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劝谏
火光四射，铁锤叮当叮当的锤打在一柄剑培上，拉奇·希夫用钳子转过剑面置于铁毡，继续捶打。
等剑式成型，他放下锤子，脱下了厚重的毛皮手套。
“铁匠师傅，我希望你能帮我打造两柄剑。”这是科尔在长城上对唐纳·诺伊师傅习惯的称谓。
“大人，你不必叫我师傅，叫我拉奇·希夫即可。您是需要手半剑还是武装剑，若是巨剑我也擅长。”
他的面前站着一银发的青年，一席与身份不搭的朴素衣革，腰衔磨损严重的皮革剑鞘，青年拿出了一柄精钢制半手剑递给了拉奇·希夫。
“这种类型就好。”
拉奇·希夫接过剑，在指尖摩摩剑锋，是柄不错的剑，非是制式产品，这样一把剑在维斯特洛的市面上估计能卖到上百枚银鹿，不过与顶尖宝剑比起来还有一定的差距。
铁匠摸了摸大胡子，“打造这样一把剑可需要不少时间，此下国王陛下对武器的需求过大，我难以抽开精力，若是大人你愿意等，我可以现在为你准备材料。不过取剑估计得等候几个礼拜。”
“当然，劳烦你了，不知你这可有成品的剑。”
拉奇·希夫拿来了几柄剑，科尔挑了两把手半剑和一把武装剑。
两把手半剑虽样式不等，但长度相同，属于偏长式剑，应对他的身高来说正好合适，这种剑与盾牌配合会更好，攻守兼备，虽然杀伤力没有双手巨剑强，但破甲足矣。
其实对于科尔来说应该用一柄比半手剑更长更宽些的剑会更好，例如他的“凛冬之夜”，那柄剑就是置于手半剑和巨剑之间。
武装剑则别名为骑士剑，这是单纯的单手剑了，它的剑柄单手即可握满，而且长度也要比手半剑要断，科尔选了一把偏短的武装剑。他想着，这种剑用来日常防身正好，总是带着两把长剑也怪不方便的。
刚走出铁匠大门，却迎面撞见了一个科尔不怎么想见之人。
蒙福德·瓦列利安。
“尤里乌斯爵士。”这次他居然开口朝科尔打起了招呼。
“瓦列利安爵士。”
两人颔首交错而过，科尔径直而走，蒙福德·瓦列利安却停了脚，在原地驻足而望。
科尔返回城堡，把衣服脱开，里边裹着几条绑带，虽然都是小伤，但他依旧让派洛斯学士帮自己处理了一番。
拿起一本书躺坐在床头上休息，不一会有人敲门，科尔有锁门的习惯，所以喊了一声，站起来开门，门外是国王的侍从戴冯。
科尔现在像个孤身骑士，身边别说侍从，连仆从也没有一个，上战场时也是孤身奋战。
“尤里乌斯爵士，国王陛下要在大厅召开战时会议商讨下一步进攻君临的策略。”他带来了国王的命令。
“好，我已知晓。”
看来国王已经迫不及待要向君临进军了，在戴冯离开后，科尔迅速套起衣服，走出了城堡。
门房被敲响。
戴佛斯·席渥斯正好在内。
两人虽然年龄有些差距，但却不妨碍他们交好。至少比较其他的贵族来说，洋葱骑士和他算是能谈得来的。
“今晚国王要召开战时会议。”科尔坐下后就说道，“以国王的意愿，我们必然是要去攻打君临的。”
洋葱骑士听出他的话语有些忧虑，“当初瓦列利安伯爵就建议我们直接去攻去君临，这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科尔点了点头，“戴佛斯爵士，我就直接和你说吧，我不认为我们能攻下君临城。”
戴佛斯陷入沉思，“陛下不会接受这种建议，他攻打君临的意志十分坚定。但据我所知，君临的守军应该没有多少。”
“我们的敌人可不知来自君临。”
“你是说泰温·兰尼斯特？”
“也不止兰尼斯特，蓝道·塔利已经在苦桥重新聚拢军队，规模甚至不少于我们。”
“你是说他们还会与我们为敌？可不少大人都已经宣布投效陛下，而且陛下也已经赦免了他们。”
科尔摇头，“你觉得提利尔，塔利和罗宛这些忠心拥护蓝礼的家族会转投我们吗？以国王的性格，你觉得他真的会宽恕这些背叛他的人？”
不会，绝对不会。他了解史坦尼斯，他是律法最忠实的信徒，律法就是他神灵。
“现在拥护国王的这些人也不尽然是蠢货，他们只是没有选择罢了，他们能背叛蓝礼转投陛下，当有更好的选择时，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再次背叛。”
一支以信义相挟，而且战斗还不见得能豁免罪行的队伍，甚至还不如一支被雇佣的军队强大。
“你是想在战时会议上劝谏陛下？”戴佛斯问，那是他一定要阻止这家伙，他想着。
“不，大议会我不会发表任何意见。但我希望你能和我在会议后一同去求见国王陛下，届时我还会邀请上派洛斯学士。”他说道。小会议中正是他们三人游离于后党之外。
在战时会议上说这话，不禁落了国王的面子，还把整个风暴地的贵族给得罪死了，他没蠢到这个地步。
戴佛斯叹息一声，“我该相信你，你的能力世人所见，但我只是一个平庸之人，也是愚蠢之人。以我的出身和智慧怕是很难令国王信服。”
“你只要到场就够了，爵士。我们比谁都希望史坦尼斯能坐上铁王座，不止是你，我的一切也是他给的。”
戴佛斯最终同意了科尔的请求。他在想，也许史坦尼斯会愿意听从他的建议呢，他们都比他聪明和强大。
科尔离开史坦尼斯的房间后，就有人找上了他，却见是一巡逻骑士。
“大人，有一支来自你的家族的队伍在城堡之外。”那骑士对他说。
科尔一头雾水，满脸疑惑，但还是跟着骑士往城堡外走去。
在门楼外果然看到了喷火白鸟旗帜。
领头之人身形不算高大，科尔定睛一看，不正是当初与他失散的卡米罗吗，原来是他们，怪不得自称来自他的家族。
站与军前的骑士一看到他就策马而来。
第四十章 盛夏厅侯爵
风息堡大厅人满为患，一个接一个贵族领着手下骑士纷至沓来，然后被仆从引坐其间。
大厅自上而下分布座椅，高台一栏长桌，长桌的中央位置高挺，在众人之上。
两侧分布各式挂旗，来自风暴地的各个家族，他们的位置正在旗帜之下。
正门直视而上，是一面火焰之心包裹的宝冠雄鹿。
与国王同坐主席位的长桌的家族有亮水城的红金狐狸佛罗伦家族。
这个家族的人常有一双招风耳，据说他们的血统可以追溯到先民的至高王“青手加尔斯”。当然此人几乎是大多河湾地贵族的先祖。
但凡是个河湾地贵族或骑士，都喜欢自称自己的血脉来源于此，甚至有人考究，就连史塔克家族的血脉也来源于此，至于真伪如何，也只有英雄纪元时期的人知道了。
艾利斯特·佛罗伦伯爵第一个投诚于史坦尼斯，他的家族以此荣坐与国王的长桌之上。当然也离不开他们家族的赛丽丝·佛罗伦是史坦尼斯的王后。
其次一侧是学士和一个红袍巫女。
此时大厅内来了个银发的骑士，他相貌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俊朗，面容带些多恩之色，一踏而入瞬间吸引了所有女士的目光。
腰衔一骑士剑，身后跟着几位严肃的甲士，他径直的穿过大厅直上主位席间，落座在学士一侧，身后正是那白鸟旗。
喷火白鸟的家徽已经传入了每个风暴地和河湾地贵族的耳中，史坦尼斯手下最能征善战的骑士，科尔·尤里乌斯。
有人说他从长城上带来一只能喷火的白色渡鸦，蓝礼就是被这只渡鸦杀死的。也有人说他有会魔法，能召唤一只白鬼大军，蓝礼是被白鬼杀死的。反正这是个有传奇色彩的骑士。
科尔自然不知道自己在他人口中的故事，至于蓝礼的死他只能说“雨我无瓜”。
国王是最后到来的，学士和女巫，还有艾利斯特·佛罗伦伯爵与他一同而来，当戴着赤金王冠的史坦尼斯坐在了主位子上。
亚赛尔·佛罗伦爵士与他的哥哥弗洛伦伯爵坐在一块，只见他喊了一声，“安静！”
瞬间全席寂静，把目光朝上而望。
只见亚赛尔·佛罗伦站起身，大声说道：“诸位爵士和大人，让我们全体向‘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及“先民”的国王，七大王国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史坦尼斯·拜拉席恩陛下’致以最崇高的礼仪。国王陛下万岁！”
“国王陛下万岁！！”
“国王陛下万岁！！！”
呼喊声整天炸响，如浪潮起起伏伏，但多少人是真心实意就不可得知了。
史坦尼斯面色毫无变化的坐在长椅子上，他一抬手示意而停。
“肃静！”亚赛尔·佛罗伦又一次喊。
“我召集诸位而来，是为了正统，也为了礼法。我知道先前你们为蓝礼而战，从而与我为敌，但我承诺，只要你们肯出力为我收回铁王座，我可以饶恕你先前的行为，有功之人我将赏赐他城堡和爵位，牺牲之人，我会派人打理他的城堡，培养他的继承人，直到他成年为止。”史坦尼斯对着所有人说道。
“众所周知，您是铁王座的正统尊贵的陛下，是拜拉席恩血统最后血脉，我们的合法君主，所以我佛罗伦家族愿为你鞍前马后。”艾利斯特·佛罗伦伯爵第一个站了起来，同时伸出了腰间的长剑，直指众神。
拔剑者一个接着一个。
科尔也站了起来，却没有拔剑，只是微微行礼。
当众人重坐入席。
有人建议到，“国王陛下，我认为我们应该直接驱船从海上出发，不用三天即可到达君临。”
“我们的舰队虽然变得更加庞大，但一时也载不动两万名士兵。”作为海军司令，科尔开口说。
“那不知，尤里乌斯大人，你有何高见？”艾利斯特·佛罗伦伯爵对他问道。
“拙见不提也罢，但若是要走水路的话，我们的船至少得走三趟，还要绕一大圈。”
“那为何不水路并进呢，直接从这里航船向黑水河，而陆军则从玫瑰大道开拔。”布莱斯·卡伦伯爵说道，他曾是蓝礼的彩虹卫，但被赛提加的骑士给打败受辱，后来索性直接宣布效忠了史坦尼斯。
史坦尼斯点头，这话所述正是他的想法。
看到过往点头，一众贵族纷纷应和，开始在分兵之策上各抒己见，有不少人自告奋勇请求作为先锋或是作为国王的铁卫。
经过一番杂乱的商谈后，最终定下的战策为史坦尼斯亲自率领风息堡下的陆军穿过御林北上君临，其后由伊姆瑞·佛罗伦率领舰队从破船湾出发，绕过马赛岬，从黑水湾进入黑水河，进攻君临。
科尔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海政大臣的徽章，却也没说什么。
接下来的认命是古德·莫里根爵士，他将率领五千先锋军先行，同时派遣帕门·克连恩爵士和伊伦·佛罗伦爵士到苦桥去接收高庭的士兵。
最后一道认命终于到了科尔·尤里乌斯，只听学士派洛斯念到，“由盛夏厅兼绿谷城侯爵，尤里乌斯家族的科尔担任风息堡代理城主。”
这道认命十分的突兀，就连科尔也感到措手不及，盛夏厅兼绿谷城侯爵，意思是要把从盛夏厅到绿谷城的领地都封给他吗？
“此次会议结束，敬请诸位恪守己责，若有违反律法者，吾将严惩不贷。”学士把羊皮卷上的内容大声的念完。
其后国王直接起身而走，留有一众贵族在原地喧闹不止。
科尔也站起身，他往大厅后阁走去。
洋葱骑士也走了过来，涌起个微笑，说道，“恭喜你，盛夏厅侯爵。”
科尔苦笑着摇头，“那不过是片废墟罢了。”
盛夏厅地处三境交点，连接了河湾地、多恩和风暴地，同时国王大道也行经于此。
“接下来，你准备如何？”戴佛斯对他问。
