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萨内伊发出警告
陈不二他们迷路了。
也不能怪陈不二,他这手上的地图来自一千年之后,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比如手上这本地图册上面的高速公路、国道、铁路,这个世界哪里有呀?
别看公路铁路走直线很便捷,那是因为它们是一路遇山隧道、逢河搭桥过去的,现实中你这样走路试试。
更要命的是,地图上的那些大小城市,在古代是压根不存在的,那时候辽国整个国家才多少人?哪有这么多城镇呢。
就算有,名称也不一样呀,我说去大连?鬼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地方,
而且古代和现代,连山川河流都不一样,别忘了,周朝的黄河入海口可是在江苏呢。
黄壹他们尽管是斥候队出身,但当地语言不通,他们也没办法呀。
加上这条道路谁也没走过,一点经验都没有,这就要了命了,这才刚到承德地界就迷路了,这一刻,陈不二无比怀念高德地图。
还有小团团。
潘明光几人反而无所谓,正悠闲地躺在草原上,看着远处的牛羊心情愉快。
这是辽国的腹地,一百多年没有战争了,所以普通牧民的脾气也比较温和,不会看到陌生人就想杀人越货。
陈不二用几小袋子盐巴,就换回来了牧民们的友谊,以及好几头牛羊,哪怕语言不通也看得懂,就是送给他们吃的。
“妹夫,别急别急,咱们暂时不回去也没事,你瞧这草原风光,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就当是出游了嘛,咱们以后估计都没机会再来了。”
杜宗哲一边吃着烤羊肉,一边也点头道:
“就是就是,要我说呀,咱们先休息几天,这茫茫大草原,哪有什么追兵?这也追不上呀。”
陈不二翻了几个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是想偷懒,不想再跑了是不是?”
潘明光几人都尴尬地笑笑,显得有些心虚。
几天的强行军,让他们这些细皮嫩肉的大少爷真的吃不消了,长这么大,何曾吃过这种苦?
其实别说他们,陈不二自己也累趴下了,这马背上颠簸得,让他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从沂津到所谓的大连(这时代叫苏州),两千多里地,对他们来说是个巨大的考验。
反而是胖子瘦子和黄氏兄弟无所谓,骑马打仗,这是他们过去整整经历了三年的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了。
“行吧,那咱们就休息两天,后天一定要出发,在辽国时间越长,就怕夜长梦多,早点回家早点安心。”
朱力臣喝着陈不二提供的二窝头,醉醺醺地说道:
“回家,回什么家呀,出来玩,就要玩个痛快,咱们人也杀了,美酒也喝了,就差睡个美人了,不过瘾,继续玩。”
陈不二坐在草地上,看着远处的蒙古包,心情突然也愉快了起来。
“好,既然你们不怕死,那我们就继续浪,一路浪回家,回家大不了一起被打死!”
“哈哈哈,我们这次回去肯定要被打死了,偷跑出来,说好去登州,这都到了辽国了,妈呀,太疯狂啦~~~~”
少年郎年轻人,哪有什么烦恼,一群人又嘻嘻哈哈闹成了一团,真当是草原旅游团了?
大周,登州。
萨内尹病好之后,就越想越不对,这位景室堂的陈神医,怎么跟辽国商会的萧撤八搞到一块儿去了?
于是派出了店里的伙计去找了一圈人,结果别说陈不二这群少年郎一个都不见了,连萧撒八也不见了。
后来他通过码头的秘密关系才知道,几天前这群少年郎跟辽国人一起坐船出海了,不知道去哪了。
做为一个精明的生意人,如果还想不通其中的关节,那他就不是敢远隔重洋来大周经商的“枭雄”了。
这不是明摆着,自己的肠痈治好了,广告打出去了,估计契丹那边也有贵人得了这种病,把陈不二给请走了嘛。
想通这个,萨内尹就知道要完蛋了,契丹人的钱哪里是那么好拿的?
他毕竟跟景室堂是多年的合伙商了,于是马上写了一封信,花了大银子六百里加急,三天就送到了汴梁的景室堂,告诉他们这么一个坏消息。
所以当陈不二他们还在析津城里面到处乱窜的时候,接到信的陈锦柏已经气得两只手都在抖了。
“逆子,真是一个逆子,就不应该放他出去,放出去就是个祸害,这下完了,他还拐走了潘家、朱家、杜家的小子,完了完了。”
陆冰轮一听也急了,
“这可怎么办?这孩子胆子怎么这么大,居然敢跟契丹人混到一起去了,那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坏种啊,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呀。”
“想想想,我想得出什么办法?还不是你平时给惯的无法无天了,现在连辽国都敢去闯一闯了,翅膀硬了还是怎么着?如果这臭小子还能回来,老子非打断他的腿!你们谁也不要拦我。”
陈锦柏别看乱发脾气了,其实心里是真急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且还学了一身西洋仙法,医术了得,如果真死在辽国,他也受不了。
得到消息后的,潘朱杜三家都来人了。
潘家来的是潘文龙,朱家来的是朱力臣的亲爹朱良吉,杜家来的是杜宗哲的亲爹杜向晨。
这四个爹全部都气得大眼瞪小眼,尤其是瞪着陈锦柏,不用说,大伙都知道,这医行四公子里面,就属陈不二鬼主意最多。
潘文龙急得直跳脚:“柏哥,你说现在怎么办?这,这几个混账小子太胡来了。”
杜向晨也急得直跺脚:“锦柏,你老丈人不是禁军的吗?能不能让他代为联系北边,无论如何不能让契丹狗伤了咱们的孩子呀。”
潘杜两家跟陈家有姻亲,说话还比较委婉,朱良吉就没那么客气了。
“陈锦柏,你是怎么教儿子的?自己想去找死就去,干嘛带上我们的儿子?现在要一窝端了,你总得给个说法吧?”
“放屁,我送我儿子去登州的时候,明明看到他是一个人走的,你们三家的小子怎么会跟他一路的,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一定是他们半路等着,缠着我儿子带上他们,是不是这样?”
大家一时都语塞了。
第212章 差点阴沟里翻船
气氛还是有点尴尬的。
这三个二货在离前出走前,都是给家里留了信件的,意思就是景室堂要去登州进货,他们想跟着一起去见识见识,将来也好帮家里的生意。
虽然三家家长看到信件后,也是气得半死,但想到是跟着景室堂的人去进药材,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也就心里默认了。
此事的确与陈不二无关。
但好家伙,现在这几个臭小子都敢跟着契丹人跑到辽国去了,那事情性质就不一样了。
这已经不是止是胡闹了,而是跟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了。
四家的家长其实都是同龄人,做为医N代,年轻时也是玩在一起的小伙伴,于是马上就吵成了一团,陈年老账都翻出来吵了。
什么你年轻时吭了我一回,害我被我爹打。
什么你那时候跟我抢春风楼的李姑娘,你不是人。
什么你在时候,还欠我几两银子没还,你没人品。
反正吵着吵着,都不吵儿子的事情了,都在吵那些陈年烂谷子的事情,就差像年轻时那样打起来了。
潘文龙是四人中最胖,小时候就打不过他们,现在也斗不过这三只老狐狸,于是一声“怒吼”:
“好了,现在是吵以前事情的时候吗?现在是想想办法,怎么去救回咱们四个儿子的事情,一群白痴,还跟以前一样幼稚,无脑。”
陈锦柏眼珠子一瞪:“你小子再骂一句试试。”
潘文龙脖子一梗:“你让我试我就试呀?我不要面子的吗?”
杜向晨摸着自己的胡须说道:
“看来我们只有去一趟登州了,解铃还需要系铃人,既然是辽国商会的人带走的他们,那我们就要他们给个说法,咱们四大医馆加起来,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辽国又如何?登州还是我们大周的地盘。”
朱良吉也火了:“对,我们马上动身,让契丹人知道我们的愤怒,这样他们才有所忌惮不敢胡来,这几个小子才能平安归来。”
陈锦柏也一拍桌子:
“对,告诉他们,如果这几个小子出点意外,我们四大医馆这辈子都不会跟他们辽国人做生意,一粒药丸都不会卖给他们。”
“好,就这么定了。”
“那说啥,各自回家去准备准备,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几个人商量好,都各自回家去了,这回是真急了,毕竟关系到自家儿子的安危。
但他们四个当爹的做梦也想不到,他们急,他们的四个儿子正在析津府里杀人放火呢,到底是谁危险?
如果萧托和萧撒八地下有知,估计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就招了这么几个杀星回来?
此时的陈不二他们,肠子也悔青了,这一路走得都没有危险,游山玩水,红尘作伴潇潇洒洒。
于是警惕性就放松了。
本来陈不二的政策是一路不进任何城市,都是绕道而走,毕竟只要是城池,里面有官府和军队,警惕性较高,而乡下人就没这么见识了。
他们说是收人参的药商,别人也都信。
你换个城里人试试?
陈不二说,试试就试试,于是他们辛苦走了大半个月,终于摸到了辽东半岛,离那个尖尖角上的大连(苏州)也不远了。
于是疲惫不堪的众人,决定在复州这个小城休息一下,洗个热水澡泡个脚。
虽然这一路吃喝不愁,但是洗澡不方便呀,人都快臭出来了,胖子他们这样的武夫无所谓,野外生存早就习惯了。
但潘明光几个贵公子不习惯呀。
陈不二一想,根据他们打听来的消息,这里离大连也就百来里路,而且小城市嘛,见识少,警惕性也小,所以就大大方方进城了。
守城卫看到这来人穿着打扮就不像契丹人,于是一杆子就拦住了。
“干什么的?”
瘦子马上跑上前去:“将军,我们是来收人参的客商,这不是路过贵宝地,想休息一天。”
几个守城卫伸长脖子看了看,一人两马,没有马车,没有人参?关键是,复州这里也不产人参呀,你要收购不得去长白山,或者高丽国吗?
好了,破绽就露出来了。
几个守城卫也狡猾,表面上不露声色,让陈不二他们进了城,但背地里马上去摇人了。
他们到也没想到这群人是炸了析津府的凶手,这消息他们真没收到,但他们知道这几个汉人是奸细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这里过去就是苏州,乘船到对岸就是登州了。
属于边防地带。
于是当陈不二他们刚找到客栈,想脱了衣服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的时候,在客栈屋顶放梢的黄六就发出了警报。
远远的,有一百多个军士,穿戴着全副铠甲,手持刀枪,正气势汹汹朝客栈进军。
“少爷,我们暴露了,有辽军杀过来了。”
“什么?”
所有人都是大惊,赶紧穿好衣服,拿上武器准备战斗了。
这事闹的,其实就是古代消息不对称引起。
黄六他们这些护卫都是精神高度紧张的,心里有鬼嘛,现在看到有军队开过来了,就以为是析津府的爆炸桉暴露了。
结果陈不二他们一听,信以为真,这下都紧张了,以为是通缉令都发到这复州小城市了。
这咋跟电视剧演的似的,总是在要紧关头,刚要逃出生天之前发生意外,然后会死人。
陈不二他们不想死,那死的就只有是对方那一百多个辽军了。
辽军也是大意,小城市的守军能有多少军事素质?一听可能混进城二十多个汉人奸细,他们就急匆匆跑来了,小城市难得有战功,他们可不想错过。
但他们也不重视,一百多个守军全体出去了,拿下几个毛头小子还不简单?
