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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人间穷鬼     快穿之被降级了怎么办txt下载     快穿之被降级了怎么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毁了我的“好闺蜜”29

    “孩子是张平恩的?”付苼捏着手里的几张薄薄的白纸,语气平静。

    果然,一发即中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

    而刘成彦也无奈地摇头,咂咂嘴才说道:“果然,幸运这两个字,和我没关系。”

    他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遗憾还是庆幸,他望着手中茶杯里的茶叶,起起伏伏地恍若他的心情。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刘成彦调整好了情绪,问他们下一步的计划。

    现在孩子不是他的,蒋美娟还会离婚吗?

    付苼与张平恩对视一眼,齐齐开口:“当爸爸。”

    “什么?”

    “我们是说,你继续当蒋美娟肚子里孩子的爸爸,”郑南阳盯着刘成彦,嘴角的笑带着一点幸灾乐祸。

    见刘成彦还没反应过来,付苼与他解释道:“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你的,蒋美娟都不会放过你,说不定到时还会说是你的,你只需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把孩子当做自己的就是了。”

    刘成彦无语凝噎,隔了好久才吐出一句话:“虽然我是你们花了钱雇来的,但是这样对我真的好吗?”

    他这样和戴绿帽子有什么区别?

    付苼展颜大笑,丝毫没顾忌刘成彦的感受。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郑南阳收起纸张,轻蔑一笑。

    其实刘成彦还是挺幸运的。

    “平恩,你什么时候在那儿的?”

    付苼正捧腹大笑,忽地就瞥见窗帘后露出了一双脚,而那双脚穿的鞋子,正是她几天前带着张平恩去新买的。

    被发现的张平恩并没有慌张,他冷静地拉开窗帘,和他们眨眨眼睛,“我什么都没听见。”

    说完,张平恩又拉上了窗帘。

    一系列的迷之操作使得三个大人满头问号。

    不过箭在弦上,他们不得不发。

    郑南阳转头看着窗帘处,直直地望着那双脚。

    希望他真能保守秘密,不然他不介意背着付苼做点什么事。

    …

    果不其然,蒋美娟出月子后,对着刘成彦口口声声称孩子是他的,正催着他多久离婚。而刘成彦自然是与她打马虎眼,等到蒋美娟在家休完产假,回去上班后,刘成彦才有了动作。

    周三,正是蒋美娟工作单位最清闲的时候。

    刘成彦走到办公大楼下,举起手中的喇叭开始朝大楼喊道:“蒋美娟,你这个骗子,快还我钱!”

    楼里的工作人员本就无聊,一听见声音,齐刷刷地就趴在床沿边,看着楼下的情况。

    楼底的空地上早已被刘成彦摆上了一张张的大字海报,各写着“蒋美娟还钱”、“蒋美娟骗钱”等几个大字。

    见出来看的人多了起来,刘成彦立马开始声泪俱下地控诉着蒋美娟。

    “她勾引我出轨,还说什么她根本一点都不喜欢她的废物老公…”

    “什么?”刚刚赶到办公大楼的张家瑞止住了脚步。

    今天付苼给了他几张高级餐厅的消费券,他本来是想带着张母、带着孩子,与她一起去好好吃一顿饭的,哪知才刚到,就听见了如此令他气愤又令他不可置信的事情。

    他突然有些庆幸让张母抱着孩子在大门口等他,不然张母来了,肯定要被气晕吧。

    就在张家瑞愣神间,刘成彦又开始了他的新一轮爆料。

    “她先是勾引我,后来她怀孕了说是我的孩子,我三十多岁没孩子想孩子得紧,她拿孩子要挟我离婚,我当然是听她的离了,可是我万万没想到…”

    刘成彦心酸地抹了一把泪,痛心疾首地说道:“我万万没想到,等我离婚了我才发现,原来孩子不是我的…现在我老婆没了,孩子也没了呜呜呜呜…”

    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三岁小孩,周围人不由得唏嘘,把所有的错都怪在了蒋美娟身上。

    真是个臭不要脸破坏人家庭的狐狸精,完全忘了那句古话——“一个巴掌拍不响”。

    外面的动静自然是没瞒过蒋美娟,她站在窗边听到刘成彦说她勾引他的那一刻,她身周的一切仿佛静止。

    周围的一切吵闹议论都与她无关,她耳边只一直回荡这那一句“她勾引我”。

    是她勾引他吗?

    蒋美娟惨淡一笑,周围同事对她的指点还在继续,就连平时那些关系要好的,也都缩在一旁,伸出手指对着她,嘴唇张张合合。

    虽然听不见他们是在议论什么,但是就他们看着她的眼神而言,也绝不会是什么好话。

    她望着楼下的刘成彦,突然生出了一股无力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离她而去,而她变得比遇见刘成彦之前还要贫穷。

    “其实我也是不想来闹的,我就是想让她还我那些钱,我好去做点生意,”刘成彦又继续卖起了惨,同时还不忘给自己营造一个好男人的人设,“是我对不起我老婆,所以离婚的时候我一分钱没要,净身出户。”

    刘成彦正讲在兴头上,蒋美娟却突然从楼上下来,大声喝止他:“刘成彦,你够了吗?”

    给她以温暖,带她出深渊,最后为什么还要收回温暖赐予寒冷,再推她下地狱呢?

    “我没够,我就是想让大家知道你的嘴脸!”

    蒋美娟被周围人看得双手握拳,怒目圆瞪,她咬紧了牙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凄楚地望向刘成彦,恳求道:“钱我会还给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呢?”

    即使是要钱,他完全可以先和自己说,为什么非得用这种手段?

    刘成彦突然凄凉一笑,又举起了他的喇叭,朝着蒋美娟道:“我现在还想让你给我一个说法,你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要骗我说孩子是我的,为什么要让我离婚,而你自己却不离婚?”

    “你说啊,这是为什么?你就是故意来破坏我的家庭的,是不是?”

    “我不是,”蒋美娟轻飘飘地吐出三个字,在略显嘈杂的环境下,除了她自己,没人听到她的话。

    “蒋美娟,你是真的想和我离婚吗?”张家瑞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失望地看着她。

    他都没有提离婚,她居然想?

    他连蒋美娟打聋了张平恩都可以忍受,顾及着夫妻情分不离婚,没想到蒋美娟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居然想离婚。

    所以他的坚持是为了什么?

毁了我的“好闺蜜”30

    “家瑞,”蒋美娟的心一下慌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现在刘成彦倒打一耙反咬她一口,她除了张家瑞就再也没有了别的退路,要是张家瑞再和她离婚…

    她不敢想。

    “淑兰给了我几张高级餐厅的消费券,你说我怎么在这儿?”张家瑞冷嘲道。

    他本想她产后辛苦,特意放下了店里的生意准备陪她吃饭,没想到现在饭还没吃上,他倒是先把之前就有的帽子给带上了。

    “我…家瑞你听我解释,”蒋美娟瞪了一眼刘成彦,小跑着上去抓住了张家瑞,张家瑞没推开她,只静静地望着她,眼里全是失望。

    “你要解释吗?那你解释吧。”

    张家瑞向来不爱发火,待人总是留有三分余地,现在他冷着个脸,眼皮往下耷拉了一点,一双略显沧桑的眼睛看着蒋美娟。

    “我错了,家瑞我错了…”蒋美娟攀上了他臂膀,想将他半搂进怀里。就在她一路畅通无阻,以为就要成功时,张家瑞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然后用力一甩。

    蒋美娟大部分的重量都依靠在张家瑞身上,现在张家瑞狠狠一甩,她立马摔在了地上。

    “家瑞,你别样子好不好?”蒋美娟慌得手不择物,她抓着张家瑞有些毛边的裤腿,苦苦地乞求着他。

    “你不是要和他离婚吗?你现在和他离婚,我们马上去扯结婚证,”刘成彦冲到蒋美娟身边,一把抓住她衣服的后领,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然后双手抓住她胸前的领子,有力摇晃着。

    “你快点离婚啊,离婚了我们就去结婚,嗯?”刘成彦吼得歇斯底里,但回应他的没有字句,只有蒋美娟的哭泣声。

    蒋美娟顶着一双泪眼摇摇头,她双手在刘成彦的手上奋力扳扯着,试图放开双手。

    刘成彦的话她说不出来,她虽然舍不得与刘成彦分开,但是等真的再在刘成彦与张家瑞之间选一个,她选后者。

    “你放开我,家瑞…家瑞…”蒋美娟想挣脱点刘成彦,奔入张家瑞的怀抱。

    “你放开我爸爸!”

    从人群后传来一句稚嫩的童声。

    众人都随着音源望去,甚至自觉地给他让了一条道。

    张平恩气势汹汹地走在前面,而他后面还跟着付苼和郑南阳,付苼紧跟在张平恩身后,而郑南阳则是与他们隔了四五步的距离。

    郑南阳给刘成彦比了个动作,让他先离开,自己也转过身,往大门口走去。

    张平恩背对着张家瑞,双手张开,拦在蒋美娟面前。严肃地表情配上他的动作,颇有几分母鸡护犊子的意味。

    一看是张平恩,没了刘成彦禁锢的蒋美娟用手迅速地擦干了脸上的泪,她放软了声音,努力扯出一个亲切的笑。

    “平恩,妈妈有事情和爸爸说,你能不能听点话…”

    张平恩并未理会她的劝说,而是转身抱住了张家瑞大腿,用着他辈子都未曾用过的响亮声音哭喊着:“爸爸,妈妈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我就是因为看见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她才把我左耳朵打聋的!”

    围观的人顿时哑然,被这凄惨可怜的童声说出的话给震惊到。

    “虎毒尚不食子。”

    因为自己与情夫在一起被儿子看到,居然能狠下心打聋儿子,周围人的目光陡然突变。

    这样狠心的女人,可真少见。

    张平恩的话不仅惊住了周围的人,就连蒋美娟和张家瑞,甚至是付苼,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之前还在担心张平恩与蒋美娟或是张家人通风报信,没想到今天他居然能站出来胡编乱造踩蒋美娟一脚,付苼抑制不住地发笑。

    这可真是蒋美娟的亲儿子,行事风格还真差不多的。只是不知道蒋美娟这朵旧浪,会不会被张平恩与他们一起拍死在沙滩上呢。

    “平恩,你在乱说什么呢!我哪里和他在一起了?”

    蒋美娟急得眼泪直掉,她打张平恩是有刘成彦的一点原因,但是她什么时候与刘成彦在一起被他看见了?

    这分明就是诬陷!

    她奋力解释着,只是张平恩是小孩,又是受害者,人们对他的信任程度远远高出蒋美娟几十倍。

    任凭她如何解释,没有一个人信她。

    “蒋美娟!好啊你,我就说你那天怎么因为一件小事就打儿子,原来是因为你和你情夫?”

    若说刚才的张家瑞是只隐怒的兔子,那么现在的张家瑞,就是一只震怒的狮子。

    他拍了拍张平恩的肩,把他带到自己身后,一把拉过蒋美娟,一掌又一掌地往蒋美娟脸上招呼。

    张家瑞虽然瘦弱,但好歹是个男人,在他的手下,蒋美娟毫无还手之力。

    “干妈,你说她和那天的我比起来,谁哭得更惨?”

    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张家瑞与蒋美娟身上之际,张平恩又钻到了付苼身旁牵住手,眨巴眨巴他的大眼睛,单纯地问道。

    他才刚哭过,眼睛还是湿漉漉的,打湿的睫毛也三两根黏在一起,他就这样望着付苼,像是在问她可不可以给自己买零食。

    付苼忽地一下想起张平恩的年纪,他才八岁。就能如此报复自己母亲后,还能这样平静。

    付苼不禁觉得身后发凉。

    “干妈?”张平恩甩甩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催促她给出回答。

    “啊,”付苼佯装挠头,松开了手,眼睛四处乱瞟,随意答道:“她哭得比你小声多了。”

    她话刚一出口,心中突觉不对。她不过是愣了两秒,等她再反应过来时,身边的张平恩已经不见,他又跑到了张家瑞与蒋美娟打架旁边。

    张平恩又用着他带着哭腔的声音喊着:“爸爸,你别打妈妈了,到时候她又打我怎么办啊?”

