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容“粉丝”睡爱豆39
清晨的阳光布满了整扇窗户,从四四方方的窗户透进来,给墙壁上洒下了一道金光。
“喂,温姐?”
付苼昨晚想了太多关于任务失败的结果了,如果这次上面没有表示且庄瑾不退圈,那她这个任务也就没有了再坚持下去的必要,只能像1973说的那样,删档重来或者直接选择失败。
“你还没有起床吗?”温雅似乎有些惊讶和抱歉,不过下一秒,她又笑着和付苼说道:“你快去看微博,有好消息,我们这几天都白担心了。”
说完,温雅就挂断了电话,而付苼还在床上愣神:什么好消息?庄瑾退圈的好消息吗?
她连忙打开微博一看,热搜榜一就是关于庄瑾的词条#官媒评庄瑾#。
付苼秀眉一抬,心中有了底。
官媒的表示向来不会直接说退圈,对于这次庄瑾的事情,官媒也只是发表了一篇文章痛批庄瑾的行为。
只不过在结尾处加了一句:“像庄瑾这一种艺人,虽没违法,但已失德,着实不配为人偶像!”
虽然只是简短的一句话,但“失德”一词,就足够庄瑾颜面扫地,在娱乐圈前途无光。
付苼乐得高兴,直接在床上笑得打滚。亏她还担心了一晚上呢,没想到上面的表示这么快就下来了?
“你说庄瑾多久发微博?我想结束任务了。”
1973:[可万一庄瑾不发微博退圈呢?]
有句老话说得好,“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要是庄瑾仍然厚着脸皮在娱乐圈呆,付苼的任务就结束不了。
“你能别乌鸦嘴吗?”付苼翻了个白眼,1973这脾性什么时候才能改得了,能别在她高兴的时候,出来打破?
1973选择闭麦,它就是觉得庄瑾不会退圈,即使是在娱乐圈糊得查无此人,他都不会退圈。付苼没把1973的话放在心上,她选择了继续沉浸在快乐中,无法自拔。
而和付苼同样开心的,自然是那些苦苦等待着结果的网友们。
[吃瓜第一家:哈哈哈哈卧槽,我他妈大早上的直接爆笑,“不配”这个词是亮点!]
[能吃三千碗:举报了几天终于有反应了,虽然迟是迟了点,不过能到就很棒了。庄瑾快点发微博滚吧,这个瓜就能结束了。]
[粉红豹:以后的日常一问就不是官媒什么时候表态了,而是庄瑾什么时候发微博退圈?]
[我的邻家少年郎: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是个好日子,庄瑾快点发微博吧。]
网友催得沸沸扬扬,而庄瑾却无动于衷。
就在十分钟前,他刚刚编辑好退圈的微博,手机通知栏就出现一条微博的推送,而那条微博,恰恰就是官媒点名批评他的。
看着评论区的网友普天同庆的样子,庄瑾突然后悔答应庄母了,他做了他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对庄母违约的事。
他回到草稿箱,将那条编辑好但未发出微博彻底删除,然后他拨通了孟哥的电话。
“孟哥,你看到微博了吗?”庄瑾揪着身下的床单,轻声问着。
“看到了。”
孟哥那边再也没传过来声响,庄瑾也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孟哥,我不想退圈。我喜欢在舞台上时刻,我舍不得。”
阳光照在他卷翘的睫毛上,隐隐约约见到上面泛着泪光。
而孟哥的回答却让庄瑾有点失望,但是也在意料之中,“庄瑾,我觉得你现在再继续在娱乐圈混,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所以,你还是选择退圈吧。
“孟哥,我们解约吧,”庄瑾如释重负地笑了笑,“不过我不会退圈的。在娱乐圈是我的梦想,无论他们怎么骂我,我都不会退圈的。”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我在国内发展不了,我还可以去国外,我当不了偶像,我还可以做演员,反正无论是在哪里做什么,我都不会离开娱乐圈的。”庄瑾语速飞快,生怕孟哥再出言反对。
挂断电话,庄瑾给自己订了去rh的机票,当天,他就离开了国内。
付苼紧等慢等,足足等了半个月,都没有看到庄瑾退圈的微博。
“乌鸦嘴1973,你赶快给我出来!我的任务完成了吗?”付苼将手机一摔,气急败坏道。
[是的,]
庄瑾这么久都没反应,一点都不像那些被官媒点名批评的明星,退圈退得光速,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她现在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总觉得庄瑾不会这么快放弃。
[没有。]
庄瑾微博都没发,任务怎么可能完成呢?
付苼等得抓耳挠腮间,她又接到了温雅的电话,而这个电话,彻底断绝了她对完成任务的期望。
“西子啊,庄瑾到rh了,”温雅说得有些无奈,他们努力了那么久,没想到得到的是庄瑾去rh的消息,而退圈毫无反应。
“那他是不是就是不退圈了吗?”付苼眉头紧锁,内心无fuck说。
温雅耐心猜测道:“嗯,他应该是rh发展,放弃国内的市场了。我听朋友说他的经纪人都已经换了新人带,他经纪人都这么说的。”
“哦…”付苼彻底心死,孟哥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百分百确定的事了。
“1973,我们结束任务吧,我觉得我这次方法用错了,”付苼准备及时止损,不不愿意再在这个世界多呆一分一秒。
[那我们删档重来?]
“我不想。我才在这里受了打击,我不想再遭受一次。”
1973:[那你…]
不想删档重来。那就是准备放弃这个任务吗?
“你可以把这个任务留到以后吗?我现在暂时不想做…”付苼说得有气无力,恳求道。
[可以,不过下次执行者做任务时,没有两次的提交机会了。]
“好,”付苼无所谓地回答道。等着1973将她传送回星际联盟。
等付苼再睁眼眼前是洁白地太空舱舱壁时,付苼耳边也传来了1973的声音:[抱歉执行者,任务失败。]
“哦,”付苼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三任务她失败两,她现在已经郁闷烦躁得无话可说。
[执行者确定将任务投回资料库,重新随机抽取吗?]回归本体的1973飞到付苼身边,用她熟悉的声音问着。
“嗯,我确定,你快点抽取新任务吧,我们继续下一个。”
就这样说着,付苼进入了下一个世界。
毁了我的“好闺蜜”01
“艹,臭婆娘,快点给老子滚起来做饭,装什么死呢?”
