真是如老弟所料!

    “宴席过后,宾客出王府时再一一检查一遍,有异常的就扣留下来。”尘王吩咐身后的侍卫。

    “是。”侍卫领命退出屋子。

    门口刚好遇见气急败坏的欧阳彦洪,“将军。”侍卫拱手打招呼。

    欧阳彦洪一手拂开挡住前路的侍卫,径直向屋里走去。

    侍卫趔趄了两步才站稳身子,不禁感慨,家里死了人的人就是惹不起!

    “王爷,可曾丢失了重要物件?”欧阳彦洪一进屋便问。

    知晓有贼人潜入,他就追了出去,尘王府他都寻了个遍,愣是没有将他找出来。

    可恶!可恨!

    “没有,大概是我们进来得及时。”尘王垂眸说道。

    “没有丢失什么物件就好,王爷,末将猜想此人极有可能是临澜国人所为。”欧阳彦洪心里十分肯定就是那两个人。

    尘王:不是极有可能,是百分之百。

    “王爷,宾客之中有没有可疑的人?”虽说他去宴席上探查过了,但如果此人要伪装起来,还是很难发现。

    “来王府道贺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一般人或是不明人士能进得了王府大门吗?”尘王说道。

    想想也是,不过,欧阳彦洪对尘王这句话表示质疑。

    王府不是住着一位来历不明的姑娘吗?

    尘王虽表示过这个姑娘是他的女儿,但并没有将她的来历公之于众。

    欧阳彦洪抛却质疑尘王的想法,认真思考起来。

    宾客中没有,难道隐藏在侍卫当中?

    欧阳彦洪越想越觉得肯定是这样。

    “除了...”

    “王爷...”

    尘王与欧阳彦洪同时出声。

    “王爷,除了什么?”欧阳彦洪急忙问。

    不管他说的话有多么重要,那也得让王爷先说。

    王爷说完了,才轮得上他开口。

    “除了一位客人。”尘王看了一眼欧阳彦洪,缓缓说道。

    您倒是一句话爽快说完啊!

    欧阳彦洪眼眸直直瞪着,等着尘王未说完的话。

    “这位客人不是王府邀请的,准确的说他是世子个人邀请来的客人。”尘王不疾不徐道。

    “世子为何会邀请他来王府喝喜酒呢?”欧阳彦洪急切问。

    他算是明白了,王爷不急,急死将军。

第182章 你问我答

    尘王不急不缓跟欧阳彦洪讲述了钟离皓被劫,最终被庄竞之相救的两件事情。

    欧阳彦洪耐着性子听着尘王的长篇大论,在最后终于听到了这位神秘客人的名字。

    庄竞之。

    庄竞子是谁,欧阳大将军不认识,也从未听说过。

    但不妨碍欧阳彦洪认定他就是嫌疑人。

    “王爷,可有见过庄庄竞之?”欧阳彦洪问。

    尘王淡淡道:“本王见他作甚?”

    又不是救了他。

    “那王爷可知庄竞之长啥样?”欧阳彦洪又问,他的本意其实问尘王有没有庄竞之的画像。

    “本王见都没有见过他,怎会知晓他长啥样。”尘王义正言辞说道。

    得,您是王爷,身份尊贵,普通人不够格入您的眼。

    “这个庄竞之真如王爷说的没有问题?”欧阳彦洪忍不住又问。

    “唉,你这是在审讯本王吗?还有完没完,问了一个问题又一个问题。”尘王倏然发现自己好像成了被审讯的对象,气不打一出来。

    这不是他经常做的事吗?

    他是王爷,本就该站在事情的主导位置上。

    欧阳彦洪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忙道:“禀王爷,末将认为庄竞之这个人有很大的嫌疑。”

    “是吗?本王正好也觉得他的嫌疑最大。”尘王府可是经常举办宴会的,唯独这一次出了岔子。

    庄竞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自然就成了嫌疑最大的那个人。

    “来人。”尘王对着门口扬声道。

    门口的侍卫应声进屋,“王爷。”

    “去宴席上看一看庄竞之还在不在,如果还在走时将他扣留下来。”尘王吩咐,今日是世子的大婚之日,不能闹到席面上去。

    得给王妃面子,不然王妃会揪着他没完没了。

    侍卫躬身退下。

    “王爷,为何不直接将他抓来?”欧阳彦洪又开始问了。

    尘王睨了一眼欧阳彦洪,“都一大把年纪的人呐,怎么就那么多的问题呢?”

    嗯,他总算扳回一城。

    不能老是你问我答!

    “禀王爷,庄竞之已经离开王府。”一盏茶的时辰,侍卫就进屋禀报。

    “已经走了,走了,本就不会去庄府抓人吗?”尘王反应很平静。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东西都拿到手了,不得赶快离开吗?

    再说他都东拉西扯地跟欧阳彦洪说了一大堆没用的话。

    逃跑的时间充足着呢。

    尘王看了一眼欧阳彦洪,随即纷纷道:“你带人去庄府抓人。”

    “是。”侍卫应声。

    相对于尘王的平静,欧阳彦洪可就亢奋喽。

    侍卫一走,欧阳彦洪就立即起身,向尘王辞别,“末将今日来本就是向王爷辞行的,明日末将就要回驻地。”

    “嗯,你来京城也有一段时日,是该回驻地,不然皇帝侄子又要怪罪起来。”皇帝人长大了,心思也跟着大了。

    越来越不好掌控。

    “末将还有一事相求。”

    尘王愣了愣,随即示意欧阳彦洪说来听听。

    欧阳彦洪诚恳道:“王爷如果抓住了蒋青和沈天离二人,交予末将处置可好?”

    尘王眉头微微皱起,蒋青给你倒是没意见,沈天离吗,他还是有点不愿意。

    沈天离毕竟是她唯一的儿子,他还是不想让她尝受失去儿子的悲痛。

    她的这个儿子长得与她可真像啊。

    “这也要等本王抓住他们再说,说不定下一刻他们先就落到了你的手中。”尘王既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借王爷吉言,末将告退。”欧阳彦洪转身大步离去。

    他得赶快调动自己的人去追击庄竞之,王爷的长篇大论已经耽搁了不少时辰,王府侍卫去庄府十之八九会扑空。

    仇人还得自己去抓稳妥些,有了他们的踪迹就好说。

    欧阳彦洪回将军立即调兵遣将,将手中现有的人全都投入到追击庄竞之的行动。

    他们总是要回临澜国,他的人只要守住通往临澜国的各处路口就行了。

    尘王给他看蒋青与沈天离二人的画像时,他就留了一手。

    不知为何王爷不肯将画像给他,他只能找来画师重新画两张,之后将两副画像影印了很多份,这会刚好排上用场。

    这些画像今日早上才完工,送进将军府的。

    如若他没有提前准备,这会儿哭都哭不出来。

    如今他的人是人手两张画像,只要遇见他们就不会错过。

    欧阳彦洪安排好一切后,亲自骑马去庄府查看。

    以防万一,王府侍卫在庄府逮住了庄竞之。

    欧阳彦洪骑在马背上,望向挂在门框上的牌匾,烫金的庄府二字。

    嗤之以鼻,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庄家的人都死绝了,让一个假货来支撑门面。

    “将军。”守在庄府大门口的侍卫看见欧阳彦洪,连忙跑过来打招呼。

    “庄竞之抓住了没有?”欧阳彦洪问。

    “禀将军,没有,据府里的下人说,庄竞之和未婚妻一早出去后,还没有回来。”侍卫如实禀报。

    “哦?让府里管事的人出来,本将军要问他一些情况。”趁此机会多了解一下对手,总归是不会亏的。

    “禀将军,府里管事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些做粗话的,一问三不知。”侍卫为难道。

    “那你就随便抓几个出来。”他得向庄府的下人求证,认不认识画像上的两个人。

    侍卫转过身急速跑进庄府,不一会儿就领着六个人出来。

    这个侍卫做事还是挺靠谱,挺周全。

    老的少的,年轻的,男女各一人,总共六人。

    欧阳彦洪满意的点点头,王府的侍卫做事就是周到。

    欧阳彦洪拿出画像,展开起来,一手持一张,放到六人的眼前。

    “画像中的人,你们可认识?”冷冽的声音带着几许威压。

    语气中的几许威压,只是欧阳彦洪长居高位说话方式的一个习惯使然。

    然而,六个做粗话的下人,何曾面对过此等威压,要知道就算是庄府的主子,他们都很少有机会直面过。

第183章 身连身

    年纪最小的两人身子都已瑟瑟发抖,其他四个缩起脖颈,眼睛丝毫不敢乱瞄,认真的盯着欧阳彦洪手中展开的两幅画像。

    “禀大人,右边画像中的人正是小人的主子,庄府的少爷。”青年男子低头躬身说道。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纷纷肯定就是庄府的主子。

    欧阳彦洪一听,呵呵笑了两声,果然不出他所料,庄府的人都死绝了,临澜国晋王世子就趁机而入,顶替了庄竞之。

    一个王府世子这等冒名顶替的事情都干得出,真是不要脸!

    欧阳彦洪随即抖了抖左手拿着的画像,问:“这个人你们都不认识?”

    众人摇头。

    欧阳彦洪纳闷,不应该啊,他们二人明明是在一起的,他都亲眼见证过,只是那会儿没反应过来。

    “再仔细瞧瞧。”

    众人又瞪大眼睛认真仔细的看着左边的画像。

    几人再次摇头,他们是真的没有见过此人。

    只有年纪轻的姑娘,歪着脑袋,眼神有些迷惑。

    “你见过他?”欧阳彦洪目光一亮,抖了抖画像问。

    丫鬟的这神情看着像是见过,似乎又不敢肯定。

    “禀大人,奴婢只是觉得画像中人的五官与少爷的未婚妻有点相似,画像中这个人,奴婢没见过。”这位姑娘恰好是在蒋青居住的院落里干粗话的。

    根本上就没有正面见过蒋青,只是蒋青偶然从她身边走过时,偷偷多看了几眼。

    不管有没有在主子身边伺候的机会,主子的模样还得牢记在心中。

    欧阳彦洪又看向另外五个人,五人均摇头。

    这位未婚妻在庄府神出鬼没,来庄府的时日又短,他们还不曾有机会目睹她的庐山真面目。

    欧阳彦洪收起画像,调转马头,“驾”的一声,绝尘而去。

    没有什么好求证的,庄府的这位未婚妻八九不离十就是蒋青假扮的。

    据临澜国传来的消息,沈天离和蒋青的感情好得很,大有公不离婆,秤不离砣的架势。

    啧、啧,也真是费尽心机,好好的一个男儿郎,竟然装扮成女子潜伏在青云城。

    ...

    尘王得知庄府人去楼空,并没有震怒。

    会让侍卫去庄府抓人,一是做给欧阳彦洪看的。

    二是趁机将庄府占为己有,虽说尘王府拥有大把的财富,不差这一幢宅子,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到嘴边的肉怎能舍弃不要呢?