    张平恩这招火上浇油用得恰到好处,愣是把普通的油换作了汽油。听见他的哭喊,张家瑞心中的父爱又一升腾,下手又重了几分,次次都用尽了全力。

    ???

    付苼:震惊我那位不知道在哪儿的妈。

    这次张平恩没有说一句就住嘴,而是一直在旁边扯开了嗓子大哭,时不时地编造着蒋美娟对他的“恶行”。

毁了我的“好闺蜜”31

    就在付苼看着扭打成一团的两人和一个小起哄的不知所措时,郑南阳来了。

    他带着救兵来了。

    因为都是家事,周围人也都不曾上去劝过,只围在一旁看热闹,时不时还讨论着两人的往事。

    张母抱着孩子才一到,看见两人就差点晕了过去。她不过就是和儿子一起来接媳妇下班吃饭,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旁边有个大婶还以为张母也是来看热闹的,看见她怀里抱着不太好挤进去,大婶就不请自来地与张母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你认识打架那个女的?”大婶抛了个话引。

    那是她儿媳妇,她当然认识。

    张母正急着看里面的情况,随意地应了一声,她这一声就像是声控开关的起子,大婶立马与她说道起了事情的经过。

    “那女的可真不是个好东西,结婚了还找了个情夫,还说自己怀了情夫的孩子让人家离婚,结果人家离婚了才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那个女的让别人离婚,自己又不离,可把人家祸害惨咯。”

    张母:???

    这是她印象中的那个儿媳妇吗?

    虽然她对蒋美娟性子是有些不满,但是人品她是信得过的啊,怎么会…

    大婶见张母不信,又继续和她讲:“你可别不信,那个女的还因为自己和情夫约会被儿子看见了,就打聋了儿子的一个耳朵呢。”

    张母只觉得这眼前天塌地陷,一切仿佛都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模样。她稳了稳心神,艰难问道:“这些都是谁说的?”

    “她儿子啊,哭得可惨了,现在都还在…诶,你还抱着孩子呢,小心点。”大婶朝着张母的背影吼道,而后摇了摇头。

    现在的人啊,为了看个热闹什么都不顾了。

    “你们够了吗?够了就给我住手!”张母吼得撕心裂肺,她怀里抱着的张怀恩也被吓得嚎啕大哭。

    最先注意到张母的是张平恩,他往张母那边看了看,视线一直停留在她抱着的那个孩子上。

    那个小东西他还没见过呢。

    怀里抱着孩子,张母不敢就这样冲上去,她东看看西看看,奈何都没有看见带她来的郑南阳。

    她在原地踟蹰了好一会儿,最后见蒋美娟和张家瑞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只能抱紧了孩子,冲上前去。

    “你们给我住手!”

    这下张母凑得近,蒋美娟和张家瑞终于听见了。

    “妈?”张家瑞立马住了手,问道:“你不是在门…”

    “啪,”张家瑞还没说完,就被打在脸上的巴掌按下了暂停键。

    他是听张母的话停手了,可蒋美娟没有。她被张家瑞单方面虐打了那么久,现在好不容易才逮着一点机会反击,她怎么可能错过。

    “我日你妈你有完没完?”当着自己母亲的面被打,张家瑞火气又一次上头。

    “够了,都给我停手!”张母抱着孩子插在两人中间,断绝了两人接触的可能性,“要打给我回家关门打,不要在外面丢人现眼。快点回家,听见没?”

    “听见了,”刚才还打得如火如荼的张家瑞和蒋美娟此刻异口同声道。

    说完,两人还互相剜了对方一眼。

    见局势散场,张平恩和付苼打了声招呼,也跟着他们回了家,老实本分地当着自己的背景墙。

    张母一进门就是去安置张怀恩,等把张怀恩收拾好后,才坐在那张老式掉色破旧的沙发上,看着眼前正襟危坐的两个人,

    张家瑞还好,经历一场大战后只是脸上有个巴掌印,外加衣服有些皱皱巴巴的,而蒋美娟就不好了。

    她头发早在和张家瑞打架时就被抓开,现今已是乱糟糟地一团,还有她身上脏兮兮的裙子和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的疤,活像从哪儿逃命出来的。

    “你们都说…算了,”张母看向早上出去时光鲜亮丽,现在邋里邋遢的蒋美娟道:“你来说吧,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张家瑞顶多是再听一遍故事,倒不如由蒋美娟自己来讲。

    “妈,对不起,我…”蒋美娟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出轨这种事情,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所以你是真的出轨了?”张母失望地看着她,想当初她嫌弃付苼不能生孩子,选了膀大腰圆、长得就很老实本分的蒋美娟,却没想到是她看错了人。

    即使给她生了个孙子又如何,她居然敢去外面找野男人!这要放在古时候,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嗯,”蒋美娟埋低了头,不敢再去看他们。

    张家瑞此刻已经捂住了脸,双手掌心覆上脸庞,指缝间还能隐隐看到流露出来的水光。

    张母问完,整个客厅陷入了一片寂静。一个是羞愧、一个是难过、一个是失望、还有一个,则是幸灾乐祸。

    “我们离婚吧。”

    在诧异与欣喜的目光中,张家瑞缓缓放下了遮住脸的双手。他眼眶通红,细碎的水光下,还有这男人破碎的自尊与心痛。

    “别,家瑞,我们别离婚好不好?”蒋美娟双手抓住张家瑞的手臂,有些干燥沧桑的手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你放开,”张家瑞用手挡了一下,没能挣脱掉蒋美娟,感受到蒋美娟的用力越来越大,失望达到顶峰的张家瑞只能伸出手,一根一根地将蒋美娟的手指扳开,最后再抓着蒋美娟的手腕向后一推,迫使她松开。

    张母见此也没阻拦,只冷眼看着哭哭啼啼的蒋美娟,问道:“家瑞,你真的想好了?”

    他们结婚快十年,张家瑞虽然不善于表达,但是张母知道,蒋美娟在他心里的地位并不低。张家瑞说离婚说得如此爽快,张母担心他是气话。

    “我都被人带帽子了,这婚不离还有办法吗?”张家瑞捏紧了拳头,强迫自己不中途改口。

    他怎么可能对蒋美娟没感情,只是这感情的浓烈,并不足以让他能坦然面对以后周围人的眼光。他是开店的,被绿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他要如何自处?

    继续若无其事地带着帽子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介意?

    他觉得自己不行。

毁了我的“好闺蜜”32

    张家瑞说的话的确让人无法反驳。

    就别说是他,就连张母也不愿意顶着一个“出轨媳妇的婆婆”的称号,这样能得到同情又怎么样?

    但更多的,是同情转身后的那些嘲讽与幸灾乐祸。

    眼看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蒋美娟泄了气,抛出了她最后的一张底牌。

    “你们不能这样,绝对不能离婚的,你们想想孩子,怀恩还那么小,不能没有妈妈的。”

    蒋美娟这话一出,张母立刻纠结地看了看张家瑞。在他们老一辈的思想,孩子就应该和父母在一起,不能分开的。

    看见张母的反应,蒋美娟不禁心头暗喜,还好她还有儿子。也不等张家瑞再做出什么反应,蒋美娟立刻叮叮当地跑进房间,去看张怀恩。

    “家瑞,孩子还这么小,你真的想好了?”张母欲言又止,她不是不尊重儿子的决定,只是希望他能再好好考虑考虑。

    毕竟孩子与外人的眼光比起来,还是孩子比较重要。

    “妈,你让我再想想,”张家瑞扶额,一下瘫软在了沙发上,他现在就像是被困在了险峻的峡谷,进退维艰。

    张家母子的反应从坚决到犹豫不定,张平恩在一旁看得也抓肺挠肝,看着两人迟迟未给出个答案,张平恩的耐心顿时被消磨殆尽。

    他短腿一蹬,从沙发上站起,朝着张母他们淡淡地扔下一句话,转身跑出了家门。

    “你们怎么知道他就一定是爸爸亲生的呢?”

    张家瑞和张母陡然一怔,是亲生的吗?

    如果不是,那不离婚有什么意义,还要帮着别人养儿子。

    张家瑞看向卧室的方向,门没关,蒋美娟真弯腰看着床上的孩子。虽然看不见她的神情,但动作都是温柔的。

    “妈,我们去验一次吧。”

    如果是还好,如果不是…也没关系。

    反正他已经受过打击了,不介意再来一次更加猛烈的。

    “平恩今天会回来吗?”郑南阳看着桌上的第三副碗筷,问向付苼。

    他交给张平恩的任务不算难,但对于一个八岁的小孩来说,还是很考验心理承受能力的。现在张平恩不过回家几个小时,能完成吗?

    付苼正想把碗筷收起,门就在此时被打开。

    “干妈,”张平恩正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眼尾有些上挑。

    “那你快过来吃饭,你干爸刚还在问你回不回来呢。”

    张平恩快速地往郑南阳的方向看去,见他正以一种赞许的目光看着自己,张平恩刚伸出的脚又默默收回半步。

    付苼没有注意到张平恩的不对劲,还在亲热地让他过去。张平恩原地想了几秒,才躲开郑南阳的视线,慢慢地走了过去,一粒一粒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还时不时偷瞟向郑南阳。

    …

    张家瑞的动作很快,做出决定的当天,就偷偷拿了两人的样本,送到了医院。

    鉴定结果需要等一周,他心急如焚地等待着,终于是到了去拿结果的那一天。

    “今天早上我做的皮蛋瘦肉粥,你多喝点吧。”

    “你天天去看店辛苦,不如我下午带着孩子去帮帮你,你觉得怎么样?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今天中午你想吃些什么,我做了给你送你送去吧,你来回跑着累。”

    这几天蒋美娟就像变了个人般,那件事后,她也没脸再去上班,便辞掉了工作,安心在家料理家务。

    往日休息也从不会进厨房的她,如今不仅包揽了张母做饭的工作,还将家里的打扫清洁,什么事都包揽在自己身上。

    像极了个贤妻良母。

    纵然有些这样样样俱到的媳妇是个很不错的体验,但张家瑞心里总有一根刺卡在那里,不进不出,隐隐作痛。

    因为他知道,蒋美娟这样做并不是本性使然,而是妥协,是乞求,是赎罪。她不想离婚,所以以这样一种方式来维持这段摇摇欲坠的婚姻关系。

    “随便吧,”张家瑞回答得敷衍,蒋美娟这样的态度非但没让他觉得安心,反而让他更加烦躁,他喜欢的蒋美娟纵然在他面前有点胆怯,但不至于这样卑微到尘埃里。

    所以到底是变了吗?

    张家瑞匆匆吃完早饭,没急着去店里,而是去了医院,拿到了他日思夜想的那张结果单。

    单子底部医生用潦草的字迹写着:无亲缘关系。

    那天刘成彦说孩子不是自己的,现在又检查出来孩子也不是自己的,那所以…蒋美娟到底有几个男人?那个男人是谁,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张家瑞捏着结果单的手猛然收紧,薄薄的纸张在他手心被团成了一个球。

    刚抬起手准备扔掉纸团的他,又缓缓的收回了手。他把纸团一点一点展开,在垫在自己身上抚平,快步走回了家。

    张家瑞赶回家的时候,家里只有张母和张怀恩…或许不该姓张的两个人。

    “家瑞,你看,孩子正对着你笑呢,他多喜欢你啊,”张母在一旁拿着拨浪鼓吸引着张怀恩的视线。

    但张怀恩丝毫不被拨浪鼓所吸引,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张家瑞。嘴角还不停的咧开笑着,露出粉色的牙床。

    张家瑞垂眼看向躺在摇篮里正朝他笑的小孩,厌恶地撇开了头。

    再喜欢也不是我的孩子,他不过是蒋美娟与不知名的狗男人生下来的贱种!

