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零五章 淬炼
两个人刚走到门前,两扇简陋的柴门便无风自开,往里一看,龙格大师正端坐在屋中间的一张紫檀红椅上,桌前有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凌空滴溜溜转个不停,看上去很是可爱。这个水晶球扬益认得,曾经在童星海选的时候,他见识过,测试水晶球。一看到这个水晶球,扬益心底就是一沉,登时想起自己的天赋奇差问题,脚步便有些犹豫不前了。如果不是沙伊紧扯着他,他都想直接跑开,不想再看到这个水晶球。
“你们来了。”
龙格大师很是慈祥和蔼地向两个孩子打了个招呼,沙伊赶紧扯着扬益向龙格大师问好,扬益看了龙格大师一眼,心里觉得他跟想像中的有些出入,按理说,想像中的龙格大师应该是那种白眉白胡子一副老头模样儿了,可现在他眼前的这个龙格大师却是个满头红色短发,极其威武的一个中年人。
“什么也不必说,你们先把手放到那个水晶球上吧,使下往下按就行。沙伊先来,扬益其后。”
龙格大师微笑向两个孩子招手说道。
“是,龙格大师。”
沙伊略略带着一丝兴奋,将手按在了水晶球上。说来也巧,原本,不到七岁的孩子是不能进行测试的,否则,沙伊早就通过测试知道自己的天赋灵根是什么等级了。不过,正好三个月前她刚满七岁生日,也就是说,她现在终于可以进行测试了。略带着一丝紧张,沙伊使劲将小手按在了水晶球上,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天赋灵根等级是什么样子的。
就在她的小手使劲往下一按的刹那,七彩光芒漫天大作崩射开来,晃得扬益有些眼花。
“哈哈,竟然是十九级的天赋元素灵根,恭喜你啊,沙伊,你是见到的天赋灵根最好的孩子,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一个强大的元素师,一定可以超越过我,成为能够领悟元素法则的元素操控者,甚至是法则元素师,假如时间允许,你甚至能成为一个圣域元素师,那可是接近神祗的存在了。”
龙格大师兴奋地拍案而起,脸上一片狂喜的表情。
“不会吧?我有这么厉害?”
沙伊有些吃惊地望着龙格大师说道。
“哈哈,当然有,而且还是超乎你想像的厉害,老天有眼,真是老天有眼啊。”
龙格大师激动得都有些嚣张了,扬益在旁边直眨巴眼睛,心道,“这位龙格大师敢情有些半疯啊……”
不过,这句话,他可不敢说出口来。
兴奋了好半天之后,龙格大师才终于舒缓下情绪来,转头望向扬益,“扬益,该你了!”
“我,我能不能不测试啊……”
扬益一咧嘴,有些忸怩地往后躲了躲,喏喏地说道。说实在的,看到沙伊这种近乎于辉煌的测试成绩,他实在有些自卑。沙伊的天赋简直好得冒泡,而他一想起自己曾经的那种元素灵根一级、力之灵根一级的测试成绩,就有些汗颜得无地自容。沙伊的测试成绩越好,越让扬益感到极度自卑,不想测试。
尤其,沙伊还是一个女孩子!
“为什么?”
沙伊和龙格大师都感到有些奇怪,皱眉望着他奇怪地问道。
“嘿嘿,这个,我,我,唉,我直说了吧,那天童星海选的时候,我已经测试过了,天赋灵根奇差无比,无论是元素灵根还是力之灵根,都是一级的水平,简直差劲到一定程度了。所以,别测了。”
扬益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啊?不会吧?”
沙伊张大了嘴巴,有些不能置信地问道。在她看来,能够杀死那么大一头风狼,还有那样神奇的自愈能力的扬益,天赋灵根就算再差劲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呵呵,你怎么能相信那些测试官的话呢?他们只要收了钱,就算你灵根再差劲也会过关。如果没有钱,就算你灵根再好也不可能通过测试的。来吧,孩子,把手按在这个水晶球上,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所谓的差劲到一定程度的灵根是什么样的。”
龙格大师笑笑说道,他对蓝云帝国的童星海选内幕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真的是这样么?”
扬益半信半疑地问道,心里又有一丝小小的希望萌生出来。说实的,就算是站在虚荣这个角度来说,又有哪个孩子不希望别人夸自己天赋灵根好,夸自己聪明伶俐呢?
他终于伸出了手,使劲地按在了水晶球上,刹那间,跟上次一样,又是清亮亮的光芒亮了起来,那光芒散发着莹莹的青光,碧油油地,将屋子的一切都映成了一种青翠欲滴的绿色。
“啊?老天,难道,难道竟然是,混合天赋灵根?”
龙格大师不能置信地望着那个水晶球上散发出来的青碧光芒,眼神里有一种疑惑不定,不,应该说是无法确定的神色。
“什么呢混合天赋灵根?”
沙伊在一旁奇怪地望着水晶球上的青色光芒,随口问道。
“我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这种天赋灵根,因为,这种天赋灵根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具体,我也不能肯定,但林这种青光来看,与传说的这种混合天赋灵根基本吻合。”
龙格大师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凝重下来,盯着那青光看个不停。只是,他却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断。毕竟,这种灵根他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混合灵根?这种灵根很厉害吗?”
沙伊有些惊奇地问道。
“混合灵根,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元素灵根与力之灵根并存的灵根门类,它是完全将这种两种灵根混合于一体,不分彼此,你无法说将这种灵根确切归类,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传说中,这种灵根无论是修炼元素力量还是修炼斗气力量,都会取得骄人的成就。况且,看这测试水晶球上的光芒,质纯且精,就算不是混合灵根,也是一般的灵根所能比拟的。如果换算成普通灵根的等级,最保守的估计……唉,我估计不出来,但起码要在二十级以上了。”
龙格大师缓缓吁出口长气,叹息着说道,没想到,自己竟然捡到宝了,两个孩子天赋灵根都是这样强大,尤其是这个野小子扬益,天赋灵根竟然有可能是传说中的混合灵根,真是让他实在没有想到。
“难道比我的十九级元素灵根还要厉害?”
沙伊倒底还是个孩子,况且从小骄贵无比,被捧习惯了,一听这话就有些不服气。
“呵呵,孩子,天赋的好坏仅仅只是天赋而已,天水大陆历史上,有很多天赋灵根不到十级最后却成为了纵横天下的极道强者的例子,所以,天赋再好,也要后天的艰苦努力才行了。”
龙格摸了摸沙伊的脑袋,慈爱地说道,不过,话里话外却间接地承认了扬益要比沙伊的天赋灵根更厉害了。
“龙格大师,您,您没骗我吧?”
那边的扬益虽然没有得到龙格大师的许可,一直不敢停下,依旧在那里咬牙切齿地按着水晶球,可是,龙格大师和沙伊的对话却一字不落地落在了他的耳朵里,这让他登时喜翻了一颗小心儿,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龙格大师这么说,那是绝对肯定自己的灵根强大了,扬益在那边乐得嘴都合不拢了,真想到外边去跑两圈儿,如果波姬要是现在在自己面前,扬益一定会告诉波姬这个好消息,让波姬与自己一起分享这种快乐的。还有爷爷,如果爷爷知道自己的天赋灵根这样强大的话,估计他老人家也会高兴得抱着他往天空中扔几下再接住,以示庆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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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零六章 希望
“我发誓,我一定要好好听从龙格大师的教导,就算累得吐血,也要成为一个强者,为父亲报仇……然后,再去新泽里找波姬,保护她一生一世!”
扬益在心里发誓道!
“呵呵,当然是真的。好了,好了,孩子,你把手松开了,如果再按下去,恐怕这个测试水晶球就要被你按爆了。”
龙格大师心情好得无以复加,呵呵大笑着说道。天上掉下来两个天赋强大到没边的好徒弟,这下,向来清高孤傲无比的龙格大师终于有了两个出色的门人子弟来传承自己的衣钵了,他不高兴才怪。
不过,接下来的两天里,扬益和沙伊玩得倒是不亦乐乎,可龙格大师却犯了愁。沙伊倒还好说,那样强大的元素师天赋,就算用最常规的方式按部就班地来教导,将来的前途也绝对是无法限量。可扬益就不一样了,这种天赋龙格大师平生没有见过,更不知道该用何种最简单直接有效的办法来教导他。如果用常规的办法来教导扬益,龙格大师担心会瞎了这块上佳的材料,毕竟,特殊的灵根要有特殊的教导方法,尤其是扬益这种罕见的灵根,这个因材施教的道理,龙格大师是深谙在心的。就如同当初他自己一样,之所以选择元素师和战士两项兼修,就是自己的师傅充分考虑到了他的两项灵根天赋均等,即使单修一项也只超不过元素导士和十七级元素大师的水准了,那还不如利用黄金修行年龄两项并行修炼,成为一个强大的兼修者。
到底给扬益确定一个什么样的修行方案,因为这事儿,几天来龙格大师愁得连头发都白了几根——有个天赋奇佳的学生对老师来说也是一件快乐并着痛苦的事情,怎么教啊……
最后,龙格大师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这个学生给打败了,以他的水平,现在还真不够格儿教扬益——当然,这是他在自己心里说的,哪好意思在扬益和沙伊面前说啊。
不过,没法教并不等于不能教,龙格大师斟酌再三之后,终于确定下来扬益的教导方案,那就是,让他自己摸索,自己选择一条最适合他自己修行的道路。换言之,就是龙格大师只负责给他打开一扇门,至于他怎样选择以后的修行道路,龙格大师不会让扬益强行按照自己的意思去修炼,而是让他自己去在这扇门内的世界里探索,是否能成,看天意,看扬益自己。
当然,这并不是不负责任,而是目前来说最好的一个办法了——与其教导不了却强行硬教误人子弟,还不如让他自己在摸索中总结学习,或许就真的会闯出什么名堂来。
“水会按照自己的方向去流淌,这是自然的、内在的道理,更是事物内部的浑然天成的规律性,就让他按照自己内在的规律与逻辑去运行吧!”
龙格大师坐在屋子里,望着远处正跟沙伊堆雪人玩得不亦乐乎的扬益,缓缓闭上眼睛说道。虽然他知道这样的修行是最为艰苦卓绝的,充满了无数的迷惑与未知,稍搞不好,就容易迷失方向而误入歧途。但龙格大师却觉得,与其让自己教导他使之成为一个庸材,还不如冒着让他完全成废料的风险,去博一次。如果博对了,这个世界恐怕就又会出现一个强大到没边的极道强者了。
纵然后果难料,龙格大师的教导方案也依旧这样确定下来。
半个月之后,扬益和沙伊都被龙格大师先后开启灵根——只有开启灵根,才能真正的感受到自然界中的各种能量,并在以后逐步的学习中运用这种能量达到自己的目标。在这一点上来说,元素师和战士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只不过,他们使用的力量基础与方式不一样罢了。
“哇,我感觉到了,感觉到了风的力量,感觉到了水的流动,火的灸热,土的厚重,木的生命,还有,还有光的明艳,快看,快看,它们在围着我跳舞。天啊,这种感觉太美妙了,我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开启灵根之后的沙伊站在原地惊喜地喊道,拥有强大元素灵根的沙伊此刻对自然界中的元素能量感觉更为敏锐了,她甚至用自己的意识能“看”到自然界中四处飞舞的那些元素精灵们,而元素精灵们对沙伊也是极为亲切,毕竟,十九级的元素师她就像一块超大型的元素海绵,对于元素能量的亲和力是拥有一般元素灵根的人所难以望其项背的。
“呵呵,好,好,还没开始修行你竟然就能用意识‘看’到元素精灵了,这可是许多修行多年的九级以下的元素师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好孩子,加油!”
龙格大师满心欢喜地抚着沙伊的脑袋说道。
“沙伊一定不会辜负老师的期望,成为一个强大的元素师!”
沙伊挥舞着秀气的小拳头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嗯,好。你呢,扬益,你感觉到了什么?”
龙格大师颌首笑道,同时转头望向扬益问,不知为什么,这一刻,他心里竟然有些,忐忑。
“老师,我,嗯,我的感觉很奇怪,没有像沙伊的感觉那样敏锐,只是感觉到,哦不,应该是看到,看到了空中一条条细细游走的飘带,有金色的,有白色的,有黄色的,有绿色的,还有,嗯,还有红色的,咦,那条好漂亮,是彩色的。”
远处的扬益缓缓闭起了眼睛,用自己的意识全心全意地“观察”着空中飞舞的一条条颜色各异的飘带,一条条数了出来。
“什么?你竟然,颜色各异的飘带?你竟然能以未修行之身,直接感受到了法则力量的存在?”
龙格大师听了扬益的话,身体如遭雷噬,猛然间就是僵了一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扬益,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就算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头巨龙,想必也不会让他的神情更精彩。
“法则力量?那是什么?”
旁边的沙伊好奇地问道,扬益也张开了眼睛,有些兴奋地盯着龙格大师,能让老师都惊叫出声,想必,自己身上又有什么可以值得惊喜的东西了吧?
“这个问题,现在我很难给你们解释得清楚,不过,我想跟你们说的是,在这个世界上,元素师也好,战士也好,无论修炼何种力量,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最后都要殊途同归,开始领悟法则力量,法则力量才是这个世界上所有力量之源,我们修行的目标便是要到达这个源头,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只不过,说得容易,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能真正的悟透法则要义是什么了。只要掌握了百万分之一,恐怕就已经是了不得的强者。法则力量就如同一片汪洋大海,而我们所领悟的力量,只不过是这海洋中的几粒水滴,了不起就是几朵浪花而已。
法则力量,分为要义力量与奥义力量,只不过,绝大多数修行者一生中只能摸索到要义力量的门槛罢了,至于更为强大的奥义力量和传说中只有神祗才能掌握的代表着规则力量的玄牝之秘,那也只是做梦时才能想像的事情了。
可是,扬益啊,扬益,你,你竟然现在只是刚刚开启灵根,便已经感受到了法则力量的存在,虽然只能感受到带状的初级法则要义力量,可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要知道,有多少十级以上的高级元素师和战士都无法感受到这种法则要义,你却轻而易举地做到。混合天赋灵根啊混合天赋灵根!真这么强大吗?我现在都开始怀疑,你还是不是人?!”
龙格大师用这一句好像骂人一样的感叹做为最终的总结,让扬益翻了个白眼儿。
“哈,对对,老师您说的真对,他不是人,他就是一个小怪物。”
沙伊在旁边嘻嘻笑着说道。
“我哪有啊……”
扬益摸了摸鼻子,不过心里却翻起了滔天的波浪来。
“父亲,大姐,二姐,还有爷爷,你们看,我都得到龙格大师的肯定了,我能行的,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经过龙格大师的一番肯定,扬益开始对自己越来越有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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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零七章 我看好你
“唉,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教你。扬益啊,扬益,你真给我出了一道难题。”
龙格大师用一种又爱又恨的复杂情绪看着扬益,就好像快要饿死了有肉在嘴边却不敢吃一样。资质这么好的学生,他真没法下手教啊。
“老师,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扬益一听这话有些不对,有些惊疑地抬起了眼望着龙格。
“唔,这个,咳咳,没什么问题,没什么问题。”
龙格大师尴尬地笑笑,有些事情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两天之后,又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地飘洒而下。此刻的沙伊,正站在雪地里,默念着龙格大师教授的方法在进行冥想,在冥想中感受着天地间浩瀚磅礴的冰雪元素之力——这是龙格大师所特有的教导方式,用各种各样的自然条件不断地增强着修行者与自然元素的亲和密契度——只有与自然元素的亲和力越强,才能最大限度地使用发挥元素能量。
也就是说,沙伊现在已经开始了自己的修炼之旅。
可现在的扬益却只能趴着窗户羡慕地望着外面冥想修炼的沙伊,这种修炼没他的份儿。因为龙格大师说,他的体质天赋决定了他的修行之旅跟别人不一样。
“扬益,出来。”
外面终于响起了龙格大师的喊声,扬益高兴坏了,一溜烟便跑了出去。
“你跟我来。”
龙格大师转身在前面引路,扬益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心里有些好奇,也不知道老师要教给他些什么,倒底与沙伊有什么不一样的呢?