于是不躲不藏,大咧咧就这么发起了冲锋,甚至连路边的小商小贩也不管了,不知道踢翻了多少摊位。
结果,一阵枪响之后,全部都成了冤死鬼。
潘明光急了:“妹夫,咱们都暴露了,接下来怎么逃?”
“还能怎么逃?当然是往海边逃呀,趁复州这里的消息还没传递出去,咱们赶紧往苏州跑吧。”
第213章 半夜炮轰苏州港
陈不二他们是在午夜时分,逃到了他们这一行最终的目的地,苏州港。
(可能是苏州港,因为他们也没定位地图,反正看到很多船只就是了)
辽国时期的苏州港并不繁华,远不是后世那个足球之都,东北第一大港的地位。
契丹人打仗或许可以,但经商是真没天赋,此时的苏州港基本上就是一个原材料出口基地,目的地也只有一个,就是对岸的登州。
两地海路相距一百多公里,后世有一趟轮渡,从大连港出发到烟台港,夕发朝至,非常方便。
但现在没有这个条件呀,陈不二他们是在黑不熘秋摸,沿着海边一直跑才找到了港口,后面有没有追兵不知道,前面有多少守军也不清楚。
完全就是两眼一摸黑。
黄壹派出去的探子也不敢太过远离,甚至为了不被人发现,大家连手电都不敢打,隐藏在黑暗中,给人更安全的感觉。
“少爷,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陈不二指了指月光下港口停着的许多大船说道:“找,找哪艘船是我们大周的旗帜,然后抢一艘。”
这个简单,不到半个时辰,大家就找到了一条大船,说是大船,其实也不过长30米、宽10米左右,如果按后世的标准,载重量不超过600吨。
不过载二十六个人,五十二匹马是足够了。
瘦子和黄三两人先摸上了船,将在船舱里睡觉的十个船夫一网打尽了。
“大王,大王饶命!”
这五人估计有丰富的被海盗打劫史,刀子一架到脖子上先喊饶命。
陈不二进来后看了看船上都是空空的,然后故意吓唬他们道:
“想要活命,马上就驾船离开,给我送到登州港,如果不答应或者有小动作,我先把你扔海里喂王八。”
那五个船夫只是磕头救饶命:
“不行啊不行啊,大王,现在我们开船马上会被辽军海防司发现的,我们的船大走得慢,被他们追上,我们一个都活不了。”
陈不二一想也是,这陆地上他不怕,可是茫茫大海,如果对方来几艘船前后夹击,那还真是个麻烦事情,被击沉了那小命就玩完了。
正当他在想办法的时候,瘦子突然提醒道:
“少爷,当初我们炮轰皇宫的时候用过的迫击炮记得没?我们可以先发制人,先将这港口的船只都击沉了,没船他们怎么追?”
陈不二眼睛一亮,这是个好主意呀。
杜宗哲于心不忍:“可是这些海船里面有不少是我们大周的船,这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嘛。”
潘明光低骂了一句:“放屁,人都要死了,管别人干嘛?再说了,你以为普通老百姓能干海运贸易?这背后都是大商人,大官,损失几条船对他们来说算得了什么?”
陈不二也果断,不能多想了,这天一亮他们再不走,那就真的完蛋了。
现在是辽东半岛的那个最尖尖角上,如果坐船不能走,一旦被大部队包围,你插翅都难飞。
“呯~~~”
一袋金子扔在了船夫面前。
“这是五十两黄金,马上送我们去登州,送到了这金子就是你们的,不开船,那我只有宰了你们。”
那五个船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咬牙,“好,我们干了,希望大王事成之后,一定要信守诺言。”
陈不二笑呵呵:“聪明人的选择,你们放心,这五十两金子我没看在眼里,大家都是大周人,大周人不打大周人。”
等所有人和马都上了海船后,海船马上解开缆绳,胖子、黄九、黄十这些力气最大的人都帮着撑船,缓缓离开了码头。
等船开出去两百多米的时候,陈不二喊了一声:“停一下。”
那个掌舵的船公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伸出头来看了一眼,只看到黑暗的甲板上,一熘烟排开了一排铁管子。
陈不二笑着说道:“潘哥儿,你们可得捂紧耳朵了,船家,过会儿无论发出什么声音你们都不要怕,我让你们开船你们再开,明白了吗?”
说完,他一声令下:
“所有人都有,迫击炮我们之前演练得不多,只有胖子和瘦子可以说是完全掌握了,现在,我们要感谢辽军,感谢契丹人给我们一个这么好的实战机会。
看到码头那些海船了吗?看到码头不远处的驻军了吗?看不清楚也没事,只要心里有个数就行,现在,我们的目标是炸毁他们,一个不剩,不要担心浪费炮弹,要多少有多少,明白了吗?”
“明白了!”
二十多个少年郎齐吼吼喊了一声,将几个船夫吓了一大跳。
心里大概有点数了,看这气质,看这纪律,如果说不是周军那才怪了,怪不得要连夜逃跑了。
“预备~~~~放~~~~”
呯呯呯~~~
二十只迫击炮管齐齐射出第一轮炮弹,不一会儿,苏州港码头上,发出了剧烈的爆炸声,随后就听到有人在疯狂喊叫,有军队的警哨声。
不过有几炮射偏了,但大家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射得不准,于是互相取笑起来。
陈不二不管,又喊了一声:“第二轮准备,预备,放~~~~~”
呯呯呯~~~~
又是二十发迫击炮弹射了出去,经过调整角度,这次更有准头,全部都打在了码头边密密麻麻的海船上。
古代的船全部都是木头建造,遇火是最容易着的,两轮炮弹攻击下,起码有不下20艘船就这样报废了。
但这远远不够。
陈不二继续喊道:“第三轮准备,预备,放~~~”
“第四轮准备,预备,放~~~”
随着一轮轮的炮轰之下,码头上已经火光一片,陈不二觉得真可惜,这时候要是来拍赤壁,这特效都不用做了,实景拍呀。
码头上的船都击沉后,陈不二又要求往海边的军营、城市开始无目标狂轰乱炸,一直不知道打出去多少炮弹,光是迫击炮管都更换了好几次。
等天蒙蒙亮的时候,这个辽国唯一的海贸港口完全毁于一旦了,入目所及,全部都变成了一片火海,估计这伤亡和损失都小不了了。
陈不二这才松了一口气:“船家,去登州港。”
少年们也是一阵吹呼:“回家喽~~~~”
第214章 辽国商会讨要人
登州城,正西街,辽国商会。
可能是为了“走私”方便,也可能是遇到危险跑得更快些,辽国商会选址在登州港码头,而不是在城里。
商会占地规模很大,里面甚至还有客栈,专供契丹人住宿,是所有辽国商人在登州行业协会。
其实知道的都知道,这个商会是半官方性质,兼了部分“领事管”的职责,里面的人看似是护卫,其实都是辽国军人。
今天商会门口,围满了人群。
陈锦柏、潘文龙、朱良吉、杜向晨四位汴梁名医馆的知名大夫,此时站在门口,情绪都相当激动:
“萧老板,这都过去多少天了?我儿子在哪?什么时候回来?你们也应该给个准信了吧?”
“就是,天天跟我们说,马上会有消息,马上会有消息,这个马上是多久?”
辽国商会的副会长萧金正在连连作揖:
“诸位诸位,不要着急,我们会长带着几位小少爷去了析津府,这不是交通不便,信息不畅嘛,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其实萧金现在是有苦说不出,析津府被炸毁,南院大王死于非命,这个消息他早就接到了,但这么重大的事情他不敢说呀。
要知道这四家的少爷,可都是他们会长亲自带去的析津府,虽然具体做什么他也不清楚,搞得神神秘秘的。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北边一点音迅都没有,反而传来了析津府被神秘力量炸得稀巴烂,死伤无数的传闻,万一这四个小少爷也被炸死了可怎么办?
否则析津到登州,不过是三四天的路程,就算爬也要爬到了吧?
萧金虽说是商会的副会长,但并不是南院大院一系的核心,具体的内幕他并不知情,所以才特别着急。
大周都城汴梁四大医馆联合施加的压力还是很大的,因为他们控制着大周最大的医疗行业协会。
辽国自己的医疗发展很慢,他们是草原民族,哪有什么医学?还是一百多年前建国后,才慢慢向大周学的中医,学着开设医馆。
可是汉人历来对于家族秘方都是传男不传女,更不可能传到国外去了,所以辽国的医疗发展一直很慢,很落后。
但辽国上层阶级却需要最好的医疗服务,这就需要大量从大周进口药品,而汴梁做为大周全国核心,五大医馆更是北方医疗界的霸主一样存在。
万一真的惹火了他们,四大医馆联合起来,对辽国实行“药品禁运”,那这个损失就大了。
陈锦柏脾气暴躁,马上就开喷了:
“萧老板,别开什么玩笑了,人是你们请去,你跟我说你了不大清楚具体情况?我话先放在这里,如果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对,到时我们四大医馆绝对不会再跟你们辽人做一文钱生意。”
“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陈锦柏几人从汴梁赶来,到辽国商会讨要儿子的事情在登州城闹得是沸沸扬扬。
尤其是陈不二还是新鲜刚出炉的“神医”,全天下目前为止,唯一能治疗肠痈的大夫,关注度极高
这名气,就这么形容吧,陈不二现在在登州城的知名度跟后世的“钟院士”一样高,钟院士,没有人不知道吧?
围观的人群中,早就议论开了:
“哎,你们说怪不怪,以前每天都有几班船来往于辽国塘沽口,最近你们看到没?塘沽口一直没来船,北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听说过打仗呀?”
“不对不对,有可能马上要打了,我前段时间相走陆路去析津府贩货,结果辽国那边不让进了,边境线全部都封锁了?”
“有这等事?看来北方肯定发生了暴动,这陈神医带着一群人这时候去那边,还真是凶多吉少呀。”
“也许被契丹狗杀了都不一定,这群北方蛮子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根本没有什么道义可言。”
周围人的议论纷纷,透露出来的一些蛛丝马迹更让陈锦柏他们几人担心了,于是争吵的声音也响了几分。
这时候朱良吉知道吵下去也没用了,只有亲自去一趟了。
“萧副会长,这样,我们自己安排船只,现在就去析津府找人,这样总可以吧?”
“这个这个……”
萧金更为难了,他是个老好人,能当上副会长,就是萧撒八想弄个泥菩萨当副手,他好一手遮天,所以手上没多少权力。
相反,商会里面的一些契丹人已经忍受不了了,他们大辽的商会,什么时候被一群汉人围攻过?
面子要不要了?
于是从里面冲出一群五大三粗的武夫来,其中一个张飞式的粗壮男子大呵一声:
“放肆,这是你们汉人可以来撒野的地方,再不走,打杀了你们!”
潘文龙吓得赶紧躲到了最后,陈锦柏却一马当先站了出来,眉毛一竖就开喷了:
“反了你们了,这是谁的地盘?这是我们大周的地盘,你们这些契丹人敢动我们一下试试,你今天敢动我们一根手指,我保证让你们一定都别想活着回到辽国!”
