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车祸
那是一个月光灿烂,没招谁没惹谁的晚上,我在楼下跟跑出租的小五子吃串,当吃了六个腰子,三十块钱的串,八瓶啤酒之后,我终于鼓足勇气要去摸一摸跑腿小红那粉嫩的小手,这时候有人突然喊了一声:“出车祸啦!”
喊这一嗓子的是我房东张姐,喊声之凄厉,跟死了亲爹似的,小红吓了一跳,手上刚烤好的十块钱的串甩在了我脸上,疼的我这叫一个叽歪,刚要发怒,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所有人都跑到前面那条小街上,已经有了七八分酒意的我忘记了被烫的事,拼命的往里挤。
忘记自我介绍了,我今年二十二岁,叫徐浪,浪……是个操蛋的字,但得分谁叫,我爹是个武侠迷,最爱看古龙大大的武林外史,很喜欢里面一个叫沈浪的侠客,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我娘生我的时候,让他起名,不假思索的起了个徐浪……
后来我看了那本书,才知道书里的沈浪就是个重度脑残,朱七七个白富美愣往身上贴都不要,真是贱的可以,要是哥们早就以身相许了,从此以后浪这个字就一直跟着我了,其实我并不反感这个字,相反,我很期待自己能够浪得起来,但在这么个操蛋的年纪,干着那么一份操蛋的工作,拿着那么一份操蛋的工资,压根就浪不起来,所以我恨这个名字。
咱们还是先说说车祸的事吧,毕竟以后所有古怪离奇的事,起因都是因为这起车祸,我赶到车祸现场的时候,已经围了至少三十多个人,国人喜欢看热闹的心态是与生俱来的,这还是晚上,要是白天怕是起码得有百十多号,从现场来看,是一辆红色的奔驰小跑和一辆超载的货车蹭在一起了。
两辆车的的位置看上去颇为**,大货车的车头撞到了奔驰小跑的后屁股上,奔驰小跑的后车厢盖都被撞开了,那模样很像是面对着强壮的货车敞开了菊花,货车上三十多岁的司机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已经傻掉了,旁边押车的一个女人在那捂着脸大哭。
最惨的是地上那个穿着一身红色时尚短裙的少女,车的前挡风碎掉,把她甩了出来,落地的时候应该是半边脑袋先着的地,水浒里面怎么说的来着,却便似开了个油彩铺,红的、白的、黑的一发都滚出来……摔得跟踩了几脚的沙琪玛似的。
我喝的有点多,本来就晕乎,看见如此凄惨的画面,又见了风,喉咙一痒,呕!吐了出来,我是搭着小五子的肩膀探头看的,吐了小五子一身,这小子下意识的闪开:“我靠,老徐,行不行啊你……”
我!一个踉跄摔了出去,摔在地上,一抬头跟那撞死的女人来了个脸对脸,那是一张精致而恐怖的半张脸,剩下的部分血肉模糊,这画面实在是太刺激了,呕!我吐了一地,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破坏了现场,是男人都知道,喝多了只要吐出来基本就没什么大事了,我虽然很是有些不堪,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却是清醒了许多,迷迷糊糊的要站起来,却看见那女人一双黑亮黑亮且毫无生气的眼睛盯着我,嘴角不知道是摔的还是挤压的,竟然微微上翘,像是带着一丝笑意。
其实眼前的女人还挺漂亮的,精致的发型,大眼睛,高鼻梁,小嘴,甚有撸点,可惜她已经死了,死了?我这才想起来这是车祸现场,急忙爬了起来,身上感觉一阵阴风袭来,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真有风,反正是那那都不得劲。
酒劲一过,感觉到害怕了,瞧了地上那女的一眼,见她流出来的脑浆子和血撒了一地,跟我吐的那一片,都快连成一幅世界地图了……
我又恶心又害怕,刚要走,被两个围观群众堵住了,我一看这两哥们也是经常在小红摊子上吃串的,把我当成情敌了,眼见我要走,拦住了在那喊叫:“哎,你不能走啊,你这把车祸现场破坏成这样,太没公德心了,警察不来,你不能走……”
说的义正言辞,还不是因为小红平时跟我走的比较近,我挺鄙视这种落井下石的,好歹哥们也是个文化人,省传媒大学毕业的高才生,不屑于跟这种没素质的人较劲,我决定跟他们讲道理,上去猛推了一把拦我的哥们,伸头过去:“别碰我啊!我有心脏病,刚才是不是你把我推出去的?……”
这俩哥们不敢再拦,我得意洋洋的往家走,操蛋的是警车来了,更操蛋的是我竟然有些心虚,还没等警车靠近,就举起了手,然后我就被带进了警察局,最后在我的解释和小五的作证下,罚了两千块钱,理由是破坏现场……
这不是倒霉催的吗?也认了,谁让咱喝多了呢,有错就要改,挨打要立正,诚恳认错认罚,后半夜才放我回家,我本来就喝的不少,又受了惊吓,回到租的小屋,衣服都没脱,沉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我感觉老有一个红色的影子在我身边,看不清楚头脸,影影绰绰的,但能感觉得到她身材的窈窕,和那一身鲜红合体的衣服,仿佛在那见过,一时间却想不太起来,隐约的那个红色的身影老是在我身上蹭啊蹭的。
太有春意的梦,有些生理上的反应……尿急,憋的难受,想要起来上个厕所,睁开眼睛,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却是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到,我伸手去够床头柜的台灯,脑袋里的神经下达了指令,我却突然发现,根本无法动弹。
我好像根本没有睁开眼睛,我现在的情形是处在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鬼压床了!长这么大,我一直是一个身体健康,思想健康,积极向上的一个三好青年,从来没遇到过鬼压床这么离奇的事,顿时就有些慌了,听人说想要破解鬼压床只要喊出声和咬牙磨牙,便可立即醒来。
我开始努力的嘶声喊叫,但声音只能在我想象中存在,嗓子跟用浆糊糊住了一样,根本喊不出声,这种感觉相当恐怖,因为精神是清醒的,我能清楚听到外面过车的声音,风吹树叶的声音,起夜大爷的咳嗽声,却无法醒过来,更无法动弹一根小手指。
更操蛋的是,我感觉到真有个东西压在了我身上,身上是谁?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却还是动弹不得,我是个单身的青年,租了这间小小的屋子,猫狗的都没养,怎么会有东西趴在我身上?而且,那是一种种阴冷潮湿还带着闷闷的感觉,同时一种怨恨不详的情绪,瞬间就传染了我,让我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救命啊!”我无声的呐喊着,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压在了身上,眼皮却沉得像是焊死了,喊了半天也不管用,我又开始磨牙!努力的让牙碰在一起,抓对厮杀,终于发出了,嘎吱……咯吱……的声音。
终于,在我的努力下,牙齿嘎嘣一声,这一声响宛如晴天霹雳一样的清晰,我霍然而起,身上跟装了弹簧一样,冷汗直冒,隐约的在黑暗中,我看到个红色的身影一晃而没。
我突然响起那个被撞死的红衣女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难道是她?就在我惊魂未定之际,两只老虎,两只老虎……的电话铃声响起,如此寂静的环境吓了我一跳,缓了下心神才抓起我心爱的手机,竟然没有来电显示!我疑惑的接听,里面传来一个冰冷阴沉的声音:“我好看吗?”
声音单调刻板,没有半点生气,死气沉沉,我感觉从手机的听筒里传来阵阵阴寒的气息,惊惧之下,哇!的一声怪叫,把手机扔到了地上,我脑袋有点充血的懵,跟被魇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忽地从窗户那刮来一阵风,吹得我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窗户没关,在夜风吹拂下,发出咔咔咔……轻微的响声,夜风吹散了我身上恐惧的燥热,使得我清醒了许多,忍不住低头去看地上的手机,已经黑屏了,静静的躺在地上,我颤抖着捡起来,划开屏幕,去看最近联系人,根本没有电话打进来。
但我确实接了电话,那个音声太渗人了,不可能是幻觉,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有了灯光,恐惧立刻就消散了不少,我深吸了口气,想下床倒杯水喝,突然觉得右手好像有什么东西,抬手借着灯光一看,手里多了一快红布,质地上乘,手绢般大小,正是那个出了车祸女人红裙子上的一块,上面还沾染着鲜红的血迹,这一惊,顿时三魂去了两魂,急忙跑到卫生间把红布甩到马桶里面,放水冲掉,拼命的洗手,但手上的血迹却像是怎么都洗不干净……
洗了五六遍的手,拿毛巾擦手,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圈黑的跟熊猫一样,眼睛中的血丝一条条的,印堂发青黑的颜色,顿时吓了一跳,二十多年来,我还从没见过自己这般模样,知道是撞鬼了。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小七新书开张,求大家多支持,收藏,推荐票,来者不拒,呵呵。
今天是七里—小娜的生日,很可爱的女孩子,一直支持着小七,在这里祝她生日快乐,万事如意。
第二章 撞鬼
按照小说或者电影里面的套路,主角遇到这种情况,总是半信半疑,怀疑多心了什么的,好为下面的剧情做铺垫,我却立刻就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了,这里面有一个统计学的概念,那就是,我相信遇到的是鬼,就会早点想办法解决,不至于吃瘪受罪,就算是疑神疑鬼了,早点解决,不也比晚解决强吗?要是怀疑犹豫的拖下去,还是吃瘪受罪,那不是贱的慌吗?
既然撞鬼了就要去解决,但想要解决这件事之前,得先解决我单位的上司,胡美丽主任,我在一家当地的报社工作,大学毕业后,实习留在了报社。
不是什么主流媒体的报社,当地的报纸,整天报道形式大好什么的,主要客户是当地的政府部门,老百姓很少买这种报纸,因为翻遍报纸的每一个角落都找不到跟他们有啥关系的报道,所以工作很清闲,清闲也是说别的同事,我是清闲不起来的,倒不是我多么的勤勤恳恳,而是得罪了人。
事情的起因是胡美丽主任家孩子过百天,胡美丽今年三十出头,身材窈窕,相貌狐媚……具体的形象参考妲己,当然她远没有妲己漂亮,不至于到祸国殃民的地步,但祸害个报社什么的绰绰有余,胡主任的老公是一个公司的小职员,两人结婚五六年才有孩子,走上社会的人都知道,结婚生孩子是头等大事,尤其是手里有点小权利的,正是捞金的好时候。
我不敢怠慢,仔细打听了同事送多少,大家一致说送一个月的工资,我决定还是跟群众站在一起的好,随了一个半月工资的份子,胡美丽的脸色很淡然,我很纳闷,上了酒席才知道那帮子货每个人都随了两个月工资的份子……
我很郁闷,很想谴责同事们的不良作风,酒喝的有点多,当胡美丽抱着孩子出来的时候,同事纷纷夸赞孩子长得像他妈妈,我却怎么看这孩子都有点眼熟,由于酒精上脑,我脱口而出:“这孩子跟社长很像啊!”
其实大家都看出孩子跟社长很像了,但大家都憋住了,我没憋住,实话实说了,如今这社会,什么话都能说,唯独不能说实话,从那以后,胡美丽和社长就开始给我小鞋穿,别人上班,都迟到早退个什么的,唯独我,晚到一分钟都扣工资,最苦最累最得罪人的活,永远是我,更操蛋的是,我不光要写稿子,还要去拉广告赞助,不客气的说,我的工资完全是自己挣出来的,而且这两个狗男女,攻守同盟的永远对我黑着一张脸。
我赶到报社的时候,正好八点,胡美丽已经在门口掐着表等着我了,好在最后十秒的时候我冲进了报社,真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想的,为了整我,天天比我起的还早,兄弟们,教训啊,永远别得罪女人,尤其是生了个孩子跟领导很像的女人。
“胡主任,我二舅被车撞了,住院了,他没啥亲人,我想请几天假去照顾照顾。”我很诚恳的请假,觉得那件事都过去半年了,时间能磨平一切,胡美丽怎么也该消消气了,但我小瞧了她的耐心,又或者那孩子越大越像社长,所以她冰冷的拒绝了我。
“报社有明确规定,请假要打报告,要把手头的事情做完,才能批假,你先打个报告吧。”
官面规定的确是这样,但报社又不是什么特别忙的单位,一般请假打个招呼就行了,我还在哀求,请求胡美丽放我一马,但这女人一张狐媚的脸正气凛然,说什么报社的规定不能改,还说都这样,不好管理云云。
我二舅都被车撞了,丫就不能有点同情心?我这都一晚上没睡觉了,请假请不下来,还得听这个女人不停的叨叨,而且他身上的香水熏得我脑仁都疼,我实在忍不住了,从胸前把工作牌拽了下来,扔在胡美丽的脸上,大声道:“老子不干了行不行?不干了行不行?”
我脸色通红,眼睛也通红,带着杀气,吓得胡美丽尖叫一声往后退,我心里这叫一个舒畅,原来占上风的感觉是如此美妙,我大步朝前走,对她喊道:“你特妈欺负我也够了,你儿子百天我随了一个半月的工资,吃了一个月的方便面,不就是特妈说错了一句话吗?整了我半年了,你特妈说句良心话,你家那崽子像不像社长?”
怒吼完,哥们洒然而去,在同事惊讶的目光中,挥挥衣袖,没带走一分钱工资……
出了门,哥们就奔郊区的青莲寺,我所在的这个城市是一北方的省会城市,有名的寺庙很多,大多都在郊区,比如万佛楼,仁济寺,还有个道观叫青云,青莲寺里我单位最近,当然奔最近的去,闹鬼这种事,赶早不赶晚啊。
兴许真是闹鬼。使得哥们气运有点衰,坐公共汽车还能遇上事,起因是一哥们刚买的爱疯丢了,据说是刚卖了肾买的,还没嘚瑟呢,让小偷给偷了,哭的这叫一个凄惨,打电话报警,死守在车门那,谁也不让下车,等警察来了,洗脱了嫌疑,已经中午了,到了寺庙,和尚们在午睡,我找了个小饭店吃了点饭,买了张门票进去,抓住个二十多岁的和尚喊:“师傅,师傅,我撞鬼了,求你帮给解解啊……”
和尚被我吓了一跳,听说了事情缘由,告诉我他刚从佛学院毕业,还不会斩妖除魔,我就说要见方丈,和尚说,方丈正在闭关参枯木禅,没一个两月出不来,就算出来了,禅宗的寺庙也不管这事。
枯木禅是个什么东西咱也不懂,听起来就很高大上,总不能因为我这点事,把人家方丈拽出来,何况也拽不出来,我很沮丧,和尚见我脸色铁青,好心告诉我说有一个法号叫清闲的居士经常在寺庙里帮人解惑,或许他能帮上忙,和尚很热心的带我去右边的流通处,对我说他经常在那。
进了流通处,就见一个穿着大裤衩子的秃头男人,四十来岁,操着一口河南口音,在那跟流通处的老和尚聊天,和尚介绍了我,清闲大师的眼睛骤然就亮了,好像他这边的生意并不怎么好,我见他这幅模样,心存疑惑。
清闲大师开导我,人不可貌相,就像济公活佛,跟乞丐一样,谁知道人家是正牌子的降龙罗汉?我一琢磨也对,就跟他说我遇鬼了,淡腾大师一脸严肃的听我说完,开始给我讲因果,说人的命是自己造就的,又讲怎样为自己造一个好命,接着说了一通行善积德与行凶作恶干坏事的因果循环报应规律。
说的都挺有道理的,但跟我遇鬼的事没有半毛钱关系啊,有求于人,我还是耐着性子跟他又说了一遍我遇鬼的经历,然后清闲大师开始给我讲金刚经,我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大师,我遇鬼了,你能帮着破解吗?”
大师开始支支吾吾,我问他:“你真信佛吗?”