山谷并不大,四面八方一眼都能望到头儿,龙格大师领着扬益一路来到了南侧那面平滑挺立的山壁下,也不说话,疾快无比地弹指打出了九朵元素火焰。
元素火焰在空中散射出去,分别打在了那面山壁上的九个不同的方向,迅速扩大,纠结成了一朵绽放的元素红花。
元素红花奇异地扭动了两下,随后,一道道奇异的纹路扭曲纠结着出现了,元素力量在那些奇纹上游走,转瞬之后,一扇大门就在石壁上成形了。
“开。”
龙格大师简短地喝了一句,指尖儿上闪烁着一点星火,一指点在了门中央的那朵元素红花的花蕊之上,整扇石门无声地向内折合,一条幽深的隧道出现在扬益的面前。
“进去。”
龙格大师转头向早已经被眼前这玄奇的一幕惊讶得目瞪口呆的扬益说道,随后往前走去。
“是,老师。”
扬益应了一声,赶紧随着龙格大师往隧道里走。
隧道并不长,走了大约十几米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广阔的空间出现在扬益的面前。龙格大师一挥手,洞中的穹顶上嵌着无数星石开始亮了起来,乳白的光线柔和地照射下来,让这个空间显得更加宁静安详。
水檀木做成的高大书架密密麻麻地架设在这个占地足有一万个平方的巨大空间中,一排又一排。
书架上全都是书,有的书上面还落满了厚厚的灰尘,甚至有的书上还飘荡着半截蛛网。
古老,幽静,厚重,尘封的历史……
有关于一切令人肃然起敬的字眼儿在这一刻一古脑涌进了扬益的脑海里,让他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望着这个别有洞天的世界,一时间有些发傻。
他不知道,老师领他来这个古董级的书库里来做什么。
“这是我的老师曾经留下给我的有关修行的书,有元素师的,也有战士方面的。有不少书里面还有许多大师留下的珍贵注解。从今天开始,你的修行任务就是,看书。看什么书无所谓,只要你喜欢看,尽管去看,去修行。但你记住了,每看一本书,就必须要将书中的内容弄懂,弄通,完全的理解消化掉。最重要的是,你要通过看书,有你自己的新发现,并且根据你的新发现,还能够再重新阐述衍生出新的理论来。
嗯,听沙伊说你的记忆力不错,那这样吧,我的要求不高,头一年,就十天一本吧。如果达不到要求,饿一天的饭,直到你记熟了,理解透了为止。在此期间,我不会给你任何点拨,因为天才是不需要点拨的,他对世界包括一切都有着自己的看法与视角。”
龙格大师很是“善解人意”地说出了自己对弟子的要求。当然,还忘了小小地夸奖扬益一句。
“我靠,十天一本,这个要求还不高啊?就算我真是天才也要被你逼疯了。”
扬益登时就有一种吐血的冲动。
虽然他向来以自己超人的记忆力为骄傲,十天内想记住一本书也不算难,可是,要将书里的内容弄懂,还要有自己的新发现,还能再衍生出新的理论来,对于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来说,这可能吗?
“当然了,你做不到的话,可以直接跟我说,不过除了这种修行方式,对你来说,我也没有更好的教导方式了。如果你觉得苦的话,可以放弃。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几天以来,阅人无数的龙格大师已经很清楚这孩子的脾气,外柔内刚,性子极其倔犟,对他来说,只要能想到,他就敢做,而且还敢做到底,所以有意刺激了他一下。
当然,如果龙格大师知道这小子小时候曾经为了给邻家小妹放烟花把自己家都烧成一片白地的事情的话,恐怕他会更加肯定自己的看法的。
“没问题,我能做到。”
扬益看到龙格大师好像有些不相信的眼光时,登时那种不服输的执拗性子就犯了,梗着脖子说道。
“好,从现在开始,你就在这里看书吧。左侧第一排的书架,都是最简单也容易的基础理论,你先从这里开始看吧,记住,修行是为了你自己而修行。虽然我不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你也不肯说,但我能看得出来,你心里有着不甘的怒火与仇恨。虽然我也一直认为武力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但有些时候,快意恩仇也不失男儿本色,只要把握着做一个好人的原则就可以了。如果想得到你曾经失去的,想让你的仇人为你曾经历的一切买单,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办法便是,让自己强大起来。为了你自己,开始吧!”
龙格大师很有做政客的天赋,几句话便将扬益心底一团烈火挑动得熊熊燃烧起来。对扬益这样的人,不仅要用特殊的方法教导,更要用特殊的方法来刺激他,过程中不断地纠正偏差,这样他才能不懈地坚持下去,等一切都踏上良性发展的轨道,就好办了。
当然,他的这种教育方法也的确特殊,不过,却也是目前最好的教育办法了。通过看书,打牢他的理论基础,然后再按照他自己的兴趣选择,自由发展,只确定大的方向,从来不规定具体的做法,让他获得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与思考空间,总会有一天,他能将所有的一切都融会贯通,博采众家,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这是龙格对这个超级天才思量了好几天才想出的教育方法。
“我会尽力的,老师。”
扬益郑重地点头向龙格大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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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零八章 涅槃
“我期待你的表现。”
龙格大师笑笑,转身走了出去,外面的石门轰隆隆地关上了,独留下一个瘦弱的孩子仰首站在一排排高大的书架前面,游移的眼神中对这古老的知识传承载体饱含着无尽的敬畏。
未知的修行之旅,终于开始了,可对于这个年幼的孩子包括他的老师在内,谁都没有一个确定的方向。
前方,一片迷茫。
知识是无尽的,也是最能开启智慧的,扬益徜徉在书海之中,完全忘记了自我,学习成为了主旋律,就是吃饭都是每日仆人送到门口。
不知不觉,扬益在这里已经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可是他学习到的东西只不过是那一排排高大书架的一个角落而已。
扬益也完全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他非常的幸福,甚至其他都不想。
可这却急坏了另一个生灵,那就是器灵老头,幸亏这里灵气充沛,而且扬益即使在读书期间,体内灵气也在自主的运行着,这足以让器灵老头恢复过来了。
可是等到器灵老头第一时间看到扬益如今痴迷的样子,顿时有些惊呆了,不用扬益允许,他就进入了扬益的识海之中。
书,书,还是书,因为封印了扬益的记忆,作为一个灵魂夺舍的修神者来说,这就是新生,而或许是因为有些自我放逐的意味,扬益自己也不愿意想起之前的种种经历,在封印之外,扬益的灵气自动的再次封印了一层。
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记忆,作为一个好学的孩子来说,作为一个急于想要提升自己修为的孩子,学习成为了最好的寄托。
“不能这样,绝对不能这样了。”器灵老头有些焦急起来,如此下去,扬益恐怕要彻底废掉,之前种种的经历,各种的艰险都化为了乌有,如此怎么能够成为上位神?
可是偏偏,器灵老头刚刚恢复过来,灵气很弱,竟然连扬益本身的灵气封印都无法破解开,更是无法将神元探查到扬益的封印之中,唤醒他的记忆。
“怎么半?”器灵老头也是没有了办法,焦急的在九龙戒之中转起圈来。
“返璞归真,成就神路,万法归一,万界归一……”突然间,器灵老头脑海中闪现出这样的词语,他记得很清楚,这是他第一任主人在他成为器灵并且清醒了神识之后,说出的一段话。
这段话的价值可以说是无价,因为这是成为上位神的心路历程,想要成神,都要经历无数的磨难,更不用说成为上位神。
有着上位神界无法描述的规则存在,器灵老头上一任的主人无法将自己的修炼方式告知任何人,一个是因为每个人修神都要走属于他的道路,而另一个就是上位神界虽然很吸引人,但没有足以匹配的心神,即使得证上位神,恐怕也会给上位神界,甚至是其他界毁灭的灾难。
口中不断念着这句话,器灵老头的眼睛越来越亮,脑中不知道在思虑着什么。
按照外界的时间算,至少也过了五六个小时之后,器灵老头突然停了下来,仿佛下定决心一样,咬了咬牙,身手一召,扬益留在九龙戒中的所有灵石和妖兽内胆全部聚集到了他的身边。
“即使拼了全力,我也不敢保证成功,但我大概理解老主人这句话的含义了,哪怕我舍去这条命,我也要成全你,我的第三任主人。”喃喃自语着,器灵老头带着一脸的决然,手指不断的点着,一堆堆的灵石,一颗颗的妖兽内丹,甚至还有蕴含大量灵气,生长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灵草,全部按照特定的规律摆放了起来。
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在器灵老头的身侧,居然堆积起了十几座用灵草和灵石、妖兽内丹组成的高达十几米的小山峰。
如果扬益过来看到,一定会惊愕出声,这不正是他在半神界,第一次想要回家时,在晨曦城广场上摆出来的传送法阵吗?
只是器灵老头布置的法阵更加的庞大,威力也更强,甚至可以说是顷尽所有了。
随着最后一刻灵石摆放完毕,器灵老头最终还是犹豫了一下,不过想到扬益如今的样子,他咬了咬牙,缓缓的走到阵眼之中。
微薄的灵气施展出来,缓缓的将一座座小山峰连接起来,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些不过是灵石,药材堆积而成的小山峰居然一个接一个的闪亮起来,仿佛一颗颗巨大的夜明珠一般。
器灵老头的脸色却是越来越苍白,随着最后一座小山峰亮了起来,器灵老头已经虚弱的连站立都无法了。
可他没有放弃,他挣扎着爬向了另一个阵眼,随后聚集起体内最后一丝灵气,缓缓的按到了地上。
轰!
无风生雷,九龙戒中仿佛刮起了一阵百级的飓风,刹那间,整个空间肉眼看着的缩小下来,远处的各种药材,甚至连小茅草屋都在这狂风之下瞬间被撕的粉碎。
奇怪的是只有这法阵还完好无损,没有任何晃动。
“回归本源,方成大圆满,无修炼而修炼,这才是真谛,扬益,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诺言。”话音落下,虚弱的器灵老头猛的吐出了一滴金色的鲜血。
没有实体,无法修炼,能够凝聚出本命元血,虽然只有三滴,但这可是他十几万年不断累积的结果,如果达到五滴,他不仅仅能够重塑自己的真身,甚至能直接跨过下位神境界,达到中位神,直接进入上品神界。
但为了扬益,器灵老头还是舍弃了出来。
灵血滴出,整个法阵疯狂的运行起来,百级的飓风再次出现,横扫了整个九龙戒,但器灵老头已经无力阻止了。
但即使如此,法阵运行起来,器灵老头依然没有看到 扬益的身影出现。
器灵老头知道,自己的灵气还是太匮乏了,这次能够清醒过来,也将灵血损耗的厉害,灵气也不那么充沛了。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器灵老头也不再吝啬,他想都没想,立即贡献出了第二滴灵血,刹那间,整个九龙戒仿佛都无法承受这灵气的冲击,发出雷鸣般仿佛要碎裂的声音。
唰!
就在此时,一道虚影出现,仔细看去,正是扬益。
而在九龙戒外,扬益夺舍的这个躯壳突然瘫软下去,旋即自双脚开始,化作淡淡的飞灰,不断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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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零九章 归元之心
进入到法阵之中,扬益一脸的迷惑,他惊恐的打量着四周,有些害怕的想要向后退去。
可是庞大的阵法之下,他无法移动一步,作为神魂,扬益甚至对这法阵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
“这里是那里?你到底是谁?”扬益很快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器灵老头。
“我是谁你很快就会想起来的,记住,回归本源,你在那里来的,就回去那里,你在外面历练的时间太长了,平淡一下,稳住修神之心,定然可以一飞冲天。”话音落下,器灵老头的身体也瞬间消失,不过并没有彻底消亡,而是回归九龙戒中单独属于他的空间。
扬益一脸的蒙表情。
可是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法阵骤然再次震动起来,十几个山峰都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要倒塌一般。
在扬益惊恐的目光下,一道浓雾骤然将他包裹起来,然后,扬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不过扬益没有看到,那些浓雾并没有散去,而是直接钻入了他的身体,甚至连那些布置法阵的灵石,妖兽内丹,天灵地宝等都化作一道道灵气,注入到扬益的身体之中。
如果此时有修神者进入这个房间,绝对会第一时间冲过来,冲入浓雾之中,哪怕明知道这是个传送法阵,但巨大的灵气刺激下,这些修神者那里管这传送法阵会将自己传送到那里去。
要知道如果有着稳定的修神之心,加上这庞大的灵气灌注,立即迈过半神境界,下位神境界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这浓雾存在的时间很短,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全部融入到扬益的身体之后,连同扬益也整个消失不见了。
“扬益,把这份案例卷宗整理好。”
“扬益,这些数据统计好明天给我。”
“扬益,这些材料每套复印十份,老板急着要。”
“扬益……”
办公室里已经人走茶凉,只有一个孤单瘦弱的身影埋头在文件夹堆积如山的案头在拼命地工作着。
这是经常的事儿,扬益已经习惯了。
只是扬益总是感觉到那里不对,对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或者说本来就是如此,可是他的内心之中,却有另外一个声音,提醒着他,这些都是蝼蚁,不应该被他们指使,而是应该高高在上。
扬益不知道这种思想是什么时候有的。
恐怕扬益自己都不知道,器灵老头的传送法阵直接将他送到了最后一层,只要在原本出身的世界再历练一次人生,并且有所领悟,这才是归元本体,天道讲究大圆满,只有达到大圆满,才能得证为神,成神,哪怕是最弱的下位神,也不是靠着修炼就能达到的境界。
只有心,才是成神的根本。
历练之心,勇敢之心,朴素之心,平和之心……
扬益所有的都经历过,家人的离散,亲人的甜蜜,偶遇的幸福,生死时刻的凶险,人性的丑恶,妖兽的强悍等。
如今他就已经回归本源,回到地球之上,经历最后一次平淡,打磨棱角,成就神心。
当然,他的记忆依然是在封印,甚至是夺舍,也只是有着被夺舍这个同名同姓家伙的记忆而已,之前的记忆只能等到归元之心升起,才能功德圆满,成就神心。
站起身,扬益皱了皱眉,但旋即心态平和下来。
记忆中,自从他来到这个公司就被每个同事欺压着,份内、份外的活儿,属于自己的、不属于自己的活儿,天天都会接踵而来,好像这是应该的,他不干才让人惊奇。
对此他很漠然,或者说,已经麻木了。
没错,是麻木。
他觉得自己没有半点反抗或是拒绝的资格。
不足一米六五的个头,深度近视的眼镜,其貌不扬的外表,木讷拘谨的谈吐,自幼孤儿院里长大的经历……并且,最重要的是,他还……
这一切,尤其是最后那个令所有男人都会自卑的原因,这让他没有底气在任何人面前抬起头来,哪怕是在面对公司里扫地的清洁工时。
深切的自卑与生俱来,相生相伴,他预感到自己这辈子已经没有抬头的机会了,于是,他只能,漠然,或者说,麻木的逆来顺受。
抬起头来扭动一下酸疼的脖子,扬益无声地苦笑一下,他觉得,自己身处在这个世界里,连叹气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生命中最爱的人哪……”
悲情而苍凉的手机铃声响起,拿出手机一看号码,扬益笑了,一股子温馨从心底油然而生。
正如歌词中唱道的那样,打电话来的正是他生命中最爱的人,他的女朋友郭雅兰。
如果没有郭雅兰做为他的信念支撑,他不知道自己生命的底片是否会永远灰暗,没有一丝彩色。
“扬益,给我拿两千块钱来,我有急事。”
张口要钱,这是郭雅兰认识扬益以来司空见惯的开场白。三年来花了扬益多少钱恐怕自己都记不清了,如果她哪天不要钱了,才会让人感觉到奇怪。
“我,我这个月工资还没开,只有,只有一千块钱的吃饭钱……”
扬益小声地说道,无论面对任何人他都有些软弱,包括自己的女朋友。
“你不拿钱就永远别想再见到我。”
一声冷哼之后,电话里传来了盲音。
握着电话,扬益有些不知所措。
摸着钱包里仅剩下的一千块钱,扬益叹了口气,现在是六月中旬,家里还有十几盒方便面,食堂的卡里还有几十块,也够自己撑一阵子的了,这一千块还是先给郭雅兰拿过去吧,纵然没达到她的要求,也好过永远见不到她。
现在的扬益就如同溺水的人在死死地抓着一根稻草,他不愿意放手,也不能放手。
如果没有了这根稻草,他连活下去的勇气都会丧失殆尽。
已经是深夜,一个瘦小孤单的背影走在大街上,两旁的路灯如守夜的哨兵,笔直地站成了两排,一路站下去,庄严地看着这个可怜而卑微的年轻人,将他的背影拖得好长,细长而纤薄的黑色背影苍凉苦寂,像风吹即走的纸人,那样的流离失所,心无所依。
站在郭雅兰租住房的门前,扬益平静了一下略略有些激动的心绪,伸出手指按响了门铃。
只穿着睡衣的郭雅兰开了门,冷着脸往屋里走,连看扬益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自从认识郭雅兰开始,她就这样,扬益习以为常了。
不过,只要她在就好,多少,这人世间还有最后一丝残存的温暖,哪怕一切都是假象。
“我,我只有一千块了,还差一千,下个月开支,我给你补上,行不?”