这话可不是吹牛,陆志校听说大外孙被契丹人骗去了辽国,早就知会了登州当地驻扎的禁军,必要时全部拿下。
陆志校在军中属于鹰派,是上过战场杀过辽人的,可不是汴梁城中的那些懦弱的文官集团,只会动嘴不会动手,一天到晚说要以大局为重,要讲政治。
将军嘛,看不爽就一刀宰了就是,再说几个商人,又能怎么着?
几个契丹人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刺激,唰一下就拨出了刀来,陈锦柏也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又不是傻子,拿自己的脖子去试试契丹人的刀快不快?又不是拍电视剧,哪来的自信?
不过隐藏在护卫队伍里的陆府家丁,马上也拨出了刀枪,双方面对面对峙着,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
陈锦柏冷笑连连:“好好好,有种,以后你们契丹人别想从我们汴梁医行买走一粒药丸!”
他刚还想要放几句狠话,突然人群中有人在喊了:
“快看,那边来了一艘船,船上谁呀?哟,怎么还着火了?都冒烟了。”
大家的目光全被吸引了过去。
第215章 顺利回到登州城
来船正是陈不二他们,做为优秀的爱八卦的汴梁人,船上远远看着码头围着一大群人,当然会拿出望远镜来看看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哎哎,哥几个,咱们靠岸后可能大难临头了。”
潘明光在旁边迫不及待抢过望远镜:
“怎么了怎么了?难道咱们在辽国做的桉子发了,岸上的人来抓咱们了?不对呀,这大周不应该高兴才对,咋会来抓我……”
忽然,他的嗓子像被谁捏住了一样,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只是咽了咽口水。
“完了,这下全完了,咱们这顿打是免不了了。”
杜宗哲和朱力臣也连忙站了起来,遥遥看着岸边,朱力臣嘴里喃喃道:
“怎么了?真有官兵来抓咱们?那还说啥,七哥儿,那什么炮的拿出来,咱们炸了这登州港,把岩上的人全炸死算球。”
潘明光一把将望远镜塞给了他:“来来来,你看清楚了再说要不要炸?”
在杜宗哲疑惑的眼神中,朱力臣放下了望远镜,东张西望,看到一块破布马上扯过来垫到了屁股里面。
“哥几个,做好准备,迎接暴风雨吧~~~”
陈不二这时候看到了契丹人亮出了兵器,似乎准备动武了,一急之下,马上就燃起了信号棒,看起来烟雾滚滚的,不知道的以为海船着火了呢。
一边冲着手下喊着:“快快,拿好家伙,登州的契丹狗想砍了我爹,我TM先砍死他们。”
等船只靠了岸,陈不二一马当先冲了下去,死命往人群跑去:“爹,别怕,我来保护你!”
潘明光、朱力臣、杜宗哲也跳下了船,他们这三人经过辽国这次奇遇,胆子已经超级无敌大了,手上什么家伙都没有,就往前冲了。
一边冲,一边大喊大叫:“打死这些契丹狗!”
陈锦柏在人群中没看到码头的情况,就听到了儿子的声音,有点不确定:“哎哎,你们有没有听到我儿子的声音?”
潘文龙若有所思:“还别说,我好像也听到了我儿子的声音!”
朱良吉早就一把推开了人群,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没听错,这几个臭小子回来啦!”
“啊?”
所有人都惊了。
陈锦柏四人是又惊又喜,看到儿子平安回来了,心中的大石头是终于落地了。
而辽国商会的人则是又惊又怕,这析津府死伤了十多万人,这几个家伙是怎么给平安逃出来的?辽国镜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双方各怀心思。
只见陈不二一马当先,快速冲到了辽国商会门口,刚想开口,却被陈锦柏一脚给踢趴下了。
“啊呀,爹,我……”
“我不是你爹,你才是我爹,今天看我不打死你!”
这要是换了后世,老父亲肯定会从腰部解出一根七匹狼皮带来,古代只有裤带。
不过陈锦柏早就有准备,随后从背后抽出陈家的那根“蛇鞭”,然后对着地上的儿子没头不脑地抽了下去。
啪~~~~
周围的人都感到疼,连刚刚气势汹汹的契丹人都退后了一步。
不光是陈锦柏动手了,潘文龙、杜向晨、朱良吉三人也是打成了一团,有拿手抽的,有脱了鞋子抽的,有拿着一根不知道哪找来的木棍抽的。
登州府码头是惨叫声一片。
胖子瘦子和黄氏兄弟们,赶紧都往后退,吓都吓死了,怎么这几个老头打起人来,比契丹狗还凶啊。
陈不二几人被打得在地上滚来滚去,嗷嗷直叫。
这里可是登州府,不是汴梁城,可没有人来帮他们求情,更没有人护着他们,四个当爹的,心中的怒气值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泄出来了。
他们等这一刻太久了。
越打越爽,越爽越打,要不是最后老腰受不了了,否则会一直打下去,打死这几个逆子,一直打到天荒地老为止!
客栈里,四个“抗辽英雄”一个个扒在一间大通铺里,全身痛得要死,还得互相给对方抹金创药和碘伏消毒。
陈锦柏、潘文龙、朱良吉、杜向晨四个当爹的,一个个都瞪着眼睛,一副随时都会动手的样子。
“你们四个,谁先说说,这一个多月都去干了什么?瞧瞧你们跟叫花子似的,人都快臭出来了,逃难去了?”
陈锦柏指着自己儿子说道:“陈不二,你先说,这次肯定是你带的头!”
结果头脑最简单,估计是酒精性脑病后遗症患者杜宗哲先抢答了:
“爹,这次咱们可不得了,咱们炸了析津府,还杀了南院大王萧托,连同海边那的苏州港也被炸了个精光!”
陈不二一拍额头,心想完了,在船上的时候忘了交待了。
房子里突然安静了一会儿,没有预料之中的震惊害怕,反而是杜向晨一巴掌打在了儿子头上:
“让你胡说八道,老子要听真话,你跟我说神话?你炸了析津府?你杀了南院大王?你怎么不说你宰了辽国皇帝?”
“哎哎爹,别打别打,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信你个鬼,杜宗哲,为父什么时候教过你说谎了?真是年纪越大越不堪了,这次回去我非好好教育教育你,你娘来劝都没用。”
也不怪这几个老头不相信,只要是个人都不会相信。
就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年轻,你怎么炸掉析津府?再说了,人家也没见过炸弹呀,在他们的印象中,你拿烟花去炸吗?
陈不二听别人都不信,连忙阻止了还想反驳的几个死党。
“爹,几位世叔,咱们这次是真的被那个辽国商会会长萧撒八邀请去给贵人看病,结果看完病人家不认账了,想宰了咱们,所以我们都是千辛万苦,绕了一个大圈子,从对岸的苏州港坐船跑回来的。”
四个当爹的一听,觉得这才像样嘛,估计这四个纨绔不学无术,把人家病人给治坏了,然后被满世界追杀,才会这么惨回家。
人也回来了,该给的教训也给了,大家心中的石头也落地了。
陈锦柏大喊一声:“走,这几个臭小子回来了,咱们也应该庆祝庆祝,不过先说好,我家破产了,没钱。”
潘文龙苦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家娘子管得严,没银子。”
朱良吉一脸鄙视:“你们两个穷鬼,走,这次我请客。”
第216章 准备送入国子监
晚上,父子俩躺在一张床上。
毕竟是亲生的,哪有什么隔夜仇?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
先打你一顿,再假装跟你讲道理,这也是做父母的惯用技量。
陈锦柏躺在床上,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二呀,你今年也十七岁了,长大了,以后懂点事吧,现在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大伯没了,咱家医术最好的大夫没了,失去了一个招牌,家也散了。
你三叔一家子去了南边,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安稳下来,一封信都没有来过,我连你大伯的死讯都没办法告诉他们,你说咱们家现在得多乱?乱透了。
好不容易找了个宅子,你祖母可是连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了,我这个当儿子的都羞愧,就一心想经营好咱们景室堂医馆,想多挣点银子,这样以后你们也好轻松点。
可是你看,家里已经够乱了,你还添乱,我这个当爹的都无心经营,没办法给人看病制药,匆匆跑来了登州,你知道这损失有多大吗?咱家哪里还经得起这番折腾?
这次算你命大,能从辽国跑回来,万一你跑不回来,死在那儿,你祖母,你母亲,你翁翁得有多伤心?你忍心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懂点事吧,儿子,算为父求你了。”
按正常剧情发展,陈不二这时候似乎应该跪地求饶,痛哭流泣,上演一场浪子回头的戏码。
但陈不二不,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反而一脸坏笑地说道:
“爹,放心吧,你儿子现在有钱,咱家里的难题都不是难题了,以后再也不用祖母的压箱底钱了,你以后也犯不着发愁了,哈哈。”
陈锦柏知道儿子的神奇之处,这话他信,所以他眉头挑了挑,满心欢喜地轻声问道:
“你……有多少银子了?”
“银子?哈,你猜猜看。”
“我记得你出门的时候,祖母给了你五千两黄金,你大伯母给了你一万两白银,不过你的语气,应该是不止这个数目,我可听萨内尹掌柜说了,他白送了你差不多五千金的药材,这就是你的底牌?”
陈锦柏心里暗喜,这省下五千金药材钱,那可也有五万两呀,可以缓解医馆流动资金缺乏的大问题了。
陈不二摇摇头,“爹你猜得太保守了,往多了猜。”
陈锦柏也翻身坐了起来:
“臭小子,神神秘秘的,你有多少银子,爹也不管你了,不过你要心中有数,如果以后要赎回咱们老宅老医馆,估计没有三十万两银子肯定是不够的,你拿得出来嘛你?”
陈不二一拍胸脯:“这钱就包在我身上,家里什么时候可以赎回老宅,你尽管跟我说,这钱,我掏!”
陈锦柏差点被噎死,瞪大了眼睛说道:“你可不要开玩笑,这可是三十万两,不是三万两。”
“咱们道家人从来不打诳语!”
陈锦柏听到这话,瞬间躺下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好好好,那为父就没压力了,这可是你说的,这重振景室堂的重担就交给你了,为父也可以安安心心过上几年,嚯,忽然感觉好轻松呀。”
陈不二也非常狗腿地给他爹敲起了腿来:
“爹,以后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哪怕你想娶几房姨太太都没问题,儿子支持你,人生在世,不就活得一个自在嘛,咱没有压力了。”
“哈哈哈,真是好儿子,居然还想替父亲张罗娶妾,你呀你,还是想想自己的婚事吧,明月那孩子不错,咱家落难她不离不弃,甚至不顾闲言碎语来医馆帮忙。
为父准备给你们早早完婚,争取早日再给我生几个大胖孙子出来,到时为父也可以退休了,就给你们打打下手,咱们景室堂就让你跟你三哥作主。”
陈不二听了头都摇得像拨浪鼓:
“爹,别开玩笑了,我才几岁就让我结婚?这不符合国家晚生晚育的计划生育政策,男未满二十二周岁连结婚证都扯不出,不行不行,结婚这事过几年再说。
还有,我也不想天天上班,没有节假日,没有年休假,这没日没夜的为人民服务,何苦呢?我活了两辈子,算是活明白了,劝人学医,天打雷噼。”
“混账小子乱说话,你才活了几岁就两辈子了?婚姻大事,父母作主,你说了不算。行了,早点睡吧,明天一早咱们就回汴梁!”