付苼还未睁眼,耳畔就传来了粗厚的男声的谩骂。
“快点给老子起来,听见没?”男人的脚重重地踢在了付苼的手臂上,疼得她双眉一紧,暗自吸了一口凉气。
但男人还没有停止,接二连二的踢踹又落在了付苼的身上。
“1973!这到底是什么任务?能不能给我穿一个好点的时间点?”付苼被踹得手臂发麻,已经疼到麻木,但她还没有接收资料和记忆,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
[时间点都是委托人选择的,执行者你要不先解决这个局面,我们再好好接收记忆?]
???
到时候就被打死了,我还接收个屁的记忆。
男人的骂声还在屋内响起,“臭婆娘装什么死呢?死也给老子死外边去,别死老子家里。”
“艹,你日他娘的快起来,老子要吃饭。”
“死婆娘,快点滚起来。”
手臂源源不断地传来的疼痛,付苼想轻轻地动一下胳膊都没法,她没睁眼,不知道男人的身材,但听声音应该不属于瘦弱矮小那一类的,照着她现在的情况肯定打不过,只能在地上忍受着。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叫骂声终于歇了声,他似乎是累了,再往付苼手上踢了一脚后,就传来了越响越远的脚步声。
“1973,快,资料和记忆!”付苼在心底都快吼破了音,她现在一醒来就被莫名其妙地打了一顿,身心受累,她现在都快压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等她一行行地将资料看完,她觉得自己真的无fuck说,1973抽到的这个任务,真的是她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难。
这个委托人付苼还有一点印象,因为她是付苼接收过的第一个被闺蜜坑死的委托人,时隔两万多个委托人,付苼都快忘记了。
委托人叫做姜淑兰,她的闺蜜叫做蒋美娟,两人从小玩到大,蒋美娟也嫉妒姜淑兰到大。
两家人是门对门的街坊邻居,干的也是买卖小吃食的生意,虽然卖的东西都差不多,但是姜淑兰家的生意却压了蒋美娟家一头。
姜淑兰生得好看,比起蒋美娟的浓眉丹凤眼,姜淑兰的细眉杏眼比起蒋美娟来,多了几分温婉大气,就连旁人都常拿两人打趣,说要是放古代,姜淑兰就是做大小姐的,而蒋美娟则是大小姐旁边的小丫鬟。
嫉妒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在旁人的对比下,快速增长日益茂盛。而刺激蒋美娟爆发的点,也来了。
蒋美娟不知从哪儿听说了自己的暗恋对象要和姜淑兰相亲的消息,嫉妒心猛然爆发的她干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件大事,把姜淑兰推下河。
冬日里冰冷刺骨的河水,向来是老一辈人所说的伤子宫的利器。而蒋美娟恰恰也是利用了这一点,给姜淑兰准备一张假的检查单,上面结论末尾写着四个字——“不能有孕”。
而单纯的姜淑兰居然信以为真,躲在被窝里偷偷哭了几天,却不知道就在这几天里,蒋美娟派人去给张家瑞的母亲说了她不能有孕这件事,她和张家瑞的相亲自然告吹。
姜淑兰本就对张家瑞没有意思,相亲告吹对她也无甚影响,在走出不能怀孕的阴影后,姜淑兰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考大学上,但她万万没想到,蒋美娟的嫉妒远远不止于此。
蒋美娟偷取了她的录取通知书,在那个只要有通知书便能上大学的年代,蒋美娟选择了冒名顶替,代替姜淑兰去了上大学。
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大学上的姜淑兰彻底没了希望,她选择了最平凡的那条路,去了工厂当工人。工厂里不乏有追求她的但她因为自己不能怀孕,全都一一婉拒。
直到她再见到蒋美娟。
彼时的蒋美娟已经大学毕业,还考上了公务员,更是嫁给了她心心念念的张家瑞,两人还有了一个刚足岁的儿子。
蒋美娟给她介绍了一个所谓“丁克”的男人——郑南阳,是蒋美娟大学的一个学长。一个不能生育,一个丁克,两人在蒋美娟的撮合下,很快便走在了一起。
但事情远远不止那么简单,结婚后,郑南阳的暴戾凶狠完完全全地展示在了姜淑兰眼前,轻则扇耳光,重则拳打脚踢几天下不了床。
家暴并没有让姜淑兰生起离婚的心,她因为自己不能生育,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的自卑,她选择了忍受,而这一忍,就是十年。
十年后的姜淑兰又见到了蒋美娟,这时的蒋美娟事业有成夫妻恩爱,家庭也幸福美满。
而姜淑兰却是还在为生计苦苦奔波,家中的郑南阳整天只知道酗酒家暴,她与蒋美娟比起来,她比蒋美娟像大了十多岁。
重逢后,张家瑞因着蒋美娟的关系,帮她介绍工作,而这也引起了蒋美娟的不满。特别是在张家瑞知道郑南阳家暴建议姜淑兰离婚时,蒋美娟心底的嫉妒又一次涌出心头。
她告诉她儿子张平恩,说姜淑兰是破坏他们他们家庭的小三,让他去跟郑南阳讲,让他管好自己的老婆,别去抢他爸爸。
张平恩自然照做,而这也引起得郑南阳暴怒,直直将姜淑兰给失手打死。
姜淑兰死后,在星际联盟的帮助下,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完了自己的一生。
原来推她下河的是蒋美娟,造假检查单的是蒋美娟,代替她上大学甚至毁了她一生的,都是蒋美娟。
而至于郑南阳,他也根本不是什么丁克,姜淑兰有生育能力,但他们多年都没有孩子,就算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问题出在了郑南阳身上。
姜淑兰这后半生的隐忍与痛苦,都是拜蒋美娟所赐。
“那委托人的执念是什么?”付苼抬起疼痛不已的手,撑着坐了起来。
[委托人想要你毁了蒋美娟的幸福生活,还有毁了她的儿子张平恩。]
付苼微微点头,“那这次的任务也没有进度吗?”
