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你害羞啦
“不生气,不生气,你负责看书,我负责喂你,神仙搭配。”沈天离嬉皮笑脸说道。
“你,你,”蒋青又气又急,怎么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来吃一块核桃。”沈天离拿着一块核桃塞进了蒋青的口中。
核桃一到蒋青的嘴边,这张贪吃的嘴就自动张开了嘴。
他可以发誓,吃下到嘴边的核桃绝不是他的本意。
蒋青气不打一出来,将手上的书扔了出去,专心致志地吃起摆在小桌上的干果水果。
沈天离伸出双手接住了蒋青扔出去的书,放在蒋青伸手就够得着的地方。
见蒋青抓上一把瓜子仁往嘴里塞,大口吃东西的模样与他一身淑女的装扮实在是不搭。
沈天离心思荡漾,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
蒋青抬眼刚好看见沈天离一脸的春光荡漾。
“沈天离,大白天的做黄粱美梦了?”蒋青好奇问。
咳咳,不解风情的女人,做什么黄粱美梦,他这是含情脉脉!
“哟,你害羞啦,老实招来梦里都徜徉到哪里去了。”蒋青笑着打趣。
我的梦中只有你!
呵呵,沈天离陪着蒋青笑了起来,既不回答也不否认。
随你怎么想!
只要蒋青在想这个问题,那蒋青的思绪里就全是他。
蒋青说了半响都不见沈天离搭话,微勾着唇角,眼眸里噙着笑意静静地看着他。
蒋青垂下眼帘,嘴巴咀嚼的动作渐渐缓慢下来。
“昨晚上得到消息,尘王将欧阳云成丢到矿区做一年劳役。”沈天离见蒋青神色渐渐有些无所适从,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连忙说起了正事。
蒋青一愣,随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凝眉道:“一年之后,欧阳云成又会得到尘王的重用?”
“嗯,尘王怎么会舍弃欧阳彦洪这颗棋子,何况欧阳云成本身也是有几分本事的人。”不是个狠角色,天寒地冻怎么能够走出深山穷林。
蒋青沉思不语,脸色越来越阴沉,“不行,欧阳云成必须得死!钟离国的内斗与我无关,但欧阳云成这个畜生不能让他活在这个世上。”
以后的日子若是想到,欧阳云成还好好地活在世上的某个角落,就会怒不可遏,心塞不已。
“知不知道他被押送到哪个矿区?”蒋青问。
沈天离点头。
“我要亲自去杀了他!”蒋青语气坚定。
唉,他就知晓会是这样!
蒋青坚决要杀的人,难道他还能让这个人继续活下去吗?
蒋青要亲自去杀人,难道他不拍马跟上,顺便递上刀子吗?
风和日丽,小枣子拉着马车在阳光底下奔驰了几个时辰,日暮西山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蒋青一下马车,小枣子就凑了过来,“小枣子,辛苦了。”蒋青温柔的抚摸小枣子额头上那一撮白毛。
小枣子歪着脑袋,炫耀的看着沈天离。
青青最喜欢的是它!
沈天离瞧着小枣子嘚瑟的模样,恨不得一脚踹飞它。
最好是一锅炖了!
“子墨,给小枣子准备了精饲料吗?”蒋青问,小枣子一向都挺挑嘴的,饲料不合它的口味一般都不会吃的。
除非条件实在不允许它挑剔,才会勉强吃它不喜欢吃的饲料。
“小姐放心,小枣子这么勤劳,哪能少了它的精饲料。”子墨笑道。
蒋青拍了拍小枣子,“去吧,吃饱了之后就好好歇息。”
小枣子欢快地跟着来牵马的下人走了,身后跟着沈天离那匹老成持重的大黑马。
自从沈天离与蒋青从临安城出发以来,大黑马与小枣子就没有分开过,每日都如影随形。
沈天离有时忍不住想,他竟然连一匹马都不如。
他的马都比他执着,比他幸福,比他快了很多步。
哼,他干嘛去羡慕两匹傻马。
沈天离收回目光,转身一把抓住蒋青的手腕,柔声道:“阿莲,我带你去看房间。”
蒋青转了转手腕,试着抽出自己的手。
转了几下,都没用。沈天离的力道控制得很好,既不会弄疼他,也不会轻易让他将手抽出来。
“阿莲,不要动,这个别院很大,房间也有很多,我牵着你会比较好些。”沈天离义正言辞说道。
好吧,手牵手就手牵手吧。
牵过之后就不会有留下遗憾,还能成为漫漫人生路当中的念想。
蒋青无比乖巧的走在沈天离身边,二人手牵手走了好长一段路。
准确的说,沈天离牵着蒋青的手绕了好长一段路。
马车坐久了,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到了掌灯的时候,沈天离才牵着蒋青进屋。
进屋之后,两只手才恋恋不舍分开,垂在各自的身侧,静静感受对方留在手掌心的余温渐渐散去,直到掌心冰冷。
青竹见两位主子傻愣愣地站着,都进屋半响了也不吱一声,她到底是出声呢,还是不出声。
真是为难她这个见识不多的丫鬟,若是身经百战的福伯在此,肯定就会晓得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好在两位主子没让她纠结太长时间,他们倏然就不傻愣了,全都回神过来。
“小姐擦擦手。”青竹将温热的湿布巾递给蒋青。
蒋青接过布巾胡乱擦了两下。
青竹另外拿来一块温热布巾递给沈天离,“公子也擦擦手。”
沈天离摆手道:“本公子现在不擦手。”
青竹收回手,欲言又止,见自家公子态度坚决,青竹干脆地选择闭嘴。
青竹直想说上几句,公子就要吃晚膳了,坐了几个时辰的马车,您的手不脏吗?
结果饭菜都上桌了,沈天离也没有要求要洗手,端起碗筷就开吃,愣是晃瞎了青竹的眼。
这还是那个传说中没事就爱沐浴,不准人近身,超级洁癖的公子吗?
青竹虽说没有伺候过沈天离,但庄府就只有这一位正经的主子,他的日常习惯连最下等的奴仆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公子这次远游快回来时,福伯每日耳提面命叮嘱他们不能犯了公子的忌讳。
公子最大的忌讳就是洁癖和不要靠近他三步之内呀。
看着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手很脏,用手拿着鸡腿啃得津津有味的公子。
青竹忍不住要怀疑福伯是不是将公子的性情搞错了!
第167章 牵手都不会
抵达别院的第二个早上,蒋青与沈天离在尘王府侍卫的眼皮底下离开了别院。
尘王府这两个盯梢的侍卫,一直从庄府大门口跟到别院,二人自信满满认为他们隐藏得足够隐蔽,庄府的人是不可能发现他们的。
结果,盯梢的对象从他们二人的眼皮底下潇洒走过,二人竟然毫无察觉。
别院里,青竹打扮成阿莲的样子,子墨则担当起扮演沈天离的重任,二人手牵着手在庭院里溜达。
远远的看去好一幕郎情妾意,蜜里调油的画面。
“王爷咋会怀疑庄公子跟绑架世子的人有关呢。”侍卫甲望着远处两道亲密无间的身影说道。
庄公子整日忙着谈情说爱,那会有这等闲心?
“王爷自有王爷的道理,瞎琢磨啥呢?”侍卫乙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庭院里。
他们只管盯着目标就行了,目标人物要做啥子事情,这是他们能左右的吗?
庭院里,青竹和子墨都一脸便秘的表情。
“你手能不能不要抓这么紧啊,痛死了。”青竹呵斥道。
“哦。”子墨应声,但是手上的力度并没有减轻,他怕力度不够,抓不住青竹的手。
那岂不是要穿帮,公子吩咐的任务没完成出了岔子,他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青竹觉得自己手腕都快要断了,这哪是在闲情逸致的美差事啊。
也不知这两日,小姐与公子总要牵着手在庭院里走上这么一遭是怎么走过来的。
不对,小姐与公子手牵着手走的时候,俩人是轻松惬意的,才不像他们寸步难行的样子。
肯定是子墨不会牵手造成的!
青竹扭头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子墨,这么大的一个人,竟然连牵手都不会。
子墨被青竹瞧得莫名其妙,不禁迷茫起来,难道青竹看上了他?
这可不行,青竹是钟离国的人,他是临澜国的人,都不是一国的人怎能成双成对。
二人沉默不语,僵硬着身子继续在庭院里漫步。
小枣子驮着蒋青欢快地往前奔驰,换回男装的蒋青此时容光焕发,心情跟小枣子相差无几,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无拘无束,肆意驰骋。
沈天离驾着大黑马与蒋青并驾齐驱。
很快他们就看见了等在半道上的子煞。
子煞长期呆在钟离,对钟离国各处的地形比他们肯定要熟悉。
一路急行直到天色渐沉才停了下来,显然他们今天错过了宿头,不过谨慎起见,他们此番行踪还是隐藏起来比较好。
尽管他们三人都做了一些简单的伪装,但扔在人群中还是十分打眼的存在。
子煞熟练的进了树林,不一会儿就抱着一堆柴火和一只山鸡出来了,然后开始生火并且处理山鸡。
蒋青无聊的靠在树下,看小枣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地上的野草。
小枣子在嫌弃!
沈天离拿着水壶递给蒋青,“喝点水吧。”
蒋青愣了一下,才伸出右手接过水壶,仰头喝了几口水。
待要拿盖子盖上水壶时,才发现盖子在沈天离手上,原来沈天离递给他水壶时,盖子都拔下了。
而他竟然接过水壶就直接开喝,沈天离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什么时候已经习以为常了呢?
蒋青将水壶一把塞给沈天离,怒气冲冲说道:“多谢!”
沈天离抿唇一笑,“不客气。”
子煞已经将处理好的山鸡架在了火上烤,趁着这个空当,子煞又去树林里捡了一些蘑菇回来准备熬汤。
蒋青笑容可掬看着沈天离道:“天离呀,子煞可真不简单,我还没有见过做这些这么利落的人呢,就连那些经常露宿野外的江湖人士只怕也比不上。”
野外生存的技能,蒋青也算是个中高手,子煞做的不会比他差。
他和师兄们都曾被丢进广阔的森林里与毒虫鼠蚁为伴,整整一个月时间。
不但要时时面对丢失性命的危险,每天还要寻找能让自己活下去的食物。
蒋青曾经以为自己不能走出那片森林,但是等到一个月的最后几天,他发现自己已经渐渐地适应了那样糟糕的环境,即使不用武功他也能在森林里自如的生存下去。
当他活着从森林里走出来那天,才知晓其实他进入森林之后,太师祖悄悄地在暗中跟着。
耄耋之年的太师祖亲自守护在他身后,跟着他在恶劣的环境中生活了一个月。
蒋青嚎啕大哭一场,太师祖之所以会亲自前往,还不是为了要守住他的秘密。
沈天离看着忙碌的子煞,难得夸赞了一句,“子煞人聪明,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
子煞是个全能型人才,不像子墨一根筋,笨得要死。
子煞淡定的将野味分成三份,分别递给沈天离和蒋青,仿佛没有听到主子的夸奖。
蒋青撕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嗯,好吃!