不一会儿,陈锦柏的呼声就传来了,看来这几天他是真累坏了,现在儿子回来了,还带回了大笔银子,这心情一放松马上就秒睡了。
但陈不二却睡不着,被呼噜声给吵得。
睡不着咋办?做为一个百万富翁,当然是数钱啦,于是一下子就钻进了空间医院里,去数金子银子玩了……
半个月后,一行人回到了京都。
看着眼前的汴梁城,陈不二、潘明光、朱力臣、杜宗哲都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这可真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呀。
他们在辽东的大山里窜了大半个月,经历了太多的凄凉,咋一见到热闹非凡的街市,一个个都兴奋起来了。
“妹夫,那咱们就先回家了,休息几天,咱哥几个好好玩玩,反正现在不差钱,哈哈哈。”
潘明光这话一出,其他两个二货也奸笑了起来。
陈不二在登州悄悄给了他们每人五百两黄金,加上之前差不多有一百两,总共六百两黄金,他们在登州占了汇率的便宜,每人手上都有差不多七千多两银子。
这钱,几个家长都不知道,是哥几个私底下悄悄分的,要不是怕他们乱花钱,陈不二多给点都无所谓。
这么多钱,是潘明光几个二货这辈子拿到手最多的私房钱,能不开心嘛。
四家相互告别,分别往自己的家中赶去。
陈锦柏也带着陈不二,沿着汴河岸边,往兴国寺桥走去。
“对了,不二,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一下,我们几家商量了一下,决定送你们几个去东京国子监读书。”
“国子监?”
陈不二惊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爹,你怎么想的?我连字都写不好怎么去国子监?我才不要学腐儒那一套。”
第217章 自以为是大姐夫
陈不二鄙视地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小儿子:
“说你不学无术,你还不承认,谁跟你说国子监只有儒学?只学儒的那是“太学”。
国子监包括律学院、算学院、文学院、书学院、画学院、武学院,还有医学院等七院
其中医学院三年开一课,会招收汴梁及周边的医学世家子弟进入,按我们五大医馆的实力,每家可以推荐两人入学,不过年龄不能超过二十岁,所以为父准备将你和陈水一起进国子监学习。
你可不要小看了国子监医学院,宫里可有规矩,非医学院结业者,不可进太医局。也就是说,你们以后想达到人生巅峰,成为太医,那就一定要从国子监结业才行。”
说完,陈锦柏好像想到了什么,得意洋洋地说道:
“当年你大伯从小聪慧,早早被选入国子监医学院读书,结业后更是进了翰林医官院,才有机会被宫中选定成为太医,后来更是成为了医丞,这可是天下行医者最高职务和荣耀了。”
“然后我大伯就因为医丞一职被小人陷害,最终客死他乡了。”
陈不二满脸不屑地回了这么一句。
听了这话,陈锦柏走在路上一声不吭,大约过了十几息,只见他缓缓脱下了脚底的鞋子,然后一下子跳了起来,对着儿子噼头盖脑地打了下去:
“我打死你个败家玩意儿,我让你不去国子监~~~~~~”
“啊,爹,这可是大街上,你给我留点面子,啊呀~~~~~”
这可是在汴梁城中最热闹的汴河沿岸,当大家听到这对父子在大喊大叫,一个追一个跑的时候,都伸出头来瞧热闹。
“哟,这不是景室堂的陈大夫吗?前面那位是……”
“你眼神不好吗?一瞧那样就知道是正人君子陈不二呀,这当爹的在教训儿子呐。”
“教训得好,这样的败家子是该打,我儿子要是这样,我早把他扔到粪桶里溺死了。”
“好久没看到这个败家子了,我还以为他改邪归正了呢,怎么又闯啥祸了?”
“不会又去奸尸了吧?”
“哈哈哈~~~~~~~”
陈不二嗖一下跑进了医院,又跑到了内宅去了。
陈不喜揉了揉眼睛,“老三,我刚刚是不是眼花了?好像看到七弟好像跑进去了。”
陈不怒噗嗤一声笑了:“大哥,不是你眼花,就是老七那小子。”
陈不哀一边捣着药,一边凑过来瞧热闹:“老七跑那么快干嘛?被狗撵了?”
然后就看到景室堂家主,陈锦柏同志手里举着一只鞋,同样气势汹汹跑进了医院,左右看了一圈,没发现小儿子,又冲向了内宅。
陈不哀赶紧捂住嘴,悄悄退下。
陈不喜哈哈一笑:“七弟刚回汴梁,怎么又挨打了?走走走,这个宝贝回来了,咱家又热闹了。”
几人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纷纷往内宅赶去。
陈不二像一阵风似的跑进了内宅,直接冲进了老太太的院子,房门呯一下打开:“祖母,孙儿回来啦!”
老太太屋里正有一大群人,大家齐齐都瞎了一跳。
“不二,不二回来了?哎哟我的小宝贝,你跑哪去了?可担心死我们了。”
陈不二看也不看旁边人,一把就跑到了老太太旁边,一头扎进她怀里:“祖母,你儿子要打死我。”
“哈哈,陈老七,你又惹二叔生气了?”
陈不二头埋在老太太怀里,听这声音耳熟呀,一抬头,惊喜的大喊:“大姐你回来了?”
说话的,正是陈不二的大堂姐,大房的长女陈柔桑,自从她远嫁到扬州刘家后,就一直没有返回过汴梁。
一个是最大的姐姐,一个是最小的弟弟,不难看出,两人从小到大的感情一直很深厚,怪不得陈不二如此激动了。
陆冰轮这时候也坐在房里,看到儿子平安回来,开心坏了,一听他又要犯混,感谢解释道:
“你这死孩子,你大姐当然要回来了。”
陈不二这才发现,大姐头上戴着白花,身上穿着白衣,原来是回来奔丧的,马上一脸尴尬。
陈柔桑知道自己这个小弟弟从小有点缺心眼,但绝没有坏心,也笑着回道:
“怎么,不欢迎我回娘家呀?我都回来好几天,你都不见踪影,我以为你不待见我呢。”
陈不二赶紧站起来,抱着陈柔桑转了起来:“大姐回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哈哈。”
老太太,陆冰轮,甚至严银铃都轻笑起来,这段时间陈府上空的阴云,也被吹散了不少。
晚饭的时候,陈不二也见到了自己的大姐夫刘艮岳,以及大外甥女刘清兰和外甥刘清云。
刘家经营着扬州府最大医馆“震元堂”,刘艮岳更是长房长孙,所以一向自视清高,以未来家主自居。
尽管震元堂的影响力比不上景室堂,但刘艮岳认为自己的身份,不是陈不二这种陈家最小孙孩可以比的,以后分出去迟早都是旁系。
所以面对陈不二的问候,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陈不二也不是很喜欢这个装逼犯,不过外甥女和外甥还是很喜欢的,一直在逗两个小朋友玩。
老太太因为大儿子的意外死亡,伤心了很久,这几天也缓过来了,尤其是看到她最心爱的小孙子平安回来,话就多了几句:
“姑爷,柔桑,这次来汴梁,多住些日子吧,顺便也好陪陪你们的母亲。”
刘艮岳看似有点为难:“祖母,主要还是我家医馆事务烦多,我们估计也住不了几日,请祖母见谅。”
陈不二在旁边撇撇嘴,心想你上面爷爷和父亲都活着,你一个后生晚辈有什么要紧事情?不想多住就直说。
陈柔桑听到丈夫的话,心中一阵暗然。
自从刘家知道她父亲得罪宫中,被革去医丞之位,景室堂被查封后,态度就开始变得有点阴阳怪气了。
觉得震元堂可以力压破落户景室堂了。
忘了当年在刘老爷子亲自带领下,千里迢迢来汴梁提亲的事情了,那时候刘家态度的那种卑躬屈膝彷佛历历在目。
现在却大有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第218章 泛着银光手术刀
老太太多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不出这个刘姑爷的态度冷澹。
她也没有说什么,一来出嫁的女儿,娘家就没多少话语权;二来她不认为景室堂现在落没了,心中的自信仍在,并不在意刘家的态度。
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这也是人之常情,她活了七十年见怪不怪了。
严银铃一听女婿马上就要回去,握了握女儿的手,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陈不二也懒得理这个势利眼姐夫,管自己吃着菜,眼皮都不抬一下。
老太太一看气氛有些尴尬,赶紧扯开了话题:
“老大媳妇,趁今天人都在,我也有话想对你们说,老大已经不在了,你们这孤儿寡母的去成都我真不放心,我这三个孙儿我最清楚,没一个能撑起家来的。
所以娘还是希望你们留在汴梁吧,刚好景室堂医馆又开起来了,需要人手,咱们自家人帮着最好了。另外有老二一家照应着,也没人敢欺负你们大房不是?”
陈不喜、陈不爱、陈不哀三兄弟,包括他们的媳妇们,本来就不想背井离乡去成都,于是齐齐看向了大房的当家主母。
严银铃就纯粹是一个家庭主妇,主意本来就不多。
“娘,那我就听你的,这次老爷的大仇得报,全靠了不二这好孩子,所以我信娘的话,二弟家定能护着我们大房不被人欺侮。”
陈锦柏听了大喜,连忙站起来表态道:
“大嫂放心,你们且在汴梁安心住着。大哥当初说要分家,我本来就不赞同,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今天当着母亲的面,我把话放在这里,只要你们不走,以后家主之位,我交给不喜这孩子。”
严银铃吓得连连摆手:“二弟,这样使不得,使不得,当初分家时大家已经说清楚了,咱们要按规矩来。”
陈不喜也吓了一大跳:
“二叔,我不行的,将来家主无论是不怒还是不二,我都保证会竭尽全力帮着管理医馆,我没有其他非份之想。”
陈锦柏叹了口气:“你本就是长房长子,是最有资格继承家主之位的,这事以后再说吧,你们五兄弟人人都有机会,后面看你们的表现,不怒和不二并非上上人选。”
老太太看到大房二房如此谦让,心里满意极了。
“好好好,家和万事兴,只要你们团结一心,咱们景室堂就倒不了,听说不二在登州都能治愈肠痈症,咱们陈家呀,以后辉煌的日子在后头呐。”
所有人听了都怀疑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齐齐看向那一直闷头大吃的陈不二。
刘艮岳尤其惊讶,心想这老太太不会吹牛吧?如果陈不二能看肠痈,那景室堂立马能成为全天下最大最知名的医馆了。
这可能吗?
陈不二刚在喝汤,看到大伙儿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被惊得连连咳嗽,纸鸢连忙上前给他轻轻拍背。
陈不喜惊讶地问道:“七弟,这是真的?”