“我业余信……”
碰着个这么不着调的,愣是耽误了我快两个小时,瞧瞧时间都下午三点多了,知道在这没戏了,急忙朝另一个寺院赶,临走的时候,清闲大师还塞给我一张名片,说有不懂的可以问他,我接过来塞兜里了,也没在意。
出了寺庙倒车去仁济寺,要说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坐公交车都能碰上车祸,司机跟一个桑塔纳较劲,愣是蹭到一块了,我上车后没座,心事重重的,司机一脚刹车踩的那叫一个死,我顿时就轱辘了出去,脑袋磕在一座位上,眼前一黑。
分不清是个什么时间,什么地方,仿佛就在我家楼下的那条街道,我独自一人在路灯下溜达,漫无目的,脑袋空白,走着走着,景色越来越熟悉,竟然到了我家楼下的羊肉串摊子,奇怪的是,往常热闹的摊子今天却一个人都没有,隐隐约约的有一层雾气,飘渺起伏。
我想回家,却发现不管怎么走都找不到回家的路,稀里糊涂的听到不远处有个人哭,听声音离的不远,就在右侧的小路上,我迷迷糊糊走了过去,看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头埋在双膝中,轻轻哭泣。
我不明白他哭什么,也不敢靠近,就在那看着,那女的哭了半天,见我也不过去,仍然埋着头问我:“你怎么那么没有同情心!”声音淡淡的,挺虚幻的。
我站在那跟她解释,不是我没同情心,实在是现在同情心太贵,怕她讹上我,老太太我都不敢扶,大姑娘就更不敢扶,这年头多留个心眼总没坏处。
那女的万万没想到我能说出这样的话,停止了哭泣,然后冷冷的抬起头,转了过来,面目很模糊,却随着他转过来一点点的变清楚,当她的一张脸完全呈现在我眼前的时候,看着她那张跟被踩了几脚的沙琪玛一样的脸,我终于认出来她是谁,她就是那个出了车祸的奔驰小跑女。
她阴阴的对我笑,我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一声大喊,清醒了过来,再一看,还在公交车上。
第三章 原来如此
没等警察来交涉,更没有让司机陪我医药费,我就急急忙忙的下了车,不是我觉悟高,而是因为天快黑了,快马加鞭赶到仁济寺,人家关门了,又匆忙的往家赶,路上给小五子打了个电话,准备去他那借宿一晚,实在是不敢一个人在家待着了,但我现在这个模样,头破血流的,实在是有点惨不忍睹,怎么也得回去收拾一下,起码换身衣服。
紧赶慢赶,终于在太阳快落山回到了小区,上了五楼,刚掏出了钥匙,一抬头,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脸悲伤,见了我走过来,问道:“徐浪先生吗?”
男人中等身材,衣服都是价格不菲的牌子货,一看就是个不缺钱的主,我想了半天,不认识这样的土豪啊,还是点了点头,疑惑问道:“敢问先生是?”
“我是裴哓哓的父亲,我叫裴江。”裴哓哓是个女人名,我立刻就警觉起来,难道是泡妞泡出了祸事?可最近手头拮据,很久没请谁吃麻辣烫了啊!裴江看出了我的警惕,沉默了一下对我道:“我女儿就是昨天出车祸的那个。”
我靠!终于找到正主了,我怎么就没想到找家长呢?我立刻情绪激动的对他道:“你女儿出了车祸,不是我撞的啊,我就去看了看热闹,怎么就缠上我了……”我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裴江听的很仔细,让我冷静冷静。
我就冷静了冷静,一冷静,觉得事情不对劲,她女儿出了车祸,货车司机也没跑,按理说这事跟我就没啥关系,顶多是摔了一跟头,吐了一地,破坏了现场,警察也处理过了,钱也罚了,他来找我干什么?还有他怎么知道我叫徐浪的?
还没等我问,裴江就叹息着对我道:“我女儿托梦给我了,让我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不是我干的,又没招谁惹谁,大叔,求求你,让你女儿好好走吧,我给他烧纸,大不了披麻戴孝……别让他缠着我了……”我真是没辙了,只求那个叫裴晓晓的倒霉女鬼别缠着我。
裴江显得很为难,哄着我道:“你别激动,事情有些棘手,是这样的。”
裴江站在楼道里,给我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才知道我被裴晓晓缠上不是偶然,裴江是一家贸易公司的老总,生意做的挺大,媳妇死的早,就剩下他和女儿相依为命,当成命根子一样,家里又有钱,难免娇惯了一些,裴晓晓是那种典型的富二代,霸道蛮横,二十五六了还没结婚。
裴江很着急,托人四处给介绍对象,介绍了多少个没一个成的,昨天晚上开车出去是相亲去的,半路上跟货车较劲,以为货车不敢撞她的奔驰小跑,不曾想货车司机开了一天的车,属于疲劳驾驶,手上没准,就出了车祸。
裴晓晓从车里摔出来之后,还没有完全死透,恰好我那个时候看热闹,她咽气的最后一秒看到的人是我,加上她本来是去相亲的……也就是说裴晓晓那个死鬼看上我了,然后晚上托梦给他爹,说是要嫁给我,感情这傻娘们还当自己活着呢。
不过,你特妈倒是没死的时候看上我啊,死成那逼样了,脑袋跟被踩了几脚的沙琪玛似的,你看上我干什么玩意?我顿时就吓麻了爪,要是被裴晓晓缠上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我急忙跟裴江解释,说是误会,何况小子穷**丝一个,不是最佳人选,要是裴晓晓实在不甘心,我们社长倒是长得一表人才,事业有成,我可以从中撮合一下……
裴江听我说完,叹了口气道:“我女儿是出了车祸死的,也就是横死的,她临死的时候,最后看见的人是你,她在开车的路上,想的是给她介绍的对象是什么样子的,看见了你,比较满意,横死的人心愿不完成,就会变成厉鬼,怕是这辈子都缠定你了。”
我当时就傻了,这是招谁惹谁了?真是祸从天降,一屁股坐到地上,真是吓的没了主意,裴江见我这个模样,把我扶起来,对我道:“女儿死了我也伤心,这件事咱们得解决了,不然她变成了厉鬼,我心里难受,你也过不好,我来找你,也是来解决事情的。”
“怎么解决,你给个主意!”事到如今,也只能是看裴江有什么办法了。
裴江显得很悲伤,对我道:“我找了个懂行的师傅问了问,哓哓这种情况也不是不能解决,只要你同意跟她结个冥婚,完成了她的心愿,也就踏上黄泉路了。”
我居住的这个城市,所谓懂行的师傅,特指灵异圈子里的人,算命的,风水的……分三个等次,第三等的就是街边铺张纸,写着祖传麻衣神相这一类的,一般都在寺庙,旅游景点,给人指点迷津,收费都是二三十,大不了上百,这是最低等的,第二等的是那种有了点名气,在家看事的,都是口口相传,解决问题价格在两千到五千不止,第一等就是有自己的工作室,名声在外的大师,基本上出手最少是一万,还是带徒弟看的那种。
裴江这种身家的人,必然是第一等的,也肯定有一定的道理,可哥们也不懂这些啊,尤其是冥婚,只在灵异小说和传说中听到过,难不成还要亲自体验一把?
这玩意听着就吓人,我急忙问裴江:“还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裴江很严肃的摇摇头,对我道:“这是我女儿的心愿,横死的人,必须要替她完成心愿,否则阴魂不散,怨气一起,就成了厉鬼阴煞,早晚也得折磨死你。”
裴江说的郑重其事,我信了一半,打开手机搜了一下关于冥婚的说法,冥婚是为死了的人找配偶。简单的说,裴晓晓这种情况属于还没订婚就夭折了,如果不替她完婚,她的鬼魂就会作怪,使家宅不安。因此,一定要为她举行一个冥婚仪式,成为夫妻。
冥婚在古代还有一个说法谓之“搭骨尸”,男、女两家亲家,谓之“骨尸亲”。这种“婚礼”的迎娶仪式多在夜间举行,抬着一顶纸轿子,由单鼓、单号、单唢呐吹奏前引。有的则不用这种形式,仍用八抬大轿,全份金灯执事,只娶一张女人的照片。三十年代以后,还有仿照“文明结婚”仪式,用西乐队前导,后边四个人抬着一个出殡用的影亭,内挂“新娘”照片。
裴江跟我说其实不用害怕,也就是走个过场,举行一场仪式,娶一张照片就行,之后就没我什么事了,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又不用在民政局登记,不会影响正常的生活,这些话都是他说,我很怀疑其真实性,犹豫不决。
裴江个老狐狸看出了我的顾虑,拿出大杀器,说要是我同意了跟裴晓晓冥婚,也不让我白忙活,五十万的辛苦费,先给二十万,事成之后再给剩下的三十万。
五十万对于一个刚没了工作的三好青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不用被赶出租来的房子,意味着不用天天吃方便面,意味着不用着急找工作,意味着……很多,我立刻就被裴江的大杀器给降服了,犹豫着问:“真的没事?”
“真没事,这是法治社会,我还能把你怎么样啊?这件事了解了,算是我做一个父亲尽到了责任,哓哓也不会整天缠着你了,皆大欢喜啊。”
其实挺有道理的,我已经被裴晓晓缠上了,不解决这件事,连觉都不敢睡,真要找高人,那有那么多的高人啊,又不是玄幻小说,高人就跟主角养的一条狗似的,说碰上就碰上了,还能随身带个老爷爷,何况高人也要生活,一两万的出场费对我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现在既然有解决的办法,还能挣钱,不禁怦然心动。
“那个,裴先生,其实助人为快乐之本,这件事既然你来了,我能帮的肯定帮一把,但是最近我这个……刚辞职,还得忙着找工作,你看……”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为了这五十万,哥们决定试试。
裴江何等人物,听了我的话音就明白是什么意思,管我要了银行账户,打了个电话,五分钟不到,我手机叮当一声脆响,打开一看,银行来的短信息,里面存进了二十万现金,我顿时精神一振,牙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拍着胸脯子这事配合到底。
接着我跟裴江上了他开来的陆虎,热心的跟他商量婚礼该怎么办?问是办中式的还是西式的,我的意思是办西式的,趁着现在商场还没关门,去买几身高档西装什么的,最好戒指什么的也买上,裴江却说按照大师说的办,举办中式的婚礼,毕竟古往今来办冥婚只有咱国家有这个风俗,西式的怕那边不认,我一琢磨也有道理,也就不在多说,暗自叹息少了几身好西装。
一路无话,车子开的飞快,到了裴家所在的高档别墅区。
感谢:娅娅打赏1888起点币,感谢:灯神打赏1000起点币,感谢:太白打赏200起点币。
第四章 冥婚
别墅区离本地着名度假区不远,当真是绿意盎然,靠山傍水,就连门口站着的保安都是一水的红色欧式衣服,戴着个马桶一样的红色帽子,一个个站的笔直,自我感觉是英国皇家卫队,其实看上去跟福娃似的。
裴江家是独门独栋的别墅,三层楼,将近一千平米,起码也得五百多万,下了车就见门口满是各种花圈,进了院子花圈更多,却没见什么人,就一个干瘪枯瘦的老头,臊眉耷眼的在门口坐着。
我和裴江走进来,老头一双贼眼放光瞧着我,眼神阴沉,不像是个好路数,裴江介绍说这是龙虎山的王大师,我朝他点点头,很热情的伸出手,老头很牛逼的看了看了我,站起来扭头进了门。
高人有点小脾气很正常,看在那五十万的份上,哥们也就忍了,整个别墅布置挺肃穆,基本上都是白色的装扮,白色的布幔,愣是把一豪华别墅打扮成了鬼片里的灵堂,我挺想装出一副悲悲切切的样子,要是能愣挤出两滴眼泪,效果更好,奈何实在哭不出来.
裴江带我进了别墅,一进门,就见整个大厅布置的相当派头,正中间摆放着一口挺老大的棺材,棺材后面是一张供桌,上面摆着裴晓晓的黑白照片,照片镶嵌着黑色的镜框,相当大,边长有五十厘米左右,脸上带着笑意,像是很欢迎我的到来。
我看的身上一寒,感觉凉飕飕的一股凉气从后背升腾而起,总有种照片在时刻盯着我看的感觉,忍不住往一边挪了挪脚步,抬头一看,照片中裴哓哓的眼睛竟然诡异的变换了个角度,目光始终是落在我的身上,我急忙又朝另一边走了几步,同样如此。
我不敢再看裴晓晓的遗照,急忙转换视线,却见供桌上摆放着两根白色的儿臂一样粗细的蜡烛,烛火时不常的跳动一下,白色的烛泪滩成了一堆,蜡烛中间放着供果和纸包的糕点,供桌两边,一左一右立着两个纸扎的童子,左边的是男童,右边的是女童,脸上都抹着腮红,诡异而又阴森的笑着,仿佛也在看着我。
天已经黑了下来,整个别墅区显得很是安静,我不敢再四处乱瞧,生怕不懂规矩冲撞了什么东西,待在裴江身边,听他举着手机打电话:“婚庆公司吗?你们赶紧来,我这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了,对,对,就照我安排的,什么,没马,只有一头骡子,行行,凑合吧……”
我听得有点疑惑,也没敢问,裴江打完电话,转头看着我道:“我请了个婚庆公司操办这件事,你把八字告诉我,就到里面换衣服,咱们按照规矩来。”
我留了个心眼,问道:“要八字干什么?”
“过去结婚,都得有个三媒六聘的,冥婚也是如此,八字必须得有,咱们一切从简,但八字不能少,回头找个纸人,代替你跟我女儿一起烧了,一切就结束了。”
五十万果然不是好挣的,现在退回去也舍不得,何况烧个纸人啥的,就算上面有我的八字,顶多倒霉一阵子,有了钱,大不了咱也花一两万找个高人给破解一下,想明白了,就把生辰八字给了裴江,裴江记下了我的八字,指了指别墅的右边屋子,那里面有我要的穿的服装,赶紧去换,一会婚庆公司的来了走个过场。
说完又打电话联系,我本来想让他陪我一起去换衣服,但看他忙的电话不停,又一想,哥们好歹是也个爷们,真要说害怕有点丢人,壮着胆子进了那屋,打开灯,挺亮堂,心里多少有了点底气,这是一间客房,里面布置的很简单,一张床上放着红色的喜服。
拿起衣服瞧了瞧,古装的吉服,长袍马褂,靴子,帽子,一应俱全,做工还挺考究,既然到了这一步,那就换吧,七手八脚的换上吉服,镜子里面照了照,还真有那么点小英俊,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两张自拍,还没等发**呢,外面传来裴江的叫声:“徐浪,好了没有,人都来齐了,就等你了。”
这种倒霉事早完早了,我也能回去睡个好觉,听到裴江叫急忙散三步化作两步走了出去,出了门就见大门外站了一支特别肃穆的队伍,都是古装打扮,人人身穿吉服,抬着个八抬大轿,门口还站着个直打喷嚏的骡子,背上鞍马齐全,披红挂彩,裴江捧着女儿的照片亲自送到轿子里面。
王大师不知道何时诡异出现在我身边,吓了我一跳,阴森森对我道:“上马吧新郎!”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婚礼该是什么模样的,那一定很浪漫,很温馨……现实却是残酷的,没想到我的第一次竟然是这个模样,我面带悲壮,在老头的护送下,骑上了骡子,左顾右盼,发现婚礼的排场不小,十几号人手里捧着东西,有的是真绸缎尺头、金银财宝。有的是纸糊的皮、棉、夹、单衣服各一件,锦匣两对,内装耳环、镯子、戒指及簪子之类的首饰。
有的人手里捧着的是,“鹅笼”、“酒海”、龙凤喜饼以及肘子、喜果都是真的,惟有衣服、首饰是纸糊的冥器。更有纸扎的手机,电视,别墅,轿车……玲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我也不知道规矩,任由他们摆弄,裴江过来对骑在骡子上的我沉声道:“本来应该是送到男方家去的,你也没个住处,最后还是回来我这里,就是走个过场,然后拜堂成亲,就算完事了,忍耐一下吧。”
我点了点头,既然是做戏,肯定是要做全套,王大师尖着嗓子喊了一声:“吉时到,起轿!”一声喊,婚庆公司的唢呐喇叭就响了起来,滴滴答答的,挺长个队伍蔓延着朝小区外面走去,这会也就八九点钟,还不到睡觉的时间,或许是裴江早就打过招呼了,也疏通好了保安,顺顺利利的出了别墅区,在大马路上热热闹闹的前行,引来一帮子出来遛弯的人注目。
我骑在骡子身上,居高临下的有顾盼自得,骡子却委实有点不争气,据说是婚庆公司从郊区卖菜的大爷那租来的,平时拉磨磨豆腐,没驼过人,老是画着圈子走,有时候来了骡子脾气还不动了,婚庆公司的人是连哄带拽,总算缓慢前行。
婚庆公司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胖子,那出了问题奔那,被骡子欺负的满头大汗,后来干脆就牵着骡子了,跟我小厮似的,我嘚瑟了会,觉得没意思,何况别人看我的目光是如此的异样,谁见了这支奇怪的队伍离的都是远远的,无聊之下我开始跟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婚庆公司的老板扯淡。
婚庆公司的老板苦着一张脸跟我聊天,说裴江今天中午给他打的电话,让他准备好,要求挺多,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谁遭这份罪啊?又问是怎么找上我的,我也不能说昨天晚上喝醉了,跟裴晓晓来了个亲密接触,就说自己是个演员,也是被裴江雇来演出戏的。
婚庆老板直说有钱人就是怪,有人陪着说话,也就不觉得难熬了,但骡子不好伺候,等绕着河边公路转了一圈回到别墅区,都十点多了,我也不知道冥婚有没有什么吉时,就问婚庆公司的老板回去后还有什么要做的,老板说他们只负责迎亲送亲这一段,到了裴江家的别墅,就算是完活,剩下的他们不管。
人有一种心理,有人陪着,不管多恐怖的事,也不会觉得特别害怕,可人一少,就难免惊恐,我也不例外,急忙问清个楚,婚庆老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没多大会的功夫,回到了裴江的别墅,门口换了一副模样,临走的时候,还是办白事的凄凉,现在却是一片喜气洋洋,大红灯笼都挂了起来。
我下了骡子,婚庆公司的人抬着轿子,牵着骡子,一哄而散,裴江捧着裴晓晓的照片摆放到灵堂上,我跟了进去,就见那已经跪着个人,被老头扶着,身穿大红的吉服,脑袋耷拉着,头上有一块大红的盖头,不由得心里一惊,难不成裴江把裴晓晓从棺材里抬出来要拜堂?