    “妈,你别逗他了,”张家瑞一把将张母垃离了摇篮,脚也重重地踢了摇篮一下,像是在泄气,又像是不甘。

    正笑着的张怀恩被惊了一跳,原本咧开的嘴角收回了些许,嘴巴张大哭了起来。

    被拉离的张母见张家瑞这番举动,立马吼了起来:“你干什么呢?”

    说着,张母又蹲在了摇篮边,轻声地哄着张怀恩,等摇篮中的孩子哭累了慢慢熟睡过去后,张母才开始说教起了张家瑞。

    “到底出了什么事啊,你再怎么样也不能拿孩子撒气啊,他不仅是你儿子还是我孙子呢,你不心疼我心疼,”张母说得义愤填膺,俨然已经忘了之前张家瑞与她提过的亲子鉴定一事。

    “妈,”张家瑞无奈地喊了一声,最后沉重又无奈地与她说道:“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过的亲子鉴定吗?结果出来了。”

    “张怀恩不是我儿子。”

    “砰!”

毁了我的“好闺蜜”33

    蒋美娟呆滞在门口,手上一松,提着的菜散落在地上,她隔着一个客厅,与卧室里的张家瑞对视,张家瑞狠厉地眼神毫不掩饰地向她射来,烧灼滚烫。

    最后自然是她丢盔卸甲,落荒而逃。

    “你站住!”张家瑞在身后猛然一喊,她身子立即在原地停住。

    “你不打算进来给我一个解释吗?”

    蒋美娟缓缓转过身子,低着头不敢去看他。刚刚张家瑞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张怀恩不是它儿子。

    她现在脑子里也一团糟,明明付苼交给她的结果单写得清晰明了,张怀恩明明就是张家瑞的孩子。

    现在张家瑞说张怀恩不是他的孩子,她立马就慌了,想去找付苼问个清楚。

    “我不知道,”蒋美娟想了半天,最后只能艰难地吐出这四个字。

    “进来,进来,你给我进来说清楚!”张家瑞勃然大怒,要说之前他的怒气还能控制些许,那现在的就是压抑不住,怒火已经不受他的控制。

    孩子是蒋美娟生的,她居然说不知道。她到底是有多少个男人,才以致于连自己的孩子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她到底瞒着自己找了多少男人,给自己带了多少绿帽?

    蒋美娟还没开口,身后又传了一道男人的声音。

    “学妹你怎么站在门口?菜怎么也洒了?”郑南阳牵着张平恩,走到了门口,侧着身子从蒋美娟与门框的空隙间钻了进去。

    而后面的付苼则是拍了拍蒋美娟的肩膀,把她推到一边,才走进了客厅。

    郑南阳像是没注意到两人难看的脸色,还有空气中弥漫着从张家瑞身上散发出的火药味,佯装不解问道:“你俩怎么像牛郎织女似的,隔着客厅相望呢?话说我小干儿子呢。”

    他说着,三人就进了卧室,看到了正坐在摇篮边木着脸的张母。

    “婶,你怎么了?”付苼坐在她旁边,关心道,“平恩,快点来哄哄奶奶。”

    张母看到张平恩,所有的情绪都找到了一个发泄点,她把张家瑞揽在怀里,抱着他痛苦,声音悔恨又愧疚,“平恩,奶奶对不起你,原谅奶奶好不好?”

    付苼扬了扬下颌,张平恩立马回道:“我没有生奶奶的气,奶奶对我最好了,我是不会生奶奶的气的。”

    婆孙二人开启了苦情大戏,付苼坐在一旁有些搞不清状况。她设想了千万种张家氛围,却唯独漏了这一种。

    他们不都是原谅蒋美娟了吗?怎么家里521室这样。

    张母还在痛声哭着,她边哭呢喃:“我就只有你这一个孙子了。”

    一脸迷迷惑惑的付苼看向郑南阳,却没想郑南阳正认真地看着张家瑞,压根就没有接收到她的视线。她只能闭上了嘴,也跟着看客厅的状况。

    蒋美娟被张家瑞吼回了床上坐着,门已经关上了,只是地上的菜还没来得及收拾。张平恩扶着张母出了卧室。

    见此,付苼和郑南阳也跟了过去,走到饭桌旁坐着,听着客厅两个人讲话。

    “说吧,孩子父亲是谁?”张家瑞把结果单狠狠一下摔在蒋美娟面前,一双气得通红的眼望着她,誓是要她给出个答案。

    孩子不就是张家瑞的吗?付苼往郑南阳脸上看去,见到他脸上暗藏的冷笑和他看好戏的样子,立刻戳了戳他,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我回去和你说,你现在先看着,”郑南阳把她脑袋扳正,让她直视着客厅。

    [郑南阳是不是背着你偷偷做了什么?]1973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孩子不就是张家瑞的吗,怎么张家瑞这反应,孩子不像是他的?

    “自信点,他肯定做了什么,”付苼现在提心吊胆的,被蒙在鼓里的滋味她有多久都没感受过了,没想到郑南阳居然带她回温了。

    她这几年都习惯了和郑南阳一起商量对策对付蒋美娟,对郑南阳也渐渐放松了紧惕,没想到就是这一放松,倒是给了郑南阳机会。

    蒋美娟把结果单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最后近乎绝望地与张家瑞解释,“家瑞,怀恩真的是你的孩子。”

    “那这张结果单是是怎么回事?”

    “假的。”蒋美娟不假思索地回答。

    付苼给她的结果单明明就显示的是张家瑞的孩子。付苼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常人不可及的高度,蒋美娟选择相信付苼。

    张家瑞见她死鸭子嘴硬,怒极反笑,“这个结果是我亲手准备的头发,亲自送到医院去检查得来的,结果单也只有我一个人碰过,你是说我造假,不认我自己的儿子?”

    他每说出一句,蒋美娟的脸就愈发苍白一分,“可是之前的结果单,写的就是你…”

    蒋美娟想到了什么,一把抓起客厅茶几上摆着的苹果,朝付苼扔了过去,“贱人!”

    一定都是她,换了自己的结果单。再一想到刘成彦的反应,蒋美娟算是明白了,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付苼的一个局。

    她先让刘成彦勾引自己,再让张家瑞知道自己出轨,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和张家瑞离婚,她好上位!

    被气昏了头的蒋美娟没再管等着她答案的张家瑞,而是指着付苼,朝郑南阳说道:“你怎么不好好管管你媳妇?你不是爱打人吗,你怎么不把她打死?”

    付苼细眉一挑,原来蒋美娟还真知道郑南阳爱打人,当年可真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事情发展到现在,付苼要再不知道郑南阳做的什么事,那可就真的没脑子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来把控全局。

    “美娟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不是好闺蜜吗,”付苼扑到郑南阳怀里,只露出一张面带泪珠的脸,委屈地望着蒋美娟。

    “谁和你是好闺蜜了,当年你…”后面的话蒋美娟没敢说出口,不过张平恩替她说了下去,“当年和爸爸相亲本来定的是干妈,所以你就把干妈推下了河,是吗?”

    “什么?”张家母子异口同声道。

    一个惊讶付苼曾是自己的相亲对象,一个惊讶付苼的落河是因为蒋美娟。

    “美娟,当年原来真的是你做的?”付苼哭声越来越大,“当初他们都说看见是你,可我都没信,没想到…”

    付苼哭得伤心,心里却在暗骂蒋美娟。要不是她反应得快,张家母子觉得是她报复怎么办?

毁了我的“好闺蜜”34

    局面往越来越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付苼心急之余,还在盘算着怎么应对蒋美娟的揭发。不过她的担心倒是多余,因为事件的主人公之一,张家瑞坐不住了。

    他一把拉过蒋美娟,将她拖到了卧室,不顾她的叫喊,把熟睡的张怀恩塞进她怀里,然后把她转了个身,推向了门口。

    “家瑞,家瑞你这是做什么?”蒋美娟怀里抱着孩子,空出的手根本抓不住什么,只能撕心裂肺地大喊,企图让张家瑞停下动作。

    “家瑞,你别赶我走,你难道不爱我了吗,我还是爱你的啊,我们像以前那样过日子好吗?”

    “你别这样好不好,家瑞你原谅我,这全是姜淑兰的诡计,都是她,”蒋美娟还在苦苦哀求着。

    只是张家瑞仿若未闻,冷着脸打开了门,把她推至门外,扒开了她抓着门框的手,在蒋美娟绝望的目光中,关上了门。

    “砰。”

    随着这一声门响,蒋美娟的声音被隔绝在外,只是大力拍门的声音还在响起。

    那一关门,仿佛用尽了张家瑞全身的力气,他瘫坐在地上,靠着门板,仰着头无话。

    他和蒋美娟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从恩爱夫妻到出轨,感觉都还是恍眼之间。

    “要不…我们就先回去了吧,”付苼从郑南阳怀里撑起来,红着眼提议道。

    门外的蒋美娟还在拍门,其中还夹杂着几句骂人的话,张家瑞缓了缓气,哑着声音道:“你们等她走了再回去吧。”

    不然遇见蒋美娟,大事可能没有,小事是逃不了的。

    郑南阳握紧了付苼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拍了拍道:“等等吧。”

    现在付苼已经知道了他做的事情,现在在张家付苼还不至于对他发脾气,能拖一时就是一时。

    蒋美娟的拍门声一直持续到了午饭后,付苼借着张平恩以前的床睡了午觉起来,才听见大门处变得安静。

    “蒋美娟走了?”付苼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自己肩,只觉腰酸背痛。

    床太硬了。

    张平恩搬去他们那里住之后,张家就撤了他床上垫着的棉絮,转而给了当时还是孕妇的蒋美娟垫。现在只有一层床单的硬床板硌得人骨头痛。

    “不知道,都还没出去看,”张平恩凑了过来,贴心地帮付苼开始揉肩捶背,嘴里还试探着:“干妈,你今天可不可以不回去啊?”

    他看到自己床现在的样子了,以前的软棉絮都被撤走了,如果他今天不和付苼回去,他就得睡这个床了。他明面上是问付苼能不能不回去,实际上是问付苼能不能带自己一起回去。

    现在蒋美娟带着张怀恩离开了家,没有新孙子陪着张母,他自然而然成了张母的重点,以着张母对他的重视程度,会不会让他和付苼回去还另说。

    要是付苼还不主动提起带他一起回去,那他以后想去就难了。

    “不可以,”付苼哆嗦着摇了摇头,这个床简直是要她老命,让她再在这儿睡一晚,她这把身子骨可能会散架。

    “你舍不得我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回去啊,你今早买的吃食都没没吃完呢。”

    付苼话音刚落,张母阴恻恻的声音就从他们身后出来。

    “不行,平恩你去干妈家住那么久了,也该回家住了,”张母黑着脸,说话没有平日里的半分客气。

    张平恩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要是张母像之前那样哄着他留下,他说不定还会答应,但以这样命令的严肃口吻,他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我不,我在干妈那儿主又不差这一天两天的,你们早不叫我回来,现在叫我还不回来了,”张平恩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也不管张母气得青黑的脸,拖着付苼去找郑南阳了。

    只是张平恩忘了他还有一个唯张母唯首是瞻的张家瑞,最后,他还是留在了张家。

    付苼与郑南阳回到了家,还不等她开口,郑南阳就自觉地翻出了搓衣板,跪在了付苼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付苼看得莫名,他们家也没有跪搓衣板的习惯吧,怎么看郑南阳这副样子还挺娴熟?

