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容“粉丝”睡爱豆09
“你是说…西西里?”
庄瑾瞪着眼睛,问出了这个答案。孟哥还没做出回应,他就自己先行泄气,“可是你也看到了,她挺有钱的,会在意这么一个综艺吗?”
饶是知道付苼对自己的喜欢,庄瑾这里仍然不确定。
“为什么不会在意,不是有你嘛?”孟哥压根就没想过付苼会拒绝,他好歹是深入过粉圈内部,能和自己喜欢的明星一起拍综艺的,还真没几个粉丝能拒绝。
“她那边我会联系的,你也自己争取一下,去给人发发私信问一下,”孟哥挥了挥手,出了办公室。
庄瑾一个人站在办公室中央,看着手里的文件有点愣神。其实…如果是和她拍的话,也不是很难接受。
他又想起了那截修长美丽的脖颈,这次的心,跳得似乎比平常快了。
…
付苼现在正在搬家。
委托人父母除了那套二环的公寓外,还有几栋小别墅,而付苼就选了其中最能拿得出手一套,开始往里搬东西。
[执行者你怎么突然想要搬家了?]1973没搞清付苼的脑回路。
要知道搬个家多麻烦。付苼不仅将委托人两个衣帽间的衣服鞋子都搬了过去,还有委托人房间里的那些周边,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整个搬下来,付苼累得个半死。
基本的东西已经搬运完毕,付苼躺在地上重重地喘着粗气,谁说搬家有搬家公司就一点不累的?她明明累得个半死好吗?
等气缓匀,付苼才回答1973的问题:“我得提前做准备啊。”
具体做什么准备,付苼没说。
付苼把重要的东西搬上二楼,看着满地的纸箱子,她好像觉得那个家也挺好的。正当她垂头丧气之间,手机的消息铃声响了起来。
庄瑾:[在吗?]
付苼挑眉,这就来了?庄瑾不会与她多聊废话,这个她知道。上次的应援庄瑾只发来了那样一句话后便再无下文,高冷得可以。
这次居然是问她在不在,付苼勾唇一笑,庄瑾终于送上门了。
西西里:[在的!]
庄瑾:[那个…我找你主要是有一些事想找你帮忙。]
庄瑾问得犹犹豫豫,让人光从文字,都能看出他的纠结。付苼撇撇嘴,难道找自己真的就让他这么为难?
西西里:[哥哥你说,是什么事情啊?]
庄瑾:[工作室给我接了一个通告,是拍一个直播综艺。只是…]
西西里:[只是什么?]
庄瑾:[只是这个通告是要邀请一个粉丝一起拍的。]
庄瑾:[我稍微熟悉一点的粉丝就只有你了,我想问问你有不有空,方不方便和我一起拍这个综艺?]
付苼心下暗喜,她可就是等着这一天呢,怎么会不方便。
西西里:[方便的,能和哥哥一起拍综艺,真的太幸福了!!!]
庄瑾:[那我让工作室联系你,把具体的事宜告诉你。]
庄瑾匆匆撂下一句话,就和付苼又道了别,下线了。
“我怀疑他把我当个工具人,用完就丢的那种,”付苼捧着手机,在一堆杂物中烦闷不乐。
[不,你不错了。庄瑾对你只是用完就放一旁,你这样的冤大头,他可舍不得丢呢。]
付苼:这样说并不能让我开心好吗?
假笑.jpg+扎心.jpg
付苼又点进了微博,果不其然,她在私信列表里,又找到了庄瑾工作室的身影。
不过工作室给她发的消息,可就比庄瑾发的,有意思多了。
庄瑾工作室:[你好,经过我们工作室的层层筛选,现在诚恳邀请您与庄瑾一同参加综艺“与fans的日常”,不知道您是否有意向呢?请尽快回复哦。]
???
层层筛选?筛选标准是什么?是按照粉丝为庄瑾花钱的程度来筛选的还是按热度来筛选的?
如果是以这两样作为筛选条件,那她脱颖而出的确当之无愧。
西西里_庄瑾个站:有的。
工作室立即发过来一串微信号,让付苼加微信详谈。
“1973,我就真的要出道了喔~”付苼语气里是说不出的荡漾,轻晃着身子,付苼慢慢悠悠地加上了微信。
[我还以为你是要选秀出道呢。]
微信号是庄瑾经纪人的,两人简单聊过,孟哥就和付苼约了一个时间,准备见面详谈。
…
庄瑾的工作室就在c市,付苼到的时候小吴已经下来接她了。
“西西里!”小吴朝她招招手。
她今天是主动请缨下来接付苼的,现在一看到付苼她就仿佛见到了光。
“你的腿怎么样了?好了吗?”小吴围着付苼转了一圈,视线一直停留在付苼的脚腕上。
付苼上次痛得冷汗直流,她和老张把人送到急诊挂了号就走了,也不知道她的腿严不严重。
“好了,已经没事了,”付苼说着跺跺脚,还在小吴面前轻跳了几下,满是少女的青春与活泼。
“呐,这就是孟哥的办公室,你进去吧,”小吴手往前面指了指,又左右看了看,悄悄告诉她:“庄瑾也在喔。”
说完,她就给付苼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期待地看着她。
小吴也有自己的私心,要是付苼能和庄瑾一起参加综艺,她又是庄瑾的助理,到时候的交集,她想躲都躲不了。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助理和庄瑾他们很不一样?]
付苼握住门把的手一顿,不一样吗?
小吴就她接触的而言,展现给她的都是没心没肺毫无心里的模样,但是她可是庄瑾刚出道时就在用的助理。
若说小吴是刚出来工作她可能还会信她是真的没有心眼,但她已经工作几年了,还这么单纯的话,庄瑾会用她吗?
除非庄瑾是做善事,不然换个人绝对不会留。
一打开门,庄瑾果然也在。
他和孟哥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修剃得好看的眉毛前端微微皱起,交握在一起的手掌在不停地搓动着。孟哥则是翘了个二郎腿,端着茶杯,喝得悠闲。
“你好,”付苼反手关上门,朝他们点头问好,警惕地观察着他们脸上的表情。
庄瑾已经站了起来,而孟哥则是不为所动,只沉着的脸稍稍缓和了一点。
“你好,请坐,”孟哥眼神锐利,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付苼。
裙子是G家夏季新款,包是L家限量高定,身上的首饰虽然数量不多,但都搭配得恰到好处,低调中透露着奢华。再有那张妆容浅淡的脸,孟哥满意地啜了口茶。
有钱,有脸,还有热度,要是再没有进娱乐圈的想法的话,选她真是上上之选。
付苼在庄瑾对面坐下,坐下时刚好迎上庄瑾的视线,她莞尔一笑,又讲视线转向了孟哥。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孟济源,是庄瑾的经纪人,”他头轻微地往庄瑾那边转了一点,简短的完成了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顾西。”
付苼依照着委托人以前学过的礼仪,双手自然地交叠放于腿上,浅笑道。
顾西?
庄瑾和孟哥猛地一惊,看着付苼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探究。
他们当然没有忘记去年那个被他们按头私生饭的女生。
那个女生,叫顾西子。
难道两人之间有什么关联?
毁了我的“好闺蜜”15
付苼既然都说单独聚聚了,张母也不好多说,而张平恩则是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当中,他到底要不要撒个娇跟着去呢?
“平恩,干妈和妈妈就走了哦,下次再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嗯?”付苼半蹲下身子,看着因为纠结不定而皱皱巴巴着个脸的张平恩道。
张平恩抬眼看了一下付苼,拒绝之意明显,但付苼就像是没看见,一双水灵灵的杏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等了片刻,付苼腿都有些发麻,张平恩才嘟着嘴妥协:“好,干妈记得下次带我去吃好吃的哦。”
“哎呀,你干妈说会带你去就肯定会带你去,小男子汉的别这么扭捏,赶快让你妈去吧,”张母这时站出来,故作嫌弃地扒拉张平恩两下。
“那我们就先走了,”付苼挽着蒋美娟的手臂,带着她往来时的那个方向走,而郑南阳匆匆道别后,就跟在她们身后三四步的距离,给了她们足够的空间。
“你今天受什么委屈了?”身旁的蒋美娟情绪低落,一直木着个脸,饶是付苼知道实情,却也开口问道。
伤口上撒盐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蒋美娟神色黯然,有些脱妆的脸朝着付苼惨淡一笑,浓眉间的烦闷神色笼罩不散,把本就因为工作疲倦的她更显得苍老。
“是不是张家瑞欺负你了?你说,我帮你报仇去,”付苼双手把住她的双肩,灵动的眼睛直直落入蒋美娟疲惫无神的眼里,给她带来了几分震惊,还有感动。
“没有,他怎么会欺负我呢,”蒋美娟勉强扯出一个笑,拉下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皱了皱鼻子,错过付苼的身子往前走去。
家丑不可外扬,她再委屈也不能在付苼面前丢面子。而且欺负她的不是张家瑞,而是她儿子,要是真同付苼说,那得多丢脸啊?
被甩在后面的付苼从本就在后面的郑南阳耸耸肩,头往蒋美娟的方向转了转,扯唇摇头。
什么也没说,等下大概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
“我知道你喜欢吃虾,今天特意点了好多呢,”付苼双手握住两根筷子,调皮地放在一起敲了敲,开始与蒋美娟打起了感情牌。
蒋美娟起先是微微一愣,后面才呆呆地点头,开始对面前的那一大碗虾下手。
她自小就爱吃虾,c市不临海,龙虾向来就贵,小时候就常和付苼去河里捉虾,也就是她推付苼掉下去的那条河。
“我后悔了,”蒋美娟刚一说出这话,心头就猛地一怔,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那件事怎么可以说出来呢?
“怎么了,你后悔什么了?”付苼立马放下筷子,伸手抓住她小臂。
抓着蒋美娟的那只手纤细白嫩,一看就知道是近些年保养得好。
而自己…蒋美娟捏着筷子的手不自主摩挲一下,粗糙的皮肤摩擦起来像是砂纸对磨,缓慢摩擦所带来的触感让她心下一酸,好不容易压下酸意又放肆闯荡。
“我后悔嫁给张家瑞了,”蒋美娟说着自嘲一笑,不知是在嘲笑当初的自己为了张家瑞做出那些疯狂的举动,还是为了她这时的头脑发热。
路都是她自己选的,她哪儿来的资格后悔。
“是张家瑞对你不好吗?”付苼回想了一下脑海中关于张家瑞的记忆,发现张家瑞与蒋美娟恩爱的时候还真是寥寥可数,但后悔应该不至于吧?
毕竟维持甜蜜的生活太费时间精力,这个年代的人,大多都追求的是平淡。
蒋美娟端起旁边的酒杯喝了一大口,像是给自己壮壮胆,最后才委屈地望着付苼,“他对我好,对我挺好的。”
“可他对别人比对我更好,在他心里妈的位置比我高,平恩的位置比我好,甚至连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位置都比我高!”
她边说边哭,脸上的泪一行行流下,冲淡了脸上那几条脂粉。
不是唯一的好,即使拥有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付苼一听,感觉有戏,立刻向郑南阳使了个眼色,嘴上仍是在安慰着:“怎么可能呢,他可能就是这个性子,没表现出来而已。”
张家瑞那个妈宝男要是真表现出来了,还有得你受的呢。
“你不懂,”蒋美娟又喝了几口酒,双颊上都晕着两坨红色,说话也有点含糊不清,“你不知道他今天有多过分!”
“今天张平恩都想换个妈了,他一点表示都没有,你说他是不是真的想换了?”
“哼,不过老娘可不会让他如愿,我好不容易才嫁给他的,我就算是磨,也得和他磨到死!”