还真是让我猜对了,程序就是这么个程序,也是最后一道程序,我一琢磨,九九八十一难都过了,不差这一哆嗦,就按照他们说的,也跪在地上,还是觉得害怕,离裴晓晓的尸体远些,跟电视看到的一样,先是拜天地,接着对着裴江拜,裴晓晓的尸体在老头的摆弄下,倒也似模似样,接着可就到了关键的地方,夫妻对拜。
跟个死人对拜!我这叫一个别扭,那老头扶着裴晓晓的尸体,冷森森的瞧着我,我一狠心,罢了,不就是最后一下了吗,哥们豁出去了,就当拜死人了,也也留了个心眼,心里默默念叨:“不算数的,不算数的……”
一弯腰,刚要挺直了身躯,后脑上嘭!挨了一记重击,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感谢:韵娅回眸打赏1888起点币,感谢:副班打赏588起点币,感谢:本已无名打赏588起点币,感谢:晗竹讼打赏100起点币。
求收藏,推荐票啊,小七新书,需要冲榜,不要忘记投票哦。
第五章 城隍秘书
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睁开眼看到一个红色的人影,看不太清楚,像是这人脸上笼罩了一层雾气,虚虚实实的,更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我脑袋有点抽筋,四下乱看,就见天空灰蒙蒙的,我身处在一条灰蒙蒙的路上,两边却看不到任何景象,没有树,没有山,没有人家,只有无尽的荒凉和灰蒙蒙的烟雾。
偶尔有一两个人飘过,都是脸色惨白,悄无声息,身上穿的衣服也不相同,等等!飘了过去,我才想起来这里人走路肩膀都不动的,再仔细一看,一个从我身边路过的男子猛然一回头,就见他脸色枯槁,面无血色,一双眼睛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一丝生气,冰冷冰冷的。
这里绝对不是我所熟悉的世界了,难道是死了?这个念头一出,我顿时呆立当场,昏昏然三魂丢了两魂,身边却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老公,老公你怎么了?”
老公!我转头去看,裴晓晓那死鬼就在我身边,身上穿着拜堂的吉服,笑着看我,只不过她脸上缝针的地方仍然是恐怖,我哇的一声,掉头就跑,她朝我一招手,我就像是她手中的风筝,立刻就被拽了回去。
“老公,你跑什么,咱们是合法夫妻,去城隍那里报个道就行了,我都打听清楚了……”我能听到裴晓晓对我说的话,还能看到我和她手腕间系着一条红绳,无论我如何挣扎跑动,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大姐,误会啊大姐,咱俩那是做戏,你爹说的,你不能当真啊……”我使劲的哀求,她却根本毫不在意,手腕一抖,我就朝着她一飘……
我是真没招了,只能是苦苦哀求,裴晓晓却一口一个老公的叫着,浑不在意,我被他拽的飞一样的超前走,一路上就见来往的各色人等,哪朝那代都有,有骑马的,坐轿的,开车的,样式虽然千奇百怪,质地却都是一样,全都是纸糊的。
“老公,你不用羡慕,我爸爸有钱,早就给咱们烧了全套的冥器,咱们在这的日子不会难过。”裴晓晓还真把我当她老公了,言语温柔,动作却一点都不温柔,拽着我飞跑,我跟风筝似的被她拽在天上飘,飘着的过程中我整理了一下思绪,明白这是被裴江坑了,坑的真狠。
很明显这一切绝对不是演戏那么简单,骗我跟裴晓晓冥婚,然后人不知鬼不觉的在做掉我,他妈的,都说有钱就**,还真是这样,老子一个大好青年,竟然着了老贼的道,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晚了。
裴晓晓或者是因为横死的缘故,力气大的吓人,我根本挣不脱她的束缚,就见她一溜烟似的狂奔,势若奔马,不一会的功夫到了个城市,城市高大,灰乎乎的看不太真切,像是永远都弥漫这一层雾气,也没人看守,进去一看,建筑高低起伏不同,古代建筑跟现代建筑混搭在一起,跟城乡结合部似的,街道两侧整齐,隐约有人影晃动,却是看不真切。
很快我就被裴晓晓拽到了一处恢弘气派的官署,官署门口有鬼差守着,左右两侧贴了副对联,左边是:善行到此心无愧,右边是:恶过吾门胆自寒,横批,我处无私。
电视剧里没少看古代的衙门,眼前就是一正宗的古代衙门,公堂大门敞开,一个身穿红色官服的男人,四十来岁的年纪,国字脸,颇有威严,正在公堂上批示公文,下面十几个手拿铁链,水火棍的恶鬼站了两排,各个狰狞,青脸,竖眉,戴着白白的尖纸帽。
裴晓晓进了公堂,对那官员道:“老爷,我跟我家老公来办理冥婚证明。”说完递上一张红色的帖子,我很清晰看到帖子里面夹了许多冥币,不由得更加绝望。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哥们身上分文没有,就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官员低头先是看了看帖子,然后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冒出精光,有摄魂追魄的威压,我不由得全身一抖,知道这里将是我最后一搏的地方,急忙惨叫一声,跪在地上,学着电视里演的那样,凄惨的大叫一声:“冤枉啊老爷!”
官员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呵斥道:“这是城隍署衙,不得大声喧哗。”
喧哗还有一线生机,不喧哗真就真扑街了,我急忙大声道:“小人有冤情禀报!”
裴晓晓见我大声叫嚷,很是心急,也不敢惊扰那位大人,轻声道:“大人,我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上面都写着呢,生辰八字也都在,刚拜了堂,只是过来补个手续的。”说着话还指指点点帖子里夹着的冥币。
官员半眯着眼睛,对我做瞧右看的,脸上流露出有些兴奋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值钱的东西,看的我浑身直哆嗦,暗自纳闷,地府里面也兴搞基?
过了有那么一会,那官员才拿着官腔问我:“八字给人家了?”
“给了,不是!我是被裴江给骗了啊。”我就把如何看车祸现场,如何被裴江骗了冥婚前后说了一个遍,那官员一个劲的点头,翻着裴晓晓给他的帖子,嘟囔道:“八字给了,迎娶也迎了,拜堂也拜了,你这是自愿的啊……”
“我是被哄骗的,大人明察啊!”我急忙辩解,那官员沉吟道:“不好办啊,你这手续都全,我也不能徇私枉法,这个……”
哥们好歹在报社这种机关单位混了一年,知道个眉眼高低,一般领导说到这个……的时候,基本是有转折,就看该怎么表现,我急忙接话道:“大人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官员一脸坏笑的看着我,问道:“真的?”
“真,比十足真金还真。”都到了这关口了,真要献上菊花那也说不得了。
“咳咳,我看案情其中有些复杂,来呀,先请裴晓晓姑娘下去歇歇,本官要亲自审问这小子。”他一声吩咐,就有鬼差上前押解裴晓晓,别看裴晓晓横,在鬼差手里却老老实实的跟着走了,眼见着裴晓晓离的远了,那官员一脸笑意的看着我道:“你还没死透!想不想知道本官为什么要留下你?”
头一句我听的很欢喜,后面跟的这句就有些纳闷了,讪讪的也不敢开口,多少有些想保住菊花,那官员见我不说话,嘿的一笑道:“小子,今天碰到我,是你幸运,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不是城隍老爷,只是他手下的一个判官,我叫吴老六,以前是道家神霄派的道士,由于生前行善积德,苦练道法,死后坐到了这个位置。”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该拍马屁的时候绝对不能犹豫,我立刻献媚道:“吴真人生前必定道法高深,向善积德,才会有这么大的福气,当到了市委秘书一级的要职,实在是让人羡慕……”
城隍爷大多由有功于地方民众的名臣英雄充当,是汉族民间和道教信奉守护城池之神。是冥界的地方官,职权相当于阳界的市长。所以我称呼吴老六为市委秘书,倒也没有错。
我一句吴真人用的恰到好处,他听了挺受用,看着我,似笑非笑的道:“留下你,是因为你是个糊涂鬼,却还没死透,对我有用处,这么跟你说吧,我在判官这个位置上干了一百多年,却总得不到提拔,原因是功德积攒的不够,但我公务繁忙,又是个阴神,不在阳世,积攒功德殊为不易,我看你到是个可造之材,让你还阳,积攒功德,算是我救了你一命,你积攒的功德,也就相当于我的功德,你在写个自愿把功德转给我的契约文书,我功德够了,就能进步一下,当上城隍。”
“怎么积攒功德。”我小心翼翼的问。
“世有许多的冤鬼孤魂,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留恋人世,因为执念,不肯轮回转世,很是可怜,只要你帮我超度到了足够多的孤魂野鬼,功德也就积攒得差不多了。”
“那我有什么好处?”这句话脱口而出,完全是习惯,说出来就后悔了,毕竟小命在人家手里捏着呢,没想到吴老六并不着恼,微微一笑道:“好处自然是有的,这样吧,你本该七十岁死,我给你添十年的阳寿,你在四十岁的时候有一道坎,恐怕不好过去,我帮你摆平了,你看怎么样?”
“那些恶鬼冤魂的好超度吗?”我挺关心这个问题,毕竟咱只是个普通人,不是和尚老道,要去超度恶鬼,再被恶鬼超度了,可有些得不偿失,吴老六见我问这么白痴的问题,看**一样的看着我,揶揄道:“好超度还用的着你?”
我认真琢磨了一下,吴老六给的两个好处挺鸡肋,首先活到七十岁跟活到八十岁有区别吗?没钱活到六十就够了,活长反倒遭罪,那个四十岁的坎更是扯淡,要是真有坎过不去,还能活到七十?
既然我有被利用的价值,就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沉吟着道:“还有没有别的条件?”
吴老六的脸立刻就黑了下去。
感谢副班打赏200起点币,感谢:骆莎打赏100起点币,感谢本已无名打赏100起点币。
第六章 拜师
当吴老六一本正经说我是个可造之材的时候,我就很敏锐的发现了一个关键,那就是像是我这么稀里糊涂还没死透的人,能到他面前的绝对不多,我推算了一下,觉得是这么回事,城隍只管一片,死了才能到这,黄泉路上不好走,我是被裴晓晓一溜风拽过来的,算是走了快速通道,所以还没死透,就算也有没死透的到过这,估计不是年纪太大,就是死的太惨,回去那副身体也没法要了。
就算,就算,有跟我一样的糊涂蛋,也不会都发生在他管辖的这一片,所以哥们现在的情况,用一句牛逼的话讲,那就是奇货可居啊,既然都奇货可居了,自然就能谈条件了,我装出一幅很萌的样子,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瞧着吴老六,其实心里也在打鼓,他要是说不行,我也就干脆认怂了。
没想到吴老六皱了皱眉头,道:“这样吧,也不让你白干活,等我当上了城隍,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了,好过你两眼一抹黑的魂归地府,阴曹地府可是很黑暗的,到那时候,你跟我一样也找个像你这样的倒霉蛋,给你积攒功德……”
这个条件很符合我,毕竟知道了真有阴曹地府,当然有关系有人最好了,临死的时候就有底气多了,可怎么说呢,现实中的好处还是一点没有,总觉得有点不甘心,忍不住道:“大人,咱能整点实在的不?”
吴老六的脸立刻就难看的跟洗脚布似的了,没搭我的话茬,而是拿起裴晓晓递给他的红帖子看了起来,嘴里还嘟嘟囔囔:“手续都全,我也不能徇私,就这么批了吧,不过这些日子酆都城在修城墙,缺少壮丁……我还听说喝了过期的孟婆汤,上辈子的事都记得,这要是投胎到猪狗身上,呀呀,得是多凄惨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画外音了,我算是听明白了,吴老六是吃定我了,没说我骨骼精奇想收我为徒,以后维护世界和平的重任就交给我了,就算没忽悠,再不识趣,可就该真倒霉了,何况我现在只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急忙找个台阶下:“大人,没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饿鬼孤魂可不是小猫小狗,我那有本事说超度就超度了,怎么也得给个异能啥的,也好替你办事不是。”
我琢磨着要真有异能,什么读心术,意念力之类的,回去就够臭屁的了,这阴司也算是没白来一趟,吴老六见我识趣,满意的点点头道:“你虽然油尖嘴滑的,八字冒傻气,人还是不错的,再说我也没的选择,这样吧,我是神霄派的道士,有本神霄天坛玉书,上面各种奇妙法门,你回去好好研习,足够抓鬼驱邪用了。”
我直接过滤掉了没的选择云云,问道:“大人,有没有管用的金手指之类的,比方说,读心术,隐身术,超级戒指,随身老爷爷之类的?实在不行,你给我整到元婴期也行啊。”
“滚蛋,老子死的时候还没修炼到元婴期呢。”吴老六终于被我弄的要暴走了,我见他真急眼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啊,哥们是俊杰中的俊杰,当时就跪下了,口中大喊:“徐浪拜见师傅!”
把吴老六弄的一愣一愣的,小样,哥们别的差点事,脸皮在报社些日子拉广告算是练出来了,我见吴老六跟被雷劈了一样的站在那,顺杆子就往上爬,亲热的道:“谢师傅传书之德,对了师傅,我该怎么回去啊,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要拯救众生了。”
吴老六揉了揉太阳穴,好像有点头疼,瞧着我的眼神颇为不善,整的我也很忐忑,是不是整的有点过了?过了半响,吴老六叹息一声道:“罢了,谁让我有所图呢,就认了你这个徒弟吧。”
“来来,我给你讲讲神霄派的来历。”据吴老六所说,神霄派以传习五雷法为事,谓行此法可役鬼神,致雷雨,除害免灾。这是神霄派区别于其他道派的主要特点。其理论基础是天人感应与内外合一说。谓天与我同体,人之精神与天时、阴阳五行一脉相通,此感必彼应;而其基础又在于行法者平时的内修,行法者内修功行深厚,风云雷雨可随召而至。
祖师爷曾云,斩勘五雷法者,以道为体,以法为用。内而修之,斩灭尸鬼,勘合玄机,攒簇五行,合和四象,水火既济,金木交并,日炼月烹,胎脱神化,为高上之仙。外而用之,则新除妖孽,勘合雷霆,呼吸五气之精,混合五雷之将,所谓中理五气,混合百神。以我元命之神,召彼虚无之神,以我本身之气,合彼虚无之气,加之步罡诀目、秘咒灵符,斡动化机,若合符契。运雷霆于掌上,包天地于身中,曰旸而旸,曰雨而雨,故感应速如影响。
用白话来说,就是内用可以成修炼成仙,外用可以斩妖除魔,老牛逼了,更牛逼的是,吴老六甩给我一本薄薄的书,对我道:“书中各种奇妙术法都有,你回去后要勤学苦练,日日钻研,相信总有所成。”
我瞧着那本跟故事会差不多薄厚的古装书,一张脸老苦了,拜了个鬼师傅,得了本破书,就要去超度恶鬼……这不是苦逼催的吗?事到如今也就这么着吧,还是先回去再说,我点点头没说话,显得很不满意,但不说,让你看出来就行了。
吴老六明显看出来了,拿着手里那份红帖子自言自语道:“这个就先留我这,要是办事不尽心,随时可以找鬼差再拘押回来,反正手续都全。”
我顿时哀嚎一声,道:“师傅,徒儿回去要学书上的道法,这需要时间吧?你总不想没过几天就又见到我,时间啊师傅……”
“嗯,这倒是个问题,我给你算了一下,你能活到八十,但六十岁以后基本上就是个废物了,你现在二十二,还有三十八年,三十八年你要每年超度三个以上恶鬼孤魂,这样也就差不多了,不过,到了六十岁,你要是还没超度够人数,你猜猜我会不会把你押过来?”