“去见国王。”
在国王的楼道外，一席红衣的梅丽珊卓早已等候，看到他们后她轻声说道，“席渥斯爵士，尤里乌斯爵士。”
看到红女巫，科尔似乎明白了什么。
“国王现在不见任何人。”她淡然眸子盯着科尔。
只见科尔低头笑了笑，随后把胸前的徽章拿了下来，“帮我还给国王吧。”
第四十一章 水之舞
他站在风息堡的高塔上，看着舰队驶离了破船湾。
自今日起，这座城堡将暂时由他说了算，也不知他这个代理城主，能代多久。
盛夏厅兼绿谷城侯爵，侯爵之意十分了明。其实也可以把侯爵称之为边境伯爵，正好盛夏厅也是风暴地的边境之地，而且还把绿谷城也纳入了进来。
但他这个侯爵又能当多久呢？
与他一同留下来的吉尔伯特·法林爵士被安排做他的副手，这位法林爵士靡下有两百脱产士兵，科尔自己则有三百亲兵，其余的兵力则全部被国王带走了。
科尔把卡米罗和乔塞都册封成了骑士，他们是跟随他时间最长的人了。
这些士兵中有来自其他家族的，也有来自雇佣兵，但当下他们都愿意向他宣誓效忠。
此时的风息堡颇为空旷，派洛斯学士几人已经被接回了龙石岛。
“哎呦。”却听得一声入耳。
科尔往那看去，见一男孩，哦不。是见一女孩，正趴在地上。
她迅捷的跳了起来，正是二丫。艾莉亚·史塔克。
好吧，科尔几乎都快忘了这一家子了，看来他们似乎还没有走。
“是你？”艾莉亚抬头看了他一眼披风上的家徽，“你是那个白鸟骑士。”
“白鸟骑士？”科尔哑然失笑，这是什么时候有的外号。
“你在干什么？”他问道。
“练舞。”只见女孩有抬起了腿，类似于金鸡独立。
“这是在练平衡性吗？”
女孩有些意外的点了点头，“西利欧是这么说的。”
“布拉佛斯的首席剑士。”
“你认识他？”
“不认识，不过我听说过在狭海对面有一种独特的武技叫‘水之舞’。其中的佼佼者乃是布拉佛斯的首席剑士。”
“没错，西利欧就是首席剑士，他是我的剑术老师。”艾莉亚说道。
“所以说，你在练水之舞？”科尔学着他摆起金鸡独立。
她看着科尔笨重的样子，不禁大笑了起来，“你看起来像只笨重的大狗熊。”
“喂，琼恩的小妹，你有见过狗熊吗？”
艾莉亚瞬间哑言，她确实没见过，但西利欧就是这样嘲笑她的。但她很快就反应到，科尔叫她琼恩的小妹。
“好呀，总算让我又遇到你了，你说琼恩是你的小弟，你有什么证明。”艾莉亚朝他质问道。
“这有什么证明的，你自己去问他好了。”
“你个大骗子，琼恩才不是你的小弟。”
“好吧，小弟什么的确实只是个玩笑，不过我们是朋友。至少在绝境长城上时，是。”科尔对她说道。“他和我说过他有个叫艾莉亚的妹妹。”
“我就是艾莉亚。”
两人谈起了琼恩，科尔给她分享那些琼恩在绝境长城长的事情，却听得她咬牙切齿。
“艾里沙真是个坏蛋。”她痛骂守夜人的教头。
“是的，他是个混蛋。”
有人找到他，说是城堡内有事情需要他定夺，科尔话别一声，跟着那人往大厅走。
副手吉尔伯特·法林早就坐在了大厅里，见他来，起身行个礼。
科尔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他侧头朝法林爵士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大人，是城外的庄园出了事情。”
四个衣衫拙朴的农民站在大厅的中央。
一处风息堡外的庄园被强盗袭击了，死了不少人，现在庄园的农奴们向城堡求救。
科尔了解了事由，想来是被战争所波及，毕竟战乱之地，必然匪盗横生，说不定这支强盗可能还是由乱军所组成的呢。
科尔朝属农问道，“你们可有看清他们有多少人？”
“十几人，全部都骑着马，到村子里见人就砍。”
他点了点头，“我会派人到你们村子的四周去巡逻。同时我允许你们自行训练武装和巡逻队。至于你们考虑到你们的损失，我承诺下一个季度的粮食税全部免除。”
解决此事后，吉尔伯特又拿来几张信件，分别来自各地，“大人，这些都是渡鸦送来的信件。”
科尔打开一封，这居然是来自长城的，莫尔蒙以总司令的口吻向各大城堡求援，信中称在绝境长城上出现一种类似白鬼的死人，其中总司令的事务官琼恩·雪诺杀掉了一个，还有一个死人被其他的守夜人兄弟们合力围杀，但守夜人也损失了四人。
他把信递给吉尔伯特。
“现在风息堡内有多少犯人？”
“有一些战犯，大约二十人左右。”
吉尔伯特看了信，他只感觉信中的内容尽是荒诞。“大人，我们可抽不人手把战犯送到长城去。而且这理由实在是......”
“那就让守夜人自己到这儿来接人，我需要笔和纸。”
他给以风息堡代理城主的名义给守夜人写了一封信，让守夜人派遣人手到风息堡来接手七国的罪犯。
处理了风息堡内事物后，科尔迅速来到了校场，他给自己的亲兵们制定了一些体能训练和剑术训练，当然也训练他们的配合作战能力。
他们已经是脱产的士兵，虽然科尔缩减了骑兵的数量，把马匹供给了出征的史坦尼斯，但依旧留下了一百骑。以后他们的职责就是为科尔打仗。
校检完今天的训练效果后，科尔叫来卡米罗，现在他是科尔的骑兵队长。
科尔让他带兵出城巡逻，同时发布告令，为了保护村庄安全，令风息堡的所有附属村庄派遣二十人至风息堡进行战斗集训，武器自备，粮食由城堡供应。
他对卡米罗严加声明，这次告令不是征兵，只是为期短暂的战斗训练，其中集训中表现优异者，将直接加入城防卫队。
卡米罗带着人出发。
科尔叫来乔塞，然后把城防巡逻的安排计划交给他，因为他不识字，科尔只能一字一句给他说清楚。哪里哪里需要巡逻，每天几班，每班多少人。
晚餐他与士兵们都在大厅里吃，士兵分为两波，交错而来。
自然艾德·史塔克大人与凯特琳·史塔克夫人也在场。
不过我们的史塔克公爵似乎气色实在不怎么好。
第四十二章 北来消息
“史塔克大人。”他看着面容有些憔悴的艾德。“我以为你们已经返回北境。”
科尔叉一口柠檬派，精麦面糅合鸡蛋和柠檬汁，烤出灿黄色的酥脆派饼，城堡里有一个甜点师傅，除了日常的面包外，也会制作一些水果糕点和蛋糕派。
艾德的脸上露出苦涩一笑，他又何尝不想走。
“史坦尼斯大人似乎已经把他的客人忘到了脑后。”凯特琳夫人面色不快的说道。
她对于这些天史坦尼斯这群人对他们不闻不问感到愤怒，若是他想要北境的人为他作战，那就应该给他们的封君足够的尊重才是。她在心中愤愤的想。
科尔只是沉默的吃着盘子里的食物，史坦尼斯的想法他也想猜不透。其实把艾德·史塔克送回去对他应该是有益无害才对。
他原本就想建议史坦尼斯先与北境和多恩结盟，然后再谋求君临。
当晚科尔在主阁的大厅里翻阅信件，这些都是史坦尼斯留下来的，对于他了解局势有很大帮助，毕竟这个年代能获取信息的方式也只能通过人或书信来传递。
无意翻阅到一封来自北境的书信，这信甚至还未开封，想来应该是最近送来的才对，信封恰巧与另一篇信粘黏在了一起。
科尔将信读完，随后起身下楼，但走了一办又转了回来，天色已晚，还是明天再说吧。
卫队们在清晨破晓时集合，科尔带领他们在城墙上奔跑。这是近来风息堡内的长态，在晨跑结束后，卫队开始哼哈哼哈的训练起来。
科尔一直跟队训练到结束，才会离开，随后乔塞会安排一天的城防班值。
仆从们接好热水，科尔可以直接下浴，也不试水温。
等好澡，他径直往客楼而去，敲了敲艾德·史塔克的房门，却见史塔克夫人把门缓缓打开。
“我要求见一下史塔克公爵，夫人。”她把门放开，让科尔进来。
却见艾德坐在床头，正对窗子外迎来的午阳。
“爵士？”他轻声疑问，眉头不舒，看起来有些忧郁。
看来苦难，让我们的素来荣誉且坚定的史塔克大人，变得无力且懦弱。
“这里有一则来自北方的消息，我想应该拿给你瞧瞧。”科尔拿出那封信。
艾德接过信，逐字逐句看了下去，越看他的表情越沉重。
铁民大举入侵了北境，攻占了临冬城、深林堡等几座北境堡垒。
这个消息如惊雷炸在了艾德的心中，他急站而起，却忘记了腿脚上的伤兵，一个踉跄跌下床来，还好被科尔一把扶住。
“公爵大人，请注意腿脚。”他劝说一句。
凯特琳也冲上来搀扶丈夫，同时紧张的问道，“奈德，信中写了什么？”
“是铁民在北境作乱，夫人。他们攻下了临冬城，”科尔为他解惑。
“什么！”凯特琳惊叫一声，她声音颤抖的问道：“布兰和瑞肯怎么样？”
“是席恩，一定是席恩。罗柏把他派去了派克岛。”凯特琳牙齿紧咬，她一早就劝他，巴隆·葛雷乔伊从来就是不可信任之人，就连他的孩子也一样，强盗的儿子只能是强盗。
“暂时没有贵公子的消息。”科尔摇摇头。
这封信不知来自谁之手，但其间的文字描述十分浅薄，任何可深挖的信息都没有。
“奈德......”凯特琳看着丈夫，只见他汗珠如雨，咬牙强撑着。她要说的话瞬间咽了回去，心想：奈德这个状态回去又能做什么呢，学士说他的腿需要休养至少半年，而前几天他还倔强要跟着史坦尼斯去君临。
“爵士，求求你......”只见艾德紧紧攥住科尔的臂膀。
凯特琳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丈夫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人，他的奈德一辈子恪守他的荣誉，宁愿生死也不愿低头。
但他爱他们的孩子，就如她一样，他们都忧心处在君临的‘珊莎’和临冬城的‘布兰’‘瑞肯’。却因伤病所扰，只能呆在这风息堡之中，无可奈何。
她看到这个与罗柏同龄的孩子微微皱了眉。“史塔克大人，我会让人留意过往的船只。”
科尔走出房门，默默叹息一声，他也得做好准备了。
国王陛下，你可千万不要走回自己的轨迹啊。
他直接找到了吉尔伯特·法林。
“法林爵士，想不到国王居然会把驻守风息堡的重任交给你我。”
“大人，这是陛下对我们的信任。”
“是啊，听说你的儿子是陛下的侍从？”
“嗯，拜兰一直是陛下的侍从。”
科尔点点头。“他会成为一位优秀的骑士，就如的你家族的徽章一般。”
“接你吉言，大人。”
“你可见过史塔克大人？”科尔漫不经心的问他。
“有过几句交谈。”
“史坦尼斯陛下是七国最守信之人。”科尔故作担忧，“但人总有遗漏的时候，就像我有时也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一样。”
虽然满脸疑惑，但他还是说道，“没有人能记得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是啊，但作为封臣，我们怎能看着国王失信于人呢？”
吉尔伯特爵士一脸问号。
“我需要出去一趟，这段时间风息堡内的事物就暂时交给你了，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就是代理城主，我会让手下的骑士帮助你。”
他一脸惊撼的看着科尔，根本猜不到的意图是什么。
“大人，你要去哪？”他问道。
“当然是送史塔克大人返回北境。”科尔对他说。
“你完全不必......”