    却被侍卫告知,庄府这幢宅子前两日已经被城中一位富商买下,今日正是交房的日子。

    侍卫都被新的房主赶出了庄府,说,“他是正经的生意人,又没有违法乱纪,就算是王爷也不能强占他的宅子。”

    呵呵,尘王此时可真被气着喽。

    到嘴边上的肉肉就这样没了。

    他可是钟离国权力最大,财富最多的王爷,又怎能去跟一个无知的商人去计较。

    只能将这位商人记在小本本上,等他日有机会再报今日抢肉之仇。

    当尘王回到寝宫,想到自己今日有意拖延欧阳彦洪,不免苦笑了一下。

    这么多年过去,心中的那份念想还是从未淡去。

    走到柜子前,踮起脚取下木匣子。

    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打开这个木匣子,再多看一眼又如何,她终究是与自己无缘无分。

    不管是相遇之初,还是以后剩下的日子,他都只能在心中默默地想念。

    尘王满怀思绪揭开盖子,然而匣子里空空如也,放在匣子里几十年的画轴不翼而飞。

    尘王怔怔地望着空空的匣子,神情似解脱,又似不舍。

    “也好,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也没了。”尘王喃喃自语。

    从此她就彻底在他的世界里消失干净。

    ...

    蒋青与沈天离出王府后,立马向他们的马车奔去。

    今日王府的客人多,王府大门左右都停满了马车。

    他们的马车停靠的位置有点远。

    出了王府后,沈天离半边身子还靠在蒋青身上。

    大有神智是清醒的,身子却还醉着的架势。

    蒋青推了几下都没能把他推开,“都出来了,就不要演了。”

    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方才在王府那是不得已,要找个脱身的理由。

    可这都出来了,还赖在他身上。

    真的很重!

    “王府侍卫还看着呢。”沈天离在蒋青耳边轻轻说着,热气吹拂。

    “哎呀呀,离远一点,痒。”蒋青抬手推开靠在肩头上的脑袋。

    “看着又如何,反正东西已经到手,人也出来了,难道你还怕跑不掉。”蒋青扭头睨了一眼沈天离。

    沈天离呵呵笑道:“怎么会走不了呢,做戏就要做到底吗。”

    两人一边斗着嘴,脚步却一刻也没有慢下来。

    就算是身子紧紧挨在一起,只要步伐一致,走起路来丝毫不见慢。

    子墨看见两位主子的身影连忙驾着马车迎过去。

    上马车时,沈天离拦腰一把抱起蒋青,唰唰两下就到了车厢里。

    等蒋青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稳稳的坐在木凳上,马车都疾驰起来。

    算了,非常时刻就不予他计较。

    “子画出来了吗?”蒋青扬声问坐在外面驾马的子墨。

    “已经出来,东西也交予给廖庆保管。”子墨朗声回答。

    知晓子画已经顺利出了王府,蒋青这时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累了吧,肩膀借给你靠靠。”沈天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我不累,要累也是搀扶你累的。”蒋青没好气说道。

    沈天离侧倾身子将肩膀凑了过去,笑道:“原来是我累着你的,那你把这个肩膀当成是你自己的,随便怎么用。”

    子墨听到主子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手一抖,马鞭狠狠地打在了马身上,马发疯似的极速往前奔跑。

    幸好,今日拉马车的不是小枣子,若不然,小枣子会给他来一个尥蹶子。

    马车突然快速疾驰,蒋青一个重心不稳,稳稳当当落在了沈天离张开双手的怀抱里。

    身着女装的这段日子,他与沈天离之的亲密接触顶多也只牵牵小手而已。

    那像今日,身连身都连上瘾了,一刻也不得分离。

    刚上马车坐正身子,顷刻之间,两人又黏糊在一起。

第184章 下了多重的药啊

    沈天离身上淡淡的气息猝不及防地没入蒋青的鼻子里,那味道说不出名字,很是独特。

    他心里头古怪的颤动了一下,像现在这样沈天离双臂正环着自己的身子,又被压在他的身下,这个姿势的确不太雅。

    他心里其实挺担心的。

    因为穿女装他没有束胸啊,虽说胸前的两团肉肉不是很丰满很显眼,可是再小它还是两团肉,柔软有弹性,不是排骨坚硬如铁。

    与沈天离这番肢体亲密接触,难保不会被他发现胸前的异样。

    蒋青偷偷瞄了几眼沈天离,从他的神色当中看不出任何异样,一切行为十分自然。

    随即放下心,心安理得偷得这半响欢。

    沈天离才不管这个姿势雅不雅,美人在怀一切都是美好的。

    沈天离不着痕迹地摸了几把蒋青的细腰,嗯,手感不错!身子也挺软的,沈天离促狭的想着。

    脑子里想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沈天离才慢吞吞地拿开双手枕在脑后,眼角还带着玩味的笑意。

    蒋青起身站起来,并没有沈天离想看的狼狈和羞涩,更没有面飞红霞,倾人倾国的场景。

    马车快马加鞭地往城门口赶去,远离沈天离,蒋青的思绪顿时就清明了许多。

    “你不觉得奇怪吗?今日尘王府貌似雷声大雨点小。”说点正事,可以忽略掉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有人潜入尘王的书房这是何等的大事。

    然而,王府的侍卫看起来到处在严加追查他们,其实并没有做出实质性的大动作。

    譬如将宾客看管起来,一一筛。

    又譬如将王府的大门关起来,没有抓住人,来宾就不准出府。

    要知道尘王完全有理由这么做,也有权力这么做。

    没有人有意见,也没有人敢反对。

    沈天离沉思不语,尘王好似敞开王府大门任他们进出。

    “你在尘王寝殿那边有收获吗?”蒋青问。

    沈天离目光闪了闪,半响过后,沉声道:“我母亲年轻时的画像。”

    蒋青震惊不已,桃花眼眸瞪得又圆又大。

    脱口而出,“你~确定,画上的人就是你母亲?”

    蒋青傻里傻气的一问,沈天离忍俊不禁,自己的母亲还能认错。

    不过,沈天离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钟离国的尘王与临澜国皇室的人交情颇深啊,寝殿里藏着公主的画像,书房里藏着与王爷来往的信件。”蒋青冷哂说道。

    钟离国与临澜国世代为敌,两国的王爷、公主之间却有着不为人知的交情。

    “王爷的信件?”沈天离蹙眉。

    “嗯,璃王。”

    两人都沉默不语。

    不知是该悲哀,还是该庆幸。

    悲哀的是一国的王爷都能出卖自己的国家。

    庆幸的是这些信件能洗刷掉他死去的父亲的冤屈。

    马车顺利出城,子画和四个身着劲装的男子等在城外。

    小枣子和大黑马也在他们的队伍之中。

    蒋青沈天离一下马车,小枣子大黑马就双双奔到各自的主人身边。

    四个侍卫纷纷拱手向沈天离行礼。

    沈天离吩咐:“上马。”

    他们得尽快离开,欧阳彦洪这个劲敌在后头虎视眈眈。

    众人翻身上马,小枣子一马当先,绝尘而去,大黑马自然紧随其后。

    子画子墨六人立马策马跟上。

    这一路上走得安静顺畅,但他们还未走出钟离国境内,如今正在季阳界内。

    季阳地界极大,一路向东而行与临澜国永州地界的罗陵接壤,有近千里地的距离。

    进入季阳安静了两三天,终于迎来了喧嚣。

    午时正是一天之中阳光最盛的时候,也是路边茶铺生意最旺的时候。

    “歇一歇,喝口茶再走。”看到前面路边有茶铺,沈天离建议。

    寅时就起程赶路,都跑了四个多时辰,他不提出来,蒋青是不会停下来休息的。

    蒋青归心似箭,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用在赶路上。

    蒋青不知疲乏,不珍惜自己的身子,可他心疼啊!

    一路上,他想尽一切办法拖后腿,希望让蒋青的脚步能缓一缓,不用奔跑得那么急迫。

    沈天离勒住缰绳,率先下马,蒋青叹息一声,无奈的下马。

    两人走进茶铺,茶铺只剩下一张桌子没有客人,其余几张桌子都坐满了。

    “客官请坐!”茶铺老板热情招呼两人。

    “老板给外面几个人上几碗茶。”茶铺都坐满了,子墨几人就没有进茶铺。

    “好嘞!”

    自从蒋青他们进茶铺后,茶铺里的人都静默不语。

    蒋青与沈天离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下头。

    这些人明显不正常。

    蒋青端起茶碗放在嘴边,作势就要一口喝下,乍然又停了下来。

    端起茶碗的那一刻,余光一直在观察周围人的神色。

    “这茶水有一股气味,肯定不好喝,咱们不喝了。”蒋青将茶碗放在桌上,淡淡说道。

    “客官,路边茶铺的茶都是粗茶,给赶路的人解渴,自然比不得上等的精茶。”老板神色不满道。

    老板正端着几碗茶水给子画六人,子画几人听到蒋青的话语,都端着茶碗没有喝,唯有子墨从老板手中接过茶碗,仰头一口气全喝了。

    子画想阻止都没来得及。

    嘭地一声,顷刻之间,子墨倒在了地上。

    这是下了多重的药啊!

    立竿见影啊!

    子画庆幸,幸亏她听懂了蒋公子的提醒,若不然就会像这个二楞子一样的下场。

    太丢人了!

    霎那间,一场血雨腥风的杀戮就此展开。

    茶铺里喝茶的十几人瞬间掀翻桌子,径直向蒋青和沈天离攻击而来。

    同时外面凭空冒出二十七八个黑衣人,子画拽起地上的子墨,用力一甩,一股柔和的劲道将子墨送出很远。

    远离战斗圈。

    蒋青与沈天离背靠而立,这群人极会配合,数人围攻,彼此互助相守,出招的几乎都是几人一上一下,一前一后,令蒋青与沈天离目不接暇。

    那是蒋青第一次见沈天离全力以赴地用出所有武功,并不飘逸潇洒,反而华丽大气,一招一式间充斥着霸气。

    用的是最刚最猛的拳法,一双白皙的手不知怎么握成拳后杀伤力那么大。

    他杀人的时候似乎带着些怜悯地眼神看着对方,然后一个个将他们杀死在自己的拳下。

    他的腿法也是极好的,笔直迅速又急切,或踢或扫。

第185章 林中遇袭

    蒋青盘算若是对上他,自己有几分胜算,最后算出来的结果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两败俱伤!

    “唉,用点心好吗,杀敌时还能走神,本公子的风姿有那么迷人吗?”偏偏在他忙着杀人的时候为他着迷。

    他又没空回应,没空庆祝。

    围攻的人见两人厮杀中还在谈笑风生,淡定自若,仿若无事的样子,心中一急,心绪渐乱,还剩下的十几人越逼越近,脚下越来越快。

    似乎要拼尽最后一搏完成杀了蒋青和沈天离的任务。

    然而,破绽却越发多了起来,人也死得越发快了起来。

    不一会儿,这些人就被蒋青他们杀得干干净净,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

    茶铺早就垮塌,茶铺的老板也一早就加入到厮杀当中。

    沈天离轻声道:“这只怕是欧阳彦洪给我们下个战书。”

    告诉他们别想走出季阳,欧阳彦洪只怕正往季阳赶来。

    好大的气魄,送几十条性命来下战书,还真是一派把握十足的架势。

    蒋青冷笑,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其实今日只要他们喝下了茶水,那就不是战书,而是大获全胜,不费吹灰之力生擒他们。

    子画将不省人事的子墨绑在马背上,把缰绳丢给侍卫。

    她才不想拽着个傻货在路上奔驰呢。

    欧阳彦洪既已明确知晓他们行进的路径,接下来的路程里,怎会风平浪静?

    又连续遭遇到两次伏击。

    都有惊无险的打过去,三次厮杀,他们甚至没有一人受伤(茶铺子墨中招不算在受伤范围)。

    足见他们一行人的实力有多强悍。

    这四个侍卫都是子煞一手训练出来的,沈天离说暗处还有几十人。

    子煞这些年在钟离,既要帮沈天离掌管生意上的事情,还要帮他训练死士。

    可谓是能者多劳,忙得很!