扬益拘谨地隔衣抓着口袋里的钱包,小声小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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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零一十章 人生悲惨事
“真是个窝囊废,做男人做到你这份儿也真不容易。”
郭雅兰劈手抢过扬益刚掏出口袋的钱包,连里面的钢崩零钱都没放过,一古脑全都掏了出来,边数边不屑地撇嘴。
扬益没说话,他也不敢说话,先天的自卑让他没有说话的资格,甚至他已经忘了生气是什么感觉。
“哗啦……”
洗手间里有声音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不小心碰掉了。
“好像,好像,有声音……”
扬益抬起头望着洗手间,有些疑惑地说道。
“哪有什么声音?哦,估计是洗手间的窗子没关,风吹掉了什么东西。”
郭雅兰若无其事地说道。
眼珠转了转,像是想起了什么,郭雅兰站了起来,脸上竟然破天荒地带着一抹微笑,只是笑容下面却潜藏着某种叵测的坏。
“扬益,我漂亮不?”
郭雅兰有意挺了挺并不算太大的胸脯,向扬益走了过去。
虽然郭雅兰长相一般,不过,逼人的青春还是证明了她年轻的资本。
今天她只穿了一件真丝睡裙,睡裙几乎是半透明的,顺滑如水地轻覆在郭雅兰的身上,再加上郭雅兰刻意地挺起胸脯,两粒凸起清晰地呈现出来,她里面竟然没穿纹胸。
走路之间,掩饰不住的饱满风情颤抖个不停。
扬益只抬头望了一眼,脸便红了,眼睛里随即掠过了一丝不为人知的惊惶来。
面对着自己并不设防的女朋友,他像是很害怕的样子。
“漂、漂亮……”
扬益喉咙有些发紧地说道,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起来。
“扬益,我好像感冒了,身上很热。不信,你摸摸。”
郭雅兰已经坐在了扬益的身旁,一手搭在了扬益的肩上,而另一只手已经抓住扬益的右手按上了自己胸脯。
“别,别,别这样,郭雅兰,你知道,我不……
公司里还有工作没做完,我走了,你感冒了,就吃些药吧……”
扬益如触了电般的抽回了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像受惊的小兽般逃也似地打开房门,狼狈地跑掉了。
“哈哈哈哈……”
郭雅兰放肆的笑声从背后传来,让扬益心如刀戳,疼得在滴血,可是,她说的却是个无法回避的事实,扬益羞愤欲死,所能做到的,只有逃走!
一路狂奔到楼下,冷风一吹,扬益才想起,自己的钱包还在郭雅兰家的茶桌上,里面还有自己下个月过活的饭卡,犹豫了半天之后,扬益还是决定拿回自己的饭卡,可是,他真怕郭雅兰那青春逼人的身体与不尽嘲讽的目光。
硬着头皮再度回到郭雅兰家门前,刚要举手敲门,扬益却听见里面依稀有人在说话……
“宝贝儿,我说你在床上怎么这样风骚呢,原来这小子真是个ED男,哈哈……”
一个粗豪的男人在屋子里说道,同时,有剧烈的喘息声响起,“啪啪”的水花撞击声不绝于耳,床在不堪重负的吱呀摇晃,伴随着女人压抑不住的快乐呻.吟声。
有关于.淫.糜.的一切声响透过那扇并不隔音的防盗门清晰无比地传入了扬益的耳膜之中,然后在他的脑海里瞬间放大百倍千倍。
一瞬间,扬益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让他全身上下都有一种发热发炸的感觉。
“不,这是幻觉,这不是真的。”
扬益扶着门框,近乎疯狂地在心底喊道,可是,屋子里那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时,彻底击碎了他心底那丝如琉璃般脆弱的希望。
“轻点儿……啊……你可真厉害……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又何苦忍受这个沉闷的小白痴呢?有了这个永久免费的提款机,我们的日子才能过得逍遥嘛,啊……”
在快乐的叫喊中,郭雅兰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让扬益顿时觉得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炸裂开来,血液往脸上冲了过去,脸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如同被泼了滚烫的沸油般疼得几乎要抽搐。
“不,不,不要这样对我,不要……”
扬益在心底狂吼,巨大的耻辱与自卑疯狂涌上心头,他的十根指头已经在水泥墙壁上扒下了十道淋漓的血痕。
大概是听见了外面有什么响声,屋子剧烈的床响声与呻.吟声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你轻点儿,外面好像有声音。”
郭雅兰细细地喘着气平仰着急促的呼吸说道。
“轻点儿你真喜欢吗?小.骚.货!”
那男人淫笑说道。
“等下,我去看看,外面好像有人。”
郭雅兰仔细倾耳听了听,随后穿衣下床。
“哪有什么人啊?我跟你去看看。”
男人看来还未尽兴,不满地说道,也下了床。
一声轻响,门开了一条小缝儿,定睛向外面一看,“啊?”郭雅兰吃了一惊,捂住了嘴,任凭门缓缓滑开,有些发愣地望着眼前的扬益。
眼前的扬益双手鲜血淋漓扒在墙上,痛苦地望着她,眼神有一种凄凉入骨的无助的痛。
眼前的郭雅兰只穿着件三点式的纹胸与**,青春逼人的身材展露扬益的眼前,可他知道,这并不属于自己。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身后踢里塔拉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壮硕的男人出现在郭雅兰的身后。
这家伙很壮,最少在一米八以上,只穿了一个三角裤头,肌肉发达,块头很大,从外面看上去,那三角内裤鼓鼓囊囊的好大一堆,绝对是个标准猛男。
当这位猛男视线落在扬益的身上时,明显也吃了一惊,有些不知所措。
就算是个傻子看到郭雅兰与扬益的状况也会知道扬益的身份了。
三个人,两个阵营,交错纠葛,都僵在了那里,没人说话。
扬益双目充血,紧握着拳头,却,无话可说。
是的,此情此景,他还能说些什么?
郭雅兰与那位猛男也在沉默,他们也很清楚,从这一刻开始,有些东西要揭开,有些东西要撕裂!
扬益的目光凄凉而无助地反复在郭雅兰与那个猛男身上巡视,两个人不自禁的悄悄低下了头。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扬益渐渐地平静下来,他笑了,在苦涩地笑,他摇头,在茫然地摇头,随后,他转身,踉踉跄跄地奔进了漆黑的楼道之中,一盏孤灯那惨白的光芒映着他的背影,苦寂且苍凉。
“砰……”
门关上了,从此以后了也隔绝了扬益企图抓住的这最后一丝温暖的折影。
在长街中飘荡,在夜风里飘荡,如游魂!
浑浑噩噩间,他又回到了公司,呆呆地坐在电脑前,突如其来,泪如雨下!
他嚎啕大哭!
“我自卑,因为我无能,我只是个ED男。我没有恋爱的资格,我没有做人的资格,我只能像条鼻涕虫一样永远趴在地上任人践踏,把我的肉体与灵魂都捻成卑微的一滩血肉!
我恨这个世界,我恨造物主,为什么剥夺了我做为男人的基本权力?为什么剥夺了我享受幸福与性.福的一切?
当所有的一切都仅仅是个折影,当所有的一切都成为镜花水月的幻像,我像是活在一个可怕的噩梦当中,我想让自己醒过来,可醒来的方式却是如此的残酷,我的心鲜血淋漓,它好痛……”
长期积累的痛苦一朝爆发,当扬益疯狂地敲击着键盘,在自己的新浪博客里打下这样一段话时,他浑然不觉,嘴角边已经有殷然的鲜血流下,一滴滴,滴在键盘上——疯狂的痛苦让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咬破了舌头!
“小伙子,你公司的灯好像没关啊。”
老大爷望着一步步如喝醉酒般往外走的扬益,好心地提醒道,同时回头望着拐弯处依稀传来的灯光。
扬益没有回答,依旧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他已经接连两天没有上班了。
第三天。
清晨醒来时,已经是九点半,艳阳高照,这是个好天气。
可是扬益心底却是一片泥泞,如山洪过后的洼地。
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感觉身子有些发飘。
在屋子里困兽般地走了两圈之后,扬益猛然间发现,自己实在无事可做,呆呆地对着镜子看着对面的憔悴的自己,出了神,稀里糊涂地洗了把脸,他昏昏噩噩地上班去了。
如果再这样呆在家里,他怕自己会像那些空巢老人们一样,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况且,现在除了上班,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或许,也只有上班,只有拼命地埋头工作,才能让他暂时忘记心底那疯狂的痛苦。
当他走进公司的时候,不经意间他突然发现,公司里所有的员工正围着一台电脑的屏幕前叽叽喳喳地在议论着什么,不时有人发出暧昧的笑声来。
那好像,是自己的座位吧?
已经有些糊涂的脑袋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扬益愣在了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他来了……”
一个男同事不经意间抬起了头,猛然间发现了他,不禁讶然惊呼道。
第两千零一十一章 最后一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瘦瘦的、小小的、戴着副眼镜的男人身上,所有的目光都很复杂,有嘲讽、有幸灾乐祸,还有,挪谕……
人群缓缓地散开了,空出了扬益的座位,他低着头走过去,香风扑鼻,有女人与他擦肩而过。
“唷,无能来啦,哦,对不起,是扬益,嘻嘻……”
一个嗲嗲的声音在混浊的空气里飘。
说话的是个妖娆的女人,一米七零的高挑个头,高胸翘臀,纵然在职业装的包裹下也是极其的热辣性感。
丰润的嘴唇在晶彩唇膏的映衬下,再配合上那张满是狐野之气的白晰瓜子脸与那双大大的桃花眼,让人看一眼就心里火辣辣的。
周妖娆是公司的财务助理,二十五,比吴小一岁,素来眼高于顶,却又极擅恶搞,尽管年纪不大,却向来以公司里的民间大姐大自居,她自恃姿色出众,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当然,更看不起这个要身世没身世、没长相没长相的扬益。
平时,将扬益当成茶余饭后的调侃对象,也成了这个可恶的女人日常生活中不可少的一道工作程序。不过,提起周妖娆来,公司里所有的男人基本上都对她是又爱又恨,因为,这女人就好像吃错了药了一样,专门跟男人做对,仗着自己的美貌与智慧,着实令不少登徒子包括许多老实巴交的男人都吃尽了苦头,被她恶搞惨了。所以,她是公司里的一个恐怖的存在,许多男人只敢远观而不敢对她存有半分幻想。
此刻,她正满眼挪谕笑意地地望着扬益,放荡的眼神此刻完全变成了无情的奚落与嘲讽。
“哈哈……”
周围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连那些竭力忍住笑意的女职员们也是满脸暧昧的神色,吃吃地小声笑个不停。
“什么?”
扬益懵头懵脑的,有些不知所措,他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大家倒底在笑什么。
“扬益,吃块蛋糕吧,软的。”
周妖娆是个典型的人来疯,人越多闹得越起劲,最喜欢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此刻,她正拿着一块蛋糕递给扬益。
“软的”,一听见这个词儿,周围的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全都兴奋起来,齐齐向周妖娆竖起了大拇指,称赞这个词儿有文化,特巧妙,对于眼前的扬益来说,特具有隐形的象征意义。
“不不,谢谢,我吃过了……”
扬益慌忙摇着手拒绝了,已经在周围人的低笑中逐渐清醒过来的他预感到,好像有些不对劲。
“吃嘛,软的,你不吃,我可吃了噢。”
周妖娆媚媚地坏笑着,在蛋糕上咬了一口,细细地咀嚼了一下之后,还特意伸出妖红色的舌尖轻轻舔.着丰润的红唇,说不出的暧昧,说不出的勾引,说不出的放荡。
扬益心里一跳,赶紧低下头去,在周围人压抑的低笑声中逃也似地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可是,回到座位上猛然抬头间,扬益的脑袋“轰”的一声,仿佛要炸裂了。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刚进来的时候大家为什么围在自己的座位前,终于明白了周妖娆的那句“无能”的由来,明白了为什么周妖娆这个婊.子要请他吃蛋糕,还要加上一句,“软的”!
因为,他的电脑正打开着,而页面上赫然就是自己上周五失魂落魄地回到公司时写下的那篇《我是个可悲的男人》的博文。
“人废柴,货也窝囊……”
周围有小声的议论传来,几个男同事正用猥琐的神色暧昧地说着什么,看到扬益几乎要杀人的血色眼光掠了过来,禁不住缩了缩脖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散开了。
扬益扶着桌子,僵在了那里,脑子里一阵阵闷雷似的大响传了过来,心中有无数雷霆滚过,眼前天塌地陷,仿佛末日来临。
没错,是末日,不过,是他一个人的末日。
如果把与郭雅兰的背叛比喻成致命的一击,那今天同事们这极尽恶毒的挪谕与嘲讽不啻于是一击之后再将心脏掏出来,在手掌里捏成一团血肉模糊的碎粉!
也是在这一瞬间,他终于依稀想起来了,自己几天前从郭雅兰家深夜心碎归来的时候,曾经在公司的电脑上登录过自己的个人博客,并写下了一段发泄情绪的博文,可是,自己却忘了关网页与电脑了,甚至,连办公室里的灯都没有关。
所有的事情,他们,全都知道了,不但知道了女朋友与自己分手了,还知道了关于自己最私密、最柔软且不堪一击的秘密。
扬益的心在一瞬间碎裂了,碎裂成了千块百块,从心底的最深处露出了一个空茫的大洞,一瞬间,他感到好寒冷,彻底的寒冷,仿佛全世界的冰雪再次堆积在他的身上,纵然夏日炎炎,他却感受不到半点温暖,那最后一线支撑着他继续活下去的信念轰然倒塌了,像残破的城墙,再也忍受不住来自世俗的狂风暴雨。
巨的大耻辱感涌了上来,让他羞愤欲死,他不想,不想在这里再呆上一秒钟,否则,他会崩溃,彻彻底底的崩溃!