外酥里嫩,肉香四溢,可以媲美酒楼里烤鸡的鲜香野味。
“子煞精通毒术?”蒋青喝了一口蘑菇汤看着子煞问道。
子煞恭谨道:“禀公子,不懂。”
蒋青挑眉,“哦,树林里的菌类大半都有剧毒,但是我看你采来的倒是都是无毒的。”
子煞想了想道:“山林里的蘑菇越是颜色鲜艳越是有毒,属下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知道这种事情。”
蒋青淡淡一笑,“那你还真是运气好,如果是这样,子煞以后还是不要随便采摘东西吃为好,世上可并不是所有的毒菇都颜色鲜艳。”
子煞拱手,郑重道:“多谢公子提醒。”
不是蒋青危言耸听,以前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山上的菌类只要颜色不艳丽多彩,他和楚巍都采摘回去煮着吃。
就因为这种人们习以为常的常识,他和楚巍差点丢了性命。
用过了晚膳,三人坐在火堆边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去铁矿最近道路得从兵器铸造作坊区域穿越过去,那里四周守卫森严,外人一靠近就会被射杀。”子煞正色道。
“绕道呢?”蒋青问,如果距离不是太远的话,绕道去铁矿还是稳妥些。
多走小一段路程,能避免不必要的危险。
第168章 呵护
“绕道的话,要多走两日的路程。”子煞如实道。
蒋青看向沈天离,眼神询问他有什么意见。
沈天离无所谓道:“你要怎样我们就怎样。”
尘王府的一个兵器铸造作坊,难道他们还闯不过去?
蒋青沉思片刻,道:“那就从兵器作坊穿越过去。”绕道花费的时间太长了。
“明日一早出发,大概申时就可以到达兵器铸造坊。”
“累了一天,夜已深沉,该歇息了。”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可不能累着他的宝贝疙瘩。
虽说他的宝贝疙瘩十分强悍,但他也要放在心尖上宠着,当成嗷嗷待哺的孩子照顾。
子煞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火,起身跃上了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坐在树杈上闭目养神。
蒋青倚靠在火堆边闭眼准备入睡,结果整个人被沈天离拽了过去。
蒋青睁开眼睛,迷茫地望着沈天离。
这种呆萌的表情十分难得出现在蒋青脸上。
沈天离一阵柔和的风吹过心房,柔软暖和。
柔声道:“倚靠在我的肩头睡会比较舒服些。”应该是靠在他的胸口上,沈天离怕说出来把蒋青吓走,只能退而求其次。
“不需要。”蒋青果断拒绝。
他就是从小糙着长大的爷们,从未享受被谁精心呵护过,一旦习惯了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他坚强的意志力就会慢慢瓦解。
沈天离这些日对他的呵护,对于他来说都是致命的毒药。
穿上女装名字叫阿莲的时候还情有可原,如今他可是蒋青,从出生起就注定他将以一个男子的身份过完今生。
蒋青挣脱出来,坐回原先的地方。
沈天离痴痴地望着被火光照亮的那张倾世容颜,无奈的长叹一声。
他又给自己竖起了坚硬的壁垒,躲在龟壳中不让世人偷窥到他的真面目。
沈天离深黑色的瞳孔宁静而深邃,要如何才能让蒋青在他的面前脱下那件厚重的龟壳呢?
晨曦初露,山林中笼罩着一层薄雾。
蒋青悠悠转醒,漫不经心的抻了抻身子,蓦地背脊僵硬起来。
他的整个上半身都依偎在沈天离的怀中。
蒋青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眸中飞快地掠过一道光,最终若无其事的拂开圈在他腰身的手臂站起身,往树林深处走去。
林木葱郁,清晨的山林,水汽很重,到处都是湿哒哒的。
蒋青找到子煞昨日取水的那一眼清泉,简单的梳洗了一番。
回到原地时,沈天离和子煞已经站在各自的骏马旁边。
小枣子见蒋青从树林里出来,撒开蹄子奔了过去。
蒋青翻身上马,说了一声,“走吧。”小枣子立马奔跑起来。
“公子,他...”这是怎么了?
子煞还是没有问出口。
昨晚上,蒋青熟睡后,公子就起身把蒋青挪到自己的怀中,之后才沉沉入睡。
子煞记得公子曾经有说过,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与心爱的姑娘成亲生子。
种种迹象表明,蒋青就是公子那位心爱的姑娘。
子煞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子煞下意识的抿紧唇,决不能从他的口中泄露半个字出去。
兵器铸造坊建在一处山坳里,有一条大道直通兵器坊的大门。穿过这个山坳,爬上对面的大山,矿区就建立在半山腰。
蒋青他们肯定不能明目张胆的的从大道上走过去,只能悄无声息地从旁侧穿插过去。
在离兵器坊还有两里路远的地方,三人隐蔽到了一处树林里,不能再往前了。
“天黑后,咱们再行动。”蒋青肃声道。
大白天的不适宜隐藏行踪,毕竟他们对兵器坊外围的布防不是十分清楚,没有遮挡很容易被发现。
趁着休息空档,子煞又尽职尽责的解决了三个人用膳的问题。
天还没有全黑时,蒋青叮嘱小枣子待在这里等他,不要乱跑。
小枣子连连点头,它还会看住另外两臭匹马,绝对不会让它们乱跑出去。
三人急速穿梭于林间,没过多久,远处稀稀落落地火光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黑夜里,三道身影几个纵跃之后,无声无息的落在了兵器坊的围墙下。
围墙上的两个守卫还凑在一起低声说笑,他们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有人会越过围墙,潜入到兵器坊。
三人贴着墙根疾步往前走,不远处人来人往而戒备也开始变得森严了许多。
不过三人都是在水准以上的高手,要躲过这些守卫自然不算困难。
蹲在一块大石形成的屏障后面,蒋青有些好奇的望了一眼,大棚子底下的情形。
那里人声鼎沸,平平蹦蹦的打铁声,更甚是还摆着不少已经成型的兵器。
那些人打造的兵器并不是江湖中人或者一般的喜武之人用的兵器,而是战场是用的常规兵器。
如此多的人大批量生产,很显然是为了某个军队打造的兵器。
“晚上都不让工匠们休息。”蒋青叹息一声。
“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走。”沈天离对这些人在打什么兵器没有兴趣,对尘王府压榨剥削劳工更加没兴趣。
他们是来杀人的!
这里之所以守卫如此森严,大部分原因是为了看管住这些劳工,不让他们有逃跑的机会。
再往里走了一小段路,一栋木质小楼出现在他们面前,二楼的房间里灯火通亮。
秉着过路的原则,一门心思去杀人的三个人没有去好奇木楼里住的是谁。
黑夜里,三道身影已渐渐远离小楼而去,小楼里突然传出一声狂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刺耳。(小楼离平平蹦蹦打铁的地方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子煞顿时停下了脚步,轻声道:“欧阳云成。”
“你确定?”沈天离问。
“确定。”子煞从容说道。
沈天离知晓子煞有过耳不忘的本领。
在颍州,蒋青和沈天离都没有与欧阳云成交锋过,他们两人其实都不知道欧阳云成长得是胖还是廋。
来杀欧阳云成,因为有子煞跟随,他们二人连欧阳云成的画像都没有看。
欧阳云成率兵攻打风洛城时,子煞倒是特意暗中去见过一次。
第169章 老天爷都眷顾
欧阳云成既然在兵器坊,那他们就提前达到目的地了。
真好!省得他们乌七八黑的还要去爬山。
探查了一圈,木楼只有四名守卫看守,楼上通亮的屋子门前有两名守卫,楼下进入木楼的入口处有两名守卫。
三人飞身跃上屋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子煞动作轻缓的揭开一片瓦片,一束光亮从屋里投射出来。
子煞俯身对着小孔往屋里翘望,随即抬头打了个左边的手势。
蒋青二人会意,坐在左边的是欧阳云城。
蒋青俯身往屋里看去,他得确认欧阳云成到底长成啥样,免得杀错人,那不就滥杀无辜了吗?
呃,担心会杀错人,看来有点多余。
屋里就只有两个男子相对而坐,年纪轻一点男子身着锦缎衣衫,年长的男子穿着一身粗布衣衫。
穿着锦缎衣衫的气宇不凡,仪表堂堂,穿着粗布衣衫的外形粗犷,与对面的锦衣男子说话,语气略微恭谨。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锦衣男子的长相有些神似钟离皓,粗布衣衫男子的长相则与欧阳彦洪有些相似。
“多谢郡王照拂末将。”欧阳云成放下酒杯再次感谢。
钟离炜淡淡一笑,“将军不必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都是自己人,以后将军也会帮扶本郡王的,是不是?”
欧阳云成愣了愣,随即郑重说道:“那肯定的,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属下也在所不辞。”
钟离炜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来,来,喝酒,咱两以后携手前进共进退,今晚就喝过痛快。”
“说得好,共进退,喝,喝个天昏地暗。”欧阳云成拿起桌上的酒壶,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拨开乌云见明月,这一次他应该能有惊无险的挺过去。
欧阳云成根本就没有想到,抵达铁矿还不到一日的时间,苦活还没开始干呢,就被炜郡王的侍卫接下山。
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嘿嘿,祸害遗千年啊,就连老天爷都眷顾他!
啪嗒一声,窗子乍然敞开,夜风徐徐从窗口吹进屋里,烛火摇曳。
“咦?屋里~屋里~咋会有风呢?”欧阳云成醉意朦胧,说话都结巴了。
钟离炜醉眼迷离,神智还十分清醒,扭头看了一眼大开的窗子,淡淡道:“窗子被风吹开了。”
“哦,风什么的~真讨厌!属下~这~就去关窗。”欧阳云成摇摇晃晃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往窗口走去。
欧阳云成来到窗边,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蓦然窗外一道黑影如利箭一般射向欧阳云成,长剑一闪。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何种情况的欧阳云成,呆若木鸡地愣在那里,呆滞的看着剑尖刺进自己的胸口。
一剑穿心!
呵呵,方才还在感叹受了老天爷的眷顾,半响过后就命丧黄泉。
蒋青抽出长剑,凌空一翻轻轻地落回地面,对在地面等的沈天离点点头,二人随即飞身远去。
高踞在不远处望风的子煞,也立即撤退,紧紧跟随在两位主子的身后。
欧阳云成上半身倒在了窗框上。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钟离炜才端起酒杯喝上一口酒,就听到嘭咚一声。
急忙扭头看向窗口的方向,只见欧阳云成上半身趴伏在窗框上。
诶,钟离炜叹息一声,这都醉成啥样啦?
站在窗口边也能趴下睡。
钟离炜不禁怀疑,这样的人靠谱吗?
钟离炜放下酒杯,缓缓起身,他决定好人做到底,将醉鬼拉回屋里吧。
不过,这是什么气味?
钟离炜鼻子用力吸了几口气,屋里啥时候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钟离炜脸色一沉,扬声道:“来人。”
门口的守卫立即推开门,疾步走进屋。
“快,拉响警报,有人闯进兵器坊。”钟离炜怒声吩咐。
“是。”守卫快步退出屋子,顷刻,一阵阵钟鸣声响彻整个山坳。
“出事了,出事了,有贼人闯入。”叫嚷声此起彼伏
值岗的守卫听到钟鸣声,立即严禁以待,坚守在自己岗位上。
驻守在兵器坊的守卫快速出动,举着火把到处追查闯入者的踪迹。
警报钟声敲响时,三人已经飞身到了兵器坊的外围,几个纵跃之间就可以越过围墙。
围墙上的守卫此时也发现了蒋青三人的声影,一边高声大喊,“贼人在此。”一边张弓搭箭,箭矢离弦而去。
连连射出几箭,都没命中目标。
三道身影快如疾风,夜色中守卫怎可能射中。
大批守卫还没追赶过来,守卫射出的箭矢没有起到丝毫阻挡作用,地面上十几个正面对抗的守卫,被蒋青三人挥挥手就全都打趴在地。
围墙上的守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蒋青三人掠过围墙,消失在黑夜了。
等大批守卫赶过来时,三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钟离炜得知凶手已经逃出了兵器坊,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
兵器坊的守卫竟然如此不堪?还是来的人太过厉害?