赤果果的威胁,我沉痛的点点头,特妈认了,谁让小命在人家手里攥着呢,吴老六见我懂事,很是欣慰,从怀里掏出个小镜子道:“黄泉路上不好走,回去需要时间,你先找个人托梦,让你最亲近的人报警,别让裴晓晓他爹真把你整死了,那我可就白费劲了。”
说来说去,还是为他着想,黑暗啊,我还能说什么?随波逐流吧,我想了想该托梦给谁,一想不由得有些心酸,爹妈都是普通的小市民,还没退休,我远离他们在外闯荡,一事无成,有时候揭不开锅还得啃老,出了这样的事,要是托梦给他们,立刻就得吓得丢了魂,在这个城市,也没什么亲人,除了跟开出租的小五子玩得比较好,有事了竟然找不到一个能托付的。
“小五子吧师傅,我想不到别人了。”我沮丧的说完,吴老六嗯了一声,查了查小五子的生辰八字,对着小小的铜镜,念诵了一通咒语,伸手在镜面上轻轻一抹,铜镜上立刻就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雾气越来越大,吴老六见我看的目瞪口呆,对我道:“进去吧,这是幽冥通心镜,进去就到小五子的梦境里了。”
我朝着小镜子走了过去,黑漆漆的一片,直着前行,渐渐眼前有了光明,然后我就看到了小五子的梦境,那是极其不堪的一幅画面,一家装修的相当上档次的酒吧,小五子人五人六的坐在一个包房里面,周围站着十几个姑娘,而且都是赤……体,这小子把自个当纣王了吧?
多好的梦啊,要不是哥们现在性命攸关,我真想在他这梦里多待一会,但正事要紧,我一个闪身到了小五子身边,把这小子吓了一跳,看见是我,热情的招呼:“老徐啊,快来快来,今天哥们买单。”
我相信这是一个梦了,就凭小五子那个德行,吃三串羊肉串能喝十瓶啤酒,能说出他请客的话,不是做梦是什么?
“小五子,哥们被人诓骗到了阴曹地府,待会就回去了,你帮我赶紧报警,要不裴江那老王八真要把哥们弄死,就永远都回不去了,麻溜的去办这事,你欠我那三百块钱就不要了……”
“别扯犊子了,你还去阴曹地府,那是你姥姥家开的啊,赶紧的坐下一块玩会,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小五子不相信我的话,我虽然能理解,毕竟稀里糊涂的做了个美梦,就有人进来说什么阴曹地府的谁也不会信,感情上却没法接受,实际上我见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抄起个酒瓶子朝他脑袋就是一瓶子,然后追着他梦里那些臭不要脸的女人狂砸,把小五子的梦砸了七零八碎。
感谢:副班,打赏100起点币。
第七章 回魂
砸烂了小五子的梦,我就出现在了吴老六的面前,苦着一张脸道:“师傅,这小子能听话吗?”
吴老六斩钉截铁的道:“应该能吧?”
我们两个相对无语,沉默了半天,我才想起一个关键的地方,问道:“师傅,一定得是超度恶鬼吗?别的好事算不算?”
吴老六沉吟了一下:“对于功德,地府是有严格标准的,你最好在做事之前,跟我通下气,我告诉你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也省的干那些没用的,比如救人一命算功德,上公共汽车给老太太让座就只能算是好人好事,行了,小五子你也通知了,这就回魂吧,要不一会都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一个冥府市委书记秘术一类的高管,怎么就这么贫气呢?我很不理解,急忙道:“师傅,我倒是很想没事跟你请教请教,毕竟修炼道法啥的也得问你,可咱们怎么联系啊?”
“你提出的问题很尖锐啊。”吴老六表情很痛苦,摸了半天腮帮子,才咬牙从腰中拽下块玉来,就见这玉通体淡绿,小孩巴掌般大小,盘养的相当温润了,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宝物,吴老六咬牙切齿道:“这是通冥宝玉,你要是有事找我,每个月十五,午夜子时,清水一盘,将玉放在水中,点三支长香,默念我教你的咒语三遍……你就能看见我了。”
我急忙从吴老六手中抢下玉来:“那就不打扰师傅办公了,我这就回去吧。”
吴老六很心疼那块玉,转过身去,对我挥手:“你快走,我看见你难受。”说罢让两个小鬼压着我回魂,不得不说有关系就是好,两个小鬼对我很恭敬,有他俩护着,无惊无险的出了城隍衙门,一拐弯到了一个水潭,一个小鬼指着水潭,陪着笑脸对我道:“你看那是谁?”
我忍不住低头一瞧,另一个小鬼使劲推了我一把,噗通栽倒水里,我感觉浑身上下一冷,激灵坐了起来,浑身跟散了架子似的,脑袋涨疼,手心一凉,竟然真攥着块玉,随即我就看到了裴江那张扭曲的脸,手中拿着一把尖刀,呲牙咧嘴的正要下手。
形式如此之危急,哪里容得我多想,急忙用手中的通冥宝玉朝他脑袋拍了过去,砰的一声响,将那瘪犊子玩意拍了个正着,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我眼见他不济事,精神一振就要趁势追击,霍然而起,手腕却被拽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我躺在了那具大棺材里面,旁边就是死鬼裴晓晓,我的手腕和她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绳。
怪不得这鬼娘们在阴曹地府拽我跟拽根毛似的,原因在此啊,我这叫一个生气,一使劲挣断了红绳,爬出棺材,就见裴江和那个干瘦枯瘪的老头惊骇的看着我,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力量,抖得跟鹌鹑一样,眼神都涣散了,估计是没见过死了又活过来的。
我上去就要动手,身上的吉服束手束脚的,刚撕扯的清爽了点,门外警铃大作,警察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头上顶着个大包的小五子,接下来的事就变得简单多了,我很识相的举起了手,然后就都被带到了警察局,事情很快就搞清楚了,我是受害人,裴江和那大师谋婿害命,犯了谋杀罪,怎么也得判个二三十年的。
在所有警察指指点点异样的目光下,做完笔供,录完证据,事情就这样有惊有险的过去了,那本书,那快玉,连同裴江给我二十万,都追缴了上去,想来也是,我一个穷小子给人家上门冥婚当女婿,身上能有跟古董一样的好东西?不过也好,没了这些玩意也就一身轻了,大不了吴老六找我,我就说被警察搜去了,这是事实,且先睡一觉再说吧。
回到家里,我衣服都没脱,躺床上就睡,这叫一个香,连梦都没做,等醒过来,又到晚上了,伸个懒腰起床,手心凉凉的,一瞧,那块玉还有那本书就在我手边上,我愣了愣神,知道是吴老六干的好事,看来躲是躲不过去了。
肚子饿的难受,给小五子打了个电话,毕竟这小子救了我一命,怎么也得请他吃顿饭,小五子答应的很痛快,依旧在楼下的羊肉串摊子,要了二十块钱的串,先走了一个,才说起昨天发生的事。
小五子对于我不管他要那三百块钱的事颇为感动,说起来昨天晚上的梦,本来是不信,没想到我一发火,一通乱砸,把那些美女砸飞了不说,也把他砸醒了,醒了就觉得脑袋疼,一摸起了个鸽子蛋那么大的包,知道有蹊跷,急忙打我手机,提示关机,又到我屋子找我,还是没人,急忙就报了警了。
至于我怎么进入的他梦里,哥们给他来了个吹牛逼大法,说是穿越回去了,正好赶上唐太宗游地府,哥们跟在后面沾了光,阎王见我骨骼清奇,大为赞叹,查了生死薄,我能活二百多年之类的,收我为徒,哥们天纵奇才,片刻功夫学会了盗梦之术云云。
我吹的挺嗨,小五子听得很鄙视,最后乘兴而回。回到家里,我打开台灯,放了一曲舒缓的音乐,点了根烟,看着电脑桌上的书和玉,陷入沉思之中,想想这两天发生的事,真跟做了一场梦似的。
如今的情形是,我已经被吴老六抓了壮丁,而且看他的模样,以及给我玉和书的心疼样,不像是开玩笑的。他还掌着我的把柄,要真是什么都不干,我绝对相信他会找个由头把我重新抓回去,不是跟裴晓晓那鬼娘们在阴曹地府过日子,就是被拉个壮丁去修酆都的城墙,要不就是喝过期的孟婆汤。
孔老夫子曾经说过,敬鬼神而远之,这话我绝逼的相信,我特妈真想大敬特敬,远而又远,奈何倒霉催的就是碰上了,那也没办法,事到如今也就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我暗叹命运多蹇,伸手抓起那本薄薄的道书。
翻开一看,全是繁体字,勉强看个明白,就见上面写着:法本诸道,道源诸心。能以吾之精神,融会一气之精神,以吾之造化,适量五行之造化,则道法妙矣!……文言文?我顿时傻眼了,哥们那点古文底子,自打中学毕业后,早就还给语文老师了,实在是看不明白啊……这特妈该怎么修炼?
我捏着鼻子往下看,越来越困,干脆扔到一边去了,发了会呆,点了根烟,突然觉得自己很忧郁,我怎么能这么忧郁呢?很快就想明白了,我脱离了裴晓晓的纠缠,生活却没着落了,意气用事之下辞职了,裴江给的钱也被警察追了回去,我就要沦落到露宿街头的地步了,我是个月光族,没有半点积蓄,要是短期内找不到工作,别说去超度恶鬼,很快哥们就成了饿鬼,让别人超度了。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我选择了生存,打开电脑,点开招聘网站,寻找适合自己的工作,找了一个小时,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我竟然属于高不成低不就那一类的,太好的工作要经验资历,我没有,业务员,端盘子洗碗,不愿意干,翻了好几页,竟然没有一个工作是适合我的。
这个发现令我很惊讶,首先我向来认为自己是属于高档次人才那一类的,其次我觉得我这样的人才世界五百强的公司该抢着要才是,但现实又是如此的残酷,残酷的让我越来越心烦,烟抽了一根又一根,还是一张简历都没投出去。
就在我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则招聘启事,是招主持人的,我精神了一下,仔细去看,是一家主打视频的网站,办了一个网络综艺节目,叫做星期五有鬼,听名字就是灵异节目了。
节目半个月一期,一期一个半小时,主要是带着人到一些阴森恐怖有着鬼怪传说的地方实地拍摄,加上配音,解说,有点走进科学的意思,但跟走进科学不同的是,走进科学是把所有不合理的事情都给你解释成合理的,这挡节目的特色是,所有合理的都给解释成不合理的。
大学本科,相貌良好,有主持经验,最重要一条,胆子要大,我靠!这是为哥们量身打造的节目啊,我顿时精神起来,搜索有关这挡节目的资料,根据网上所说,节目开播后只播出了两期,开始点击率什么都不错,但第一个主持人主持到第三期的时候,就说什么也不干了,接下来主持人换了一打,基本上没有人干满过一个月,而且节目一直处于停播状态。
我是传媒大学毕业,虽然不是主持专业,起码大学里面办晚会什么的哥们也当过主持人,再一看工资,月薪五千,节目点击率,广告赞助上去后,另有提成,不禁怦然心动,想了想昨天的遭遇,突然发现这个工作非我莫属,首先主持了这档节目,也就打进灵异圈子里了,哪里有恶鬼孤魂的就有了线索,超度也有个目标,不像别的工作,就算有那个心,你也没那个时间,毕竟活人是要生活的。
我又看了一下详细的要求,不用投简历,第二天直接去面试就行,我又点了根烟,狠狠的抽了两口,目光炯炯的盯着电脑屏幕,就是它了!
感谢“本已无名打赏100起点币。
第八章 应聘
面试是头等大事,我起了个大早,开始捯饬,整的油头粉面的,信心十足的倒公交,等下了车就跟难民似的了,没办法,又到洗手间捯饬了一把,出来已经八点多了,公司是在市中心一座十八层的写字楼里,我按照网上的地址坐电梯上去,到了一看,门口已经排起了老长的队伍,纳闷的是,全都是女孩子,我拿出手机瞧了瞧,招聘信息上的确没限定主持人的男是女,眼望着一群的莺莺燕燕,不由得感叹当今女汉子之多。
排队人很多,我就插了个队,对一众美女的种种白眼视若罔闻,气定神闲的站着,琢磨待会面试该说什么,突然我身后一个女生很生气的对我说:“别插我前面啊,插我后面啊。”
这话说的有内涵!我回头瞧了瞧说话的女生,二十出头的模样,戴着个眼镜,皮肤很白,身材很好,再看看前面队伍排的老长,闲着也是闲着,就对他道:“我要是插你后面,就等于插你后面那位小姐的前面,她该不乐意了。”
“那你也不能插我前面啊,插我后面啊!”我怎么就那么爱听她说这话呢?努力的跟她沟通了一下,在我的男性魅力下,很快她就不介意我插她前面了,女生叫苏梅,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家是南方的,有着南方女性特有的娇媚。
我们两个相谈甚欢,还交换了电话号码,不知不觉的也就到了该我面试了,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刚要进去,门口一个身穿职业装,主持秩序的小姐拦住我道:“先生,请问你?”
“面试啊,星期五见鬼不是招主持人吗?我是来面试的。”我很不理解她为什么拦住我,小姐带着职业的笑容对我道:“对不起先生,这里是公司招聘秘术和前台的,你说的招聘在那边。”很有礼貌的朝另一边的房间指了指。
眼前这一幕很熟悉,有点鹿鼎记里星爷去应聘时候的桥段,我讪讪的退了出去,引来后面一片哄笑,尤其是苏梅,小丫头前仰后合的笑,我觉得很没脸,赶紧去敲了敲后面的门,听到一声进来,推门进去,就见一个三十多岁已经发福的男人端着茶杯正喝水。
我稳定了一下心神,矜持对那男人道:“你好,我是来面试的,面试星期五有鬼的主持人。”
“坐坐!”面试官很客气。接着露出诧异的表情,对我道:小伙子,你不要紧张啊。
“我……我不紧张啊。”
“你真的不要紧张,只是聊聊而已,双向选择嘛……”
我听得莫名其妙,丫那看出我紧张来了?惊讶道:“我真的没有紧张啊。”
面试官怒了:“你敢说你丫真的不紧张?”
“费什么话啊,我真的不紧张。”
面试官瞪着一双牛眼都快充血了,憋出一句话来:“不紧张你坐茶几上干嘛?”
我一瞧,卧槽,可不是晕乎乎的坐在茶几上了,急忙从茶几上下来,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看清楚……”
经过这么尴尬的见面,彼此算是熟悉了,别说那个紧张劲和隔膜感都没有了,我瞧了瞧那面试官,那面试官瞧了瞧我,都觉得好笑,互相一笑,气氛十分的融洽,面试官指着茶几后面的沙发:“坐吧,坐吧。”
我先拿出简历,递给了面试官,讪讪的坐下,面试官装模作样的看了几眼简历,呦呵一声道:“还是传媒大学毕业的,在报社干过,不错,不错,不过,你有过电视主持经验吗?”
我从兜里掏出盒今儿早上买的好烟,递给他,点上火,点头哈腰的道:“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经常主持节目来着,我们学校有个校园新闻,我就是主持,问题不大。”
“这个,看你形象什么的还不错,年纪也轻,倒是适合,不过我想问问你胆子大不大?”
“我这个人就是胆子大,从小就不知道什么是怕,三岁在坟上睡过觉,五岁帮村里的大娘叫过魂,最近还跟人结了一次冥婚……”吹呗,还能真去查咋地。
面试官有些不太相信,疑惑的瞧了瞧我,过了好半天才叹了口气道:“反正也没人来面试,你就试试吧,不过咱们话先说好了,实习期一个月,撑过一个月了拿工资,干不够一个月,一分钱没有,过了实习期,工资涨到六千,不算补助……”
这就算是通过了?我有点不太敢相信,要知道报社的工作,光面试,复试,各种折腾我就跑了起码五六趟,现在却如此的痛快,都说用人荒,看来所言不虚,既然双方都没意见,我就签了个合同,接着面试官带我去上班的地方,彼此聊了两句,面试官就是我的上司,负责整个视频网站综艺节目这一块,姓赵,叫赵兴。
我也没想那么多,一路拍着马屁跟他来到了一间锁着的屋子前面,门派号码很不吉利,514,他掏出钥匙打开,里面空间不小,得有六十个平方,挺大一张圆桌,四周是电脑椅,正对面的白墙上,贴着一个做工精美的logo,有些小阴森,星期五有鬼几个大字,歪七扭八的,故意营造出扭曲的风格。
房间的右侧有几张打着隔断的办公桌,电脑什么的都全,就是一个人都没有,我瞧着空空荡荡,灰尘遍地的房间有点懵,赵兴拍了拍我的肩膀:“节目组的人都走光了,现在全靠你了,重新把节目搞起来,有没有这个信心?”