“爵士，我们需要盟友。”科尔目光直视着他，“陛下攻下君临后，我们依旧有来自南北的敌人，西境的兰尼斯特，铁群岛的葛雷乔伊。若是仅靠风暴地的贵族，我们要何日才能平定叛乱？”
吉尔伯特·法令想说，这些事不应该是他们要考虑的才对。可是想到这位侯爵大人是国王的重臣，所谋思的事情要比他多得多。
再想到这位战场上无往不利的战将被留守后方，说不定是要执行国王某些密令。
若是科尔知道他的所想，估计会说：不，你想多了。
科尔只是知道史坦尼斯“可能”会败，所以要留一手罢了，他可不想自己刚到手的侯爵，转眼就变为了空头衔。
ps：写了快两个月了，明天终于要上架了。
上架感言
今天上架（应该吧，十二点才会开通上架界面。）
存稿不多，昨夜熬夜补了两章，争取今天能更个五章吧，诸君将就着看。
在此也谢过所有投月票、推荐票和打赏的读者。
就这样吧，补觉去了。
熬夜伤身，劝勉诸君好好吃饭睡觉，有空去锻炼锻炼身体，别整穿越了。
第四十三章 航前准备
“野火”一种能燃烧很长时间的液体，沾染性极强，只要附上任何的易燃物，就会疯狂燃烧。哪怕是在水面上，这种液体也能烧起来。
这种物质产自炼金术师公会，在疯王尹利斯统治时期，他们甚至入席御前会议，盛极一时。他们也为疯王制造了大量的野火。
疯王用野火烧死了不少人，艾德·史塔克的老爹正是其中的受害者。
疯王在最后甚至想着用野火把整个君临摧毁，不过还不等他的命令下达，就被御林铁卫詹姆·兰尼斯特给砍了。
此后人们把詹姆称为“弑君者”，杀死自己宣誓效忠的国王，成为了他一生的污点。
科尔已经告诉戴佛斯野火的存在。
白龙盘旋海上，能把过往船只净收入眼，很快科尔就拦得一艘海船，这是一艘来往于多恩和风暴地的商船。
卡米罗被急招了回来，训练兵民的计划只能交给他和乔塞。
军营选址就在城外。
“大人，你该让我和你一起去。”乔塞对他说道。
“不，我需要留有人手在风息堡，我不知道这次北行要去多久，但你们至少要撑到我返回来。”
科尔对他俩嘱咐到，“记住，尽量不要与吉尔伯特·法林发生冲突，平常的训练和巡逻都安排我们的人，你们的任务只是驻守风息堡，对于任何的外派任务都可以拒绝。若是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就让人写一封信，用绳子挂到东南角的墙根下。”
“若是前方传来战败的消息，你们就迅速把所有的民兵召入城堡之内，宣布他们成为尤里乌斯家族的正规军士，以后所有的吃穿住行都有我为他们支付，在战斗中有功者，能受封骑士获得盛夏厅一代的封地。”科尔继续说。
“是，大人。”两人齐齐回答。
科尔不禁笑了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他们稀里湖涂的就让我接手一支军队，那时我甚至都还不是什么正规的骑士。当我走入军营才知道，原来要我接手的是一支由农奴和渔夫组成的部队。”
“大人，我记得你问了我们，谁愿意为你做事。”乔塞回忆道。“当时我就在想自己要不要站出去，结果卡米罗先了一步，这小子总是跑得比别人快。”
“我可是一早就看出了科尔大人的不凡。”
“嘿，别以为我不记得了，那时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这贵族小子看起来就很嫩，应该是那个大贵族的子弟，跟着他应该不用上战场去。”乔塞直接就损了卡米罗一番。
他俩本来就是损友，而且科尔也不是那种脾性不定的人，对于自己人，他素来和善。
“是不是失望了，跟着我总是哪里危险往哪里走。”
卡米罗嘿嘿一笑。
“战争还没结束，但我愿意相信你们，就像当初你们选择相信我一样，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风息堡就交给你们了。”科尔郑重的对他们说道。
两人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乔塞开口道：“大人，在你把我从雇佣兵的手下救下来后，我的这条命就是你的。你放心，这一次，我的剑哪怕战死，也会紧握在手中。”
卡米罗也说道：“科尔大人，我绝不辜负你的信任。”
在给卡米罗和乔塞吩咐好了事情，他就去看望艾德·史塔克，船只的事情他依旧让人去知会他们，不过这一路挺远，还可能遇到风暴，所以得做足准备。
在廊道上，科尔遇到了艾莉亚，她还在练舞。
“琼恩的小妹。”科尔喊了一句。
她一脸不快转过来，“我叫艾莉亚，艾莉亚·史塔克。”
“嗯，艾莉亚。请问你又在练舞吗？”科尔走了过来。
“你的父亲呢？”他问。
“你找他干嘛？”
“谈一谈送你回家的事。”科尔回答她。
艾莉亚面露不解，心想难道是父亲准备把她送回临冬城，就像当初他要让珊莎和她一块登船一样，她有时回想，若是他们一块登上船多好，父亲、珊莎还有西利欧。
西利欧为了掩护她，留下来应对那些几个兰尼斯特士兵和御林铁卫马林·特兰。西利欧那么厉害应该不会有事的，她在心中安慰自己。
“是回临冬城吗？”她问。
“当然。”
艾莉亚满心欢喜的带着科尔找到艾德。
“公爵大人。”
两人闲谈两句。
艾德看着眼前的青年，他比艾德见过的绝多数人都英俊。他在君临见过蓝礼和那个提利尔家族叫百花骑士的孩子，但他们与眼前之人相比，却都要稍逊一筹。
艾德从来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但在风息堡的这些日子，这位叫科尔·尤里乌斯的孩子确实让他感到惊讶和感慨。
他很像一个历史上的人，同样的银发，同样的英俊和强大。凯特琳与艾德说过，这孩子在鹰巢城上的作为，他觉得自家夫人的这位黑鱼叔叔做得对，若是他在场，他也会如此。
艾德甚至觉得他长得像雷加，那个为他和劳勃带来无尽痛苦回忆的男人。
但怎么可能呢，他亲眼见到雷加幼子和女儿的尸体，那襁褓里的婴儿面目全非，他们叫他“尹耿”，这个名字已经在坦格利安家族中用了很多代。
每次看到银发，他都会想起雷加，然后想起来安娜。这时艾德的目光看到了站在一侧的艾莉亚。
“我已经雇佣了一艘船只，我会带人护送你们到白港。不过路途险阻，还得做足准备才行。”科尔说道。
“诸神慈悲，十分感谢你做一切，爵士。”他的家族世代信仰旧神，在红堡的黑牢里他就无数次像神灵求助。
艾德坐在椅子上嗮太阳，学士说阁楼里太过阴冷，不适合伤势的愈合。所以每天到这时候，凯特琳总会把他扶到一处窗台来。
“爵士，北境有消息来吗？”他忍不住问。
这里离北境太远了，就连渡鸦都不知要飞多久。
“没什么新的消息。”
不管是罗柏·史塔克还是临冬城，都没任何的消息。
第四十四章 君临备战
“这是北方来的消息。”提利昂拿着那封羊皮纸。
消息正是临冬城被铁民所攻占，这张纸上的消息远比科尔手中那张要详细得多，上边写着艾德·史塔克的次子布兰·史塔克和幼子瑞肯·史塔克已经被席恩·葛雷乔尹烧死。
小恶魔知道他的王后姐姐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但这对他们来说可不算什么好消息。
以史塔克家族的那些人，很可能会把仇恨延绵到他们的身上，就像他在鹰巢城受到的无妄之灾一样。
狮子总会受到诬陷，无非是因为他是吃肉的。但狼也好不到哪里去，提利昂想着。
他非得叮嘱瑟曦看好那个叫“珊莎”的女孩，这是他们唯一的筹码了，若是再让她像艾德·史塔克一样逃走了，那他的老哥詹姆就真的回不来了。
听说艾德·史塔克出现在了史坦尼斯那儿，想来也是如此，他们都认为史坦尼斯是王位的继承人，可谁都知道，那张王座本该是坦格利安家族的才对，要坐也轮不到史坦尼斯，而是在狭海对面的，那个疯王的儿子。
相比这些，让提利昂真正感到心中不顺畅的，是科尔那小子。
他明明已经让父亲册封他做骑士，甚至提议把赫伦堡作为他的封地。可是现在他居然在史坦尼斯的手下做事，而且还做了不少的大事。
你看，你为史坦尼斯做了那么多，他不过封你块废墟。
初次看到那些消息，提利昂甚至以为他在看骑士传记。
信中的科尔，让他感到陌生，那个默默无闻跟在他身后的小子，居然会有如此强大的能力，提利昂不禁想：若是他此刻在君临该多好。
他本以为科尔死了，甚至为此伤感了好一阵子，谁知道又奇迹的活了过来。
两人的友谊深厚吗？不尽然，也不过是相互陪伴了两个月左右，就连雪尹和他的羁绊，都要比这友谊牢固得多。
他就是个攀附权贵的混蛋，提利昂在心中暗暗的骂：就和波隆一样，那谁的钱办谁的事。
提利昂真想好好的告诉他：“史坦尼斯能给你的，兰尼斯特付双倍。”
现在史坦尼斯正在带着大军往君临来，这支大军完全就是科尔那小子给他的。但也有一个好消息，科尔好像被史坦尼斯放在了后方，让他留守风息堡。
提利昂看不懂他为何那么做，难道是认为那小子的战绩太卓越，害怕别人说他史坦尼斯是靠着科尔才拿下的铁王座吗？
不，这样想真是够愚蠢的。
还是说，史坦尼斯想要把风息堡封给科尔？
试问泰温会把凯岩城封给别人吗？显然不可能。就像他不会考虑自己作为继承人一样，老爹就算宁愿他战死，或是加入守夜人，也不会让他继承凯岩城。
但这样最好，至少我们不用在战场上相遇。
提利昂在君临城做足了准备，他对瑟曦说，城堡不会沦陷，但他其实并不自信，这座城堡虽然被一代又一代的坦格利安族人加固。