    郑南阳双腿挪了挪,换了一个还算好一点的位置,与付苼解释:“我听其他朋友说,做错了事就得跪搓衣板。”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这招叫“先发制人”,不然付苼又像几年前那样绑着他,他可不想闻尿味。

    “那你好好解释,亲子鉴定是怎么回事?”付苼心里已经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但仍旧想问个具体。

    “亲子鉴定是我换了结果,那个孩子其实是刘成彦的,”郑南阳说得扭扭捏捏,还不忘提自己澄清:“我其实没想这样的,谁知道那孩子真是刘成彦的。”

    蒋美娟给他的样本足够多,他就留了个心眼,做了两份。然后把换过样本后的结果给了他们看。

    想到这个郑南阳就气,他都治了这么多年了,和付苼都没个孩子。刘成彦就和蒋美娟睡了一晚,结果居然有了,这还真是好的不来坏的来。

    “那之后的事情也是你安排的?”付苼低腰凑近他,奶凶奶凶地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虽然做得很好,但是瞒在鼓里也太考验临场发挥的演技了。

    “嗯,你不知道他们老一辈的想法,蒋美娟出轨有孩子,这婚他们铁定离不了,”郑南阳愤愤道。

    这样的事他见得多了,只要有还小的孩子,那这段婚姻就算是有了一道保命符,想离没那么简单。

    他说着又主动交代了另一件事,关于张平恩为什么会污蔑蒋美娟。

    “那天发现他后,我就去找他聊了聊,我就说了两句,他就立马答应配合我了,我没逼他,他自己答应的。”

    郑南阳像是在感叹现在孩子的没原则,言语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只是真相如何,只有郑南阳和张平恩他们知道了。

    “那天你把张平恩就在张家,就是先让他提醒张家瑞去做检查?”付苼似是反应过来,回忆着那日的情形问着。

    “对啊,”郑南阳回答得坦诚,张平恩那小子还真是块好料,就给他的任务完成得高效。

    付苼皱着眉头,理着整件事情。

    以目前来看,郑南阳做的事倒是帮了她的大忙,做的事对她的任务都是百利而无一害,若是非要得挑个毛病的话,就是那个孩子了。

    不过刘成彦母亲最近去世,刘成彦还感叹着孩子幸好不是他的,不然孩子没他母亲照顾,他还得费功夫送孤儿院去。

    付苼心下对刘成彦的愧疚也少了些,只是不知道蒋美娟会怎样对那个孩子呢…

    但愿能对他好一点。

毁了我的“好闺蜜”35

    “啊啊啊,1973,你说蒋美娟那个任务为什么还没有完成啊?”付苼坐在超市的收银台处,面无表情地嗑着手里的瓜子。

    蒋美娟那天从张家离开,距离现在已经快半个月了,关于蒋美娟任务完成的消息迟迟未到。

    委托人让她毁了蒋美娟的幸福生活,她现在毁得还不够吗?婚姻都没了她还有什么幸福。

    [她还有儿子啊,幸福生活也不一定要靠夫妻关系的。]

    “可是张平恩现在和她关系也不好啊,难不成她还想着张平恩以后赡养她?别吧…”

    付苼越想越不对,想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把还没判定成功的原因归结于张平恩身上。

    委托人当时见到蒋美娟时,幸福生活除了张家瑞外还有她儿子,现在张平恩还没被毁,可能是因为…具体因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反正安心毁掉张平恩就是了。

    张平恩现在住回了张家,他又上学,付苼能见到他的时间可以说是少之又少,也不知道张平恩会不会回去被张母他们扳正。

    要是张母能对张平恩不重视就好了。

    这个难题没有困扰付苼多久,张母就主动送上了解题方法。

    “淑兰啊,你开超市认识的人多,你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那些单身的品行好的女孩啊?”

    单身的?

    这距离蒋美娟走才一个月不到,张母就想给张家瑞再找一个了?

    张母清咳了一声,与付苼解释:“主要是平恩还小,家瑞他又不会照顾人,家里还是多个女主人的好。”

    然后再多个女主人生的孙儿就更好了,付苼暗自感叹。不过早找新儿媳妇早生娃,到时候她还用担心张母盯着张平恩不放?

    恐怕张母都没那功夫看着张平恩吧。

    付苼连忙点头,“好,我一定多留意,到时候南阳回来了我也帮你问问他,他认识的人多,肯定有好的。”

    我还得给你找个快点生孙子的呢。

    正如付苼所答应的,郑南阳晚上一到家,她就与郑南阳说了这件事,让他帮忙留意合适的人选。

    “我倒是认识几个,不过她就没有什么别的要求?”郑南阳皱了下眉,单身又品行好的,不是一抓一大把吗?

    张母那么势利的,都没点别的要求吗?

    付苼被郑南阳给问住了,她想了想道:“那你就找那种家里最有钱的。”

    这样即使女方有什么小毛病,张母也会视而不见,还可能把女方的缺点当做优点把人给供起来。

    这样说不定还不用等到张母有新孙子,张母就没空管张平恩了。

    结果郑南阳沉吟片刻,再给付苼补充了一条,“还要要求多的。”

    浑身的公主病,也够张母受的。

    …

    在付苼与郑南阳艰辛的努力下,很快便给张家瑞找了一个符合要求的相亲对象。

    龙晓雯,丈夫早逝,没有孩子,长得一般没有工作,但是丈夫死后她继承了一笔颇丰的家产,有钱。

    “她真的愿意和家瑞相亲?”张母拿着龙晓雯的照片看了又看,脸上是掩盖不了的满意。

    这女孩怎么看就怎么像自己儿媳妇的料。

    在张母眼中,相亲不过是走个过场,龙晓雯和张家瑞在一起,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而这也很快变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两人相看过后,都对对方很满意,相处了一个半月后,两人就决定结婚。

    张家瑞本来是想和蒋美娟签一张离婚协议书的,但当时赶蒋美娟赶得太过急,等他后面想签时,又找不到蒋美娟了。

    不过万幸的是,张家瑞和蒋美娟没有领结婚证,这倒也省了张家瑞离婚的麻烦。

    两人都是二婚,张母想着是没必要大办,还可以省下一点钱。却遭到了龙晓雯激烈的反驳。

    龙晓雯和前夫结婚时才20岁,结婚半年老公就死了,再加上单身两年,现在也不过才23岁,正是喜欢这些花里胡哨东西的时候。

    一番商量之下,张母最后只能妥协。

    办婚礼的饭店是龙晓雯选的,请的宾客也大多都是她那边的,张母在一众陌生的亲戚中如坐针毡。

    “婶,家瑞这婚礼可办得真气派,”付苼和郑南阳特地坐到了张母旁边,想近距离看看她的反应。

    “干妈,”张平恩歪靠在了付苼肩上,挽着她的胳膊不撒手。

    他之前还在为逼走了蒋美娟而开心,结果还没开心多久,张家瑞居然又给他找了个新妈,而且一看就是不好伺候的。

    张母撇撇嘴,满脸的无奈,“对方选的地,说是这样才浪漫。”

    浪不浪漫张母没看出来,费钱它倒是看出来了。

    这时新娘龙晓雯和张家瑞过来聊天,甫一见到付苼,龙晓雯就赶忙凑了上去。

    “平恩你可真黏你干妈,要不你去给你干妈当儿子算了,”龙晓雯说得笑嘻嘻的,但话里的意思谁都明白。

    她这是想让张平恩去付苼家住。

    这门才进一半呢,就迫不及待地赶张平恩出门了?张母真想好好说教说教,怎奈张平恩先她一步开了口。

    “好啊,干妈我今天去你那里住好不好?我都好久没去你家住了,”张平恩边说边撒娇,俨然不顾那边张母未说出口的反对。

    龙晓雯也舒了口气,总算赶走这个小拖油瓶了。

    她年纪小,上次结婚时间又短,昨天她亲戚给她说了好多的御夫之道,还让她把张平恩赶得远远地。

    她知道郑南阳与张平恩的关系,所以一看到他们,她就立马上来,给郑南阳送张平恩。

    送来的孩子不要白不要,郑南阳感激地看了一眼龙晓雯,替付苼答应道:“当然可以啊,正好家里买了一个游戏机,你可以来玩玩。”

    “好!那我今天就来!”

    几人配合聊得开心,把张母给晾在了一旁。她瞟了一眼那个什么话都不说,知道看着龙晓雯的张家瑞,气到吐血。

    都是他媳妇了,至于这么贪婪地望着吗?人又不会跑。

    倒是张平恩,他再不拦着,可就真的要跑了。

    张母看着眼前华丽的盘子里摆着的精致的饭菜,默默叹了口气。

    自己选的儿媳妇,再怎么样也是好的。

毁了我的“好闺蜜”36

    因着龙晓雯在背后的推动,张平恩很顺利地就在付苼家住下,开始着他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

    张母起先是不放心的,隔三差五都要来看一看,催张平恩回家。

    现在家里都是龙晓雯做主,那个娇滴滴地小公主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弄得张家瑞一颗心满是围着她转,龙晓雯让东他就向东,绝不敢往西边跑。

    渐渐地,张家瑞对张母都不如以前那样重视了。

    张母现在在家只能算是个随叫随到的透明佣人,除了龙晓雯让她做事,她在家基本毫无存在感。

    只是她的较空闲时间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家里即将迎来一个小生命,龙晓雯怀孕了。

    自她怀孕后,整个人就变得比之前更娇气,还动不动地就掉泪,仿佛是张母做了什么欺负她了一般。

    龙晓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爱妻如命的张家瑞看了自然心疼,对张母的态度也不好了起来。

    张母无奈,她是等不到龙晓雯生孩子了,便提出了回老家。

    结果自然是没人留她。

    “平恩啊,你还是多回去住住,你总在这也不像话,”张母拉着张平恩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要是不回去,你爸和你都不亲近了。”

    到时候长大了,他连一分家产都分不到。

    张平恩无所谓地摇摇头,“不亲近就不亲近,反正我有干爸干妈,我不怕!”

    可他们对你再好,你们也没有血缘关系,万一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

    张母还想交代什么,但是碍于付苼和郑南阳都在,她只能将满心的担忧化作一声轻叹,最后嘱咐了一句:“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听话。”

    张平恩依旧是敷衍地回答着,心底满不在乎张母的叮嘱。

    付苼和郑南阳又没孩子,他现在和他们亲生的有什么区别,不管他怎么闹腾,他们都会宠着自己。

    毕竟他们没孩子,最后养老可都得靠自己呢。

    …

    张母走后的第四个月,龙晓雯生了。

    是个女孩。

    张平恩起初听到这个消息时还很开心,都说“养儿防老”,现在张家瑞只有自己这一个儿子,总该对自己好点了吧?

    但事实却啪啪打脸。

    张家瑞对这个女儿的疼爱,比起之前的张怀恩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每天都恨不得将她捧在手上,无论走哪儿都想带着。

    至于张平恩,则是完全被他抛在了脑后。如果付苼与郑南阳想他提出要过户张平恩,他绝对眼都不眨地答应。

    “干妈,我现在是不是就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啊?”

    刚从张家回来,张平恩又一次开启了他的卖惨。

    而付苼则是不厌其烦地给他安慰:“谁说你没家了?难道这里不是你的家吗?”

    张平恩“嘿嘿”一笑,又凑到付苼面前,眼巴巴地望着她。

    “要多少?”付苼都已经习惯了张平恩的套路,每次零花钱用完了就会拉着她回张家,然后再回来卖惨,最后再找她要钱。

    从不曾变过套路。

    “3000,”张平恩笑嘻嘻地应道。

    他这个干妈就是好说话,人感性得不成样子。只要稍微卖一下惨,兜里又能进好多钱。

    付苼现在在他心里的地位仅次于银行柜员,因为带她回张家有点麻烦。

    张平恩就在付苼与郑南阳的刻意宠溺下,一天天地长到了十六岁。

    十六岁的张平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胖墩墩地小男孩,而是一个打扮潮流、挥金如土的不良少年。

    “恩哥,今晚还去唱歌吗?”小强狗腿地给张平恩递上了火机,小心翼翼地点燃他嘴里叼着的烟。

    张平恩抓了抓才刚去做的发型,骑上他重金购来的摩托车,痞里痞气地回答道:“去啊,今天东子说要带几个他的同学过来,也不知道够不够靓。”

    他去年从初中退学后,接触地都是一些社会上的女人,已经好久都没见过学校里的妞了,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最高档的歌厅包厢内,一个高中生模样打扮的男人,带着四个穿着校服的女学生走了进来。

    “恩哥,我给你带了几个人。”东子一瞧见张平恩,立马就恭恭敬敬地鞠躬道。还给后面几个女生使了眼色,让他们也跟着照做。

    张平恩摆摆手,示意他让开。这才慢悠悠地走过来,朝着其中一个女生一笑,下一秒,就捏住了她的下巴。

    “这个还行,不错,”张平恩也不等人反应过来,直接抓住那个姑娘的手腕,牵着她往其他地走,左手还抓了一个就近的姑娘,一起出了包厢门。

    …

    清晨,张家瑞才打开大门,就见门外有一中年男人正在守着,见他出来,中年男人脸上纠结了几秒,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凑上来问道:

    “你就是张平恩的父亲吧?”