有你大爷个信心啊!还以为栏目组齐全,就缺一个主持人呢,现在可倒好,草台班子都算不上,就是一个人,还要把节目做起来,这是坑爹呢?想是这么想,话可不敢这么说,毕竟还等着工资吃饭呢,愣了会神,小心问道:“赵主任,不会……真就我一个人吧?”
“哎!实话跟你说了吧,真就你一个人,当初栏目上马的时候,我花了不少的心思,在国外,港台,还有一些地区,恐怖类灵异节目一直很有市场,但们国家正规电视台不让搞这种节目,说是封建迷信,但在视频网站上做,却没什么问题,我的想法是,咱们国家五千年文化,鬼神文化比起其他国家不知道繁荣多少倍,从古至今,稀奇古怪的事,那更是老了去了,只要人有好奇心,就会被吸引。”
“事实证明,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节目播出了几期,反应良好,说实话也真没见着鬼什么的,可就在录制本市最有名的凶宅,南滨路五十七号薛家公馆的时候,出了事,晚上录制的时候,莫名其妙的监制不见了,第二天疯了,然后栏目组的其它人都看到一个女人飘忽着窜来窜去,都吓坏了,回来后打死都不干了……”
根据赵兴所说,节目播出后,反响很不错,也算是小火了一把,前两期都没出什么事,就在录制一凶宅的时候遇见真鬼了,没人敢在干这个活,更离奇的是,这个节目仿佛是受到了诅咒,后面再去录制节目,不管是什么内容,总出事,没录制成一期完整的,一来二去的,也就没人干了,放弃又舍不得,节目是在赵兴的照顾下才算是保全下来的,所以公开招聘主持人,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成就成,不成,节目就关了。
“小浪啊,年轻人,得有朝气,还有得有运气,你瞧瞧,现在你面前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整个栏目组就你一个人,你既是导演,又是制片,又是主持……多锻炼人啊。”
赵兴这是抓着个蛤蟆要攥出团粉来啊,话说的好听,这节目谁碰谁倒霉,也就是哥们倒霉到家了才敢接这个活,要是以前,也不见得敢大包大揽,不过赵兴说的好,有时候看似谁都不敢干的事才蕴含着巨大的机会。
而我除了是一个**丝外,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机会主义者,何况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这个社会上好工作多了去了,但那都不是为我准备的,我的面前只有这一个机会。
我还是装着犹豫了一下,对赵兴道:“我有信心把节目从新搞起来,但你要放权,所有选题,必须是我来选,录制的内容,场地,人员,我都的说了算。”
“这个没问题,你也看到了,现在就你一个人,当然是所有的事你说的算。”
赵兴答应的很痛快,却不料我又开口说了一句话,当时就把他给震住了,我说的是:“工资要多加两千块,因为我要看心理医生,实习期六千,转正式后八千,而且以后我是这个栏目组的一把手。”
赵兴看了我一眼:“小伙子,你这是趁火打劫啊。”
我叹了口气告诉他:“机遇和机会总是并存的,我现在要不打劫你一把,你有信心我能干下去吗?赵主任,你这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典范,但请你相信在我的努力下,这匹死马一定能焕发生机,最终变成赤兔马。”
赵兴从我眼睛里看到了野心,还有……无耻,沉默了会,伸出手:“成交。”
我微笑的握着他的胖手:“赵主任,那咱们从新签一份合同吧?”
“可以,今天是星期一,星期五的时候我要看到点真东西。”
赵兴笑的像个老狐狸。
感谢:怀ㄅ巫喵王打赏1888起点币,感谢:朱见打赏1888起点币,感谢:副班打赏100起点币,感谢:蓝色水晶打赏100起点币,感谢书友140619080417947打赏100起点币。
第九章 方案
赵兴走后,我站在六十多平米的办公室,犹自有点怀疑,这都是哥们一个人的了?以前一张小办公桌,还被安排在厕所旁边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我相当的踌躇满志,大有指点江山的意味。
嘚瑟了会,也就差不多了,想起办公室只有我一个人,卫生啥的不都是我一个人干,顿时就有点泄气,找了块抹布,擦了一把椅子,桌子擦出一小块,其它的不管,去看桌子上面一摞的资料。
全都是星期五有鬼开播两期的资料,还有一些没来得及开拍已经选好题材的策划,我没兴趣看以前留下来的东西,想着怎么才能搞出一个震撼的开局,琢磨了几个创意,都不满意,总得想一个既让以前的老观众不陌生,新观众又能接受的噱头。
抽了三根烟后,我突然灵机一动,既然节目是在薛家公馆这条线断的,如果接上了,岂不是显得我很有魄力?而且节目停播前,观众都很期待,却一直没有面世,反而传的沸沸扬扬,有着相当强的吸引力,还不用重新选题了,岂不是一举两得。
我很为自己能有这样的智商感到满意,急忙去翻桌子上一堆散乱的资料,三两分钟后扒出了关于薛家公馆的资料,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西式的老宅子,两层高的小楼,已经有些破败了,与周围日渐繁华的高楼大厦,形成强烈的反差。
根据资料上说,薛家公馆是民国一个叫薛三山小军阀的产业,战败后带着资产,一家老小,买下了公馆,做了寓公,薛军阀或许是因为不行善积德,所以家里只有一根独苗,还是个傻儿子,眼见儿子到了二十四五的年纪,却还是没有成了一门亲事,恰好那一年山东大旱,逃荒的老少活不下去,有不少卖儿卖女的。
薛三山不缺钱,买了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跟他儿子成亲,成亲两年,也没有生下个一男半女,儿子的精神状态却越来越好,也算是一桩好事,可谁知道过了没多久,一个十五月圆之夜,整个公馆里面突然枪声大作,等到巡警赶过去,整个寓所里面已经没有一个活人,只有薛家的傻儿子,一身是血,手里拿着把尖刀,瞧着巡警傻笑。
整个寓所跟血洗的一样,一家十几口,加上老妈子佣人,没有了一个活口,人人都死的睁大双眼,一幅死不瞑目的模样,傻儿子嘿嘿傻笑着看着天上的月亮,然后举起了刀,一个小巡警吓坏了,开了枪,打死了薛家的傻儿子,案子成了悬案,没人知道当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因为人都死绝了,
从那以后,薛家公馆就开始出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首先是楼里边出现了怪声,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有人在摔东西,打架,尤其是到了每个月十五月圆的时候,总是能听到公馆里面传出来的女人哭声,悲悲惨惨,凄凄切切的。
解放后,建设新的社会,也曾要拆除过公馆,却总是出事,一直停工荒废,据说在那场浩劫中,一些红色小将们不信牛鬼蛇神,曾经冲进去又打又砸又抢,为了证明他们的勇敢,晚上留宿在公馆。
晚上正在思想先进会以,一个靠窗口的小将看到窗户外面站着一个穿着民国服装的年轻女子,脸色煞白煞白的,就在楼下漂浮着跟他幽幽的对视,之后晃了一下,没了人影,然后电灯就开始闪烁,很多小将都看到了女子,心惊胆战的退出了寓所,没过多久,当初进了寓所的几个小将都莫名其妙的死了个干净。
从那以后薛家公馆就成了本市第一大凶宅。没有任何一个地产商敢打它的主意,至今矗立在原地,见证着这个城市的风雨沧桑,薛家公馆凶宅的名头我以前也略有耳闻,没想到里面还包含着如此多离奇的故事,故事里面疑点甚多,却不是我该考虑的,我考虑的是,怎么样才能更有噱头,这个故事可以稍微修饰一下,讲的吓人一点,然后按照套路,带一个摄影师,亲自到凶宅探险,在找几个老人说说当年的旧闻,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关键是,真要碰到鬼了怎么办?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其实我也想早点积攒功德,毕竟身上背着一个城隍文书的债总觉得别扭,问题是我还没有修炼有成,吴老六给的那本神霄天坛玉书一遍还没看完,更不要说会法术了,就是一普通人,除了一趟阴司半日游外,也没见着过什么真格的,该害怕还是会害怕,该被恶鬼收拾,对方也不会手软。
安全是个大问题啊,我又点了一根烟,抽完了,想到了对策,主要有以下几点,吴老六给我的书上有各种符咒,画两张辟邪的带在身上,即使真有恶鬼出现,总有个跑的时间,当然不出现是最好的,其次,找一个时间点,别太晚了,天一擦黑就进去,那会阳气还算充足,胡乱拍摄几下,然后找个懂制作的师傅,加点内容进去,整的似是而非的,有个白影子飘动之类的,就算大功告成,之后采访附近老人什么的就比较简单了。
有了方向和目标,我振奋精神,仔细策划方案,怎么能把这一集一个半小时的节目充实满了,而且不令人感到乏味,策划完了,我突然发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没有摄影师,总不能我既当主持,拿着个麦克风,还要背着个摄像机吧?
这期节目最关键的薛家公馆,只要两个人足够,一个我,一个摄影师,我是万事俱备,就差一个摄影师了,于是我兴冲冲的拿着方案去找赵主任,果然如我预料的那样,他对我的高效率提出了虚头巴脑的表扬,但在摄影师方面,却告诉我无能为力,原因是没有任何一个摄影师愿意去薛家公馆。
打死都不去!我看他斩钉截铁的模样,愣了半天,没摄影师,就无法拍摄,最关键闹鬼的宅子不拍摄,你让观众看个毛?我提出了质疑,赵主任说如今整个星期五见鬼都归我掌控,让我自己想办法,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摄影机自然是公司出,然后我就被很客气的送了出来。
出了门,我有些茫然,就在楼里面转悠,十八楼整个一层都是各个网络综艺节目的办公室,看着一个个门牌上的综艺节目,当真是五花八门,有综艺大咖秀,缘分天定,萌娃百变……我决定去拜拜码头,进门一看,那一档节目都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当听到我是星期五见鬼的主持人兼导演监制的时候,所有人眼神立刻就变了,跟见了鬼一样。
还没等我开口借个摄影师,就被送瘟神一样的送了出来,半个小时后,我站在八十层的前台,大有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慨,没办法只能是抓壮丁,先找赵主任领了个夜视的摄影机,然后给小五子打电话,让他跟着我去一趟,小五子答应的挺好,我很高兴。
高兴了没半个小时,小五子回电话说他二姨奶病了,要赶回家看看,卧槽他二姨奶的,这他妈八竿子都扒愣不着的亲戚你看什么?明显是躲着了,这小子是开出租的,市里的旮旯胡同那都去,什么地方都门清,薛家公馆这么著名的凶宅不可能不知道。
我很恼怒,电话里狠狠的谴责了他的忘恩负义,忘记了我以前帮他押车的仗义云云,正骂的舒畅,这小子关机了,我是真没办法了,想了想,大不了自己去,先把摄影机打开了,然后再站到前面报道。
接下来的两天我很忙,忙着联系影像制作,忙着画符,忙着策划,到了星期三,必须要去了,毕竟后期制作也需要时间,就在我准备好了,要亲自闯一闯的时候,我拉到了一个壮丁,你们猜猜是谁?
估计很多朋友都猜到了,没错,就是那个让我插她后面的苏梅,这丫头也应聘成功,成了一名光荣的文秘,正好是下班时间,碰见我扛着个摄影机往外走,很亲切的跟我打了个招呼:“浪哥,下班了还扛着个摄影机干什么啊?”
我一个箭步就窜了上去,很严肃的对她道:“我晚上请你吃饭,现在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帮我拍摄一个镜头,以后我把你介绍给其它导演,凭你的相貌和皮肤,拍个化妆品广告,当个mv女主角之类的不成问题。”
硬拼前两天应聘排队的时候,我跟他说我是传媒大学毕业的高才生,还吹牛逼认识好多导演什么的,自己来也是应聘主持人,属于娱乐圈的,苏梅真相信了,而且看我穿着个很多兜的马甲,带着个帽子,很有导演的范,不禁怦然心动。
试问那个女孩子不想成为明星呢?于是我很顺利的拐到了苏梅当助手,在黄昏夕阳下,带着个美女,悲壮的朝着本市最有名的凶宅前进……
感谢:程一堂主打赏500起点币,感谢:本已无名打赏100起点币,感谢蓝色水晶打赏100起点币。
第十章 夜探鬼宅
在报社受气的时间太久,我竟然忘记了申请辆拍摄车,带着苏梅打了辆车,操蛋的是,这会正是下班的高峰,路上车堵的这叫一个销魂,等赶到薛家大宅,天已经黑了,现实中的薛家大宅跟照片中的完全是两个概念,尤其是在夜色下,简直比恐怖片中的鬼宅还要阴森三分。
黑暗中的薛家大宅,老旧中就带着那么一丝阴气沉沉和死寂,苏梅个小丫头见我带她来的是这么个地方,一双秀丽的眼睛瞪的溜圆,惊讶的问我:“浪哥,咱……咱们到这来干什么?”
瞧着薛家大宅那斑驳破旧的大门,我总觉得心里不安,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苏梅一问,反倒是把我问坚定了,前期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就差这么一组镜头,我这么个**.丝中的战斗机,没背景,没前途,就得豁出去玩命,虽然也不见得就能出人头地,但不豁出去玩命,就真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人活着,有时候是没有选择的,我深吸了口气,笑着对苏梅道:“就是进去拍组镜头,五六分钟就出来,没事,现在正是下班的时间,来往的人也多,别怕。”
我装出来的轻松无意中感染了苏梅,但她还是胆怯的四下看了看,薛家大宅门口的这个胡同的确如我所说,来往的人很多,奇怪的是,来往的人一到了薛家大宅门前都会绕着走,而且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俩。
该进去了,再不进去,时间只会越拖越长,我走到苏梅旁边,把开机摁扭打开,对她道:“你扛着摄影机,对准了我,咱们进去转一圈就出来。”苏梅懵懵懂懂的接过摄影机,扛在肩膀上,摄影机并不大,傻瓜式的,操控起来倒也轻松。
我揉了揉脸,站到薛家大宅门前,示意苏梅对准我拍摄,面色凝重道:“大家好,我是星期五有鬼的主持人徐浪,这里就是本市传说中著名的凶宅,薛家大宅,现在是深夜,我和摄制组就要进去一窥究竟。”
转身推开了沉重的大门,咯吱……荒芜了太久的大门发出甚是凄惨的声音,苏梅哆嗦着对我道:“浪哥,我心慌的很,还是别进去了吧?”