城堡虽然足够高，足够厚。但他们没有那么多的人数去守卫。
都城守备队一大半的人都是新招来的，他不应该对他们抱有太大的期盼。
炼金术师们为他带来一种能在水上燃烧的液体，他们称之为“野火”。
但提利昂看来，那绿色的火焰，就像是一只又一只幽灵。不过也好，就让史坦尼斯的船队们尝一尝这幽灵的滋味。
他能期盼的，就是老爹泰温早点带兵赶到，他们这点人根本就守不了多久。
他让夏嘎等人全部进入了御林之中，他希望这些高山氏族部落的战士们，能为他稍稍阻挡史坦尼斯军队的步伐。
这些野蛮人战士虽然勇敢，但在正规的战斗里，特别是守城战中，纪律远比勇敢重要。他不会怀疑这些人会逃跑或是投敌，但却也绝对不能指望，他们能听从指挥，防守城墙。
提利昂在黑水河上集结了几十艘船，除了原本属于城防的舰队，他找征辟了所有停靠在君临的商船，整个黑水河面此时一艘行船都没有。
城内甚至还有一群已经提前称史坦尼斯为王的叛徒，他们被称为“鹿角民”，不过这些蠢货不知道他们的消息已经走漏。
王宫里可是有一位手眼通天的太监，他的能力甚至让提利昂都感到忌惮，不过至少现在来看，他对提利昂的帮助良多。
要是没有他的告密，提利昂也不会知道这群鹿角民的存在。
若是在战场上爆发出来，这将是个极大的隐患。
他已经将他能做的都做了。但老姐瑟曦似乎不那么想。
她怪自己偷走了托曼，还要加害乔弗里。甚至用雪尹来要挟他。
瑟曦也不用她那漂亮的脑袋想想，在乔弗里没有生下孩子前，托曼是他的继承人，提利昂只是想把他保护起来罢了。
至于加害乔弗里，虽然这小子是个混蛋，但他又岂会对自己的亲人动手。
谁知道，反正他是小恶魔，如果把他惹急了，他就把谁抓下七层地狱。
红堡的庭院直接走进去就到了大厅，这座城堡总共有七座塔楼。
在大厅内有一条从门口直到铁王座的天鹅绒地毯，国王从青铜门进来，直走到那张丑陋的椅子上。
那座王座是征服者尹耿收集了上前把投降者的剑所筑成，有时提利昂在想，这些剑中会不会有瓦雷利亚钢？
自从看到了艾德·史塔克从北境带来的那把叫“寒冰”的剑后，提利昂就可以肯定，科尔手中的那把“凛冬之夜”也是瓦雷利亚钢。
相似的色泽，同等的锋利。
狼家的小鬼带来的条件就是释放他的父亲和妹妹，加上归还他们家族的宝剑，同时宣布北境不再归附铁王座。
提利昂觉得他们应该好好地谈一谈，若是能用这把寒冰和珊莎换回詹姆最好。
他的房间在首相塔，房间里密尔的地毯，金框圆窗，还有一间会晤室和阁楼，但提利昂更希望这里有个女人。
泰温大人曾令止他把妓女带到城堡来。
可现在，泰温又在那呢？提利昂真希望他就在眼前。
第四十五章 抵达白港
海面如伏起的山丘，一浪接一浪。
冬的一声，艾莉亚撞在船板上。
“史塔克小妹，可别掉下海里去了。”
爬起来的艾莉亚愤愤的看着他。
此时船只已经走到了艾林谷的外海来了。
中途因为风暴他们在马赛岬停留了一天。
科尔拿过剑像模像样的给艾莉亚指导剑技，两人拿的都是木剑，她用力的一次又一次噼砍，科尔轻松的卸力抵挡。
她就像找到了发泄口一般，疯狂的宣泄心中的苦闷。
但任她如何的攻击，科尔依旧稳固不动，她索性直接把剑丢下，撅着嘴走到船栏边。
所有人都把她当成小孩子，什么也不告诉她。
母亲把自己关在船阁里，艾莉亚听到她在向诸神祷告，从白天到夜晚，又从夜晚到白天。
科尔把剑捡过来，问了一句，“怎么了？这就不练了？”
“为什么谁都不告诉我？”她的语气带有哭腔。“我也在担忧布兰和瑞肯呀。”
“他们只是不希望你悲伤，一些事情交给大人就好了。”科尔倚靠栏杆。
“我也想帮上忙的......”她眼泪流下眼角。
看着她哭泣的模样。科尔想着，现在的艾莉亚还不是经历过艾德被斩首，母亲和罗柏在血色婚礼被杀害的她，也不是经历了无面者训练后的她。
她现在只是个性格有些顽皮好动，充满好奇心的十岁小姑娘。
“难道布拉佛斯的首席剑士只教会了你哭泣吗？小妹妹。”科尔略带嘲笑的口吻说道。
她抬起泪眼模湖的眼睛，以一种近乎咆孝的语气喊道：“才不是，我不允许你说他。”
艾莉亚拿起木剑砍他。
科尔惬意的侧身躲过，“在守夜人里，一切的东西都靠手中的剑来获取，居然选择了拿剑，就不该哀声怨道呀，史塔克小妹。”
彭，彭，彭。她的剑全部落空了。
就像西利欧交给她的口诀：疾如鹿，静如影；迅如蛇，止如水；壮如熊，勐如狼，恐惧比利剑更伤人。
好厉害，艾莉亚惊叹到。
冬的一下，艾莉亚的脑袋被轻轻的敲了一下，“用剑时，目光要看着敌人。”
“你最恨的敌人是谁？小妹妹。把我的脸想成他，”科尔指了指自己的脸。
艾莉亚想将这张脸当做乔弗里，但不知为何去让她想起了琼恩。
“我不打了。”她把剑收了起来。
科尔顿感错愕，这小屁孩怎么不按套路来。
“你不是乔弗里，也不是瑟曦。”只听她说。
哗的一下，整个船板剧烈的震动了起来，艾莉亚一个不稳往船外扑去。
“啊！
”她的双手紧紧抓在船栏上，看起来时刻要坠入海中。
一番巨浪正朝船面扑来，科尔握着栏杆摇晃了一圈，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却见艾莉亚的整个人都悬在船外。
“抓紧，抓紧栏杆。”科尔朝她大喊。
艾莉亚感觉手在滑，她要撑不住了，要掉下去了。
科尔攥住她的手，把她往上拉，却不晓船只又是一个摇晃，他自己也跌在了船板上，整个身子横在栏杆之间，一只手吊着艾莉亚。
这是怎么回事？他把头抬起来，正见眼前引来一股风暴，黑压压的层云盖在海面上，海浪奔腾不止，海风朔朔拍打着船帜，水手们充满的从各面涌来收帆。
有人看到了狼狈的两人，准备跑过来帮忙。
却见科尔单手把艾莉亚提拉而起，直到靠近了栏杆上，他才把她抱下甲板。
把惊魂未定的二丫还给了狼爸和狼妈。
科尔急速的赶往甲板，这船长是一个密尔人，他正站在甲板上指挥着水手。
“船长先生，这是什么情况？”科尔顶着风雨靠近这位莫库尼·贝卡船长。
“我们遇到了风暴，大人。神灵保佑，见您没事真的太好了，我的水手告诉我，你站在甲板上，现在甲板上很危险。”
“你要怎么做？”科尔问他。
“风暴一直是水手最大的敌人，但请您放心大人。这种规模的风暴我至少遇到过五次。”
科尔看着他，却也没什么法子，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吧，他点了点头，“希望诸神能庇佑我们吧，那就交给你了船长先生。”
船阁里摇晃震动不止，好几次他都感觉自己几乎斜成了四十五度角。
耳边时刻能听到水手们嘿哈嘿哈的划桨身，就这样摇晃了不知多久，船只终于平稳下来。
他爬出船舱，只觉一片明朗，夕阳的光打照在脸上，让他有些晕眩，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眼睛。
只见此刻海面风平浪静，虽然有冷风吹来，却不觉有多寒冷。
科尔看到了一脸疲倦的密尔人。
“你是个好船长，莫库尼·贝卡先生，你的船员们也很称职。你有没有兴趣为我做事。”科尔对他问。
“我可以给你更大的船只，让你担任船长。”
他的眼中闪过犹豫，对于这位大人，他是有所了解的。
“你可以慢慢考虑，对了，我要给船员们每人五枚银鹿，以示感谢。”
“我们这是到哪了？”他问。
密尔人回答他，“已经快到咬人湾了。”
快到北境了啊，进入咬人湾，经过三姐妹群岛后，他们就可以抵达白港。
白港是北境的主要的贸易港口，也是科尔此次的目的之一。
曼德勒家族的家徽是一只手持三叉戟的白色人鱼。他们的家族起源自河湾地，不过在一千多年前被驱逐出了河湾地，然后漂泊流离到了北境，最后被史塔克家族所收留。
白港原本是史塔克家族建立狼穴抵御海盗的领地，不过被征服前时期的“琼恩·史塔克”国王赠送予了曼德勒家族。
直到第三天早上，他们才递到白港，在白港的码头下了船，密尔人虽然没有表明效忠，但他却表示自己的船只听候科尔的征召。
威曼·曼德勒伯爵迎接了他们，他带着十几个护卫而来。
科尔也带来了十个护卫。
“史塔克大人。”伯爵下轿子对他行礼。
“我们又见面了，史塔克夫人。您近来可安好？”他又朝凯特琳行礼。
第四十六章 重返明月山脉
“北境欢迎你，爵士。”在听了艾德·史塔克对科尔介绍后，曼德勒伯爵微微问候。
威曼·曼德勒被人称为“鳗鱼大人，他的体型已经肥胖得只能靠轿子行动，这是科尔所见过的最胖的人。
威曼伯爵的相貌倒是挺和蔼。
“我对北境一点也不陌生，曼德勒大人。”但他对白港却很陌生，科尔打量了一眼白港的港口，这里被分为内港和外港，应该能容纳下上百艘战舰。
威曼大人脸上的肥肉堆挤在一块，眼睛眯成一条缝，“希望它给你留下了不错的回忆，北境太大了，我所涉足之地不足其一半，而我已经很多年骑不上马，现在有人叫我‘胖得骑不上大人’。”
“作为主家，我不该让客人们站在码头上吹风，请诸位移驾我的城堡，我已让人备好宴席。”
威曼看到公爵的脚伤，就把自己的轿子让了出来。
“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艾德大人。”此刻的北境十分需要一位震得住场子的主人，近来的北境实在是多事之秋。
“威曼大人，你可知晓临冬城的情况如何？”凯特琳夫人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他叹息一声，“请你们节哀，布兰少爷和瑞肯少爷已经......”