    张平恩?

    张家瑞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想起过这个名字了。

    张平恩每次回家都是挑着他不在的时候回的,回家也只是坐坐就走。久而久之妻子龙晓雯也懒得提起张平恩是否来过家里。

    上一次他听见这个名字,还是在女儿的嘴里。

    因为张平恩抢了她的糖。

    “是,你有什么事吗?”张家瑞点点头,看向中年男人沧桑的脸。

    松弛的皮肤上面布满深深浅浅的沟壑,脸上还有几粒斑,他视力好,甚至还能瞧清楚男人脸上粗大的毛孔。

    中年男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猛地一下向他扑来,嘴里还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句子,但他清晰的听到了一句话。

    “你儿子害死了我的女儿。”

    张家瑞被男人压在楼道的墙壁上,一只粗糙的大手正掐住他的脖颈,使得他说不出话来。他无论怎样拉扯捶打眼前那个变得凶狠的男人,都无济于事。

    中年男人力气太大了,力气大到张家瑞有那么一刻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只是他舍不得他的妻女。

    “我不杀你,我要是杀了你,我和那个畜生还有什么区别?”中年男人如此说着,手上的力气也在慢慢减小。

    最后中年男人松了手,靠墙坐在了地上,楼道里零星的几粒光撒在他身上,显得凄惨万分。

    张家瑞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下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等他调整好心态,又在纠结着中年男人说的那句话。

    张平恩害死了他女儿?

毁了我的“好闺蜜”37

    装潢精致的餐厅里,坐着一个穿着朴素甚至是有点寒酸的男人,低垂着头的他与这片小世界格格不入,而他的对面,还坐着一个衣着打扮得体的男人。

    “你说张平恩害死了你的女儿,这是怎么回事?”张家瑞现在是越想越生气,他那个仿若死了的儿子到底在外面做了什么,居然仇家都找上门了。

    中年男人怨恨地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儿子做的事情你自己不清楚?”

    “他搞大了我女儿肚子,我女儿让他负责,他却跑到我女儿的学校大肆宣扬她未婚先孕,弄得我女儿最后…最后跳楼而死!”

    张家瑞皱了皱眉头,问道:“你确定是我儿子张平恩?”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诬陷你儿子?”中年男人一下从凳子上坐起,用手指指着张家瑞,整个身子都被气得发抖。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张家瑞无奈。

    他知道死了女儿心情会有多激动,就像他女儿被张平恩抢了一根糖,他都气得怒火攻心,更别说是失去女儿了。

    只是现在是在公共场所,能不能注意点?

    “你确定是我儿子张平恩让你女儿怀孕的?”张家瑞指指自己,最后又指指他,一脸的欲言又止说不出话来的纠结。

    “不然我会来找你?”中年男人轻嗤。

    张家瑞大手在桌下不安的摸着大腿处的布料,眼睛也到处乱瞟,咬紧了牙根。

    如果他没记错,张平恩今年才16岁,才16岁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他在心里把中年男人的身份带入了自己,不禁暗骂:真是个畜生!

    不过骂归骂,张平恩现在不属于他管,他也无可奈何,只能说自己回家好好教育,一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而这个答复,是用钱拼凑出来的。

    “我不准!”龙晓雯气得跳脚。

    她才刚刚送了女儿去学校,回来见到张家瑞脸上的笑还没显露出来,就听见张家瑞说,他要拿钱去给他那个便宜儿子善后。

    教养儿子都不积极,现在拿钱善后就这么积极?

    “晓雯,平恩他做错了事,我作为父亲,是应该帮帮他的,”张家瑞牵着龙晓雯的手,面色痛苦地恳求道。

    他也不想拿钱的,主要是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他作为父亲,也不能不管啊。

    “他做错了什么事情要让你拿几万块钱?”

    终于还是龙晓雯妥协,张平恩常年不在家,生活费自然是省下来了,若是拿点钱零花还好,但是张家瑞这一张口就要五万,她不禁想问个缘由。

    “他把别人肚子搞大了。”

    龙晓雯是知道现在的行情的,搞大一个肚子就五万,未免也太天方夜谭了。

    “然后那女孩因为他,跳楼自杀了,”说完这后半截话,张家瑞无力地倒在了沙发上。

    他在为自己的儿子做出这样的事而羞愧!

    “那你拿吧,不过我劝你最好去好好教育一下你那个儿子,他干爸干妈是有钱,赔得起,可我们没有,”龙晓雯翻了个白眼,去给女儿准备午餐了。

    要是不制止罪恶的源头,张平恩那就是个无底洞。

    …

    为了张平恩的事,张家瑞特意选了一家饭店,把两家人聚在了一起。

    岁月都在各自的脸上留下痕迹,除了付苼,她还是如往日一般年轻。

    “其实,我这次把你们叫来,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关于平恩的教育问题,”张家瑞语气温和,但却狠狠地瞪了一眼那边还在玩游戏的张平恩。

    提起张平恩的教育,付苼和郑南阳并没有太大反应,就连张平恩,现在还是在玩着游戏,一个眼神都未曾分给过他,仿佛他讲的不是自己。

    “平恩现在的教育不好吗?我们都是给他请的最好的老师,”郑南阳似是有些不满,语气也有些不客气。

    张家瑞连忙与他们解释,“不是,我不是指他学习上的问题,我是指他的品行上…”

    “平恩品行上有什么问题吗?”

    这次是付苼开的口,她疑惑地看向张家瑞,像是没有理解到他说这话的原因。

    “他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不说,还逼得人女孩子跳楼自杀,现在女孩父亲都找上门来要钱了,”龙晓雯在一旁凉凉说道,那可是好几万块钱呢,她想想就心痛。

    “啊,”付苼略带遗憾,甚至有点愧疚地惊呼,她伸手拿过张平恩手机的游戏机,虎着个脸,严厉地问他:“这是真的?都是你做的吗?”

    被抢了游戏机的张平恩烦躁地点点头,他那天不过就是看她长得好看才动了心思。

    谁知道那女的那么蠢,之后都不知道吃药,一点都不如他顺手拉的女孩自觉。

    本就是出来玩玩逢场作戏,她自己不吃药关他什么事?

    “你啊,”付苼失望地点点他额头,张家瑞还以为她是要好好严厉地教育一番,已经做好了等会儿做个慈父出来维护的准备,只是付苼接下来说的话让我当场愣住。

    “你做事之前都不能做做防护措施吗?怎么这么傻。”

    “就是,她怀孕了无论是谁的责任,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都得负责,听见没?”郑南阳在张平恩头上揉了一把,又继续道:“以后这种事情不能这样做了,听见没?”

    张平恩连忙点头,然后又小心谨慎地抽走付苼摆在桌面上的游戏机。

    “砰,”张家瑞一掌拍在了桌面上,震得附近的碗筷都抖了抖。他指着又在玩游戏的张平恩,质问付苼道:“你们就是这样教育他的?你们这是在害他!”

    孩子犯了错不教育不严厉制止,反而给他出谋划策,这是为人父母应该做的吗?

    他的儿子怎么就被教成这个样子了呢?

    “喂,张家瑞你吼谁呢?”张平恩抬起头,看着指着自己的张家瑞,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我干爸干妈养我这么大怎么就是害我了,他们再害我,至少也把我养这么大。而你呢?这么多年有问过我一句吗,你有什么资格来说他们的?”

    张家瑞被说得哑口无言。

    的确,这么多年他都不曾关心过张平恩,用不闻不问来形容是更贴切不过。

    他一看到张平恩那张脸,再想想他听不见的左耳朵,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蒋美娟,那个让他恶心的女人。

    “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还是先走吧,”郑南阳撑着椅子两边做起来,向张家瑞点了点头。

    “你们应该是赔钱了所以才来找我们的吧,待会儿我会让助理给你们送十万块钱,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郑南阳转身带着两人出了包厢门,浑身的姿态让张家瑞不由得想到三个字:护犊子。

    而他作为亲生父亲,却从来没这样对过张平恩。

    而且他这次来,诚如郑南阳所说,是因为赔了钱才来的。

    他有点后悔了,因为这次的他没能宣誓主权,反而被打脸嘲笑。

毁了我的“好闺蜜”38

    “干妈,你们真不生我气?”

    出了饭店门,张平恩还是有些心虚,毕竟他做那事的确是有点过分,付苼和郑南阳的反应太过平静,静得他有点慌。

    万一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那照着他们这态度,这暴风雨怕不是得毁天灭地。

    “生气啊,”付苼站在路边,等着郑南阳把车开过来,随口一答道。

    张平恩咽了咽口水,畏畏缩缩地噤声不言,他干妈都生气了,干爸那里肯定也少不了。惹了干妈生气,他觉得自己快凉凉了。

    眼见郑南阳的车过来,付苼抬手看了看表,问道:“你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按照惯例,张平恩现在该去台球室混了。

    “不了,”张平恩讨好似的笑笑,双手举到头边,慢慢往后退。

    都生气了他还跟着去,这不是找死吗?

    眼见付苼打开车门坐上了车,在车门即将关上的时候,付苼朝他突然一笑,一脸恶作剧得逞的模样看着他,“我们在气你出了事不告诉我们,还要让张家瑞出面。”

    说完,黑色的车门就被关上,轿车也驶离了他的视线。

    张平恩在原地愣了几秒,反应过来的他嘴角轻扯,敢情这是在逗他?

    他一转身,就看见张家瑞和龙晓雯从饭店出来,两人有说有笑,张家瑞脸上丝毫没有半分刚才脸上的担心。

    呵,张平恩与张家瑞对视一眼,冷笑着与张家瑞擦肩而过,他甚至还在两人肩膀相触时,狠狠地撞了张家瑞一下。

    果然这个男人来找他只是为了钱,对他好的还是只有干爸干妈。

    张家瑞找过付苼和郑南阳后,他们就把张平恩的零花钱翻了几倍,以防着再出一些同样的事。

    在付苼与郑南阳毫无底线的纵容下,慢慢地张平恩进局子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他是未成年,每次进局子都得找监护人,他也聪明,从来不会联系付苼与郑南阳,每次都让他们联系张家瑞,弄得张家瑞也跟着他三天两头地往局子里跑。

    …

    张平恩十八岁成年的时候,付苼与郑南阳两人一商量,给了张平恩一个猝不及防的“惊喜”。

    “恭喜平恩要成年了,”付苼举起杯与他们轻碰,发出悦耳的一声。

    郑南阳也拿出了早就给张平恩准备好的礼物,放到张平恩面前,期待地等着他打开。

    黑色的礼盒足足有一尺大,光看外表张平恩不知道是什么,不过他知道,郑南阳给的东西,肯定不会差。

    他手忙脚乱地扯开上面的丝带,一鼓作气打开了盖子。只是里面的东西让他大失所望,里面装着的是厚厚一叠纸。

    “干爸干妈,这是什么啊?”张平恩拿着盒盖的手僵在空中,迟迟未落下。

    要说着是房产证支票啊什么的又不像,要说这是其他的什么礼物,这也说不过去,所以他们到底是想干嘛?