蒋美娟边讲边喝,杯中的酒一见底,就被郑南阳在一旁满上,如此一来二去,酒瓶里的酒竟是少了四分之一。
“你喝醉了。”
“我没有,”付苼装作要去拿她就被,还不等她手靠近,就被蒋美娟一下躲开。她指着付苼的三个影子,又说起了张平恩。
“你知不知道你那个干儿子,真不是个好东西,被那个死老太婆教成了现在这样,整个就一势利眼,”蒋美娟又唾了一口,“我劝你啊别对他太好,他这样的人,是非不分。”
“是非不分…嗝…”
一时之间,包厢里只剩下了蒋美娟断断续续的吐槽。
“啊!”
付苼还以为蒋美娟就到此为止,正在和郑南阳安心吃饭呢,突然被蒋美娟这样吼了一番,手里的筷子都差点拿不稳了。
“怎么了?”付苼才一转头,一张放大的脸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蒋美娟抱着她的脖子,蹭了又蹭,最后才故作乖巧,娇滴滴地开口:“淑兰,我想有钱,我也想在平恩心里有位置。”
只要抓住了张平恩的心,那么张家瑞的还远吗?
“淑兰,你帮帮我,帮帮我吧,我想有钱,很有钱很有钱的那种…”
“你想清楚了,”付苼伸手拍着蒋美娟的脑袋,像是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大孩子。
颈间的人重重点了点头,再三确定道:“我想清楚了,我想有钱,其他的我什么都可以做。”
什么都能做?
付苼眼珠一动,把蒋美娟推开,看着她笑得明媚阳光:“好啊,我帮你。”
接下来就是蒋美娟对着付苼单方面的磨蹭。
“你…”郑南阳震惊地看着付苼,付苼笑着和他招招手,让他把耳朵凑过来,轻声同他讲着什么。
埋在付苼臂弯的蒋美娟丝毫都没听见,更别说看见付苼和郑南阳嘴边的那一抹计划成型的奸笑。
毁了我的“好闺蜜”16
“你找的人靠谱吗?”
饶是郑南阳再相信付苼,也忍不住把这件事翻来覆去的问了好几遍。
那天吃饭时付苼听到了蒋美娟说想要有钱,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做后,心里又出现了别样的心思。付苼凑到他耳边只说了五个字——帮她找男人。
他之前还以为付苼是真要蒋美娟找个有钱男人,但他没想到,付苼居然想的是帮蒋美娟找个男人,但是由她来包装成有钱男人。
万一那个男人途中叛变,那别说他们的计划,就连这危险的表面的关系都维持不住。
“靠谱的,我做事你放心啦,”付苼安抚地超他笑笑,开始想着自己的计划了。
比起郑南阳的惴惴不安,1973却是丝毫都不担心。
[执行者,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钓鱼啊?]
当初诱饵,等着人上钩,再抓住把柄。
“这么喜欢算不上,我只是喜欢看到他们被身边亲近的人背叛的感觉而已,”付苼嘴角又扯出她那个怪异的笑,补充道:“那个感觉真的太爽了。”
特别是在他们知道幕后黑手是自己的时候。
付苼这次选的是一个刚满三十岁的男人,介于成熟于沧桑之间,勾引蒋美娟这个年纪的女人,刚刚好。
…
“你把我约出来是什么事啊,”蒋美娟左右张望着,生怕遇到什么熟人。
这次付苼带她来的是全市最好的一家餐厅,万一要是被人看见了,但时候在单位上嘴碎可就不好了。
“你别看啦,你单位的同事有几个能来得起这个地方?”付苼一语道破,蒋美娟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扬起脑袋,脸上覆上了骄傲的神色,像只骄傲花孔雀。
能来这里吃一顿饭,够那群人眼红一个月了。
可是她还没骄傲太久,又偃旗息鼓低下头颅,凑近付苼问道:“你到底是有什么事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然她也没什么可盗的。
“你这么快就忘了?”付苼紧锁眉头,语气不善,全是在对蒋美娟忘记事情的控诉。
蒋美娟大脑快速运转,回想这之前对付苼做过什么事情说过什么话,就在她认真思虑间,付苼点明了原因。
“你上次不是说要钱嘛?又说张家瑞对你不好,让我给你找个有钱男人,”付苼白了她一眼,开始胡编乱造。
反正蒋美娟都不记得,她不仅省了圆谎的措辞,还可以添油加醋的多说一些。
“现在我人给你找来了,准备让你们见见,”付苼说得无所谓,可在她旁边的蒋美娟,却是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喝醉酒居然说了这些话?还有没有说其他的?当然最重要的是,付苼怎么还真的给她找了?
“我对你好吧?这个人我可是精挑细选了好久呢,不仅有钱长得帅,还有修养,比厉害了不知多少倍。”
那你怎么不要?蒋美娟没敢问出口。
她抓着付苼的手,语气焦急:“你怎么之前都不和我说说?”
付苼这是帮着她出轨啊。
她承认,她对张家瑞甚至他一家都很不满,包括她自己的儿子,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出轨。
蒋母从小就教导她,小三和找小三的人,无论地位或是身份背景有多优秀,都是为人所不齿的。
她也怎么能去出轨呢?
蒋美娟的第一反应就是想逃,可付苼哪里会准,她一把拉过蒋美娟,用目光将蒋美娟顶在沙发背上。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即使不喜欢也可以见见嘛,做个朋友也好啊,”付苼说着指了指门口,说道:“他们来了。”
郑南阳今天为了衬托出刘成彦的形象,特地穿得普通了些,一时之间,站在他旁边的刘成彦就吸引了不少女人的视线。
笔挺的西装,特意打理过的发型,再加上刘成彦本就稳重温和的一张脸,蒋美娟再拒绝的话被她吞回了肚子里。
精致帅气有钱,即使蒋美娟现在已经是个七岁孩子的妈,她也觉得自己沉寂已久的少女心,在重新跳动。
“你好,我叫刘成彦,”刘成彦的嗓音磁性沉稳,说话也在暗暗勾拨着蒋美娟的心。
“你好,我叫蒋美娟…”蒋美娟说得怯懦,她现在不禁在心中懊恼,怎么父母就给她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呢,真的有点上不了台面。
刘成彦又朝蒋美娟伸出了手,眼睛深邃又真挚地望着她。
她还以为刘成彦是要握手,七分羞涩两分乖觉一分呆滞地将手搭在刘成彦手心,正要…
还没等她做些什么,刘成彦就突然单膝跪地,在她手背上轻轻地印下一吻。
“很高兴认识你,美丽的女士。”
被如此绅士有礼地对待,蒋美娟一下僵硬在了位置上,就连放在刘成彦手里的手,都忘了抽出。
“好了,快坐下吃饭吧,”付苼开口打破了僵局。她余光瞥见蒋美娟耳根通红,一脸娇羞的模样,笑意渐浓。
吃饭是付苼选的地,她选这家餐厅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它全市最贵,能够帮助刘成彦博得蒋美娟的好感,还因为这家餐厅…只有西餐。
果不其然,在三人熟练地切开牛排时,蒋美娟那里发出了一声声瓷器与金属碰撞的声音。
察觉到三人向自己投来的目光,蒋美娟不禁羞恼地低下了头,不好意思说话。
正在蒋美娟不知如何是好时,她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的盘子端起。她惊讶地随着那只手看去,只看见刘成彦正拿着刀叉,认真地替她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好了,”刘成彦将切好的牛排摆在蒋美娟面前,朝她微微一笑。
蒋美娟脸又被刷上了一层红色,比起之前的更加鲜艳,即使是在她暗黄皮肤的衬托下,也显得鲜艳欲滴。
“谢…谢谢。”
付苼与郑南阳看着蒋美娟的反应,会心一笑。
刘成彦这个人还真没有找错,演技了得,明明两天前还是一个蓬头垢面、为了母亲的医药费劳苦奔波的糙汉子,居然今天就能成为一个像是上流社会出来的英伦绅士。
变身效果可真不一般。
毁了我的“好闺蜜”17
蒋美娟没有在餐厅多呆,毕竟她没有请假,下午上班,上班回去时是付苼送她回去的,两人走在路上,都还在讨论着刘成彦。
“你觉得刘成彦他人怎么样?”付苼朝蒋美娟眨眨眼,笑眯眯地等着蒋美娟的答案。
她们现在是青春期的懵懂少女,正在讨论着闺间密事,好友还在一旁时不时地打趣。
“还…还行吧,”蒋美娟转过了身子,背对着付苼,不让她看到自己脸上的红晕。她双手捂脸,感受到脸上的热度,思绪不由得又飘远:
她现在脸上这么烫,即使没有镜子她也知道会有多红,那刚刚在刘成彦面前…蒋美娟摇摇头,想将刘成彦甩出脑外。
可思绪这个东西,哪里是想丢就能丢的?有些东西你越不想,它偏偏越能勾起你的心弦。
“是不是觉得人很不错,嗯?”付苼转回到她面前,看着蒋美娟红扑扑的脸幸灾乐祸。
郑南阳佯怒,瞪了付苼一眼。
但这没有使付苼有些许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追问得更紧了,“要不你就和他试试?反正他有钱,你也不亏。”
一物换一物,两人两清。
这次的蒋美娟没有像之前那样,斩钉截铁地拒绝,而是犹豫片刻,才对付苼说了自己的担心:“可是我已经结婚了,万一张家瑞那边…”
而且万一刘成彦对她也只是一时兴起,她不就两头落空了吗?
“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想着他?你们不过是因为孩子才没离婚而已,”付苼瞟她一眼,推推她的手臂,开始给她支招:“大不了以后你就说来找我?反正我在东边还有一套房,到时候给你们用?”
所有的后顾之忧都被斩断,蒋美娟心里痒得跟挠挠痒似的,静不下来。
她被刘成彦的外貌谈吐所吸引,想奔赴与他,但是家庭就像是一根横在他们中央的阻隔,让人不能越界半分。
现在阻隔被付苼移开,蒋美娟恨不得一下就扑在刘成彦怀里,向他吐槽抱怨,展现自己小女人的一面。
“再说吧,”蒋美娟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有些东西急不得。
付苼拍拍她的手,也不急着劝了,只是在与蒋美娟道别那一刻,神秘地留了一句话:刘成彦很喜欢你,说想和你做朋友。
“他还说让我牵媒呢~”付苼调笑她一句,又正色道:“你真的好好考虑,他这样的男人可少见了,比张家瑞好了千百遍。”
“要我说啊,你就真不应该那么早嫁给张家瑞,你一个大学生,配他真的掉价,唉…”
付苼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而蒋美娟望着在阳光下侃侃而谈的付苼,心中天平的杠杆又一次倾斜。
她配张家瑞,真的掉价吗?
…
“怎么样,她答应了?”付苼刚一进店门,郑南阳就迫不及待地跑上来问道。
今天蒋美娟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期,他觉得蒋美娟这条鱼用不了多久,就能上钩养肥,最后再宰杀了。
“没有,”付苼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可惜又早有预料似的摇摇头。
蒋美娟现在不答应是在付苼的预料之中,她年少时费尽心思才嫁给张家瑞,两人又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之间要让蒋美娟下决断,可不是那么快的。
不过蒋美娟的反应,付苼嘲讽似的笑笑,但是比她预计的,超出了几倍不止呢。
因着中午那顿饭,蒋美娟婚后平静了多年的心又泛起涟漪,她整个一下午都在期待着付苼告诉她的,“刘成彦说的再聚聚”。
那样温柔的男子,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
一下午的时间都在蒋美娟的脑补与期待中度过,到了下班点,她刚走出办公大楼没多久,就听见自己身后一串缓和有节奏的汽笛响。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家吧?”刘成彦左手靠在车窗边沿上,把头半伸出窗外问她。
他这次的雇主可谓是财大气粗,不仅给他准备了充足的资金,来替他准备了房子和车子,立志于要将他打造成能捕获上到七八岁、下至六七十的网络神人。
“算了,我就…”蒋美娟才向前迈出一步,就连忙往后退,双手在胸前摆着,拒绝刘成彦的邀请。
可刘成彦哪儿会放过这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他可是在这儿特意等蒋美娟下班呢,要是不赚点他可就亏了。
“没事的,我听小姜说过,你家离工作地方远,还是我坐我车方便一点,你上了一天班也改累了。”
刘成彦边说边下了车,将蒋美娟请到了车的副驾驶上。蒋美娟坐在位置上如坐针毡,她是想和刘成彦多相处,只是她担心…万一回去张母或者邻居看见了,说闲话怎么办?