    “他们在拖延时间。”蒋青解下挂在马背上的水囊,喝了几口。

    “嗯,下次可能就是欧阳彦洪上场喽。”沈天离说罢伸手去拿蒋青手中的水囊。

    蒋青一时不妨,水囊就到了沈天离手中,正往嘴里倒水。

    蒋青无奈皱眉:“你不是有水囊吗?”

    他水囊里的水好喝一些?

    才怪呢,他们两人水囊里的水都是子画从一个泉水眼里装的。

    沈天离喝完水将水囊递给蒋青,玩笑道:“什么你的我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干嘛分得这么清楚。”

    一旁正喝水的子墨听到沈天离不要脸的话,愣是岔了气,差点把自己呛死。

    啧啧,真是没眼看了,子画连连摇头。

    不禁感慨,公子还真是一个好主子,这么多年都没一脚踹走这个二楞子。

    连续半个多月的赶路,进入季阳地界后,日日风餐露宿,根本就没有住过客栈。

    又接二连三的遭遇伏击,一行人已经是蓬头垢面,邋邋遢遢。

    大概还有两日的路程就可以到达临澜国境内。

    略做休整,八人正欲驱马前行,却见周围百鸟俱寂,气氛中透着诡异的安静,如风雨欲来。

    蒋青握紧刀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周围,沈天离快速移步到蒋青身边,紧靠着他。

    子画子墨几人手中的兵刃已经出鞘,蓄势待发。

    “哈哈哈。”一阵笑声响起。

    欧阳彦洪从树林暗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约有一百人左右。

    欧阳彦洪眼神阴冷的看着蒋青与沈天离,他一定要亲手剜了他们的心去祭奠云成。

    “谁~杀的云成?”欧阳彦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死都死啦,再来问题是不是有点迟?”沈天离谈笑自若,丝毫未把欧阳彦洪的威胁放在心上。

    蒋青赞成的点点头。

    子墨几人也连连点头。

    欧阳彦洪见状咬碎一口银牙,怒喝道:“黄口小儿!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欧阳彦洪左手微抬,后面的人便会意,立即呈包围之势围住八人。

    欧阳彦洪拔出七尺长剑,横剑于胸前,脚步一滑,向蒋青直刺而来。

    蒋青起身上前,不躲不避,持剑迎向,一双星眸里是无坚不摧的坚定,剑法迅猛激烈,或劈或斩,找着不留后路,后背则完全交给沈天离。

    只见他右手横于肩上挡下欧阳彦洪一击,旋转起身,挥剑向欧阳彦洪刺过去。

    欧阳彦洪剑尖点地,侧着将自己送去数步开外,堪堪避过致命的一击。

    这一百来个人才是欧阳彦洪精心培养出来的精锐,前面那三次不过都是喽啰罢了。

    再加上有欧阳彦洪这个高手坐镇,不一会儿,蒋青他们就渐现败势。

    好在暗处的几十个死士距离他们不是很远,顷刻之间便无声无息地加入到厮杀当中。

    “呵呵,原来你们还留了一手。”欧阳彦洪讥讽道。

    真是没有想到,三次伏击都没有将他们的底牌逼出来。

    不过那又怎样,他们必定走不出钟离国。

    有了几十个死士加入,双方的战斗力势均力敌,战局就处于僵持的状态。

    “公子,你们先走一步。”靠近沈天离身边时,子画轻声道。

    僵持的状态越久对他们越不利,欧阳彦洪肯定还藏着后手。

    欧阳彦洪要杀的人始终是两位主子,不是他们。

    只要主子脱身了,他们随时都可以撤走。

    死士拼力拦住这些人一会儿还是做得到的。

    子画打了个手势,死士头领会意,领着人渐渐向沈天离靠拢。

    林间斑驳的树影中,刀光剑影,厮杀激烈。

    蒋青与沈天离纵空一跃,待得身形站稳,便已在战斗圈外。

    欧阳彦洪飞身欲追击,子画与子墨腾空拦截。

    蒋青二人一出战斗圈,一直远离战斗圈的小枣子和大黑马从林间窜出来。

    二人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子画与子墨拼尽全力阻拦欧阳彦洪,只期望为了多拖延一刻时辰,让沈天离二人能跑得更远一些。

    最好一口气跑回临澜国境内。

    二人伤痕累累,倒下又再爬起来,直至再也无力起身。

    欧阳彦洪高举长剑,目光狠戾,就要一剑刺上这两个可恶的绊脚石。

    然而,一柄长剑从他的正面刺过来,他只能侧身躲避,举剑迎战。

    两名死士趁机急速将子画子墨从地上拽走,向林间隐去。

第186章 大黑马

    蒋青二人疾驰大约半个时辰,突然一阵箭雨从山岗上向两人射来。

    嗖嗖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两人驾马极速奔驰,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刃。

    饶是如此,面对铺天盖地的的箭雨,还是有几只利箭擦肉而过,带起一缕飘起的血迹。

    “蒋青!你怎么样?”一缕血迹从沈天离眼前飘过,声音慌乱。

    惊恐地侧首去看蒋青。

    他以为蒋青中箭!

    “我没事,皮外伤上而已。”这里才是欧阳彦洪为他们二人准备的大手笔。

    前有箭雨,后有追兵。

    闯过这片箭雨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好在小枣子与大黑马没有被交织密集的箭雨惊吓到,四蹄翻腾,不要命一般往前路奔去。

    蒋青与沈天离并驾齐驱,至于他们相邻的这一侧是安全的。

    那些催魂夺命的利箭天女散花一般向他们飞来,两人手中的剑挽起剑花朵朵,舞得密不透风,形成一道屏障。

    眼看就要冲出利箭伏击的区域,大黑马的一只腿中箭了。

    大黑马哀嚎一声,奔跑的速度咋然就慢了下来。

    一根长箭向蒋青直奔而去,蒋青根本来不及顾及背后飞来的这只长箭。

    沈天离从马背上纵身而起,向蒋青扑过去,噗嗤一声,长箭射进了他的身体。

    “沈天离!”蒋青焦急喊道。

    大黑马哀嚎时,蒋青心中一颤,知晓它肯定是中箭了。

    “你只管往前冲,后面交给我。”沈天离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异样。

    这个时候就算蒋青想查看沈天离是否中箭,也是做不到的。

    若不然他们两人一马,立马就会被射成筛子。

    沈天离飞身而去后,大黑马忍着剧痛,继续向前奔驰,期望自己能追上小枣子,离小枣子更近一些。

    然而没有沈天离坐在它背上驱走利箭,它身上中的利箭越来越多,它与小枣子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它力竭了,剧烈的疼痛已让它寸步难行,嘭咚,大黑马轰然倒地。

    大黑马全身的力气都用在脑袋上,脑袋缓慢地挪动了一下方向,这样它才能看到小枣子奔腾而去的身影。

    大黑马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小枣子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最后一点影子消失不见。

    大黑马一直睁得大大的眼睛失去了最后一丝光泽,眼皮缓缓合上,两行泪水从眼角流出。

    小枣子不管不顾地驮着蒋青二人奋力向前奔驰,只要它奔跑速度足够快就能够穿过箭雨,将青青带到安全的地方。

    跟它并驾齐驱的大黑马不知在何时就已经落后于它。

    那个讨厌的人也坐在了它的背上,好像还中了箭。

    所有的这些,小枣子都来不及顾及,它只知道释放自己所有的力量,往前奔跑。

    才不会落到与上一世同样的下场。

    这一世,它要和青青长长久久的厮守在一起。

    冲出伏击的地段,小枣子奔驰的速度一点也没有慢下来,载着蒋青二人继续向前飞奔。

    日薄西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忽然一道闪电划破苍穹,陪之而来的是轰鸣的雷声。

    滚滚的雷声从天际一直传至头顶,豆大的雨滴打在两人一马身上,霎那间就全身湿透。

    雨势太大,小枣子已看不清前路,只得减缓奔驰的速度,变成了漫步行走。

    此时,蒋青才发现沈天离脑袋歪着放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上身都靠在他身上,沉甸甸的。

    “你...”咳咳,蒋青一张口雨水就灌进了他的口中。

    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让他们寸步难行,好在不远处有一个山洞,荒郊野外找到了一处避雨之地。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沈天离从怀中拿出那颗一直随身携带的夜明珠,照亮了山洞。

    沈天离背部中了一箭,左腿中了一箭,好在都没射在致命的部位上。

    蒋青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沈天离坐在山洞里的一块大石头上。

    山洞了不但有干草,还有干柴,由此看来这个山洞,经常有人出入。

    也许是打猎的人,也许是像他们一样赶路的人。

    蒋青架起几根干柴,拿出火折子点燃一撮干草,放在柴堆下,不一会儿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蒋青脱掉湿漉漉的外袍,拧干水,架在火堆旁边烤。

    之后转身走向一直默默看着他忙碌的沈天离,将他搀扶到火堆边坐下。

    “先替你将箭拔出来。”两枚利箭拔出来,才能将身上湿淋淋的衣裳脱下来烤。

    受了伤还穿着一身湿衣裳没准就会风寒入体,发高烧。

    “嗯,都听你的。”沈天离微笑着赞同。

    “忍着点,会很痛的。”蒋青点了沈天离几处穴道。

    “嗯,你只管拔,不用担心,这点痛我受得住。”沈天离轻描淡写说道。

    “那时你就不应该跑过来,替我挡上这一箭,如今受痛了吧。”蒋青嘴里慢悠悠地与沈天离说着话。

    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快、狠、准。

    只见他右手握住箭杆,左手按在伤口上,双手同时用力,顷刻间那枚刺进背部的箭矢就拔了出来。

    如果不是提前点了抑制血流的穴道,箭矢一出,伤口处这会儿恐怕已是血流奔腾不已。

    在伤口处洒上止血消炎的药粉,蒋青又忙着去拔腿上的箭。

    整个过程,沈天离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问他,痛吗?

    答案肯定是痛的,而且是非常非常非常的痛。

    可是再痛,此时他也不能在蒋青面前表现出来。

    一是,怕蒋青会心生愧疚。他是极不愿意蒋青对他生出愧疚的心思。

    二是,要在蒋青面前保持他非常强悍,不惧伤痛的高大形象。

    蒋青自己本身各方面就已经足够优秀,身为女儿身,却不输任何男子。

    他要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加深自己在蒋青心里的存在感。

    让蒋青不由自主的倾慕他,想要依靠他。

    “这一箭不是你挨上,就是我挨上,咱两本就不分彼此,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再说我皮粗肉厚,受点伤不要紧,这点痛还真不算什么。”

    沈天离目光温柔,看着忙着帮他脱衣衫的蒋青说道。

    闻言,蒋青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继续若无其事地替沈天离宽衣解带。

第187章 你眼瞎过

    此时蒋青的心里与脸上毫无表情的神色截然不同。

    心潮起伏,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从小与师兄们一起长大,同宿一间屋子,那也是常有的事情。

    夏季天气炎热的时候,三个师兄经常光着膀子,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他从来没有觉得不适应。

    如果不是得谨守他是女子的这个秘密,他都想扯掉裹胸布条,穿得清凉一点。

    男女之防对于他来说就是狗屁!