    付苼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还差两分钟就到明天,也就是张平恩的生日了。她清咳了两下,递给郑南阳一个眼神。

    接受到信号的郑南阳立马坐端了身子,正经道:“这是你从小到大花的我们的钱。”

    张平恩仍旧是一脸懵逼。

    “那我就直说了吧,平恩,你已经十八岁了,你应该要学会自己负担起的生活,”付苼此刻肃着一张脸,脸上没有半丝笑意。

    “干…干妈,你开什么玩笑呢,”张平恩嘴角地笑快挂不住了,付苼脸上的表情实在太不像作假,看着他心里逛逛毛毛地。

    今天早上付苼还在给他零花钱呢,怎么到晚上就成了“他要负担起自己的生活”了?

    “我们没没开玩笑,”郑南阳与付苼对视,再看向了他,脸上的表情如同在埋葬什么。

    “滴答,”墙上的钟走到了12点。

    “我们做了一个决定,在你十八岁后,就不再给你任何的经济来源,你要学会努力赚钱,养活你自己。”

    “而现在,”付苼直直墙上的钟,示意张平恩看过去,“已经到了十二点了,所以生日快乐,十八岁的干儿子。”

    张平恩低着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搞不懂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呢,干爸干妈不是最疼他了吗,怎么现在连基本的钱都不给他了?

    “干妈,你们别开玩笑了好不好?”他始终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付苼他们这肯定是过生日与他开玩笑。

    而真正的惊喜都留在后面,现在不过是为了那份惊喜做铺垫而已。

    郑南阳拍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平恩,我们真的没有开玩笑。你父亲也说了,是我们把你惯得太厉害了,这样反而是害了你。”

    张平恩拼命摇头,眼眶里的泪随着头的甩动飞溅而下,落在他已经掐出红印的手上。

    接下来便是一阵静谧。

    良久,张平恩才抬起头,吸吸鼻子,故作坚强地问他们,“现在玩笑已经开完了,我们可以好好庆祝生日了吗?”

    付苼没动,郑南阳也是。

    两人就一脸无奈地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神无奈又可悲,活像看一只在猎人手中垂死挣扎的猎物。

    时钟滴滴答地走着,付苼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旁边的郑南阳见了,也不愿在拖时间,只冷冷地与他说道:“我们真的没开玩笑。”

    “你可以等天亮了再搬走,或者在这里住也可以,以后你的生活费与零花钱我们都不会负责,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那你们呢,你们就不要我了吗?”张平恩现在止住了眼泪,平静地望向他们,只是眼底的受伤无边在他身周蔓延,心中的仇恨种子也在疯狂滋长。

    即使他们是想要停止这一切,停止对他的好,为什么之前不能提前与他说一说呢,为什么要来得这么突然。

    既然他们对他的好要收回,为什么当初又要给他呢。

    “平恩,你要理解干爸干妈,我们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付苼抬手抹了一下眼眶,没理会郑南阳传来的惊讶的眼神。

    “干妈当年被你母亲推到河里,身子骨落下了一点毛病,我…”她话还未说完,便扑进了郑南阳怀里,泣不成声。

    而张平恩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郑南阳抱着付苼离开。

    良久,他才跌坐回椅子上。

毁了我的“好闺蜜”39

    “你为什么要给他那样的暗示?”

    郑南阳不解,他们本来就打算直说就是了,没想到付苼突然来了这一遭。

    “当时看他情况有些不对,”付苼轻哼,脸上的笑意忽显忽隐,“你知道的,他这些年被我们养成了那副德行,万一等下受不了刺激了,他成年的第一把刀可就是捅向我们了。”

    付苼似笑非笑地看着郑南阳,道:“再说了,先在他心里当个好人,最后再摧毁不是挺好的嘛。”

    她做任务贯来如此,摧毁他们心底最重要的那部分,可比直接挖心来得痛苦多了,就连对你也是。

    张平恩当晚没有离开付苼家,他在椅子上独坐到了天亮,知道阳光透过落地窗与他相见,他才活动了一下他因坐了一夜而僵硬的动作。

    为他准备的庆生蛋糕还完好无损的在桌上摆着,一口未动。张平恩无奈苦笑,昨天他付苼们蛋糕都还没吃就走了。

    付苼曾经同他说过,没有吃过蛋糕,就不算过生日。他昨天没有吃蛋糕,那是不是就代表他还没有十八岁,他还可以再等等面对那些现实?

    张平恩站起,推开脚边的凳子,没再看桌上的东西一眼,转身离开了家。

    他的第一站是付苼常守着的超市。

    “平恩,你怎么还在这儿?”老李一看见张平恩,立马走过去问道。

    张平恩没理他,他在仰头在超市内巡视。

    在没看到付苼的身影后,他身子陡然一松,原本挺立的背脊也微微向前弯曲,高昂的头也像失了希望的天鹅,慢慢垂下。

    老李看他样子不对劲,在旁边又叨叨念着:“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国外的医疗水平发达,你干妈的病肯定能治好的。”

    “我干妈什么病?”张平恩眉头一皱,心中的不安越来越严重。

    “你还不知道啊?你干妈得了癌症,已经晚期了,”老李震惊地望着他,“你干爸两个月前就把超市卖了,准备带你干妈去国外治病,只是你干妈非得等你过了生日再走。”

    “不过你生日应该也快了吧?我记得他们说订的你生日那天的机票来着…”老李烦闷地锤锤头,努力回忆着,眼睛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张平恩的反应。

    “只是你干妈那么好的人,年纪轻轻地居然要受这些罪,真是…”

    老李最后还说了些什么,张平恩已经听不到了。

    癌症晚期、出国治疗、等他生日…

    那几句话仿佛被刻成磁带放进了复读机,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海中循环往复。

    他两个月前在做什么呢,他还在和朋友喝酒吹牛,吹嘘自己有干爸干妈多么幸福,吹嘘自己能在他们手中得到什么,却从未关心过他们。

    张平恩跌跌跄跄地出了超市,靠在街边的树上,无声痛哭。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走出超市没多久,老李就去了超市后面的休息室。在那里,有着他迫切想见到的人。

    张平恩的第二站,是张家瑞。

    张家瑞的店开在学校附近,但是学校本就偏僻,除非放学,不然店里的生意总是冷冷清清。

    他到店里的时候只有张家瑞一个人,张家瑞正坐在收银台后整理着各项账目,就连店里多了一个张平恩,他都没有注意。

    “东西随便选啊,不讲…价…”张家瑞眯着眼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人,还用手揉了揉眼睛确认,才奇怪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又要做些什么?

    “我不能来吗?”张平恩瞪着张家瑞,脸色阴沉,眉眼间都夹杂着些许怒火。张家瑞眼睛看向别处没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透露一股拒绝之意。

    “我不能来吗?”张平恩被张家瑞的态度所刺激,眼神一下变得凶厉,说话也变得咬牙切齿。他双手紧握,指节处关节泛白,在桌上用力地磨蹭着,似在忍耐,又像是在发泄。

    “你说啊,我不能来吗?你们就这么嫌弃我吗?”

    “你能不能别闹了?”张家瑞甩开了手中的笔,不耐烦问道,“你都是十七岁的人了,能不能做事不要这么冲动?”

    “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能不能有点眼力见?你出去看看有谁是你这样的,一身的暴脾气,”张家瑞越说越来气,一时口不择言,“你真是被姜淑兰给教坏了!”

    姜淑兰三个字彻底压住了张平恩的痛脚,引爆了他心底的怒火。

    “你再给我说一遍!”

    张平恩扯过桌上的一张张项目表,大手往上一扬,白色的纸张就飘飘扬扬地从空中落下。

    “张平恩,你老子还在这儿呢,你做什么?”一天的辛苦成果被破坏,张家瑞反手就给了张平恩一巴掌。

    张家瑞不是左撇子,惯用右手,左脸的疼痛让他又想到了八岁那年。

    蒋美娟…也是这样打他的。

    那时候他小,没有力气反抗,而现在,他有。

    肉体被刺穿的声音传出,张平恩随之松了手。

    张家瑞震惊的视线缓缓往下移动,他胸口已经是殷红一片,那把他常用来裁纸开信封的美工刀,正插在他的胸口。

    还是他常在医学书封面上看到的,那个名叫心脏的地方。

    “你…”张家瑞痛苦地捂住胸口,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但张平恩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拿过旁边的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掉手上沾染着的鲜血,再把纸巾揉成一团,砸在了张家瑞脸上。

    看着痛苦、恳求、绝望等几种情绪在张家瑞脸上混杂交融,张平恩却扯出了一个笑。

    他蹲在张家瑞身边,拔出刀。

    “你怎么好意思说我干妈的?要不是她教我,你觉得我还能活到现在?”

    张家瑞手又落下。

    “你知不知道,已经快十年没有人打我巴掌了?而你,是在我耳朵聋了之后,第一个打我的。”

    “你就是个蠢货,娶了蒋美娟那样的女人!”

    “蒋美娟也不是个好东西,要不是不知道她在哪儿,她早就死在我手上了,我应该当年就弄死她的。”

    “你们都该死!”

    张平恩每说一句话,他的手就一起一落,每一刀都直刺入张家瑞的心脏,从胸口流出的鲜血晕染了一大块地板,还在不停地向周围扩散着。

    而躺在血泊中的张家瑞,已经不知何时没了气息,他双眼瞪着天花板,脸上的表情呆滞且僵硬。

    一串皮鞋声踏在地板上的声音越飘越远,店里的空气中似乎还回荡着刚刚的一句少年音。

    “再见了,我的爸爸。”

毁了我的“好闺蜜”40

    张平恩的第三站,是蒋美娟推付苼下去的那条河边。

    他用了全身上下所有的钱,甚至还卖掉了他最喜欢、时刻不离身的游戏机,终于凑齐了车费,回到了老家,来到了那条河边。

    “干妈,我觉得你肯定会死的,”张平恩笑着抬头望天,眼泪却有着它自己的想法,顺着眼角往外跑了出来。

    他一步一步走到河边,纵身一跃。几个零星的字飘散在风中。

    “我先去等你了…”

    …

    付苼知道张家瑞被杀的消息是在第二天,她和郑南阳在c市另一处找了房子,借以躲避与张平恩相见的可能。

    只是c市就那么点大,消息顺着路人的嘴,最后又通过陌生的街坊四邻,还是传到了付苼耳里。

    “那杀人的凶手找到了吗?”付苼面带惊讶,好奇地问着那一群老太太。

    “可不就是没找到嘛,听说有人看见那杀人犯了,据说是那人儿子呢,”老太太还感叹几番,和周围人说着自己的看法,“也不知道他儿子是怎么教的,居然还杀老子,可真是没法没天喽。”

    “说不定是那个老子不负责呢,听说那人和前妻离婚后,十几年都没管过他儿子,全扔给他儿子干妈了。”

    “哎呦,那他这儿子的干妈可找得真好,居然还养这么多年…”

    付苼转身回家,想着刚刚其中的一个老太太的话,与1973说着。

    “他们看人听事都只在表面,我这个干妈可一点都不好,除了钱我可什么都没给他。”

    1973弱弱地加了一句:[你还给了张平恩爱,对他来说,有钱就是爱。]

    “也是,”付苼长叹一口气,望着地下石板的缝隙,“不过这种爱既廉价又简单。”

    “也不知道张平恩现在怎么样了,现在没了生活费,他应该撑不了多久就要走上歧途了吧?”

    张平恩那些朋友都是社会上的混子,干的也都是违法乱纪的事,张平恩没钱了去投奔他们,就像一滴清水去投奔墨汁,早晚会同他们一样。

    更何况张平恩还是一滴本就不干净的水呢。

    付苼还没思虑多久,1973就开始给她传来了喜讯:[恭喜执行者,毁掉蒋美娟的幸福生活任务完成,毁掉张平恩任务完成。]

    [是否现在提交任务?]