“我诅咒你们,诅咒这个世界,哈哈哈哈哈……”
扬益猛然间疯狂大笑,做出一个令人吃惊的举动——他抡起沉重的椅子竟然砸碎了桌子上的电脑,随后,疯狂地举着双手大笑着往外狂奔。
在女同事们的尖声惊叫中,在桌椅乱响的一片人仰马翻之中,扬益狂奔而去……
“如果要死,就让我死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吧,就算我的生命是如此卑微,也要在死之前最后一次享受生命和这个世界。”
扬益在那个破旧的笔记本上记下了这样一句话,悲哀沉痛地踏上了南下的火车——他曾经有一个梦想,想与自己最心爱的人一起游遍祖国的大好河山,而今,这个梦想终成镜花水月,尾生抱柱的坚定被彻头彻尾的背叛与无法述说的自身耻辱击得粉碎,只剩他一个人在巨大的自卑与羞耻中孤然上路,洒下一路卑微的暗影。
他不清楚这是哪里,背着个小小的背包,他在这个偏僻的山站下了车,浑浑噩噩地沿一条小路走进了苍苍茫茫的大山之中。
“这里的山好美,就死在这里吧,对我这卑微的一生来说,也算是个交代。”
扬益苦笑着仰头望着周围茫茫无际的大山,试图在那一片片的葱绿之中找到自己人生中最后的终点,凄苦的眼神里,没有半点对这个尘世的眷恋。
或许,这个世界对他来说,真的有着太多的不公平。
这是个长达六里的巨型地底试验室,两台巨大的机械迎面相对,机械中间的环形隧道中闪着幽亮的光芒。
“一号机组准备就绪,请指示。”
“二号机组准备就绪,请指示。”
一连串报告声从对讲机中传来。
外面是一层超级防弹玻璃的实验室中,主控台前,无数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紧张有序地忙碌着,几个神态威严的人正站在一台电脑屏幕墙前凝神注视着上面跳动的各种数据,不时地低声交流着什么。
“各机组都已经准备完毕,请指示。”
一个拿着对讲机的工作人员匆匆跑过来,立正之后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向着几个人报告道。
“十秒之后,注入质子束!”
中间那个戴着口罩人点头说道。
一连串紧张的呼喝声喊声。
“各部门注意,各部门注意,十秒之后注入质子束。现在,倒计时开始,十、九、八、七、六……”
随着倒计时的声音数到一时,“嗡……”,低沉而巨大的声音瞬间响起,三百米之外那两台相对的巨大环形机械猛然间发亮起来,上面无数精密的仪器在一瞬间迸发出巨大的能量,爆发出耀眼的强芒。
“质子束注入完毕,请指示。”
“十秒之后,做反时钟方向运动。”
“反时钟方向运转完成。”
“注入另一道质子束,做顺时钟方向运。”
“质子束顺时钟运动完成。”
“加速运动,到达光速后进行撞击。”
随着一连串的指令声下达,两台巨大的机械开始缓缓接合,待接合到严丝合缝之后,内部爆起惊人的强光,里面有巨大无比的能量在机械组合的环形隧道中疯狂运作着,无数亚原子粒子束在这个狂野地对撞,只在百分之一秒内就达到了60000度的高温,这是比太阳表面温度还要高上十倍的酷烈温度。
上千个分析师紧张地用与两台机械相连的特殊电子仪器记录着不断传来的数据,这些数据以每秒灌满一千张光盘的速度被悉数记录下来。
一切都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
“廖博士,不好了,二号机组X元件由于温度过高被烧毁……”
突然间,一声惊叫响起,打碎了一室的沉静。
“不要慌,快,立即停止动力输送,减慢加速,逐步放缓粒子对撞……”
中间那个眼睛炯炯有神的中年人没有半点紧张,沉稳地下达指令。
压抑的气氛中,每个人都在拼命地工作着,平静的氛围掩盖不住一片恐怖的兵慌马乱。
“不好,对撞机再次自动运转,粒子束已经开始泄露,天哪……”
连声的惊叫再次传来,尖锐的警报声响起,场面开始混乱了……
“就是这里吧!”
扬益终于选好了自己人生的终点——这里是一处山坳,阳光温暖,空气湿润,一片绿绒绒的草坡上开满了无数不知名的美丽小花,星星丹丹的小小露珠散落在娇嫩碧绿的草叶上,颤颤的,一弹一弹的,望上去美不可言。
“我卑微的一生终于要结束了,如果真的有来生,老天爷,我求你一定要公平,要让我变得一个真正的大男人,伟丈夫!”
扬益手握着一大瓶打开了盖的安眠药,悲愤地向天狂吼,随后,他流着泪,近乎疯狂地将瓶子对嘴倒了下去,无数白色的药片如流水般哗哗地淌进了他的嘴里,在他拼命的咀嚼下,嘴边上不时有白色刺鼻的药味儿混合着唾液淌下来,可他全然不顾药的苦涩与难咽,强忍着一阵阵呕吐的欲望拼命地吞咽下去。
二百片安眠药全都吞了下去,扬益仰天而倒,倒在地碧绿的草丛之中,他在等待,等待药力的发作,等待梦想中的来生……
他逐渐地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正在变凉,感觉到这个世界正在变得遥远起来,周围的一切,全都不再清晰。
第两千零一十二章 邂逅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扬益喃喃自语着,眼角,有一颗屈辱不甘的泪水涌了出来。
就在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一片,所有的感官都将近失灵的时候,“轰……”,突如其来的他所身处的那个山坳猛然间震颤了一下,随后,整个山坳都亮了起来,一片白色的光芒毫无半点症兆地从地底涌出,连带地,每根草叶的草叶尖儿上都散射出晶亮的强芒,看上去仿佛千万道射线同时向着四面八方无规则的爆射而出。
“这、是、怎、么、回、事……”
扬益仅存的一线意识中对陡然发生的异变做出了最后的回应,随后,便完全失去了知觉。
而他的身体也在一片白光陡然间亮了起来,随后,竟然在原地消失不见了。隐约可见,天空中有一个黑色的人形状东西混杂在一片四面八方攒射的白光向着远方抽去,瞬间淹没在空中一片灿烂的云霞里。
而那片白光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持续了大约三秒钟不到的时间便骤然消失,整个山坳涌上了一层朦胧莫测的玄色光晖,依稀还有蒸腾的雾气缭绕不休。
透过光晖与雾气,依稀能看到,满山遍野的绿草红花,全都枯黄、凋谢,刚才那片美丽的盛景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一片黑色的、冒着腾腾热气的土地,甚至,有的地方还裂开了可怕的缝隙,从中,依稀能看到有微微的光芒发散出来,混杂在一片尘雾的空气里,消失不见了……
扬益仿佛是从无尽的黑暗中苏醒过来,刚刚将眼皮抬了一道缝,强烈的阳光就刺得他赶紧.合上了眼睛。
“这是哪里?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活着吗?”
思维由迟滞逐渐变得灵活起来,一个接着一个问题随之而来,虽然紧闭着眼睛,可他心里却波翻浪滚,有些发蒙发傻。
刚刚经历的一切仿佛很短暂,又仿佛很漫长,他只记得自己吃下了几百片足以致命的安眠药在一片山坳里等死,然后,好像有一片如水般的白光漫卷过来,再以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倒底是在哪里,更不知道究竟曾经发生过什么。
一切,像一个恐怖而迷离的梦,他想醒过来,却又不敢醒。
因为这个冷酷的人世,因为那些冷酷的人心。
惶惑、迷茫、彷徨,可怕的现实让他将眼睛闭得死死的,生怕一睁眼就回到了冷冰冰的现实中去,或是一睁眼就身处于一个四处闪着绿色鬼眼的地狱中,他害怕,他懦弱!
有风从耳畔轻轻刮过,闭了半天的眼睛,扬益并未感觉到有任何异样。
好奇心能杀死一头牛,虽然未知是迷离而无所知的,带着某种臆想性的恐惧感,可是每个人在心底深处都渴望得到有关未来与不可知的答案。
原地躺了半天之后,扬益最终还是犹犹豫豫着将眼睛睁了开来,开始时将眼睛欠开了一条小缝儿,以适应强烈至极的阳光,随后,他才缓缓地坐起,睁大了眼睛望向周围,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啊?”
虽然已经做过无数假设和预想,但扬益还是忍不住讶然一声惊呼出口。
眼前,分明就是一个城市,远处川流不息的车辆与人流像一条条河流,在钢筋水泥土的森林中穿梭不休,如一条条不断游动的长蛇。
有温和的风吹拂过扬益的身体,将他略略僵化的思绪再一次带回到现实中来。
左右看了看,扬益再次吃了一惊,自己分明就身处于一座大厦的天台顶端,此刻,他正面朝外坐在大厦宽不足一米的天台边檐上,两腿悬空,被风吹得来回晃动,整个身子只有半张屁股挨着实地,看上去像是一个已经对生活失去信心做好了充分跳楼准备的失足青年。
“哎呀我地妈呀……”
扬益吓得一个激灵,向后便倒,“咕咚”一声大头朝天向内栽倒在内侧的天台平地上,险些把脖子杵折了。
半晌之后,他才哆哆嗦嗦地爬了起来,左右东张西望,一颗心砰砰砰跳个不停,脸吓得煞白,抚着胸口大口喘气不休。
“这倒底是哪儿啊?我怎么会在这里?”
扬益边在庆幸自己命大没跌下去摔成人肉酱,边左左右右地来回看,想知道这倒底是什么地方。
不过,无论如何,他现在都弄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侥幸没死,又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中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庆幸还是应该悲伤。
苦笑着爬了起来,劫后余生的庆幸从这时开始占据了上风,虽然他还不是很清楚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鬼地方的,那三百片安眠药为什么没有发生效力,那满天的白光倒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已经搞清楚了一件事情,自己还活着,而且还皮儿都没破半点地活得很好。
“真是莫名其妙。”
他嘟囔着爬了起来,刚爬到一半,就听到喧闹的声音由近至远,“就是他,就是他要自杀,我们都盯了他半天了……”
惊讶地抬头,发现一大票人正奔着他冲了过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一黑,一个纤长健美的身影已经以一个矫健的姿态飞扑了过来,将他扑倒在地,一个翻滚,再起来时已经胸贴着他的背将他压倒在地,两个人全方位接触,双手死死地抱着他,力量之力,勒得扬益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许再动!”
一种奇异的温暖如过电般“酥”的一下就传遍了扬益的全身,让他瞬间有一种飘在云雾里的感觉。
“是个女人?!……”
他在心里喃喃自语,长这么大小,他也从来没跟女人这么近距离地亲密接触过啊!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从心底的本源深处,一种疯狂的膨胀感向外漫延,向某一个点汇聚,然后,拉伸、延长……
“啊……”
剧痛传来,扬益禁不住惨呼了一声,不自觉地耸动了一下屁股——因为这个时候他正脸朝下,那该死的来自自己男性本能的冲动与欲望瞬间隔裤强弹而起,与坚硬的水泥地面来了个面对面的、实打实的较量,结果,水泥地面胜了。
只是,这个简单的耸屁股动作却直接把那个女人从背后甩了下去,如果不是经过专业训练,两只手臂比平常的女人有力气,恐怕这一下就已经被扬益甩飞出去了。
“啊……”
那女人一声惊呼,被甩到了一边,如果不是抱着扬益已经成了滚地葫芦了。
扬益懵头懵脑地坐了起来,低头向下一望,只见两条泛着健康小麦色的胳膊正环腰抱着自己,无巧不巧,正扣在自己的腰间偏下的部位。
“我是巡警谢雨馨,你不要冲动,不要做傻事,有事慢慢说,千万不要轻生。”
那个女人在身后焦急地喊道,没想到扬益的力气竟然这么大,竟然连她这个经过严格训练的警员都有些受不了。
怕扬益再次“脱逃”轻生,谢雨馨是真的急了,边说着边爬起来,再次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搂着扬益的脖子将他压倒在地——这一次,两个人的姿式更亲密了,是面对面式,谢雨馨的整个身体都无一遗漏地压在了扬益的身上,包括她还在微微扭动的那柔软的腰肢,甚至,她轻柔芬芳的呼吸都扑打在扬益的脸上,清晰可闻……
“轰……”
“啊……流氓……”
谢雨馨一声惊叫,随后脸如霞烧,触电般地跳了起来,“啪……”一个大嘴巴就落在了扬益的脸颊上。
扬益抚着脸颊讪讪地坐起,他的眼球凝固了,“啊!”,随即一声惊叫破空而起,回荡在整个天台之上,比谢雨馨喊的声音更加嘹亮百倍千倍……
之所以惊叫,是因为扬益看到了一生当中最不可思方议的一幕,因为,他这个天生的ED男竟然看到了自己的胯下支起了好大一个帐篷!
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医生在他十四岁那年就已经给下了定论,“先天性性.功能障碍!”,就连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他怀疑自己看花了眼,于是,不顾一切地解开了裤带,掀起了裤子想看个清楚。
“流氓、混蛋、变态,啪……”
随着谢雨馨可撕裂耳膜的尖锐叫声,又一个大嘴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了扬益的脸上,不过,也就是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扬益已经看清楚了裤子里面的壮观景像,雄伟的家伙如已经觉醒的东方睡狮,以昂然的姿态挺拔傲立着,名符其实的人伦珠穆郎玛峰!
“砰!”
可怜的扬益被谢雨馨一巴掌抡倒,以一个双手扒裤的不雅姿态摔了一个标准的狗吃屎。
可是他不顾额头已经被碰得出了血,一个劲地激动大叫,“天哪,它活了,它真的活了,苍天哪,大地呀,它真的活了……”
“原来是个神经病!”