如果欧阳云成不是在他的面前被杀,杀了人之后,凶手恐怕也能悄无声息的撤退。
凶手甚至连等到欧阳云成独处的时候,这一点时间都不愿意等,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捅开窗子,将欧阳云成引到窗口。
钟离炜不禁想,如果去关窗子的人是他呢?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钟离炜吩咐守卫将兵器坊彻底探查一遍,看还其它的地方有没有异常。
凶手逃了就逃了吧,大半夜的,在兵器坊的地盘上都没能抓住,逃出去之后,他就更加无能为力。
不过,表面功夫还得做足,钟离炜立马派出几队守卫往凶手逃逸的方向追去。
他一时的脑热,好像替自己惹上了麻烦。
要如何向父王解释欧阳云成没有待在山上的矿区,而是死在了他的屋子里。
他还要如何向欧阳彦洪解释清楚,欧阳云成的死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纯粹是好心办坏事,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呀。
失算!失算!
钟离炜唉声叹气,郁闷地在房间里踱步。
第170章 枷锁
蒋青三人掠过兵器坊的围墙,奔跑了一小段路之后,速度就慢了下来,变成了三人携手在月光下闲步。
“走这么慢,会不会被追上啊。”蒋青嘴里说着慢,却丝毫不见加快步伐。
“没事,就算追上了也不打紧,到时候咱们再跑就是。”沈天离别出心裁地安抚。
说得也是,追上了再跑。后面连追兵的影子都没有,他们干吗没命似的往前跑。
蒋青扭头看向身侧,沈天离恰好也转过头看向蒋青。
月光下,一层淡淡的银光撒在二人的脸上,二人相视一笑。
蒋青轻快地笑出声,声若银铃,如山间清泉林间溪水,干净剔透。
沈天离被蒋青的笑声感染,也畅快地笑出声,声音清朗,犹若山风穿过竹林。
走在他们身后的子煞,板着一张脸,一点也没有受到两位主子笑声的影响。
心中却在腹诽,还真是笑得肆无忌惮,生怕追兵不知晓他们在什么位置。
说好的隐匿行踪,悄悄地去,悄悄地打道回府呢?
月光下的蒋青笑声清脆,晶莹的面容显得一丝纯然的忧郁,如莲静谧如兰幽雅的气息。
此刻的蒋青是欢快的,他抛却了身上所有的枷锁,在寂静的深夜里,释放出了自己藏在心灵深处最纯粹的情绪。
隐藏在心底角落里的那个他,此刻正陪着他开怀畅笑。
此生,足矣!
“公子,一刻时辰后追兵就会追上来。”子煞尽责禀报。
两人还有完没完,越笑越起劲,都影响他准确判断追兵的信息。
子煞尽职尽责的提醒,瞬间将前面心情荡漾的两人,打回了原处。
沈天离剑眉一皱,停下脚步转过身,阴气森森道:“就你事多!”就不能等追兵追上来了再说?不是还有一刻时辰吗?
急什么急啊!
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蒋青这么轻松愉快的样子,这是打从心里溢出来的快乐。
因为子煞的一句话,这样的快乐就此终结,一切都化为乌有。
子煞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追兵都来了,难道他不应该禀报吗?
蒋青随手摘了一片树叶放到嘴边吹了几声,不一会儿小枣子从树林里窜了出来,大黑马和子煞的马紧随其后。
蒋青一跃而起,直接落到了马背上,驾的一声,绝尘而去。
两天之后,天色微亮时,蒋青和沈天离回到了别院,回程时,子煞已经和他们分开走,这会儿应该也快抵达青云城。
蒋青望着睡得跟死猪一样的青竹,不禁纳闷,平常这个时辰青竹都已经起床了。
这是睡在他的屋子,他的床上感觉到无比惬意舒服所致?
蒋青轻轻喊了两声青竹,竟然没有叫醒。
蒋青张口就想大喊几声,霎那间想到进了别院之后,该是以阿莲的面容显身。
青竹要是听到他大呼小叫的,又要开启老妈子模式的唠嗑。
唉,他还真有点吃不消,他的母亲对他的言行举止都不曾操过心,青竹会不会操心有点过头,这样很容易变老的。
蒋青对着睡在床上的青竹一顿猛摇,之后赶紧收手伫立在床前。
青竹被摇醒之后,迷迷糊糊手脚一顿乱舞,嘴里不停地嚷着:“放开我,放开我。”
“青竹该睡醒了,恶梦都走了。”蒋青不咸不淡说道。
“小~姐?”青竹转过身,双眼迷蒙的看向蒋青。
“嗯。”
“小姐回来了!”青竹兴奋大叫,一个鲤鱼挺身坐起身,迅速爬下床。
小姐回来了,她终于可以做回丫鬟,假扮小姐的活儿真不是丫鬟干的活儿,实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她的两只手都已经红肿青紫,小姐再不回来,这双手估计得废了。
她就是一个丫鬟命,宁愿去做粗话,也不愿意被人牵着手到处闲逛。
“小姐,刚刚是不是您推奴婢呀?”青竹问,如果是的话,她得好好说道说道小姐。
动作太粗鲁了,高贵优雅的世家闺秀怎能有这样粗鲁的行为呢?
蒋青脸不红心不跳道:“不是啊,你不是做恶梦了吗?”
青竹揉了揉后脑勺,大概可能是吧,这几个晚上她确实恶梦连连。
再说,这些日子莲小姐在她的督促下,已经没有什么不良的习性。
“小姐,奴婢这就打水给您洗漱。”青竹急忙穿上外衣,径直忙活起来。
洗漱一番后,蒋青连早膳都没吃,就爬到床上睡觉去了。
尘王接到钟离炜传过来的信息,得知欧阳云成在兵器坊被杀,怔愣了大半日,之后连忙派人去告知欧阳彦洪这个不幸的消息。
欧阳彦洪得知欧阳云成被杀的噩耗,猛然掐住传讯侍卫的脖颈,欧阳彦洪掌心用力缩紧,直接将人抵在了柱子上。
侍卫的脸以肉眼可见速度涨红,眼球凸起。
侍卫想发出声音求饶,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两眼翻白,顷刻就咽气了。
欧阳彦洪随手将断了气的侍卫甩了出去,怒吼一声,“备马。”
欧阳彦洪一刻也没有耽搁,快马加鞭往兵器铸造坊赶去。
半路上欧阳彦洪还与蒋青和沈天离二人擦肩而过,双方马匹奔驰的速度都很快,又是相对而驶,急着赶路的欧阳彦洪只注意到对面是两个年轻人。
双方就已经成为背道而驶,距离越拉越远。
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就要达到兵器坊时,欧阳彦洪遇到了钟离。
钟离炜领着十几个侍卫和一辆马车,马车上放置着一具棺椁。
欧阳彦洪没等骏马的速度慢下来,直接腾空而起飞身下马。
疾步走到马车旁,双手颤抖着迟迟不敢去触碰棺椁。
“将军,要揭开盖子吗?”钟离炜问。
欧阳彦洪摆了摆手,阳光下有无遮挡物怎能轻易打开棺盖,不能让云成死后还不得安生。
这么一打岔,欧阳彦洪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
“云成被杀的经过,还劳烦郡王从头至尾的讲述一遍。”如今最重要的是抓住凶手,他一定要将杀害云成的人碎尸万段。
欧阳彦洪无暇顾及,他们一行人还停留在大路上,根本就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自己已连续奔波了一天一夜加上今日大半日,疲累至极。
此刻的欧阳彦洪,急切地想了解一切经过,迫切地想去追杀凶手。
第171章 画像
“青竹,什么时辰了?”一觉醒来,屋里漆黑一片。
这一觉竟然睡得如此安稳踏实,大概从父亲被害的那一日起,他就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
总是噩梦连连,忧心忡忡。
“小姐醒了。”青竹推开门进屋,点燃火折子将屋子里的烛火一一点亮,房间里立马亮堂起来。
“几时了?”蒋青又问,方才青竹没在屋里,并没有听清蒋青说了什么。
“戌时一刻,小姐睡得可好?”青竹还从未见过莲小姐一次睡这么长时间的觉。
从早上卯时睡到了晚上戌时。
“嗯。”睡得实在是太好了。
这些日子一直跟随他的疲惫感都荡然无存,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精力充沛。
“都晚上了,就梳个简单的发式。”每次梳头青竹至少要整上半个时辰,这不是折磨人吗?
青竹笑道:“是,小姐。”
叩门响起,青兰轻步走进屋,恭敬问:“小姐,现在用膳吗?”
蒋青点点头,他都一天没有进食,肚子瘪得不能再瘪。
如果不是青竹强拉着他梳妆打扮,他早就自己奔去厨房照吃的。
青兰转过身,还未迈步就被青竹喊住了,“青兰去禀报公子一声,小姐睡醒了,等着开饭。”
蒋青一听,不自觉地撅起嘴巴,怎么一睡醒就得与他呆在一块。
他就不能有一点个人的空间吗?
还不如睡觉来得爽快。
唉,梦里好像也有他身影。
蒋青唉声叹气,眉头紧锁,饿瘪了的肚子还得再多撑一会儿。
要是沈天离磨磨蹭蹭的,没有在最短的时间内赶过来,来了也不准他吃!
让沈天离眼睁睁地看着他大快朵颐。
不一会儿,沈天离就大步流星地走进屋里,微笑着不请自坐,稳稳当当坐在蒋青对面。
看着沈天离霁月清风,一身清朗的模样,蒋青又是一声叹息。
唉,怎么来得这么快呀!比他预算的时间还要快。
“阿莲是哪里不舒服吗?”沈天离关切问。
唉声叹气,愁眉苦脸这些大家闺秀具备的性子,阿莲可没有。
“小姐肯定是不舒服,刚刚也叹了几口气。”青竹适时补上一刀。
沈天离一听,连忙站起身,走到蒋青跟前,上下打量一番,着急询问,“是不是伤到哪儿了?”
蒋青翻了个白眼,摇头道:“本小姐好得很,就是肚子饿了而已。”
沈天离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若不然阿莲受伤了,他竟然没有察觉,那不是罪该万死吗?
“肚子饿了就先吃啊,干嘛傻傻地坐着等我一起吃呢?”沈天离柔声说道。
“你都一天没有吃东西,先喝点热汤暖暖胃。”沈天离盛了一碗鹿肉汤放在蒋青面前。
蒋青二话没说,端起碗直接喝了一口汤,汤汁鲜美爽口,清香四溢。
蒋青吧唧吧唧,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青竹,目瞪口呆地看着蒋青不停地往嘴里塞肉,吃得满嘴都是油。
青竹觉得这么多天的努力又白费了,小姐又忘记了时刻要保持端庄优雅。
青竹偷瞄了一眼沈天离,见公子对莲小姐粗鲁的吃相习以为常的样子,甚至还用宠溺的目光盯着莲小姐看。
青竹恍悟,只要公子不嫌弃莲小姐,她干嘛对小姐要求那么严格。
亏得这些日子,小姐没有怒骂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一直尽量按照她所要求的去做。
小姐真好!