    “否,”付苼飞快地拒绝提交任务,问1973道:“任务是怎么完成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是张平恩被抓住了?可是按照任务的判定标准,不是应该等张平恩正式定罪后,才能断定张平恩被毁的吗,现在怎么会…

    [1973也不知道,但是就是突然一下完成了。]

    “行吧,”付苼看了一眼新家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郑南阳今天似乎特别高兴,不仅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桌上还摆了两瓶红酒。脸上也是洋溢着喜悦的笑。

    “你回来了,可以开饭了,”郑南阳把餐桌椅拉开,自己转身走到另一边,边坐边与付苼说道:“我今天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真巧,我也有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付苼笑意满满,只是与郑南阳发自内心的笑不同,付苼的笑里,掺杂一丝嘲讽和一丝等着看好戏的期待。

    “我先听好消息。”

    郑南阳品了一口高脚杯里的红酒,满足地眯起眼,而后才慢慢与付苼说道:“我打听到蒋美娟的下落了。”

    “哦?她在哪?”付苼这下来了兴趣,当年蒋美娟离开后,连老家都没有回,他们请了那么多人去找,也都毫无下落,没想到现在居然出来了。

    她正好任务完成,还可以去她面前秀一圈呢。

    “这个就是坏消息了,”郑南阳放下杯子,整个人无比失望地指指地下,可惜开口:“她死了,据说十年前就死了。”

    “她当年把那个孩子丢在了孤儿院门口,自己在孤儿院门口自杀死的,我之前让人找错了方向,尽往那些大城市找了。”

    郑南阳没想到,当年蒋美娟抱着孩子离开后,去了隔壁市一个不起眼的小乡镇,要不是这次他请的人碰巧是在那个小乡镇长大,可能他们现在都找不到蒋美娟。

    “啊,没想到她居然会自杀…”

    付苼所了解的蒋美娟,是贪爱名利甚于一切的人,她虽然平凡但是有一颗想往上爬的野心,不应该这么脆弱才是。

    或许也是她不够了解吧。

    “那你的好消息和坏消息又是什么?”郑南阳饶有兴趣地看着付苼,“你也先说好消息吧。”

    “张平恩好像杀了张家瑞。”

    郑南阳点点头,没有表现得多惊讶。

    “至于坏消息,我希望你做好准备,”付苼一脸坏笑,看得郑南阳有些毛骨悚然。

    到底是什么坏消息?郑南阳佯装镇定,斜视了付苼一眼,笑道:“我倒是想听听是什么坏消息,居然还要我做好心理准备。”

    现在蒋美娟和张平恩都倒得差不多了,难道还有事情能惊住他吗?

    看到郑南阳这副自信的模样,付苼心中暗笑,脸上的笑也变得有些许诡异,但仍旧是笑眯眯的。

    “其实本来可以有孩子的,但是我亲手帮你把这个可能毁了。”

    “什么?”郑南阳“蹭”地一下坐起,被他带翻的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你别激动,你听我慢慢讲,”付苼伸出手,几个指头往下弯了弯,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与他解释了原因。

    “当年你的病其实是治好了的,不过我可不想给你生孩子,”付苼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着自己做过的事。

    “我为了不生你的孩子,就一直在吃避孕药,可是你也知道的,那种药很伤身体,”付苼身子忽然前倾,趴在桌子上望着他。

    “所以请医生开了药,让你不行了。这么十多年过去,你还想要有孩子?做梦呢你。”

    她身后往后一退,两只手向前一推,刚做好还没来得及吃的菜,就这样被掀翻在了桌上,溅出的油点甚至洒在了郑南阳的脸上。

    张平恩大手一抹,嘴里不甘心地问道:“为什么?”

    他这些年来唯付苼马首是瞻,从来不曾违背过她的意思,甚至帮着她一起复仇,她怎么能对自己这么狠心?

    不给他生孩子就算了,甚至还让他不能有孩子。那她之前的那些温柔安慰,都是骗人的吗?

    付苼神色自若,平静地问他:“你不会忘了之前你打我吧?”

    “我被你打了两年,要一个孩子做补偿,应该不过分吧?比较当时我有好几次都差点被你打死了呢。”

    对面的郑南阳还处于震惊之中,他不明白付苼怎么突然变了个样子。当年打人是他的错,付苼不让他有孩子,他想想也是能接受,只是她为什么要说出来?

    就在郑南阳不解的目光中,付苼朝他一笑,郑南阳也在此刻看懂了付苼的口型。

    再见。

    “提交任务。”

    [好的,执行者。]

拒绝再做“扶哥魔”01

    “1973,我不想做任务了,”付苼躺在太空舱内,无神喃喃道。

    这几个世界让她真的累了,她还是喜欢原来的做收集者的日子,做个嘴炮王者多好,干嘛要来做行事王者?

    [你可以选择一会儿,现在还没到星际联盟的下班时间,你不能早退。]1973说得唯唯诺诺。

    “还没到时间吗?”

    [是的,今天的上班时长才过去五分之一。]

    太空舱内的时间流速与任务世界不同,尽管付苼几个任务世界加起来的时间超过了百年,但对于星际联盟来说,不过是区区一刻钟而已。

    “哦,”付苼满腹的牢骚无处可发,只能闷闷地又开始了任务,“下一个任务吧。”

    随着传输的进行,付苼觉得自己身上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她起初还以为是星际联盟传输出了问题。等她全部传输完成后,她才知道出问题的不是星际联盟,而是她。

    付苼摸向自己的额头,就被肌肤相触的超出一般人的体温吓了一跳。

    这么烫怎么不去医院?

    “所以我现在是该去降温还是接收资料啊?”

    高烧的并发症一同向她袭来,付苼现在躺在床上,冷汗将那层薄薄的睡衣浸湿,连带着床单都濡湿一片。

    而她整个人也因为身体的大量出汗而疲惫不堪,四肢仿佛有千斤重,就连普通的说话呻吟,也要耗费她全身大半的力气。

    [我建议执行者可以先接收资料,现在的时间点离委托人死亡还有好几年,而且按资料来看,委托人并不会因为这次高烧而产生什么后遗症。]

    顶多就是晚点治难受一点罢了。

    身体的不适让付苼的脑子一片混沌,她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再去回忆委托人的事情,只能躺在床上,等着1973的资料传输。

    委托人叫卫清禾,她可以说是在原生家庭的磋磨之下,化为泡影的牺牲品。

    卫清禾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卫清扬,比起她在家里的辛苦艰难,卫清扬过的可像是土皇帝一般的生活。

    虽然家庭情况不好,但奈何卫父卫母重男轻女,把所有的爱与好全都给了卫清扬,而委托人卫清禾顶多能算是个父母为卫清扬付出的踏脚石。

    卫清扬在家好吃懒做、逃课上网,而卫清禾成绩虽然算不上多好,但也处于中上水平,在家也是家务活什么都帮着干。但根深蒂固的思想观念早已在卫父卫母的脑海里压根成形。

    而卫清禾又只知道一昧忍让,这才造就了她英年早逝的一生。

    两兄妹都是同级,卫清禾早就为高考做好了准备,即使父母不情愿让她上大学,但她早已规划好了未来。父母不给学费,那她就自己赚。

    只是天不遂人愿,卫清禾高考落榜了,她日夜颠倒辛苦一个多月挣来的学费就没了用武之地。而她之所以落榜,与卫清扬有些密不可分的关系。

    高考前一天,g市下起了暴雨。卫父卫母都还在上班,家里只有卫清禾兄妹两人。卫清扬打游戏打着打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吃鸭脖。

    而因为下暴雨,那家店不外送,卫清禾就承担起了跑腿小妹的身份,跑了小半个城市替他买。

    最后鸭脖是买回来了,第二天高考的卫清禾也发起了高烧,虽然硬撑着坚持完了考试,但成绩可想而知。

    卫清禾没考上大学,这可就合了卫父卫母的意,他们逼着卫清禾去了工厂打工,再拿出了家里的所有存款,供着卫清扬上了一个专科学院。

    从此,卫清禾真真正正的走上了“扶哥魔”生活。

    卫清扬大学四年的学费,她出的;卫清扬婚房的首付,她出的;卫清扬买车的钱,也是她出的,而且还是全款。

    只是这笔全款,是她用命换来的。

    卫清扬要买车,家里父母催得着急,每次打电话都在嫌弃她拿回去的钱少,一贯听话的她只能夜以继日地加班加点,以此来多挣一点钱。

    终于,在她日夜不休的熬夜第四天,她猝死在了工作岗位上。

    卫清禾的死亡没有引起卫父卫母多大的难过,反正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女儿只是自动提款机,现在女儿死了,他们就尽力的压榨着女儿的最后的价值。

    卫父卫母找工厂赔了70万,而这70万只有一百四十分之一用在了卫清禾身上,用来给她办了一个潦草的葬礼,剩下的全给了卫清扬买车。

    死后的卫清禾在星际联盟的帮助下,看到了卫父卫母之后的生活,他们没有因为失去一个女儿而伤心,恰恰相反的是,他们甚至是有一些得意。

    他们的女儿即使是死,也给他们赚钱了呢。

    时间复而一年,又到了清明节。

    别的人坟头都是火纸白旗一片,而只有她,坟前插了三炷香。

    还是卫清扬插的。

    “那任务是什么啊,有进度吗?”

    付苼沉重的眼皮又合了合,这个委托人她似乎是有点印象,也不知道经历过这样悲惨遭遇的委托人,能有什么执念。

    [委托人的任务很简单,考一所大学,还有不做“扶哥魔”。]

    “就没了?”饶是付苼现在浑身无力,她在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遭遇都这么惨任务还是这么温和,她以为又会是毁了哥哥毁了父母的希望之类的呢。

    [没了,这次任务也没有进度,执行者好好发挥。]

    “行,”付苼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淡淡应道。上个任务没有进度她也成功了,这给她无形中增长了一点自信。

    付苼拖着宛如灌了钢筋水泥的腿,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到了门边,才刚打开门,就听到了隔壁房间出来的暴躁骂人声。

    “艹,那个治疗师是没带脑子还是压根就没脑子?能不能看清点局势,你是对面派来的卧底吧?”

    “那个法师能不能也懂点事,乱打你妈呢?私发妈的同时再去批发一点脑子行不行?”

    伴随着骂声一同传出的,还有游戏中的打打杀杀音效声。

    “哥,”付苼趴在门边,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卫清扬双手拿着手机,眼睛如同饿狼盯食一般看着手机屏幕,对于付苼的叫喊没有半点反应。

    “哥!”

    付苼这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腿也发软无力,缓缓地向下滑。

拒绝再做“扶哥魔”02

    付苼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病房里正回荡着她晕过去之前听到的那串熟悉的音乐。

    卫清扬又在玩游戏。

    她的右手还在输液,冰凉的液体输从右手背输进身体,手背上也都是凉凉一片。不过好在身体感觉比之前舒服了许多,她没立刻喊来卫清扬,而是半阖着眼睛,想着这次的任务。

    委托人想要考上大学,按照委托人的成绩,如果不是高考时发烧,她还是可以考上的,这个不难。

    倒是要拒绝做“扶哥魔”,就有点难度了。

    卫父卫母疼卫清扬,即使她拒绝拿钱给卫清扬,也难保他们不会借着自己的名义压榨她,然后把钱留给卫清扬。

    委托人又是一个亲生的,生恩养恩都在,她要是想与卫父卫母彻底断绝也难。倒不如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她被逼着做“扶哥魔”是因为卫清扬没学历没工作还没钱,如果卫清扬有了…

    她还至于做“扶哥魔”吗?

    “哥,液输完了,”付苼躺在床上,乖巧喊道。

    卫清扬正拿着手机杀红了眼,没反应。

    “哥?”

    “哥哥?你帮我去叫下护士可以吗?”

    付苼乞求着,一双刚睡醒还朦胧惺忪的眼睛正乞求地望着卫清扬,半湿润的睫毛还在上下扇动。

    “艹,”卫清扬一把关了手机,不耐烦地望着她,“你醒了就醒了,乱吼什么啊?”

    没看见他在打游戏吗?现在游戏输了他找谁去?