门被推开,一股子阴寒气息迎面而来,惹得我打摆子似的哆嗦了一下,眼前是一座早就荒芜的宅院,青石铺就的路面,两层的大宅子,木质的门窗漆面早就剥落的不成了样子,整个宅子堆积着厚厚的尘土,只有从那气派的大门和雕刻着精致花纹的窗棂上,才能依稀可以看出当年的辉煌。
“别怕,你跟着我,咱们快进快出……”我一边安慰苏梅,一边从兜里掏出个早就准备好的强光电筒,抢先进了大门,苏梅扛着摄像机,小跑着跟随,我带着苏梅先是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什么事都没发生,连个猫都没有。
“浪哥,转了一圈了,咱们出去吧。”
“苏梅啊,咱们到宅子里走一圈就回去。”我应付着苏梅,不敢大意,从兜里掏出也张早就画好的黄符,率先进了宅子,苏梅无奈只好跟了过来,一进宅子,我就见正厅中央一张古旧的八仙桌旁边摆着两个纸人。
大厅内基本没有光线,只有我手中的强光电筒发射出来的惨白光芒,映射在两个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的纸人身上,说不出的诡异,与其同时,外面刮进来一阵微风,吹动纸人身上的烂纸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两个纸人被风吹的轻轻摇摆,整个大厅充斥着死亡的冷寂味道,忍不住让人心头发麻。
苏梅毕竟是个女孩子,看到两个纸人,啊……一声尖叫,本来我就有些胆突突,她这么一声喊叫,顿时吓得跳了起来,冷汗顺着后背就下来了,努力稳定了一下心神,回头去看,苏梅竟然没跑,腿抖得跟筛子一样,还扛着摄像机。
不是苏梅够义气,实在是腿软的走不动,我腿也软,但总不能在一个被我拉下水的女孩子面前丢了面子,镇定了一下走到苏梅身边,对她道:“别怕,别怕!就是两个纸人,有哥哥我在保证你平安无事,你看我来的时候还找大师要了两张驱邪的黄符,给你一张,手拿着,没事,没事,走走,咱们快速去楼上转一圈就下来,节目里我给你个特写,你也算是露了个脸,以后就算娱乐圈的人了……”
苏梅是真有点怕了,可还是没禁受住哥们忽悠,毕竟当明星对一个女孩子的**太大,试问,只要是相貌较好的女孩子,那个不想当明星?但在这个社会,没人捧,没人推,就能当成明星了?苏梅只是个普通女孩子,只有我这个忽悠,可毕竟也是一个机会。
只要是机会都要抓住,否则不会有第二次,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谁也无可奈何,我是如此,苏梅也一样,苏梅定了定心神,也是拼了,小脸煞白,却是坚定的点点头道:“那咱们说好了,节目里要给我个特写镜头,浪哥我相信你,咱们走。”
我楞了一下,还以为说服苏梅要大费周章,没想到这丫头如此懂事,急忙点了点头,站在大厅中央,让苏梅镇定一下,站到大厅中央,装模作样道:“我和摄制组已经进入到了大宅子里面,正厅有两个纸人,有些年头了,也不知道是谁摆放的,据说纸人画上了眼睛是有灵性的……下面就请跟我去二楼。”
苏梅扛着摄影机,跟着我踏上了木质的楼梯,因为年头过长,无人打理,每上一级台阶就发出咯吱咯吱……渗人的声响,环境太过压抑了,我知道苏梅一定很害怕,就不停的说话,虽然背对着摄像机,还在介绍:“薛家大宅在惨案之后,闹鬼的传闻一直不断,附近的邻居常常在午夜的时候,能够听到宅子里传来的惨叫声,尤其是十五月圆之夜,宅子里更是鬼叫连连,常有人看到一个女子在附近晃荡,仔细一看又没有了人影……”
我本来是介绍薛家大宅的情况,有人说话,恐惧就能小上不少,苏梅却颤抖着道:“浪哥,你还是别说了,你越说我越害怕。”
这么会的功夫,也就上了二楼,整个楼层漆黑寂寥,半点灯光也无,我照了照,见右边有个屋子门开着,琢磨着进去拍摄一组镜头就走,回头对摄影机道:“传说这就是薛家儿媳妇的住处。”
是不是的也不知道,进去拍几个镜头就出来,不曾想一进屋子发现还真是个女子房间的模样,黑乎乎阴沉沉的,大概有四十平米左右,右边是一张老旧的大木床,腐烂的被褥什么的还都在,墙边是老旧的红木家具,靠窗户的地方摆着一张挺大的梳妆台,前面还有个小木凳子,镜子上面满是灰尘,摆放着的木梳,小盒子的也都在。
“苏梅,拍那个梳妆台,拍完咱们就走。”我两步窜了过去,把强光电筒放在梳妆台上,站在前面等苏梅赶了过来,摄像机对准了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咳嗽了一声,刚要来两句,突然梳妆台的抽屉,啪!的一声开了!
如此寂静的环境,对于毫无心理准备的人来说,这一声响,无异于是晴天霹雳,我和苏梅全都傻了,脑子已经转不过弯来了,整个大宅除了我俩,没有一个人,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梳妆台上的抽屉怎么会突然就开了?
一瞬间我俩情不自禁的同时冒出一个念头,有鬼!
苏梅这回不光是腿软了,全身都软了,求助似的看着我,我也吓傻了,虽然走过那么一段阴阳路,见过鬼了,可除了几个裴晓晓那个死鬼外,也就跟吴老六比较熟,何况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鬼啊!这玩意见了多少次那也害怕啊,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存在。
我大口喘气,镇定了一下,抓着强光电筒,朝着抽屉扭头去看,下面的抽屉被拉开了大半,空空荡荡的抽屉正中,静静躺着一张黑白的照片。
由于年代久远,黑白的照片已经发黄,使得照片上面的那个女子脸色在灯光下是一种惨淡的血色,那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十八九岁的年纪,妆容却很浓,脸色阴沉,栩栩如生的神态,冰冷的眼神,让人莫名其妙的就产生一股寒意。
“浪哥,我坚持不住了,走……走吧。”苏梅都快吓哭了,我也被吓得麻爪,何况已经拍到抽屉自己打开的画面,足够应付这一期的节目了,大不了后期制作的时候,加个人影子啥的,也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走走,咱们走!”我喊了两声朝苏梅走去,要接过她肩膀上的摄影机,眼见着就到了苏梅旁边,这个时候,窗外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影,像是车灯不经意照射进来的光亮,随即我就看见在苏梅的身边突然多出个人影,仔细一看,正是照片中的那个女子。
感谢:程一堂主打赏500起点币,感谢:魔宗-ak打赏200起点币,感谢:yasodhara打赏100起点币,感谢:蓝色·水晶打赏100起点币,感谢:本已无名打赏100起点币。
十一章 开灵车的
我没想到刺激会来的这么快,虽然早就有心里准备闯凶宅可能会遇到鬼,但那也只是可能,内心总有侥幸心理在作怪,想着早点进去,快点转一圈就出来,应该没事,一旦真出事了,也就真麻爪了,不知所措的瞪眼瞧着那女鬼。
女鬼的形象并不像恐怖片里一样那么惨无人道,脸色却是惨白惨白的,加上光影的斑驳和寂静,比恐怖里的女鬼片更加吓人,因为她是真的,女鬼就是黑白照片里的那个女人,同样阴沉的神情和冷冰的眼神,嘴在上下眨动,奇怪的是,我却什么都听不到。
苏梅也感觉到了不对,全身剧烈的抖动了一下,想要动弹,全身却像是被灌了铅般沉重,似乎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阴寒的气息如此浓烈,使得她呼吸之间,竟然冒出阵阵白色的哈气。
“浪……浪哥!”苏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喊出这两个字,把我惊醒过来,都这时候了,怎么都不能看着苏梅出事,不由得深吸了口气,掏出画的黄符,对准那女鬼猛地冲了上去,大喊了一声:“我师父是吴老六,谁敢惹我!”
一声喊,颇壮声势,大有小时候跟人打架,喊找我哥之类的效果,更有我爹是李刚的霸道,那女鬼估计也被我这一嗓子震住了,阴冷的神情竟然因为我的一声喊,错愕了下,随即我就傻不愣登的就冲了上去,脸色狰狞,手中拿着一张自认为有法力的黄符。
俗话说,鬼怕恶人,我一来劲还真就震慑了住女鬼,飘忽了一下消失不见,我大呼小叫的跳过来,看见苏梅身边的女鬼没了,那里还敢嘚瑟,一把拽住了苏梅的小手就往外跑。
苏梅被我拽了个踉跄,左手还拿着摄像机,好在没摔了,玩命似的往楼下跑,可一着急,把个强光电筒掉在刚才的屋子里了,这时候想要回去拿,实在没有那个胆量,苏梅惊魂未定,尖声大叫,声音超过了一百分贝。
我满头大汗,拽着苏梅玩命奔逃,凭着印象去找楼梯,跑了一圈,愣是没找着楼梯,隐约的前面有光亮,不由得跑了过去,离近了一看,那个女鬼站在门口,身上散发出来的惨白色光芒,尽管光线很淡,我还是一眼就瞧出来是那个女鬼了。
这鬼娘们是跟哥们耗上了!报上吴老六的名号也不管用,我刚琢磨该怎么对付眼前的鬼娘们,苏梅也看到了女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深吸了几口气,猛然一声尖叫:“鬼啊!”掉头就跑。
我激灵一下,知道坏了,虽然跟女鬼对上还是头一次,但凭我从小跟人打架的经验来说,不管是人是鬼,都不能把后背留给别人,一旦看不到对方的动作,倒霉的只能是自己,刚想拽住苏梅,没想到苏梅因为恐惧力气大的异乎寻常,反倒把我拽的踉跄了一下,只能跟着她跑。
跑了还没几步,前面黑暗中突然凭空出现个绳套,是那种上吊的绳套,周围包裹着一层淡淡的阴森白光,我很明显的看到了绳套,苏梅却被吓的掉了魂,除了恐惧,什么也顾不得了,竟然朝那个绳套窜了过去。
“苏梅,别动!危险!”我大喊了一声,使劲要拽住苏梅,可苏梅此时根本不受控制,反而拽着我愣是向前窜了两米,而那绳套跟有人操纵一样,顺着她的动作,忽地向下一沉,把苏梅的脑袋正好套了进去,接着一股大力使劲向上一拽,把苏梅和我都拽离了地面。
卧槽……卧槽……我心中只剩下卧槽了,脑袋跟浆糊似的,虽然我能松手,可苏梅就要完蛋了,是我把苏梅带到现在这个境地的,就能独自逃命?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做人总要有底线,扔掉同伴逃命这么龌蹉的事,我还干不出来。
可这么吊着也不是个办法啊,绳套套住了苏梅的脑袋,这丫头双腿开始抽搐,再加上我一百多斤的重量,死的更快,危机之下,我突然想起在网上看过的资料,说是人的舌尖血阳气最足,最是辟邪,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许多,猛然咬破了舌头,那是……真特妈疼,眼泪都出来了,混着口里的吐沫,我向上一扒,朝着那绳套上空,噗!的喷了出去。
还真管用,一口混杂着吐沫的舌尖血吐出去,我就听到嗤啦……类似烙铁碰水的声音,同时一股子尸臭的味道从上面传来,苏梅的身体立刻向下坠了一坠。
这样的机会要是能错过,我就白活二十多年了,急忙顺势用力往下一拽,啪!一声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断裂了,我怀中抱着苏梅就掉了下去,心中不由得一喜,操蛋的是,那绳套就在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的楼梯上方。
下来是下来了,脚下一软,我抱着苏梅顺着楼梯就滚了下去,迷迷糊糊的脑袋挨了几下,我坚持不住的昏迷了过去,恍惚中听到苏梅撕心裂肺的大喊:“有鬼啊!”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有了意识,就像突然得到了重量。下一刻,睁开了双眼,胸口憋闷的火烧一般,身体又有了力量,我猛然翻身而起,发现自己身在一个改装过的小巴中,车在飞快的向前行驶,从前面传来一阵阵类似佛经的念诵声。
然后我就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小警察,一脸惊骇的看着我,全身抖的很筛子一样,见我坐起来直愣愣瞧着他,双眼一翻,咯!的一声昏死了过去。
路灯的光芒投射过玻璃车窗,映射的车厢忽明忽暗,不是在薛家大宅摔晕过去了吗?这是辆什么车?要拉我到哪里去?我突然就慌乱了起来,四下乱看,发现身下是一张钢架结构的病床,旁边是同样的一张病床,苏梅静静的躺在上面,车厢是封闭的,看不到驾驶室,更不知道是谁在开车。
“停车,这是什么地方?要拉我去那?”我跳下了床,嘶声喊叫着去拍车厢前方。
前面那诵经一样的声音突然小了小,接着就是一个急刹车,变故来的突然,我根本无法稳住,被急刹车的惯性倒甩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到车窗上,又跌坐到地上,将钢架的病床撞得来回晃荡。
好在没有撞到脑袋,就在我晕头转向的时候,车门猛然打开,一个人影出现在车门,昏黄的灯光照应在他身上,让我看不太清楚他的模样,正有些不知所措,听见那人冷冷道:“没死就下车吧。”
我站起来走到车厢门口,才看清楚这个人的模样,眼前的人跟我年纪差不多,脸色很白,是那种病态的苍白,与之呼应的却是他的眼睛,黑亮的吓人,我还从未见到一个人的眼睛能够亮到这种地步,戴了一顶破旧的棒球帽,手指头上卡着根烟,表情带着一种奇怪的嘲讽,嘴角总是在微微上翘着,不得不说这个人很帅气,比当今许多的男明星还要帅气,但给人的感觉却并不阳光,而是很阴柔。
我跳下车,茫然的四下打量了一下,突然发现这辆车竟然是辆小巴士改造成的灵车,车头挂着个黑色的奠字,停靠在路边的一盏路灯下面,所有的车离的老远就绕开,使得我和这个人还有灵车显得很诡异和突兀。
我有太多的疑惑想要问,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开灵车的抽了口烟,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单子,一枝笔,对我道:“能假死这么长时间,你本事也不算小了。”
我茫然问道:“出了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
“哦,你跟那女的昏死在薛家大宅了,过路的听到里面有尖叫,报了警,你俩被送到附近的一家小医院,经诊断你们已经死亡,医院小,没有停尸间,联系了殡仪馆,送到我们那,再通知你的家人,然后你就活过来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的,仿佛是一件特别微不足道的事,我却突然觉得很荒诞,试想一个人开着灵车,后面拉着两个被诊断死亡的人,突然有一个活了过来,普通人都会感到害怕吧?我前两天刚活过来一次,吓得裴江和王大师都麻爪了,那个小警察更是吓得晕了过去,为什么他看上去非但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反而冷静的让我觉得有些害怕。
我忍不住问道:“我突然活了过来,你就不害怕?”
“嗤!别说你是假死,就是真死了变成鬼,我也有办法收拾你,行了,你把那小警察吓的不轻,去把他叫醒,你们商量看看该怎么办。”
苏梅!我突然想起了身边的苏梅,我是假死,苏梅是不是也是假死?我急忙转身上车,使劲摇晃苏梅,大声喊道:“苏梅,快醒醒,醒醒啊……”
苏梅身体冰凉,被我摇晃的乱颤,却是没有半点反应,我是真慌了,又是后悔,又是愧疚,苏梅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就得活在悔恨和愧疚里面。
“醒醒啊苏梅,我错了,不该拉你去薛家大宅,你给我醒醒啊!”我声音带着哭腔,双手把个苏梅摇晃的全身颤抖不止,突然,苏梅被我摇晃的咯!一声,一口带着阴寒的浊气从胸腔喷出来,猛然挺直了身躯,直愣愣的坐了起来。
开灵车的小哥眼睛突然就亮了,嘴角上翘,看着苏梅直愣愣坐起,颇有兴致的道:“有点意思啊。”
小警察巧合的也在这时醒了过来,看到我和苏梅两个被诊断死亡的人,一个站在自己身边大喊大叫,另一个直愣愣坐起来的,一副魂魄不全的模样,楞了楞,双眼一翻,又晕死了过去。
感谢:adsdsdd打赏10000起点币,本书第一个舵主啊,多谢多谢,感谢程一堂主打赏788起点币,感谢:魔宗-ak打赏200起点币,感谢本已无名打赏100起点币,感谢:棋墨打赏100起点币,感谢:蓝色水晶打赏100起点币。
十二章 晴天霹雳
没人在意小警察的存在,成了个名副其实的配角,甚至都没人看他一眼,苏梅坐起来,我这叫一个欣喜若狂,只要这丫头没事,其他的都是小事,一个箭步窜上了车,双手去抓苏梅的肩膀,想要安慰安慰她,就算苏梅生气,给我两巴掌,那也是应该。
不曾想还没等碰到苏梅肩膀,这丫头突然头一转,直愣愣的瞧着我,眼神冰冷,一双手跟僵尸似的猛然弹起,超前一个平推,一股阴沉的怪力涌现,我胸口一疼情不自禁的倒飞了出去,人还在空中,又被身后一股力量一圈一引,砰!的声,摔在地上。
我被摔得一个劲发懵,却见那开灵车的小哥伸手把我放下,嘴角叼着的烟头,狠抽了一口,拿在手中朝着苏梅轻轻一弹,啪!的一声,烟头带着火光击打在苏梅的印堂之上,溅起一小团火光,速度之快,弹的之准,跟练过的似的,颇有几分武林高手的风范。
苏梅眼神冰冷,周身上下就带着那么一股子阴气,开灵车的小哥冷哼一声,单手捏了个手决,朝着苏梅不紧不慢走去,冷冷道:“你出了薛家大宅也就算了,还敢在我面前附在别人身上,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也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傻子都看出来情形不对了,尤其是开灵车的小哥说的附身之类的,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难不成这小哥还是个高人?事到如今我这个神霄派的高徒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是看别人的,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要不帮着呐喊两声助助威?
还没等喊,苏梅突然冷冰冰开口道:“我没有恶意,附身是要向你们求助,薛老鬼死了仍然在薛家宅子,快要成煞了,我被他困住,救救我……噶!”
之所以有噶这么一声,是因为开灵车的小哥根本没有耐心听附身在苏梅身上的那个东西说什么,手指头摁在了苏梅的印堂上,许是视线的缘故,我感觉苏梅的印堂都被他摁的瘪下去了一块,苏梅全身猛烈地颤抖了一下,双眼泛白,直挺挺躺在了病床上,眼前这一幕,简直是千载难遇,要不是真经历了这一切,说出去谁信啊?要是能拍摄下来……
这个念头也就是一晃而过,我还是担心苏梅,急忙跑了过去,苏梅抽筋一样的猛烈抖动了几下,悠悠醒了过来,睁开眼,见我在身边,虚弱问道:“浪哥,咱们这是在哪?”