蒋青大快朵颐时,没想到青竹给他发了一张好人卡。
饭后,沈天离提议去庭院里溜达几圈,月朗星稀,春风徐徐,可谓是良辰美景。
蒋青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欣然赞成。
青竹看着手牵着手走出屋子的两人,如释重负,她终于摆脱了和子墨牵手的命运。
蒋青和沈天离二人又在别院里浓情蜜意了两三天,才起程返回青云城。
还有四五日就是钟离皓的大婚之日,他们还得赶去尘王府喝喜酒呢。
喝喜酒是次要的,创造机会光明正大进尘王府,才是绑架钟离皓事件的主要目的。
与尘王府热闹喜庆的气氛截然不同的大将军府,欧阳彦洪静静地伫立在棺椁旁边。
除了尘王府派系的官员来将军府吊唁,就再也没有别的人前来将军府吊唁。
欧阳云成被尘王送去铁矿后,欧阳彦洪就要回边关驻地,结果尘王说喝过世子的喜酒之后再走也不迟。
欧阳彦洪一直戍守在钟离国边关,边境过去就是临澜国。
尘王之所以会指派欧阳云成为主将进攻颍州,提拔重用他是一个因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因为他随时都可以出兵支援欧阳云成,拿下颍州本来都谋算过,是十拿九稳的一件事情,可谁也没有想到出了岔子,最后得到了一个这样的结局。
云成不但没有立下功绩得到荣耀,还因此葬送了性命。
这次会败得如此迅速惨烈的原因,尘王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
攻打颍州的信息提前泄露出去是一方面,还有一个原因,是两个人。
原康平侯世子蒋青和晋王世子沈天离。
没有他们两个不顾后果的愤然一搏,如今颍州的局面应该还是两军对峙的状态。
最后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就算最后钟离大军撤退颍州,那也得让临澜国大出血。
临澜国那边将二人的画像都传了过来,这两个人在碎雨关他都见过。
呵呵,真是没有想到啊!
那个在城楼上浴血厮杀的少年,竟然是蒋少海的儿子。
有个机智又勇猛的儿子,蒋少海死也瞑目了。
父债子还,蒋少海死得早,没有机会手刃他,杀了他的儿子也是一样。
这个晋王世子有点麻烦,武功十分了得,在碎雨关与他过了几招,欧阳彦洪眉头皱起。
陷入沉思的欧阳彦洪,乍然露出五雷轰顶的样子。
那日在去兵器坊的路上,遇见的那两个年轻人,不也是他们吗?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云成肯定是他们二人杀的!
欧阳彦洪捶胸顿足,肠子都悔青了!
凶手竟然是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的。
第172章 听夫人的话
“福伯,庄家的产业都已转移得差不多,你随我去临澜国好吗?”沈天离问。
这次他离开青云成,庄竞之这个身份将会隐身于世,不会再出现大众视线之中。
福伯沉思过后,认真说道:“公子,老奴年纪大了就不跟公子回晋王府折腾,一个人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得了。”
他尽职尽责,忠心耿耿服侍庄家最后一位家住离世,他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这几年晋王世子尽心尽力完成他家公子的遗愿,他早已将晋王世子当成是自家主子。
临澜国晋王府,又不是一般的富贵之家,就算是平常的富贵之家府里都不缺腌臜之事,勾心斗角,更何况高门权贵的晋王府。
晋王府里的水肯定是深不可测,他怕自己年老身子不便给公子添麻烦。
沈天离知晓福伯的忧心之处,只能顺了福伯的意。
并不是他没有能力护住福伯,而是不想让一大把年纪的福伯过得不开心,不随意。
“还记得我们初遇的地方吗?”沈天离问,他不能扔下福伯不顾。
“嗯,记得,老奴这么可能忘记。”福伯连连点头,脸上的肉肉跟着抖动。
“你去那儿吧,那里不远处我有一处庄园,地方比较隐蔽,稍后画一张图纸给你。”沈天离没有问福伯的意见。
他晓得福伯一定会愿意去那里,因为庄竞之就葬在那个地方。
闻言,福伯脸上浮现了笑容,他本来也打算去那里了却余生,顺便可以陪伴年纪轻轻就殒命的公子。
“多谢公子给老奴安排一个这样好的去处。”福伯躬身诚心诚意道谢。
之后福伯目光闪了闪,面色有些为难道:“公子,老奴有一个不情之请。”
沈天离淡淡道:“哦?说来听听。”
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还要说出来,这不是不识趣吗?
有阿莲陪伴的日子,他天天心情好,当作消遣听听福伯的这个不情之请。
“公子,您...您有了子嗣后,能不能让一个子女姓庄?不论男女。”福伯知晓这个请求有些厚颜无耻,强人所难。
公子可是庄家的大恩人,完成了庄竞之生前不能可是福伯是真的心疼死去的庄竞之,从出生起就没有过上一天安稳的日。
沈天离沉默不语,幽深的眸子,仿若深不见底的寒潭一般,盯着福伯。
福伯身子微微颤抖,公子生气了!
福伯立马屈膝准备下跪磕头,请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只是肥胖的身躯做起来不那么利索,还没有跪下去就被沈天离出声止住。
福伯动作迟钝地站直身子,连忙请罪:“公子,老奴不知分寸,强求了公子,该打。”
说罢抬手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这么些年过去,看来在你心里我还是不如庄竞之。”沈天离不咸不淡说道。
“公子,冤枉老奴了,老奴如今是公子的人,只对公子忠心,老奴只是念在曾经的情分上,心疼过去的主子罢了。”
福伯神色焦急,生怕沈天离认为他心存二心。
哼,谅你也不敢。
不是沈天离要去计较一个死人,这是原则问题,跟在他身边的人就得只忠心于他。
“我与庄竞之相知相识一场,过继一个子嗣给他,延续庄家香火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件事情我可做不了主,得我夫人说了算,夫人没意见才行。”沈天离一本正经说道。
那模样好似他的夫人正在屋子里等着他去商议此事。
夫人都不知在哪个绣楼呆着,公子竟然就有要听夫人话的觉悟。
公子不会真把蒋公子当成了夫人?
府里的莲小姐是蒋公子假扮的,福伯可清楚得很。
蒋公子明明是一个男子,怎么会是夫人呢?
福伯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太复杂,他就不去动这个脑筋,反正公子做事他放心。
“青竹这个丫鬟怎样?”沈天离又问,他得提前帮他的夫人准备好既听话又能干的丫鬟。
据他观察这些日子夫人好像跟青竹相处得挺愉快的。
咋一下子就问起青竹了呢?不是在说夫人吗?
福伯愣了一会儿神,才回应,“青竹这丫头是原来的主子在路上捡回来的,整个庄府只有老奴和她知晓公子不是原来的庄竞之。”
“哦?你竟然对我隐瞒了此事,是不是怕我杀了她?”沈天离厉声问。
这个死胖子福伯今日是不断地在挑战他的底线。
一刀杀了他了事。
沈天离剑眉一横,一个冰冷的眼神打在福伯的身上。
福伯冷汗直冒,连连辩解,“公子,误会,真的是误会。”
沈天离挑眉,听着呢,看你如何舌灿莲花。
福伯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张口就表忠心,“老奴对公子忠心贯日,狗马之心,老奴的这颗忠心公子无需怀疑。”
没有公子他早就和原来主子一样躺在地底下了。
福伯歇上一口气,继续说道:“老奴不是有意隐瞒公子的,起先是忘记了,后来想起来时,公子已经回临澜国去了。”
“这么大一件事情,你都能忘记,若是青竹将此事泄露出去,会发生什么后果,难道你不知道?”沈天离又磨刀霍霍想一刀解决这个死老头。
“知道,老奴怎会不知道呢。头一两年公子整日忙得脚不沾地,那时庄府还在别人手中,青竹这丫头还在外面做苦工,老奴没有与她有任何联系,那个时候,怎么会记得青竹呢。”福伯徐徐道来。
后来,公子将庄府从别人手中拿回来,这个时候公子已经在青云成站稳脚跟,时常不在府中。
青竹就是在公子不在府中的时候找上门来的,当时如果公子在府里,他肯定第一时间就会去禀报公子。
那一次公子出去有大半年都没有回府。
青竹是他看着长大的,是什么品性心里还是有点底的,原主子也曾时常夸赞青竹善良憨厚。
知晓她一直把庄府当成自己的家,对庄竞之忠心耿耿,感情深厚。
即便如此福伯还是将青竹离开庄府后的一切,仔细地调查了一遍。
第173章 青竹
青竹离开庄府后,一直在城中的一家洗衣坊里洗衣,整日闷头洗衣,很少与人交谈。
她之所以会来庄府,还偶然听到一个老婆子说起,青云成最近又出了一个美男子,叫庄竞之。
青竹发疯似的拽住老婆子,问:“哪个庄竞之?”
“哎,你这丫头咋的一下就发起疯来了。”一个整日就知道埋头干活的丫头,突然一下子就这般模样。
老婆子才是真正的受到了惊吓。
“婆婆,求求你告诉我是那个庄竞之?”青竹泪眼婆娑地望着老婆子。
她家的公子此时应该已不在这个世上了呀。
“庄竞之就是庄竞之,还能是哪个庄竞之。”她一个洗衣坊的老婆子还能知晓更多的信息吗?
可能吗?
青竹一把甩开老婆子,大步往外面跑去,她一定要知道是那个庄竞之,万一是老天爷怜悯她家少爷呢?
“唉,死丫头衣衫不洗跑哪里去!”老婆子大声叫嚷。
青竹跑到大街上,满目无助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期望有谁能告诉她一声,这个庄竞之是不是她家可怜的少爷。
当青竹得知如今青云城的庄竞之就是她家少爷后,立即不顾一切地往庄府的方向跑去,走了几个时辰才到达庄府大门前。
可是门房不让她进庄府,并且把她当成疯婆子驱离,就连庄府门前都不准她逗留。
此时的青竹一身破旧的粗布衣裳,面黄肌瘦,并且全身上下脏兮兮的,情绪还十分激动迫切。
门房能把她当成正常人才怪。
青竹只得在庄府附近徘徊,希望能够有幸见到她家少爷一面。
过了几日,青竹终于看见了出门办事的福伯。
“福伯!福伯!”青竹追着马车开心大喊。
福伯慢腾腾地掀开帘子,往车窗口外面看去,这人谁啊?
一个疯婆子怎会知晓他的名字?
可是这个疯婆子笑道好开心哦,就好像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
难道是他年轻的时候风流欠下的债?
唉,离题了,他不可能会干出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来。
福伯怔怔望着拼命追着马车跑的青竹,没有出声。
“福伯,福伯,青...竹,我是青竹,福伯...不记得青竹了吗?”青竹喘着气大喊。
“青竹?”福伯愣了愣神。
妈呀,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咋就变成了这番模样呢?
“停车,快停车。”
青竹跑过来后,福伯趴在窗口上下左右将青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问:“你真的是青竹?”
他楞是没有瞧出来,面前的这个姑娘与他记忆中的青竹一点也不搭嘎呀。
青竹咧嘴一笑,“如假包换,福伯,少爷呢?”
“少爷啊,少爷没在车上。”福伯眼底闪过一丝忧伤。
“福伯,我还能回来伺候少爷吗?”青竹满脸希冀问。
“呃。”面对青竹一副受尽生活磋磨的模样,福伯实在不忍心开口拒绝。
可是...,
不过福伯也清楚明白,就算他此刻拒绝了青竹,青竹还是不会放弃见少爷。
福伯思量再三,拿出一块木牌递给青竹,“你先去府里,待我办完事情回来再说可好?”