这消息对父母的打击有多大不言而喻。
天杀的席恩·葛雷乔尹把他们活活烧死了。
凯特琳夫人听到这消息直接昏厥了过去，艾德·史塔克大人面色十分沉凝，科尔可以看到他颤抖的拳头。
“威曼爵士，你可记得自己的誓言。”艾德声带颤动。
“是的，艾德大人。我效忠于你的父亲，也效忠于你，曼德勒家族永不忘在诸神下立下的誓言。”
“我命你即刻召集所有的战士，我要去临冬城。”
威曼能理解他的痛楚，但还是劝了一句，“罗德利克·凯索爵士和克雷·赛文伯爵已经带人围住了临冬城。艾德大人，你大可稍作休息再前去。”
劝谏是没用的，最后威曼给他们聚集了一百人，他因为身体的缘故无法陪同前往，只能派出了手下的骑士护送。
“爵士，你不和他们走？”科尔与他一同目送着史塔克一家北行。
科尔摇了摇头，“我只负责护送他们到白港。”
威曼大人虽然消息灵通，但南方的很多消息都还未传来，他也只是一星半点的听说过这位尤里乌斯爵士。
“曼德勒大人，不知我可否有殊荣讨你一杯酒喝？”科尔转头看向他。
“自然，你是公爵的客人，我岂敢怠慢，请随我回城堡，酒席已经备好。”
科尔骑马与他通行，他被轿子抬着，由四个仆从抬住四角。
“看来最近北境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不知曼德勒大人可有关于守夜人的消息？”他对曼德勒问道。
曼德勒粗厚的脖子轻轻蠕动了一下，“我对长城的情况素来了解不多。”
“至尹耿五世驾崩以后，绝境长城几乎成了无人问津之地。对了，曼德勒大人，你的港口有多少艘船只？”
他不解科尔为何会如此问，随口搪塞一句道：“算上商船的话，应该得有上百艘，一般只有财政官向我报告赋税时，我才会了解。”
“我记得曼德勒家族的祖地是在河湾地吧？”
“是的，曼德勒家族曾经统治着曼德河流域一代。”
科尔有些记忆，正是苦桥横跨的那条大河，绿谷城旁的蓝布恩河在下游也汇入曼德河，然后一同流至维斯特洛西海。
“你说若是我要雇佣港口上的所有船只需要多少金龙？”他又问。
曼德勒大人眉头轻轻皱了皱，雇佣港口上的所用船只，你是想干嘛？
“这可是笔不小的花费，大人。”
“得上千的金龙吧。”他把目光看向那些船只，“那不知曼德勒大人，你可否愿意帮在下一个忙呢？”
威曼·曼德勒在他的新堡“人鱼宫”宴请了科尔，占据港口，他的家族颇为富庶。
在人鱼宫修整了一夜，第二天科尔带着人乘坐密尔人的船只横渡了咬人湾，在谷地岸边停了船。
“船长先生，请你在这边等候几日。”科尔向密尔人吩咐。
“侯爵大人，我听闻谷地可不太平，你可要小心些。”
科尔带着人往明月山脉的方向走去。
扎入明月山脉后，他带人打猎烤肉，好不乐乎。
这天他们在一块石地下扎营，火堆上正烤着一头一只山鹿。
“大人，白天那一箭可谓神妙，一箭就射中了山鹿脑袋。”他们喝着酒侃侃而谈，殊不知火光和烟雾已经吸引来了原住民的目光。
科尔听着他们在欢笑，默默吃着鹿肉。
他突然站了起来，“安静，伙计们。我们的朋友来了。”
目光看着林间，科尔大声说道：“你们出来吧，没必要躲着。”
不一伙走出来十几个粗麻衣，残破甲备的高山氏族人。
“保护侯爵大人。”护卫们纷纷抽出武器，一副严阵以待之势。
却见科尔走到了他们的跟前来，摆手示意他们放下兵器，“都说了是朋友，拔剑可就太失礼了，快把剑收起来。”
卫兵们有些错愕，但居然是侯爵的命令，他们只能一一照办。
科尔转过头来，面向高山氏族的众人，“你们是哪个部落？”
“我们是黑耳部，平地人，交出你们武器和铠甲。”
科尔拔出一把剑丢给他，“别紧张，黑耳部的勇士，剑可以给你，我们并无恶意，我认得你们的齐克之女齐拉。”
那高山人有些懵逼的捡起剑，这把剑不知比他手里那破铁刀锋利不知多少倍。
“我是画犬部的科尔，我想我们没必要战斗，黑耳部的......额，不知你父亲的贵姓？”
“我是巴尔之子达鲁。”
“好的，巴尔之子达鲁。我想要向你打探关于画犬部或是灼人部的位置，而那把剑就是给予你的报酬。”
“平地人的话不可信，你不是画犬部的人。”画犬部和灼人部的人身上都会有灼烧的痕迹。
科尔指了指身旁护卫的铠甲，“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穿着厚重的铠甲，还有锋利的剑，打起来你们根本没占什么便宜。”
“如果你们愿意带路，我再送你们一套盔甲如何？”
达鲁陷入了沉思。
第四十七章 质疑
山影重重，路道险阻。
山麓间充满了岩石碎块，偶有山林却多是荒凉。
这里的物资贫瘠，高山氏族人除了掠夺外，也就只能猎一猎山羊和影子山猫。
不过影子山猫到底是猎物还是猎手，这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明月山脉间稀少的物资，这令高山氏族人为了丁点的食物和地盘都会大打出手。
为科尔领路的正是达鲁几人，虽然七国中称呼他们为野人，但他们无非是习俗和信仰有些野蛮罢了，智商可一点不比谁差。可别真把他们当成了蠢蛋。
达鲁自知科尔等人是一顿扎手的硬菜，就和影子山猫一样，若是啃不下来，就会把自己葬送，所以选择同意了科尔的建议。
他们走了一段路，突然身后一人居然钻进林子去，那身形敏捷得很。
科尔持起弓，拉弦把箭射了出去。只听矮丛间传来一声惨叫。
他拔起剑，转过身来就把剑刺入了达鲁的胸膛间，“人不能太贪婪。”
看到科尔拔剑，护卫们也纷纷出手。
“没有谁受伤吧？”科尔用一张从高山人衣服上割下来的麻布擦拭剑面。
“没有。”
他们留了个活口。
那是个瘦弱的高山氏族小孩，年纪应该在十二三岁左右，此时满脸恐惧的被带到科尔面前来。
“你给我带路，我留你一条命？”科尔威胁着说。
刚刚就是他一直在带路。
那高山小孩疯狂的点了点头。
“别想着逃。”科尔指了指自己的弓。
山地间冷风灌入，山顶的积雪已经一层接一层在下移，长冬的气息正在逼近，想来明月山脉上的自由民们应该已经能感受到了。
“我记得你们黑耳部落可不在这一片。”科尔对那小孩问道。
“是画犬部和灼人部，他们从平地.......”他准备说平地人，但怕触怒到这位首领。“他们从山下得到了很多的盔甲和武器，然后把我们的部落全部都赶到了这边。”
他们在山路上一连走了两天，不知翻阅了多少片山，终于眼前出现一片连绵绿林来。
进入山林不久，有人就找了上来，几十个自由民把他们团团围住。
一个熟悉的人终于出现在了科尔的面前来。
“好久不见，提魅。”
正是那个烧了自己眼睛的小子。
提魅端详了他半天才有些惊疑的开口，“你是火焰。不，王已经回归神国，你又是谁？”
“科尔，我是科尔。那个带走你们圣物之人。”科尔对他说。
提魅眉头皱了皱。
“我带着自己的承诺而来，提魅。请你带我去见火祭祀。”
他拿着弯刀走了上来，歪头绕着科尔打量了一圈，最后摇了摇头，“若你真是吾王，那就用火焰证明自己。”
他从身侧拿来个火把递给科尔。
科尔直接把手伸入了火焰之中，却听近卫有人急叫到，“侯爵大人！”
只见他把火把头挽在手心，然后把火把倒立过来，又递到另一只手上，用力在手中一掐，火焰泯灭于手中。
科尔问道，“现在可行？”
他把有些熏黑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把毫无伤痕的手展开。
近卫们眼中全是不可思议之色。
而提魅已然信服，然后单膝而跪，“火焰之王。”
看到红手跪地，周边的火焰民们也跪了下来。
科尔信守承诺的将那黑耳部的男孩放了回去，随后在提魅的引路下，他们朝着画犬部的聚落走去。
在他回归后，火祭祀召开了全族会议，所有的火焰民首领都聚到了画犬部的试炼洞窟。
科尔坐在龙骨下，身后站立着的提魅。
有人见到他时，面色惊异，有些则面色冷峻或毫无表情。
“火祭祀，你以火焰之王的名义召集我们而来，所谓何事？”有首领对着半躬身的老妪大声问道。
不等火祭祀回答他，提魅就开口说道，“火焰之王正坐在此。”
那首领哈哈大笑的站起来，伸手指着提魅，“你是想说这个平地人是火焰之王？还是说你提魅想做这个火焰之王？”
“吾王，请让我为你把他的头割来。”提魅提起自己的弯刀。
“平地人都是狡诈的山猫，他们不配领导高贵的自由民。”有人说道。
对于他们不认自己这个火焰之王，科尔在心中早有预料，不过好在提魅依旧信服于他，这位可是火焰民的第一勇士，有他在科尔要办的事要轻松很多。
“提魅，人都齐了吗？”科尔对着他问道。
“吾王，有两人未到。”
科尔微微颔首。
“我相信，我的这张面孔对诸位而言，还不算太过陌生吧。”他站了起来。
“就算忘记了我，也没事。你们终归对自己身上的盔甲带有记忆。”
“平地人。”一个首领朝他大喊，“这些盔甲是勇敢的火焰民通过战斗获得的。”
“我知道，你们的勇武世人所见，但仅是铠甲和武器你们就满足了吗？”科尔对他们问。“你们可记得火焰之王的预言？”
当然，他们自小就听父母说着火焰之王的故事长大，火焰之王是他们的神灵，与木人所信仰的鱼梁木之王一样。
“我不敢肯定自己是你们的火焰之王，也未曾想当你们的火焰之王。”科尔对他们说，“但居然你们曾经为我而战，那我会信守曾经在火焰之下所许下的承诺。”
“你们可否感受到了寒冬的降临？”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有人已经没了耐心。
“我不知在座的诸位有几人经历过寒冬，又经历过了多少个冬季。在平地的王国，每个人都知道长冬要来临了。”
其中有些年长者似乎回忆起了某些令他们恐惧的事情。
“我可以给你们一片富足到能度过冬天的林子，那片林子甚至比明月山脉还大。”御林有多大，他无法比较。但夸大了说，肯定对自己没坏处。
“我们现在已经有了明月山脉最好的地方，为什么要跟你走？”有人大声疑问。
“那里的物资是这里的十倍百倍，甚至能让你们猎到红鹿，野猪和兔子。而且没有人与你们竞争。”
“我们该怎么相信你。”
科尔笑了笑，“那为何不亲自去看一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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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影子杀手