眼前面板上也同上个任务一样,没有进度的出现。
[是的,所以执行者一定要把控好度,加油。]
付苼嘴角向下,想笑都笑不出来。
上个世界没进度她失败了,没想到这个也没有。
毁蒋美娟到底要到什么程度才算毁?这些都没人给她一个准话。
付苼站起来,揉了揉受伤的手臂,去了卧室。她接收委托人的记忆,发现这次穿过来的时间似乎不是郑南阳打死委托人的时间点。
她得去研究研究,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
毁了我的“好闺蜜”02
卧室被委托人收拾得很干净,虽然面积不大,东西也不算精致齐全,但都被委托人一一收列好,整洁规整。
付苼在房里环视观望一周,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床头边挂着的红色日历上。她走过去拿起来一看。
1984年4月25日,旁边还有委托人用钢笔写着的细细一行小字。
“委托人怎么会选择这个时间点?”
这个时间正是她和郑南阳的第二个结婚纪念日,和蒋美娟已经早没了交集,与她重逢也在七年后。
穿到这个时间,除了能对付郑南阳,还有什么作用?
[或许委托人是在这个时候崩溃的呢?]1973猜测道。
“可能?”付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结婚纪念日不仅没有丈夫为自己精心准备的惊喜,反而是一顿拳打脚踢,虽说委托人对郑南阳的家暴习以为常,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总归是不一样的。
付苼放回了日历,动作引得手臂上的疼痛再一次传来,她撩起袖子歪头一看。
得了,委托人本就不粗的手臂上,外侧的皮肤已经是青青紫紫一片,还破了几处皮,流出几缕鲜红的血。
这个年代很少有家庭会备着医药箱,付苼想都没想,直接拿了点纸巾,轻轻地按压在伤口上,接触到鲜血的纸巾立刻将那抹红色吸附包容,原本米黄色的纸巾也多了几朵梅花映染身上。
委托人今天轮休不上班,付苼如今没了急事可做,便松松地挽了个头,从家里翻出一点零钱,径直去了离家最近的馆子。
“淑兰妹子啊,好久不见你来吃馄饨了,”张大婶亲切地招呼着,“你咋这个点都还没吃饭呐?”
“家里有点事,忙到现在才得空呢,”付苼无所谓地挥挥手,一脸无奈。
听付苼这样说,张大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也就闭了嘴没再多问。郑南阳喝了酒爱打媳妇在他们这一块早已经传开了,他们也只能私底下说说郑南阳的为人,人夫妻俩的事,他们也不好插嘴。
张大婶一把馄饨端上来,付苼肚中的饥饿感立马传来。委托人本来是打算在家做饭的,可她才刚弄好菜,郑南阳就回家从酒柜里翻出酒喝了起来。
还没等她菜下锅,郑南阳便已经动起了手,两人纠缠了半个多小时,委托人才被郑南阳打倒在地,晕了半晌付苼才穿过来。
付苼越想越觉得不是,郑南阳这个家暴男,她要是不收拾收拾,让郑南阳乖觉一点,那她这任务完全就没有可做的余地。
碗里的馄饨吃完,付苼心里也多多少少有了一点计划,她用着兜里仅剩的那一点钱,跑到杂货铺买了两捆麻绳,藏在了床底。
委托人的钱都被郑南阳握在手里,每月工资上缴后,只有不足工资的四分之一还在委托人手里,其他的都被郑南阳拿出去鬼混喝酒了。
现在付苼的当务之急就是解决郑南阳,再握住家里的财政大权。
付苼在家里好好的睡了一觉,还没起来多久,门口就传来了郑南阳的吼声:“死婆娘,快点给老子开门。”
还伴随着凶猛的拍门声。
付苼乖乖巧巧地去开了门,一开门就朝着郑南阳娇滴滴地喊了一句:“老公,你回来了。”
语气是委托人从未有过的娇气与黏人。
从未享受过委托人如此撒娇的郑南阳怒气也降下去不少,他右手握拳抵在唇边,略有些尴尬地埋怨道:“怎么这么慢啊,下次能不能快点?”
“好的老公,我下次一定快点,不让你等急了,”付苼双手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又懂事地弯下腰替他拿着拖鞋。
等郑南阳换好鞋,一脸还算满意地走到客厅,还在替他关门的付苼才暗自骂道:快你妈呢快,又不是赶着去投胎。
郑南阳客厅的老式沙发上跷着个二郎腿,放在右腿上的左腿还在有节奏地抖动着,而郑南阳嘴里正轻声哼着小曲儿。
好不惬意。
“老公,你先喝点水,我去做饭,”付苼一脸讨好地递上水杯,像逃似的进了厨房。
“我敢保证,这绝对是我活这多年,最舔狗的一次,”付苼“咔嚓咔嚓”地切着土豆,像是把郑南阳当做了砧板上的土豆,狠狠地剁着。
1973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你上个世界不也挺舔狗的吗?还砸了那么多钱,又费心又费力的。]
结果任务还是没有完成。
“你闭嘴!”
付苼菜刀一落,恶狠狠地威胁1973住了口。
上个世界她是真没想到庄瑾对娱乐圈居然那么热爱,居然跑到其他国家发展,想到这里,付苼心里头的火气,又加大了几分。
转头看了一眼正悠闲自得嗑起了瓜子的郑南阳,付苼手上的动作加快,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搞郑南阳了。
饭菜端上桌,还不等郑南阳开口,付苼就先他一步边摆筷子边说道:“今天是我们结婚两周年纪念日,老公你可得好好尝尝我特意做的菜,可得多喝点酒捧下场。”
喝得越多越好,喝死了我也不介意。
郑南阳讶异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有些不可置信。
她不是一直都不喜欢自己喝酒的吗,今天怎么主动提起让他喝酒了?而且今天他才打过她,照着以往她现在应该在生闷气的,怎么这么温柔好说话?
不会是脑子被打坏了?