青竹自然是开心得手舞足蹈,接过木牌,躬身谢过福伯,往庄府跑去。
手持福伯给的木牌,青竹畅通无阻地走进庄府。
庄府来来往往走动的人,青竹一个也不认识,但没关系,她可是在这幢宅子生活了十来年。
只要少爷和福伯都在,庄府里的这些人是不是她以前熟悉的人一点也不重要。
福伯调查了一番青竹后,才真正松口让青竹留下来。
青竹和他都是庄竞之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是最忠心庄竞之的人。
他相信青竹也一定能够接受新主子,如若不能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不念旧情。
当青竹知晓她家少爷已经去世,如今这个庄竞之是来完成少爷遗愿的。
虽然伤心悲痛,但还是很快就接受了事实。
毕竟庄竞之活不了多少日子,这是早就知道的事实。
既然这个新主子是少爷信任的人,而且还能完成少爷生前做梦都想做的事情。
那她就怀着感恩敬重的心情,尊他为主子。
要说去世的庄竞之留下来的财富就只剩下福伯和青竹这两个人。
不管多少年过去,这两个人会一直将他深藏在心中。
“你将青竹带在身边,明日一早就起程,记住不能让府中其他人发现你们离开。”沈天离叮嘱。
福伯一听沈天离让他带着青竹一起离开,既高兴又感激,连连说道:“公子放心,老奴和青竹一定会走得悄无声息,绝不会让人发现。”
福伯本以为沈天离不会照拂到青竹,如果是那样他也无能为力,只能任由青竹在青云成自生自灭。
公子还真是一个大善人,他得好好叮嘱青竹,以后一定要感恩公子,对公子要忠心耿耿。
“退下吧。”沈天离挥了挥手。
“公子,保重!老奴等着日后与公子相见。”福伯双膝跪下,俯身磕头。
这一走不知又得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福伯走后,沈天离眉头紧锁,脑海中将尘王府的地图又过了一遍。
“公子。”子煞急忙走进屋,“临澜国那边有人给尘王送来了您和蒋公子的画像。”
“呵,还真是无孔不入啊。”沈天离冷笑道。
“公子,那你明日还要去尘王府?”子煞担忧问。
“去,怎么就不去了呢,就算是龙潭虎穴明日也要去闯一闯。”明天这么好的机会不去,以后若想进尘王府会更加困难。
“我去和阿莲商议一下,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调整。”尘王知道他和蒋青的长相,那欧阳彦洪自然也就知道。
那日从兵器坊回来的路上,还和欧阳彦洪迎面遇上了呢,短短一刹那,欧阳彦洪当时没有反应过来。
如今见到他们的画像欧阳彦洪怎么样都会联想起来。
唉,真是麻烦!
他又得和阿莲重新商议一番。
本来今日只管好好睡大觉,明日直接去干大事就得了。
干完大事就走路!
第174章 尘王府一游
“尘王知晓我们在青云成,那明日尘王府的防卫肯定更加森严。”蒋青蹙眉道。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尘王府的防卫已经够森严了,可以说是铁通一般,想摸黑偷偷摸摸进去,还不如大白天光明正大的进入。
就不能等他们去过尘王府之后,画像才送过来吗?
蒋青扯了扯身上的衣裳,“我现在这样的装扮,就算他们有画像也认不出来。”欧阳彦洪怎么也不会,将一个厮杀在战场的男子与一个柔弱的女子联系起来。
“你,也好办,抹上一把小胡子,再给脸上弄上一块疤痕。”蒋青笑道。
沈天离伸手捏了一把蒋青的脸,“装扮得太过,反而弄巧成拙。”
他可是青云城排名首位的美男子,顶着一副残容出现在大众的视线里,还不得引起轰动。
蒋青抬手捂着自己的脸,怒目圆瞪,“你这个该死的动作,从小到大就没有变过。”
“哦,你可不能怪我,是这只手从小到大就没有听我指挥过。”沈天离嬉皮笑脸说道。
是你太可爱了,他的手一直被诱惑着。
蒋青觉得在沈天离面前,他是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发怒,撒泼,矫情,无理取闹等等,不理智的行为是应有尽有。
这些不是小女子专有的性子吗?
“我们在说正事,正经点。”蒋青收回神识,板着脸强调。
“是,我很正经,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是真的很正经。
与喜欢的姑娘相处在一起不就是这副模样吗?
“明天将眉眼嘴巴的轮廓稍微改变一下就行了,临安城的沈天离和青云城的庄竞之,他们除了容颜相似,其它的地方找不出任何相同之处。”
临安城的沈天离完全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整天吃喝玩乐,游手好闲,就没有一个正经的形象。
而青云城的庄竞之那可是出类拔萃,深谋远虑,运筹帷幄。
短短两年时间仅凭一己之力将庄家起死回生的人物。
他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常年一身黑衣,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就算是同一个画师来作画,也会画出不同的两幅画像。
在两人没有联系的前提下,一般都不会想到这两人是同一个人。
这个一般人当然不包括尘王和欧阳彦洪。
尘王没有他们的画像之前,他们绝对可以心无旁骛地去尘王府一游。
如今怕是不妙,尘王岂是钟离皓这么容易蒙混过关。
不过,他们极有可能没有见尘王的机会。
“我一个人去尘王府,你就在外面等着接应。”思虑再三,蒋青认为还是谨慎一点,不能去让沈天离尘王面前冒险。
沈天离目光缱绻,笑道:“阿莲这是有多担心我啊。”
蒋青斜睨了沈天离一眼,说不了几句正经话,又不正经起来。
蒋青嗔怪的样子更是取悦了沈天离,恨不得把蒋青按在怀中蹂躏一番。
“不用担心,尘王未必会起意见我,钟离皓这个世子在尘王心中没啥地位,记住我们二人是一体的。”沈天离神色认真说道。
什么一体的?
他们什么时候就变成一体的呢?
二人都清楚知晓,欧阳彦洪才是他们要防范的重要对象。
尘王抓住他们,一时不会直接取他们的性命。
欧阳彦洪则会直接了当地要了他们俩的性命。
最重要的是这次能不能在尘王府找到有用的证据,这才是蒋青心中最担忧的问题。
画像的事再一步证明临安城有人跟尘王串通一气。
这个人同时也是他家遭受厄难的主使人,或许也正是此人出手杀害了他的父亲。
蒋青幽深的眸子渐渐冰冷起来,明日尘王府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不惧怕。
翌日,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恢弘大气的尘王府,门庭若市,车马盈门。
蒋青和沈天离不早不晚抵达尘王府门前,这个时辰正是来宾高峰期。
门前排列了一条长长的队伍,都是来王府道贺的人,蒋青二人抬步走进队伍的最末端。
进尘王府若如进皇宫,要经过侍卫的检查才能进入。
最基本的还得有一张尘王府的喜帖,侍卫才会让你进去喝喜酒。
没有喜帖是一步都行不通的。
庄家在青云城根本算不上有名望的世家大族,更何况在庄竞之父亲手中时已经败落。
沈天离重振庄家,也只是夺回庄家被别人侵占去的财富而已,并没有去提升庄家在青云城中的地位。
当然沈天离更是挣得盆满钵满,凭借着庄竞之的身份之便,在钟离国暗中培养势力。
庄竞之就是一个简简单单一心夺要回自家财产的公子。
庄家与尘王府,将军府这些高门权贵府邸,是扯不上关系的,除非庄家有意要攀附。
来钟离国沈天离本就是要暗中行事,想要从钟离国探到一些蛛丝马迹,揪出幕后要杀他的人。
怎么可能大张旗鼓地在青云城行事,要做事也是暗地里。
像尘王欧阳彦洪这等人物怎会知晓庄竞之存在。
不过,如今尘王对庄竞之可谓是了如指掌,将庄竞之的祖宗八代都查了个遍。
嗤之以鼻,一个不入流的家族罢了。
加上侍卫这段时日对庄竞之日夜盯梢,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地方,尘王也就不再关注庄竞之,前日盯梢的侍卫都撤回了。
尘王自然也不会屈尊向庄竞之道谢感恩,有尘王府世子诚心道过谢就已经足够。
门口的队伍虽然排得很长,但检查的速度还是挺快的。
不一会儿就轮到了蒋青二人。
侍卫接过沈天离递过去的喜帖,确认无误后,又将沈天离上下仔细打量一番,才挥手让俩人前行。
呼,蒋青呼出一口气,他还以要搜身呢。
因为他是女人连看也不看他一下,就让他通过。
这是藐视柔弱女子,翻不起浪?
柔弱女子的装扮还是好,到哪都能享受优待。
沈天离心中却在想,要是这个侍卫敢往蒋青身上乱瞄一眼,保准戳瞎他的眼。
第175章 不良习性
通过侍卫的检查后,迎面走来一个丫鬟和一个小厮,两人领着蒋青二人踏上大理石铺就的长廊,走到一个岔口,丫鬟领着蒋青往右边的方向去了。
沈天离和小厮继续直走。
两人分开走时,眸光短暂地交汇在一起,眼里都是让对方放心的意思。
告诉地方自己会小心谨慎行事。
不一会儿,丫鬟领着蒋青来到了一处庭院,庭院面积宽广。
打扮得娇艳欲滴的姑娘们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有的在吟诗赏花,有的在嬉笑打闹。
盛装打扮的夫人们则聚集在亭子里喝茶闲聊。
莺莺燕燕,热闹非凡!
“小姐,奴婢只负责领路,您前去后自有人服侍小姐。”丫鬟颔首说道。
蒋青点点头。
嗯,分工明确,不容易乱套,便如管理。
等丫鬟退下后,蒋青转过身,迈步走出庭院。
此时不开溜,还待何时?
然而,半路上却杀出个程咬金,走不了喽。
“哎,你往哪走,后面才是女眷们去歇息的地方。”一个身着华丽衣裳的姑娘,趾高气扬的高声叫嚷。
来个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不知行不行得通。
蒋青闷头径直继续走着。
“你跟给本公主站住。”
姑娘名号都亮出来,公主的身份,岂是他能蒙混过去的。
蒋青收回脚步,侧过身子,面对众人。
姑娘十五六岁长得倒是清纯可爱,就是模样有点霸道,妥妥的刁蛮公主一枚。
刁蛮公主更加惹不起。
刁蛮公主身后跟着几位年纪相仿的姑娘,这几位姑娘都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果然,“公主问你话呢?”穿着粉色衣裳的姑娘大声呵斥。
“小女子见过公主,适才不知公主是跟小女子说话,还望公主见谅。”蒋青恭谨行了一礼。
刁蛮公主见蒋青卑躬屈膝,还挺识时务就懒得去计较。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府里的小姐?”刁蛮公主微微仰头问。
“小女子名叫阿莲,南正街庄府的小姐。”蒋青如实回答。
“南正街庄府?”名字挺熟悉的,在哪听过呢?公主歪着脑袋思索起来。
“公主,公主,臣女知晓,南正街庄府有个庄竞之呀。”粉衣姑娘立马为公主解开了疑惑。
“庄竞之啊,就是那个颠倒众生的庄竞之,本公主记得呀,本来还想招他为本公主的驸马,后来听说他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凶残得很,本公主才歇了这个心思。”公主恍然大悟,原来是庄竞之府中的人。
这个庄府怎么尽出美人啊,这个姑娘也长着一副倾世容颜,太不公平,又不是皇宫。
此时又有不少女眷往这边走来,青云城的姑娘对庄竞之这个名字熟悉得很。
有很长一段时间庄竞之是她们竞相追逐的热门人物。
姑娘们聚在一起谈论的话题是他,每日想见到的人是他,一个人待在闺房想的还是他。
这两年庄竞之很少在青云城出现,加上他残暴的性格,青云城的姑娘才慢慢淡下倾慕的心思。
刚过来的姑娘都听到公主说的话,对面那个长着一张漂亮得让嫉妒的脸蛋的姑娘,竟然是庄竞之府上的人。
姑娘们的心思乍然又活跃起来,这个可是个劲爆的八卦!