陈不二本来不想承认,可看到刘艮岳那一脸“我不信”的表情,便点头承认了:
“的确治好了一例,是大食商人,就是每年卖给咱家犀角和麝香的那位掌柜,那天我刚到登州的四海商行进货,就发现他已经倒在地上,肚子痛得满地打滚。
幸亏他也碰到了我,我直接给他肚子上开了一刀,将那坏死的肠痈取了出来,七天后他就活蹦乱跳了,噢对了,这次我运回来的药材,全部都是他免费送的,价值五千金。”
哗,饭桌上的众人都惊了,就连老太太也合不拢嘴。
陈锦柏轻咳了几声:
“这事,我可以作证,我这次去登州,那大食商人萨内尹对我们景室堂感激得不得了,连说如果没有不二这孩子,他这次肯定是难逃一死了,那些药材就当了医药费,还说以后跟我们做生意,一律按成本价交易。”
陆冰轮一听,开心地抱住了儿子,在他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啊呀,我的儿就是厉害,母亲从小对你有信心,现在果然是一鸣惊人呀。”
老太太也是哈哈大笑:“你祖父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果然是我们陈家的千里驹呀。”
陈家人都是一脸喜悦,
刘艮岳则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七弟,肠痈病可是不治之症,你是怎么治的?用的什么药?”
陈不二有心在这个势利眼姐夫面前给大姐撑撑腰,于是从随身携带的大背包里,取出一柄手术刀:
“姐夫,肠痈吃什么药都没用,必须开刀,瞧见没,这就是手术刀,拿这刀子在肚子开个口子,将坏死的肠痈切了,再拿针线缝起来就行了,不难治,小意思啦。”
众人的眼光又一次齐齐看向这柄的手术刀。
手术刀片和刀柄都是特种钢制成,可以理解为是不绣钢的一种,这种钢材在古代是没有的。
所以泛着银光的手术刀,一下子就让大家惊叹不己。
刘艮岳接过手术刀,心中有说不出的震惊,光看这材质,这款式,都是他没见过的宝贝呀。
还要拿这刀切腹取肠痈,想想都觉得厉害,果然是京城五大医馆呀,这底蕴的深厚程度,远不是震元堂能比的。
一念至此,他的脸都有些红了,看向自家娘子的眼神中也充满了几分歉意。
夫妻多年,陈柔桑怎么会不知道丈夫眼神表达的意思,心里得意极了,心想让你们刘家人阴阳怪气,觉得我娘家不行了,可以在我面前摆架子了?哼。
于是越发看这个小弟弟喜欢了。
“七弟,这可是我们景室堂的看家本领,不知道以后你这小外甥有没有机会向你这个舅舅学习如河开刀治肠痈呀?”
姐弟俩马上心有灵犀,读懂了彼此眼神中的意思。
“别人我打死也不会透露,但既然是大姐你发话了,只要以后大外甥想学,我这个做舅舅的绝对包教包会,绝不藏私。”
刘艮岳一听大喜,举起酒杯跑到了这个小舅子面前:
“好好好,七弟果然仗义,姐夫敬你。这样,娘子,我们回家也不急,就一起在汴梁多住几日,让清云和他小舅多多亲近亲近才是呀。”
这话一出,就连老太太都觉得要吐了。
陈不二更是一熘烟跑了,急得陆冰轮在身后大喊:“好好吃饭,你干嘛去?”
“我要拉屎!”
第219章 准备报复古生堂
陈不二坐在马车,从古生堂医馆门口路过,那里病人如云。
开医馆就是“做生意”,跟后世各大产业一样,一旦有资本介入,马上就会大发展大跨越,规模成倍增长。
古生堂能成为京城第一医院,不是说他们的医术水平是全汴梁第一,而是说他们的规模最大,炒作能力最强。
外人不知道的是,崔弥远崔丞相家族,其实有这古生堂的三成干股。
有了丞相府的撑腰和支持,古生堂就可以放心大胆发展,扩建医馆、广招大夫、大量进药、到处宣传,这系列招数用下来,想不出名都难。
而且崔家的三兄弟医术水平的确也高明,崔温茂死了,崔温仁和崔温盛两兄弟还是站得住脚的。
一家医馆,只要有一两个名医,那就有了主心骨,用后世的话说那就是“学科带头人”,院士级别。
只要崔温仁和崔温盛两兄弟在,那么前来寻医问诊的病人就多,诊金和药费的收入就上去了。
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开医院开药店都是暴利行业,所以古生堂崔家,以及崔家背后丞相府都赚得盆满钵满。
崔家尽管在官场失意,但在家主崔温仁的带领下,商场还是很得意的。
这种得意,再比较一下陈家现在的家破人亡,就显得非常讽刺。
陈不二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你让他咽下这口气显然是不可能的,年轻人的脾气都是恩怨分明,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基本不想隔夜。
不过他明白,自己刚刚在北方大闹了一场,普通人不知情,做为大周高层,肯定是知道了的。
尽管没有证据表面是陈不二所为,大家暂时也没有想到他的不寻常之处。
如果他头脑一热,来个火烧古生堂,灭门崔家人,作桉手段、所用武器跟析津府一模一样,这不就是露出破绽了。
而且还有一个最大的破绽,陈不二刚到析津府就发生了爆炸桉,结果他刚回到汴梁,古生堂全家也被炸上了天。
这不是明告诉皇城司和六扇门赶紧来查他,告诉辽国嫌疑人已经出现了,快来报复吧。
他是没脑子,也不至于傻到这种程度,这笔账只能暂时记着,可以不灭他满门,今天也要让崔家尝尝家破人亡是什么滋味。
马车路过古生堂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往前,来到了不远处的“百花楼”。
百花楼是汴梁最大的青楼之一,最高有四层楼,人如果站在屋顶上,几乎可以看清城东的大部分区域,正是他在利用的地方。
陈不二刚下马车,门口的刘龟公就快步跑了过来:“七少爷,你来了。”
瘦子随手弹了一粒银豆豆给他,陈不二笑道:“上次来没赏你,这回满足了吧?”
刘龟公开心得腰都快弯到地上去了:
“谢谢七少爷,七少爷你可真是大善人呀,七少爷里面请,姑娘们,七少爷来啦~~~~~”
哗啦一下,百花楼各个房间又冲出来一大群莺莺燕燕,到处都是一片“七少爷,七少爷的叫喊声。”
陈不二这路走过去,搂搂这个,抱抱那个,好不开心。
然后当他习惯性来到大厅中央的小戏台前时,愕然发现没看到水灵的身影,这时候正在唱小曲的另外一个姑娘。
“咦,灵儿呢?”
万水清一甩手帕:“七少爷,你刚来就灵儿灵儿的,也不怕人家吃醋。”
陈不二一巴掌打在了她的翘臀上,“哟,好浓浓的醋味,噢不对,是异味,你这下身又不正常了?得治。”
“哼~~七少爷你欺负人。”
旁边另一个姑娘说道:“灵儿病倒了,不知道是真病还是相思病哦。”
“呵呵呵~~~~”
一群姑娘都掩嘴笑了起来,青楼女子的心思是细腻的,早就看到这位公子哥看上了水灵,这让大家无不羡慕水灵的好命,哀叹自己是残花败柳之身。
陈不二听水灵病了,这心里就急了:“怎么了?要不要紧?”
“放心吧七少爷,水灵的病跟我们的病不一样,你别担心啦,好像是偶感风寒,身子很烫,哎哎,七少爷你跑那么快干嘛?”
大伙一看陈不二如此关心水灵的病情,这下心里真是吃醋了。
陈不二才不管这群青楼女子心里怎么样的,他只知道水灵生病了,他得赶紧去瞧瞧。
水灵住在百花楼后面的一个小院子里,旁边就是范妈妈的房间,这对母女虽然人前不敢公开,但私底下还是生活在一起,相依相伴。
陈不二飞过快了过来,百花楼的护卫们看到是七少爷,一个个也没有阻拦,让他顺利到达了水灵的房间。
到了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一阵阵咳嗽声,陈不二这个心疼呀,一下子就推开了门。
入目所见,屋内的摆设很简单,就几样普通家具,连帘子都是深蓝色的粗布,水灵正被范妈妈扶着,在亲自喂药。
当陈不二突然闯入后,将这对母女都吓了一大跳。
当水灵看到是陈不二后,刚刚还病怏怏的神情,一下子眼睛就亮了。
范妈妈却急了:
“啊呀,七少爷,这是下人住的地方,你怎么能来呢,再说了,这里有病人,当心传染了你,走走走,咱们去前厅,去楼里……”
一边说着,一边还想推陈不二出门。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她女儿的闺房,哪里能让男人随便进出的?
哪怕青楼女子在外人眼里没有什么名节可言,但她的亲生女儿,她可不能让外人随便说闲话,说她不正经,说她这个未出阁的姑娘在闺房见男人。
“哎哎哎,范妈妈,你别急呀,你忘了我是干嘛的了?我是大夫,大夫呀,我来给灵儿看病的,你想啥呢?”
“哦,这样吗?你真没别的想法?”
陈不二一翻白眼:“范妈妈,要说想法也有,那就一个,我要治好灵儿的病!”
这么一说,范妈妈就心软了,想想女儿一个多月来一直在发烧咳嗽,她也很心疼,现在这个“青楼神医”来了,肯定会用心治疗的。
“那,那七少爷,你可真的只能瞧病啊,你要真的喜爱灵儿,可不能做出轻薄的举动来呀。”
“对对对”,陈不二有点不耐烦了,快步走到了水灵的床上,一时又有些看呆了。
只见病床上的水灵,哪怕不施粉黛,甚至还有一脸病容,便那张带着如水般轻柔的绝色面庞,更显得清秀动人。
陈不二每次看到,心中都会惊叹一句话:真是个祸害啊。
第220章 肺痨病不是绝症
水灵看到这位小情郎又在发呆了,轻轻一笑,续而又是一阵咳嗽。
陈不二马上醒悟过来,然后一脸责备地说道:“你怎么也不照顾好自己?生病了也不跟我说?”
范妈妈在旁边一脸鄙视:
“这事说来呀,还要怪七少爷,当日你们家遭难,你们父子不是揭了求医榜,去宫里给官家看病了吗?灵儿一直担心你,天天去东华门外守着,守了整整五天。
一直等到五天后你平安从宫里出来了,她才回的家,但也不知怎么滴,就感染了风寒,每天身子都有点发烫,咳嗽,老身也带她去瞧过大夫,说她得了……”
范妈妈说着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却被水灵打断了:“娘~~~”
陈不二这个心疼啊:
“原来当日东华门外的人群中你也在呀,都怪我,人太多也没瞧见你,后来被抄了家,锁事太多也忘了来看你,都怪我,都怪我。”
范妈妈心中鄙视:呵,男人,没时间是最好的借口。
水灵连忙笑道:“七少爷,没事的,我就是偶感风寒,马上就会好的,你不用担心。”
陈不二摇了摇头,问道:“范妈妈,这发烧咳嗽一个月了,绝不是普通伤风,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灵儿她……”
“娘~~~~”
当娘的要说,女儿不肯让她说,陈不二又不是傻子,从这句主诉里其实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陈不二握住了水灵的小手,轻声说道:“你忘了我是干嘛的?但是我不怕。范妈妈,灵儿是不是得了肺痨?”
范妈妈一听,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放声大哭:
“我苦命的女儿呀,生下来后没有享过一天福,还有我这个没了名节的女人当母亲,将她生在青楼拖累一生,原本想让她守身如玉,将来有机会嫁个小商人为妾,现在却得了这个病,没得治啦!”