“看什么呢,人老珠黄有什么好看的?”付苼拿着酒和就被走过去,嗔视了他一眼。坐在他旁边开始给他倒起了酒。
有了酒的存在,郑南阳也不再想着那些,全当作是今天是结婚纪念日,付苼才如此不同,根本不知道他的妻子,已经全然换了一个芯了。
郑南阳端起酒杯,眯着眼浅酌一口,才笑嘻嘻地对付苼夸赞:“老婆你哪里人老珠黄了?明明还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委托人现在才和他结婚两年,生活还没有到最糟的那个时间点,脸上经过时间的打磨,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只是整个人比起刚结婚那时,少了几分青涩,多了一些成熟的韵味,倒也显得更加诱人。
只可惜是傻了点,郑南阳独自感叹,更可惜的是他没有生育能力,不能生个儿子继承她的容貌,不能传宗接代。
郑南阳无奈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大口喝了起来。
毁了我的“好闺蜜”03
郑南阳心中郁闷,借着酒消愁,付苼看着他丝毫不怕醉的喝酒频率,劝酒劝得更厉害了。
都不用郑南阳自己动手,桌上她特地做的下酒菜,源源不断的被夹在了郑南阳面前的碗里,直到碗里鼓起一个小山包,付苼才停了动作。
“老公?你喝醉了,要不我们不喝了吧?”付苼右手拿着筷子,左手已经碰上了郑南阳手里酒杯,嘴里咬着筷尖,试探地问着郑南阳。
她说着就想拿过酒杯,可郑南阳哪里能让?
哪个喝醉酒的酒鬼会承认自己喝醉了,并且乖乖交上酒杯的?
至少郑南阳这种人不会。
他拿着酒杯的手恶狠狠地一扯,就连杯中的酒因为他猛烈的做作洒落在他手上,他也浑然未觉。
“走开,我没喝醉,我还能喝。”
付苼本来就没多想阻止他,听他这话立刻收回了手,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酒渍,撇了撇嘴,放下筷子又给他添酒了。
“老公,今天是我们…你今天多喝点,”付苼本来还顺嘴想再提提结婚纪念日,但转念一想,郑南阳还清醒时都不把纪念日放心上,更惶提现在喝醉了,倒不如直接让他多喝点。
毕竟他现在只听得进去“多喝点”这几个字了。
郑南阳没再多喝多少杯,就醉醺醺地趴倒在了桌子上,付苼又进行着前两个世界她都做过了一件事——抬醉鬼。
付苼:我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抬醉鬼小天才呢。
“唔…”郑南阳被重重地扔掉了床上,撞在硬板床上,他不由得闷哼一声,身子在床上蹭了蹭,又睡了过去。
“老公?”付苼拍拍他的脸,又扯扯他的耳朵,凑近他耳边大了点声,“老公!”
郑南阳毫无反应。
付苼又伸出一个手指头,放在他鼻下,探着他的鼻息。
平稳的热气打在手指上,付苼又等了半分钟,才确定郑南阳是真睡熟了。她移开手,厌恶地在郑南阳身上的白衬衫上擦了擦,准备下床去拿麻绳。
她才刚刚转身,郑南阳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付苼吓得猛然回头,眼神紧张地看着他。
见郑南阳双眼仍闭着,又听他嘴里含糊不清道:“艹,臭婆娘,老子好想要儿子啊,快点给我生一个…”
付苼猛地一把甩开他的手,冷笑着弯腰,从床底拿出了麻绳。
呵,狗男人。活该是个没儿子的命!
付苼照着之前学的,用麻绳把郑南阳双手双脚都捆住,确定他没法挣脱后,才慢慢起了身,转身去收拾外面桌上的烂摊子了。
郑南阳是半夜醒过来的,他一睁眼,就觉得喉咙干得厉害,连说话喉咙都涩涩的,“淑…”
他才刚刚吐出一个字,就察觉到了有地方似乎不对劲:他的手脚怎么动不了了?
房间里没开灯,黑暗促使郑南阳心里的慌张恐惧进一步放大,他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喉咙干涩,恐惧地大声喊了起来:“淑兰?淑兰…你在哪?”
家里没有别的房间,不过幸好床足够大,付苼是在床的另一侧歇着的。听着郑南阳的喊声,付苼伸手摸索上了电灯的拉绳,往下一拉,随着“嗒”的一声,房间顿时被照亮。
“怎么了老公?”付苼仍是躺着的,还没睡醒用着迷糊的声音问道,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郑南阳是背对着付苼躺着的,听见付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心底的慌张与不安降了不少。
付苼在就好了,幸好她还在。
他费力地在床上挪动,把脑袋尽量往后转,乞求付苼道:“老婆我是不是被绑住了?你能不能给我解开?”
郑南阳刚醒来的混沌脑袋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看着郑南阳像条蛆一样在床上蹭蹭索索,付苼还剩一半的睡意突然被笑醒。
“你是被绑住了啊,”付苼调笑道。
“那你快点给我解开,我想喝水!”郑南阳急忙催促道,语气里带了几丝不满。
艹,付苼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他被绑住了也不知道给他解开?
付苼无语:这郑南阳莫不是个憨批,这么没脑子的吗?家里只有他和自己两个人,他被绑住还能有第三个人干的?居然还让她替他解开。
是没脑子还是脑子瓦特了?
“我不解,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绑的,我为什么要解?”付苼冷哼一声,又拉了一下灯绳。
房间里的光陡然熄灭,郑南阳心底的恐惧又涌上心头,与刚才不同的是,现在的他,内心还燃烧着愤怒。
“艹,姜淑兰你快给老子解开!”
付苼那样一说,郑南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合着她今天的撒娇就为了给他设这个局,想报复他是吧?
“姜淑兰!死婆娘!快点解开!”
“你不解是吧?等老子自己解开了,老子绝对打死你,臭婆娘!”
得不到回应的郑南阳在那里奋力地骂着,动手磨蹭了手上的绳索好几次,但都以无果告终。
“姜淑兰!姜淑兰你快点解开!老子要上厕所!”
“我日你妈你快点,老子要上厕所!”