“走,走,都到院子里去,堵在这里像什么话,后面还有客人要来。”公主大声吆喝了起来。
若是给皇伯父看见了,没准还认为她在蓄意闹事呢。
“你也给本公主进来,观礼的时辰还没有到,地方不熟就不要乱跑,省得惹上麻烦。”公主手指着蒋青说道。
“是,多谢公主提醒。”蒋青颔首道谢。
蒋青只得迈步走进庭院。
群芳争艳,千娇百媚都难以形容这满园的春色,花圃里满是各种名贵的花,红的,黄的,粉的,橙的......颜色各异,竞相盛开,千姿百态。
庭院里环肥燕瘦,亭亭玉立的姑娘们,丝毫不逊色于这满园的春色,百花齐放,群芳争艳。
“你跟庄竞之是什么关系?”众人来到一处宽敞的亭子,刚落座,刁蛮公主又开始审问起蒋青。
这一路上,蒋青一直想找机会隐身遁去,可是都没有成功。
这个刁蛮公主看他看得有点紧。
蒋青急得嘴里都起泡了,他哪里有闲情逸致在这里陪公主聊天啊!
可是公主硬是拉着他不放,不禁纳闷,他一个女子为何就吸引住了公主的注意力?
不对,这都是沈天离惹下来的祸端。
不做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庄竞之,为何要名扬到青云城姑娘们的心中去呢?
公主都曾想要招他做驸马!蒋青气得暗暗咬牙。
如果此时他告知公主,他是庄竞之的未婚妻,公主会作何感想。
他会不会遭遇到群殴啊!
“公主,公主,臣女听说此次庄竞之远游回来,带来了一位未婚妻。”
蒋青看了一眼粉衣姑娘,怎么哪里都有姑娘你啊。
姑娘你神通广大,消息准确,爱出风头,爱拍马屁...
姑娘你优点太多十个手指头数都数不过来。
“这么说姑娘你就是庄竞之的未婚妻喽。”刁蛮公主看向蒋青,一锤定音。
“是,小女子正是他的未婚妻。”蒋青无可奈何地承认。
不老实承认,难道等她们打探清楚之后,再来揪她头发。
眼眸却在偷偷观察在场姑娘们的神色,他怕自己这张脸被抓花,得先提防着。
“庄竞之有未婚妻了?”
“他不讨厌女人了?”
“女人能近他的身?”
“不抬脚踹女人了?”
“......”
姑娘们纷纷交头接耳,热闹地议论起来。
庄竞之不让女人近身,不随便抬脚踹女人的不良习性没有了,那是不是说她们也有机会去分一杯羹?
至于面前的这个未婚妻,所有人都直接忽略掉。
哪个旮旯里出来的姑娘,根本就不足为患,不配跟她们争宠。
蒋青发现活泼可爱的姑娘们似乎将他给忘记了。
忘记了才好,都忘记了他的存在,他才有机会开溜呀。
一旦引起姑娘们的特别关注,她们的能力可是比专门盯梢的侍卫还要强百倍。
第176章 男女搭配
“走,咱们去男宾处看庄竞之去。”刁蛮公主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往亭子外走去。
走了几步公主倏然停滞了脚步,目光望向亭子外的小径上,一个身穿嫩绿色裙纱的姑娘,袅娜娉婷,莲步轻移地正往亭子走来。
“公主。”绿色裙纱姑娘颔首躬身行礼。
“哟,堂姐呀,不必多礼。”公主的语气中透着几许轻蔑。
皇伯父总是卯足劲给皇兄找麻烦,她不敢去挑衅皇伯父,就只能在这些无用的堂姐堂弟身上找茬。
呵呵,像这个堂姐啊,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辱。
公主扭头对着身后一众姑娘说道:“你们还没有见过本公主这位堂姐吧。”
“对啊,对啊,公主何时多了这么一位堂姐呢?”爱出挑的粉衣姑娘又是最先抢到发言权的那一位。
“她呀,进尘王府还不到半年,自个来尘王府寻亲的,也不知她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一向谨慎多疑的皇伯父,竟然毫不犹豫地就相信她是自己的女儿。”
刁蛮公主一副看假货的眼神瞅着绿色裙纱姑娘。
绿色裙纱姑娘头微微低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任凭公主说道。
“哦,是这样啊。”
“来路不明的人怎么当得起公主的这声堂姐呢?”
“是啊,公主身份尊贵。”
“她既是尘王府的小姐,那应该册封郡主了吧。”
“什么郡主,皇帝哥哥才没有这等空闲。”
姑娘们七嘴八舌地在一旁附和着。
咳咳,几声咳嗽声打断了姑娘们的言语围攻。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嗓子有点痒。”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蒋青,蒋青一脸难为情的样子。
看到蒋青时,刁蛮公主忽然恍悟过来,她是要去瞧庄竞之的。
身为公主出一趟宫容易吗?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
她还未见过众人口中有着倾世容颜的庄竞之呢。
刁蛮公主嫌弃地目光从蒋青身上移到假冒的堂姐身上,埋怨道:“就因为你,差点误了本公主的大事。”
说罢,雄赳赳地领着一群姑娘走了。
闹哄哄的场面霎那间就寂静下来。
留下蒋青与绿色裙纱姑娘两个人迎风伫立。
蒋青这时才看清尘王府小姐的容貌,眼神闪了闪。
是她,那个在谷县被恶霸少爷强拉着回府的姑娘。
他拦着长相丑陋的恶霸少爷,说了几句话,才让这位姑娘脱身。
真没有想到啊,她竟然是尘王的女儿。
“绣蓉谢过姑娘解围。”绣蓉恭敬行礼道谢。
“不客气,不客气。”他也没做啥啊?
这个功臣应该是沈天离。
“绣蓉姑娘别过。”得赶快去办正事呢。
绣蓉凝目望着远去的身影,心中疑惑,这位姑娘怎么会那么像他呢?
沈天离到达接待男宾客的大殿后,没有在里面停留太久,抬眼将大殿里的人扫过一圈,喝了一杯茶水就起身离开大殿。
大殿里年纪大的人居多,大多是朝堂上的高官,品级低的官员还直接攀附不上尘王这颗大树。
除了朝廷官员,再就是世族大家的家主。
可谓是聚集了钟离国的达官贵族,这些人轻轻地跺一下脚,整个钟离国都要震上几震。
欧阳彦洪如果不是家有丧事,这时候也会是坐在大殿里的其中一位。
而年纪轻的宾客大多在大殿外悠荡,才不负这大好春光。
这些年轻人大多是坐在大殿里面人的家族后代子嗣。
沈天离怎么一个青年进出大殿自然不会引起大殿里面人的注意。
他们都忙着呢,忙着互相试探,忙着相互奉承,忙着缔结姻缘。
沈天离一派悠闲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园中小径上,与蒋青被一群姑娘围攻的情景不知有多轻松惬意。
趁着现在的空闲时间,熟悉一下去锦华殿的路径,实际探查一下锦华宫外围各处的守卫点。
有几条路径,有几处守卫点虽说都已深深地印在脑海里,但能有机会提前实地探查一下,岂不是更加稳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锦华宫是尘王居住的宫殿,尘王饮食起居,打理庶务都在这里。
锦华宫占地面积广,是尘王府最大的宫殿。
尘王平常打理庶务,接见朝廷官员不在主殿,离寝殿有一些距离。
蒋青要找的证据最有可能藏这两处地方。
原本蒋青是打算一个人潜入锦华宫,先去寝殿,如果没有找到有用的物件,再去书房。
沈天离怎么可能会同意,当子煞廖庆几人的面,厚着脸皮说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除了子煞,廖庆和子墨子画都替沈天离脸红,这么不符合实际的话语也能说出口。
沈天离说完就拍板决定他去尘王寝殿,蒋青去尘王理事的书房。
两个人去当然好,不会有扑空的可能,能大大缩短时间。
在锦华宫呆的时间越长,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
沈天离悠然惬意并没有持续多久。
看着挡在他面前的一群庸脂俗粉,这是遇上了一群拦路狗?
刁蛮公主呆若木鸡的愣在那里,这脸蛋,这身姿,这气度,这...
为什么她今日才得以相见,为什么听到关于他的美丽传言时,不出宫来求证呢?
那她不早就抱得美人归了吗?
“你~你~就是庄竞之。”公主还处在既震惊又后悔的状态中,话都有点说不利索。
沈天离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后边看看,都没人!
随即指了指自己,迷茫问:“姑娘是与我说话吗?”
刁蛮公主柳眉微蹙,难道这个人不是庄竞之?
扭头看向身边的粉衣姑娘。
粉衣姑娘俯在公主的耳畔,小声道:“没错,他就是庄竞之。”
公主一听,心中怒火咋起,腾腾地往脑门上冒。
抬腿就要向沈天离身边走去。
“姑娘你再往前靠近一步,我可要踹人喽。”沈天离冷声警告。
闻言,粉衣姑娘和另外一位黄衣姑娘连忙扯住公主的衣袖。
“你们拉着本公主做啥子?本公主看他有几个胆子。”刁蛮公主扭过身呵斥。
“公主,他是真的会踹人!”粉衣姑娘弱弱地说道。
第177章 眼花看错了
她们可都是为了公主的脸面着想,万一被踹翻在地,那得多丢脸啊!
“放开!”
公主都下令了,她们怎么能违抗公主的命令呢。
反正该做的她们都做了,公主被踹翻在地就不会怪她们没有伸手阻拦。
刁蛮公主转过身,入目的是一片风景,刚刚还站这里的人却不见了。
“人呢?庄竞之人呢?”公主眼珠子转过一圈,没有找到一丝踪影。
“公主,庄竞子飞走了。”一位姑娘指了指头顶。
公主转身的那一瞬间,庄竞之就纵身跃起,从她们的头顶飞身而去。
公主气得直跺脚,怒声道:“庄竞之,本公主跟你没完!”
她堂堂一国公主,还拿不下一介平民?
“公主,公主,您在这里啊,新娘子已经进王府了,马上就要举行大婚典礼。”王府的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禀报。
尘王府世子的大婚典礼,尘王肯定是不能缺席的,就算他再忙也得抽空坐在上位等着新郎新娘给他行大礼。
王府的人以及宾客都纷纷往举行大婚典礼的大殿走去。
蒋青与沈天离则小心谨慎地在侍卫的眼皮子底下,从不同的方向飞速往锦华宫奔去。
二人虽没有绝顶的轻功傍身,但在知晓暗处侍卫的岗哨位置,绕过这些侍卫对于他们二人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地面上那些守在大殿门口的侍卫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又不从正门进,大门看得再紧,也没有威胁。
新郎官钟离皓将接新娘子进王府,就连忙向王府总管打听,“宾客中有没有一位叫庄竞之的人?”