周围围过来的一群人望着扬益在那里扒着裤子不时地往里看一眼然后在那里大吼大叫的,一起翻起了白眼。
翻身而起的谢雨馨愣在了那里,看着扬益怪异的表情,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原本她正在例行巡街,刚走到这里的时候就被一位居委会大妈紧张地拉住,说这里有人要跳楼,于是她便奋不顾身地抢了上来,哪想到,闹了半天,却救下了一个流氓精神病,这实在让她挺尴尬的。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这个精神病我会送去收容遣送站让民政局的人处理,没什么事了,虚惊一场而已。”
谢雨馨向周围的人挥手说道,周围的人指指丹丹了半天,依次散去了。
“总部,呼叫总部,蓝沙街金莲大厦发现一名精神病患者,此人患有,具有暴力倾向和自虐倾向,请速派人协助我控制住他。”
谢雨馨对着肩上的对讲机在说话,边说话边用眼角的余光瞄准扬益,防止这家伙突然间再蹿出去自杀。
不过,奇怪的是,对讲机却一直在嘶嘶啦啦的响,好像有坏掉的前兆。
第两千零一十三章 意料之外
虽然小脸蛋儿由于长时间在外面巡街风吹日晒的不像其它爱美的女孩子那样白嫩,却反而呈现出一种健康美丽的小麦色,斜挑的细眉与精致的瓜子脸一眼望去让人心里怦怦而动,尤其是那双眼睛,本身那水般的柔软与从警多年历炼出来的那种悍厉霸气融合在一起,带有一股子说不出的野性诱惑。
这绝对是个靓妞警察,套用个俗词儿,叫警花。
而这边,冷不防重获男性雄风与尊严的扬益在那里又哭又笑,双手抓着裤腰带,兀自折腾个不休。
“唉,倒是挺可怜的,真不知道受过什么刺激。”
谢雨馨叹了口气,奔着他走了过去。
她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自负的,想当年可是警校里出了名的霸王花,虽然刚才被扬益一屁股撅到一边去了,可她认为那不过是大意失荆州,现在当务之急是要重新控制好扬益才行。
“喂,精神病,你别慌,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谢雨馨小心地走过去,向着扬益伸手说道。
此时的扬益正处于极度的兴奋与激动中,他做梦也没想到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还能雄风乍起,而且看上去还如此强壮粗大,简直比毛片里的老外还要生猛,天哪,这简直就像是一场梦。
男人的本能,那是属于男人特有的尊严,失去它的痛苦与重拾回它的喜悦,这简直就是一个从地狱到天堂的轮回,那也意味着或许尽管他以后还会卑微,但他重新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骄傲,这对他来说不啻于是上帝的救赎,基本功能的恢复让他一瞬间就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解脱,重新找回了一个做男人理直气壮地去生活的勇气与信心。
最起码,以后不会再有人拿这个致命伤来说事与嘲笑他了。
兴奋够了,激动够了,他才回过神来,看到了眼前的这个漂亮的女警花。
说实在的,从小到大,扬益因为那个难以启齿的原因自卑得要命,从来就没正眼看过哪个女人,就算曾经骗过他的金钱深深伤害过他的“女朋友”郭雅兰,他也没敢仔细看过,现在,男性的荣耀与尊严恢复了,他也有了足够的勇气大胆地面对这个漂亮彪悍的女警花。
“哇,她好靓!”
扬益在心底惊叹道。同时,头一次正眼看女人的感觉让他心底暗爽。
可是,接下来谢雨馨那句“精神病”让他从心底往外有些不舒服。
“我不是精神病。”
扬益没用她扶,自己一骨碌爬了起来,边扎着裤腰带边翻着白眼说道。
“理解,我理解,一般的精神病人都会这样说的,”
谢雨馨有趣地眨着眼睛忍住笑说道,心道,“这个精神病看起来没全疯,还知道为自己辩解呢。”
扬益没吱声,系好裤带就往走。
也是的,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又莫名其妙地雄风乍起,又莫名其妙地被人当成了精神病,他的脑子现在很乱,迫切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喂喂,你到哪里去?等下,我陪你一起去,我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谢雨馨一见扬益要走就急了,她现在必须控制住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否则的话,让他流落在街上容易出乱子,那可就是自己的失职了。
可是,扬益转头望向他,眼神忽然一阵错愕,眼睛又开始发直了。
“你,你别乱来,听到没有?我是警察!”
谢雨馨再胆大也是个女人,面对一个神经兮兮的大男人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自觉的底气不足。
“你多高?”
扬益突如其来的问道,问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
“一米七五。”
谢雨馨有些发蒙地回答道,眼前这个人如果没有精神病可真是说不过去了,净问些稀奇古怪没营养的问题。不过,现在还是先稳住他比较好,等同事来了就好办了。
“一米,七五?”
扬益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眼神里掠过了一丝不能置信的神情。不是谢雨馨的不能让他置信,而是……另有原因……
“你,你,你看我,有多高?”
他急急地问道。
“这个精神病可真磨叽啊!”
谢雨馨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跟我差不多吧,或许能比我高一点。”
谢雨馨望着这个精神病,翻着白眼说道。
“啊?!”
跟她差不多?扬益大吃一惊,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原本的身高是一米六三,现在怎么变成了最少一米七五了?这个世界跟他开的玩笑是不是太大了点儿?
难怪他刚才觉得自己一站起来的时候原本看着很高的谢雨馨现在却和自己差不多少。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吃惊之中,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那是他的习惯动作。
可是,眼镜早就不知丢在哪里去了,他扶了个空。
巨大震憾再一次袭来,原本他可是六百多度的近视眼,按理说如果没有眼镜他跟瞎子没有太大区别,可现在,在没有眼镜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将周围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整个世界一片清朗。
“天哪,倒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这是,我这是,在哪里?难道是我灵魂穿越了?”
扬益脑子轰然一阵响,有些摇摇欲坠。
“告诉我,这是哪里?现在是哪一年?”
扬益死死地盯着谢雨馨,几乎是用吼的。
“你,你别着急,我告诉你……”
谢雨馨终究是个女人,面对着这个要发疯发狂的间歇性精神病人,不禁有些害怕地退后了一步。
“快说……”
扬益踏前一步,凶狠地逼视着她说道。
“现在是……。”
谢雨馨几乎是用尖叫声回答着扬益。
毕竟,现在的扬益表现得太可怕了,一张脸扭曲着,有些不像样子。
“好像没错啊,是我生活的这个年代啊。可是,为什么我变了样子?我的一切都变了?”
扬益喘着粗气,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年代没错,国藉没错,至于这个清水市,也没错,自己曾经听说过这个以盛产柑桔而闻名的城市。
他再次低头向自己的裤腿望去,没错,千真万确,他自己的眼睛不会骗自己,那原本还嫌稍长的裤脚现在已经短了一块,看起来颇有些像卓别林穿的吊腿裤。
而且,上衣现在也感觉有些发紧发皱,明显偏小,有些不合身,鞋子也是一样,现在才感觉出来挤得脚生疼。
是的,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周围的人还是周围的人,还是那个身处的年代,只是,他却已经不是他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倒底,发生了什么?”
扬益颤抖着用手捂住了脸,心下一片糊涂与茫然,又悲又喜,却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我的脸上,左侧,靠近耳根儿的地方,有没有一个伤疤?告诉我,快告诉我。”
忽然间,扬益像是想起了什么,再次抬头望向谢雨馨问道,语气是那样的急切。
身上突如其来的变化太巨大了,让他有些不能置信,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这个身体,倒底还是不是自己的!
“不会是像老人说的,我死了之后又借尸还魂了吧?”
一想到这里,扬益就感觉到整个世界阴森森的,有些恐怖。
“有,斜长的一个伤疤。”
谢雨馨点头说道,越来越觉得这个家伙病得不轻,看来现在正处于精神病间歇发作期间,心里就有些小紧张。
“原来我还是我,我没有借尸还魂,太好了,太好了……”
扬益紧张地摸摸脸,终于放下心来,可是随之又长叹一声,愁眉苦脸起来,“可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这是咋回事呢?”
他神经兮兮地站在原地又是喊又是叫,谢雨馨翻着白眼,心道,“这还有完没完了?看来他已经病入膏肓了。唉,可惜了一个好模好样的大男人,怎么就能疯了呢?”
一丝同情从心底油然而生。无可否认,谢雨馨是个善良的女孩子。
已经等了大半天了,附近的同事们还没有赶来,谢雨馨不由得心里有些着急,老是在这里看一个精神病耍猴这也不是个事儿吧?
“总部总部,警员XXX号谢雨馨呼叫总部,请速派人增援。”
谢雨馨着急起来,对着肩上的对讲机又喊了起来,可是,这一次传回来的依旧是一片嘶哑的沙沙响声,无线信号像是被什么电磁波干扰了,根本没有半天回音。
“奇怪,这对讲机新换了没几天,怎么坏了?”
谢雨馨心里纳闷,将对讲机从肩上取下来摆弄了半天也没摆弄好,就连手机竟然也暂时没有信号了,根本无法拨打。
无可奈何呼出口闷气,看来,暂时性的,眼前这个精神病只能靠自己解决了。
“就目前这个精神病的状态,想带他回警局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谢雨馨在心里嘟囔着,真叫自己真倒霉,上班这么多年也没遇上这么糟糕的事儿。
“喂喂喂,你上哪儿啊?”
正琢磨着怎么才能把这个家伙带回警局的时候,转身之间,她却发现扬益正举步向着天台的小门走去,谢雨馨有些急了,三两步跑过去拦在了他的身前。
“我上哪儿跟你有关系么?”
扬益好奇地转头望向这个美丽的女警。
“当然有关系。”
谢雨馨有些恼火地望着这个家伙,心里就纳了闷了,怎么这小子一会儿看起来不正常一会儿看起来又挺正常的呢?
起码他现在说话的思维就挺清晰的。
“我又不认识,也没犯法,咱们好像没啥关系吧?”
扬益有些哭笑不得,心下转了个念头,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个警花真把自己当成神经病了,想控制住自己。
不过,回想一下刚才自己曾经经历的一幕幕,确实让他有些脸红。
“这……”
谢雨馨有些语塞,好像,扬益说的确实有道理。
第两千零一十四章 美梦与真实
“嘶啦啦……”
肩上的对讲机爆出一阵阵的嘶哑的响声,响了一阵之后,一个声音终于由模糊变得清晰起来。
“各位警员请注意,各位警员请注意,银河路五百四十一号建设银行发生抢劫案,四名匪徒乘坐一辆红色宝莱汽车正向蓝沙街方向逃蹿,牌号不明,请附近警员迅速向蓝沙街方向靠拢,协助刑警抓捕四名犯罪嫌疑人。”
对讲机中传来总部指挥中心女警员略带焦急的声音。
“不好,出大事了。”
谢雨馨心下一个激灵,转身就向楼下跑。
不过,刚跑了几步,她就站住了,望向扬益,眼神里有些犹豫。
不能不说谢雨馨是个负责任的警察,把扬益这个同样具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患者”扔在这里对群众来说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可抓捕劫匪的事情同样重大,一咬牙,谢雨馨从腰间掏出一副手铐,不由分说,上来就是一个扭臂擒拿,利落地将扬益双臂反剪,随后将他的双手倒扣在身后,扯着他的衣领就往楼下跑。
她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带着扬益去抓贼!
这责任心可是够强的。
“喂喂,你干嘛啊?抓贼干嘛扯着我?”
扬益有些急了,边身不由己地跌跌撞撞往下跑,边大嚷大叫。
“你再罗唆我一枪崩了你!”
谢雨馨猛然间抽出了腰间的手枪,将黑洞洞的枪口指在了扬益的脑门上,于是,她的耳边清静了。
“真倒霉啊,怎么流年不利,碰上这么个强悍的女警察。”
扬益心里大叹自己命运多桀,够衰的。
两个人刚出大厦,就听见对面的街口处巨大的引擎轰鸣声响起,随后,一辆红色的宝莱汽车如脱了疆的野马般沿着街口狂奔而来。
巧得不能再巧,那几个抢银行的劫匪正好被刚出大厦的谢雨馨撞个正着。
谢雨馨眼利,一眼便看那辆正从远处高速狂奔而来的宝莱汽车牌号已经被人刻意地用泥巴糊住了,三年从警的直觉告诉谢雨馨,这辆红色的宝莱汽车肯定就是刚才总部下令通辑的那辆劫匪用来逃跑的汽车。
她再也顾不得扬益,三步两步便蹿到了街中心,在一片尖声惊叫与汽车引擎巨大的轰鸣声中站定,深吸口气,双手举枪平端,瞄准了远处的汽车,同时娇声高喝,“对面的红色宝莱,立即停车,重复一遍,立即停车,否则我会开枪。”
只是,她的声音在周围巨大的嘈杂声中显然过于微弱了,估计里面的劫匪根本听不见。
不过,车里的劫匪还是看清楚了面前的这个不怕死的女警察正举枪站在路中心试图拦住他们。
“妈的,是个女条.子,干掉她!”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个蒙面汉子咬牙切齿地骂道,随即便跟后排的两个家伙一枪托砸碎了窗玻璃,手中的AK47疯狂开火,混乱的枪声响彻整条街,迸溅弹壳飞得到处都是。
“这群丧心病狂的王八蛋!”
谢雨馨怒火中烧,在心底怒骂着,面对着高速驶来的汽车与枪林弹雨夷然无惧,矫健至极的一个侧跃,手中的枪也同时开了火。
“砰!”
随着枪声响起,宝莱车迎面的挡风玻璃猛然间炸碎开来,随后一蓬鲜血四处飞开,溅得散碎的窗玻璃一片血红。
这一枪精准无比,开车的那个匪徒登时就被打爆了脑袋,车子随后也失去了控制,在尖锐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声中,向着一旁斜斜撞去。
“轰隆隆……”
一声巨响,车子狠狠地侧撞在了旁边一栋大厦的墙上,一时间浓烟滚滚,四周的人群惊叫着四处乱跑,被流弹击中的人躺在地上捂着伤口呻.吟不休,场面一时间混乱至极。
“兄弟,兄弟……”
几个蒙面劫匪拼命地逃下了车子,额上有着一道深深刀疤的高大男人抱着驾驶座上已经挂掉的那个劫匪痛呼。
“老大,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剩下的两个动匪背着大包,一手举手,另一手拼命地拉扯着那个男人。
“我不走,我要干掉那个婊.子,她杀了我的亲弟弟!”
劫匪头子咬牙切齿地放下了弟弟的尸体,举枪奔着远处摔倒在马路旁边的谢雨馨冲了过去,后面的两个劫匪无可奈何地跟了过去。
此时的谢雨馨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刚来得及爬起来,就看见三个凶神恶煞的劫匪正持枪向着她狂奔而来。
“要遭!”
谢雨馨吃了一惊,来不及举枪,索性就地一个翻滚。
“哒哒哒……”
枪声响起,呼啸的子弹打在地上溅起了丹丹火花,一粒跳弹险险地擦着谢雨馨的腰飞了出去,擦出了一道血沟。
“该死的臭婊.子,我杀了你!”
那个刀疤脸怒吼着冲了上来,再举枪射击时却听见两声空响,弹夹竟然没子弹了。看着谢雨馨在远处已经爬了起来,他上去便是一个凶狠的侧踹。
谢雨馨来不及躲闪,双臂就势交叉一架,这势大力沉的一脚登时就蹴在了她的两条胳膊上。
“啊……”
谢雨馨一声痛呼,飞速后退,双臂疼痛如折,登时就抬不起来了,连枪都掉在了地上。
这该死的劫匪力量简直太大了。
“给我干掉她!”
那个刀疤脸凶悍的狂吼。
后面的两个刚跟上来的劫匪同时举枪瞄准了谢雨馨,谢雨馨眼睛一闭,心里叫了一声,“完蛋了。”
“哒哒哒……”
枪声再次响起,同时还伴随着两声惊呼。
谢雨馨身上一颤,却没有任何异样,火速将眼睛睁开,却发现倒剪着双臂的扬益此时正和两个持枪的匪滚在了一起。
却是关键时刻,被谢雨馨硬扯下来的扬益拼命跃起,一头撞去,将两个劫匪撞翻在地,也撞歪了他们的枪口,子弹迎空射去,谢雨馨也因此逃得了一命。
尖厉的警笛声也在此时响起,听声音已经不远。
“老大,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此刻,刚爬起来的两个劫匪惊骇欲绝地说道,再也顾不得干掉扬益与谢雨馨,拉着刀疤脸就往远处跑。
“臭婊.子,你杀了我弟弟,我他.妈一定会干掉你!”
刀疤脸边跑边回头,咬牙切齿地骂道,眼睛里那股子森寒怨毒的神色让人一辈子都无法忘掉,看得谢雨馨心中不由得一寒,脚下一滞,面对着对方的枪口没敢再追上去,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几个劫匪再次劫了辆汽车,一枪打死了司机,将尸体拖扔在地上扬长而去。
“一群冷血的混蛋!”
谢雨馨揉着犹自在疼痛不已的双臂,悲愤地骂道。
十几辆警与警用摩托这个时候终于呼啸而来,衔尾追去。
谢雨馨抱着双臂,强忍着额角疼出来的冷汗一步步走到扬益身边,“喂,你有没有事?”