在这个年代,流言蜚语杀死人并不是稀奇事。
蒋美娟盯着车窗外,看着周围是否有熟人,身后却又一道高大的身影靠近。要看身后男人的身子就要压上她,她下意识地觉得刘成彦要做什么坏事,突然一下转过去。
而刘成彦这时刚好买好脑袋向后退了一点,蒋美娟的唇瓣就刚好擦过他的唇尖。
“我帮你系安全带,”刘成彦光速弄好,规矩地坐在位置上,专心地开车,只是眼神时不时地往右边看。
误会刘成彦的蒋美娟也扭捏着没开口,一张脸只对着车窗,看着自己绯红的脸颊和刘成彦时不时转过来的脑袋,紧张中又带着一点俏皮。
这个男人可真纯情,这是蒋美娟第三十二次看见刘成彦转头看她时她的想法。
刘成彦有些与初见他时矛盾的点,明明中午还成熟稳重,这时候却害羞得像是个毛头小子。
而这两种,蒋美娟都喜欢。
“今天谢谢你送我回家,”蒋美娟双手在身前紧攥着安全带,低着头小声道。
“没…没关系,反正也是顺路嘛,”刘成彦低低地笑了起来,配上他磁性的声音,蒋美娟心底的湖面又荡漾起了波澜。
蒋美娟含糊地点点头,生怕自己脸红的模样被他看见,手忙脚乱地打开车门下了车。
她低着头想把车门合上,就听见刘成彦紧张地问着:“我下次还可以让小姜约你出来吗?”
“啊?”她猛地一下抬起头,连还红着的脸颊也没再注意。蒋美娟站在原地,手在身侧捏着衣角,眼神乱瞟,想着自己要怎么答应。
“美娟,你也下班回来了啊。”
张母的声音从街道那头传来,吓得蒋美娟一个激灵,也顾不上刚刚想好的如何优雅又矜持地答应,匆匆地应了一声“好”便关上了车门,看着车转弯离去。
“送你回来的啊?”张母也盯着刘成彦离开的方向,狐疑地问着蒋美娟。
他果然不是顺路。
蒋美娟展颜一笑,心也慢慢平复下来,“一个朋友。”
一个令她心动的朋友。
毁了我的“好闺蜜”18
从那次见面后,刘成彦隔三差五地就让付苼约蒋美娟出来,两人一起去把c市各个出名的餐厅都吃了个遍。
“美娟,生日快乐。”
刘成彦下车没有先往蒋美娟这边走,而是转身去了车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了一捧娇艳欲滴的玫瑰,再在她惊讶地目光中,递至她面前。
“啊…”蒋美娟吸气,这真的是送给自己的?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花呢。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刘成彦,整个人有点像呆头鹅,傻愣愣的。
[执行者,这是八十年代的偶像剧吗?]
偶像剧?灰姑娘和冒牌王子的偶像剧吗?
“或许…应该算是吧?”
虽然服装背景有些土,但两人这样极具暧昧地站着,服装背景倒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蒋美娟最近和刘成彦出入了不少高档地方,刘成彦也在付苼的安排下,送了她不少了裙子和护肤品。
现在的蒋美娟抬头震惊地与刘成彦对视,再加上两人中间的那一捧玫瑰,倒还真有偶像剧那么回事儿。
“喂,美娟你快回神啦,”付苼在一旁起哄,看着蒋美娟一脸的坏笑。
那蠢女人绝对是心动了,绝对是。
“啊好,”还没从一大束玫瑰的震撼中走出来的蒋美娟胡乱应了一声,再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玫瑰,低着的脸上笑意不断展开。
不知蒋美娟装鸵鸟装了多久,她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来,与刘成彦道谢:“谢谢你。”
眼睛里情波流转,荡漾不散。
“你喜欢就好,生日快乐,”刘成彦不知从哪里又变出一个长方形的丝绒面礼盒,展在蒋美娟眼前。
看到礼盒的第一眼,蒋美娟嘴角的笑就变得更加深厚,能用这种盒子装着的,也只有商场里那些她望而不得的首饰了吧。
在蒋美娟期待的目光中,盒子被刘成彦缓缓打开,一条镶着细碎的、闪闪的东西的项链就这样展示在蒋美娟眼前。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就给你挑了这条项链,希望你能喜欢,”刘成彦郑重而严肃地地说着,又问道:“你喜欢吗?不喜欢的话…”
不喜欢的话就让付苼换一个。
“谢谢,我很喜欢!”蒋美娟欣喜地望着刘成彦笑了起来,嘴角的笑是她许多年都未曾有过的弧度。
[啊啊啊啊,没想到1973也能有亲眼见到偶像剧的一天!系生满足了!]
“你至于吗?万一有什么时候穿到世界是当影后,那你不得激动死?”付苼无奈道,她记得她好像是接收过当影后的委托人的,只是不知道任务什么时候安排。
再有就是,她这个系统越来越不正经了,一点都不如刚开始时严肃。
[好的,我会做好准备迎接的。]
1973安静下来,同着付苼郑南阳一起,看着刘成彦将盒子里的项链取出,亲手戴在了蒋美娟的脖子上。
蒋美娟把玫瑰给了刘成彦抱着,她自己一手挽着刘成彦,一手摸着颈前的项链,大方地带着笑意走到付苼他们面前。
“刘哥在里面订了位置,我们先进去吧,”郑南阳说着也牵起付苼的手,与她对视而笑。
刘成彦…哦不,其实是付苼定的是一家私房菜馆,装修不算特别豪华,但隐隐地透露着一股富贵之意。
吃饭时刘成彦倒是一直顾着蒋美娟,可等男人喝了酒兴头一上来,蒋美娟就被晾在了一旁。不过好在还有付苼,蒋美娟也不至于太过无聊。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蒋美娟看着付苼朝自己挤眉弄眼,心里顿时明白了付苼说的是什么。
她不答反问,脸上的娇羞却是未曾遮掩:“我的生日是你告诉他的?”
蒋美娟已经快八年没过过生日了,她婚后第一年就怀上了张平恩,那时的注意力全在肚子里的张平恩身上,对生日倒是没了期待。
而后第二年、第三年又忙着带张平恩,慢慢地,她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了。若不是这次刘成彦送她礼物,她可能要几天后才发现,她在几天前又大了一岁了吧。
“不是我主动告诉的,是他问我的,”付苼心机地把人物转了个个儿,成功地让蒋美娟又开心了几分。
试问谁不希望遇到一个将自己放在心上,细心珍藏的人呢?
付苼连人带着凳子往蒋美娟那边挪了挪,凑近蒋美娟继续问她:“你快和我说说,刘成彦他是不是特别好?”
这可是她特地为蒋美娟量身打造的呢,要是有什么问题,她可得根据蒋美娟的要求立马改。
蒋美娟往刘成彦那边看了一眼,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后,飞快地收回视线,转而看着付苼,羞涩地点了点头,轻声回答:“嗯,他人特…还挺好。”
“那你答应他了吗?”见蒋美娟否定,付苼可惜似的叹了口气,不解道:“你们为什么不发展发展?你们两人站在一起可配了,就金童玉女你晓得吧?量身为你们定做的词。”
蒋美娟还在犹豫不决,作为幕后推手的付苼也不介意旁敲侧击地推动一把剧情。只是蒋美娟只羞怯地点点头,就再无反应。
“张家瑞可真难搞,”付苼再一次泄了气,同为女人,她能感受到蒋美娟心里对刘成彦的感情。
那种感情不比郑南阳对自己的浅,可蒋美娟居然就这样一直耗着,也不什么时候才能走过心里那道叫做张家瑞的坎。
[她或许还在等一个爆发点,]1973的偶像剧经验派上了用场,它用一种过来人的角度分析着:[她可能是内心还觉得出轨对不起张家瑞,需要给她一个理由,让她放下张家瑞。]
付苼迷惑:张家瑞那个男人好像除了妈宝了一点,也没别的缺点了吧?可蒋美娟都习惯张家瑞那么多年了,这根本对她就没影响。
付·被费脑壳·苼放弃思考。
“你和学长这么多年没孩子,你们都不急吗?”蒋美娟突然凑了回来,悄悄地问着付苼。
她现在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付苼了,付苼给自己介绍刘成彦,还愿意给他们掩护,可她却让付苼不能有孩子。
“随缘吧,我俩不急,”付苼说得漫不经心,蜻蜓点水般地带过了话题。
姜家里接后有姜书文,郑家还有郑南阳的哥哥,两家的老人虽然催,但也不至于逼得太紧。
倒是蒋美娟,付苼狐疑地瞥了她一眼。
敢情蒋美娟这是对自己愧疚了?
呵,女人。
付苼:不屑.jpg
毁了我的“好闺蜜”19
四人中午替蒋美娟庆祝过生日后,下午就各自分道扬镳,上班的上班,守超市的守超市,以及…该汇报工作的汇报工作。
“你觉得你和蒋美娟的感情怎么样才能更近一步?”郑南阳正在替付苼揉着酸痛的腿,头也不抬地问着刘成彦。
他和付苼现在都焦急得很,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方面,他们都已经给过蒋美娟了,然而蒋美娟那边像是遇到了瓶颈期,没有冲破那层窗户纸的趋势。
“不知道,我觉得我这边已经尽到最大的努力,已经饱和了。剩下的应该看你们的,能不能让她家里出什么事情,”刘成彦想了片刻,最后沉声道。
付苼抬眼望了刘成彦一眼,又沮丧地耷拉下眼皮,刘成彦和1973都是这样的话,听起来是简单,可真要在张家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却是不好下手的。
“那我们今天去一趟?就当给蒋美娟庆生吧,”郑南阳提出建议,他们对蒋美娟的报复持续了这么久,总不可能现在有进度了又停滞不前。
付苼无力地点点头,去给她的“宝贝”干儿子准备礼物了。蒋美娟过生日的礼物可以少,但张平恩的不行。
两人带着东西到张家门口时,张母还在同街坊邻居讲话。
看到他们来还有点惊讶,不过张母只反应了半秒,就用着她特有的嗓音朝屋内喊道:“平恩,快出来,你干爸干妈来了!”
张平恩也是个懂得看人下药的,立马从屋里飞奔而来,乖乖地同他们打招呼:“干爸干妈。”
然后又对着郑南阳提着的两袋东西,双眼放光。
“别看啦,没你的,”付苼走过去捂住他的眼,顺势推着他往屋里走。
没了礼物可欢喜的张平恩噘着嘴,一脸不情愿地控诉着付苼:“干妈你不爱我了。”
付苼:不好意思,我从没爱过。
冷漠无情.jpg
“下次给你补上,今天是你妈妈生日,我们给她带的东西,别吃醋了啊,”付苼安抚性地揉着张平恩长长头发后剪的西瓜头,没再说什么。
其实她就是故意的,她和郑南阳商量了一会儿,发现不带礼物去难过的张平恩更容易挑起他们的家庭矛盾。
两人合计一商量,一拍即合。
他们这次来带来的不仅是他们给蒋美娟的礼物,还有刘成彦送的那一大束玫瑰。
没等多久,蒋美娟和张家瑞就陆续回了家。
“妈,你今天怎么煮这么好,是有什么喜事吗?”张家瑞掸着身上的灰,问得随意。可这就让处于敏感时期的蒋美娟的注意了。
蒋美娟佯装不解,同张母说趣道:“别是淑兰来了你才做的这些吧?”