“世子,等一等,老奴查看一下。”总管翻开红色的人情本,快速地查阅起来。
“哦,找到了,庄竞之,还送了一份大礼呢。”总管眉开眼笑道。
他的救命恩人真的来王府喝喜酒来了,钟离皓顿时喜笑颜开,比当新郎官还要高兴。
等会儿在酒席上,他一定要陪救命恩人多喝几杯。
“新郎官,快来快来,马上就要拜天地喽。”新郎官不在大殿里等着拜堂,还要他这个做礼官的到处去寻找。
是不是想让他这个礼官替他拜堂啊!
...
尘王的书房可真奢华,一点也不逊色于皇帝的御书房,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龙涎香气。
快速将房间里的看了一圈,蒋青首先向放在正位的书桌走去。
书桌上面摊开着两副画轴,一眼瞧过去,蒋青笑了。
呵呵,画上的人正是他和沈天离。
龙章凤姿,玉树临风,五官俊美,画师可真厉害,把他们二人画得如此传神。
蒋青无暇欣赏桌面上的两副美人画,迅速将书桌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暗格、机关之类的隐秘之处。
奢华贵重的椅子也查看过,没有!
急忙奔向靠墙的几排藏书柜,每找一处地方,瞬间剔除掉可能性极小的位置,着重找与临澜国有联系的地方。
那张碎雨关的边防军事图都找着了,然而尘王与临澜国人来往的私密信件没有找到只字片语。
尘王跟这个人的来往绝不止这张边防军事图,他们应该早就有来往,说不定还有着深厚的交情。
可是为什么找不到一丝信息?
这不可能啊?
尘王岂是一般人,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与人交往肯定会留下可以掌控对方的把柄。
一定是他没有找对地方!
蒋青脑海里思绪飞速翻转,忙碌的双手丝毫没有停下。
随着时间的流逝,蒋青心中渐渐有些急切。
一不小心都弄出了一声响动。
幸亏响动声不大,守在门口的侍卫没有听到。
蒋青捂着胸口,冷静,冷静,必须得冷静下来。
心绪一乱不就成了无头苍蝇,更加发现不了蛛丝马迹。
蒋青又将屋子里的摆件打量一圈,屋里的几面墙也仔细的看了一遍。
自己是不是漏掉了,或是忽略掉了某些关键的地方。
明面上的地方都一一检查看过了,一无所获。
蒋青一边扫视房间里的摆件,一边认真思索。
房间里应该会有暗格什么的?
到底隐藏在哪儿呢?
屋子正面的墙上挂一副钟离国的疆域地图,蒋青轻步走过去。
钟离国的疆域图挂在尘王的书房里,正常不能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蒋青一进房间就看见了,并没有注意,因此还没有查看过。
疆域图仔细瞧了一遍没有问题,蒋青小心翼翼地掀开疆域图,查看疆域图的背面以及被遮挡的墙壁。
看到墙壁上的暗格,蒋青目光一亮,总算是给他找到了。
沈天离这边比蒋青那边要轻松得多了,尘王睡觉的地方,找藏东西的地方就没有书房那里复杂。
沈天离两三下就将床、柜子、匣子等等都翻了个遍。
一无所获。
沈天离幽深的眸子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大高柜的顶端里层摆放着一个长长的木匣子。
方才查看这个柜子时,没有仰头往顶上看,没有发现这个木匣子。
沈天离踮起脚将木匣子取下,木匣子并不重,就不知里面装着什么宝贝。
打开木匣子,只见里面放着一副画轴。
秉着不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沈天离连忙展开画轴,说不定就是嫌疑人呢。
在看清楚画中人的那一刻,沈天离震惊地愣在那里,不敢置信。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认为可能的嫌疑人,会是他的母亲。
他母亲的画像怎么会在钟离国尘王的寝殿里。
大概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沈天离手指使劲的揉着双眼。
然而,不管他怎么揉,画上的人还是他的母亲。
少女时期的母亲,脸上的笑容像花儿一样灿烂。
他的母亲原来也曾拥有过这么开心的笑容。
沈天离卷起画轴,将木匣子放回原处,不管是什么原因,母亲的画像他得带走。
这要是被有心人发现此事,并宣扬于世,母亲的名声可是会受到伤害。
出了锦华宫,在一处僻静拐弯的地方,沈天离将手中的画轴给了等候在此的子煞。
子煞一身王府侍卫的装扮,拿着画轴手持令牌畅通无阻地从侧门离开了王府。
这枚王府令牌还是子煞刚刚从与他打招呼的侍卫身上顺手牵羊过来的。
第178章 臭味相投
沈天离赶到举行大婚典礼的大殿,典礼刚刚结束,宾客已经入席,王府小厮正在川流不息地上酒菜。
沈天离找了一处不起眼的位子坐下。
位子虽然不起眼,可是人却十分打眼。
这样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谁都会忍不住去看上一两眼。
这张酒桌上坐的几个年轻人都是青云城大有名气的纨绔公子,他们之所以选在位子比较偏僻的酒桌,就是因为方便闹腾。
离父亲或是祖父长兄远远地,他们才能安安心心喝酒。
他们几个纨绔的名声在青云城十分响亮,就算他们这一桌还剩下一个空位,也没有人前来补上。
纨绔们对此习以为常,家里的人都巴不得能避开他们,更何况外人。
然而,今日这个空着位子却被一个长得好看的男子对号入座。
哇哦,有新成员加入!
几个纨绔对视一眼,心情雀跃起来。
跟他们坐在一桌,不管是谁,那也得跟他们一样只晓得吃喝玩乐,不能干正事,干大事。
拉个这么漂亮的人进他们的纨绔队伍,瞬间就提升了他们的整体颜直分数。
整体颜直提升了,就不会有好多好多姑娘追随追捧他们。
这么美妙的事情,想想就亢奋!
几个纨绔相互之间挤眉弄眼了一番,心领神会,笑呵呵地端起各自的酒杯。
“兄弟,坐在一起就是缘分,小弟敬你一杯。”
“兄弟欢迎加入青云城的帅哥纨绔队,敬兄弟一杯。”
“......”
沈天离:他好像掉进了屎坑!
跟他们臭味相投了,蒋青会不会嫌弃他呢?
...
蒋青从暗格里拿出一四方的小木匣子,暗格里还放着几本账本,蒋青快速翻阅了一下,都是一些钟离国官员贪污受贿的账目。
放心账本,钟离国的朝堂之事就不在她操心的范围。
木匣子上了锁,蒋青暗暗祈祷,希望他要找的东西就在这个匣子里。
蒋青正准备开锁,沉重的脚步声从外面传进来。
“王爷,将军。”侍卫打招呼的声音。
尘王怎么这么快就回锦华宫了呢?
他都不用招呼宾客的吗?
如今是顾不了木匣子里是不是他要找的证据,只能抱着匣子撤退。
蒋青飞身跃出窗口时,尘王与欧阳彦洪刚好迈步进屋。
风吹着窗帘摇曳着。
“窗子怎么打开了?”尘王问侍卫。
他人都不在屋里,窗子是能随便敞开的吗?
岂不是给阿猫阿狗提供闯进屋子的机会吗?
侍卫疑惑的看着随风飘扬的窗帘,迷惑道:“王爷出去后,属下仔细地检查过一遍,门窗都是关上的。”
尘王脸色一沉,侍卫既然说检查过,窗子是关上的,那肯定就是关上的。
这是有阿猫阿狗潜入到他的书房!
“立即将锦华宫封堵,一只苍蝇都不准飞出去,王府大小的进出门都给看紧。”尘王肃声吩咐。
“是。”侍卫领命待要退下。
“还有,尽量不要引起宾客的恐慌。”这个人很可能就隐藏在来王府道贺的宾客之中。
不急,把人都困在王府,还怕找不出这只老鼠。
方才欧阳彦洪一听侍卫说门窗都是关好的时候,就急忙飞奔出去。
他十分确定这个人应该是听到他们到来的声音,才匆促逃离。
而且他还有强烈的预感,这个人就是他近日来到处追查的那个杀害欧阳云成的凶手。
可谓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
此时的蒋青确实还没有走出锦华宫,沈天离喝下纨绔敬下的第一杯酒时,蒋青才堪堪将木匣子取出来。
这个时候二人的处境可是截然不同。
一个哥们长哥们短的,正被几个纨绔公子尊为大哥似的奉承着。
一个正一步一惊险小心谨慎的奋力逃命。
蒋青出了书房就直接往大殿后面的方向奔去,正常状况下应该从前面或者是右侧面的方向撤退。
那是在没有被人发现的情况下。
尘王来得这么及时,肯定在第一时间就会发现有人潜入到屋里。
前面和右侧面已经不是最佳的撤退路线。
蒋青躲在臭气熏天的茅厕里,屏住呼吸,看着欧阳彦洪从头顶飞身过去,才从狭小臭哄哄的茅厕里冒出头来。
蒋青有惊无险地从锦华宫出来,王府里的守卫已明显升级。
大路小路都有侍卫在巡逻搜查。
蒋青低头瞅着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裳,抬手摸上头顶的头发。
唉,青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梳好的发髻,也有些摇摇欲坠。
这身装扮就是麻烦。
现在甭管他大路还是小路,他都不能走上去。
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怎能见人,再加上抱在怀中的木匣子,妥妥的嫌疑人,只要一现身就会被逮住。
虽说他不是什么嫌疑人,正是他们急着要找的罪魁祸首,但也不能去自投罗网。
宴席他是没办法去,与子画也接应不上,他在此逗留得越久就越容易被人发现。
那还不如冒险从围墙上走过。
尘王府的围墙修得可真高啊,还有那墙头上和地面上蓄势待发的弓箭手。
就算他毫发未伤越过了围墙,外面应该还有更大的阵仗等着他。
可如今他没得选择,只有高调的从围墙飞跃过去。
蒋青最担忧的是欧阳彦洪,一旦遇上欧阳彦洪,他逃离的胜算就会大打折扣。
欧阳彦洪极有可能隐身在某个地方,等着他现身。
蒋青蹲在墙根下,前面是一簇枝叶茂密的绿植。
蒋青就要站起身,踩着墙面一飞而起时,一只手拽住了他。
低头一看,只见绣蓉猫着身子,另一只手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出声。
绣蓉你就不要多此一举喽。
这个时候谁出声,谁就是傻子,他又不是傻子,真的用不着提醒。
绣蓉打了个手势,示意蒋青跟她走。
蒋青眼神询问,你确定?
绣蓉郑重其事的点头。
蒋青眼眸眨了眨,意思是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可是尘王的女儿。
绣蓉抓起蒋青的手在掌心写了一个谷字。
二人会意一笑。
第179章 喝酒不用付银子
有了在尘王府住了半年之久的绣蓉领路,比蒋青按照脑海中的尘王府地图走就要轻松多了。
地图上标注的道路都是死的,对于一个熟悉尘王府的人来说,处处都是路。
绣蓉带着蒋青避开侍卫的搜查七弯八拐,狗洞都钻了一个,终于到了她居住的院落。
二人衣衫脏污,头发凌乱,仪态实在是糟糕透顶就算是自己的院落,也不能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入。
蒋青拦腰抱着绣蓉从后面翻墙进入的,五尺高的墙将绣蓉吓出了一身冷汗,落地后连连拍胸口定神智。
蒋青却美美地想,要是尘王府的外墙也修得这么矮就好了!