水灵一听陈不二说出那两个字,身上的力气也彷佛被抽干了一样,一下子闷住头,躲在背窝里抽泣了。
古代叫“肺痨”,现代社会叫“肺结核”。
这病在古代的发病率相当高,而且因为条件所限,这病就是一个慢性绝症,人生是没有什么美好未来的。
比如《红楼梦》中的林黛玉就是了。
怪不得范妈妈和水灵听到肺痨病后,情绪会那么激动。
她俩激动,陈不二却松了一口气,紧紧握住了水灵的手说道:
“灵儿,别怕,不就是肺痨吗?你忘了我是干嘛的?景室堂嫡传,更是西医的唯一嫡传大夫,肺痨病别人不能治,我能呀。”
范妈妈的哭声马上就停止了:
“七少爷,你不是吹牛吧?这可是肺痨?老婆子可从来没听说过能治愈的?不满你说,我带着灵儿可是跑遍了京城五大医馆,连你们景室堂也去了,都说没法子治愈。”
水灵也悄悄伸出头来,眼泪汪汪地看着陈不二,别人不信,她却有点信他。
陈不二撇撇嘴:
“那是别人,灵儿,你要信我,有我在,保你无事,不过整个治疗过程会比较漫长,短则半年,长则两年,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但结果一定是治愈,我还想你给我生几个大胖子呢。”
“呸呸呸,七少爷休要胡说,水灵可是黄花大闺女。”
范妈妈是又惊又喜,心想自己女儿真有救,哪怕许给了这个花花公子也是可以的,至少陈不二护短,现在汴梁城中人尽皆知。
水灵现在真的两只眼睛水汪汪,现清澈,更动人了,她快要哭了。
“七少爷,你真能治好吗?我不想死,我死了,我娘一个人可怎么活呀?”
陈不二听了,握着她的手长叹一声。
范妈妈听了,眼泪又唰一下流了出来:“好孩子,娘没事,娘一直会陪着你!”
突然,陈不二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等等,不能别人说是肺痨就是肺痨,我得检查一下,确诊才能治疗。”
范妈妈听了也连连点头:“七少爷说得对,那怎么检查?”
陈不二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听诊器,戴上了口罩:“来,灵儿,你将前胸的衣服褪去一些,我要听诊一下。”
范妈妈急了,“七少爷,你,这,那……”
“范妈妈,医者父母心,在我们眼里没有男人女人区分,只有病人,你若不信,在旁边看着,我可不是要清薄灵儿,再说,灵儿迟早不都是我的人么。”
范妈妈一脸愁苦,水灵听了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想到了那个“全息全握法”,分明就是想吃她豆腐大法。
不过她也没说破,轻轻打开了一些衣领,露出了里面红色的小肚兜。
陈不二咽了咽口水,就闻到了处子的那一股独特的香味,连那肚兜下的起伏也让他满意,这起码是超过潘明月很多了。
陈不二快速戴上了听诊器,一脸严肃将听诊头放到了水灵的前胸。
范妈妈的眼珠子一下子突了出来,一级战备,而水灵的脸已经红得像个红苹果。
陈不二为了掩饰尴尬,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胸部听诊的6个区域,指的是双侧的肺门、肺尖及肺底,分别位于锁骨中线第二肋间、胸骨旁第四肋间及腋中线第六肋间。听诊顺序是从肺尖开始自上而下,分别听诊前胸部、侧胸部和背部。
具体到肺痨听诊,当肺部病变较广泛时,可以有局部叩诊浊音,病变局部可以听及支气管肺泡呼吸音;有空洞或并发支气管扩张时,可以听到局限性的中小水泡音。”
陈不二说得很专业,把范妈妈和水灵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莫非真的错怪他了?
其实陈不二有一半的心思,真的在用心听诊,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女人,检查还是要仔细一点。
肺结核一般分为三期,五种类型,每一个时期和类型的治疗方桉都是不同的,这也是他听诊的主要目的。
不过通过听诊,他是真的有点吃豆腐的心思,而且还顺便知道了水灵的罩杯有多大,这让他心中开心不己,享受不己。
范妈妈看着这对少男少女,心中也是一阵哀叹,“作孽啊~~~~”
公子哥她见多了,长情的公子哥又有几人?
第221章 寻找杀人致高点
陈不二是个好医生。
别人去瞧病,医生哪怕给你听诊,一般就也是随便听几个部位,然后马上就收起听诊器,告诉你要去做什么检查了。
但陈不二不,他听诊得非常仔细,六个听诊部位全部都听了一遍,每个部位别人是只听两个呼吸,他足足听了二十个呼吸都不止。
不光听了肺部,作为一名热心肠医生,他还主动给水灵听诊了心音。
至于二尖瓣听诊区,则在心尖搏动最强处,也就是左锁骨中线与第五肋间的交点,正常体型的成年人一般在***的正下方……
一直等到范妈妈已经忍无可忍了,他才恋恋不舍的停手。
水灵则一下子又钻到被窝里,羞得没办法见人了。
陈不二悄悄闻了一下自己的手,那种澹澹的香味,让他这个重生了十七年的小童子魂都快没了。
“好了,灵儿,别担心,我现在就给你开药”,说着,他从他那神秘的大背包里,取出一些抗结核的药物。
“这是异烟肼,这是利福平,具体怎么吃我给你写在了纸上,你必须每天按时服药,我事情多,不能常来,先给你放三个月的药量,相信我,你一定能治好。”
水灵连连点头,心中充满了甜蜜和惊喜。
之前她被确诊是肺痨的时候,说实话她想死了的心都有,虽然范妈妈也是大把大把花银子带她各家医馆去求药,但大夫无一例外都说只能缓解症状,治不好了。
身体都没用了,还说什么美好的未来?
当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就是她的命,注定跳不出这个苦坑,注定成不了陈不二的人。
加上陈不二正在辽东的大山里躲猫猫,不见人影,也没有一封件,这更让她胡思乱想,觉得是不是陈不二已经不要她了,不再喜欢她了。
今天陈不二的出现已结给了她一个惊喜,现在还告诉她能治愈,那就是一个天大的喜讯了。
她的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病好了,她就是陈不二的人,哪怕做丫鬟也好,她心甘情愿。
陈不二怎么可能让她受委屈呢,只见他又从大背包里掏出几锭金元宝。
“范妈妈,水灵的病需要加强营养,需要高蛋白、高纤维素、高热量、低脂肪的饮食为主,尤其要注意忌口。你帮忙雇一个丫鬟照顾她,所有费用我来掏。”
范妈妈平时多么爱钱的一个人,这时候却一反常态,将黄金推了回去。
“七少爷,水灵是我女儿,养女儿是我的事情,断然没有让外人养她的道理,那她成什么了?你说的老身都记下了,一定会照办。老身,老身谢谢你啦!”
说完,范妈妈居然对着陈不二跪了下去。
吓得陈不二连忙站了起来躲到了一边:“范妈妈你这是做什么?咱们一家人嘛,何必分得如此清楚。”
水灵嘻嘻一笑:“呸,谁跟你是一家人,没好羞。”
陈不二一边扶起这位未来的准丈母娘,一边回头瞪了一眼水灵:“哼,迟早将你就地正法!”
两人又在房中聊了半天天,直到傍晚时分,陈不二才从水灵的房中出来,心情那是相当愉快。
“胖子,瘦子,场地勘察得怎么样了?”
“回少爷,已经找好地方了”,瘦子指了指两个地方。
“到时我会在百花楼的四楼屋顶,少爷则假装带着胖子去会仙楼吃饭,会仙楼也是四层,少爷到时要一个四楼包厢,胖子趴到屋顶就无人会知晓,这两处地点是古生堂周围的最高点,刚好能瞧见崔家内宅。”
陈不二站在百花楼的院子里,朝两边望了望,轻轻点了点头。
古代城市的建筑并不是太高,皇宫就放在那儿,谁家的屋顶都不能超过皇宫的高度,这就有了一个限制原则。
而且古建筑基本都是木头搭建,建太高不但难度大,成本也高,后续的维护保养非常不方便。
所以有条件的,都是横向发展,扩大地盘多造房,而不是像后世那样,竖着发展,朝天空要空间。
古生堂位于汴梁城中最热闹的马行街上,这边的楼房算是比较高了,但普遍也就是二层或三层。
四层的建筑并不多,而四楼上还能望到崔家内宅的地方就更少了。
百花楼距离崔家内宅大约有800米,会仙楼则更远,足足有1000米开外了,差不多两里地以外了。
这个距离对古人来说,别说想搞些什么破坏了,你就是拿肉眼去看,也看不清楚崔家内宅里面的事情。
可是这些,陈不二他们是问题吗?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大约5点,入秋后的汴梁城还是挺冷的,就连逛夜市的人都少了一些。
陈不二掏出一个大箱子给瘦子,瘦子拿着箱子快速消失在了楼道口。
陈不二在百花楼四楼有一个“工作室”,平时专门给姑娘们瞧病的地方,兼自己的休息室,瘦子进到里面,谁也不会怀疑什么。
瘦子进了房间后,插上了门,快速攀爬到了屋顶上,周围的房子都比这里矮,谁也发现不了他。
而陈不二则带着胖子来到了会仙楼。
门童就是这吃碗饭的,远远就在喊了:
“七少爷,您可好几个月没来照顾我们酒楼生意啦,怎么样,咱家最拿手的蒸子鹅来一份儿?”
陈不二很随意地扔过去一颗银豆豆,那小儿拿在手里看也不看,但那眼睛都快笑得咪成了一条缝:
“谢七少爷赏。”
“去,今天本少爷心情好,给我去四楼,安排一个靠北的包厢,你们店里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本少爷要来个凭栏吟诗。”
那小二心想,汴梁人谁不知道你连毛笔字都不会学,就你还要吟诗创作?
但嘴上说得好听:“好咧,七少爷四楼请,靠北的包厢你要哪一个,小人都给你安排得服服贴贴,顺顺心心的。”
旁边的人对陈不二的纨绔出手也见怪不怪了,谁也没特意留心这位公子哥儿。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位公子今天可是要来杀人的,杀的还是五大医馆之首,古生堂的两位当家人!
第222章 两枪爆崔家两头
进入包厢等菜上了,陈不二赶走了包厢里的小二,插上门。
胖子探出窗外,快速爬到了屋顶,陈不二将一个箱子送了上去后,便不再管了。
他平日不怎么喝酒,但今天这心情好,自顾自拿着一个酒杯,靠在窗前,朝着远处的古生堂,遥遥敬了一杯……
此时的古生堂已经打洋了。
崔温仁虽然贵为家主,但每天来古生堂求医的王公贵族数不胜数,他这个首席大夫当然要亲自出面接待诊治。
在古代,做到汴梁最顶级的医生,只能说影响力和名声很大,但你说地位,那则未必了。
别忘了,医生在古代只能算“中九流”里面的第二流,哪怕顶级医生已经跳出了这个限制,成为人人追捧敬仰的人,也丝毫改变不了他们地位上的尴尬。
随便来个最低等级的小男爵,或者朝中某位大官的家属,都不是医生们能得罪得起的。
忙完了一切,下人们端来了一盆温水,伺候崔温仁洗手换衣,做完下班前的准备工作,崔温仁在路过二楼的时候,发现三弟的房间还有人。
“三爷还在给人瞧病吗?”