    如果不是胸前长着两个肉包,每个月还有那么几天讨厌的日子,他也许早就忘记自己是女儿身喽。

    就算他与师兄们平时相处得十分随意,就只差穿一条裤子了,但他也从来没有替师兄们宽衣解带过呀。

    而且这个宽衣解带的对象还是沈天离,换成是三师兄,他绝对是心如止水,还能悠闲地伸出几根手指掐上一把三师兄的胸肌。

    可是,这是他啊!

    拨动他心弦的人,牵动他心绪的人,乱他分寸的人,......

    随着沈天离身上的衣裳越少,蒋青手上的动作越来越不利索,双手笨拙得还撞上了沈天离的伤口。

    “哎呦,痛!”沈天离委屈地叫出声。

    拔箭时没有喊一声疼,这会儿轻轻碰一下,他倒是叫了起来。

    “哦,对不起,对不起,手滑碰到了伤口。”蒋青又是道歉又是解释。

    脸颊渐渐羞红起来,蔓延至耳后脖颈。

    “你脸红了耶!”沈天离扬声道,语气是那么地不可思议。

    蒋青低着头一把拽下最后一件衣衫,转过身道:“我拿衣衫去外面,让雨水将衣衫上的血迹冲洗干净。”

    此时,沈天离身上只剩下一条薄薄的里裤没有被他脱下。

    这副画面既刺眼又养眼,蒋青瞄都不敢瞄一眼,拿起架在火堆边烤得快干了的外袍,丢给沈天离,随后三步并作两步向洞口走去。

    沈天离笑望着匆忙离去的背影,拿起蒋青丢给他的外袍,放在鼻子边闻着,嗯,有一股蒋青独有的清香气味。

    沁人心脾,魂牵梦绕。

    小枣子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眼神时而悲伤,时而怨恨,时而嫌弃。

    悲伤的是大黑马永远永远的离开了它。

    怨恨的时候就直勾勾地盯着沈天离,就是因为他没有尽全力保护大黑马,才让它和大黑马生死永隔。

    上一世,它和青青也是因为他才命丧黄泉的。

    这个人就是一个灾星,又是一个没有啥真本事的人。

    嫌弃!

    青青有多想不开才会看上这么一个空有美貌没有实力的人!

    肯定是被他的花言巧语诱惑的。

    “哎呀,你怎么还光着膀子呢?”这人怎么一回事,外袍都丢到他身上了,也不知披上遮一遮。

    蒋青捂住眼睛,着急道:“你快点把外袍披上呀。”

    呵呵,沈天离笑声畅快。

    “你还笑!”蒋青跺着脚,嗔怪道。

    “呵呵,蒋青,这才是一个姑娘家应该有的模样。”难得蒋青情绪失控,露出小女子娇羞的模样。

    沈天离完全被迷住,才会不自觉地说漏了嘴。

    蒋青闻言,犹如一盆冷水浇上头顶,刹那间,心动,羞涩,狂乱,...所有的情绪都消失殆尽。

    只剩下冰冷!

    仿若掉入冰窟,浑身寒颤!

    “姑娘家?”幽深的眸子紧盯着沈天离,声音冷冽刺骨。

    咳咳,露馅啦!

    总归是要露馅的,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早一点露出来。

    只要他足够坦白,足够真诚,蒋青一定不会与他计较。

    “嗯,姑娘家,你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姑娘。”沈天离斩钉截铁道。

    听到沈天离如此肯定的口气,转身拿起放在一旁的长剑,毫不犹豫地向沈天离刺过去。

    “唉,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蒋青好可怕,一言不合就要谋杀亲夫。

    沈天离两根手指夹住刺向胸口的剑尖,眼神温柔又无辜的瞧着蒋青。

    蒋青愣了愣,“说。”刺出的剑没有收回。

    意思很明显,给你留下遗言的机会,说完了照样刺过去。

    “你能不能把剑收回去,我害怕。”沈天离弱弱地说道,像极了一只无辜的小绵羊。

    蒋青目光闪了闪,又简单明了地吐出一个字,“说。”刺剑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量。

    威胁意味十足,再说废话,剑可不留情喽。

    唉,沈天离叹息一声,正色道:“在这个世界上,我是你最不需要防备的人,你一定要学会全心全意的相信我。”

    蒋青怔了怔,握剑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几分。

    “你六岁那年,我们第一次在驿站见面,我就知晓你是一个小姑娘。”沈天离缓缓说道,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蒋青。

    蒋青不敢置信,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拿剑的手都失去了力气,长剑跌落在地。

    竟然,沈天离竟然一早就知晓了他是女子的事实。

    太可怕了!当时他应该还只有九岁吧,小小年纪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怔愣了半响,蒋青才回过神,冷声问:“是我在你面前暴露了吗?”

    六岁的男孩和女孩做一样的装扮,外形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除非是脱掉裤子验证。

    更何况蒋青从出生起就被当作男孩子样,妥妥的一个小男子汉。

    虽说知道六岁的自己在沈天离面前暴露的可能性很少,但他总是问清缘由,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不是,从小到大你都做得滴水不漏,你自己大概都把自己当成男子了吧,别人又怎会发现端倪。”沈天离顿了顿。

    “如果~如果我说上辈子就知晓了你是女子的身份,你会不会相信?”

    蒋青眉眼一横,怒道:“瞎说啥呢?即使要找借口,拜托你也用心点找一个让人信服的借口好吗。”

    “不是借口,是真的,阿莲就是你的名字。”沈天离情真意切说道。

    阿莲?他的名字?

    蒋青想起了在庄府做的那个梦,瞎了眼的沈天离和一个叫阿莲的姑娘,在一处有着莲花池的院落里,整日出演沉默是金。

    “沈天离,你是不是眼瞎过?”蒋青脱口而出。

第188章 长相厮守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在沈天离的脑袋里炸开花。

    “你~你知道我眼瞎过?”沈天离神情错愕。

    难道蒋青也与他一样带着记忆重生了?

    “这么说来,你曾经是真的眼瞎过。”蒋青喃喃自语。

    “你都知道些什么?”沈天离急切问。

    两人得摊开说一说,相互串通一下信息,这样会比较容易找出那个在幕后捣鬼的人。

    蒋青呵呵笑道:“除了知道你是个瞎子外,我还应该要知道些什么?”

    梦里瞎了眼的沈天离,整日臭着一张脸,好似谁都欠了他的债一般,根本就不搭理人。

    情有可原,毕竟是瞎了眼的人吗。

    今日他才知晓原来梦里的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

    不是他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胡思乱想做的黄粱美梦。

    “你既然知晓我是女子的身份,还一直与我交往密切,你的目的是什么?”蒋青肃声问。

    沈天离怔愣了一下,这样子的蒋青一点也不可爱。

    嗫嚅道:“我能有什么目的,不就是...不就是想...”与你长相厮守罢了。

    蒋青居然从沈天离的眼神中意会到了他没有说出口的话。

    “沈天离,你竟然从一开始就心怀不轨!”蒋青咬碎一口银牙。

    就是因为沈天离时常看似无意,实际是有意的挑逗他、诱惑他,乱他心扉,一步一步走进他的心坎上。

    实在是太可恶!

    他对朝夕相处的三个师兄,对阳光俊朗的傅小七,对儿时的玩伴黑子,对接触过的所有年轻男子,从未生出过什么不一样的心思。

    他们都是正常的兄弟关系,正常的朋友关系,正常的相处模式。

    唯独他,唯独沈天离存有心怀不轨的心思,愣是将他从正道上往歪道上拽。

    白日做梦!

    痴心妄想!

    “阿莲,我的衣衫还在地上呢,衣衫不放火堆边烤干,我明日穿啥呀。”沈天离裹着蒋青的外袍,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蒋青哼了一声,弯腰捡起地上湿衣衫,一件件展开挂在干树杈上。

    衣衫上那个被利箭射破的的洞,蒋青报复性的将这个破洞又扯大了一些。

    “阿莲不能再撕开了,再撕下去衣衫就穿不了啦。”沈天离焦急阻止。

    他就只有这一身破衣衫啊!

    就算破了一个洞,那也能蔽体呀。

    “你身上的衣衫还是湿的,得脱下来烤干。”沈天离操完几件破衣衫的心,又操起了蒋青身上一身湿衣衫的心。

    “沈天离!”蒋青咬牙切齿。

    安得什么心?明知他是女子,还说出要他脱衣衫的话来。

    “湿衣衫真的得脱下来烤干,若不然寒气入体,一个病患,一个伤患,还怎么回临安城。”沈天离认真说道。

    阿嚏!阿嚏!

    好似应景一般,蒋青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蒋青懵逼,自己拆了自己的台。

    “你看,你看,都打喷嚏了。”沈天离大声叫嚷。

    扯下身上的外袍,伸长手臂往蒋青身边递,“外袍给你穿,快把湿衣衫脱下。”

    随即背过身,举起一只手,“我保证,绝对不会偷看。”

    蒋青拿着外袍怔愣了半响,终是起身找了一处黑魆魆的角落,将湿衣衫脱了下来,包括那条长长的裹胸布。

    天光泛亮时,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停下。

    蒋青牵着小枣子走出山洞,洞口附近有一丛绿油油的野草,小枣子撒开蹄子跑了过去。

    昨晚上,青青随意扯了一把野草给它吃。

    没吃饱!

    一向挑食的小枣子,知道这会儿能饱吃一顿,就是最好的待遇。

    蒋青在山林中抓了一只野鸡,找到一处水源将野鸡收拾干净,灌满水囊才返回山洞。

    “阿莲,要不咱们在这里待上两日?”沈天离扭过头对着背后看伤口的蒋青说道。

    孤男寡女,荒郊野外的氛围是加深两人感情的最佳场地。

    蒋青闻言,恨不得一手指戳下去,把伤口戳得稀巴烂。

    “记住我是蒋青,以后不准喊阿莲这个名字,还有,如果不怕欧阳彦洪跑来杀你,就在这里住上吧,随便住多久都行,但我不奉陪。”蒋青不疾不徐讥讽道。

    腿都瘸了,还这么不安分!

    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沈天离满腔热情,被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不要紧,只要蒋青开口说话,搭理他就行。

    昨晚上,蒋青脱下湿衣裳后,就再也没有出声。

    任凭他如何巧舌如簧,蒋青始终置若罔闻,抿紧唇,不理不睬。

    “阿莲也是你啊,私下里只有咋两人的时候叫一叫,好吗?”阿莲都不准叫怎么能行。

    阿莲这个名字在他心中可是犹如山巅上的白莲花一般圣洁!

    “没立即出声反对,就算同意,不接受反悔!”征求意见的话刚说完,不给蒋青回应的机会,就一锤子钉死。

    蒋青气不打一出来,看吧,看吧,平常就是这样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厚着脸皮在他面前转悠。

    长此以往,两人之间能不生出几丝暧昧的氛围吗?

    就算他是一个真正的男子,也会被沈天离掰歪掉,何况他还是一个姑娘。

    还是瞎了眼的沈天离可爱,清冷漠然,不可一世,高贵优雅。

    “走吧。”蒋青搀扶起沈天离走出山洞。

    小枣子早已吃饱,默默地等在洞口。

    两人待要翻身上马时,乍然从山林窜出二十七八个人,将二人团团围住。

    这些人个个武功高强,不似寻常之人,随便拿一个出来都是绝好的高手。

    蒋青与沈天离对视一眼,今日怕是凶多吉少,在劫难逃。

    “哈哈哈。”一阵大笑声响起。

    欧阳彦洪飞身而来,凌空落地,神色狂妄。

    十足的邪教魔头气派,即将走火入魔!