二人继续猫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进了绣蓉的闺房。
绣蓉院子里的丫鬟今日都被叫去前头帮忙去了,只有一个守院门的婆子在。
只要避开婆子不让她见到她们二人这副不得体的模样就行了,更衣整理妆容后,她们就可以从正面出去。
婆子惊不惊讶,疑不疑惑那都是她的问题。
她们是在婆子打瞌睡的时候进的院子,她这个主子没有责骂她已经够仁善喽。
一进屋子,绣蓉到了一杯水给蒋青,“喝杯温水,缓一缓。”
蒋青接过水杯,“谢谢。”
绣蓉笑道:“不客气,我还欠你一句谢谢呢。”
说罢给自己也到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光。
当初蒋青出手搭救她,她一句话都没说就借机遁走,已经够失礼的行为。
绣蓉放下杯子转身去衣柜里取了两身衣裳出来,“你穿这件如何?颜色跟你身上的差不多。”
“嗯,好,就这件。”
两人手忙脚乱一顿忙活起来。
此刻宴席上的宾客,已有一部分人知晓尘王的书房进了贼子。
众人窃窃私语,神色微微有些焦灼。
与沈天离坐在一桌的几个纨绔肯定不是在这一部分人之内。
那些人的神色倏然的就不正常起来,沈天离心里咯咚一下。
蒋青那边不顺利,被人发现了!
猛地站起身,抬腿就要走。
“大哥,大哥,要去哪?”两只衣袖都被人扯住。
“我...”沈天离看见欧阳彦洪气势汹汹地走进大厅。
“我腿有点麻,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来,喝酒。”沈天离坐回自己的位子,拿起酒壶直接喝了起来。
“哇哦,大哥就是大哥,够豪爽!”
“来,来,兄弟们,喝,今儿个咱就敞开肚子喝,不醉不归。”
“尘王府的酒应该会管够吧?”
“王府是什么府邸,会差咱们喝的这点酒。”
“是,是,兄弟说得对,今日喝酒不用付银子。”
“对,......”
沈天离手持酒壶喝酒,喝一半洒一半,听着几个纨绔说着经常没有银子结账的臭事,余光却一直盯着欧阳彦洪。
欧阳彦洪一进大厅,钟离炜就起身笑着迎接。
钟离炜今日比新郎官还要活跃,忙着结交权贵,忙着为自己拉人脉。
钟离皓有一个身份高贵的母亲,有一个权势滔天的外公,身份上他是赶马都追不上。
不过,钟离炜一点也不着急,他非常自信王府将来的掌权人一定会是他。
一个笨得要死的王府世子,二货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风花雪月。
怎能是他的对手,一旦失去母族这个后盾,他将什么都不是。
更何况,他才是父王最器重的儿子。
“大将军莅临王府,真是蓬荜生辉,请坐,请坐。”钟离炜可谓是给足了欧阳彦洪面子。
然而此时的欧阳大将军要的不是面子,他要的是找人。
“方才有没有可疑的人进大厅?”欧阳彦洪没有理会钟离炜的热情相迎。
劈头就问,目光一刻也没有停留在钟离炜身上。
钟离炜心生不悦,脸上却丝毫不显。
他知晓父王的书房进了贼子,那不是有父王坐镇吗,思虑再三,他就没有去凑这份热闹。
而今欧阳彦洪一副急迫追踪的模样,难道贼子也去了他的书房?
“本郡王刚刚一直在喝酒,没有注意到是否有人进大厅。”钟离炜淡淡说道。
欧阳彦洪此时已目光炯炯将四周扫视了一遍。
没有发现那两个人,如果身边带着那两幅画像就好了。
“酒,上酒。”
“本公子要喝酒!”
沈天离这一桌已经成了全场喝得最热闹的一桌。
欧阳彦洪目光循声扫过去,只见全桌的人没有一个端端正正的坐着,东倒西歪的在推杯换盏,有一个已经醉得趴在桌面上。
欧阳彦洪大步走过去,一把拽起趴在桌子上纨绔的头发,一张红彤彤的脸蛋映入眼帘。
诶,不是他们。
欧阳彦洪失望地随手一甩,嘭咚一声,纨绔的脑袋磕了上桌子。
纨绔们可不干了,气焰暴涨,“你,你谁啊?”
“年纪一大把了,还不识趣。”
“快~快滚开,没看见咱们哥们在喝酒吗?”
“再不走,就要揍人喽。”
纨绔们七嘴八舌地指着欧阳彦洪骂骂咧咧。
一声怒喝传来,“闭嘴,这是大将军,岂能无礼。”
伴随着一句句的赔罪声,“将军对不住,犬子醉酒顶撞了将军。”
“将军大人不计小人过。”
顷刻之间,走过来几个中年官员纷纷向欧阳彦洪道歉。
攻势来得太猛烈,欧阳彦洪都快被这一群不知所谓的人弄懵了。
欧阳彦洪瞧了一眼那个躬着身子一只手拼命捂着嘴,就要呕吐出来,另一只手却还死死的拿着酒壶不放的人。
再不走,恐怕就是呕吐物上身喽。
欧阳彦洪怒目瞪着那几个中年官员,“你们就是这样教导子女的?”说罢甩袖大步离去。
几个中年官员将自家的儿子训斥了几句,无奈地走了。
大庭广众之下难道胖揍他们一顿,那岂不是更丢脸。
欧阳彦洪走出去后,沈天离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喝~多了,要去...”
喝多了吗,不用说明白大家也能晓得是要去干嘛。
“哦,要不要~兄弟陪你去。”
沈天离摆了摆手。
“快去~快回,兄弟们~等着和大哥喝酒呢。”
沈天离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大家都喝多了,说话都不利索,点头还是摇头都没有区别。
第180章 潜移默化
才走出几步,就看见身着大红新郎服饰的钟离皓兴高采烈地走进大厅。
“新郎官敬酒来喽!”
钟离皓无视众人殷切的目光,直接向沈天离走去。
“庄兄,这是要去哪?”钟离皓笑容满面问。
沈天离踉跄了一下,俯在钟离皓的耳旁,压低音量道:“去...茅厕。”
好大的酒气!庄兄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他还没有跟庄兄喝酒,庄兄就已经快要喝醉了。
这可这么办呀?不管怎么办,先让他上了茅厕再说。
“庄兄我让侍卫跟着你?”钟离皓拉住已经走过身的沈天离。
庄兄神志不清,脚步不稳,极有可能掉进茅坑里。
“不用,有人跟着会...”沈天离头也不回就拒绝了。
“哦,那我等着你回来。”钟离皓秒懂沈天离的意思。
他在嘘嘘的时候,身边也不能有人,不然会尿不出的。
他得赶紧去给长辈敬酒,等庄兄回来了,就能一心一意的陪庄兄畅饮几杯。
...
“你就不怕我拿走了你父亲重要的东西吗?”蒋青望着放在桌上的木匣子说道。
绣蓉正娴熟地帮蒋青梳头,手艺一点不逊色于青竹,正在还原青竹梳的发式。
“他重要的东西多着呢,你拿着有用就好。”绣蓉声音清冷。
“这锁看着不是普通的锁。”蒋青拿起木匣子仔细地瞧了起来。
绣蓉将簪子插入发髻,走到前面伸手取过木匣子,一只手抓着金锁认真的研究起来。
顷刻,绣蓉露出笑容:“不必忧心,这锁我能开。”
只见绣蓉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枚簪子,转动两下,漂亮的簪子变成了两截。
绣蓉将那截细如绣花针的簪子,插入锁孔,捣鼓了几下,啪嗒一声,锁开了。
“哟,看不出你还有这等绝活!”蒋青惊叹道。
“我外公是一个锁匠,从小就耳濡目染罢了。”绣蓉淡淡说道。
目光有些悠远,仿若在怀念过去的岁月。
蒋青打开盖子,木匣子里确实装着几封信件。
取出信件一看,蒋青怔愣住了,怎么会是他?
回神过后,连忙将信件放进衣袖里。
“这个木匣子还得劳烦你毁尸灭迹。”
“没问题,把它拆了烧掉就是。”绣蓉爽快道。
“先找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现在不能烧,会引起怀疑。”蒋青叮嘱。
“好的,你就放心吧。”绣蓉说着就拿起木匣子走了。
不一会儿,绣蓉就藏好了木匣子,“走吧,咱们去前头吃酒席去。”
蒋青抬手捏上绣蓉的脸蛋,“你还真是个妙人!”捏完之后,蒋青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这是受了沈天离的影响?潜移默化!
爱上了捏姑娘脸蛋!
绣蓉的脸蛋瞬间羞红,羞涩道:“第一次见到你就是这副吊儿郎当,调戏娘家妇女的模样,你可得记住,你是个姑娘!”
一个姑娘家,尽做出一些流氓行径。
二人笑着打闹到了院门口,守门的婆子错愕地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人。
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迷惑问:“小姐,您什么时候回院子的?”
这么好的天气,她一直晒着太阳守着院门,不曾离开半步,没有看见小姐进院子啊!
“小姐我领朋友来院子里玩耍,还要经过你的同意?”绣蓉沉声说道。
婆子结结巴巴道:“不是~小姐~误会了。”她一个下人怎敢去置喙小姐。
她只是好奇小姐和这位小姐是什么时候回屋子的。
绣蓉看着婆子肃声道:“给本小姐打起精神,别再让我抓到你,守着院门却打着盹。”
哦,原来是在她打盹的时候,可是方才她好像没有打盹?
婆子拍了几下脑袋瓜,打了个盹自己都不记得了,这脑袋瓜是越来越不中用。
小姐说她在打盹,那肯定就是在打盹。若不然两个这么大的人从她面前经过,她怎么会没看见呢?
“小姐,奴婢一定看好院门,不会再打盹。”婆子对着绣蓉的背影保证。
绣蓉和蒋青相视一笑,总算把守门的婆子忽悠住了。
这样一来他和绣蓉的这段时间都经得起侍卫的调查,完美的不在场证据,也不会牵连上绣蓉。
沈天离心急如焚地找到子画,此刻的子画也是急得在原地直打转。
这个时候,蒋青还没有过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又不敢轻易离开这个约定的地方,生怕蒋青下一刻过来而错过。
看见子画还在这里,不用多想,蒋青肯定遇到了麻烦。
王府到处是搜查的侍卫,蒋青必定躲了起来,也有可能下一刻就会冒险冲出王府。
沈天离眼里盛满了担忧,打了手势要子画继续原地等候,就要转身离去。
“喂,你们在那里干嘛?”不远处搜查的侍卫发现二人。
沈天离收回迈出去的步子,挺直的身躯立马东倒西歪起来,待几名侍卫走过来时,站都站不稳,身子趔趔趄趄。
“你们~是谁?”沈天离眯着眼睛,手指着走过来的侍卫。
“本公子跟你们说,不要过来,哦,本公子会~会揍人的。”
一身的酒气,一个耍酒疯的公子!
侍卫皱着眉头问:“你是那家的公子?”
“本公子是我爹家的公子,你问那多做啥,本公子要去~嘘嘘,不要挡着,都快要尿裤子呐。”沈天离双手捂住下身,好像这样就能捂住奔腾而出的尿尿。
“茅厕在那边,赶紧过去。”几个侍卫都笑了起来。
空长着一副好样貌,却没有长脑子。
“你是哪个院子丫鬟?杵在这里做啥?”沈天离走后,侍卫看向子画正色问。
“奴婢是...”子画眼珠子转了转,尘王府各处院子的名字在脑海里掠过。
“你该不会不知道自己是哪个院子的丫鬟吧!”
这个问题可就大了!
“拿下。”
“侍卫大哥误会了,奴婢是...”子画着急辩解。
“她是我院子里的丫鬟,你们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