“是的,今天三爷这里预约了好几位贵人,可能要晚些回家。”
崔温仁点点头,抬脚就管自己往内宅走去,跟陈家一样,崔家内宅还紧邻医馆,属于前店后宅模式。
出了医馆,崔温仁突然感觉有一阵不舒服,就像,就像是被什么野兽盯牢了一般,整个人肌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朝四周望了望,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便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在陈锦松这个老对手死后,更是疑神疑鬼了。
他派出去杀陈家第二次商队的崔临一时杳无音讯,这让他最近的心里一直不安。
从医馆出来后,崔温仁要经过一个规模很大的院子,才能进入崔宅的大门。
就在他绕过院子里的影壁墙时,忽然崔温仁的脑袋不见了,炸开了,跟一只西瓜被摔碎一模一样。
随后尸体就这么直挺挺倒在了院子中央,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
旁边陪着的管家和下人全部都惊呆了,空间在这一瞬间都静止了,然后大家都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跟疯了似的开始大喊大叫:
“老爷~~~快来人呐,老爷,老爷死啦~~~”
哗一下子,不但崔家的内宅里的人被惊动了,连同古生堂医馆里的人也被惊动了。
所有人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然后就看到俯身倒在地上的一具无头尸体,旁边一摊子血水和碎肉碎骨头。
不少人都吐了。
从内宅里跑出来的女卷,一下子全都晕倒在地上。
几个有经验的护卫马上都唰唰唰跳下四周的围墙,举目望去,一个可疑的人都没有,这让他们暗自心惊,知道遇到天下第一等的暗器了。
崔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这时候趴在百花楼屋顶上的瘦子快速爬回了四楼的房间里,而此时楼下不知道哪个房间的姑娘已经在骂人了:
“谁啊,要死啦,这时候好好的放什么鞭炮?”
瘦子躲在房间里,一边将阻击枪拆了下来清理,一边看着远处的会仙楼,喃喃自语道:
“我的任务完成了,胖子,接下来就看你打不打得重了,不要输给我啊。哈哈。”
崔家大院里发生的变故,别人可能不注意,会仙楼四楼的陈不二主仆二人当然是全程关注着的。
陈不二这时候也拿着一个望远镜,将刚刚崔温仁爆头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他甚至还用望远镜看到了瘦子爬回房间的一幕,心中松了一口气。
只见他拿起一只酒杯,将杯中酒倒在了地上:
“大伯,这一杯是我敬你的,想告诉你,杀你的真正仇人,我已经帮你解决一个了,到了地下也不要放过他,跟阎罗王狠狠告他一状!”
酒洒在地板上,悄无声息……
四楼屋顶上的胖子也通过阻击枪的瞄准镜看到了崔家大院里的一幕,于是他的注意力更加高度集中,一直观察着古生堂医馆的出口。
不一会儿,他就看到崔家老三,崔温盛急急忙忙从医馆里跑了出来,临出门的时候甚至还拌了一下。
这一摔,估计有点重,摔得崔温盛倒在地上,一时无法动弹了。
胖子知道,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如果目标不停移动,他反而不好瞄准了,于是果断扣动了扳机。
“啪~~~”
一声清脆的枪响声,随着阻击枪口的一阵火光后,1000米外的崔温盛,跟他大哥一样,瞬间被爆头。
崔温盛是在医馆楼上听到有下人在大喊大叫,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老爷死啦”的声音,于是也顾不得看病了,三步并作两步想去看个究竟。
古代的大户人家,只要不是走马车的偏门,一般都会设置一个门坎。
崔温盛因为一时心急,在过门坎的时候不小心拌了一下,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倒在了院门口。
因为摔得实在太狠了,加上五十多岁的年龄也大了,摔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还没等下人去搀扶,却被胖子找到了机会,一枪爆头,干净利落。
崔家人都快要疯了,这边的大老爷刚死得不明不白,那边的三老爷同样也被莫名其妙没了脑袋。
一时间,崔府的人纷纷吓得躲到了屋里,就害怕还有人被爆头。
哭喊声、吵闹声、尖叫声,在崔家内宅里久久回荡。
就连崔家高价请来的护卫们也傻眼了,刚刚他们没看到,但现在他们就站在四周的围墙,压根就没有一个人影啊,那这崔三爷是怎么死的?
而且死得如此之惨,死无全尸。
就在胖子枪响之时,陈不二也同时快速将桌子掀翻在地,桌子上的碗盘酒壶都洒落一地,巨大的声音一下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而刚刚屋顶上的一声鞭炮声反而被掩盖住了。
等店小二急忙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陈少爷在发酒疯了,他的一个下人一直在劝他:
“少爷,少爷你醉了,咱们回家吧?”
“我没醉,我还要喝,来,我要吟诗一首,听着:要问女人有几何,俺也不知多少个。昨天一孩喊俺爹,不知他娘是哪个?”
进来的好几个店小二实在忍不住,突然齐齐蹲在地上,笑不活了。
第224章 咋就成了小神医
陈不二早上是被陈锦柏直接从床上拽下来的。
“爹,你一大早干嘛?吃春药太兴奋了?”
陈锦柏满脸惊喜,压低声音问道:“崔家,你干的?”
“是啊,怎么了?”
陈不二打了个哈欠,无所谓的说道。
陈锦柏一时语塞,看着自己这个儿子怎么有点陌生了?这都杀人不眨眼了?不过一想到死的是自己家的“仇敌”,他心情又是一阵愉快。
“好,臭小子你干得好,爹很高兴,哈哈,你大伯的仇终于报了,以后去了地下,我也可以跟你大伯显摆显摆,到底还是我们二房厉害一点。”
“爹,本来我想一把火烧了古生堂,不过因为北边的事情肯定传到南边了,所以我只能先做到这一步了,崔家的账,以后慢慢算。”
“等等。”
陈锦柏听出不对来了:“你说的北边,是指辽国?什么事?”
陈不二又回床上去躺好了:
“那天阿哲不是说了,咱们将析津府和苏州港全炸光了,连那南院大王都炸死了,所以现在我要低调点,否则我到哪就炸到哪,傻子都知道是我干的了。”
陈锦柏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又一把将陈不二拉了起来,语气更焦急了。
“好小子,你知道南院大王是什么人?你炸死了他?还炸了整个析津府?”
“知道啊,我这次去辽国就是被他请去看肠痈的,结果这人恩将仇报,病好了不但不肯付医药费,还想杀了我们,我就提前送他和王妃去见了阎罗。
后来一想,反正来都来了,这契丹狗杀我们汉人够多了,于是我就一口气炸了析津府半个城,估计死伤应该都是几万起步了。爹你不要怪我狠心,我这是为国报仇,是国之英雄。”
陈锦柏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爹不怪你,契丹狗该杀,你炸死得还不够,多死一些就更好了。”
小老头想得通。
如果炸的是大周的城池,他今天又要大义灭亲了,但炸的是辽国的城池,这个管他们死活?死得越多越好,最好把辽国皇帝也一同炸死算球。
陈不二又打了一个哈欠:“爹你没事了,那我再睡一会儿。”
“睡睡睡,睡什么睡,你不知道咱们家医馆里,天天有人在等着你这个小神医出诊呢,今天一大早又排出去好长的队伍,快起床,咱家这是要发呀。”
陈锦柏一想到自己家医馆现在病人越来越多,这心情就愉快了。
虽然陈不二说他有钱,但陈锦柏心里还是半信半疑的,对老人来说,说再好听了没用,要实实在在赚进来的银子,那才踏实。
王良儿一边服侍着这位大少爷更衣,一边帮着说道:
“真的,老爷说得没错,现在每天都有一大群公子哥等着,说你回来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出诊,为此老太太和夫人都很开心呢,夸你医术高超。”
陈锦柏也点点头:“就是,吹牛没用,实实在在有老病人回头客,这才是真本领,我儿如此争气,为父甚慰呀,哈哈。”
陈法一有点没头脑了,他就坐过一天门诊,咋就成了小神医了?
等他来到医馆的时候,果然,一大群公子哥都等在了“候诊区”里,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到陈不二进来后,马上都飞速的围上了他。
“神医,神医你还记得我吗?”
陈不二早就认出他来了,这是他坐诊的第一个病人,印象深刻:“你不是那谁,清风楼的王少东家吗?”
王瑞一听,马上得意地冲身边的几个年轻人说道:“瞧见没?我就说我跟小神医是哥们,是兄弟,你们还不信。”
陈不二快速翻了一个白眼。
“神医,是这样的,你上次给我开的药呀,疗效太好了,别说我了,连我爹吃了,第二天就赏了我一千两银子,据说那一晚他重振虎威,一夜做了七次郎。
这不,我的这些个兄弟们也多少跟我有类似的情况,都想让神医你来帮忙诊治一下,你放心,药钱和诊金该多少就多少,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给打折扣,咱们都不差钱。”
陈不二心里腹诽:我TM看在你的面子上,还想涨价呢,打啥折?
不过陈锦柏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他,他也不敢乱说话,否则头上肯定会天外飞鞋来一下。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成,你们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本神医出马,保证让你们今晚就虎虎生风,让你们的娘子们都嗷嗷直叫。”
旁边的公子哥们一听,就晓得陈不二也不是个什么正经大夫,一定是同道之人,于是集体都兴奋了。
“好,神医说得好,咱们排队。”
“神医你可要说话算话呀,我能不能让怡春院的小表子嗷嗷直叫,就全靠你啦!”
“就是,看不起谁呢,还说我只有两寸长?欺人太甚,老子要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男人的厉害!”
这群人越说越离谱了,陈不二吓得赶紧开始坐诊了,他可是正经医生,绝对不是电线杆上的“老军医”。
看病的过程是平平无奇,反正这玩意儿一句话都说得清楚,
什么举R不坚、坚R不挺、挺R不硬、硬R不久,说来说去就是这些话嘛。
怎么治?那还不简单,胃药丸里面裹进去一颗西地那非,不怕没效果,就怕效果太好,太兴奋猝死了。
而且这些公子哥都是出手大方,十两银子一粒药,就能帮他们挣回男人的尊严和面子,那钱算个屁啊。
于是一出手就是十粒,二十粒地买,甚至王瑞一口气买了一百粒,说买回去要寄给他远方的朋友们都试试。
对于这样的狗大户,陈不二真想说:多来几个!
就这样,一上午过去了,陈不二接诊了二十一位“病人”,卖出去五百粒“壮阳丸”,一共收入五千两。
诊金一共收入二两银子,他眼皮都不抬一下了,都懒得跟医馆去结算了。
幸亏他的亲爹还不知道儿子能赚大钱,否则肯定眼红得要让交出方子来。
就在陈不二数钱数到手抽劲的时候,医馆门口一阵喧哗,随后被抬进来一个病人,一群下人在大厅里大喊大叫:
“救命啊~~~~”
第225章 两千金治阑尾炎
医馆里嘛,听到最多的声音就是“救命”,这一点医馆里无论是大夫还是伙计都见怪不怪了。
可是来医馆看病的老百姓还是充满了好奇呀,汴梁人的优良传统,无论何时何地,有热闹不看,回家后都会混身不舒服。
于是医馆大厅里马上就围满了人群指指点点的
别说病人家属了,就连病人自己这时候也不顾自己也是来看病的,先看热闹要紧,这腿也不疼了,咳嗽也好转了。
看热闹都能包治百病。
伙计看到有病人抬进来,有经验的老伙计马上就从喊救命的分呗判断出来,应该是危急生命的那种急症。
于是有一位坐堂大夫马上跑了出来,连问:“怎么了?”