她蹲下身子轻声问道。
现在,她对这个精神病再没有一丝敌意,而是充满了感激。
如果刚才不是他冲上去撞翻了两个歹徒,恐怕现在自己已经横尸街头了。
扬益并没说话,依旧趴在那里动也不动。
“喂,你怎么了?”
谢雨馨有些害怕了,伸出手去扒拉了一下扬益,强忍着两条手臂上钻心的疼痛,将扬益翻转了过来,满眼血泊入眼,谢雨馨捂着嘴禁不住骇然一声惊呼。
只见扬益身上正插着一把短刀,赫然是心脏的位置,殷红的鲜血流了一地,将他的半边身子浸透成血红的一片。
扬益闭着眼睛,嘴唇已经成了惨白色。
说起来扬益也够衰的,一头撞过去之后,由于手铐反剪着双手,一时间他没办法迅速挣扎起来,结果被身旁刚爬起来的一个劫匪一刀捅在了身上,血都快淌干了。
“天哪,你不要死,不要死……”
一股无法言说的悲痛与深深的自责涌上心头,谢雨馨禁不住大哭起来,如果不是自己用手铐强拖他下来,他也不会遭此大难。
慌乱之中她大哭失声,甚至连急救电话都忘了打。
幸好总部已经知悉了这里的情况,一边火速派警力增援,维持秩序,同时无数救护车呼啸着由各大医院出发,赶到现场抢救伤者,把这些伤者运往急救中心。
扬益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成了古代的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天天喝花酒,夜夜做新郎,小日子过得洪福齐天,艳遇无边,无比滋润地享受着所有男人梦想中的幸福生活,用爽翻了天这个词儿来形容他绝对不为过。
都说梦才是最真实的,能将人心底那些平时里潜藏得最深最阴暗的想法全都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所以古代才有皇帝专门雇人听大臣说梦话,从梦里偷窥大臣们的真实想法。
无可束认,扬益属于典型的闷骚型的,以前男性雄风不在的时候,这种是男人都有的想法被自卑与苦闷压抑着,甚至连做梦都不敢去想。
现在雄风乍起,转眼间自己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大概是受到了这方面的刺激,所以,扬益的梦里才开始放任张扬,且肆无忌惮起来。
如果这个梦能变成真实的,扬益宁愿这个梦永远都不会醒来,。
这就是典型的懒汉得了个狗头金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扬益才缓缓地告别了这个梦,逐渐地醒过来,望着梦中的那些美女与场景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时,扬益在梦里还犹自惋惜地咂着嘴,真希望再多睡一会儿,把梦里的一切再重温一次。
他终于完全醒了过来,还没等睁开眼睛,一股刺鼻的来苏水味道和浓重的药味儿就呛得他想咳嗽。
第两千零一十五章 无奈的美景
“咳……”
他轻咳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病床上,四周的墙壁一片雪白,映出医院独有的特质来。
这个病房分为里外套间,他住在里间的监护室,外间是临护人员呆的地方。
“我怎么会在这里?”
扬益有些发蒙,不过转瞬就平静下来,毕竟,这几天发生在他身上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已经让他有了超强抗体,现在就算是一头霸王龙站在面前向自己挥舞爪子,他也不会有多大惊讶的。
努力地回忆了一下,他依稀记起来了,自己好像是被一个美丽的彪悍警花强拖到楼下,然后又遇到了一群可怕的劫匪,就在那个警花即将被乱枪打死的时候,自己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头撞倒了两个劫匪,其中的一个劫匪爬起来时还从腿上掏出了一把尖刀狠狠刺中了他,接下来,他依稀听到哭声,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么说,我还活着。”
扬益心里暗道一声侥幸。
暗中活动了一下身体,除了胸口还略略有些疼痛之外,也没有什么其它的反应,看来,也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扬益松了口气,刚要翻身坐起来,忽然间听到外间有人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小子也不知道做的什么春梦,两天了,下面喷出来的那玩意弄脏了十几套病号服了,真是不要脸。”
细碎的闲聊声响起,声音很清脆,叽叽呱呱的,一听就是个口没遮拦的女孩子。
“我看你才不要脸呢,一个女孩子讨论这个,你也不害臊。”
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响了起来,边说边吃吃地笑。
“讨论这个又有什么了,不是说男人都有梦遗现象嘛,可这小子两天遗了十几次,可真够吓人的,看来是火大憋地,嘻嘻。”
开始时说话的那个女孩子小声地笑。
“不过,我觉得,这小子倒真是挺强大的,正好,周姐你都和男朋友分手半年了,这样的猛男好像很适合你这种独守春闺的寂寞小少妇,嘻嘻。”
那个女孩子坏坏地说道,笑声已经由小变大。
“死丫头,你自己看上他了还在这里拿我说事儿,我可警告你,凭这小子的体格,就你那小身板怕是应付不了,要是真在床上,不弄得你跪地求饶才怪呢。”
那个“周姐”开始了强大的反击,几句话就说得那个女孩子满脸通红,伸出拳去捶打“周姐”,两个女孩子笑闹成一团。
扬益听了两个女孩子的话,一张老脸登时就“腾”的一下烧红起来,偷偷地摸了摸自己变得粘乎乎的裤裆,羞得恨不得有个地缝儿都钻进去。
不过,心头却莫名其妙地有些得意与暗爽,做为一个男人,尤其是做为一个雄风刚起的男人,有什么能比两个莫不相识的女人真心“夸赞”自己的功能强大而更幸福、更令人飘飘然呢?
大概,这就是扬益现在心头暗爽的理由了。
“算了吧,你看上也没有用,人家女朋友可是个罕见的大美女呢,还是女警花,火辣健美,而且人也好得不得了,看看她这两天对受伤的男朋友无微不至的照顾就知道了,甚至连射上了肮东西的病号服也给他洗,啧啧,这个小伙子真是好福气呢。”
那个“周姐”啧啧地赞道,却听得扬益一怔。
“女朋友?谁是我的女朋友?柳青来了?不对,柳青不是警察。啊?难道是那个铐我来的女警霸王花?她竟然还给我洗内裤,完了完了,这下惨了,我这张脸往哪里搁啊?!”
扬益心中又是惭愧又是羞耻,不过,偷偷地,还是因为两个女孩子说谢雨馨是自己的女朋友且谢雨馨帮自己洗了喷满XX的内裤而很没有道德心地暗爽了一下。
如果真的能拥有这样一位女警花做女朋友,那可是一件让男人倍儿有面子的事情。
“唉,人家是万里挑一大美女警花,我哪里配做人家的男朋友啊!”
不过,扬益转而又叹了一口气,深深地为自己的刚才那种龌龊的想法而感到不耻,同时,自幼便深深植入骨髓里的那种强烈的自卑感又涌了上来,让他索性用被子蒙住了头,不想再听下去。
外面门响,有脚步声传来。
“来了啊,叶警官。”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小护士在向人打招呼,听称呼应该是谢雨馨来了。
“来了,你好啊,王护士,他的情况怎么样?”
谢雨馨的声音传来,扬益听在耳朵里,不知为什么,身体莫名其妙地颤抖了一下,有一种既兴奋又害怕的感觉涌了上来。
“他目前还在沉睡,不过情况很稳定,各种生命体征都很正常,身体壮着呢,请谢小姐, 们一定会昭顾好他的。”
那个周姐站起来含笑说道。
“多谢你们了,李护士长,这些日子劳你们费心了。”
谢雨馨礼貌地含笑说道。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嘛。唉,说起来,你男朋友真有福气,有你这么一个体贴又漂亮的女朋友,真是上辈子修来的。”
小吕护士啧啧地赞叹道。
谢雨馨脸一红,却出奇地没有解释什么,又再寒喧了两句,然后就往里间走。
两个护士相视一笑,站起身来都走出去了,整个临护室只剩下的谢雨馨与装晕迷的扬益两个人。
谢雨馨轻轻地推开了门,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生怕惊动了正在“沉睡”中的扬益,将手里的东西小心地放在了床边,坐了床边的椅子上,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托腮望着扬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扬益连眼睛都不敢睁,心脏“哐哐”地跳个不停,不知为什么,感到特紧张。
不过,凭直觉他已经感应到,谢雨馨放在床头柜前的那个东西好像是个纸袋。
“唉,你真是个傻子,为什么要救我呢?如果不是那个歹徒的刀子扎得稍偏,离你的心脏只有半公分的距离,恐怕你现在就要躺在停尸房里了,你现在没死,可真是万幸呢。”
谢雨馨幽幽的叹气声传了过来,语气里有幽怨,有后怕,依稀,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心疼?!
“我当时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要救我呢?难道你真的是傻气发作,傻到家了?”
谢雨馨边叹气自责着,边站了起来。
扬益只觉得身上一凉,竟然是谢雨馨已经小心地掀起了他身上的棉被,将棉被轻轻地堆在了他的脚下。
“她要干什么?帮我换药吗?可这好像是护士的活吧?”
扬益心里既甜蜜又幸福,同时又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从小到大,他可从来没被女人服侍过啊,而且还是这样大美女警花,就算做梦也没敢想过。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令人猝不及防,简直吓了一个肝胆俱炸。
天哪,谢雨馨接下来,竟然,竟然,竟然在脱他的裤子……
扬益只觉得整个下半身突然间再度一凉,随后,谢雨馨,她竟然真的脱下了自己的裤子,包括里面的内裤,扬益现在是真正地与谢雨馨赤裸相见了。
“嗡……”,扬益的脑子里登时就是一炸,彻底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打蒙了。
“天哪,她在脱我的裤子,完了完了,我那堆破烂玩意岂不是都要暴露在人家眼里?天哪,我刚才好像还做春梦了,完了,我死了……”
扬益大惊之下忽然间想起了自己刚才好像还做了一个皇帝与万千嫔妃的春梦,梦里大战不休,梦醒后内裤上满是大战后的副产品,一裤裆的生命精华,湿漉漉的一片,可人家谢雨馨大美女正在脱自己的裤子,恐怕这羞人的一切都要落在人家眼里了。
一想到这里,扬益便羞愤欲死,可是,他能怎么样?难道要在这个关键而尴尬的时刻突然间睁开眼睛说,“别,别,这样,我还是个处男,我怕羞……”?
扬益现在脑子里乱极了,既感到羞耻又感到恐惧,不过,同时还有一丝不为人知的、隐秘的、下流的、猥亵的小幸福!
被美女扒裤子,怎么说都算是一种幸福吧?
在这种含糊复杂得一塌糊涂的心情中,扬益的身体绷得跟块木头板子似的,僵硬无比。
病号服连着内裤被一起扒了下来,扬益那堆男性的标志顿时暴露在空气里。
两天来,估计谢雨馨对这个事情已经驾轻就熟了,再加上扬益一直处于昏睡中,她倒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利落地趴下了扬益的裤子,取过了一条洗得干干净净的毛巾,先是给扬益小心地擦拭着身体,防止他生褥疮。
擦遍了下身之后,谢雨馨重新将毛巾用清水投了一遍,然后再次走过来,轻轻地用左手两指小心地提起了那条大蟒蛇一样的特号东西,轻轻地用毛巾擦着他附近的那些白色的、粘糊糊的东西。
整个过程熟练而又温柔,大方而没有半点害羞,像是一个伺候丈夫伺候惯了的小妻子。
“唉,你这个坏坏的小傻子,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着些什么,做的是什么梦,整天裤子都弄得湿漉漉的,看来活到这么大都没碰过女人,真是没出息……”
谢雨馨咬着下唇低声地笑骂,眼光落在了扬益的男性标志上,不知不觉,眼眸如水,心里竟然莫名其妙地怦怦大跳起来。
“他只是个病人,还是个傻病人,死丫头,你在想什么呢?”
谢雨馨在心底暗骂自己,继续做着这些不属于自己份内的事情。
轻柔的小手不停地掠过了扬益的下面,如果扬益真的在沉睡中,那也就罢了,一切都好说。可是,现在的他却正处于紧张无比地装睡状态中,这个事情就麻烦了。
第两千零一十六章 回敬
就在谢雨馨的小手拈起了他的东西时,一股子麻酥酥的过电感觉猛然间袭遍了全身,原本就紧张无比的扬益猛然间只感觉所有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然后又以决催洪裂坝的方式迅雷不及掩耳地狂冲下去,他的身体也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
“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声响起,谢雨馨向后便退,险些将旁边的一个氧气瓶架子撞倒了。
“该死的傻子,真流氓,真臭不要脸!”
谢雨馨脸红红地捂住眼睛骂道,目光透过手指缝儿如躲闪的小鹿般再次落到某根已经向天昂然挺立而起的东西上时,心里再次怦然大动,有种无法言说的莫名激动与兴奋暗地里将她全身的血液蒸烧得一片沸腾。
“完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躺在床上的扬益死命地闭着眼睛,心里又是羞愧又是爽,可这个当口他只能装睡,要是他敢醒过来,恐怕谢雨馨会突然暴走让他变成真正的太监。
“我紧张什么?他不过就是个病人罢了,一切都不过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我倒是有些小提大做了。”
谢雨馨紧张了半晌了,放下了手摇头笑自己有些神经兮兮。
重新鼓起了勇气,再次给扬益擦身,只不过,手却微微地颤抖起来。
草草擦拭了几下之后,谢雨馨从床头上取过了那个纸袋,从里面掏出了什么东西,悉悉索索地抖开来,往扬益的身上比了几下,眉头皱了起来。
“谁知道你小傻子的尺码这么大啊,都买小了。你先凑合着穿吧,明天我去买新的。”
谢雨馨自言自语着,把手里的东西往扬益身上套。
刹那间,扬益幸福得几乎都飘起来了。
内裤,竟然是内裤!
天哪,这辈子第一次有女人给自己买内裤,扬益幸福而又惶恐,简直都有些颤颤兢兢起来。
他真怀疑自己现在还是在做梦,只不过,是一个美好而又瑰丽的梦。
扬益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直到谢雨馨将那条内裤给他套好,再重新穿上了新洗完的病号服之后,他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后背上的汗水已经将身下的床单全都打透了。
忙了半天,谢雨馨也累了,重新坐了下来,喘了口气,再次托着腮凝望着像个乖宝宝似的躺在床上的扬益,看了良久,再次幽幽地叹了口气。
“小傻子啊,你这股傻气真是让人感动。从来都没有人对我这样好过,那些追我的臭男人没有一个不是贪图我的脸蛋和身体,如果真要是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他们准会吓得扭头就跑。”
谢雨馨想起了某些令她伤心欲绝的事儿,眼圈红了,边哭边哭,两粒湿润的泪水不自觉地滴落下来,滴落在扬益的脸上,溅起了几丝冷沁沁的凉意。
这也是个被世界伤透了心的可怜人。
“这个世界,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不可信的,反而是一个傻子最真实,真是可笑。唉,没想到,救我的,竟然是一个傻子。唉,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是一个傻子呢?如果,你不是一个傻子,该有多好?!”
谢雨馨托着腮凝望着沉睡中的扬益,幽幽地叹气不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刻,她是那样的美丽。
“我不是一个傻子该有多好?难道她看上我了?想以身相许?”