郑南阳还在喋喋不休的喊着,才刚闭上眼的付苼又一次在黑暗中睁开了眼,“闭嘴!”
这次是比郑南阳还要愤怒的声音。
房间里的灯又一次被打开,郑南阳还以为付苼是妥协低头了,连忙说着:“快快,快点解开。”
但没有等到身后的丝毫动静。
“你要上厕所就上吧,大不了我等下去客厅睡,”付苼叹了口气,想了想又道:“算了,我现在就去客厅睡吧,你自个儿在这儿好好玩。”
付苼下了床,走到郑南阳面前,与他对视着。她脸色阴沉难看,随意地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双应该属于郑南阳的袜子,捏着郑南阳的两颊,塞了进去。
“我劝你现在安分一点,最好给我乖乖睡觉别吵吵,明天早上我们再好好谈一谈?”付苼猛地一下甩开郑南阳的脸,厌恶地甩了甩手。
“唔…唔…”
郑南阳嘴被堵住,只能发出细小的唔咽声,身子也还在床上不安分的扭动,试图做些什么。
但他这样的动作无论是对于他绑着的手,还是对付苼来说,都无济于事。
付苼就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关上了门。
毁了我的“好闺蜜”04
八十年代的白炽灯还不如后世的那般先进,并不算明亮的光照在身上,不知是不是郑南阳的错觉,他总觉得以灯泡为中心,总有着一股热量在炙烤着自己。
房子虽然隔音效果不好,但也隔音。房间门被关上,他嘴间细碎轻微的声音根本不可能穿过墙壁,入得了付苼的耳。
郑南阳也知道这点,他已经歇了声音,闭着眼睛养神。他才刚闭眼没多久,就被下身传来的尿意给刺激得猛然睁眼。
他刚才说的上厕所不是假话,只是付苼往他嘴里塞东西的动作惊住了他,尿意也憋回去了不少。现在房间里又恢复安静,他的神经也慢慢放松,尿意又磅礴而出。
现在叫吗?可是付苼听不见。不叫吗?可是他忍不住。
就在郑南阳的焦急纠结中,尿意越来越强烈,他死死地盯住正在发光发热的灯泡,脑子一片空白。
第二天一大早,付苼从沙发上醒来。她坐起身子,按住左肩动了动。沙发太小,又不去后世的那般舒服,半晚下来,她浑身酸痛。
她先是简单的洗漱打理了一番,才推开了房间的门。门一打开,扑面而来的尿骚味就使得付苼忍不住皱起了眉,一想到自己还要去找散发这股难闻气味的罪魁祸首郑南阳,付苼突然想退缩了。
但又想到自己身上只剩一毛八的零钱,她义无反顾地走进了卧室。
付苼先是关了灯,才慢慢靠近郑南阳。男人还在盯着已经熄灭的灯泡,毫无反应的躺在床上,没给付苼一点眼神。
“你还真尿在床上了啊?”付苼“扑哧”一笑,捏着鼻子嘲笑道。
昨天还对她暴力相向的郑南阳。今天就蔫成这模样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呢,只不过不会再转回她身上就是了。
“你干嘛不理我啊,老公?”
甜腻腻的语句传来,郑南阳终于有了点反应,斜瞪了付苼一眼,从鼻腔里传来一声“哼”。
付苼扯开嘴角,笑靥如花的脸上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嘴唇轻启,吐出一串冰凉的句子:“看来你还真是下半身不行啊,呵。”
这句话踩中了郑南阳的痛脚,他顿然一下偏过头,瞪着付苼的眼里冒着熊熊怒火,在那一片怒火下,掩盖着的是郑南阳的恐慌: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别瞪了,我都知道了,”付苼弯了一点腰,脸上的笑拉扯得更开,“我说的不仅仅是你上厕所,还有…生孩子哦。”
郑南阳眼底的惊恐慢慢浮出怒火表面,在付苼的注视下,慢慢地扩大,直至整张脸庞。
“想问我怎么知道的?”付苼自问自答,“当然是你的好学妹啊。”
“不过你也真是没用,生不出孩子也就算了,这些事居然还让自己的学妹知道了,你是混得有多惨啊,啊哈哈…”
付苼没理会他的眼神,当着他的面,直接笑了出来。她笑够了,才慢慢直起腰,走去厨房拿了双筷子,把郑南阳嘴里的袜子夹了出来。
“放开我!”袜子的离开让张得酸软的嘴终于能够闭合,但郑南阳没急着缓解嘴的酸麻,而是朝付苼嘶吼着,眼眶里也不断有泪落下。
“为什么要放开你?你打我的时候我让你放开,你放开了吗?”付苼说着,脑子里不自主的浮现出委托人被打的画面,她心里的怒意也不断地增加。
郑南阳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转过头又盯回了灯泡。
房间里寂静无声,气氛的压抑加上气味的难闻,付苼很快便退了出去。又坐回到沙发上,付苼又忍不住向1973吐槽。
“你说,家暴的男人留得吗?”
委屈求全地自以为是的忍受,换来的不是施暴者的住手,而是变本加厉,那忍受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值得,错就是错,不能因为对打人者有一层爱意,便美化细节、忽略其本质。]
付苼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才慢悠悠地出了门,准备买点吃的。她早上依旧去的张婶那里吃馄饨,吃完本想给郑南阳也带一碗,但这时她才记起,她身上的钱只不过刚好够付她一个人的。
家里的钱都在郑南阳手里拿着,她站在路口纠结片刻,最终,她选择了去通往郑南阳上班处的那条路
郑南阳工资高,即使是突然离职,付苼手里也拿到了不少的工资。摸着怀里那一沓厚厚的钱,付苼又去张婶那里大方的打包了两碗馄饨,才提着乐颠颠地往回走。
“你要吃东西吗?”付苼努力让自己忽略房间里的那股味道,温柔地问着郑南阳。没有预想当中的拒绝,郑南阳只瞟了她一眼,想开了嘴。
呵,早上还一副贞洁烈女模样,现在就好了?