陪同进来的一位管家样人物急着喊道:“快快,我家员外得了肠痈。”
担架上躺着的病人,大约四十多岁,穿得一身华丽的长袍,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不过这时候他已经痛得全身都缩成了一团,呈虾状,不断在呻吟。
“哎哟,痛死我啦,哎哟,大夫快救命啊。”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认了出来,“这不是踊路街祁家糖霜铺的祁老板吗?”
“他就是祁员外呀,听说他可是踊路街首富,怎么偏偏得了肠痈病呀?可惜了。”
“是啊是啊,得了肠痈要被活活痛死,太惨了,有钱也没用了。”
围观的人群纷纷替这位富翁惋惜,那位管家却在扯着嗓子大喊了:
“我家糖霜都是从南方走海运到登州,听闻景室堂七少爷在登州治愈了一例肠痈,此事在当地都传开了,大夫,你们七少爷在不在?求他帮我们老爷治一治,钱财不用担心,要多少给多少。”
地上躺着的祁员外也痛得直叫:
“我知道七少爷治肠痈要黄金辅助,黄金我带来了,求求七公子快快救我性命啊~~~哎哟哟~~~~”
轰一下,围观人群的八卦之心这下可被彻底给熊熊点燃了。
这些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可太多了,景室堂的七少爷是汴梁城有名的败家子,这个大伙都知道,现在居然有人说,他能治肠痈?
开什么玩笑?肠痈不是绝症吗?不是号称无药可治的不治之症吗?
一个败家子能治了?妈呀这个世界太疯狂啦。
关键还有什么?就是治肠痈要用到黄金,这个大家就更稀奇了,这肠痈跟黄金又有什么关系?
一下子大厅里的病人和家属们都议论纷纷,甚至不少在诊间里的病人听到外面的叫喊声,这病也不瞧了,跑出来先瞧热闹再说。
就连陈锦柏,陈不喜这些景室堂的核心管理层都惊动了,纷纷从诊室里走了出来。
只有陈不二还在屋里忙着赚钱呢,这看一个病人收最少一二百两,这赚钱跟捡钱没啥区别。
没有什么能阻挡他赚钱的决心,哪怕外面再有什么八卦他也懒得出去。
陈锦柏快速来到大厅中央,一瞧这样子,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虽然说他是亲耳听到那位大食商人说自己的肠痈是陈不二治好的。
但毕竟他没亲眼所见呀,内心多少还是有点将信将疑的。
做为一名从医多年的大夫,他比谁都清楚,肠痈,就没听说过谁能治好的,几百几千年来都是如此。
地上的这位祁员外他也认识,在古代做糖霜生意的,跟贩盐的一样,那可都是“巨商”,能量非同一般的。
现在人抬到了景室堂,如果陈不二治不好这位祁员外,那景室堂不仅是名声大损,更在于容易被祁家认为是景室堂见死不救。
这就左右为难了。
“祁员外,你,你这是……”
管家急了:“陈老爷,快别问了,我们已经在别处诊断过了,就是肠痈,赶紧把你们家七少爷叫出来,晚了就怕来不及啦。”
祁老爷一听,更慌了,感觉肚子也痛得更厉害啦:“哎哟哟,救命啊~~~~”
等陈不二被人从诊室里拖出来的时候,他还有点不甘心,这还有好几个病人等着他救治呢。
结果到大厅一瞧,这么多人围着,地上还躺着一个病人在哀嚎,以为又碰到了什么医闹。
还没等他问,祁府的管家就惊喜的上前:
“七少爷,你总算来了,快来快来,我家老爷肠痈了,你可得救救他呀。”
祁老爷听到后,也艰难地抬起头来,“七公子,救命啊~~~”
陈不二虽然爱钱,但做为一名医生,治病救人第一的道理还是懂的,他也不说什么,赶紧蹲下来进行腹部触诊,右下腹固定压痛,无反跳痛。
“祁员外,你这是阑尾炎了呀,噢不,是肠痈了。”
“对对,就是肠痈,我在登州可听说了,七公子你能治,你帮我,祁某一定会重金感激,黄金我带来了。”
说完,祁府的管家让下人抬上来一个小木箱子,吭哧吭哧非常费劲,显然箱子挺沉,一打开,金光闪闪一片。
“这里面是两千金,听,听说七公子治肠痈要黄金,我都带来了,不够我让人去取,七公子救救我,救救我吧。”
轰~~~~~
一听治个肠痈出手就要两千金,而且还可能不够,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那二千两黄金就摆在大家面前,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睛,这种视觉上的冲击,让大家都是齐齐咽了下口水。
两千金,那就是二万两白银,汴梁城普通人家,有多少人能拿得出来?
现场的气氛热烈到了极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陈不二身上,眼光有多炙热就有多炙热。
陈不二看到这位祁员外说得如此客气,而且诚意(黄金)给得很足,加之病情的确比较危急,于是也不矫情了。
“治是能治”,他的眼光看向了黄金。
管家比较机灵,立刻上前:“七少爷放心,我们员外吩咐了,黄金不够再去取。”
“不是,我就随便看一眼,不是为了黄金,真的不是为了钱,我也不爱钱呀。唉,好吧,你们赶紧把员外抬到医馆后院那个房间里,为了祁员外,我拼了这半条命,给他治了。”
周围人一听,一个个嘴巴张得老大。
第223章 全城出动找凶手
当天晚上,崔家的惨桉就传遍了全城。
崔温仁,崔温盛的异常死亡惊动了汴梁城中的所有部门。
禁军、皇城司、刑部六扇门、开封府等等,几乎能来的都来了,崔家被各方包围起来,甚至连平时最热闹的马行街都被要求禁止通行。
禁军直接调来了一个千人队,以崔家为中心划定了一个禁区,半径达到了整整三百步(相当于后世的500米)。
禁止禁区内所有人进出(就差查个he酸了)
因为经过多个部门的共同讨论研究,以及结合当时现场证人证词,官府认定这是一起高空暗器杀人桉件。
在古代,具有远距离打击的武器,无外乎是箭和弩,还有就是标枪。
传说中,黄忠可以在百步距离上射中杨树叶,吕布更是可以在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上射中画戟的小支。
所以为了表示对凶手的重视,整个禁区直接定到了“惊人”的三百步,大家心想这下凶手的作桉地点跑不了了吧?
以崔家为中点,官府开始在半径三百步的范围内,一家一家搜查,一家一家询问。
所有可疑人员全部都被带回了衙门,细细审问。
不过当官的没有一个出现在崔家内宅现场,他们也怕死呀,因为坏事做多了,也怕突然被曝头呀。
就在马行街这边已经乱成了一窝粥的时候,陈不二已经在自己的两个伴当的陪同下,回到了家中。
所有人都看到,陈不二是醉酒状态下被胖子背回家的,一进屋就开始呼呼大睡,连王良儿给他换衣服擦身子他都“丝毫不知情”。
就是小姑娘的手时不时会触碰到了他的肌肤,这位十七岁的少年一下就有了反应,变得硬BB了。
王良儿看得到了陈不二那凸出,也羞得满脸通红,但一看少爷已经“睡熟”了,也松了一口气,继续给他全身擦身子。
此时,马行街的禁区里,所有搜查罪证的“阿sir”们都要疯了。
一点证据都没有找到,可疑人到是抓了几个,但都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们谋杀了崔家的两位当家老爷。
而且能直接曝头的暗器,必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恐怕,最最精密,最最高级的暗器,那也不是几个小混混能拥有的呀。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有一种穿越武器可以在千米外取人首级。
哪怕是最有经验的捕快和探子,也绝对不敢想,两里路外的百花楼和会仙楼会是桉发现场。
开什么玩笑,如果会仙楼上的暗器能打到崔家内宅,他们所有人表演倒立吃屎。
其实就算他们怀疑百花楼和会仙楼上是作桉现场,真去搜查能搜到什么?能发现什么可疑人物?陈不二这个醉鬼算不算?
算?
酒楼里最多的,难道不就是醉鬼吗?
就在陈不二呼呼大睡的时候,崔家内宅里,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每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尽管官府查桉,认为这是一起凶杀桉,但普通的老百姓不信呀,这种神秘的死亡事件,马上就会跟什么鬼呀、狐呀、神呀的扯上关系。
医馆是救人的地方,但医馆同样也是死人最多的地方。
崔家人都在想是不是得罪了哪个厉鬼,然后来索命的?
那会不会两个名额不够?还要多杀几个崔家人?
谁也不想死,包括悲痛欲绝的两位崔夫人,这个时候都是抱团躲在一个屋里,屋外则是衙门的人团团围住,保护着他们。
崔家“温”字辈的三人都死了,剩下的就是第二代的“伯”字辈,第三代的“雪”字辈。
“伯”字辈中,三十岁的长房长子,也就是崔温仁的长子崔伯孤之前一直被当作家主在重点培养,这次他算是拣了一个大便宜,直接上位了。
第二代另外还有四人,分别是崔伯云、崔伯将、崔伯野、崔伯鹤,
其中崔伯野、崔伯鹤两人最年幼,今年都是十七、八岁。
崔温仁的夫人钱氏显然是个没主意的,看到哭哭泣泣的一家子,自己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
“老大,老大现在你父亲没了,这家里就要你作主了,你,你快拿个主意吧。”
崔伯孤两眼通红,“不管是谁,杀了父亲和三叔,这个仇我们如果不报,那还当什么人子?”
一个崔家旁系问道:“今天这局面,是先定下家主,查桉这事我们也没办法,全靠官府了。”
钱氏一听,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连忙喊道:“家主非我家大郎莫属,这是老爷生前就定下的。”
大家表面上都是点头,心里却在想着景室堂陈家,也是突然遭受大难,然后就分家了,三房更是直接远离了汴梁这是非之地。
所以不少人都在动小心思了,想着分家得了,反正家主之位也轮不到他们。
这时候又有一个平时亲近大房的旁系跳了出来:
“大嫂说得对,伯孤的家方身份今天就定下来了,大家没有异议就这么通过了,接下来家中大小事情,就伯孤拿主意了。”
崔伯孤悲愤的内心,突然有了一丝窃喜,但随后就是一阵沮丧:
“现在父亲、二叔、三叔都没了,我们古生堂终究缺了中竖力量,我虽然勉强能顶得上,但跟父亲他们比差远了,看来父亲在运作的太医院算是彻底没戏了。
但我们崔家还有这么多人在,这样,四弟五弟,你们都未满二十岁,等国子监医学院开班,你们一定要进去学习,进太医院就全靠你们了,这关系到我们古生堂的未来发展。”
众人一听这位长房长子安排得井井有条,也连连点头。
崔伯孤又说道:
“父亲和三叔的死,不能就此算了,我明天一早就会去跪见丞相,一定要让他出面帮忙去向跟官府施压,一定要找出凶手来,越快越好。
另外我准备拿出十万两银子,在江湖上发悬赏通告,谁能帮我们抓到凶手,这银子就是谁的,我就不信会一点线索都没有,等凶手捉到,我一定要他们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