    大将军形象荡然无存。

    “你们两个还真是打不死的蟑螂啊。”欧阳彦洪感慨说道。

    这一路上设下的伏击都让他们给闯过去,昨日那么大的阵仗,竟然也闯过去了。

    “本将军今日心情好,给你们一个机会,谁指认杀云成的凶手,本将军就放他一条生路。”欧阳彦洪高高在上,睥睨着蒋青与沈天离。

第189章 厚脸皮的人

    半响过后,蒋青与沈天离岿然不动。

    他们二人又不是三岁的小孩,怎么会被欧阳彦洪忽悠去了。

    他越是想知道是谁杀的欧阳云成,越是不告诉他。

    让他带着这个疑问一直到死。

    死不瞑目!

    欧阳彦洪见两人迟迟不出声,脸色一沉,“再不说,就别怪本将军手下无情喽。”

    “欧阳将军,其实你一直误会呐,欧阳云成不是我们杀的,至于是谁杀的,我们也不知道呀。”沈天离神色认真说道。

    眼皮眨也没眨一下。

    欧阳彦洪对他们先礼后兵,不回应一下,实在是失礼啊!

    欧阳彦洪气得青筋暴起,怒道:“竟敢狡辩,本将军亲自在路上遇见你们。”

    “哦,我们没有见过将军,将军既然遇见我们,当时为啥不打招呼呢?”沈天离继续胡搅蛮缠。

    “你,你...”欧阳彦洪又气又急,终于明白这个臭小子在耍着他玩。

    纵身而起,长剑一闪,如利箭一般射向沈天离。

    蒋青拽着沈天离旋身,堪堪避开这一剑。

    松开沈天离,蒋青拔出剑横于肩上挡下欧阳彦洪的第二击。

    前日交手时,欧阳彦洪就想亲手杀了蒋青二人,奈何两人的武功都不差,只不过比他差了那么一点点。

    今日二人身边不但没有帮手,而且还有一人受了伤。

    不急,一个个来,先杀了这个活蹦乱跳的,再杀那个瘸腿的。

    欧阳彦洪带来的二十多个人都站在一旁观战,欧阳彦洪没有下令,他们是不会自作主张行动的。

    在欧阳彦洪看来,蒋青二人这一次是插翅难飞,只要他一声令下,二人立即玩完。

    却不知,因为他张狂、胜券在握的心态,错过了斩杀蒋青二人的最佳时机。

    一个时辰过去,欧阳彦洪还是没能如愿一剑刺死蒋青,情绪渐渐烦躁,打出的招式更加勇猛激烈。

    反观蒋青,不急不缓,化解或是抵挡住欧阳彦洪的猛烈攻势。

    从一开始的沈天离与欧阳彦洪东拉西扯,到如今的蒋青只守不攻,只有一个目的,拖延时间,等待后援。

    欧阳彦洪加上二十几个高手,他们两人的实力是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

    欧阳彦洪能找到这里来,他们的人更加能找到,一路上沈天离可是留下了记号。

    至于欧阳彦洪为何能提前到达他们就不得而知,大概因为他们熟悉地势的原因。

    只要那些死士赶到,就算胜算不大,他们也有搏一搏的机会,至少打不赢,跑的机会还是有的。

    然而望眼欲穿的死士还没赶来,却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帮手。

    “大师兄!”看到凌空落下的翩翩少年,蒋青惊喜喊道。

    “嗯,别分心,莫让这个老贼钻了空子。”楚澜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说罢,扭头看向一旁的沈天离,蹙眉道:“你这个人太不要脸了,我小师弟忙着为你拼命,你却在一旁心安理得地观望。”

    怎么就成了你小师弟为我拼命了呢?

    我这不是受伤了吗,而且是你小师弟不准我上场的。

    沈天离一脸懵逼。

    这个所谓的大师兄,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对他却是一点也不友好。

    不过,现场的情况好似是那么一回事,蒋青奋战,他观战。

    不同的是,如今有多了一个观战的人。

    “大师兄咋也站在这里观战,不去解救你小师弟呢?”沈天离看似无意说道,实则是嘲讽。

    “谁是你大师兄,叫得这么顺口,还真是个厚脸皮的人。”楚澜一顿怒吼。

    沈天离:大师兄真是一个尖酸刻薄的人。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没斗上两句就扼杀在欧阳彦洪的暴怒的声音之中,“杀了他们!”

    二十多个人一窝蜂地向两人袭来。

    完了!完了!

    最先玩完的就是他这个手脚不便的人,双拳难敌四手啊!

    何况还是不怎么灵便的双拳。

    他与阿莲长相厮守的愿望还没有实现!

    沈天离眼花缭乱的挥舞着手中的剑,一时还真让对手无处进攻。

    “公子。”子煞从天而降,落在了沈天离的身后,两人背靠而立。

    随着子煞一起来的还有近二十个死士。

    适时化解了手忙脚乱,马上就要挨打的局面。

    沈天离终于松了一口气,原先还一直忧心,他与蒋青年纪轻轻莫非又要一起命丧黄泉?

    楚澜一把龙鳞宝刀寒光尽显,刀法精湛缜密,挥得虎虎生威。

    只见他右手握刀横于肩上挡下一个钟离人一击,一腿将那人踢起,再左手抓住飞在半空中的钟离人往右侧一扔,便刚好砸在另一个钟离人身上。

    宝刀随即而至,连劈带砍,便是两条人命去矣。有或是蹲身扫腿,直取钟离人咽喉。

    再有凌空飞起一脚,踢翻一人后,便转身架刀,化去侧面来人的杀机。

    更有钟离人持刀上前,取其丹田时,脚下步法行云流水,便能侧身躲过,送刀上前,断人手臂。

    一番缠斗,双方都有死伤,有楚澜和子煞两大高手加持,蒋青这一方的实力明显高如对手。

    沈天离这个伤患都悠闲的退出了战斗圈,经过方才一番搏斗,两处伤口都裂开了,鲜血已经浸湿了衣衫。

    沈天离无暇顾及流血的伤口,眼睛一直紧紧盯着蒋青。

    蒋青明显已有些乏力。

    昨晚蒋青根本就没有合眼,这会儿又拼尽全力与欧阳彦洪激战了这么长时间。

    沈天离焦急万分,下意识就要纵身而去把蒋青换下来休息。

    然而,纵身使力时,左腿上钻心的疼痛,导致他没有一跃而起,反而还趔趄了一下。

    重心不稳,差点跌了一个倒栽葱。

    就在此时,有一个钟离人手持一把长剑,剑法刁钻古怪,竟斜斜从蒋青后面腰间刺来。

    前面是另外两人的夹击之势,前无去路,后无退处,眼看着这一剑是避无可避。

    “蒋青,小心!”

    沈天离眼见蒋青将被刺中,一脚蹬在树干上,借力一冲,抱住了蒋青,那剑却也来到。

    长剑刺进沈天离的后腰,沈天离收力不住跌在地上,顺势一个驴打滚,剑尖便从肉中划过,拉出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血流如柱。

第190章 嘴巴不靠谱

    “沈天离,你怎么样?”蒋青惊叫一声,这样的伤口极有可能致命。

    “我没事。”沈天离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来,示意蒋青安心。

    钟离人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良机,一点一点逼近倒在地上的两人。

    蒋青从地上站起来,将血流不止的沈天离挡在身后,长剑紧握在垂着的手中,目光狠厉,冷若冰霜,看着向他们逼近杀气腾腾的几个人。

    “公子!”子煞见沈天离受伤了,急忙从厮杀中脱身出来,几纵几跃便落到了沈天离身边。

    子煞一过来,蒋青便旋转起身,手中的长剑如利箭一般射向其中一人,长剑从那人的胸口贯穿后背。

    蒋青脚步向后一滑,长剑也顺势从那人的胸口抽离,顿时血流如柱,那人嘭咚一声仰身倒地。

    蒋青剑尖点地,侧着将自己送去数步开外,避过另外两人的攻击。

    尚未站定,两人的攻击有如跗骨之蛆随之而来,直取蒋青命脉。

    蒋青纵空一跃,长身倒立,剑身舞动如蛇,待得身形刚稳,便直刺而去,刹那间,便又刺死了一人。

    欧阳彦洪与楚澜对战,渐渐已有些力不从心,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他这边站了多数,便知今日大势已去。

    已失去了亲手斩杀仇人的机会。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是欧阳彦洪始终贯彻的人生格言。

    没有谁规定,作为一名将军就非得战死在战场上。

    更可笑的事,有的将领因为战败,还自刎在战场上。

    胜败乃兵家常事,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抱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欧阳云成也得了欧阳彦洪的真传,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其它一切都不足挂齿。

    欧阳彦洪身上此时也多处受伤,虚晃了几招,退出战斗圈,带着还剩下为数不多的手下退走了。

    楚澜看着被子煞包得跟粽子一样的沈天离,英眉拧成了一字眉,嫌弃道:“你真的很没用哦,就这等本事还好意思跟随在我小师弟身边,你...”

    “大师兄!”蒋青忙出声阻止。

    几年不见,大师兄跟外人的说话方式越发地直言无讳,夹枪带棒。

    也不知,这几年有没有因为这张尖酸刻薄的嘴挨过揍。

    沈天离身上的伤都是替他受的,那日那一箭和今日这一剑如果都落到在他的身上,伤势将会比沈天离如今的伤势不知要重多少。

    侥幸活下来,恐怕也是废人一个。

    “好了,好了,大师兄不说他就是。”楚澜不情不愿,随即委屈道:“小师弟胳膊肘往外拐。”

    蒋青乜了一眼楚澜,转过身蹲下身子,问沈天离:“怎么样?能否撑得住?”

    沈天离点点头,撑不住也要撑,荒郊野外也不是治伤养伤的好地方啊!

    “我要与你同骑一匹马。”沈天离坚定地提出自己唯一的要求。

    沈天离知道如果他不提出这个要求,蒋青百分之百会把他丢给子煞,不会再与他同乘一骑,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那怎么能行!

    蒋青目光闪了闪,沈天离这是笃定他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

    沈天离明知自己是女子之身,还这么肆无忌惮地要与他有亲密的身体接触。

    蒋青心中其实是恼怒的,但又能如何。

    从六岁第一次见面开始,沈天离就已经向他伸出了魔抓。

    近两年,沈天离在他身边小动作一直就没有断过,他哪一次逃脱了呢?

    蒋青没有再说什么,直接伸手搀扶沈天离起身。

    “小师弟,让他跟我骑一匹马吧。”带个伤患骑马,那得多小心谨慎,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伤患伤上加伤。

    多费神,他可不想让小师弟累着。

    “好啊,大师兄骑马可得小心些,不要加重了他的伤情。”蒋青如释重负地笑道。

    “诶,诶,...”他这个伤患还没有同意,你们师兄弟就自行决定好了。

    楚澜没有给沈天离反对的机会,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伸出双手横抱起他飞身上马,策马奔腾而去。

    “蒋公子?”子煞有些担心自家主子。

    “没事。”大师兄的嘴巴不靠谱,人还是挺靠谱的。

    这次他们没有从碎雨关入境,而是绕道从碧江进入永州。

    两天之后,一行人终于到达了临澜国境内。

    本来还剩下一日的路程,愣是多走了一天两夜。

    这是没办法的事,毕竟队伍中有一个伤患吗。

    楚澜烦躁得多次想将沈天离从马背上丢下来。

    可是他明明已经答应了小师弟,会好好照顾的。

    就算做成不小心让沈天离摔下马,他也没办法跟小师弟交差呀,算了看在小师弟的面子上就忍忍吧。

    楚澜只能一次次将自己躁动的心情压下去,继续小心谨慎地护着沈天离。

    楚澜说到做到,一路上都没有假他人之手,哪怕子煞特想将沈天离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多次向楚澜表示都被拒绝。

    接到二师弟的信件他才知晓小师弟也在钟离国,等他马不停蹄地赶去青云城与小师弟相见时,小师弟却已经离开青云城。

    更可恶的是小师弟还正被人追杀!