一碗馄饨喂完,付苼没着急离开,而是蹲在郑南阳身边,和他推心置腹地谈了起来,“其实我是喜欢你的,不过你总打我。”
“你不能生孩子的事情是蒋美娟告诉我的,她还嘲笑了你好久呢,可我觉得也没什么啊,两个人在一起,为什么一定得有孩子呢。”
“我觉得没有孩子也挺好啊,一屋两人三餐四季,把爱意都交于彼此,没什么不好的。”
“而且我们还可以去领养啊,到时候就去领养一个像你的男孩,”付苼傻乎乎一笑,又道:“如果可以的话,再去领养一个像我的女孩。”
感觉到郑南阳的视线又落在了自己身上,付苼深情地望着他,“所以你能不能不要打我了?”
还没等郑南阳回答,付苼话音一转,又回到了孩子的话题上,“我不知道你不能生孩子是因为什么,但是我们可以去医院检查,现在医疗比之前发达,肯定可以治好的。”
郑南阳痴痴地望着付苼温柔的脸,借着阳光,付苼的脸更显柔和娇媚,他竟有些看痴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了第三天,郑南阳终于是忍不住了。小便他还能直接在床上,大便他要怎么办?
“放开我吧,”郑南阳闭上了眼,腹中的绞痛使得他不得不低头。
“那你还要打我吗?”付苼歪着脑袋,好奇地望着他。
“不打了,以后都听你的,”郑南阳急切地向付苼低头。
付苼淡然一笑,一如往常那般,温柔至极。
“那就好,你要记住哦,你要是再打我,那外面的流言…我就不能保证了哦。”
刚被解开了束缚的郑南阳浑身一震。
毁了我的“好闺蜜”05
[郑南阳被你绑了几天,真的好听话啊。]1973感叹道。
现在距离郑南阳被解绑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郑南阳仿佛变了个人般,对付苼是点头哈腰,要什么有什么说什么做什么的。
若不是1973能清楚的分辨郑南阳的种类,它都要怀疑郑南阳是不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狗了,还是特别会舔的哈巴狗。
“当然听话了,不然他的秘密…不就世人皆知了嘛,而且我这么温柔体贴,还不嫌弃他愿意陪他去治病,不对我好点他还能找着第二个像我这样的?”付苼正在阳光下以各个角度看着自己的指甲,回答得有点漫不经心。
昨天她顺口提了一句门口的指甲花开了,今天郑南阳就屁颠屁颠地摘了花研磨成汁给她染指甲了,和她刚来时的态度一对比,付苼就忍不住开心。
养成一匹马开心,可驯服一匹野马,更开心。
“老婆,饭做好了,快过来吃吧,”郑南阳围着围裙,站在饭桌前朝付苼招手。
“好。”
郑南阳做饭不算好吃,只能称得上是勉强入口,吃饭时郑南阳小心翼翼地望着付苼,看着她有点紧张,最后还是付苼莫名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啊,没怎么,”郑南阳连忙摆摆手,等付苼低下头吃饭,他又以着那种眼神望着付苼,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你觉得…今天的饭菜好吃吗?”
语气里全是小心翼翼与怕被嫌弃的紧张。
付苼细眉一挑,反问道:“你说呢?”
她又低下头戳着碗里的饭菜,轻声说了一句:“还不错,比昨天有长进,继续加油。”
郑南阳喜上眉梢,激动又欣喜地应着:“好,我一定会好好做的。”他这才安安稳稳地吃起饭来。
等两人饭菜都吃得差不多了,付苼才抬头问他:“你工作被我辞了,你现在有什么计划吗?”
突然被cue的郑南阳抬头,有点惊讶,僵硬地摇摇头。这几天他都围着付苼转,每天过得都很充实,对工作…他可以说要不是付苼提起,他都已经忘掉这回事了吗?
“我有个想法,”付苼放下筷子,突然正色道:“不如我们去开超市吧。”
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去见见那个蒋美娟和他儿子了。
想要毁掉一个人,最简单的就是将他扼杀在摇篮里,又或者是在他羽翼未丰之前,断绝掉他的所有退路。
现在趁着蒋美娟和他儿子都还没怎么大作为,早点接近早点下手,这是再好不过了。
“钱都在你那里,都听你的,”正如付苼所预料的,郑南阳根本没拒绝,而是他还超出付苼预料外的提了一句:“如果钱不够的话跟我说,我去问问爸妈能不能借我们点。”
“好,那我明天去把工作辞了,”付苼满足地点点头,看着郑南阳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赞赏,这个狗男人,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呢。
“不过我想回老家开,我们在外面总人生地不熟的,而且家里的老人都老了,离他们近点还能多回去看看。”
付苼的这个考虑得到了郑南阳的大力支持,“好啊,到时候超市开起来忙了,我们有了孩子还可以交给他们…带。”
郑南阳越说越小声,原本亮晶晶看着付苼的眼睛也变得暗淡无光,最后他低下了脑袋,没再说些什么。
他现在能不能有孩子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就想到以后了呢?郑南阳垂着头,暗怪自己说话不过脑子。
他这点小心思当然没瞒过付苼,付苼伸手握住了他的,在上面拍了拍,安慰他:“我们会有的,不仅要有儿子,还会有女儿。”
“嗯!”郑南阳重重点头。
…
付苼与郑南阳的私事并没有处理太久,他们就紧赶慢赶地回了c市,也就是两人的大本营。
到了c市,付苼十分“善解人意”地先陪郑南阳去见了他那边的父母,才和他踏上了去委托人父母家的汽车。
[你不会是爱上郑南阳了吧?]
见付苼温柔地让晕车郑南阳靠在自己肩头,左肩承担起了郑南阳脑袋的重量,1973忍不住问道。
它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付苼这么付出了,要知道,它的执行者大多时间都是做个金丝雀菟丝花,要人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的。像这样她不要别人迁就、自己迁就别人的,还真是珍稀景色。
“怎么可能?你是数据库被入侵了吗,居然问出这么蠢的问题,我只不过是为了能岔开时间,五一假期在委托人家过而已,这样能遇见蒋美娟的几率不久大多了吗?”