“没事了,没事了,出了点小状况,现在没事了……”我温柔的哄着苏梅,苏梅眼神怯怯的,惹人怜惜,我却是一个劲后怕,多亏遇到高人了,要是苏梅真出点事,简直不敢想象……
就在我哄苏梅这么个功夫,那个小警察又醒了,一睁眼,路灯昏黄的光芒下,我和苏梅就在眼前晃荡,实在是太刺激了,而且都昏过去两次了,一睁开还能看见,这是缠上他了?忍不住双眼一翻,又要昏过去,却被开灵车的小哥一把拽住了,对他道:“你都晕两次了,别再晕了,他俩没死,还是把剩下的事处理一下吧。”
不管不顾的把我们三个人都赶下了车,扔在马路上,开车就走,剩下那小警察哆嗦了会,看见我和苏梅地上有影子,才算安心了些,小心问道:“你俩真没死?”
我也是哭笑不得,道:“真死了还能站在这跟你说话,我说你也是个警察,怎么胆子这么小?”
“不是我胆子小,法医诊断你俩已经死亡,脉搏和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似乎是惊吓过度,而且假死那有这么长时间突然活过来的?这本身就已经脱离了常识的范畴……”
我一琢磨,也对,毕竟对于一个没接触过灵异事件的警察来说,我和苏梅的确属于常识范畴之外了,但跟他说这个世界上真有鬼,有地府,地府有个吴老六,他也不会信啊,我咳嗽一声道:“给警官添麻烦了,对了,我摄影机呢?”
既然没死,就得按照程序走一遍,小警察给分局打了个电话,没多久来了辆110,把我们拉上,直接回到局里,有小警察作证,全程跟踪,倒也省了不少的事,把自己是节目主持人,要拍现场交待了一下。
警察先是确认,给赵兴打电话,接着又是走手续,很快赵兴就赶了过来,忙忙活活的到了十二点多,分局才把所有的东西还给我们,让赵兴把我和苏梅带走,一出了分局的大门,赵兴就对我道:“怎么搞的这么大?”
我立刻就急了,鬼宅啊,薛家大宅那是真有鬼,九死一生的出来了,没听到一句安慰的话,反倒责怪起我来了?忍不住道:“主任,你把整个星期五有鬼的节目都推给了我,连个摄影师都没有,还好苏梅这丫头仗义,跟着我去了,全世界做节目的你还能找到一个比我更悲催的?别说后援,连辆面包都没有,你还嫌我搞的大?”
赵兴见我急了,觉得不好意思,强笑着道:“我这不是关心你们吗?还没吃饭那吧,走走,咱们先去吃饭……”
这个点还开业的也只有麦当劳,肯德基,之类的快餐店了,我们三个坐在肯德基里面,苏梅抱着一杯咖啡,还在不停的哆嗦,看的我这叫一个愧疚,刚想说些什么,苏梅道:“浪哥,你可把我坑惨了,你说那女鬼不会缠上我吧?”
苏梅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我急忙安慰她:“不会,不会,什么事我都替你扛下来。”
苏梅个小丫头挺相信我,点了点头,我见她柔弱的模样,内心不知怎么的突然多出一丝冲动,沉声对她道:“苏梅,你徐哥我但凡有咸鱼翻身的那一天,一定把你捧红了。”
这是一句誓言,也是给自己一个坚定下去的理由,经过这次的事,我跟苏梅也算是患难与共了,赵兴也帮着我劝苏梅,说回头把苏梅调到他这个部门来云云,有这么个老忽悠在,苏梅觉得前途有望,恐惧消散了不少,赵兴对我俩遭遇了什么很感兴趣,一个劲的问碰到了什么。
我把夜探薛家大宅的经过说了一遍,也没忽悠他,因为事情本身就已经够离奇的了,赵兴听到抽屉突然自己开了,看到女鬼,急忙拽了我一下问道:“都录下来没有?”
一听到赵兴问都录下来没有,苏梅眼里就露出恐惧,我对赵兴有些不满意,我和苏梅都这德行了,你多安慰安慰两颗受惊的心能死?感情你关心的就是节目?刚想抢白他两句,苏梅电话响了,是跟她一起租房子的同学打过来的。
“主任,咱们就别当着苏梅说这些了,先把她送回家,有什么事咱俩待会说。”
“对对,先把苏梅送回家去……”
老油条就是老油条,一点就透,结了账开车送苏梅回到租的房子,临走的时候,我告诉苏梅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那女鬼附在苏梅身上过,怕她纠缠上了,苏梅答应下来,我和赵兴上了车,赵兴递给我根烟:“小浪,干的不错,真要是能把节目拯救回来,我不会亏待你的。”
赵兴没再问录没录下来的事,但我听得出来他其实是拐着弯问呢,拍了拍没摔坏的摄像机对他道:“放心吧,苏梅一直扛着摄像机呢,你要是现在不着急回家找老婆,咱们回单位看看录制的效果?”
“那就走吧,还等什么?”赵兴一踩油门,车子直奔大厦,到了大厦,到了他办公室,急匆匆打开墙上的电视,我把摄像机的插头连接上电视播放,摁下播放的摁键,电视一变,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我有点懵,难道是摄像机摔坏了?刚要检查一下,听见电视里传来我的声音:“大家好,我是星期五有鬼的主持人……”可电视上为什么没有画面?真是他娘的见鬼了,我正在发懵,赵兴瞧了瞧摄像机,又瞧着我愣了楞问:“录制的时候,你们开镜头盖了吗?”
赵兴问的这一句,犹如晴天霹雳,立刻就将我劈的动弹不得,不由得朝摄像机一看,镜头盖静静的盖在镜头上,卧槽,忙活了一晚上,没开镜头盖……我立刻就傻了,这简直比见鬼还不能接受。
我仔细回忆,到了薛家大宅门口的时候,就开始紧张,好像只摁了开始录制的摁键,天又黑,苏梅个丫头又是第一次用摄像机,于是……白忙活了一个晚上。
我怎么就那么没长心呢?我肠子都快悔青了,急的直冒汗,赵兴看样子比我还急,呲着牙道:“后天就是星期五了,就要开播了,我都报上去了,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哎,我说小浪,你咋就这么粗心大意呢?……”
听着赵兴的埋怨,我静了静心神,咬牙切齿对他道:“主任,现在埋怨也没用了,薛家大宅这个节目我做定了,你放心,还有一天的时间,明天晚上我再去一趟薛家大宅!”
感谢:adsdsdd打赏588起点币,感谢:魔宗-ak打赏200起点币,感谢:蓝色水晶打赏100起点币,感谢:不让看就算了打赏100起点币,感谢:一点点在多一点打赏100起点币。
十三章 拉人下水
垂头丧气的回家,我开着台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了,只能是另想办法,薛家大宅是名副其实的鬼宅,那是真有恶鬼,而今天晚上给我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星期五有鬼这档节目会凄凉到如此地步了。
没有三两三,就别上梁山,遇鬼这种事,不要说老遇到,遇到一回就够受了,要是隔几天就刺激一下,这种折磨谁也受不了,也只有我这种走过一回阴阳路,还有个城隍秘书当师傅的能有点底气,想起吴老六,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老犊子把我给忽悠了,给了块什么通冥宝玉,听着挺牛逼,说是能联系到他,但我忽略了一个重点,那就是必须是每个月十五子时才能用那块玉。
也就是说,通冥宝玉这种类似联系软件的玩意,一个月只能吴老六一次,而且有时间限定,这就太操蛋了,真有急事,根本就联系不到我那便宜师傅吴老六,这也怪我当初在城隍那里急不可耐的要回来,稀里糊涂的也没仔细听他说什么。
教训啊,教训我这个世界处处都是陷阱,稍有不慎就会把自己折进去,不过我这粗心的毛病也的确该改改了,要是不粗心,就不会没开镜头盖,要是不粗心,就不会拿着快通冥宝玉束手无策。
转念又一想,万一平时也能召唤出来吴老六呢?我立刻就振作了起来,打了盆水,把玉放在水里,蹲着瞧着水面,轻声念叨:“通冥宝玉兮通幽冥,通幽冥兮真牛逼,有请吴老六,有请吴老六……”
这几句咒语真是吴老六教我的,或许这老犊子没什么文采,或许干脆就是忽悠我的,反正咒语我是按照他教的念了,效果吗,不是没有,平静的水面突然就变得碧绿的颜色,水纹波动了一下,挺像那么回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急忙又念了几遍咒语,还是没动静,看来不到日子吴老六是不会出现的,我垂头丧气的捞出通冥宝玉,算了下时间,离这个月十五还有三天,可后天节目就要播出了,明天还要再去一趟薛家大宅,但我知道,绝对不会有人帮我扛摄像机了。
何况带着苏梅闯鬼宅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教训,那就是,决不能带普通人去冒险,可不拉人下水,自己冒失的去了,心里真突突,也没底气,如果拉人下水,那这个人一定得会游泳,会游泳的,没准还没救我一下,不会游泳的只能是把我也拖到水里。
可除了吴老六,哥们也不认识什么高人啊,我又开始一根根的抽烟,心烦意乱之际,我把烟头弹了出去,烟头弹在墙上,溅射出一捧火花,火花四溅中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开灵车的小哥,一个手印就把附身在苏梅身上的女鬼逼走的帅哥。
那么牛逼的手段,见到我和苏梅活过来,如此镇定,要说他不会两下子,鬼也不信啊,不拉他下水拉谁下水?我立刻就精神了起来,仔细回忆灵车的模样,车身右侧有南郊殡仪馆的字样,只要知道他单位,不怕找不到人。
有了计较,一觉睡的很香,连个梦都没做,早起先是给苏梅打了个电话,问她有没有事,电话那头苏梅的精神听上去不错,跟我说没什么事,我这才放下心,洗漱完了,到楼下的烟酒店,咬着后槽牙买了两条黄鹤楼,按照南郊殡仪馆的地址,倒车过去。
想象中的殡仪馆是那种阴气森森鬼片里的模样,但现实和想象还真是有差距,南郊殡仪馆依山傍水,是个风景很秀丽的地方,来来往往进出的人也不少,氛围就差了些,每个人穿的都挺庄重,脸上带着悲切,我并没有急着进去,找到看门的大爷,递上根烟:“大爷,你们这有个开灵车的小哥,跟我年纪差不多,你认识不?”
我这个人有个特点,那就是能够快速和群众打成一片,也是在报社拉广告这段日子锻炼出来的,看门的大爷也就五十岁左右,阴沉着一张脸,看了看我递过来的白沙,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从抽屉里取出一盒玉溪来,抽出一根扔给我:“还是抽我的吧。”
生死是大事,一般家里有人去世,为了让亲人走好最后一程,都舍得花钱,尤其是来到殡仪馆,为了让死去的亲人得到些许的照顾,都备着好烟好酒什么的,而殡仪馆属于公家单位,看门的不让你进,就得在外面等着,所以看门大爷抽好烟根本就不稀奇,他不抽好烟我才会觉得奇怪。
我接过烟,给大爷点着火,嘻嘻笑道:“多长时间没抽过这么好的烟了,谢谢大爷了。”
在这里教给一个大家基本的生活技能,那就是装孙子,千万别拉不下脸来,咱们的国情就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所以你到某些地方办事,总会看到一些基层的办公人员那架子拿的比美国总统还大,这个时候你一定要低调,让他在你身上找到优越感,该奉承的一定要奉承,接着你就会发现,只要让他认可了你,你就可以牵着他走了,让他为你办事。
很明显看门的大爷在我身上找到了优越感,看我就顺眼了起来,起码表情不那么僵硬了,问道:“你找李一灵?你认识他?”
我已经确定开灵车的小哥叫李一灵了,但后面的问题我得回答好了,我还想从看门大爷这套点关于李一灵的来历,笑着道:“是啊大爷,我跟他不是很熟,也算是认识,有点小事找他帮忙,大爷,李一灵有点本事啊,要说我俩年纪差不多,本事可差太多了……”
“那小子是从棺材里生出来的,你能跟他比吗?……”
在我的循循诱导下,大爷很快就交待了李一灵的经历,据他说,李一灵是个孤儿,母亲因难产而死,送到殡仪馆,谁知道当天夜里,看灵堂的老师傅听到棺材里有婴儿哭声,打开一看,命大的李一灵在棺材里爬。
老师傅救出来李一灵后,孕妇那家根本就不承认这个孩子,无奈之下老师傅收养了李一灵,跟他姓了李,而收养李一灵的这个师傅据说来历也不简单,以前是个阴阳先生,动乱的时候被下放到殡仪馆干杂活,也就一直干下去了。
李一灵自打睁眼看到的就是死人,从小跟着收养他的李师傅长大,每天看到的还是死人,这孩子从小就古怪,常常盯着一个地方,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还说能看到鬼……这么个怪胎,谁都怕他,也没上过学,沉默寡言的,老李师傅去世后,他就接了老李师傅的班,还是在殡仪馆里干活,开个灵车,守个灵堂什么的,他胆子大,别人不敢干的事,都是他去,殡仪馆还真离不开他……
李一灵竟然还是个有故事的人,从看门大爷的描述中,不难感觉的出李一灵的孤独,怪不得他的嘴角总是带着嘲讽的笑容,在他的笑容掩饰下的其实是一颗敏感而多疑的心,用冷漠来拒绝别人,保护自己。
都是苦逼的人啊,我暗自叹息了一声,又跟大爷扯了会别的,问李一灵在什么地方,大爷很热心的告诉我,一般这个时候,李一灵都在摆骨灰盒的骨灰堂里值班,直接去找他就行。
问清楚了路,在哭泣声中,找到了骨灰堂,这地方就是阴森,虽然是在阳光下面,可一靠近,就能感觉到阴气陈阵,不管多热的天,在这里保证不会有燥热的感觉。
这个地方很少有人来,静的吓人,我走到门口,没看见一个人,只能是敲敲门,轻轻喊道:“小哥……李一灵……”
“谁找我?进来说,大白天的,别打扰别人休息!”声音有些冷,在这空寂的地方竟然还有回音,而且这话说的……打扰谁休息?
我确认就是李一灵的声音,急忙拉开了门,一抬眼,就见老大间屋子,得有几百个平方,墙壁上是一个个的抽屉样的方格,都上着锁,里面存放着骨灰。房子很大,四面的墙壁几乎都是都是方格,右侧有一间小屋子,李一灵探头看是谁来找他,当看到是我的时候,脸上突然就变成了昨天晚上那带着嘲讽的笑意,对我招了招手,示意让我过去。
骨灰堂外面是阴气森森,里面就是阴冷了,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快步走了过去,进了小屋子,就见里面整整齐齐摆满了白纸,冥币之类的东西,李一灵正在手脚麻利的扎着一个纸人。
李一灵双手细长,很是秀气,且十分灵活,几下的功夫一个栩栩如生的纸人就扎了出来,随手丢在一边,拿出盒中华,也不递给我一根,点着了自己抽了一口,嘶的一声,问:“你找我什么事?”
我手里拎着的所谓两条好烟,也就是一百块钱一条的,看人家抽中华,真有点递不出去,但咱脸皮厚,就当没看见他抽中华,递过烟去,道:“小哥,我非常的有诚意,我是请你出山来了。”
感谢:adsdsdd打赏588起点币,感谢:魔宗-ak打赏200起点币,感谢:本已无名打赏100起点币,感谢:李葬人打赏100起点币。
十四章 辟邪十法
李一灵听到我第一句话就是请他出山,不由得楞了一愣,随即就明白了什么意思,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不用跟他说太多的废话,李一灵接过烟去瞧了瞧,讥讽的看着我道:“这么两条破烟,就想请我帮你办事?”
我盯着他的眼睛,用一种特真诚的语调道:“小哥,苦逼何苦为难苦逼啊。”
小哥很明显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把两条烟放到一边,扔给我一根中华,沉默了一下道:“你是想让我帮你解决了薛家大宅的事?你怎么知道我有那个本事?”
“阴阳先生的传人,要说没点本事,谁信啊?小哥,看你昨天的手段,绝对比那些所谓的大师强上许多,我也不瞒你,我是一个栏目组的主持人,节目是灵异节目,我来找你,也不是单纯为了薛家大宅的事,还想请你到我们那去工作……”
“你倒是挺看得起我,拿我跟那些大师比。”李一灵嘲讽的笑了笑,接着道:“你想招聘我,总要开个价吧,工资一个月多少?”