正是为付苼做这么多菜的张母被踩到尾巴,压抑在心里没能去发泄的怒气蓬勃而出,直接吼了回去:“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怎么这么不懂事?”
那付苼是好久才来一次的,和她这个都回家里的怎么能比?
更何况付苼每次来都买东西,而蒋美娟呢,过年过节都不带买一个的。
张母重重地将厨房门关上,单方面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被关在厨房门外的蒋美娟气急攻心,眼泪都快要滑落出来了,同样是儿媳妇,张母怎么就能这么厚此薄彼呢?
“美娟,你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付苼站在离她不远处,笑盈盈地望着她。而此时郑南阳从大门外走了进来,与她交换了一个眼神,由付苼开了口。
“这是我和南阳送你的花,你还喜欢吗?”
他们四人午饭散伙后,蒋美娟要去上班,自然没办法捧着那么大一束玫瑰花,只好留给了刘成彦。
而刘成彦后来跟着付苼和郑南阳去了超市,玫瑰花也落入了他们手里。刘成彦没有理由将玫瑰花送到张家来,而付苼就不一样了。
闺蜜生日送一束玫瑰花,说出去别人也只会感叹一句交情好,是以他们把玫瑰花也带了过来。
还在同张平恩玩的张家瑞看见了玫瑰花,又听到付苼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向蒋美娟求证:“美娟,今天是你生日啊?”
刚失而复得玫瑰花欣喜不已的蒋美娟朝他翻了个白眼,冷冷道:“是啊,你不知道?”
被她坑得没有孩子的闺蜜记得她生日,才认识几个月的男人会给她过生日、准备惊喜,而她最亲近的枕边人,居然什么都没做。
张家瑞发挥了他的直男属性,连忙道歉:“对不起啊美娟,是我忙忘了,下次…下次我一定给你补上!”
蒋美娟冷哼:“你上次不也这么说的?”
下次复下次,下次何其多,谁知道她有生之年能不能等到呢?
丝毫没有注意到大人情况的张平恩已经环住了蒋美娟大腿,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她手里的玫瑰花,与她小声恳求:“妈妈,干妈已经给你带了好多礼物了,这个花你可不可以给我啊?”
他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花呢,要是他能玩玩,他明天在学校里一定是很多小女孩的追捧对象。
只是蒋美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不行,”蒋美娟冷冷地丢下这两个字,抱着玫瑰花进了房间,压根没注意到她身后,张平恩贪婪且带有一丝掠夺的目光。
进了房间的她又一次对着花发呆,将脸凑到花上闻了又闻,感受着那一股清香。
这可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束玫瑰花,来自于她还没有爱上的一个男人。
“婶,你今天做这么多菜啊,”付苼皱起鼻子闻了闻,装作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这不是你来了嘛,你和南阳忙着超市,吃饭肯定不好好吃,我们今天就补补,”张母同付苼说得亲热。
付苼看着蒋美娟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垮下去,才转头与张母抱怨:“婶你就是骗我,明明是因为今天是美娟生日,不然你肯定不会做这么多菜的,对不对?”
话都送到嘴边,张母再不接下去就是个傻子了。
她目光闪烁着看了一眼蒋美娟,迅速收回视线,尴尬笑着:“对啊,这不是她生日嘛,我们每年都这样的,习惯了。”
蒋美娟咧咧嘴,没说话。
付苼千方百计地为自己找场子安慰自己,还有张母的区别待遇,愧疚与不甘一齐涌上心头,再加上张家瑞的冷漠忽视,蒋美娟只觉得肩上累得慌。
这日子什么时候能轻松点呢?
毁了我的“好闺蜜”20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蒋美娟简单吃了两口,就去了客厅里坐着。饭桌上张母与付苼那一家表现得才像一家人,张家瑞因着血缘关系还有一点存在,而她却是完全透明。
尽管张母后来改口这顿饭是为她所做。
她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还未多久,就听到张母的惊呼:“平恩,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哪儿来的花啊?”
郑南阳拿着花进来时张母正在厨房里关门做饭,所以根本没见到玫瑰花。现在看到张平恩手上身上沾染的花瓣,顿时惊讶起来。
平恩?花?
再一联想到之前张平恩对花产生的浓厚好奇,蒋美娟心底一慌,连忙跑到饭桌旁去看张平恩。
张平恩仍旧穿着刚刚那套衣服,只不过不同的是,他的衣服上粘着几片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花瓣。
那花瓣鲜红娇艳,蒋美娟只虚虚地看了一眼,她就能确定,这就是她的玫瑰花!
还未等张平恩回答张母的问题,蒋美娟就冲上去,将张平恩拉至自己面前,手几挥几落,一连串的“啪啪”声响起,张平恩两边脸颊也印上了一层红色。
不过与玫瑰花比起来,还是差了些。
“美娟,你这是干什么?”
离蒋美娟近了张母早被蒋美娟的动作给吓到了,等她反应过来时,张平恩脸上已经多了几个巴掌印。
离得远的张家瑞也是一脸莫名,但母亲教育儿子是应该的,他坐在位置上并没有动作。
而本就爱看好戏的付苼和郑南阳自然也没有动作,两人还特意夹了好多菜在碗里,端着边吃边看戏。
“我记得蒋美娟不是这样的啊,怎么感觉我来之后,蒋美娟就一直在崩人设?”
委托人给的资料中,蒋美娟对张平恩一直是温柔和蔼的,人也很开明,与现在的蒋美娟可谓是天差地别。
难道又是她这只蝴蝶翅膀搞的事?
[不一定,委托人给的资料中没有这段时间的记录,说不定是蒋美娟后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对张平恩好了呢。]
付苼:重新做坏人??
蒋美娟的手还未停止,巴掌声与张平恩的哭声在这间并不大的房子里围绕不绝。张母试图上去拉开张平恩,却被蒋美娟一下躲过,将张平恩拉得更远,手下的动作也更加用力。
“爸爸…奶奶…救我呜呜呜呜,”张平恩哭着与蒋美娟求饶:“妈妈,我错了,你别打我了…”
而蒋美娟仿若未闻,只专心地打人。
“美娟,够了!”
张家瑞出言制止,张母的吼声与张平恩的哭声让他心烦气躁,他本是不想插手的,此刻也坐不住了。
他忙了一天回来,没想到家里不仅不能让他放松,反而让他更累。
蒋美娟只向他冷冷一笑,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
向来能管制住蒋美娟的张家瑞此刻失手,不由得又加重了语气,直直吼了三四声,蒋美娟都无甚反应。
张母还在奋力地拉开张平恩,她才刚刚抓住张平恩的胳膊,蒋美娟就抓住张平恩的后领用力一扯,不仅将张平恩扯了回去,张母也一时收力不成,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这下张家瑞是真的坐不住了,作为母亲,蒋美娟打张平恩可以,但是因此牵连到张母,那就是她的不对了,她只是个儿媳妇!
他快步走上前,想要拉开蒋美娟。
“滚开,”蒋美娟恶狠狠地甩开张家瑞的手,眼底冒出的怒火仿佛想要将张家瑞吞噬烧毁。
蒋美娟又转回了脸,对着张平恩又是重重地一巴掌。
早就被扇得双颊红肿的张平恩被这一下狠狠地打偏了头,左耳处也穿来一阵刺痛,他连哭都没有了力气,一直在推开蒋美娟的左手也连忙收回,捂住了左耳。
耳朵里好痛,他似乎还摸到了一股温热的液体,只是蒋美娟还抓着他,他不敢把手拿下,只能紧紧地捂住耳朵。
“美娟,你快住手,”付苼也加入了战场。
只是她的劝说软弱无力,毫无作用。
“你给我把手放下来,”蒋美娟凶恶地说道,她咬牙切齿地看着张平恩,手掌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但她不想停手。
张平恩毁掉的不仅仅是她的玫瑰,还有她年少的期待与懵懂,一个迟到了快十年的少女的心事,她还未沉浸快乐中回味多久,就毁在了张平恩手里。
见张平恩一直捂着耳朵皱着眉头不说话,蒋美娟也懒得再与他解释那么多,她用力地往从身后抱着她的张家瑞脚上一踩,高跟鞋鞋跟对上布鞋鞋面,张家瑞吃痛松开手。
没了束缚的她又是一掌挥向了张平恩。
这次她没有打脸,而是对着张平恩的那只手。
打手的感觉与打脸不同,蒋美娟被手骨咯得生疼,她随意往手掌上看了一眼,却瞧见手心上有点点血迹。
蒋美娟一愣,就连抓住张平恩的左手也慢慢松开。
感觉到右手上的力气在减小,张平恩看准时机,使劲一甩,敏捷地往付苼身上靠,嘴里小声呜咽着:“干妈…我耳朵疼…”
他现在已经顾不得撒娇了,比起肿痛的脸,更让他痛苦的是刺痛不已的耳朵。
“耳朵怎么了?”付苼眉头一皱,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手覆在他手上,轻轻拿开。
张平恩在付苼柔若无骨的手的带领下,缓缓拿开捂住左耳的那只手,嘴里还抽噎着哭诉:“干妈…真的好痛…”
只见耳廓上已是鲜红一片,张平恩手掌心也是猩红的鲜血。
“怎么了?”郑南阳走过来问道,等他看到那些鲜血时,瞳孔微微放大,内心有些幸灾乐祸。
这事似乎不那么简单了。
张母见张平恩到了付苼那里,一颗心顿时落了地,现在正坐在地上休息;而蒋美娟蒋美娟还在对着手愣神,站在她身前的张家瑞还在喋喋不休地对她指责。
除了付苼和郑南阳,没有人的注意力在张平恩身上。
“够了,你们停一停!”郑南阳大声道,“平恩受伤了,先送他去医院。”
郑南阳说完,就快步地出了门去开车,而付苼则是带着张平恩,跟在他身后也出了门。
只剩屋里三个人脑子一懵,去医院?
毁了我的“好闺蜜”21
“你说说你,孩子不就是弄了你的花吗?你至于下这么重的狠手吗?”张母现在已经恢复了活力,更有怒气的加持,她指着蒋美娟的鼻子骂着解气。
她时不时地朝手术室门口望去,内心担忧:她孙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蒋美娟此刻没了刚才打人时的威风,她低垂着头,望着自己脚边的地板。双手紧握,手上的血迹已经在她的手心风干,只留下深褐色的印迹,烧灼着她的皮肤。
冷静下来,她心里只有满满的后悔。
不该对张平恩那样的,她对张平恩不单单是怪他毁了玫瑰、毁了年少时的期待,她似乎是…把张平恩当成了撒气桶,借以发泄着自己对张母、对张家瑞和对这个家的不满。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对面灰白的墙壁,眨了眨眼。
要是能逃离这个家就好了。
“妈,您消消气,平恩肯定会没事的,”张家瑞现在不仅要提心吊胆地注意着手术室,还要安慰张母,可谓是“Double
心累”。
比起三人的心急,付苼和郑南阳就要平静得多了,若是仔细看过去,还能发现他们嘴角隐隐带着的笑意。
付苼头埋在郑南阳肩上,打了个哈欠,小声嘟囔:“张平恩这要多久才出来啊,我都困了。”
他们从送张平恩到现在为止,已经在手术室门口等了两个小时了,这个年代又没有智能手机可玩,这样一坐,睡意就慢慢在身上叫嚣,引得付苼困顿不已。
“等等吧,应该快了,”郑南阳揉揉她的脑袋,看着手术室门的眼睛意味不明。
越久是不是说明伤势最严重呢?