扬益有些不敢想像。
“拉倒吧,傻瓜,你在相什么呢?人家就是触景伤情而已。况且,你自认为能配得上人家吗?简直就是吃天鹅的癞蛤蟆在痴心妄想。”
扬益重又在心底沉沉地叹了口气,有些难过起来。
“傻子,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家住哪里啊,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
谢雨馨托腮凝望着可,看着那张略显瘦削的脸,有些漫无目的地自言自语着。
“我不是傻子。”
扬益实在忍不住了,豁地睁开眼睛说道。
他确实忍不住了。
他可以忍受别人的侮辱与嘲笑,可以忍受别人的奚落和谩骂,但他实在不能忍受被别人一腔真诚地误认为他是一个傻子,而且还是一个对他很好的美丽女孩子这样认为,就算自尊心卑贱如泥土,他也无法忍受,他无法忍受这种被蒙在鼓里的真诚的误会,这太让人难过了。
所以,扬益忍不住出声辨解。
“呀,你醒啦?”
谢雨馨惊喜交加地望着扬益说道,欢喜得跟什么似的。
“嗯,醒半天了。”
话一出口,扬益就后悔了,这不他.妈的混蛋吗?摆明了自己刚才是在装睡来着。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嗯?什么?你醒半天了?”
谢雨馨有些反应过来什么,精致的脸蛋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像熟透的苹果。
“啊,不是,我,这个,我是说我刚醒,刚才迷迷糊糊似醒非醒的有好半天了。”
扬益慌忙掩饰着,后悔得想捶自己的脑袋。
谢雨馨不说话了,只是低下头去双手掖在两腿间,支着凳子身看着自己的脚尖,脸烧得像一片红霞。
说他刚才没醒,谁信哪?
“这个该死的,刚才醒了也不说一声,反倒弄得我像个傻子似的在那里给他擦身子,做那些……那些羞人的事情。”
谢雨馨此时此刻羞得地上有个缝儿都恨不得钻进去。
屋子里静下来,针落可闻。
“叶,叶警官,我想跟你说,我不是傻子,真的不是你所认为的那种精神病。”
扬益结结巴巴地说道,一张脸已经涨成了酱紫色。
除了已经将他抛弃的女朋友郭雅兰以外,这还是他头一次跟陌生的女孩子说话,而且还是在这样一种尴尬到极点的氛围中,扬益现在舌头都打结了。
“嗯,我知道,你现在是清醒的,看来,你应该是间歇性的了。”
谢雨馨抬起了头,脸颊犹自烧着一片红霞,柔声说道。
“不是啊,我什么时候都是清醒的,根本没有半点毛病,更没有什么间歇性精神病,我是正常人,是正常人!”
扬益真急了,竟然出奇地有勇气吼了起来,连脖子都红了。
“如果你不是精神病,怎么会突然要跳楼?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扒自己的、呃、衣服……”
谢雨馨看来也是个较真的人,很执着地认为扬益就是精神病,摆出种种现象反复例证扬益精神有问题。
不过,说到这里时她也不禁小脸一红,有些难以启齿了。毕竟,扬益曾经在天台上的表现太过出格了,不能不让人“想入非非”。
只是,如果她现在真的认为扬益是个精神病的话,又干嘛费这么多唇舌跟他争这个?似乎,潜意识里,谢雨馨倒是很希望扬益能说服自己,大概是,她也不想把扬益当成一个精神病吧?
“我,我……”
扬益的脸“腾”的一下也红了起来,有些不知道怎样回答才好。
“唉!”
谢雨馨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全是失望和怜悯地神色,中间还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失望。
那神色,就如同在看一只街边的流浪狗。
当看到谢雨馨的眼神时,一瞬间,某种深刻至骨的悲伤狂涌起来,充塞在心间,不知为什么,这一刻,扬益是那样的憎恨这种眼神,虽然这种眼神充满了人道主义的怜悯情感,但扬益就是无法接受,因为,这眼神是来自一个他首先有了异样好感的女孩子,这眼神,让他们的距离太遥远、太陌生。
虽然扬益不认为自己救了人家之后人家就要来一段以身相许的肥皂剧,可他从心底却是那么的不希望谢雨馨用这种“亲切的陌生态度”来看待自己,更不希望她把自己看成一个精神病患者。
“我不是精神病,不是,不是,不是……”
压抑了那么久的苦闷,突然间毫无征兆的一夕爆发了,扬益捶着床激动地狂吼起来,纯钢架结构的床竟然被他隔着被子一拳拳地打弯了钢梁,脆弱的钢梁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在棉被褥的掩护下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不过,这个细节扬益与谢雨馨都没发现,扬益是因为激动,而谢雨馨是因为惊吓。
“你,你的伤还没好,先别激动,我不是有意想这么说……”
看着扬益突然间发飙,谢雨馨吓了一大跳,紧张地站起来想按住有些抓狂的扬益说道。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与怜悯,这让我感到耻辱,离我远点,远点……”
扬益痛苦地挥舞着双手,像是想在空中寻找一个假想目标而疯狂击打去发泄心里苦郁的情绪。
“别这样,你冷静些,如果是频繁犯病对你没有好处的。”
谢雨馨抓住了扬益的双肩,想让他安静些。
“天哪,我不是精神病,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扬益听到谢雨馨的话几乎都要变成真的精神病了,话里的潜台词不依旧肯定他是精神病吗?
不过,这也难怪,谁让他突然间就激动起来,让人家谢雨馨误会更深了呢?
“你不是,好了,好了,你不是精神病,你是正常人,你现在冷静些,冷静些好吗?”
谢雨馨死命地按住了他的双肩,生怕重伤初愈之下的扬益挣裂了伤口。可是扬益现在正处于极度抓狂的状态之下,一把便抓住了谢雨馨的手,挺身就要站起来,结果,用力过猛,反倒一把将谢雨馨扯倒在床上。
“轰隆”,一声巨响,那张原本已经被抓狂的扬益捶得弱不禁风的铁床再也禁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发出了一声哀鸣塌了下来。
于是,在谢雨馨的尖声惊叫中,两个人又重新上演了天台上曾经异常香艳的一幕!只不过,这一次更暧昧了,因为,是在床上,而且还是一张倒塌的床上,倒卷而回的棉被将两个人紧紧地裹在其中,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场面异常香艳喷血。
“天哪,你松开我,快松开,你这流氓!”
第两千零一十七章 羞怒
谢雨馨又羞又气,双手竭力地撑着身子想挣脱开去,可是她刚将身子支起一半,却被扬益重重地双臂回环搂了回去。
“我不松,我就不松,如果你还认为我是精神病,我就不松开,一辈子都不会松手。”
扬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犟劲,死命地搂住了谢雨馨的腰,就是不松手。
他的力量太大了,谢雨馨哪里禁受得住?这狠命的一搂之下,谢雨馨的纤纤小腰像是要折掉了一样,上半身登时就软绵绵地趴伏了下去。
“啵!”
谢雨馨脸朝下伏倒,扬益正仰面朝天地望着她大吼,结果,猝不及防之下,面面相对,四唇相接,扬益分明感受到红艳馥郁的香唇中散发出的芬芳味道,那味道一直香到了心里,香到他浑身颤抖,香到他手足无措!
天哪,长这么大小,这可是他人生中与女人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以前跟郭雅兰都从来没有过,因为郭雅兰根本不让他碰,况且,他自卑,也不敢。
一瞬间,扬益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要炸裂了,兴奋的感觉让他刹那间都要眩晕过去了,身下的某位兄弟又开始不安份起来,出现了强势反弹的兆头。
可现在谢雨馨的感觉却是羞并气愤着,“完了,又被这个精神病流氓给侮辱了!”谢雨馨心里惨呼一声,险些气昏过去,咬牙切齿地摆脱了扬益的嘴唇,举起手来,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啪……”
耳光响亮,大嘴巴打得惊心动魄,扬益的脸上刹那间就是五道鲜红的手指印子。
抡出这一巴掌之后,谢雨馨也傻眼了,看着他脸上的指印儿,一时间,有种愧疚混合着莫名其妙的心疼那种情绪涌了上来,让她一瞬间感觉这一巴掌像是打在了自己的脸上一样。
“天啊,我这是在干什么?他只不过是一个精神狂躁的病人,他还为了救我而负了重伤,可我却这样对他,我倒底在干什么?!”
谢雨馨在心底尖嘶。
这一巴掌也打醒了扬益,他就那样怔怔地望向谢雨馨,在他凝视自己的眼眸中,谢雨馨突然间发现了那眼神中有一种深层次的疯狂痛楚,还混杂着一种忧郁而渴求的神色,那像是曾经因人因事而神伤心碎的神色。
她从未见过这样令人心碎的忧郁眼神,那眼神的深处,仿佛是全世界的悲伤堆积在一起也不过如此。这一瞬间,她被这眼神击中了女性心底最柔软的那个部分,心,疼了,难过了……
“对、对不起……”
谢雨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下意识地想去抚摸扬益的脸庞,去安慰他。
“我只求你,相信我,不是精神病人,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扬益一把抓住了谢雨馨的手,痴痴地望着她,近乎可怜与哀求地说道。这一刻,他是那样软弱无助,连最后一根稻草都已经把握不住。
“我,相信你!”
谢雨馨轻轻地叹了口气,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心中满是女性的爱怜与不忍。
“看来,这是个可怜人!”
她温柔地望着扬益,看着这个悲切无助的男人,有种想拥抱他、给他温暖的冲动。
“我,曾经是个无能的人……”
扬益很自然半坐起来,将头枕在了谢雨馨高耸的胸口间,双手环住了谢雨馨的腰,蓦然间痛哭失声。
“如果痛哭能让你发泄心中的痛苦,你就大声地哭出来吧,这样心里会好过些。”
谢雨馨修长的双臂环住了扬益的脖颈,轻拍着他的后背,叹气说道。
“啊……”
两声轻轻的惊呼传来,正沉浸在一片感伤情绪中的两个人猛然间惊醒过来,齐齐转头望去,却看见,门口正站着两个身着白衣的护士,此刻,两个小护士正用小手掩住嘴,惊呼出声。
两个护士正是特护病房中的小李和小吕,此刻呈现在她们面前的是一副几乎令人喷鼻血的香艳场景。
床已经塌了,两个人正在已经了塌了的那张床上“缠绵”不休,谢雨馨两条长长的腿盘在扬益的身上,两手绕着扬益的脖颈搂着他,扬益则双臂搂着谢雨馨的腰,整个脸庞都像个吃奶的婴儿一样埋进了谢雨馨高耸入云的双峰之间,一床聊胜于无的洁白丝被盖在了两个人交缠接触的部位上,简直就是一场香艳无比的病房激情大戏,香艳到家了。
尤其这还是夏天,天很热,谢雨馨今天没穿警服,只穿了一个吊带,露出了洁白的后背与脖颈,而扬益在刚才的挣扎中也挣掉了好几粒扣子,衣衫半解,露出了大半个强壮的上身,两个人肌肤相亲,半裸相见,半遮半掩之间,绝对比那种脱光了衣服赤裸裸上床的激情场面更具有令人惊心动魄的诱惑力。
两个小护士不敢看又想看,怀里如揣了个小兔子一般怦怦乱跳,脸上一片娇羞,显然,她们是误会了这对情侣胆大包天,竟然冒着被人撞见的危险在病房里上演激情。
“啊……”
谢雨馨也是一声惊呼,慌忙掰开了扬益的手臂站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身上的衣服,脸上一片红霞飞舞,羞不可遏!
一切全都乱了套了。
“对不起,我们只是来给病人换药的,打扰了你们,实在不好意思……”
小李护士年长些,赶紧道了声歉,拉着还在不住回头看过去的小吕护士退了出去。
“不是,事情不是像你们想像的那样的,你们别走……”
谢雨馨大窘,张嘴要解释,可是两个小护士早已经退了出去,顺便还将病房的门关了上来,很贴心的样子。
只不过,退出去的时候,依稀有吃吃的笑声不停地传了进来,谢雨馨在心底一声痛苦的呻.吟,看来这下黑锅是背定了,被人狂吃了一通豆腐,还被外人误会,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这个,该死的!”
谢雨馨一瞬间真的有发飙的冲动,转过头去怒气冲冲地望着扬益,一种想把他掐死的冲动涌了上来。
可是,一回头之间,却发现扬益再一次昏迷了过去,躺那张倒塌了半边的病床上一动不动,胸口的衣服已经被殷红的鲜血打湿了一片。
“你,你没事吧……”
谢雨馨吓了一跳,所有的怒火与怨气都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与担忧,她尖叫着扑了过去,扶起了扬益。
这时她才想起,扬益是一个重伤未愈的病人,他刚刚从鬼门关打着滚过来。
外面的两个小护士此时也闻讯跑了进来,看见扬益的惨相也禁不住吓了一跳,小李护士赶紧跑出去喊大夫,小吕护士帮着谢雨馨将扬益抬到了室内的另一张病床上,场面乱成了一团。
“郭雅兰,郭雅兰,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承认我确实对不住你,我也知道我傻,我无能,我甘愿被你骗,可你为什么要这样侮辱我?为什么?
还有,还有你们这些该死的人,平时那样欺负我,还把我的隐私当成笑料,你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卑鄙无耻的人……
天啊,出了什么事?倒底出了什么事?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城市?我为什么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现在的我跟以前的我为什么不一样了?我还是以前的我吗?
……”
晕迷中的扬益身体一阵冷一阵热的,不停地抽搐着,说着胡话。
谢雨馨守在扬益的床前,皱着眉头望着这个可怜的男人。
从他那断断续续的胡话中,她依稀听清楚了很多事情,包括扬益的名字,包括扬益以前所经历的那些惨痛的事情,包括扬益那让她有些脸红的某些隐私……
“啊!”
一声大叫,扬益冷汗淋漓,从一片黑暗中清醒过来,梦中的一切逐渐由清晰变得模糊起来,随后,眼前的一切清楚出来。
他茫然地转动着眼珠,望着周围的一切,从黑暗的记忆中再次醒来。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病房,周围是一片熟悉的雪白,自己感觉了一下身体的各部分肌能,他暗地里长叹了一口气,有一种庆幸感,仿佛是在庆幸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而没有回到以前。
是的,他真的很担心自己回到从前,从前的自己从前的事,从前的一切……那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庆幸的是,这场噩梦正在逐渐的苏醒中,他也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刚刚醒过来,眼皮有些发涩,他抬起左手想揉揉眼皮,突然间就感觉自己的手很温暖,同时略略有些沉重,像是被谁抓住了一样。
第两千零一十八章 情愫暗生
惊讶地转过头去,扬益突然发现,谢雨馨正趴在床前,沉沉地睡着了,一头漆黑靓丽的乌发散落了满床,半截白晰的颈子映出了荆风的眼帘,触目惊心。
此刻,就算是睡着了,她的两只小手也紧紧地握着扬益的手,这个善良的女孩子最算是在睡梦中也没忘了用自己的善良与骨子里的温柔来安慰扬益那颗伤到鲜血淋漓的心。
“她真是好女孩,谁娶了她做女朋友是一辈子的福气。”
扬益既幸福又感伤地说道,带着丹丹的自私,他不想立刻抽回自己的手,哪怕这一刻的幸福是如此的短暂且虚假,他也想在这小小的幸福中沉浸,享受一下这来自女人的、从未经历的温柔。
“嗯……”
大概是听到扬益的声音,正在沉沉睡梦中的谢雨馨轻吟了一声,醒了过来。
谢雨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睁开眼睛去看扬益,只是,她凝眸一望之下,却发现这家伙一双黑亮的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
“呀,你醒啦,唉,昨天吓死我了,弄得伤口又崩裂了,出了好多的血。”
谢雨馨惊喜地说道,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双手。
“呵呵,我皮粗肉厚,没事的。”
扬益笑了笑,眼睛里有一丝感动的晶亮闪过。
“皮粗肉厚我倒是承认,你的伤势好得太快了,简直有些可怕,才两天,伤口就好了六七成,如果不是昨天动作太激烈弄裂了伤口,再过两天你就可以出院了,大夫都说你的体质简直是个奇迹。”
谢雨馨笑着说道,不过,说到这里,突然间想起了昨天令人尴尬的一幕,一时间倒有些羞不可遏。
扬益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唉,乱七八糟的,都哪儿跟哪儿啊,尤其是想到这个女孩子对孩子这么好,而自己莫名其妙地占了人家无数便宜,吃了几百斤豆腐,还引得外人误会,他更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谢小姐,谢谢你了。”
沉默了半晌之后,扬益抬头向谢雨馨说道。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其实,要说起谢来,应该是我谢你才对。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谢雨馨摇头苦笑。
“你这么美丽的女警官,无论换做是谁,在那种情况下都会挺身而出,英雄救美的。”
扬益打趣地说道。
“未必。”
这句话触动了谢雨馨心底曾经的伤痛,轻叹口气,蹙眉说道。
美人忧郁,气氛一时间有些伤感起来,扬益也找不到什么话题,挠了挠脑袋,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个,谢小姐,我想我有必要重申一下,我不是精神病,我叫……”
扬益老调重弹,又开始为自己做起了滑稽的辩解。
谢雨馨正在那里想起某些往事伤感不已时,一听到扬益突然间来了这么一句,登时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一发不可收拾,笑得前仰后合。
由于常年运动,她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细细的腰肢,高耸的双峰,再加上笑得花枝乱颤,小腰向后躬着,让整个上半身呈现出了一种夸张且令人惊心动魄的曲线,扬益登时就看直眼了,接下来的后半截话便生生掐折在喉咙里,连一个字都没发出来。
“她,她简直太美丽了……”
扬益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里突然间烧起了一把火。
“行了行了,扬益你别再说了,我怕你一说话就要把我笑死过去。”
谢雨馨喘着粗气抚着小细腰说道,这是个性格极其开朗的女孩子,从她那率真而琅琅的笑声中就可以听得出来。
“你知道我的名字?”