    这还得了,小师弟的生命都有危险呐,他得快马加鞭赶去保护小师弟。

    于是,楚澜日夜兼程,风餐露宿,终于在小师弟最需要他的时候赶上。

    当时他看到小师弟孤身一人在拼杀时,心情别提有多沉重。

    特别是旁边还站着一个观战的队友,只一眼他就讨厌上了这个袖手旁观的人。

    他才不会管什么原因,让小师弟浴血奋战,而这个人袖手旁观。

    那就得罪了他!

    小师弟生命危险已解除,他就为小师弟分忧解难。

    他要做一个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是小师弟需要的大师兄!

    如今这个身姿都端正不起来的人,就是小师弟最大的麻烦。

    有他在,别想赖着他的小师弟。

    沈天离被楚澜整饬得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只要蒋青一靠近他,楚澜必定会挡在他的身前。

    只要蒋青一和他说话,楚澜必定会忙不迭的岔开。

    天啦!所谓的大师兄原来就是这幅摸样。

    专与他作对!

    天生的不对盘!

    把小师弟当成小师妹一般在护着啊!

    沈天离是憋了一肚子苦水,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第191章 哥俩好

    子煞拿着沈天离给他的画轴,轻而易举的离开尘王府。

    在尘王府外与廖庆会合,一直等着子画出来。

    子画出来后,三人一刻也没有停留,直往城门口奔去。

    出城后,子画留下等待沈天离,子煞与廖庆立马起程回临澜国。

    廖庆身上的信件关乎蒋青一家老少的性命,有多重要可想而知。

    沈天离一早就暗地里吩咐子煞护送廖庆回临澜国。

    子煞与廖庆走的是碎雨关那条入境的路,到达风洛城时,遇见了正要去钟离国找蒋青的廖升。

    既然有廖升在廖庆身边保驾护航,子煞决定返回去接应公子。

    子煞知晓沈天离他们不会走碎雨关那条路,他直接从永州碧江这边入钟离国。

    他原以为会在路上直接遇上沈天离一行人,谁知到了钟离国境内,快马走了两日还没有与沈天离一行人相遇。

    子煞大致盘算了一下,正常情况下,这会儿他与公子怎么样也应该碰面了。

    子煞发出信号,不一会儿,一名死士出现在他的面前。

    “主子在哪?”子煞问。

    “属下正在找主子。”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不知晓主子的下落。”

    死士言简意赅讲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此时子煞心中可是焦急万分,子墨子画受了重伤,公子又不知身在何处。

    “受伤的两人如今在何处?”,子煞急切问。

    不知子墨子画伤得有多重,他得去看一眼才放心。

    “就在附近。”

    山林中破旧的茅屋,经过昨日那场暴雨,已是风雨飘摇,摇摇入坠。

    子墨、子画并排躺在干草铺就的石床上,昏迷不醒。

    子煞伸出两指,搭上子画的手腕,闭目静听,脉象微弱而且紊乱。

    子墨的脉象也没好到哪儿去,两人受了极重的内伤,加上失血过多,才导致一直昏睡。

    两人身上的外伤都已处理妥当,处理外伤是死士的必备技能。

    子煞拿出随身携带的小药瓶,倒出两粒药丸,喂给子墨子画吃下。

    上好的治内伤的药丸,是公子给他在路上备用的,没想到正好派上用场。

    二人吃下了药丸,要不了多久应该就会醒来,但二人并不能立即赶路,肯定要在此地养几日伤。

    留下两个人在这里照顾昏迷不醒的二人,子煞立马就领着人去找沈天离。

    由于下了一场暴雨,找到沈天离留下来的线索,死士花去了不少时间。

    不过,在子煞看望子墨子画的时候,他们也顺利找到了沈天离留下的线索。

    当他们赶到沈天离所在之地时,一场厮杀正要上演。

    沈天离受伤,子煞心里一直在不停发地责备自己。

    他们这么多人连主子都没有保护好,要他们有何用?

    沈天离身上有三处伤口,腿上,背上,腰上,两天过去,三处伤口恢复得都不是很好,尤其腰上的那道长长的剑伤。

    好在三处伤口都没有感染化脓。

    进客栈时,沈天离不知怎么踉跄了几步,扯动了腰上的伤口,血又流了出来。

    “你的伤口又裂开了,我帮你包扎一下吧。”蒋青早就注意到了沈天离衣衫上浸湿的血迹,一进房间,连忙说道。

    楚澜正要掳袖子替小师弟分忧解难,却被子煞一把拽了出去。

    “喂,你拽我出来干嘛,我还要帮你的主子包扎呢。”楚澜一肚子气,对着子煞大声嚷道。

    什么样人啊,一声不吭就把他拽出屋来。

    “那不是你的房间。”子煞义正言辞道。

    “我知道啊,是小师弟的房间,可是你家主子不也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吗,不行,得把你家主子也拉出屋来。”说罢,楚澜就要转身往回走。

    子煞手臂一抬,放在了楚澜的肩膀上,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走,咱两喝酒去!”子煞一改平日冷酷形象,跟楚澜热络起来。

    因着沈天离的原因,楚澜连带看子煞也是哪儿都不顺眼的,更何况平常子煞总是面无表情板着一张脸,沉默寡言,楚澜好像没有与他说过一句话。

    子煞一反常态的热情,让楚澜一时都反应不过来,愣了半响,才愣愣道:“喝~酒?喝酒~好啊。”

    为了能尽快与小师弟相见,这段时日,他都没有沾过一滴酒。

    生怕喝酒误事,没能追上小师弟。

    若是小师弟有个三长两短,那就追悔莫及!

    酒逢知己千杯少,找到了能与他喝酒的人,楚澜心里不由自主的欢快起来。

    屋里的小师弟自然就暂时地给抛到九霄云外去喽。

    蒋青轻轻解开沈天离腰上,让子煞包得跟粽子一样的布条,一圈一圈绕开,从右手递到左手,总要环着沈天离的身子一下。

    沈天离便能清晰的闻到身后传来的淡淡清香,极好闻,极安心,俊朗的脸映着烛光微微羞红。

    “会有点疼,你忍忍。”

    伤口真是极深极长,那一剑本是要刺的,剑尖已经送去了一寸,再跌倒时的斜着一拉,斜斜划破的皮肤又有两寸长短。

    红肉翻出,在跳动的火光下看着狰狞恐怖。

    蒋青拿起桌上的酒壶,倒在伤口上,新流出来的血混着酒滴落在地板上。

    沈天离咬咬牙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蒋青擦干酒水倒上药粉,细细铺匀,再包好布条轻轻扎紧。

    从子煞拽着楚澜出去那一刻起,蒋青就觉得屋里的气氛有些许暧昧。

    这会包扎完毕,蒋青又有些许尴尬。

    山洞里挑明他的女子身份后,这还是他们二人第一次单独相处。

    对于沈天离十余年前就知晓他是女子身份这件事情,他没有那么快释怀,也没有那么快适应。

    总之,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如今他还做不到像以前一样在沈天离面前谈笑风生,潇洒自如。

    沈天离见蒋青手脚有些无助,都不知往哪儿放,脸上泛起了笑容。

    换做以前他们二人单独在一起时,蒋青绝对不会局促不安。

    蒋青之所以在他面前会有如此不自在的表现,因为在他的面前,蒋青正在习惯自己的女子身份。

    沈天离眼眸里亮起了星光,美好的未来在向他招手!

第192章 转了好几道弯

    “小姐,你起来了。”宁玉推开门就看见蒋媛杵在窗边,从窗口吹进来的冷风,让乌黑的长发在背后翻飞。

    宁玉连忙取了一件披风,走到蒋媛身边,摸了摸她的手,“小姐,手都冰凉了,披上披风可好?”

    蒋媛点点头。

    “小姐,今日想吃点什么?”宁玉一边帮蒋媛披上披风,一边询问。

    “随便吧,有什么就吃什么。”蒋媛说话的速度缓慢,声音也很小。

    宁玉如果不是站在她身旁,恐怕都会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蒋媛能出声回应,宁玉已经很开心了。

    小姐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不管谁跟她说话,也不管跟她说了什么话,反正她就是不给予回应。

    整日跟一个木头人似的,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反应。

    “那怎么行,小姐还说说想吃啥吧,若不然,楚公子知晓了会责怪我照顾小姐不周到。”宁玉微微笑道。

    蒋媛没有出声。

    宁玉又自顾自说,“咱们先吃早膳,吃完早膳后再商量午膳吃啥。”

    “把窗子给合上可好,小姐身子骨弱,清晨的冷风吹多了,会受不起。”

    蒋媛略略点了点头。

    宁玉扶着蒋媛在椅子上坐下,才转身去关窗子。

    “小姐猜一猜,我熬了什么粥?”宁玉关好窗子后,又缠着蒋媛说话。

    蒋媛还是没有出声回应。

    宁玉一点也不气馁,继续道:“小姐,你就猜一猜吗。”

    “猜一猜吗,小姐就猜一猜吗”

    蒋媛叹息一声,无奈道:“肉末粥。”

    这个宁玉怎么比连翘还要活泼些,想到连翘,蒋媛顿时心如刀割,又跌入到黝黑的无底深渊,全身冰冷,神色又漠然起来。

    一动不动!

    “哇,小姐好厉害,一猜就中,我这就去厨房盛粥去。”宁玉神情夸张,极力忍住哽咽的声音。

    宁玉出了房间后,脸上夸张的笑容全都消失得无影踪,不自觉地流下两滴泪水。

    小姐真的好可怜!

    比起当初她的那番遭遇,有过之而无不及。

    几个月前,如果楚公子没有把蒋媛从陈正松手中救出来,这会儿恐怕也和连翘那丫鬟一样,香消玉损!