没再让付苼等太久,医生就从手术室出来,告诉张家人最后的结果。
“孩子不仅左耳鼓膜受损,左耳神经也出了问题,这可能对他以后的听力会有影响。”
一听结果,张母不顾形象,顿时哭嚎起来,在她身后扶着她的张家瑞脸上也写满了悲痛。
医生冷漠地看着张母,提醒道:“这是在医院,请保持安静。”
由于殴打导致孩子受伤失去听力,除了孩子,没有谁是无辜且值得心疼的。
“医生,那他还有治愈的可能吗?”郑南阳抬头问道,声音还是如同往常那般平静。
医生沉思了片刻,最后给了郑南阳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确定,要看后续的治疗。”
付苼此刻已困意全消,正靠在郑南阳身上小声啜泣着,“平恩他…怎么会这样,他得有多疼啊…”
一声声心疼传入张母耳里,成了点燃她心里怒气导火索的零星火光,然后迅速变大,引燃。
“啪,”张母不再是用手指着蒋美娟,而是一巴掌落在了她的左脸。“现在你开心了?你怎么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蒋美娟仍旧是低着头,耳侧处的碎发掉下,医院里的灯光透过发丝间的缝隙,在蒋美娟脸上落下一条条亮影。
张母一巴掌落下,身后的张家瑞将她箍得更紧,他现在也心痛,只是张母这样,毫无作用。
“你觉得这些都怪我吗?”
安静的手术室门口,蒋美娟的声音在淡淡地回荡着。
“是你打的人,不怪你,怪谁?”张母说着又想冲上去,蒋美娟毫无畏惧地抬起头,顶着左边脸的红色掌印,嘴角上扬。
“怪你啊,”蒋美娟笑得灿烂,之前脸上的难过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一步一步逼近张母,脸上的笑轻蔑又不屑:“如果不是你,平恩怎么会被养成那养的性子?”
张母被她气得捂住心口,手指指着她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打人的不是她,怎么怪到她头上来了?
张家瑞夹在中间两头受气,只能沉声阻止蒋美娟说话:“美娟,你别说了!”
[家庭伦理剧都是这样的吗?]1973弱弱开口,满屏的疑惑。
现在这个时候是讨论怪谁的时候吗?难道不是应该想想怎么治张平恩?
“张平恩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痛苦愧疚,然后当然就想找个‘罪魁祸首’,减轻自己心里的负担,不算稀奇。”
这不过是人之本性罢了。
“他怎么会去弄我的玫瑰花,我又怎么会打他,你说啊,为什么?”
“为什么?”蒋美娟大声地质问着张母,她将耳畔的发丝挽回耳后,重重地吁了口气,然后释然朝张母笑道:“都是怪你哦。”
蒋美娟也不等张母的反应,朝他们翻了个白眼,转身气冲冲地往外走。
“我去看看她,”付苼现在来了精神,也不等与张母他们道别,就追着蒋美娟跑了出去。
“美娟,你等等我,”付苼追上蒋美娟,环住她的肩膀,用力拍了拍,“你现在要回家吗?”
现在已经夜幕降临,天色黑漆漆的一片。蒋美娟默然,只低着头往前走,高跟鞋鞋跟打在路面上,发出“嗒嗒”的声音。
“我能不能去你家啊?”走到付苼家的路口,蒋美娟终于停住了脚步。
付苼往家的方向望了一眼,好笑似的拍她手臂,应道:“当然可以啊,我家还有上次聚会留下的酒,要不要喝点?”
“我想去外面喝,”蒋美娟乞求似的望着付苼,咬唇低语。付苼当然没有拒绝,立刻带着她往离家最近的饭店走。
“就我们两个人吗,你能不能多找点人?要不我们等学长回来,再一起去吧?”
还没走出去多远,蒋美娟开启了她的连问,把困意又涌上头的付苼给问得精神抖擞。
两个人还不够?还有为什么要等郑南阳啊?
蒋美娟没理付苼的满脸疑惑,她停住了脚步,低头想了想,又转身往回走去。
“她是疯了?”付苼看着她那瘦弱又萧条的背影,小问号在脸上盘旋不去。
前言不搭后语的,她突然有点不想伺候了呢。
微笑.jpg
“等等,她不会是想找刘成彦吧?”
回想着蒋美娟的那些话,付苼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她在暗示什么。多找几个人,他们之间熟悉的朋友除了刘成彦还有其他人?
那自然是没有。
[盲笙,你发现了华点。]
福9摩3迅速换了一个语音包,肯定着付苼。
毁了我的“好闺蜜”22
可能是是蒋美娟运气太好,连老天都帮着她,蒋美娟与付苼回去时,还真的就遇见了了刘成彦。
又或者说不只有刘成彦,还有郑南阳。
刘成彦是在医院遇到郑南阳的,彼时他正在医院看他母亲,刚走到医院门口,他就遇上了也要回家的郑南阳。
“我还说要怎么才能找到你们,没想到还真就这么巧,遇见了,”付苼拉开了后座的车窗,先是将蒋美娟推进去,而后自己才跟着进去。
“出什么事了?”郑南阳担忧地往后看了付苼一眼,语气有些不安。
同在后座的蒋美娟看到郑南阳的反应,心里的酸味又飘逸不散,环绕在她周围。
“没什么事,就是美娟说想去喝酒,想找你们陪呢,”付苼瞥见蒋美娟脸色没有因为见到刘成彦而缓和,诧异地同时开始找起了原因。
“刘哥,我们换个位置吧,我坐后面有点晕车。”
刘成彦识趣地答应了,付苼下车时还特意朝他往蒋美娟那边看,暗示他主动一点。
蒋美娟和刘成彦一起坐在后座,付苼上车后又将前座与后座的隔帘拉上了,现在他们两个在这密闭的空间内,身形相隔不足半米。
最先坐不住的是蒋美娟,和刘成彦坐在一起,她就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脸上也随着轻轻浅浅地呼吸声而慢慢泛红。
“你现在才下班吗?”蒋美娟随意找了一个话题,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她其实也不知道刘成彦的工作,只是听付苼说他很有钱。蒋美娟越想越远,慢慢地她就发现自己对刘成彦的了解是少之又少。
不仅不知道工作,就连家庭背景、甚至是具体年龄都不清楚,她对他所有的了解全来自付苼,蒋美娟心里的酸味愈发浓厚。
他们关系这么亲密,她对他的了解居然还不如付苼这样的一个朋友。
“不是,我刚刚在医院看望一个亲人,”刘成彦如实回答,“你今天下午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今天晚上晚上发生的事郑南阳都与他说过了,他起初还有些震惊:那个在他面前羞涩得如同一只小白兔的蒋美娟,居然能将自己儿子打到住院?
着实颠覆印象。
“嗯,”蒋美娟低声应了一句,脸色
却是不想多说。
刘成彦也没多问,他往窗外看了一眼,发现与饭店还有一段距离后,一个计划在他心里慢慢成型。
他左手悄悄地往蒋美娟那边靠近,然后装作不经意似的碰向蒋美娟。
蒋美娟触碰到男人的肌肤,手下意识地就往左边躲,却被刘成彦一把抓住。
“你今天肯定有事情,”刘成彦往左边挪了挪,和蒋美娟变成了肩靠肩的关系,“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只是我的肩膀一直在这儿,欢迎你来靠。”
说着,刘成彦镇雄地拍了拍自己肩,与蒋美娟露出了一个温暖又安心的笑。
蒋美娟看着他微微有些惊讶,后又释然一笑,慢慢地偏过腰,靠在了刘成彦身上。
男人身上温暖且安心,感受着那比自己温暖的体温,蒋美娟嘴角缓缓地荡漾出一个幸福的微笑,后又突然想到什么,嘴角的笑收回,身周的气压也低了几分。
“我要是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蒋美娟如此说着,酸胀的眼眶里有一滴晶莹流出,像是夜晚的流星,在她的脸上划出一道偏亮的痕迹。
“为什么?如果你早点遇见我,可能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刘成彦握着蒋美娟的手慢慢收紧,他望着前方的副驾驶座椅背,语气惆怅。
“每个人的相遇都是安排好的,早一分晚一秒都不行,”刘成彦偏头在她头顶轻轻印下一吻,“虽然我也很想早点认识你,但是我更庆幸的是我在此刻遇见你,这时候的我足够优秀,能让你的目光为我停留。”
一串一串的情话脱口而出,蒋美娟早已沦陷在了刘成彦为她编织好的温柔乡里,她开始忘记烦恼,抛弃家里所有的一切,沉溺其中。
她实在是太爱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了。
前座的付苼与郑南阳相视一笑,付苼无奈地摇摇头,挣脱点郑南阳抓过来的手,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让他好好开车。
而她自己,却是在脑海里与1973聊起了天。
“你听情话听够了吗?我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付苼想着想着,双臂恶寒地在互相搓了搓。
刘成彦不愧是她请过来的人,这种撩妹套路放在后世可能平平无奇没有一点出挑,但是放在现在,满筐的情话仿佛批发市场不要钱送的赠品,源源不断地刘成彦口中说出。
加上刘成彦温柔且深情的声音,能有几个人能挡得住?
[系统还好,就是数据库里有很有红心心,]1973不敢说出来的是,别说数据率,就连控制面板也变成了一堆小心心。
下车时刘成彦与蒋美娟之间的氛围发生了明显的改变,且先不说蒋美娟那张面带羞涩泛着粉色的脸,就他们之间的动作,就令人了然。
夏天的衣服单薄且贴身,哪里能遮得住什么?两人牵着的手,就这样大剌剌的暴露在了空气中,毫无遮挡。
他们不主动提起,付苼和郑南阳也不主动问,直接去饭店开了一个包厢,陪着蒋美娟喝酒。
“我是说真的,我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蒋美娟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眼神迷离地看着刘成彦,嘴里的话也有些含糊不清,“要是你能出现在我十七岁的时候,那该多好啊。”
那时候的她还没有喜欢上张家瑞,还没有为他改变自己,整个人活得恣意潇洒,要是她在那时能遇上现在的刘成彦,或许现在的她,比付苼还要风光呢?
在蒋美娟喝得晕晕乎乎之际,付苼提出了离开,“美娟,我和南阳还有点事,先回去了好吗?”
然而蒋美娟压根没理她,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刘成彦,偶尔眨两次眼,手中的动作却是没停,过一会又拿着酒瓶往嘴里塞,俨然已是醉得不轻。
郑南阳与刘成彦做了一个男人之间都懂的手势,然后就与付苼出了包厢门。
“你说他一个人能成吗?”
“他可是你找的人,你得对他有点信心,嗯?”
毁了我的“好闺蜜”23
第二天,付苼和郑南阳出乎意料地起了个大早,然后心照不宣地去了同一个地方——医院。
一进病房门,付苼就看见了正在张平恩床旁打盹儿的张家瑞,他双手交握抵在额头,眼皮微动。
“淑兰,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张母这时也从门外进来,看着在张平恩病床前站定的他们,脸上说不出是惊讶居多还是喜悦更多。
付苼听见声音立马转过身来,而后应道:“今天起得早,我和南阳就过来看看平恩。对了,平恩现在怎么样了,昨天晚上醒过来了吗?”
昨天付苼一走,郑南阳呆在医院也没了意思,他给张平恩预交了一点医药费后,张母也不再苦苦拦着他,而是专门担心孙子去了。
问及张平恩的情况,张母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她面带可惜地看着还在睡的张平恩,咬牙切齿地说着那女人的恶行:“左耳听不见了,医生说几乎没有治疗的可能。”
几乎?那就是接近于零?
张母看着他们好一会儿,她才愤恨着问:“平恩他妈,今天不来吗?”
“不知道,”付苼摇摇头,开始胡编乱造:“昨晚她状态有点不好,今早我也没喊她,她还在睡着的呢。”
“呵,”张母冷着个脸,与付苼数落起蒋美娟的不是。
“她哪里是累,我看她是没脸来见平恩吧,昨天你也看到了,平恩好歹是她儿子,她居然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不就是弄坏她的花又怎么了,花能比人重要?”