找李一灵这件事还没来得及跟赵兴说,能开多少工资我心里并没有底,要是赵兴不同意怎么办?不行就只能从我工资里出,我均衡了一下,咬牙切齿道:“最少三千,也不干重活累活,就是开个车跟我拍摄什么的。”
李一灵斜眼瞧了瞧我,把烟头掐灭了,指了指屋子里的纸人,对我道:“殡仪馆是民政局下属单位,我是正式工,靠着殡仪馆不愁吃不愁喝,这些不说,我没事扎个纸人,扎个花圈,你知道我一个月能有多少收入,最少五千,你三千块钱,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殡仪馆的工资并不高,二千多块钱,但我没想到灰色收入有这么多,何况它这种有本事的,随便指点个时辰什么的,信封里包着的钱绝不会少,就算不靠这个,只凭在殡仪馆买个纸人,冥币,金锞子之类的,那收入也比得上一个白领,甚至只多不少。
我突然发现,其实只有我才是苦逼,玩命的拼搏,一个月还不如人家买纸人挣的多,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想跟他学扎纸人了算了,强忍下这个冲动,劝道:“钱多钱少放在一边,起码做节目比在殡仪馆有意义吧?”
“一档胡说八道靠鬼神做噱头的节目,能有什么意义?”
我发现李一灵不光是有本事,吐槽也很厉害,往往能够一针见血,这样的人不好糊弄,我只能是喋喋不休的劝,可他并不为之所动,过了好大一阵子,我说的口干舌燥,李一灵只是淡淡的笑,我知道失败了,再劝下去也无济于事。
临走的时候,由于不甘心,我还是说了几句:”小哥,其实我知道你不答应我,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殡仪馆,对这个世界有着根子上的恐惧,可是,你就这样一辈子待在殡仪馆?没有朋友,不认识任何人,和死人打一辈子交道?”
我的话像是触动了李一灵,他带着嘲讽笑容的脸上有了怒色,一双眼睛盯着我,贼亮贼亮的,对我挥了挥手,这是在赶我走,失败的如此彻底,我也没有办法,默默的在他桌子上放下一张名片,讪讪的出了骨灰堂。
出了殡仪馆,离开那阴气森森的地方,我掏出烟来,使劲抽了两口,望着天上的太阳,狠了狠心,就算没有人帮忙,薛家大宅老子今天晚上也是去定了,我就不信没了张屠户,真就得吃连毛猪?
倒车回家,我开始准备,画符就算了,有了上次的教训我知道自己画的那玩意不光我不认识,鬼也不认识,可也不能没有准备的去,万一再碰上女鬼怎么办?我只能是在网上寻找各种辟邪的方法。
网络时代就这点好,只要你有问题,搜索一下,就会出现无数的答案,当然答案也是五花八门,对于我这种新手来说,只能是自己去辨别真假,还别说,辟邪的法子当真是不少,最普遍的,号称是十大辟邪办法。
排在第十位的是吐沫,人阳气最为鬼之所惧,人之阳气最重在于唾液,古代驱魔师常用此法击鬼。但威力不大,对厉鬼不太管用。薛家那个鬼娘们能附身,而且死了那么多年,肯定是厉鬼,这一条对我作用不大。
第九位是大蒜,气味香烈,百虫不招。且有避鬼妙用,西方人更是把它和十字架并列在一起避鬼。威力对猛鬼效果不太显著,仅对一般的鬼有效。这一条倒是适合我,管用不管用的,买几头蒜放在身上,也占不了多大地方。
第八个是狗牙,狗儿夜间狂吠,必定看到了人看不见的东西,狗却可以保身而退,关键在于狗牙有慑邪之威气。对付一般鬼有效。威力对猛鬼效果不太显著,而且我也没地方淘换去,总不能跑出去看那有狗,打死了拔牙吧?何况我们小区里养的狗都是京巴之类的小玩意,我都不怕,鬼能害怕?
第七个是桃木剑,古代驱魔师的必备用具,桃木有辟邪之气,且有正运气。大的桃木剑,小的剑形桃木饰物都具有辟邪之用。好是好,问题是没地方找去。
第六个是钟馗像,钟馗乃捉鬼圣人,百鬼见此人,如同小偷见警察,不敢近身。要请人专门画的才行!印刷品无用,废纸一张,更没地方找去,连印刷的都难找。
第五个是父母所赐之物,只能是父母,亲情越浓,正气越大,曾经经常戴过的东西,然后赠与你佩带。贴身衣物,饰物都可以,比如妈妈的项链,爸爸的皮带,年轻时穿过的风衣等。亲情的盛阳之气可抱做一团,化为烈火,令鬼胆寒。
我想起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父亲来看我,把他身上的一件的确良衬衣拉下了,翻箱倒柜的找了找,找出了父亲那件皱皱巴巴比抹布强不了多少的衬衣,底气又足了些,接着往下看,就到第四条了,玉,越是天然的纯玉,其品质越为高贵,在地底埋藏多年,集浩然君子正气于一身,此物之威力,可保人畜平安。令众鬼胆寒,不敢近身。
贵重的物品我是不会有的,接着往下看,玳瑁,辟邪之不可多得极品!乃龟科动物“玳瑁”之精血凝固而成,和玉有不相上下之地位。古代富贵人家必佩带。在我国海南盛产,这玩意跟玉有异曲同工之妙,太不亲民了,只能是接着往下看。
看到第二条的时候,我觉得挺无奈的,竟然是阳光,没有哪个鬼敢在烈日之下肆虐,鬼遇阳光,必定叫它形神俱灭,化为乌有!!!阳光之烈,令全部的鬼魂飞魄散。并且增加人的阳气,驱走邪阴之。所以平时要让屋内多进阳光,引正气避邪气。
可我晚上去薛家大宅啊拍摄啊,大白天的拍摄个什么?连恐怖的氛围都没有,这条有等于没有,接着看第一条,顿时精神一震,排名第一的竟然是阳刚正气,自古邪不压正,正气乃烈性,避鬼。尤其是刚正之人血气更为阳刚,为鬼之所惧。所以古人云:“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平时多做善事,便积累一身正血。相反若是做伤天害理苟且之事,内心发虚,阳气自损。还有,身体越是健康,心情越好,人越精神,阳气越旺。很多人半夜过坟地,走荒山,住阴地,一点事情没有,就是因为此人一个人气正了,心里就亮堂,问心无愧,鬼见了也敬畏。是不敢近身的。一身正气是可以陪你一辈子的,这是其他辟邪器物远不能及的,当之无愧排名第一。
阳刚正气,我一直觉得不缺,哥们身上就阳刚正气多啊,有时觉得我身上的气,已经不能用阳刚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浩然正气,又觉得那里不对,仔细一琢磨,薛家大宅的那鬼娘们不认哥们这一身的浩然正气,她要是认,也不至于昨天晚上把我追的跟条狗似的。
一番折腾,也就大蒜和父亲的旧衬衣能用,可这两件东西真能辟邪?我有点怀疑,接着去找资料,发现辟邪的东西都挺古怪,什么八卦镜了,铜葫芦,墨斗线,有些年岁的屠夫用的屠刀,至少10年以上,以凶压邪,身上带古钱……
这些东西非常的不亲民,有些甚至只是听说过,想要短时间内找到,跟说梦话也没什么区别,无奈之下,我只能是照着吴老六给我的古装书,又凝神聚气的画了几道黄符,想起朱砂也辟邪,好在上次准备的还有,装了一小包放在老衬衣口袋里,又下楼买了五块钱的大蒜。
基本上也就这样了,准备妥当,草草的吃了点饭,眼见天色快黑了下来,扛着摄像机下楼,刚要打车,电话响了,我很疑惑这个时间会是谁给我打电话,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我给你当兼职,你看怎么样?”
竟然是李一灵打过来的,这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感谢:朱见打赏588起点币,感谢韵娅回眸打赏588起点币,感谢魔宗-ak打赏200起点币,感谢:蓝色水晶打赏100起点币,感谢:骆莎打赏100起点币,感谢:本已无名打赏100起点币,感谢:yasodhara打赏100起点币。
十五章 再探鬼宅
李一灵是开着灵车来的,开灵车的好处非常多,基本大上家都躲你远远的,不管是人还是车,没有抢路的不说,专业碰瓷的都不会找灵车,就算是找个地方随便停一下,收停车费的都不见人影,每个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十分的方便。
有方便的,就有不方便的,我坐在车上,觉得那那都不得劲,毕竟是拉死人的车,就有那么一股子阴森劲,好在他开车的时候永远播放着一段梵文的经文,让人感觉心安不少,李一灵开着车,悠然自在,一边开车一边问我:“我的工作就是拿着摄影机对你瞎拍?”
“不是瞎拍,得把我拍进去,要是有什么怪事能拍下来,那就更好了,小哥,摄影机操作并不难,只要对准了我,镜头盖摘下就行了,没什么难的……”
我还惦记着镜头盖的事,生怕李一灵没玩过摄影机,谁知他斜看了我一眼道:“殡葬业如今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全程拍摄留念的不少,什么型号的摄影机我都摆弄过,不用你提醒,就是跟你确定一下我的工作具体要干什么。”
李一灵问清楚了他要干什么,就不搭理我了,十分的酷,我心事挺重,想着这次不能再出纰漏,脑补了一下进薛家大宅后的情形,李一灵的话也没琢磨,很快就赶到了薛家大宅,这次倒是不堵车了,但等李一灵耽误了点时间,到了薛家大宅门前,天色还是全黑了。
找了个地方随便停车,我拿起摄影机,先把镜头盖打开,然后又试着拍摄了一下,确保一切妥当,才把摄影机交给李一灵,李一灵接过来,熟稔检查了一遍,对我道:“开始吧,我待会还得回去值班呢。”
有了上次的经验,再一次来,可以说是驾轻就熟了,我急忙站到薛家大宅门口,手里拿着话筒,装模作样道:“大家好,我是星期五有鬼的主持人,我叫徐浪,薛家大宅是本市著名的凶宅,传说……”
李一灵十分镇定,他的镇定也感染了我,主持效果感觉比上一次强了好多,我介绍了一下薛家大宅的传闻,转身推开门进了宅子,进了门还是跟上次一样,阴冷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我走的极为小心,身后传来李一灵的声音:“别跟小脚老太太似的,大方点。”
我倒是很想大方点,可一进到薛家大宅,那种不祥的气息就如跗骨之俎,挥之不散,让人打从心眼里觉得阴森恐怖,带着李一灵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一边念叨着介绍,拍摄的很是顺利,很快就来到了大厅,李一灵看到两个纸人,咦了一声,竟然放下了摄影机。
李一灵打小跟死人一块长大的,那胆子得有多大?连他都惊疑的咦了一声,我立刻就有点不知所措了,伸手就去掏衬衣兜里的大蒜,可李一灵除了咦一声之外就再没动静,又将摄影机对准了我,我急忙问道:“小哥,出什么事了?”
“没事,这两纸人扎的不错,我多看了两眼,你继续……”
卧槽,你是没事,老子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我突然发现李一灵也挺不着调的,但他的确是比苏梅强太多了,拍摄的也很顺利,我稳定了一下心神,决定还去昨天那间屋子看看,毕竟那里才最有拍摄的价值。
我虽然不是专业的出身,但自打应聘了这个工作后功课也没少做,看过不少国外,港澳台地区的灵异节目,像这种凶宅之类的外景,一定要找一个切入点,最好能让观众有身临其境的感觉,从心理学上来讲,凶宅的外围拍摄一下就可以了,宽阔的地方恐惧心理就会减少,但只要进入到狭窄老旧的房间,尤其是有镜子,照片之类的东西,从能引起心理上的恐惧。
所以那间闹鬼的屋子是必须要去的地方,尽管我一点都不想故地重游,但生活就是这样,不会因为你的意愿而改变,我壮起胆子,踏上了楼梯,咯咯吱吱中来到了那间屋子。
硬着头皮走到梳妆台前,我朝李一灵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对准了梳妆台拍摄,李一灵是个聪明人,用摄像机对准了我和梳妆台,本以为会像上次那样,抽屉会突然打开,等了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松了口气的同时,有点小失望,毕竟能拍摄到抽屉突然打开,算是一个很大的看点,但抽屉不开我也没办法,好在能好好主持了,我站到梳妆台前面,让李一灵拍摄了一下屋子的全景,一本正经道:“各位观众,这里就是当年薛三山儿媳妇住的地方,大家看,梳妆台上依稀还残留着……”
刚说到这,抽屉啪!的一声响,开了,顿时吓的我全身一激灵,忍不住跳了起来,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后脖颈子嗖嗖的冒凉气,李一灵却是没有半点反应,见我跳起来,还对我道:“这个效果不错,保持住!”
保持你大爷啊,腿都软了!我哆哆嗦嗦的扭头去看抽屉,里面静静躺着昨天那张照片,与昨天不同的是,我的眼光刚看到照片,那照片就突然燃烧起来,发出碧绿碧绿的光芒,根本就不是明火,而是冥火。
照片瞬间烧成白烟,奇怪的是,没有灰烬,但是从抽屉当中却冒出一点幽兰的鬼火,朝着梳妆台上面的镜子一个忽闪,消失不见,我看的双腿发软,目瞪口呆,李一灵却拍摄的甚是起劲,还用一种古怪的声音道:“现在才算是有点意思了。”
拍摄了这么多,比昨天的噱头还要足,足够做一期节目了,我拔腿就往外跑,对李一灵喊道:“小哥,差不多了,快跑,那女鬼要出来了。”
李一灵挺敬业,这时候还举着摄像机拍个不停,根本没有跑的意思,对我道:“回头看镜子。”
他的语气实在是太镇定了,镇定的让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就惊的合不拢嘴了,就见原本满是灰尘的镜面变得光亮无比,镜子里面多出个女人来,背对着我俩,大波浪的卷发,身上穿着一件合体的旗袍,显示出身材的婀娜。
我口干舌燥,双腿发软,不用看也知道是昨天那个女鬼,真没想到薛家大宅的鬼能凶到这个地步,根本不挑日子,几乎天天都出现,而且李一灵似乎也没震慑住她,还敢出来嘚瑟。
镜子中的女子一动不动,宛如一具雕像,身形却是一点点更加清晰了起来,而且似乎变得越来越近,我只能看见女鬼的后脑勺,看不到她的脸,那是真害怕啊,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害怕,拉着李一灵要走,这小子却拿着摄影机还在拍,不耐烦对我道:“一晚上了,就现在能拍着点真东西,你那节目不是叫星期五有鬼吗,不拍鬼,你干毛来了?”
我擦,不带这么挤兑人的,我不就是有点害怕吗?何况李一灵不走,我也不敢走,万一再跟昨天似的,一出了门多出个绳套来怎么办?
我从兜里掏出几瓣大蒜,用手握紧了,真要是女鬼靠近了,我先给他来两瓣再说,女鬼像是在配合李一灵的拍摄,动作很缓慢,飘着一点点的从镜子里由远至近,就在她整个身躯占满了镜面,我以为他要跟贞子一样从镜子里爬出来的时候,突然,我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子寒气从我右侧升起,本能的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靠近。
我全身汗毛竖起,巨大的恐惧席卷全身,同时有淡淡的香气飘了过来,镜子里的女鬼已经踪影不见了,下一刻,李一灵调转了摄影机对准了我,我知道那个鬼东西现在就在我的身边,我机械的扭动脖子,转了一下脑袋。
然后我就看到一张毫无半点人气苍白的脸,隐藏在如瀑布的长发之中,几乎跟我来了个脸对脸,死气沉沉的一张脸,眼睛黑暗的像是无尽深渊,毫无感情的瞪着我,并且身上散发出凌厉的冰寒之气。
更加操蛋的是,这时候从窗户外面刮进来一丝微风,吹动女鬼的长发,竟然有几丝被风撩起,就飘在我脸上,那种冰寒让我从骨子里的感觉到绝望和恐惧,我的情绪几乎就不受控制了,情不自禁的嗷!一声大叫,想要晕过去。
操蛋的是我没晕过去,更操蛋的是李一灵根本没有搭把手的意思,还在那举着个摄影机对着我拍摄,我两排牙哒哒哒……上下颤抖响个不停,手足无措,那女鬼静静看了我两眼,突然就一张嘴。
她是要吻我还是要啃我?我立刻清醒过来,知道千万不能让她碰到,好在手里有大蒜,伸手朝那女鬼砸了过去,大声喊道:“去你妈的。”
大蒜都是剥了皮的,手里起码抓了七八瓣,一扔之下,大蒜穿过她如幻影的脸庞噼里啪啦掉到地上,李一灵疑惑的探头看了看掉了一地的大蒜,问道:“你带大蒜干什么,请她吃饺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