扬益有些惊讶地望着她问道。
“当然,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今年二十六岁,曾经在F市的一家广告公司上班,并且,你曾经还有一个女朋友叫郭雅兰。你还有过轻生的念头,结果在实践的过程中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于是,你就莫名其妙地跑到这里来了。
是不是呀?”
谢雨馨整理着自己散乱的秀发,有些得意地望着扬益说道。
“啊?你是怎么知道的?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警察。”
扬益大吃一惊,这妞真不愧为当警察的,竟然把他的底细探得一清二楚——他还以为谢雨馨动用手中的权力去查他的底了呢。
“切,我当警察就得遇着一个人就得跟查户口似的把他家祖谱都翻出来啊?我又没有精神病。”
谢雨馨说到最后一句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扬益感觉到一切有些不可思议了,既然人家没查他,怎么对他了解得这样详细?
“嘻嘻,我会算命的,很准。”
谢雨馨故做神秘地说道,看到扬益一副傻头傻脑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再次大笑。
“你,你还知道些什么?”
扬益真懵了,莫名其妙地有些紧张起来。
“我还知道你的同事们很坏,看了你的隐私还去嘲笑你,这种往人伤口上撒盐的人最可恨。”
谢雨馨恨恨地说道,大有为扬益伸张正义的女侠风范。可是,说完了这句话却感觉有些不妥,登时就脸红起来。
“我的隐私?天,你,你,你全都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真的会算命?”
扬益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响,一瞬间有种晕头转向的感觉,完了,这下糗大了,以前那点烂事这女孩子竟然全都知道了?这可怎么办?
他紧张得要死要活的,这可不单单是面子问题,更重要的是,他实在不想在这个自己很有好感的女孩子面前抬不起头来——他不想再一次生活在曾经的噩梦之中,从感觉上而言,那简直就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好了好了,你别急,其实我不会算命,我所知道的这些,都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谢雨馨一看扬益急了,赶紧说了实话。
“我自己告诉你的?”
扬益很不解地挠着脑袋,怎么也记不起自己曾经跟谢雨馨说过这些。况且,他也不可能跟谢雨馨说这些啊。
“你做梦的时候说梦话,我是从你的零言碎语中归纳总结出来的,厉害吧?”
谢雨馨有些小得意,仰着小脸晃了晃头。
“原来是我在说梦话。”
扬益苦笑着摇了摇头,梦中吐真言,看来古语说得真不假。不过,想起自己曾经最大的隐私都被人家发现了,一种难堪的感觉涌了上来,让他无地自容。
“算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放在心上呢?痛苦是活一天,快乐也是活一天,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强。”
谢雨馨安慰他说道。
“唉,你说得对,只不过,一想起曾经经历的事情,就感觉到自己特窝囊,特没用。
不过,无论如何,你都要明白一点,我依旧是个正常人,至于你最初见过我的时候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唉,一时半会儿的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身上发生了许多变化,令人无法想像的变化。”
扬益叹了口气说道,也是的,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搞明白现在自己倒底算是怎么回事呢。
“我明白。”
谢雨馨用力地点头,很认真的说道。
“可是,我却不理解,你的经历怎么这么不真实呢?简直像一场梦。如果不是我好奇之下,确实到户藉科去查了一下你的人口档案证实了你的身份,真不敢相信现在的你就是档案上记载的那个瘦瘦小小、戴着眼镜的扬益。”
谢雨馨啧啧称奇,上下打量着扬益,眼神里闪动着不能置信的神色。
“呵呵,我也不知道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扬益摇头苦笑,顺便就把自己几天前经历的事情说了出来,谢雨馨听得都有些入谜了。
“喏,就是这么回事了,我现在也是莫名其妙。”
扬益摊开了手,无可奈何地说道。
“那道白光是什么?难道是科学试验的辐射光?”
谢雨馨敲着额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谁知道呢。”
扬益摇头,有些迷茫地说道。
“算了,别去想了,是福是祸都已经经历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你入院这几天的身体检查报告显示各项指标全都正常,没有任何异样,而且你比正常人的伤口愈合速度要更好更快,这都是好事嘛。”
谢雨馨笑着劝扬益说道。
“但愿吧,无论怎么说,于我而言,这反倒是一件好事,起码,给了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扬益笑了,笑容里开始有了一丝以前从未有过的自信与从容。
“不想轻生了?”
谢雨馨打趣地说道。
“呵呵,人死过一次之后,总会有很多感触的,总之,我不会再想着去死了。无奈地终结生命从来都是弱者的权利,我不想再做这样一个窝窝囊囊的弱者了。”
扬益的笑容里开始有了一丝刚毅的味道,谢雨馨从这个曾经伤到要死要活的自卑男人脸上的笑容里捕捉到了一丝男子汉的气概。
起码,他会面对着谁坦荡的笑了,而且,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自卑和懦弱。
“现在你不会再认为我是精神病了吧?哈哈……”
扬益望着谢雨馨笑了起来,谢雨馨被他逗乐了。
“怎么会呢,以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谢雨馨也笑着说道。
第两千零一十九章 呆子
“谢小姐,感谢你这么多天来对我的照顾,我得回家了,去重新开始我的生活。你说得真好,无论怎样,过去的终究是过去,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强。”
扬益笑了笑,想翻身下床,却把谢雨馨吓了一跳。
“你要干什么?”
谢雨馨紧张地伸出了小手按住了他。
“不干什么啊,回家嘛,让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天,已经是很不好意思了。”
扬益说的是真心话,他与人家不认不识的,难得人家照顾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现在自己感觉到伤已经好得差不多,没什么大碍,也到走的时候了,否则,让人误会成想借机会让人家以身相许的色狼就不大好了。
“不行,这绝对不行,你的伤还没好利落,养好了伤再说。”
谢雨馨坚决地摇头,死也不肯让扬益起来。
“我的伤已经没什么大事了,昨天只不过一激动出了点血,没啥大不了的。”
扬益不想再继续麻烦人家,这样不好。况且,潜意识里他还是对女人有一种深层次的抵触与畏惧,不为别的,只因为曾经的某些私秘的原因导致他在心里系了一个疙瘩,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解开。
有些事情,不真正的经历一回是无法完全超越和解脱的,虽然扬益现在死过了一回,什么都能看得很开了,但这并不代表记忆中曾经的一切全都已经抹去,还是会有些小阴影时不时浮上来捣下乱的。
“那也不行,要走,等你养好伤再说吧。况且,我也没有好好地谢谢你呢,你可是救了我的命,做为警察,我知道生命的宝贵与重要。”
谢雨馨说这话已经动了感情,小手按住了扬益的肩膀,眼睛里闪动着泪花,执拗地说道。
“好了好了,你别这样,我暂时不走就是了。”
扬益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女孩子真是性情中人,说笑就笑得轰轰烈烈,说哭立马.眼泪就要下来了。
笑着伸出手去替谢雨馨擦眼泪,边擦边说道。
谢雨馨轻轻点头,抽泣了一下。
一切都好像很自然,可是,蓦地,两个人突然间都僵住了。
嗯,这个,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扬益是谢雨馨啥人啊,弄个咸湿猪爪就给人擦眼泪借机占便宜?这多少有些过份吧?
“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扬益讪讪地笑着想收回手。
这个事情来得太突然,让他自己都有些猝不及防,对天发誓,他可真的不是想吃人家豆腐,只不过男人都有一种本能,那就是看到女人脆弱时想去安慰人家,没办法,男人其实有时候比女人还感情动物。
谢雨馨没说话,却做出一个令扬益吃惊的动作,她伸出了手,一把将扬益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脸上,抓得是如此的用力,扬益的手都让她捏疼了。
尽管小脸烧得红霞飞满,可她却抓着扬益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她颤抖着,脸上的温度让扬益感觉到有些烫手。
“轰……”
扬益的脑子一声大响,像是有什么炸裂开来。
“不会吧?难道,她喜欢我?”
一时间,有关于桃花运的一切等等不切实际的幻想全都涌了上来,扬益几乎要被巨大的幸福给击晕了。
没办法,男人最爱这一口,无论什么样的男人都喜欢自作多情,百分之百的男人一见到漂亮女人就会幻想自己能与她发生点什么,尤其是面对扬益这种情况,潜意识里如果没有进行无耻的意淫就不可能是正常男人。
当然,扬益正在意淫中,所以,他应该算是个正常的男人!
时间静止,周围的一切仿佛凝固了,房间里静得针落可闻,只能听得见两个人剧烈的心跳声怦怦响个不停。
“谢小姐……”
尽管扬益暗自里无耻地意淫了一下,但理智告诉他,有些事情还是实际些好,别抱太大的幻想,否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扬益轻声呼唤着谢雨馨,试图想抽回自己的手,可谢雨馨的力量是如此之大,紧紧抓着他的手,怎么也抽不回来。
“别说话,不要说话,听我说,好吗?扬益,你知道吗?其实这个世界不止你一个苦命人,我也是!”
大概是触景伤情吧,谢雨馨抓着扬益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喃喃说道,像是对扬益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小时候我爸爸出车祸去世了,妈妈丢下我改嫁到南方,我一直跟着奶奶过日子,奶奶靠着拾荒捡剩菜叶把我养大,还供我念大学。
从小没有父母之爱的生活让我很自卑,我不敢在别的孩子面前抬头,为了心底的这份自卑与懦弱,我想给自己一些底气,于是,我报考了警官大学。
大学的生活是快乐的,那时候我认识了一生当中唯一交过的一个男朋友,他很高大,很英俊,我以为他能保护我一辈子。
那时候他就是我的天,就是我的地,曾经是我少女时代永远的依靠和信念。可是,突然间有一天,这个依靠和信念就突然间倒塌了,亏他还是校篮球队的主力中锋,亏他还是个即将跨入社会保卫人民安全的预备役警察,就在四个歹徒持刀企图污辱我的时候,他竟然丢下我一个人跑掉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不过就是个有钱的花花公子,考警官学校不过就是为了披着一身警服显显威风罢了,庸俗而可笑。他掉头逃掉的那一刻,我对整个世界的男人都失去了信心,我的心,碎了。
猛然间一朝梦想,我发现这个世界是虚伪的,是冰冷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而就在我毕业的前夕,我最亲爱的奶奶也去世了,我的世界崩溃了,所有的梦想中的美好的一切全都成为可望而不可及的镜花水月,双重打击让我流离失所,举步维艰,我甚至一度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参加工作三年了,我只能无休止地用工作来麻醉自己,只有在疯狂的工作中,我才能忘记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忘记这个世界的冰冷与残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没有勇气,自卑而困顿地活着。
我关闭了通向世界的大门,把自己封闭起来,我无助,我彷徨,我无奈,我痛苦,可是,却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分享,我不知道,倒底还有谁能来安慰我。
直到你的出现,没想到,你这样一个小白痴,小精神病,竟然能在生死之间救了我,也就是一瞬那,我看到了一点灯光,虽然微弱,却点亮了属于我的整个世界。
可是,当时我在高兴的时候却又是难过又是悲伤,为什么,你要是个精神病人呢?难道世界上所有关于男人的勇与义,所有面对生死时的大气与从容,都要靠一个已经迷失了本性的精神病人来维系吗?
我当时真恨你,为什么你是一个精神病,为什么你给我安全和希望和光芒却又让它眼睁睁地从我的指间溜走!
不过,现在好了,因为,我终于知道,你不是精神病,你只不过是同样有着伤心欲碎经历的苦命人,我好高兴,真的,我好高兴!”
积郁了三年的苦闷与痛楚突然间毫无症兆地一夕爆发,其势其快其疾其猛烈,甚至让谢雨馨自己都来不及反应,所有的一切便都已经如山洪裂坝,暴水催堤,势如破竹般喷涌而出。
说出这些之后,谢雨馨也有些忸忸怩起来,女孩子的羞耻心让她感觉向一个才认识两天的男人一吐心声实在有些难为情。
可是,在这难为情的同时,她心里却有了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与高兴,这么多年,头一次有一个机会向谁倾吐心声,在积郁多年之一朝喷涌之后,这种感觉,真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美妙,就像是久旱之后的干裂大地突然间迎来了一场从天而降的瓢泼豪雨,酣畅淋漓。
“嘿嘿,其实,也没啥,我觉得任何人处于当时的情况都会这么做的,只不过,老天爷有眼,把这个机会让给了我罢了。”
扬益傻笑着点头。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糊涂,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唉,我才发现,其实你真的不是精神病人。”
谢雨馨抬起头来望着扬益幽幽地说道。
“那,那我是什么?”
扬益傻乎乎地问道。
“是白痴!”
谢雨馨恨铁不成钢的从牙缝儿中逼出了这几个字来。
也是的,这个笨蛋,都这个时候了,很多事情还用人教吗?如果是个情场老手的话,早就趁机拥美入怀了,可这个傻头傻脑的家伙实在不解风情,还在这里犹犹豫豫的,不像白痴又像什么?
不过,这种属于大男孩儿的那种憨傻的真,也最让人心里感到踏实。谢雨馨心里又喜又气,却无法说出口。
“是吗?唔,从小到大,很多人都这么说的。”
扬益憨态可掬地挠了挠脑袋,有些尴尬地说道。
“你……”
谢雨馨气极,咬着红唇涨红了脸,恶狠狠地望着他。
“我我,你别打我,我这人就是这样,傻乎乎的,没什么心眼儿,可是,对天发誓,我真的不是精神病,我是正常人……”
扬益吓坏了,生怕这条母霸王龙再次用枪指着他的脑袋,抱头向后缩了缩说道。
谢雨馨见状再也忍住了,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于是,那令人惊心动魄的女性曲线再次呈现在扬益面前,让扬益艰难地吞咽着唾沫,心里狂跳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