“她可能也是一时气着了,这样的结果她也没料到,毕竟这种事都是低概率的,也不怪她,”付苼还在勤勤恳恳地为蒋美娟说好话。
但张母丝毫听不进去,直接提高了音量反驳:“不怪她怪谁,难不成像她说的那样怪我不成?”
戳到痛处了?付苼耸耸肩。
张母看见付苼神情不太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态度有点激烈,连忙赔笑道:“淑兰,我刚才…”
“婶,我们就先回去了,超市那边还有些事呢,”不等张母说完,郑南阳就开口道别。
不管是谁的错,吼他媳妇算什么玩意儿?
被拖出病房的付苼还在感叹:“也幸亏是我们有钱,他们得巴结着咱俩,不然到时候肯定怪的又是我,说我怎么给蒋美娟送花了。”
“他们一家都是个势利眼,一堆祸害,”郑南阳牵着付苼还没走出几步,就远远地听见从张平恩病房里传出来的声音。
而这道声音仍旧属于张母,她似乎在和张家瑞抱怨着什么,没有顾忌着还在熟睡的张平恩,声音传到了走廊。
“我刚才的态度怎么了我,本来就是怪不了我啊,照我说那个姜淑兰也有责任,要不是她送个不常见的花,我们平恩至于去玩吗,那蒋美娟会打平恩吗?”
后面不知张家瑞说了什么,张母还在厉声辩驳:“交点医药费怎么了,花是他们送的,他们又不差钱,交点医药费不应该吗?”
“也幸亏他们是平恩的干爸干妈,不然我还得找他们赔营养费呢…”后面张母的声音越说越小,在走廊的付苼与郑南阳再也听不见。
“还真被你说对了…”郑南阳算是服了这家人了,要不是还惦记着报复蒋美娟和毁了张平恩,这家人他真是一点都不想见!
…
两人在外面没有呆多久,等他们回家时,却发现门口还站着正来报告进度的刘成彦。
“你今天怎么还这么早,没再多睡会儿?”付苼调笑道。
昨天晚上他们走时蒋美娟都醉醺醺的了,最后蒋美娟的情况肯定不会多好,刘成彦又不是柳下惠,不至于还没下手。
“我也想啊,不过她起的早,不仅把我吵醒了不说,还在家里大闹了一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贞洁烈女呢,呵,”刘成彦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轻蔑,他今天所有的好心情,可都算毁在蒋美娟身上了。
“呦,这么惨?”郑南阳已经打开了门,转头朝刘成彦说道:“那你快进来好好说说,我也开心一下。”
“去你的,”刘成彦的脸更黑了。
昨天晚上真的是他三十多年来最无奈的一晚,没有之一。
付苼他们走后,蒋美娟又咕咚咕咚灌了一瓶酒,他想着越醉最容易下手,也就没拦着,哪成想蒋美娟最后喝得浑身无力,全靠他扶着回家。
他没有开车,蒋美娟还边走边吐,等他把蒋美娟弄回家时,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呕吐物难闻的臭气。
回到家后蒋美娟更是无法无天,带着浑身的脏东西东碰西碰,别说他身上了,就连整间屋子都没逃过蒋美娟的毒手。
这两个他都还能理解,毕竟醉酒的人不清醒,做些什么也都情有可原,可他万万没想到,他能忍得了醉酒的蒋美娟,却受不了清醒时的蒋美娟。
今天一大早,蒋美娟就起床在家里大吼大叫。先是哭着说自己不干净了,对不起张家瑞,然后开始大笑,开始骂张家瑞,中间时不时夹杂一点乡野粗话,最后更是拉着他说了好大一通往事,把还未清醒的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等他再反应过来时,蒋美娟已经拍拍屁股走人了。
“不过小姜啊,我听她说她还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都知道吗?”刘成彦朝付苼眨眨眼,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我当然知道啊,”付苼在沙发上往郑南阳那边蹭了蹭,直至两人黏在一起,她才在郑南阳好奇的目光中开口。
“她不就是喜欢张家瑞,而那时候张母又中意我,准备让我和张家瑞相亲,走个过场就结婚,然后她就把我推下河,告诉张母我不能生孩子嘛。”
付苼说得轻描淡写,以一种旁观者的身份,在讲述着委托人的故事,“哦,她好像还拿了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代替我上大学来着。”
“什么?”郑南阳和刘成彦异口同声道,看着付苼那张笑意不减的脸,面面相觑。
“这些你怎么都不告诉我?”郑南阳最先反应过来,他还以为蒋美娟就推过付苼下河,原因付苼没讲他也没问,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门道。
再有就是付苼的录取通知书,他是真替付苼可惜。如果付苼上了大学,那她之前还会在工厂当个辛勤劳累的女工吗?
“你也没问嘛,而且都是往事了,有什么好提了,”付苼看他一眼,起身回了房。
看着付苼消瘦甚至有点羸弱的背影,郑南阳心中的怒火生出了火苗。付苼她本该在大学里放纵恣意,遇见一个优秀的人,开始另外一种不同的生活的。
而这些,都怪蒋美娟。
郑南阳觉得,他们对蒋美娟,似乎下手太轻了。
毁了我的“好闺蜜”24
那次之后,付苼和郑南阳就再也没有去过医院,就连蒋美娟,两人都不甚关心,只安安静静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等他们再次去张家,还是因为张平恩出院请他们俩吃饭。
从刚开始医生说的有可能到后面直说没有希望,张平恩的耳朵最后还是没能治好,张母还因此在医院大闹了一通,说是医生故意不给张平恩治,还上了一次c市当地的报纸。
“干妈!”
还是同往常一样,张平恩一见到付苼,就立马跑了过来,拉着她的手直撒娇,眼睛却是一直停在郑南阳手里提着的零食上。
“别看了,都是你的,”付苼点点他额头,把郑南阳手中的零食都塞进他怀里,和他一起在坐在沙发上聊天。
张平恩住院这些天,不仅没像其他人那样变瘦,反而还胖了两圈,若不是他身高还在那里顽强地撑着,他都要变成一只球了。
“谢谢干妈,干妈你最好了,”张平恩在付苼身上蹭了又蹭,跟她讲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干妈你让人送到医院的零食都很好吃,我可喜欢了。”
“我住院蒋美娟都没来看过我,她可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奶奶过几天就要回老家了,她不带着我一起,”张平恩说到这时,语气里带了一点不舍,“虽然她说是回家照顾姑姑生的小孩,但我觉得她肯定是嫌弃我是个聋子了,因为她以前都不回去的…”
“干妈,以后在城里我就只有你对我好了…”
张母要回老家?
付苼嗤笑,那看来张平恩这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了。
她没费尽心力安慰张平恩,而是问起了蒋美娟,“平恩,你妈妈呢?”
今天是周末,蒋美娟的单位有双休,她今天也不上班,怎么她来这么久了,都没瞧见人?
提起蒋美娟,张平恩才刚刚升起的那点不舍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浓浓地抱怨:“她在房间里呢,也不知道她是在做什么,除了吃饭上班上厕所,她都不会出来。”
“而且出来也冷着个脸,很快就回去了。”
“那你没去看看她吗?”付苼问得心不在焉。
张平恩住院接近两个月,蒋美娟连刘成彦都没联系,又联想到刚才张平恩说的反常行为,付苼总觉得有点什么事情,正在悄然发生。
万一发生了什么超出她掌控的事情,那就麻烦了。
而付苼的这个第六感,在吃饭时得到了证实,虽然真相吓了她一跳。
蒋美娟坐在桌上还没多久,也不过就将将吃了两口菜,就突然捂着嘴低下桌子开始呕吐。
这样的行为张母自然看不下去,再加上她对蒋美娟打聋张平恩耳朵的事还记着仇,当时就不满地重重放下筷子,道:“吃个饭哪儿来这么多事,你不嫌恶心我还嫌弃呢。”
桌上几个人除了付苼外,都仿若事不关己,当做没听见般吃着菜。付苼见蒋美娟低好一会儿都没抬起头,正弯腰去问问蒋美娟有没有什么大事,就听见张母又嘲讽道:
“真是越活越金贵呢,打儿子的时候有力气得很,现在就装林黛玉,怎么就不记得人家早死呢?”
张母说话越说越难听,付苼伸手的手也愣在了原处,倒是蒋美娟,朝她露出一个安心地心,撑着她伸出一半的手,又坐直了身体。
“妈你也别介意,主要是你孙子有点闹腾,这几天总犯恶心。”
???
付苼下意识地就看向郑南阳,在收获他眼里同样的震惊后,又把目光转向了张平恩,最后又落在了蒋美娟的肚子上。
张平恩现在还在生蒋美娟的气,肯定不会去闹腾她,那么只有…
“你什么意思?”张母还没反应过来,倒是张家瑞,早就一把蹲下了身子,头靠在蒋美娟小腹上,语气激动:“你怀孕了?”
蒋美娟骄傲地摸了摸带着点肥肉的肚子,“是啊,前两天刚检查出来的,两个月了。”
“你怎么不早说?”张母现在也急了,一双眼睛瞪大了望着蒋美娟,松弛的脸皮向上扬了又扬,眼角的皱纹又加深了几道。
她又有孙子了!
张家瑞和张母的喜悦都溢于言表,还在一旁的张平恩看不下去了,筷子往桌上一摔,恨了蒋美娟一眼,就跑出了家门。
他现在一只耳朵听不见,他们又有了新孩子,肯定不会爱他了,说不定连他的干妈…都会被抢走。
有了新孙子的存在,张母哪儿还有闲功夫去管那个聋了一只耳朵的大孙子。
她不停地往蒋美娟碗里夹菜,又想到蒋美娟刚才的孕吐,急匆匆地跑去厨房,给蒋美娟端了一碗酸盐水出来。
比起张家人的反应激烈,付苼和郑南阳此刻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因为他们在听到蒋美娟说的两个月后,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刘成彦。
算算日子,如果蒋美娟真是那天怀上,时间也差不多吧。
“那可真是件好事,待会我就让南阳去拿点补品过来,怀孕的人就是得好好补补,”付苼佯装欣喜,拉着蒋美娟的手亲切地说着。
“那就谢谢淑兰和学长了,”蒋美娟没再直视他们,而是低着头舒了口气,心下轻松了不少。
张母听见补品,眼睛又滴溜溜地往付苼这边看,还与付苼打趣,“要不淑兰也做这个孩子的干妈吧,这个孩子是你看着怀上的,按道理讲你们也更亲些。”
“反正你们也没孩子,还可以当做自己的…”张母又补充道,丝毫没注意坐在旁边的郑南阳已然黑了脸。
他们是没孩子,可那又怎么样,把蒋美娟的孩子当做自己的,他嫌恶心。
眼见郑南阳脸上厌恶的神情愈发收不住,付苼连忙应道:“可以啊,南阳你觉得呢?”