    蒋媛回陈府后,秉着小师弟的嘱托,楚巍都有定期去陈府看望蒋媛。

    楚巍必定与蒋媛没有兄妹关系,也没有亲戚关系。

    没有合适的身份,因此楚巍去看望蒋媛时,都不能像蒋青那样光明正大地从陈府大门进入,每次都是偷偷摸摸地翻墙而入。

    起先两次,蒋媛都有见楚巍,并且一再叮嘱他以后不要再来陈府。

    “楚公子不用担心,我在这里很好,你以后还是不要来,若是给外人看见,会惹闲话的。”蒋媛郑重说道。

    虽说以楚巍的武功,翻墙见见佳人,那是小菜一碟的事情,但也耐不住出现一个万一。

    俗话不是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蒋媛当时的处境已经够遭了,若是让陈正松发现她在自家院落里私会男子,后果肯定是不堪想象。

    蒋媛并没有将她的处境如实地告知楚巍。

    楚巍若是知晓她在陈府受到了折辱,唯一能解决的办法,就是强行将她带走。

    蒋府如今是禁不起一丝波澜,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蒋府雪上加霜。

    蒋青在外面抛头颅洒热血,就是为了蒋府能得以延续下去。

    蒋媛怎会再让自己给蒋府添加祸端。

    更何况,蒋媛一直将蒋少海的死,以及蒋府遭遇的一切厄运都怪在自己的头上。

    楚巍两次见蒋媛都没能从她身上发现一点异样,只是觉得蒋媛越发的清瘦。

    蒋媛都这么郑重地叮嘱过他,楚巍也就不好去得那么勤。

    第三次去陈府就隔了好长一段时日,这一次楚巍只见到了连翘。

    连翘告知他,小姐不会再见他的。

    楚巍挠了挠头发,心中有些烦闷,蒋媛这是生他气了。

    “她~还好吗?”没有见着人,楚巍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连翘顿了顿,随即言不由衷道:“小姐过得很好。”

    说罢就急忙转身疾步走了。

    剩下楚巍一个人站在那里风中凌乱。

    楚巍本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不善于察言观色,也不善于发现问题,凡事一般都不会过脑。

    既然从连翘嘴里听到小姐过得很好这句话,他也就无比安心,开开心心地走了。

    连翘转过身后,已经是泪流满面,小姐哪里过得好啊。

    小姐每天过的日子已经是惨不忍睹,生不如死。

    即便这样,小姐也不准她透露给楚公子知晓。

    方才她实在是忍不住那颗悲痛的心,并且都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对楚公子说一声,救救小姐!

    这次过后,因为怕蒋媛生气,楚巍按捺许久才去陈府看望蒋媛。

    楚巍翻墙进入蒋媛居住的院落,整个院落静悄悄地,楚巍发出信号后,等了半响也未见蒋媛或是连翘出屋来见他。

    楚巍又是疑惑又是纳闷。

    没有听取蒋媛的话又来陈府,蒋媛会生气不出来见他,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不至于不让连翘也不见他啊。

    主仆二人,他总是要见上一个才能安心。

    她们不出来见他,他就进屋去找她们。

    虽说这么做有些鲁莽,但楚巍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就在楚巍准备破窗而入时,庭院里响起了脚步声。

    楚巍连忙隐身在暗处,只见陈正松悠哉悠哉地走在青石路上,三贵躬着身子跟在他身后。

    陈正松径直往楚巍要进的那间屋子走去,走到门口时,“去厨房拿些吃的过来,夫人今日还滴水未进呢。”

    三贵应声躬身退下。

    藏在暗处的楚巍一听,滴水未进?

    蒋媛生病了!

    楚巍心急如焚,只想着能进屋去看一眼蒋媛才行。

    可是,蒋媛的夫君进屋去了!

    如果就这样任性地跑进去看,那岂不是等于自投罗网。

    平时根本就不用脑的楚巍,刹那间脑袋里转了好几道弯。

    才得出结论,今日的他,没有机会进屋去看蒋媛。

    今日没机会,那他就明日再来。

    决定明日再来后,楚巍立马就撤退。

    楚巍完全忽略了陈正松在门口说话的语气。

    不是担心妻子滴水未进的语气,而是幸灾乐祸,高高在上的语气。

第193章 不要回蒋府

    翌日,楚巍早早来到陈府外,蹲在陈府门前的一颗大树上,看着陈正松出门后,才跃身进陈府。

    楚巍来到蒋媛住的屋子,发现房门竟然上了锁。

    ??

    楚巍一脸懵逼。

    蒋媛不在屋里?

    陈正松刚刚明明是独自出府,蒋媛没有跟随。

    蒋媛不在自己屋里,会去哪儿呢?她不是病了吗?

    再说,就算不在屋里也用不着上锁啊。

    脑子里转了两圈愣是没有想出个一二来,楚巍也不在纠结,决定静观其变,先在院子里找一找。

    楚巍抬脚准备离开,嘭咚,屋里传出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之后就没了声响。

    屋里有是有什么东西掉落到地上了吗?楚巍如此想,眉头紧皱。

    楚巍转身走出几步后,心中竟然泛起几丝不安来。

    他还是进去看一看掉落了什么物件,不看个究竟心里总会不踏实。

    蒋媛反正没有在屋里,他进去了,蒋媛也不会知晓。

    楚巍绕到屋子的侧面,准备从窗子进入,总不能明目张胆地把门锁给撬了。

    咦?窗子怎么也从里面锁上了。

    蒋媛这是防贼,还是防他?

    楚巍都有点不好意思破窗而入,讪讪收回手,还是打道回府算了。

    就在此时,楚巍听到屋里有轻微拖动的声音。

    啥东西在动?

    门窗都上了锁,屋子里不是没人吗?

    还是......

    在这里瞎捉摸啥呢,进屋瞧瞧不就明了吗。

    楚巍左右看了一圈,没人。

    没人正好,楚巍纵身一拳砸在窗扇上,哐当一声,窗子顺利敞开。

    楚巍随即跃身进入到屋中。

    屋子里的情形一览无遗,一个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楚巍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奔过去,待看清楚躺在地上的人时,犹如五雷轰顶。

    颤抖着双手迟迟不敢去触碰近在咫尺的人,颤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来晚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受到如此残忍的摧残。

    我辜负了小师弟的嘱托,没能尽到保护你的责任。

    我该死!

    可是千万句对不起,亿万次后悔自责也于事无补。

    蒋媛瘦骨伶仃,像个破败的布娃娃躺在地上。

    双眼受伤,隐隐有鲜血从眼眶里流出来,脸上布满了血迹。

    楚巍心痛到发颤,已是泪流满面,不停地狠狠地扇自己耳光。

    楚巍一个劲的跪在蒋媛身边自责流泪,蒋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若不是胸脯有微弱的起伏,就跟死人一般。

    半响过后,楚巍一把抱起蒋媛,走到门口,一脚踹向紧紧合上的门,木门应声倒下。

    走出房间后,楚巍抱着蒋媛几纵几跃就出了陈府,速度快得让陈府的护卫根本来不及反应。

    楚巍抱着蒋媛从屋里走出来,三贵站在屋檐下看得一清二楚。

    三贵没有声张,也没有阻拦,只是噙着眼里望着消失在眼前的身影。

    连翘,你终于可以安心入眠!

    楚巍砸开窗子时就把三贵给惊动了,三贵过来查看,见是夫人住的屋子传出来的响动,就没有再往前探究。

    夫人那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无能为力。

    他甚至希望是有人来救夫人的。

    楚巍抱着蒋媛坐上马,双腿紧夹马腹,策马狂奔时,一道微弱嘶哑的声音随着微风吹进他的耳朵里。

    “不要回蒋府。”

    听到蒋媛出声,楚巍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簌簌地从眼眶里奔流而出。

    好,不回蒋府,咋不回蒋府。

    从今往后一定要准许我在你身边待着,我,什么都听你的!

    不愿意让蒋府的亲人知晓你的状况,咋就不让他们知晓。

    “宁玉,快去请大夫,要擅长治眼疾的。”楚巍抱着蒋媛慌慌张张地走进院子。

    正在屋里算账的宁玉,闻声连忙起身疾步走出屋子。

    出门就看见楚巍抱着一个衣衫不整,浑身是伤的女人。

    “天~啦!这...”宁玉惊恐住捂着嘴。

    这也太惨了!

    很显然这位女子受到了极致残忍的虐待。

    “快去啊!”楚巍见宁玉傻愣在那,扬声催促。

    “哦,这就去,楚公子先把她抱进我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住在这里,空房间虽多,但平时都没打理。

    脏兮兮的不能住人。

    说罢,宁玉急忙去请大夫。

    楚巍把蒋媛放到床上后,打来一盆热水,浸湿布巾拧干,动作轻柔,一点一点地擦掉蒋媛脸上的血迹。

    楚巍知道自己粗手笨脚,替蒋媛擦脸时,极其小心谨慎,生怕自己弄疼了她。

    这番擦脸的动作,整个下来既持久又缓慢。

    蒋媛此时已经昏睡过去,并没有感受到这个壮硕粗鲁的男人是如何的小心翼翼,笨手笨脚的帮她擦洗身上的脏污。

    不过,以蒋媛的如今的状态就算知晓,心中恐怕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楚公子,大夫请来了。”宁玉先叩门再扬声,随后领着大夫走进屋。

    坐在床沿边上的楚巍赶忙站起身,让出位子给大夫看诊。

    大夫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掀开蒋媛合上的眼皮,仔细查看,之后又掀开另外一只眼睛检查。

    大夫眉头紧锁,连连摇头。

    “大夫?”楚巍焦急询问。

    大夫摆了摆手,闭目诊起脉来。

    良久之后,大夫直起身,示意楚巍到外间屋去说。

    病人极度虚弱需要休养,做大夫要以身作则,不能吵闹了病人。

    “大夫,怎样?”从见到蒋媛躺在地上那一刻起,楚巍的一颗心一直是吊着的,心绪也一直是紊乱的。

    大夫叹了一口气道:“眼睛受到重击,导致眼球破裂,又没有得到及时地治疗,错过了最佳时期。”

    大夫停顿了下来,又是摇头又是叹息。

    大夫的一番话让楚巍与宁玉二人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里。

    大夫却在这时候,停顿了下来。

    你到是快说啊!

    这样吊着人玩是大夫的特有嗜好吗?

    “唉,病人已经失明呐,老夫医术浅薄,无法让病人重新见到光明。”大夫一脸的愧疚与无奈。

    楚巍闻言,整个人都悲痛起来,伤心不已,绝望到想以死谢罪。

    死之前,他还要为蒋媛报仇,楚巍转瞬间暴怒,

    “陈~正~松,老子要杀了你!”

第194章 痛到麻木

    宁玉急忙扯住外跑去的楚巍。

    宁玉一个弱女子,没有力量,不会武功是拽不住楚巍的。

    反而被楚巍拉着一起外外走,楚巍头也没回,抬手就要拂开宁玉。

    宁玉沉声道:“就这么鲁莽的跑去杀人,是不是想给你师弟惹上祸事。”

    这样不管不顾地去杀人,这不是给蒋府雪上加霜吗。

    临安城多少人在等着看蒋府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皇帝也睁大眼睛想揪出蒋府的罪责。

    “啊!”此时的楚巍心中愤怒到极致,一拳砸向庭院里的石桌上,石桌四分五裂,拳头上血肉模糊。

    随后蹲下身子抱着头,恸哭起来。

    宁玉见楚巍已不会冲动行事,转身回屋。

    屋里大夫还在等着呢。

    病情还未说完,主人就都跑出去了,大夫只得默默地先开药方。

    “大夫,真的就没有一点复明的希望吗?”宁玉一进屋就忙着询问。

    大夫沉思半响,道:“也许有奇迹出现吧,先还是将伤治好再说,再拖下去眼珠子都会保不住喽。”

    眼眶里眼珠子都没了,那不就只剩下两个黑洞。

    宁玉点头,示意大夫赶紧拿药方给她去抓药。

    大夫没有理会宁玉的急切,缓缓道:“病人怀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但她的身体极度虚弱,精神状态也很不稳定,肚子里的胎儿极有可能保不住。”

    宁玉愣了愣,这么一副残败羸弱的身子里竟然还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大夫,你只管用疗效最好的药,尽全力抱住腹中胎儿。”

    病人家属既然不在乎银子,要用最好的药,那他的这张药方就要换掉两种药材。

    这幢宅子在临安城中属于中下等,大夫原以为这只是一户普通人家。

    一遇到事情就要为银子发愁的人家,才叫普通人家。

    因此开药方时,需要两种价格昂贵的药材就用其它便宜的药材代替了。

    如果他开出病人家属付不起银子的药方,岂不是为难人家。

    能直接用疗效好的药材当然事半功倍。

    大夫将药方改了两处后,才递给宁玉去抓药。

    宁玉拿着药方走到楚巍身后,“赶紧起来去药铺抓药。”

    这种要快速办理的事情还是交给楚巍去办,他会骑马,她又不会骑马。

    她抢着去不是耽搁时辰吗?