“在‘傲风号’在面前触礁以后，我便发誓绝不信仰诸神。绝不敬拜任何害死我父母的残酷神灵。但实话说，光之王让我有些动摇了，戴佛斯。”
“她预言了那孩子会杀死蓝礼，虽然他自己否认，但世人皆认为此。蓝礼是我弟弟，永远都是，我们关系虽然不好，但血浓于水，我本想留他一命。”
“但我不怪那孩子，他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我把盛夏厅和绿谷城都封给他，让他做侯爵，这是他应得的，我不会像劳勃一样，亏待有功之臣。”
“梅丽珊卓看到我站在了君临城，也看到了乔弗里的死亡。我需要你帮我去做一件事，走私者，就像你用的那些小技巧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海上行驶你的走私船。”
他看着坐在船上的梅丽珊卓，这些天她一直跟随在他的黑贝莎号上，他的速度要比舰队快得多，但要去君临必须得乘着黑夜，他划着一艘黑帆小船漂泊在黑水湾的河面上。
戴佛斯心想，自己现在又成了一位走私者，多少年前他都是如此，直到遇见了史坦尼斯。
不知不觉他已经当了十六年的骑士，但不管是瓦列利安和赛提加这些大诸侯，还是他们手下的骑士，他们都看不起他。
史坦尼斯曾嘲弄着说，非得封他一个伯爵做做。他想告诉国王，一个侯爵够他们愤恼不止了。
“夫人，你可知道野火为何物？”一路沉寂，他决定开口说些什么。
红袍女泛起眸子看他，梅丽珊卓全身蜷缩在一件红色袍子之下，虽然海面上有冷风吹来，甚至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但她的眼睛中却全是默然之色。
“一种巫术士的小手段。绿色的火焰是光的叛徒。”
“有人告诉我，这是一种能在水上燃烧的火焰。”
“光之王是火焰的主人，除了真主，无人可操控火焰。你的心很混乱，爵士大人，混乱常与黑暗为伍。”
“走私者是一群行走在黑暗中的人，夫人。只有在黑夜，敌人才能无法发现我们的行踪，黑夜给了走私者庇护，而今天我不是骑士，只是一个走私者，而你则是我的洋葱和腌鱼。”
“黑夜也遮住了人的眼睛，让人迷惘不前。”梅丽珊卓直直的看着他。
“我不想与你争论黑夜的对错，夫人。我们该上岸了。”
小船悄悄的在一处河岸下停了下来。
这里是红堡之下，上方是险阻的岩壁。
“这里的崖壁太高，我们最多只能到这。”洋葱骑士对他说，除非有凿子和铁钩，不然爬不了多远。
“这里就够了爵士，这座城堡就和他主人一样年轻，这里的力量和城墙都挡不住影子。”却见她走到了岩壁之下。
她掀开自己的红袍下边什么也没穿，肚子已经变得圆滚滚的似乎要炸裂开来，恐怖的血纹布满其间。
他一直知道她怀孕了，红袍女形影不离的跟着国王，就连睡觉也在一起，但史坦尼斯让他带着一个孕妇远到君临城的用意为何他是想不透的。
“诸神慈悲。”他轻声念到，她会不是想在城堡下临产吧，这里可没有产婆和学士。
戴佛斯感觉她红色的眼睛在发光。不，该死，是她的整个人在发光。
她蹲坐而下，口中气息沉缓，低沉的轻哼带有带有痛苦的语调。
“诸神啊，我该怎么做？”戴佛斯在心中祈祷，难道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人在他面前生下孩子？
血液不断至她的两腿间涌出来，她的哭喊声，让戴佛斯几乎穿透他的双耳，那是一种痛苦又狂热的声音。这不禁令他感到无穷无尽的恐惧。
而接下来的事情，则令他的恐慌更深。
却见一个头戴王冠的小孩从她的身体里爬出来，戴佛斯看不清他的脸，那是一团模湖的黑影，但当他站立起来时，戴佛斯还是认出了他来。
是史坦尼斯，这个戴王冠的影子是他的国王，一样的身形，一样的脸型，甚至一样的王冠。
戴佛斯只来得及看他一眼，转瞬间，他迈着崖壁走了上去。
他只感觉此刻宛如做了一场噩梦一般，她生出了一个和史坦尼斯一模一样的影子。戴佛斯甚至能隐隐猜测这个影子是要去做什么。
红袍女巫在影子离体后，脱虚的瘫坐在沙地上，她沙哑的说了一句，“请我把抬到船上去，爵士。”
戴佛斯艰难的挪动自己的脚，眼前的女人让他感到恐惧，这是一种他闻所未闻，诡异到极致的力量，就像当初她杀死克礼森老学士一样。
他才走到身侧，却听梅丽珊卓突然嚎叫了起来，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叫声，戴佛斯只在那些被砍去手脚的人脸上看到过。
她的身体抽动起来，全身痉挛，眼神混乱，口中喊着各种各样的咒语和尖叫，突然腰腹一挺，她就没了动静。
戴佛斯把她拖到船上，这才看清原来是她胸前的宝石在发光。
他把梅丽珊卓用红袍重新裹起来，那宝石不知发了多久的光，他驾驶黑帆小船远离海岸。
海风轻拂过脸，他喜欢这种海风，但此刻海风也难以抚平他心中的波澜不惊，他一直在想，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不是洋葱，也不是腌鱼，她是夏亚的巫师。戴佛斯终于知道那些人为何对她感到恐惧。
是的，这些被称为男巫女巫的人，总有着令人难以揣摩的手段，也有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魔法。
高耸陡峭的崖壁对他来说就如平地，戴佛斯看着他飞奔了上去。
他一直划一直划，直到遇见来接见的人，当他返回到自己的黑贝莎号上时，这事依旧紧紧萦绕在他的脑子里。
黑贝莎号与后方驶来的舰队接应，舰队的司令是尹姆瑞·佛罗伦爵士，这位骑士是国王的妻弟，但戴佛斯认为他的能力远不如科尔。
那天的战前议会之后，国王就没有接见过科尔，令他守在风息堡。
君临以尽在眼前，尹姆瑞·佛罗伦下令舰队排成十条攻击线。
第四十九章 三围风息堡
吉尔伯特·法林听着手下带来的报告，那正是从君临传来的消息。
败了，他们败了。野火把他们的海军烧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而陆军也被泰温·兰尼斯特和高庭的合军给击溃。
“大人。”侍卫对他报告说，“卡米罗爵士接手了城防，同时打开了城门。”
“什么？”吉尔伯特惊立而起，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史坦尼斯战败的消息，打算献城投降？
他拿起剑准备走出塔楼，却见梯口已经被那名叫乔塞的骑士堵住，乔塞面色冷峻的对他发问，“法林大人，你准备去哪里？”
他面色铁青，这才知道自己居然晚了一步，“我是代理城主，你是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风息堡的代理城主应该是科尔大人才对，我只是执行他的命令。现在就请大人你在城堡里呆着，我会对外声称你生病了。”
吉尔伯特张口就骂，“陛下命你的大人驻守风息堡，可他却在哪？我看他早已忘记自己的职责。”
却见乔塞置之不理。
吉尔伯特直接拔出长剑，“国王命我守卫风息堡，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把城堡献给敌人。”
“献城？”乔塞疑惑而问。“科尔大人可没命我们献城。”
“那你们大开城门为何意？”吉尔伯特拿剑质问。
“当然是把民兵引入城堡加强风息堡的防备力量。”
吉尔伯特一顿，他只负责处理一些城堡的内务，城防和军务都被科尔交给了卡米罗和乔塞，他却也知道他们训练在民兵的事，不过因为一直在城外举行，他所知甚少。
他把剑收回鞘中。“困住我对守城并无好处，把路让开。”
“在科尔大人回来前，请你先待在城堡。”乔塞不为所动。
吉尔伯特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想要再次拔剑与乔塞决斗。他效忠于史坦尼斯就绝不会轻易改变，而且他的儿子现在还跟着国王呢。
现在可不是讲究荣誉的时候，风息堡需要保存力量。
“待科尔·尤里乌斯回来，我会亲自向他要个说法。”吉尔伯特转身回去。
四百民兵进城后，敌人紧跟着而来。他们的消息毕竟不是鸟儿送来，现在已经是史坦尼斯兵败的第三天了。
第一波来到风息堡的，是一支高庭的军队，人数不多，五六百人左右。
门楼和吊桥闭紧，算上民兵他们总共有九百守军。
第四天围成的军队变得更多，从风息堡上可以看清他们的营地上方飘散的旗帜。
第五天围成军队的规模已经有了接近五千左右，他们在城外立起军营。
有人向城堡喊话，让他们献城投降。
却不晓迎接他们的是一支支冷箭，这行为激怒了攻城大军随后两方开启了一轮箭失的较量。
乔塞和卡米罗都没有管理城堡的经验，后勤被他们弄得一团糟，两人商讨一番后，让手下识字之人写了一封信，随后挂到科尔所指定的位置。
信封被白龙传递给科尔，他当即书写了一封信，随后令白龙送入风息堡。用的还是霍霍渡鸦的方法，逮住一只渡鸦，把信挂在它脚上然后扔到风息堡里去。
吉尔伯特大人的病终于好了，虽然脸色还不怎么好。
他接手了城堡内事物的安排，由乔塞和卡米罗继续他们的城防。
随着城下的军队越来越庞大，城堡的氛围又一次回到了那种压抑之中。
“我们没有任何的援军了，大人。”吉尔伯特的一位侍从对他说。
今天围城军又一次到城门下劝降，卡米罗准备让弓箭手把他们射死，但吉尔伯特却阻止了他。
他对卡米罗说，居然敌人劝降他们就顺着他话摆出可能被说服的样子来，这样可以拖出时间等候援军。
可劝降者，很快就为他带来极其糟糕的消息。
史坦尼斯的大军几乎在黑水河全军覆没，投降的投降，死亡的死亡。仅有两千人随他逃回了风息堡。
他们没有援军了。
卡米罗当即命弓箭手放箭，随后高声说道：“科尔·尤里乌斯侯爵大人正带领的援军赶来，风息堡并不是孤立无援。”
当晚，吉尔伯特问他援军是不是真的。有多少援军。
卡米罗是如此回答他，“我们该相信科尔大人，他能打败高庭人两次，就能打败他们第三次。”
虽然他说得信心满满，但却一直没有回答他所问的问题。
吉尔伯特心想，援军什么的应该只是一句激励人心的话吧，现在哪里还有大军会来支援风息堡。