桌下的手还碰了碰郑南阳。
“我当然愿意了,”郑南阳立刻调整好情绪,说得坦然。
只是他眼底的阴郁,深不见底。
这个孩子若真是刘成彦的,他或许会看在刘成彦的面上放他一马,但要是不是的话,可就不能怪他不客气了。
谁让他投进了蒋美娟肚子里呢。
毁了我的“好闺蜜”25
这顿饭因着蒋美娟肚子里的孩子的缘故,到底没吃得太安稳,等张母和张家瑞都去厨房洗碗了,付苼才有机会与蒋美娟独处。
刚一进蒋美娟的卧室门,付苼就看见蒋美娟正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她走到付苼身边,偏头往付苼身后看了看,才小心翼翼地关了房门。
“你有问题想问我?”蒋美娟坐在床上先开了口。
付苼点点头,她就是想弄清楚,蒋美娟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刘成彦都给你说了?”蒋美娟也不等付苼回答,就叮嘱道:“这件事你可千万别告诉张家那两个,我还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呢。”
那意思就是刘成彦出局了?付苼难免有些失望,要知道为了让刘成彦追蒋美娟,她可是在他们身后出了不少钱呢。
付苼脸上的可惜越来越明显,蒋美娟自然没错过,她脱了鞋盘腿坐在床上,一副要与付苼推心置腹地模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觉得我还是喜欢刘成彦的,”蒋美娟无奈笑笑,与付苼说起了纠结了自己几天的事情。
“我不知道孩子是谁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和刘成彦在一起,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只有先这样。”
两个人的时间太接近,医院又不能确定在哪一天,她现在也没有办法知道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蒋美娟又补充道:“其实我是想打掉的,不过今天你也听到了,她说话那么难听,我一时没忍住…就…”
她耸了耸肩,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忧虑。
说来到底还是怪张母,她本来就是准备等等孩子大一点,她去打掉的,今天被张母那么一刺激,她头脑一热,话不过脑子就说了出来。
现在她是和张家瑞在一起是嫌弃并且不甘心,和刘成彦在一起是担心,两头都难以抉择,她着实想不出个门道。
“那你和刘哥要断了吗?”付苼问出了重点,只要蒋美娟不想,还愿意和刘成彦在一起,那么她的计划就还没失败。
听见她这样问,蒋美娟白了她一眼,自嘲道:“我不想断没有用,主要是他愿不愿意啊。”
和一个有孕的有夫之妇在一起,蒋美娟都觉得有点掉价。
付苼会心一笑,心里暗道:只要你不想断,刘成彦会一直陪着你的,至少在她计划完成之前。
“他不想断,”付苼说得斩钉截铁,引得蒋美娟一脸莫名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心里还有些许雀跃,“为什么啊?”
蒋美娟抓着床上的被子,两只手捏着放至下巴下,一脸娇羞地望着付苼,眼神不断到处乱瞟,嘴角也弯成了一个向上的月牙状。
“因为他喜欢你啊,”付苼朝她坐近,揶揄道:“你可不知道,这两个月他想你可想疯了,还以为你是生气了不理他,现在还在难过呢。”
“怎么,你要不要去哄哄?到时候你就告诉他你怀的是他的孩子,他准开心。”
“可是…”蒋美娟犹豫了,这样讲刘成彦确实不会生气,甚至还会高兴。只是万一他想要结婚,她这边怎么办?
付苼看出了她的顾虑,立即同她解释:“刘哥在国外有个老婆,两人之间没有感情,即使他想和你结婚,也得先办离婚证。刘哥办离婚手续麻烦,等他办下来,你孩子早生了,到时候你再拒绝也来得及。”
“真的?”蒋美娟现在已经被付苼的计划占据了头脑,就连刘成彦结婚的事情,她都没有多问。
“当然是真的,”即使刘成彦没婚可离,她也会拖到孩子出生后的。
付苼一提议,蒋美娟立马心动,“你帮我们见一面?”
“多久?”付苼乐于当他俩的红娘,立马问道。
“就明天吧?周末我不上班,到时候就说你带我去买东西?”蒋美娟心里那点小九九,又开始重新上阵。
借口付苼带她去买东西,要想不被张母他们发现端倪,付苼肯定会给她买东西的,这样她还可以一举两得。
“没问题,”付苼爽快地答应。
…
“所以我现在还得假装喜当爹?”刘成彦苦笑,他接这个活怎么越来越难了?
“不愿意?”郑南阳轻哼,“你就偷着乐吧,能让人孕妇都对你念念不忘。”
虽然那个孕妇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了,忘了问你,如果那要真是你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办?”付苼现在有点担心,万一真是刘成彦的崽,他一时父爱爆发,原地叛变了怎么办?
刘成彦抿了抿嘴,想了片刻道:“那我肯定得养着啊,好歹是我的崽,不过我觉得肯定不是我的,我这倒霉了三十多年的运气,不可能就这样一发即中吧?”
他摇头低声呢喃:“肯定不可能的。”
刘成彦的这番话并没有打消付苼心底的担忧,她在未雨绸缪想着退路,万一刘成彦真的临阵倒戈了,她要怎么办才好。
低头沉思的付苼没有发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外,郑南阳正勾唇轻笑,眼里发出一束势在必得的光芒。
不管是不是,孩子都必须是刘成彦的。
…
几个大人为着蒋美娟肚子里的孩子心思各异,而最小的知情者心中已然有了一个计划。
张平恩并没有跑太远,他躲在了大门后,听力健全的右耳紧贴着门板,听着家里的动静。
他刚开始是想装装样子,来一次离家出走。可他才刚跑出家门,心下顿时后悔。他躲在门后想等着他们来找自己,可等了半响,也没听见家里有人担心的声音,更别提有人追出来。
自己似乎被抛弃了?
张平恩不甘心,他正想回去,却听见了张母问付苼要不要也当那个孩子的干妈。
而他最信任最爱的干妈笑着回答了一句“可以啊。”
同样疼他的干爸说着“当然愿意了。”
门后阴凉处的确挺冷的,张平恩搓了搓双臂,收回了踏进家门的一只脚,转身出了楼道。
把他变成聋子的是蒋美娟,她怎么还有脸再生一个孩子,来抢干爸干妈对自己的疼爱呢?
张平恩右脚猛一向前,一粒小石子受力飞向马路中央,一辆汽车从上碾压而过。
他却不会让人抢走干爸干妈的。
绝不会。
毁了我的“好闺蜜”26
“婶,那我就带美娟出门了啊,”付苼一大早就去了张家,打着给蒋美娟肚子里的孩子买东西的借口,把蒋美娟带出了门。
她和蒋美娟走得急,丝毫没注意到另一扇房门背后偷偷藏着的一双眼睛,似有失落不舍,也有怨恨。
“你说他不会嫌弃我吧?”蒋美娟和付苼走在路上,不安地问着付苼。
郑南阳今天没有开车送付苼,不算长的一段路她们走着,让蒋美娟得了空,脑子里总乱想着。
“肯定不会,”付苼拍了拍她手背,笃定道。又开始和她编造起了刘成彦,“你不知道他昨天听说可以见你有多高兴,都快把房顶掀了呢。”
都说一孕傻三年,付苼觉得这句话放在蒋美娟身上很适用。
蒋美娟立刻被付苼说的话转移走了全部注意力,开始不停地问刘成彦当时的反应,“他是怎么个高兴法?笑了吗,怎么笑的?”
付·词穷·苼:苦笑算不算?
一路问问答答,两人总算走到了饭店门口,而这次付苼没再陪着她一起进去。
“我超市还有一点事,我得先回去了,你下午一点去店里找我就行,”付苼松开握着蒋美娟的手,朝她挥了挥,转身走了。
陪着蒋美娟见情人,她还不如回超市嗑瓜子呢。
没了付苼陪同的蒋美娟有些胆怯,刘成彦每次定的地方都是一些高级的饭店,蒋美娟在里面总觉得自卑。
以往有付苼还好,她还能昂首挺胸走进,这次没了付苼,蒋美娟的自卑又开始作祟,连带着她走在饭店里的步子都带着颤意,虚浮不定。
“你快坐,”蒋美娟刚一进包厢,刘成彦就迎了上来,贴心地拉开椅子,手虚扶着她坐下。
在她面前,早已摆好了刘成彦特意为她点的果汁。以往都是喝茶的蒋美娟疑惑地望向刘成彦,后者摸了摸鼻尖,道:“我问过老一辈人,他们说孕妇少喝点茶,对孩子不好。”
蒋美娟扯唇笑笑,偷吁了一口气,看刘成彦这样子,真是不介意自己怀孕了。
“哦对了,我还给你买了一些国外的孕妇补品,都放在小姜那儿了,你等会拿回去喝,”刘成彦突然握住蒋美娟放在桌下的手,说得热忱。
“我离婚的事情还得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只有委屈你了,不过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你不介意吗?”蒋美娟盯着刘成彦那双深情的眼睛,问得模棱两可。
听着刘成彦的话,她总觉得他是不是…有点不对劲,难道他认定孩子是他的了?
而她的这个猜测在下一秒被证实。
“我为什么要介意,”刘成彦皱眉问道,似是没理解到蒋美娟这样问的用意,又带着满满地歉意朝她说道:“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让你和孩子不能和我在一起,要介意也应该是你…”
蒋美娟握住他的手紧了紧,“没关系的,我和宝宝可以等你,只要是你就好了。”
她眼睛向下一瞥,掩盖住了眼里的庆幸与得意。
看来付苼是真给他说孩子是他的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紧张。付苼可真是个没脑子的烂好人。
而她旁边的刘成彦也在暗自得意:现在的女人,特别是怀孕的女人,未免太过好哄。
…
蒋美娟踏进超市门时,墙壁上的时钟刚好指向一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你们聊得怎么样?”付苼没放下手里的那把瓜子,而是伸在了蒋美娟面前,示意她也来一点。
蒋美娟摇摇头,拒绝了。
她找了一把椅子在付苼对面坐下,双手托腮,脸上都掩盖不住的春意,“聊得很好啊,他说他在准备离婚了。”
语气里还带着一股小女生的雀跃。
“那就好,我就说了,他那么喜欢你,肯定不介意你的孩子的,”付苼敷衍得漫不经心,来来去去也就那句话。
但蒋美娟丝毫没察觉到付苼的不在意,而是有些感激地与她说道:“你是不是没告诉他孩子可能不是他的啊,也幸亏你没告诉他,不然我都不知道他这么喜欢我呢。”
绯红色的娇羞又慢慢浮在蒋美娟的脸颊,两片红云停靠在两腮,给她平添了几分小女孩的羞涩温婉。
如此看来,根本不像一个快八岁的孩子的妈。
“对啊,”付苼又去抓了把瓜子,指指她的肚子,笃定地说道:“你和刘成彦那么有缘分,孩子肯定也是他的。”
至于那缘是怎么来的,全靠媒婆付苼花钱。
两人没说太久,等蒋美娟缓过气来,两人就提着所谓刘成彦买的东西回了张家。
快到门口时,付苼远远地就瞧见了张平恩,她正要打招呼,却只见张平恩往她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转身一溜烟儿地跑了。
丝毫没理会付苼的叫喊。
“完犊子了1973,你说张平恩该不会是因为我最近冷落他,他生气不和我好了吧?”
大孩子付苼听懂这个年纪小孩的想法的,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旦记仇了,想让他消仇可就很难了。
[那你要不要想办法哄哄他?你不是挺有孩子缘的嘛。]
1973说得轻描淡写,完全都不理会付苼的焦急与担心。
“你又打趣我!”
孩子缘是付苼刚刚得了张平恩喜爱时,天天在1973吹嘘的时候说的,实际上她哪里有什么孩子缘,左不过都是她花钱罢了。
而且孩子也只有张平恩一个。
付苼和蒋美娟走进张家家门,她就看见张平恩正站在门口不远处,手里还拿着个瓶子,直勾勾地看着她们。
“平恩,你怎么了?刚才都不理我,”付苼想快点去找张平恩问个清楚,步子也加大了些。
她本就腿长,特意地加长两步,很快就与蒋美娟在了同一水平线上,她正又要向前踏出一步,就听见张平恩惊叫道:“干妈,你别过来!”
“啊?”付苼那一步已经迈出,另一只脚也因着张平恩的尖叫,快速地踏了上去。
与此同时,蒋美娟突然脚下一滑,整个身后向后仰去,她下意识地双手往旁边抓着。
等她抓住付苼稳住了身子,付苼却因为她的攀附,脚又向前迈了一步。
“嘭,”这是肉体与地板发出的碰撞声。
“干妈!!”