    楚巍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接过药方转身就走。

    “唉,银子,还没有拿银子呢。”宁玉急忙喊道。

    楚巍挥了挥,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有银子,皇帝赏赐的那一千两银子,变成银票藏在衣兜里,到现在还分文未动。

    宁玉走进屋,见大夫老神在在坐在那里喝茶。

    唉,她都忘记倒茶招呼客人喽。

    “姑娘去帮病人换一身干净衣裳,仔细瞧瞧病人身上是否还有其它伤。”说完,大夫继续旁若无人地喝茶。

    宁玉从衣柜里拿出一身自己没穿过的中衣,又打了一盆热水放在床边的矮凳上。

    这才伸手解开蒋媛身上的衣带,一件件把衣裳褪去。

    “畜生!”宁玉忍不住爆粗口。

    身上满是纵横交错的鞭伤,结痂的,化脓的,流血的,......

    全身的肤色都呈青紫色。

    体无完肤最真实的写照!

    宁玉拿着布巾都不知从何处下手。

    抬头才发现蒋媛已经醒了。

    蒋媛醒着也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加上眼睛受伤,眼睛一直是闭着的,是醒着还是睡着还真没多大的区别。

    如果不是宁玉看见她眼皮微微动了一下,也不会知晓她其实已经醒了。

    恐怕在她伸手解衣带的那会儿蒋媛就醒了。

    一股心痛,心酸的情绪油然而生。

    她们都是没有被老天爷眷顾到的弱女子。

    她好在遇上了蒋青,重新开启了自己的人生。

    “我帮你擦干净身子,会有点痛,你忍着点。”

    宁玉尽量放轻手中的动作,慢慢地一点一点擦去身上的血迹和污垢。

    擦拭一番下来,宁玉紧张得都满头大汗,蒋媛从头至尾都没有吭一声。

    怎么会不痛呢?她只是痛到麻木,忘记了怎么叫疼。

    宁玉眼眶浸湿,转身端着脏水走了出去。

    大夫已经在教导楚巍怎么熬药汤。

    楚巍蹲在火炉边认真听着大夫叮嘱要注意的事项。

    “怎么样?”大夫看见宁玉出来就问。

    宁玉摇头道:“很不好,遍体鳞伤,鞭伤有的正流着血,有的已经化脓了,右腿大概骨头错位了,全身青紫。”

    宁玉说出的每一个字,楚巍的拳头就握得更紧一分,指甲都戳破了掌心,鲜血直流。

    大夫揭开药箱,拿出两个药瓶,递给宁玉,“药粉洒在没有愈合的伤口上,伤口结痂了就涂抹这瓶药膏。”

    宁玉接过药瓶。

    “化脓的伤口要脓水清理干净,再用酒冲洗,擦干后再洒上药粉,还在流血的伤口也要用酒冲洗。”说完之后,大夫有些不放心的望着宁玉。

    病人是个女子,他不能亲自上阵,只能让不是大夫的宁玉去治疗病人。

    男女有别这种破规矩是大夫行医治病路上的最大一块绊脚石。

    “大夫放心,我绝对会把伤口清理干净再洒上药粉。”大夫点点头。

    这里没有第二个人选,不下保证,也是你上。

    三个人都忙碌起来,宁玉忙着替蒋媛清洗伤口涂抹药粉。

    大夫忙着捣鼓病人敷眼睛用的药。

    楚巍一心一意地熬着汤药。

    处理好所有伤口后,宁玉才替蒋媛穿上衣衫。

    衣衫整齐后,大夫就可以进来看病人呐。

    大夫一进来就吩咐宁玉挽起病人的右裤腿,他得看看右腿是啥情况。

    宁玉迟疑了一下。

    大夫就大声嚷嚷了起来,“是治病重要,还是谨守着狗屁的男女大防重要?”

    呵呵,她只不过就顿了一下,老大夫就暴躁了起来。

    躺在床上的蒋媛对大夫说的话恍若未闻,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第195章 同样的待遇

    老神在在的大夫还真有几分真本事,既治得有眼疾,也正得了骨。

    错位了的骨头,没有及时扳正加固治疗,就这样歪着慢慢地长愈合。

    要想将骨头正位必须得先敲断快要愈合的伤口,再来正骨。

    病人就又得经历一次钻心刺骨的疼痛。

    大夫生怕自己这一下手,就将病人肚里的胎儿给整没了。

    此番动作下来,大夫捏了一把老汗。

    一旁的宁玉楚巍更是紧张惊恐得出了一身冷汗。

    蒋媛痛得咬紧牙关,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唯独没有大声叫喊。

    大夫给退夹上木板后,长吁一口气。

    病人的意志力是坚强的,腹中胎儿的生命力是顽强的。

    也是母体都被吹残成这副模样,胎儿还能存活,那肯定是生命力强悍。

    大夫走后,宁玉、楚巍站在床边静静地望着蒋媛。

    两人各自都思绪万千,心疼,心痛,担心,愤怒各种情绪充斥在脑海里。

    等蒋青回来,知晓自己的姐姐已经变了一番模样,遭遇了极其残暴的虐待。

    那将会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你在这里看着,我去熬点粥。”得赶紧弄点食物给她吃。

    楚巍点点头。

    楚巍站在床边,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床上的蒋媛,生怕她有任何不适,而自己却没能及时发现。

    房间里一直静静悄悄地。

    蒋媛的眼睛上敷了药用白布条一层一层的裹住,如此更加难以判断她是醒着还是熟睡。

    就在楚巍认为她已经睡着时,蒋媛轻起双唇,缓慢又微弱道:“连~翘,死~了。”

    楚巍一愣,连翘死了?

    下意识地张口想问连翘怎么死的,嘴巴张开时,楚巍及时抿紧了嘴。

    他怎么那么笨,还想要往去刺痛她的心窝。

    于是静等蒋媛没有说完的话。

    等了半响,也不见蒋媛出声。

    楚巍冥思苦想,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不确定地问:“是不是要我去找连翘的尸身,好好安葬。”

    蒋媛微微点头。

    “等宁玉过来,我就去办。”竟然能明白蒋媛心中的想法,楚巍顿时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一定要再接再厉!

    ......

    陈正松从外面回来,直接去了书房,并没去关注那个被他关在屋子里的夫人。

    如今的夫人只是他生活当中的一味调味品,心情不舒畅时,就可以找夫人肆无忌惮的发泄一番。

    不用伪装,不用阿谀奉承,不用看人脸色,能随心所欲地,淋漓尽致地这样那样...

    那种感觉真是爽歪歪!

    原本身份尊贵,高高在上的夫人,躺在地上任他蹂躏,任他践踏。

    心身都得到释放、发泄!

    还有什么比这更爽快的事!

    这才是一个成功男人正确的打开方式。

    三贵瑟缩着站在门外候着,并没有向陈正松禀报夫人已经被人带走。

    如今他就是一件物件,一切行动都听主子的吩咐。

    一个没有思维没有灵魂的物件,怎会知道要主动禀报呢?

    “三贵,去厨房拿点食物过来。”每当听到这种吩咐,三贵知道,这是少爷想起来要给夫人喂食。

    不然夫人会饿死的。

    饿死了夫人,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玩物。

    三贵应声,走了。

    三贵提着食盒过来,陈正松刚好从书房出来。

    呵呵,时间算得可真准!三贵心中冷笑。

    “去院子周围看看,不准闲杂人等靠近。”

    呵呵,论起心狠歹毒,畜生都要在他面前甘拜下风。

    整日做着残暴腌臜的事,还生怕给外人知晓。

    外人知不知晓又如何,反正改变不了你是一个恶魔的事实。

    看你这身虚假的人皮还能披多久。

    老天爷总会开眼的!

    三贵慢慢地一步一步往外走,他知道走不了几步,那个恶魔就会阴森森地叫唤他。

    “三~贵!”身后传来了鬼叫,三贵收回迈出去的脚,转身跑动起来。

    “少爷请吩咐!”三贵故意上气不接下气,喘着粗气。

    “门被谁踹开的?屋里的贱人到哪去了?”陈正松沉声问,眼神阴鸷,紧盯着三贵。

    “禀少爷,小人不知啊!”三贵普通一声,跪在地上。

    不管有罪还是没罪,先跪地认错总不会错。

    “你是死人啊!院子里进了贼子你都不知道!”陈正松抬起一脚将三贵踹翻在地。

    连着又对着趴在地上的三贵一顿乱踢。

    三贵连哼都不敢哼一声,更别说求饶了。

    双手抱着脑袋,任凭拳脚落在身上。

    嘭咚一声,三贵身边的地板都震动了几下。

    又有谁被踹翻在地!

    三贵慢慢扭过头一看,妈呀!

    踢他的人怎么也倒在地上了呢?

    而且正遭受着与他同样的待遇。

    有人在暴揍恶魔!

    嘿嘿,三贵先偷笑几声,再爬起身看向来人。

    楚巍这会没有空理会三贵,正在往死里揍陈正松。

    为了防止陈正松呼救,楚巍一掌就把给他劈晕了。晕了好,尽情的揍,随便怎么揍,最后留一口气就行了。

    等他醒来之后还不知道是谁揍的。

    楚巍也想明白了,如今的蒋媛不能曝光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蒋媛连蒋府都不愿意回去,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想让他们知道,他怎么能将事情闹出呢?

    仇,暗地里同样可以报。

    让陈正松留下一口气,等小师弟回来再做决定。

    陈正松被揍得面目全非之后,楚巍又搬起一张凳子狠狠地砸在他的腿上。

    楚巍用脚踢了踢,确定陈正松的两条腿都砸断了,才扔掉手中的凳子。

    “这下他想踹你都踹不动喽。”楚巍咧嘴道。

    “多谢公子,让小人躲过这一顿打。”三贵诚心诚意道谢。

    抱着蒋媛出门时,楚巍看见了杵在屋檐下的三贵。

    三贵既没阻拦,也没声张,加上刚刚陈正松问他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他一口回答啥都不知道。

    楚巍才会在陈正松暴打他的时候出手。

    遇到这样歹毒无情的主子,能完好无损的活着简直是奢想。

    “连翘的尸身你可知晓在哪?”楚巍问。

    “知道,连翘的尸身就是小人处理的。”想起死去的连翘,三贵就忍不住哀伤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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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心怀不轨介绍:
沈天离直到死的那一刻才知晓威风凛凛的康平侯原来是女儿身。这一世沈天离一心一意只想跟在康平侯身边,心里眼里都只装得下他,其他的都是浮云。
蒋青皱着眉头小大人似的:“娘亲,那个哥哥为何总是要捏我的脸?”
母亲大人:“那个哥哥喜欢你,才捏你啊。”
蒋青嘟着嘴:“可是,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他呀。”
蒋青长大后,认为沈天离就是一个病原体,得远远避开。
沈天离整日冥思苦想,怎么也想不明白,上一世,蒋青对他可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这一世,咋就看不上眼了......世子爷心怀不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世子爷心怀不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世子爷心怀不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