史坦尼斯肯定指望不上，听说他还受了重伤。
他仅存两千兵力，且时下他们的士气低迷，刚经历了一场大败仗，若是把这支军队全砸在了风息堡上，那就真的完了。
至于北境的军队，现在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何谈出兵来援。
现在风息堡能倚靠的只有自己，当下高庭的军队远没有当初蓝礼围风息堡时那般庞大，而且此时风息堡内物质充足，完全能守个一年半载不败。
等史坦尼斯在龙石岛缓过劲了，一定会来支援他们。
如此一想，吉尔伯特守城的决心落下。
敌人暂时也只是围而不攻，时不时弓箭手和弩兵对射一番。
风息堡有多难攻破，高庭人深有体会，他们两次围城都以失败告终。
但随着一个人的到来，战势却发生了剧烈的改变。
梅斯·提利尔公爵。
他领着两千骑兵自君临而来，接手了这支攻城的高庭大军。
随后高庭军开始伐木造器械，摆出了攻城架势。
梅斯大人誓要一洗前耻，他知道驻守在风息堡内的，正是两次领军烧他粮食的科尔·尤里乌斯。
他的次子加兰对这小子有很高的评价，不建议他领军攻打风息堡。
风息堡此时已如孤城，这是攻下这座城堡的最好机会了。
他梅斯这辈子的战斗几乎都打在了风息堡上，这一次他一定要骑着马从城堡的门楼走过，然后坐在大厅里的高位上。
在风息堡固守不降消息传到君临后，他就迅速赶来了。
第五十章 野火攻城
从城垛往下看，十几处烟火熊熊燃烧。
那是火焰点燃了他们丢下去的沥青罐，这是一种像煤一样可以燃烧的物质。
风息堡内的战备物资从来没有如此充足过，好像有人早就预料到了一般，用最短的时间在城堡里储备了足够多箭失，石块，沥青等的守城武器。
那爆炸与火焰啪啦作响，伴随着的还有人声的惨叫。
吉尔伯特心想，不知史坦尼斯他们遭遇的野火会不会也如眼前一样，人类在火焰之下就像无力的婴儿。
那君临到底是有多少的野火，在他看来野火应该是和沥青一样的物质，要把成千上万的人烧死的野火，他不敢去想。
“大人，你看他们那是什么？”
吉尔伯特望去时，只见围拢到城下的士兵都披着大片盖布，火焰燃起时，他们把盖布铺盖上去。他们身上还带着罐子，只要燃起火，就把罐子往火中丢。
卡米罗迅速指挥士兵们改用石块攻击。
轰隆，吉尔伯特听到一声炸响，却见在攻城大营内掀起一片火光，他不由想，难道是有援兵来了吗？
是史坦尼斯大人还是科尔？
直到有涂油沥青的燃烧巨石丢入城内，他才知道，那不过是敌人的失误。
一块又一块巨石划破天际直入风息堡之内。
乔塞指挥城内的器械反击，风息堡的塔垛上也有投石车和箭怒。
他看到有好几架敌人的投石车燃烧了起来，其中还有一座梯楼，那是刚刚爆炸的中心，吉尔伯特不禁在想，诸神还是卷顾他们的。
在所有的士兵都躲在城垛之下，他们举着盾防在城栏见。
敌人乘此吹起了冲锋的号角。
好几架登城梯车被人推到城墙上，但吉尔伯特看到，这些梯车不过只抵达了墙头的三分之二左右，仅有一架梯车能攀上墙来。
他还看到，高庭人在护城河下架桥。
号角都都都的不知吹了多少声，下方原本举盾的士兵把盾牌顶在头上，开始攀爬城墙。他们借助着梯车先爬上城墙，然后再架起一条镶铁攀城梯。
城墙上士兵们的木棍和长矛聚满垛口，镶铁城梯被抵在垛口间上下不得，有些梯子直接摔落了下去，有些梯子却直接加砸在了城墙上，然后如山狮的牙齿紧咬在墙上。
吉尔伯特站在中央的塔楼上，这里的顶楼是一层瞭望塔，他发现高庭人已经成功的架起了桥，他们抬了攻城锤往城门过来。
此刻城墙上有卡米罗和乔塞在指挥防守，但他知道，门楼的防守远没有城墙上厚实，风息堡的护城河足够宽阔，但水流不够急。
他对着身旁的骑士询问，“门楼是谁在负责？”
“是罗丁爵士。”
“你去告诉他，敌人的攻城锤已经被搬到城外。”
吉尔伯特也带着人迅速走下了塔楼，走到广场，这里布满伤员，虽然国王焚烧了龙石岛的教堂和风息堡的神木林，但此时城堡里却有不少修士，都是卡米罗在带兵巡逻时掳来的。
一开始他只以为是尤里乌斯侯爵让他们打击七神教徒，但现在看到那些为士兵们疗伤的修士们，他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用意。
吉尔伯特想着：他好像已经为了这场战争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除了他自己。
“我们必须得去摧毁他们的攻城锤和木桥。”他对着身侧的骑士说道：“去把所有人召集过来。”
当然这里的人说的是他率领的那两百人。
门楼原本有一百多人守着，当吉尔伯特来到城门时，木门被撞得轰轰作响，看来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攻城了。
他们顶着箭雨架起的木桥根本不够牢固，容不得太多军队过来，此时城外连着过桥和游过来的人，也仅有百来人。
传令兵此时正带来出击的消息，被吉尔伯特直接接令。有了他带来的这一百多号人，加上原本的门楼防卫军，完全可以完成这次出军。
“全军列队，骑兵随我冲锋。”
城门嘎吱一声大开，攻城锤一击落空，以为已经成功撞开了。
殊不知一队骑兵率先杀了出来，身后跟着上百兵卒。
吉尔伯特领兵在前，一股脑冲撞了过去。
那些手持攻城锤的士兵显然想不到会有人冲出来，但他们身后的士兵早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派来攻城的都是高庭人着甲的精锐，好在他们的守军也是如此，虽然罗丁爵士率领的人不多，但几乎是风息堡内装备最齐全的部队了。
两方人马在城门口堵成一团，兵器叮叮当当的响，伴随着咒骂声，嚎叫声。
骑兵先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冲到了敌人的后方，虽然只有二十几骑。
在两方合围下，攻城军迅速溃散，他们攻出了城门来，身后拿着沥青酒桶的士兵，迅速出城，他们把这些载满火焰的东西丢到桥上，一把火之下，这木桥瞬间燃了起来。
吉尔伯特准备领着军队后侧，却听头上传来一声接一声回响。
攻城的士兵们已经停止了攀爬城墙，驻足观望着投石车将那些东西抛入城楼。
他看到高庭的士兵甚至有些在后撤。
直到整个墙上燃起了绿幽幽的火焰，他才知道那是什么。
绿色的火焰，那是野火。
一个罐子也砸到了一畔，那东西一碰到火焰就铺天盖地的喷涌而来，他看到有人直接被火焰吞了下去，只听得哀嚎一声，整个人就如蜡泥般融化。
他们退回了城堡。
野火仅有这么一波攻势，而且数量也不多，但却对城墙上却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吉尔伯特看着一些被烧伤的人被抬下城墙，他终于知道史坦尼斯大人败在了什么之下，这种火焰远不是沥青能与之比较的。
这一次野火攻击极大的打击了城堡的士气，同时对野火的恐惧也在士兵之中弥漫开来。
紧跟其后的攻势，他们的防守越来越吃力，时不时还会有一罐野火被投石车射到墙上。
梅斯·提利尔坐镇后方，看着好几波攻势攻上了城墙，野火取得了十分有效的结果，但这种东西的运输极其困难，他们没有运来多少。
他指挥着身边最精锐的后备队也压了上去。
“公爵大人，那是什么？”却见有人指着远处。
第五十一章 火焰之王的号角
烈日正值中响，风息堡的城墙上也是热火朝天。
敌人勐烈的攻势打得守城者苦不堪言。
都都都~
一声嘹亮的兽角号悠远绵长，仿佛来自远古之地的征召。
盘弓之人放下了弦，驱马之人勒紧了缰，战士、仆役、骑士老爷们，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那陌生的声源望去。
却见山角上缓缓爬起一面烈风吹得阵阵飞舞的旗帜，随着旗帜升起，那执旗的骑士渐渐映入了眼眶之中来，那身灰色披风也随着风声而舞动，如流银水泄波浪翻滚。
旗帜被他盘空一舞，笔直插在泥地之中，唰的一声，腰间两把宝剑出窍，只随着他一声响彻云霄的呐喊，杀声震地。
无数的身影自他身后奔涌而来，有胡须繁茂手持巨斧的彪形大汉，也有身形瘦小手持刀刃的孩子，甚至还有女人。
他们就如无畏的野牛一般，随着一声响动，从山丘上冲刺下来。
有人认出了那面旗帜和那副盔甲。
喷火白鸟旗，银甲展翅盔。
这副装甲高庭人熟得不能再熟了。
那些山顶野人一波接着一波像是无穷无尽。
标枪和短矛被他们齐齐甩出，漫天飞舞，前方之人溃散如潮。
那银骑士架着马冲刺而来，只见在灰蒙蒙的一片人潮中，他就如闪动的鱼鳞灼灼映照辉光，如此显眼却无人敢与之交接，双剑所到之处，敌人望之溃逃。
自由民大军直接从后方洗掠而来，看到是银骑士来了，高庭人哪里还想着胜利。
梅斯·提利尔惊觉他的军队在以一种十分迅勐的速度溃散，等他回转过神来，战场上早就变成了单方面的猎杀。
“大人，快撤吧。”侍从焦急的对他说。
他匆忙的拉住马绳，对着几个跟随而来的骑士吩咐到，“你们去拦住他”
那银骑士领着十几骑正往这边杀来，一路而来所向披靡，无人能令他们降速半分。
几个高庭骑士领着一些骑兵往银骑士杀去，些许人中还抱着斩杀敌将一功成名的想法，但盛名之下岂有虚士。
只见那银骑士接手就斩两人，然后一路冲杀，招招直中要害，他靠近一人，就落马一人。有些人直接被击飞下来，有些人则中剑身死，然后跌落马下。
霎时间，无人再敢阻拦，这简直就是战士下凡，不，这是来自七层地狱的魔鬼。
梅斯公爵领着近卫在徐徐后退，远远却见自己派去阻拦的骑兵一触就崩，他暗骂一声废物，急忙下令近卫前去阻拦。
全副武装的近卫持戈操矛举盾结阵向前，那银骑士勒紧马绳一跃而起，马匹直接撞在了在军阵上，他一个翻身下马，扎稳步伐，一挥剑就就是血色飞舞。
在马下后，他的战力更加恐怖。还不等近卫围拢过来，他就撕开了一个口子，骑兵顺着那个口子冲刺进来，有人为他牵来一马，他砍倒身旁几个近卫后，迅速上马，继续冲杀。
梅斯·提利尔看着那银骑士直往他而来。
他紧踢马刺，逼马匹加快速度。几个身旁的侍从上前阻拦，几个交接，他们全部坠马，银骑士一手持剑摆在身后，一手持剑握绳冲刺。
梅斯牙齿紧咬，拿起剑转身迎敌，他梅斯·提利尔也是七国有名的骑士......