蒋美娟现在应该是考上了公务员,在吃着公粮饭,而张家瑞在学校门口做生意,想必休息假期与学生差不多。
蒋美娟和张家瑞一到假期就回家,这是委托人母亲在信中写过的,这样算算,两人五一假期共同回家的概率很大。
和1973解释完了原因,付苼也头一歪,抵着郑南阳的脑袋,两人互相靠着小憩。
不知是该说付苼会挑时间还是该说她运气好,两人在委托人家门口,就刚好遇到了同样是回家探亲的蒋美娟和张家瑞。
蒋美娟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遇见付苼,呆呆地看着他们,牵着儿子的手紧了紧。
“美娟你们也回来了,真是好巧,”付苼言笑晏晏地与他们打招呼,“张哥好久不见啊,我是姜淑兰,美娟的闺蜜。”
从付苼口中吐出“闺蜜”二字,蒋美娟终于有了点反应,扯扯张家瑞的衣袖,提醒他道:“就是和我学长结婚那个。”
这时郑南阳也站了出来,“是啊,多亏了你,我和淑兰才能走到一起。”
他牵着付苼的手,与她对视了一眼才将头低下,弯着腰摸着张平恩的脑袋,揉了揉与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平恩,你还记得叔叔吗?”
当时一岁多的孩子哪里会记得什么,张平恩摇了摇脑袋,换来郑南阳的轻声惋惜:“啊也是,你当时太小了。”
“不知道我和淑兰什么时候才能有想你这么可爱的呢。”
郑南阳的话清晰地传进了楼道五个人的耳里,张家瑞和张平恩两父子倒是没什么表现,付苼也是淡然处之,倒是蒋美娟,脸上的嗤笑一闪而过。
一个生育能力都没有的还想要儿子?做梦吧。
蒋美娟的表情虽然转瞬即逝,但仍被时刻注意着她动作的付苼和恰好抬起头的郑南阳收入眼底。
郑南阳面上不显,内心却暗骂着:死女人,当年知道了我的秘密逼我与姜淑兰结婚不说,居然还告诉她,也幸亏是我淑兰温柔贤淑没离开我,不然我早就把你杀死千万遍了。
他想着想着,又低头望着正对他投来好奇视线的张平恩,和煦一笑。
你有儿子又怎么样,儿子又不是有了…就不会死。
毁了我的“好闺蜜”06
察觉到郑南阳情绪有点奇怪,付苼连忙扯了扯他衣袖,笑着同蒋美娟道别:“美娟,那我们先进去了,我们好几年没见面了,等有空我们聚一聚吧,说起来我和南阳在一起,还没好好地答谢你呢。”
付苼说得不容拒绝,一双杏眼望着蒋美娟,蒋美娟心头一绷,安分了几年的嫉妒又躁动不安,她愣了两秒,才应道:“好啊,到时候我们好好聚聚。”
蒋美娟眼神微变,看着付苼不自主地扬了扬下颌,脑海里已经在想着自己那天要穿什么衣服才能狠压付苼一头了。
两家人各自转身开门,付苼微一偏头,就看见郑南阳脸上阴郁不定,就连开锁的手,对着钥匙孔对了好几次,都插不进去。
“我来吧,”付苼拿过他手里的钥匙,对着锁插进去,向右转动四分之一个圈,门锁“吧嗒”一声被打开。
付苼侧身让郑南阳先提着东西,她转身关门时,对面的蒋美娟也正在关门,付苼微微一笑,看得蒋美娟突然觉得有点后心发凉,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和付苼点点头,合上了门。
现在再好看再风光又如何,等过几年她就知道没儿子的苦了,蒋美娟背贴在门上这样想着。
几十年后,付苼没人送终,而自己儿孙满堂,蒋美娟看着进了家门在和张家瑞打闹的儿子,心情轻松。
委托人家里只有姜母在,姜父和弟弟姜书文还在外面摆摊,见付苼和郑南阳回来,她急忙迎了上去,惊讶地拉着他们往客厅坐。
“你们怎么回来了,都不提前打个招呼,”姜母嘴上埋怨,身体却很诚实地给他们端茶倒水,准备小吃食。
“我们准备回来打拼了,趁着放假我们回来看看,”郑南阳处事圆滑,三下两下就说明了情况,而付苼只在一旁负责点头。
果然,郑南阳的话一出口,姜母就不赞同地皱眉,好好的工作怎么就辞了呢?
要知道,虽然付苼没考上大学,但嫁了一个大学生的事情人尽皆知,比起隔壁那个蒋美娟是个大学生还嫁了个高中生的,可要得夸奖多了。
现在郑南阳辞了工作,姜母第一反应就是不能传出去,而后她又担心起了两人的生计:“那淑兰的工作还在吧?你们到底有什么打算,怎么这么快就把工作辞了呢,也不说和我们商量商量…”
与委托人父母打交道的事付苼向来不行,还没等她给郑南阳做小动作,就听见郑南阳回答道:“淑兰也辞了,我们准备自己开…”
郑南阳还未说完,门口又传来声响,姜父和姜书文回来了。
“姐,姐夫,”姜书文一见着郑南阳的身影,连忙往这边奔来。他向来崇拜学识高的,以往是他姐,现在就是他姐夫。
姜父瘦瘦小小的一个,他笑着走到郑南阳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欣慰道:“回来了就好。”
几人在沙发上挤着坐下,姜母去了厨房忙晚饭,尬坐间,倒是姜书文先问出了口:“姐夫你们准备呆多久啊,我还有好多功课要问你呢。”
“假期结束吧,不过以后我和你姐都会呆在c市了,到时候可以常回来看你们,”郑南阳话音一落,姜书文立刻拍掌笑了起来,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将屋顶上的瓦给掀了。
与姜书文的激动欣喜不同,姜父卷了一根老烟,拿着竹子做的烟杆抽了起来,他双颊用力,吸了一口,才问他们:“你们回c市是有什么打算吗?”