    “哥哥,你能帮我叫下护士姐姐吗?”付苼手背的滴液管被她关上,管里的液体停止不前。

    她就像没看见卫清扬刚才反正似的,朝他浅笑着,配上她苍白的脸色,卫清扬只匆匆开了一眼,就将视线滑转到输液瓶上。

    哦,是没了。

    卫清扬烦躁地将手机揣进裤兜,冷着个脸去叫了护士,只是嘴里还在碎碎念:生个病烦死了,果然女人的本质就是麻烦精。

    说得好像你们男人不是一样,付苼假笑。

    “我们等下可以回家了吗?”才拔完手上的输液针头,付苼就迫不及待地问着护士。

    而护士也给了她一个满意的答案:不能。

    付苼这次病得很重,即使是输过液,也必须留院观察,以免晚上温度又再次升起。

    “哦,”付苼神情不悦,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在委托人给的资料当中,卫清扬是在晚上才发现她发烧,最后才将她送到医院。

    卫父卫母此刻都还在外地出差,家里就他们两个,再加上生病的又不是卫清扬。所以委托人住院小一周,都是卫清扬在忙前忙后照顾,甚至连课都没上。

    这也是为什么委托人一直对卫清扬狠不下心来的原因之一。

    卫清扬对委托人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并不是一个标准的“坑妹”嘴脸,卫父卫母对委托人再差,他也没有依仗着宠爱无缘无故的欺负委托人。

    对于委托人来说,卫清扬的不欺压就是照顾,心里对他这个哥哥的爱也是未曾消减。

    即使父母都偏心,委托人都没有嫉妒过,就连高考的那次买鸭脖,也是委托人执意要去的。

    “那你今晚自己呆在这儿?”卫清扬抓抓头发,一脸的嫌弃。

    委托人住院第一天,卫清扬也是这么说的,当时委托人特别的善解人意,即使浑身无力做不了什么,也都催着卫清扬回去,自己在医院过了一晚。

    后来还是第二天主治医生把卫清扬骂了一顿,硬逼着他在守夜,他才没有离开。

    而付苼怎么会像委托人那样,把和卫清扬相处的机会往外推?

    她硬逼了两滴泪在眼角,像只即将被抛弃的小鹿,可怜兮兮地仰头望着卫清扬,小声哀求:“哥哥你可不可以别走,我一个人在这里怕。”

    卫清扬在原地纠结,甚至有点疑惑。他那个说啥就是啥的冷淡妹妹,怎么现在还会撒娇了,还是这副哀怜的模样。

    而且她眼角的泪还真有点那么回事,卫清扬思绪脑补得越来越多,他甚至都已经脑补出自己一走,付苼就在床上低声啜泣的画面了。

    “那我回家拿根充电线可以吧?”他不自然地清咳一声,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问她意见:“你今晚想吃什么,我等下给你带。”

    “谢谢哥哥,”付苼粲然一笑,眼角的泪落下,“和哥哥一样吧,哥哥喜欢的我就喜欢。”

    付苼又傻傻地抹了下泪,这副样子落在卫清扬眼里,又变了一个味道。

    怎么这么傻?

    但是好可爱哦,就比法苏差了一点点的那么可爱。

    卫清扬的慈父心赫然上线。

    或许是今天有被付苼可爱到,卫清扬从回家买饭回来,脸上都没有一丝不耐烦。

    “咳,吃饭了,”卫清扬帮付苼把桌板搭好,把饭菜摆到她面前,“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随便买了点。”

    付苼低头一瞥,顿时哑然,这还真挺随便的。

    一碗白粥加一个全家桶。

    她是病人,卫清扬准备给他吃的自然不可能是油炸食品,看着那碗清汤寡水的白粥,付苼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调整好情绪,抬起头对卫清扬甜甜地笑,“谢谢哥哥。”

    还俏皮地做了一个wink,有没有击中卫清扬的心付苼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刚才为了练wink眼睛都快抽筋了。

    装可爱真他妈难。

    “哥哥,你可以给我一个鸡翅吗?”付苼小心翼翼地问道,说着还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卫清扬的衣摆,轻扯两下。

    卫清扬看看她,再看看捏着自己衣角的两根白皙的手指,最后视线再移到自己怀里的全家桶上,坚定地摇摇头。

    “不行,你现在是病人,不能吃这些东西。”

    那你为什么买啊我艹!

    在一个病人面前吃这些东西真的好吗,她和卫清扬也没多大仇多大怨吧,居然这么对她!

    给她看又不给吃,这不是欺负人嘛。

    付苼眼巴巴地盯着他,嘴巴一瘪,轻声地哭了出来。

    “我就吃一点嘛,哥哥~”

    “哥哥~你最好了,我就只吃一个…”

    “我今天打了针好痛,你就不能给我一个鸡翅安慰一下我吗?”

    卫清扬面无表情,“不能。”

    可爱妹妹需要安慰什么的,不是应该哥哥来吗?

拒绝再做“扶哥魔”03

    卫清扬的安慰真的是别出心裁,他没有好言好语相劝,也没有讲笑话缓和气氛,他只是拉了椅子过来,坐到付苼旁边,一本正经的…

    让她看游戏。

    “妹妹你说我这操作怎么样,够厉害吧?”卫清扬打得上头,已经忘了坐在他旁边的是他那个有点可爱的妹妹,而不是他的那些糙汉子兄弟了。

    “哦,厉害,”付苼看得脑袋只发晕,明明才醒没几个小时的她,觉得瞌睡虫又一次上脑,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她清醒的神经。

    她打了个哈欠,强撑着眼睛看卫清扬手机上的画面。哦,不过就是一群小人打架嘛,有什么好玩的。

    卫父卫母借口着为她学习,一直没有给她买手机,而病房里唯一可以供她消遣的电视,居然还是个坏的。

    无聊到打瞌睡的付苼终于合上了眼,睡着的她身子慢慢往一边靠,最后一下倒在了卫清扬身上,引得他拿着手机的手一顿。

    “艹,你干什么?”肩膀上重量的传来,卫清扬下意识地吼了一句,又继续对着手机开始着他的大业。

    一局游戏结束,卫清扬肩膀终于松了下来,才好好的注意着他肩上的圆滚滚的脑袋。

    付苼毛茸蓬起的发丝扫在他颈侧,随着他的微微转动,带来一丝丝痒意。

    “清禾?”卫清扬小声地喊了一句,等确定付苼已经熟睡后,他才慢慢地伸出手,托住付苼的脑袋,再缓缓地站起身,将她放在病床上躺好。

    而他自己则是去摊开了陪伴椅,躺在上面继续玩游戏,只不过这局游戏,他开了静音。

    “1973,我睡不着了,”付苼在床上蹭了蹭,慢悠悠地翻了个身,将自己的后背对着卫清扬。

    她在卫清扬刚托住她脑袋时就醒了,她本来还想等着卫清扬对她做点什么,没想到那人对游戏那么痴迷,连一句晚安都没对她说。

    [那你要来聊聊天吗?]

    “可是我还是有点困…”付苼打了个哈欠,却毫无睡意。

    1973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你不如来看看委托人的记忆吧,你可以研究一下她记忆里的公式和解题思路。]

    没有什么比看题更催眠的了,如果有,那肯定是数学题。

    “行,但愿别太难,把我越看越清醒。”

    十分钟后,平缓的呼吸声自付苼鼻间传出。

    …

    次日,卫清扬迷迷糊糊地从陪伴椅上爬起,刚睁大他惺忪的睡眼,他就发现对面的病床上,空无一人。

    而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已经摆好了一杯皮蛋瘦肉粥,还有两笼汤包,正热腾腾地散发着香气。

    这都付苼买的?

    卫清扬痴迷的笑在脸上荡漾开来,早上起床就能看见妹妹给自己买的早餐,突然感觉好幸福怎么办?

    现在在医院,他也顾不得洗漱,直接抓了一个汤包就往嘴里塞,里面的汤汁随着面皮的破损流出,烫得他龇牙咧嘴,连忙拿起手边的粥,看都不看地就喝了一口。

    幸好,粥是温的。

    “哥哥,你吃完了?”付苼手里拿着被子,惊讶地指着椅子上的那几个垃圾。

    透明的包装袋里面空无一物,但从上面油腻腻还闪着光的油渍,付苼也能认出来,这应该是她买的小汤包。

    更何况旁边还摆着她买的皮蛋瘦肉粥,不过杯盖与杯身已经分开,两物正隔着熟料袋,遥遥相望。

    “对啊,你这包子在哪儿买的?感觉还挺好吃的,”卫清扬点点头,瘫在陪伴椅上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味道比我最爱的那家还要好,不过就是刚开始吃的时候,太烫了…”

    呵呵,付苼假笑不出来了。

    你那么急着吃,当然烫了,不然未必然还冷不成?

    “对了,你早餐也吃的这个吗?”

    付苼毫无感情地回道:“嗯,感觉挺好吃的,就给哥哥带回来了。”

    付苼已经懒得注意自己的语气态度了,她怕她一开口,就忍不住问候他妈。

    那是她买回来给自己吃的东西,她不就过去接了一杯水,没想到她辛苦拍长队的才等来的早餐,就这样进了卫清扬的肚子。

    艹!

    卫清扬没注意付苼的态度冷淡,一脸嬉笑地将垃圾丢到垃圾桶,开始夸赞:“妹妹你可真好,有了好东西吃还记着哥哥。下次哥哥有了好东西,我也准给你带。”

    “好呀。”

    只希望你到时候不用我的钱买就好。

    …

    付苼因着来医院早,没像委托人那样,在医院住了足足一周才回家,第三天付苼输完液,就和卫清扬一起办了出院手续,回了家。

    “终于回家了,”付苼长叹一口气,然后眉欢眼笑地问卫清扬道:“今天我们在家吃午饭吗?”

    卫清扬眨了眨眼,反问她:“不然?”

    他眼珠转了转,了然道:“你想吃什么?我可以带你去吃。”

    这几天住院,靠着付苼的接连不断卖萌装柔弱撒娇,她和卫清扬得到了大幅度的改善,两人现在已经不是之前那样互不搭理的状态了,而是亲密无间。

    “我想去吃火锅,我在医院真的好想念那个味道啊,”付苼凑近他,双手攀上卫清扬的手臂,狡黠问道:“哥哥这么好,肯定不会拒绝我的对不对?”

    “可是你才刚出院,”卫清扬揉了揉她的头,把付苼的及肩长发揉的乱糟糟地一片。

    心下不禁可惜:她今天应该把头发绑一个双马尾的。

    委托人在家不受重视,衣服也比卫清扬买的少,通常就是一套常服与两套校服换着穿。今天付苼穿的是学校特定的仿日式校服,上身是西装样式,下身是一条及膝格子短裙,与日漫里的女主有几分相似。

    只是可惜了少了双马尾。

    付苼见他对自己头发很有兴趣的样子,便开口诱惑他:“哥哥你帮我绑头发,绑了我们就去吃火锅吧,我真的太太太想了!”

    “真有这么想?”卫清扬挑眉问道,脸上明摆着不信。

    “当然了,我是真的很想和哥哥去吃火锅,”付苼放在他手臂上的手垂下,背对他沮丧道:“哥哥你就说去不去吧,不要说什么过几天去了。”

    “过几天爸爸妈妈回来,肯定不会让我吃的。”

    卖惨成功的取悦到了卫清扬,他拉过付苼的手臂,将她手腕上的黑色发圈取下,曲指为梳,替她绑起了头发。

    等一个双马尾成型,卫清扬才拍拍她脑袋,“我什么时候说不去了?快走吧,等会儿就得排很长的队了。”

    “谢谢哥哥,哥哥你真好!”

    “油嘴滑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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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被降级了怎么办介绍:
付苼是星际联盟里最高等的执念收集者,不过她最擅长的不是收集执念,而是骂人。
骂得人家气急攻心直接投诉的那种

就当付苼骂哭第23611个委托人时,她突然接到上级通知,让她作为执行者去各个世界完成执念。

从最高等收集者变成最低等的执行者?

付苼表示:不,我不要!

上级微笑:不,你要,听我的好吗。快穿之被降级了怎么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快穿之被降级了怎么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快穿之被降级了怎么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