士兵们看到他们的统帅一个回合就被银骑士用剑拍下了马来，然后玫瑰旗帜通通被砍到，看到主将旗帜以落，这时哪里还有抵抗之意，战斗已经结束。
自由民们高声呼喊“万岁”，风息堡上也是沸腾一片，他们又一次打败了高庭人。
大批大批的高庭人投降被俘，火焰民们在战场上拾捡装备。
被收缴了武器的俘虏们，被守卫军们监督着打扫起战争。
渡鸦在枝头嘎嘎乱飞，时不时飞下来啄叼尸体。
修补城墙，重架吊桥，清理护城河。
在胜利后，还有不少事要干呢。
梅斯大人，被人捆绑着骑在马上，他在昏迷了一阵后，终于醒了过来。
他现在哪里还想着什么一洗前耻，他只想着敌人会不会杀他。
他从吊桥走过，风息堡的城门敞开，周边陆陆续续有人驻足观看。
梅斯看到那些人愤怒的目光，啪嗒一下一块污泥砸在了他的脸上，负责护送他们的士兵朝那边呵斥一声。
但还是有几块泥土和石头砸在了他身上。
城堡的前院全是伤员，但还是空出了一条行道来，走到这里时，那些目光又一次聚到了梅斯的身上，他听到有人欢呼了起来，他看到那些被烧伤或是缺肢少臂的人高呼：
“城主万岁！”
“尤里乌斯万岁！”
他和手下被俘的骑士们连成一线，被一队持枪卫队领到了风息堡的地牢之中，其间经过了大门敞开的大厅，他看到了那个列与主位的鹿角椅。
梅斯独享了一间牢笼。
在他之后，又一队骑兵踏入城堡，队列前是一银甲骑士，他的头发与铠甲在夕阳下相互辉映，每到一处，迎接他的都是阵阵呼啸。
无数人站立行礼。
科尔径直走到大厅的鹿角椅前，一掀披风正坐主位之上，把头盔置在桌上，一挥手，众人纷纷入座。
“说说我离开后，都发生了什么？”
卡米罗站了起来，把风息堡内的大小事一一报告。
了解过所有事情后，他嘉奖了一番守城的众人。
吉尔伯特虽然对科尔不信任自己感到屈辱，但他那神兵天降还是令这位爵士心甘诚服，也驱散了那一点抱怨之意。
次日科尔犒赏全军，承诺每个人在战争中的所得都归私人所有。
他领着火焰民的首领们亲赴御林，他兑现承诺，让他们安置于此。
这一刻火焰之民们又一次呼喊起了火焰之王的称号。
夏嘎他们几百人都能在御林内扰得史坦尼斯的大军苦不堪言，而现在面前的可是足足有四千自由民，当他们进入御林，这条路算是封死了，没有大军能轻易再通过御林，除非是科尔。
为了把自由民们全体运送到御林，他足足走了两趟，雇佣了白港的所有船只，当然这也离不开曼德勒伯爵的帮助，他同意赊账，而科尔也把一片蓝布恩河的领地做了押金。
反正那块地他还没接手呢，现在是谁的还说不定。
第五十二章 各方反应
电光一闪，照得满阁光亮，接着一个惊雷，循环往复，在塔楼内轰隆作响。那些长翼龙，地狱犬还有石像鬼的凋像好像都活了过来，他们泛着闪闪发光的眼睛，那表情好像这嘲笑他的失败。
史坦尼斯静默的坐在图桌厅里，听着石鼓楼阵阵雷声回响。这恼人的天气，窗台外的雨，像是天捅破个窟窿，下个没完没了。
他讨厌雷雨天，这总让他想起父母乘船的那场风暴。
“戴冯！戴冯？该死的侍从。”他破骂一声，却忘记了这孩子刚刚失去了他的父亲和四个哥哥。
眼眶通红的小侍从姗姗来迟，他推门一声请罪，但国王不过是因为心情郁闷发一发牢骚罢了，只是口头上骂了几句。
他失去的并不比这小子少多少，他的头发斑白了大片，面容苍老，明明只有三十多岁，却看起来像个要迈入坟墓的老头。看来劳勃和蓝礼不过是快他几步罢了，很快他们就能在七层地狱下相遇，史坦尼斯想，他居然不信七神，除了七层地狱哪里也容不下他了，而蓝礼和劳勃也不会好到哪去。
还有乔弗里，泰温，瑟曦......他们都要下地狱，通通下地狱。
侍从颤颤巍巍的跪在门口，却听国王开口道，“你去瞧瞧梅丽珊卓醒过来没有。”
待侍从走出大厅，他的手指敲着桌子，出神的望着大厅内的维斯特洛地图，不知在想些什么。
“国王陛下？”在侍从走不久，有人走入了图桌厅来。
绑带裹身的狭海国王把额头抬起来，看到门口外是他的学士派洛斯，这位学士总是默默无言的干活，比起那些整天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家伙，史坦尼斯反而更喜欢他的性格。
与他所料不错，这群封臣爵爷们，反复无常就如喝一杯葡萄酒一样。他们就做着自己权利和荣誉的美梦吧，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原谅他们。
“学士，你可有什么事？”国王对他问道。
“陛下，听闻你已经两日未合眼，这可不利于伤势的愈合。”学士先关心了史坦尼斯的身体状况，那些绑带就是他为国王绑上去的。
那是一道很浅的伤痕，但却怎么也无法愈合，最后他把伤口用针线给缝上了。
明明没人看到国王中剑，但他的背上依旧被划破了一道不断的伤痕。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为你调配罂粟花奶。”学士说道。
史坦尼斯摇头，“我不需要罂粟花奶，我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学士。”
见国王不听劝，学士把一封羊皮卷递给他，“这是风息堡来的消息。”
难道风息堡也已经投靠了乔弗里吗？他把那信卷打开。
派洛斯听到国王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与雷雨交接在一块，让他一时听不出那到底是天雷在响，还是国王在笑。
“你可知这是什么消息？”国王反过来问他，却见学士严肃的摇了摇脑袋。
“盛夏厅侯爵为我们带来了个好消息，他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过。我真后悔，我该带着他一块去君临，他领军的才能是我此生仅见的。但哪怕是驻守后方，他依旧为我们带来了胜利。”
大败高庭军队，俘虏梅斯·提利尔，这无疑是一场大胜。
“他是一把锋利的剑，学士。”国王咕哝道，“我为他装上了剑柄，但却愈发感觉握不住了，这是我为何不带着他，一把控制不住的剑，用不好反而会伤到自己。士兵们是为他冲锋，还是为我冲锋？”
当然也离不开梅丽珊卓从圣火中看到他会阻止自己进军君临。连续不断的胜利让他的声望甚至高过了国王。
“他明明只有我一半的年纪，甚至还不到。”国王惆怅一声。
国王把信拿给派洛斯，“把信交给艾利斯特·佛罗伦吧。”
艾利斯特·佛罗伦爵士是他的新任御前首相，他把自己关在这里，现在整个城堡都是艾利斯特在管事。
当忙碌的御前首相接过信后，瞬间喜开颜笑，这可是个好消息，特别是对此时士气低迷的龙石岛来说，这一场胜利来得太有必要了。
他急忙的返回房间，书写了一封信。
信封的内容是让科尔迅速带着梅斯·提利尔来龙石岛。
艾利斯特心想着，梅斯·提利尔公爵应该能从提利尔家族换来一大笔钱，甚至还能让他们归还他的亮水城。
对于梅斯·提利尔公爵在风息堡战败的消息，君临比龙石岛还先一步收到了。
此时君临还在处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国王之手泰温大人在红堡内封赏有功之臣。
加兰·提利尔爵士，获封亮水城的头衔和封地、税收，成为王国的新伯爵。
菲利普·福特爵士，斩杀歌城伯爵布来斯·卡伦有功，获封夜歌城。
波隆晋升为黑水河的波隆爵士。
培提尔·贝里席伯爵，获封赫伦堡，成为赫伦堡公爵、河间地统治者。
这一战令七国多出了一大批的新贵。
喜悦还没持续几天，一道惊雷瞬间为红堡带来了一卷乌云。
提利昂还躺在床上，他在领军出城迎敌的时候，被砍了一道，自从脸颊而下，横跨了整张脸。他一直昏迷了四天。
“你的那位小朋友，可在你睡死的时候干了件不得了的事。”黑水河爵士波隆站在的提利昂的天鹅绒床前。
“谁？”提利昂看着他，波隆洗过的头发梳到脑后，他穿着一身精致的皮革衣，领子和扣带镶有银边，腰带上直接悬有银块。
似乎发现侏儒在打量自己，他指了指自己的上衣，“瞧，燃烧的铁链，我的骑士纹章，比之喷火白鸟如何？”
“铁链和白鸟也就那样。”提利昂撇撇嘴。
“你是说科尔？他又干了什么？”
“他把围城的高庭军队打溃了，现在梅斯·提利尔公爵成了风息堡的阶下囚，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
提利昂的皱了皱眉，却感觉脸有些疼痛。
“我老爹怎么做？”他问。
“什么也没做，不过亮水城伯爵已经领一支骑兵南下。”
“亮水城伯爵？”
“好像是那个百花骑士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