在痛意传来的前一秒,付苼看见了张平恩惊恐的脸。
毁了我的“好闺蜜”27
“干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张平恩趴在付苼的病床边,哭得可怜。
他边哭边用泪眼婆娑的眼睛瞅着一旁的蒋美娟,悔恨的眼里还有着怨恨的泪。
都怪蒋美娟,要不是她拉着付苼,付苼也不至于摔倒,摔倒的本应该是她和她肚子里那个孽种。
人生第一次受这样尴尬而丢脸的伤,付苼本是不愿来医院的,奈何张母执意坚持,才把付苼送来了医院检查。
她看着哭得伤心的张平恩,第一次对他冷了脸,“平恩,地上的油你确定不是故意的吗?”
付苼现在是又气又好笑,她万万没想到张平恩为了让蒋美娟流掉孩子,居然能做出这种事,而且居然能傻到毫不掩饰,自己亲自上场。
说他年幼没心机吧,可他直到害蒋美娟流掉孩子;说他有心机吧,他又不懂得隐藏痕迹,还傻傻地站在一旁,就差大喊着我要害人了。
张平恩避重就轻地答道:“我不是故意害你摔倒的…”
对于张平恩这个儿子,蒋美娟既是失望,也有着不想面对的心思,她现在一旁,冷笑着没说话。
这么傻的儿子,绝对是随了张家瑞,半点没遗传到她的优点。
“平恩,你说你当时在干嘛,怎么能把油弄到地上呢,这次是你干妈,万一下次是你妈摔倒了怎么办?”
张母还没看清形势,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
张平恩用着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望向张母,一张哭得通红的小脸秒变严肃,“我还巴不得是她摔倒呢,这次本来摔的是她,要不是她抓着干妈,你觉得她躲得掉?你觉得我会让干妈摔倒?”
他现在张母已然彻底失望,张母说好要回老家的,却因为蒋美娟的怀孕,又留了下来,再加上她提出让付苼也做那个还未出生孩子的干妈。张平恩对她恨得可谓是牙痒痒。
她嫌弃自己左耳聋了,不要他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把他的干妈干爸也分出去?
“你的意思你是故意的?你想害你弟弟?”张母怒火直冲心头,她当场就扬起手,准备打张平恩,却被付苼阻止。
“好了婶,这不都是没事嘛,”付苼释然地笑笑,朝着张平恩招了招手,让他来自己身边。
她摸着张平恩的头顶,用张母之前说的话反驳她:“平恩还是个孩子,别与他计较这么多了。”
“噗嗤,”蒋美娟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知道付苼这是在替上次自己报仇,看着付苼的眼里的感激又多了几分。她以前不该那样对付苼的,她以后尽量弥补吧。
张母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受害者都说不计较了,她再在病房里教育张平恩就是不给付苼面子了,她恨恨地瞪着张平恩,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回去要怎么教育他了。
她已经丝毫都不记得自己之前对张平恩的态度了。
“干妈,你原谅我了吗?”张平恩紧紧攥着付苼衣角,不停地抓紧又松开,在付苼的衣角留下了一条条的褶皱。
“嗯,不怪你了,不过你以后可不能这么做了知道吗?”
即使做也给她把自己藏好,不要露出什么马脚。
张平恩不情不愿地点头,小声应了一句。
“干妈,你今天回家吗?”
见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张平恩按捺不住性子,悄悄地问道,“你要是回家的话,我也去你家照顾你吧。”
他实在是不想在张家与他们相处了,平时的氛围都使他压抑得喘不过气来,更别说他现在犯了错。
还有上次蒋美娟带给他的阴影。
上次他不过是弄坏了付苼送给蒋美娟的花,他就被打到左耳变聋,今天他更是伤害了付苼,而蒋美娟肚子里的孩子还活着,他已经不是张母和张家瑞的独一个,没人护着他,他怕又被打。
“好啊,正好你也好久没来干妈家住了,”付苼又问向张母,“婶,让平恩过来住两天不碍事吧?”
被张平恩气得不清的张母立马答应,甚至直接回去去给张平恩收拾起了衣服。
而从始至终,蒋美娟没有说一句话。
…
张平恩就这样住进了付苼家,除去让刘成彦来家里商量事情有些不方便外,其他的都一切正常。
张家那边已经把重心都放在了蒋美娟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身上,对张平恩已经算是不管不问。他们没有让张平恩回去,付苼与张平恩也没有主动提起。
就这样,张平恩就一直在付苼家长期住下。
有着这样一个可以近距离带歪张平恩的机会,付苼与郑南阳自然不会放过。他们嘴上借口着说是放养政策,不仅给了张平恩足够的零花钱,对于张平恩在学校做的那些错事,也都不管不问。
如果有班主任联系到蒋美娟那边的,他们则是与张平恩随口一提,就勉强带过了口头教育。
不知不觉,张平恩已经在付苼家住了三个月。
“干妈,你们今年会回老家吗?”张平恩脸上带着许久未曾在他脸上出现过的紧张与不安。
“你想回吗?”
付苼疑惑地看向张平恩,今年姜父姜母都去了姜书文工作的城市过年,郑南阳又怕他那边的亲戚提起孩子,是不准备回老家过年的。
“我听干妈的,”张平恩虽然嘴上说着都听付苼的,但是脸上的表情都充满着抗拒。
“你是不是不想回家过年?”付苼一眼识破了他的口是心非。
张平恩猛地一下扑进付苼怀里,声音闷闷道:“我不想回去,我想和干妈在一起。”
“难道就不想和干爸一起过年吗?”郑南阳佯装失落,从门口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拿了几张纸状物,可惜地在张平恩面前扬了扬。
“我本来还想带着你去g市玩玩的呢,既然平恩只想和干妈过年,不想和我过。那我就…就一个人去得了。”
哪曾想张平恩轻哼,朝着郑南阳翻了个白眼,吐槽道:“那干爸就一个人去啊,我看到时候是谁舍不得干妈,留在c市不走的。”
“臭小子!”
还不等郑南阳的暴栗落至头上,张平恩已经躲在了付苼身后,朝张平恩做着鬼脸。
若是除去付苼与郑南阳心里的小九九,三人还真想一家人。
但也只是像罢了。
毁了我的“好闺蜜”28
张家似乎真的忘了有张平恩这么个人,直到年后,张家都不曾来问过一句。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蒋美娟的肚子终于大到了临盆那一日。
母亲生孩子,张平恩这个做儿子的自然得过去看看。
“婶,美娟她怎么样?”付苼往手术室里望了一眼,面色焦急。
张母此时心情有点不好,她不情不愿地回答:“谁知道呢,我都说了自己在家接生,产婆都找好了,她非得来医院。”
白白浪费了她特意从乡下请来的产婆。
“来医院总归是放心些嘛,美娟也是担心你的宝贝孙子啊,”只是张母正在气头上,哪儿能被劝得住。
她朝着手术室门口翻了个白眼,又斜睨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张家瑞,愤愤开口:“就是被养的金贵了,都忘了自己的根在哪儿了,她有什么好担心的,之前平恩不也是这样生的嘛,不也是好好?要不是她…”
张母的抱怨突然没了声响。
如不是蒋美娟,她的宝贝孙儿也不至于会聋,她也不至于要换个希望。
听到有人提自己的名字,张平恩往这边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其中的淡漠和无感就使得郑南阳惊讶。
“你不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吗?”郑南阳提议道。
张家瑞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椅子上,看着手术室门口,张母则是和付苼在一起,聊得火热,若这时候张平恩上去打声招呼,还是不会被骂的。
而且于情于理,张平恩是该去打个招呼的。
“我才不要,他们都没和我打招呼呢,”张平恩轻嗤,他要不是因为付苼,他早就不来了,还想让他去打招呼?
不可能。
是他们先不要自己的,他没必要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
正在两人谈话间,手术室门开了。
“恭喜啊,是个男孩,”护士出来的第一秒,张母立马围了上去。她双手在衣服上搓了搓,才小心谨慎地从护士手里接过孩子。
“哎呦,这孩子可真可爱,”张母抱着孩子,喜笑颜开,刚才的生气仿佛只是付苼的一个错觉。
张家瑞也靠在张母身边,对着明显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逗趣道:“宝宝,我是爸爸哦。”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张平恩脸上的表情愈发不屑,他又不是没见过刚出生的孩子,能可爱到哪儿去?
与张家瑞和张母的高兴欣喜相比,付苼与郑南阳这边就冷清许多了,付苼只愣愣地盯着地面,想着到底什么时候走好。
而郑南阳则是坐在了付苼与张平恩中间,他头往左偏了偏,碰上了张平恩的头,引来了张平恩疑惑的目光。
就在这束目光中,郑南阳微微一笑,“你是不是很不喜欢这个弟弟?”
张平恩神色一僵,像只被压住尾巴的小奶猫,他与郑南阳怒目而视,立马反驳道:“他不是我弟弟。”
他只想做独一无二的孩子,弟弟这种要抢走他宠爱的生物,他不需要。
不过如果他做付苼与郑南阳的孩子的话,如果付苼生了弟弟…那再另说。
被凶了的郑南阳也不恼,而是耐心地开解他:“好,他不是你弟弟。”
见张平恩神色缓和些许,郑南阳神色自若地靠近他耳边,悄声道:“你还有干爸干妈呢。”
等张平恩惊讶地望着郑南阳时,郑南阳已经转过了头,与付苼看起了张母抱着的孩子,没有再给予他一点回应。
他说的…是真的吗?
原来他也有这个想法,看来做他们的孩子,并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张平恩低着头,咧嘴一笑。
…
孩子抱出来后不久,蒋美娟也被推出了手术室。等她醒后,付苼与郑南阳才趁了一个张家瑞张母都不在病房的空当,与她聊起了天。
“生了个儿子,刘哥得高兴死了,”付苼雷打不动地与她说起了刘成彦,同她笑得暧昧。
郑南阳也在一旁搭腔,他故作神秘地与蒋美娟爆料:“他准备明天来看你。”
“什么?”蒋美娟吃惊,声音一下控制不住地吼了出来。
刘成彦来看她?两人关系这么危险,万一在张家人面前露出了点马脚,她还怎么活啊。
“他说明天来看你啊,”付苼笑意不减,蒋美娟这样紧张的模样,真是好久都没见过了。
“不行,”蒋美娟偏过头不去看他们,严肃拒绝。
她是想见刘成彦,也知道思念爱人的那种痛苦、难受与煎熬,但是她不想冒这个险,更何况孩子都没查出来是谁的,她更是定不下心。
蒋美娟的拒绝在付苼与郑南阳的意料之中,他们我没有再逼迫,而且与蒋美娟妥协。
“好,那我们今天回去就和刘成彦说,让他等你出了月子再来看你?”
蒋美娟点头,松了一口气。这才开始与他们讲着自己的正事:“你们能不能帮我做个亲子鉴定?我想看看孩子是谁的。”
“为什么?”付苼假装不解,“我们不是说好了,孩子就是刘成彦的吗?”
想到刘成彦,蒋美娟心里软了许,但她仍旧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我还是想做一个,这样我心里有点底。”
“至于刘成彦那儿,不管结果是不是他的,我们不说不就可以了吗?”
蒋美娟语气中温和带着坚定,刘成彦这个男人,她是肯定不会放手的。
做鉴定的事最后交给了郑南阳,蒋美娟显然是早有准备,郑南阳答应后,她就立马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包裹,交与了郑南阳。
“我都标记好了,这次真的谢谢学长了,”蒋美娟说得诚恳,她现在还在坐月子,一举一动都不方便,而且医院只有这么大,万一被熟人看见了,总归是个麻烦。
郑南阳轻笑,满含情意地看了眼付苼,又转头与蒋美娟道:“我是你的学长,而且你还是淑兰的闺蜜,这么点小事,不用道谢。”
即使是道谢也是我谢谢你,让我少费了心思,这么顺利的就能帮你们做鉴定。
他拇指抚摸着包裹外层裹着的黄色牛皮纸,心中浮现了一种大计将成的喜悦。看着地上付苼的倩丽的黑色倒影,他捏着包裹的手,又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