吞吐间,白色地烟雾从姜父鼻嘴间流出。他是男人,晓得这个年纪郑南阳想要打拼的心,言语间也没有像姜母那样的不赞同与可惜。
“我们准备开一间超市,”这次是付苼开的口,姜父的眼神一直锁着她,她不说似乎有点被看得不舒服。
姜父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
儿孙自有儿孙福,付苼已经有属于她自己的一个家了,他也不好干涉。
姜母做好饭,五个人又围在桌上时,饭桌上必不可少的谈起了一件事——孩子。
“淑兰啊,你看你们也结婚两年了,准备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姜母问得急切。
当年委托人只告诉家里人自己掉下了河,半点没提医院检查的事,是以,姜家人都还不知道委托人那张检查单说的“不能生育”的事。
听及孩子,郑南阳敏感地抬起了头,眼神有些惶恐不安。
“我和南阳商量过了,准备再打拼几年再要,”付苼在桌下拍拍郑南阳的大腿,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担心。
见姜母还想劝些什么,付苼又开口劝她,这次还拿了蒋美娟做对比,“我们想等生活条件好一点再要孩子,不然像蒋美娟那样带着孩子一家人挤在出租屋里,这不是苦了孩子吗?”
蒋美娟虽然看着光鲜亮丽,但这几年的都是装的,她真正风光起来还得等个三四年。
现在的蒋美娟,一家三口和公婆正挤在一个不足四十平的小出租屋里,不然也不会动不动往娘家跑。
嘴上说的是孝顺,但是真是假谁知道呢?
“可是你们早点生,我们也能帮你带带啊,这样你忙工作,不也可以吗?”姜母还在劝着。
听到这话的付苼悄然一笑:“妈,我忙工作你就不忙了吗?也是弟弟放假你才能在家里歇着,要是弟弟读书了,你指不定怎么忙呢。而且弟弟都要高考了,未必然你不照顾他?”
姜书文立马反驳,企图在郑南阳面前挽回一点自己是个独立自主好青年的面子,“我哪里需要人照顾了?我都可以的。”
说着他还心虚地挺挺胸膛,却遭到了姜父的无情拆穿:“嗯,你是可以,今天早上连衣服都不知道挂在哪儿…”
“爸!”
说着说着,付苼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妈,我们明天把对门那家请过来吃饭吧。”
姜母皱了皱眉,“为什么?”
对面那个老太婆,以前处处被她压一头,现在有了孙子,天天跑她跟前炫耀,没事请她吃饭这不是存心给她添堵吗?
这下是郑南阳出言解释,“我和淑兰是蒋美娟介绍认识的,一直都还没请他们吃饭,今天遇上了要是不请,等下又落人话柄。”
姜母对他这个女婿本就喜爱得紧,郑南阳这一说,她立马松了口,还在想着做点什么拿手菜,气气那个老太婆呢。
郑南阳说得冠冕堂皇,付苼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两人皆勾唇一笑,知道了彼此的目的。
蒋美娟,还有她儿子。
毁了我的“好闺蜜”07
第二天,姜母果然好好地做了一大桌,将对面的蒋家人给请了过来。
“其实这次吃饭啊,主要是我女婿说的,他说他和淑兰认识还有你美娟的功劳,”姜母将碗筷摆好,朝着蒋母悠悠说道了起来。
蒋母自然明白了姜母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她白眼一翻,直戳姜母的痛点:“你说你家淑兰和我家美娟都是一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啊,我家孙儿都能打酱油了,你们家的怎么还没反应?”
“那还不是他们不急,他们现在正拼事业,事业都没搞好就生孩子,那不是生出来让他挤出租屋受累嘛,”姜母说得轻描淡写,压根不受蒋母的半点挑拨。
不急?恐怕是不能吧?
蒋美娟戏谑的眼神在郑南阳身上转来转去,最后收回,讽刺一笑。
付苼在饭桌上选择当了透明人,姜母和蒋母之间的火药味太过浓烈,她怕一过去,瞬间点炸。
两家父母都在讨论着各自的话题,付苼和郑南阳倒是闲了下来,逗玩着将近四岁的张平恩。
“平恩,你还要吃什么吗?”付苼摸着他略微有些扎手的小平头,问得亲切。
年幼的张平恩摇了摇头,朝她甜甜一笑。引得付苼和她后面的张平恩瞬间黑了脸。
付苼是单纯想到了委托人的事情,委托人在张平恩小的时候也曾逗弄他,张平恩的反应虽不至于太过亲热,但张平恩后面地告诉郑南阳她是小三,真是寒了委托人的心。
“郑学长对你还好吧?”付苼正对着张平恩走神,旁边的蒋美娟突然挪了过来,一脸神秘地问着付苼。
付苼还未回答,面前就出现了一双不属于自己的筷子,她顺着筷子往上看去:是郑南阳。
“淑兰,你喜欢的,多吃点,”郑南阳说着还特地往张家瑞那边看了一眼,而还在对着猪蹄较劲的张家瑞浑然未觉。
张家瑞是家中幼子,一直都被张家父母捧着长大,饶是现在他结婚出来打拼多年,在人情世故上,他总是差了点。
就例如现在这样,一顿饭吃着,他只顾着自己,丝毫不理会蒋美娟和张平恩。
替张平恩挨了一眼的蒋美娟心里顿然不服气,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心中忍不住责怨着张家瑞。
蒋美娟阴沉地望着付苼碗里的那块鸡肉,心中郁结。这时付苼略带羞涩开口:“对我还好呀,家里什么都听我的。”
可蒋美娟哪里会信?
她轻蔑地瞥了一眼付苼,冷哼一声不说话。
结婚两年连个孩子都没有,即使对她再好,婚姻里没有孩子,早晚也得完!
付苼见蒋美娟不信,便装作不经意地与她提起,“听说你们家在学校门口摆摊呢,那里生意好做吗?我准备回c市来开个超市,南阳说可行,你觉得呢?”
蒋美娟一下就被开超市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就连刚才想反驳付苼说自己不是摆摊,是开店都忘了说。
“你们想回c市开超市?”蒋美娟惊讶地问道,她本就有些粗的声音吼得更大了,桌上的人都被她这一吼,齐齐投过来了视线。
“对啊,我们想回c市发展,到时候也能常回来看看家里,”付苼温婉一笑,说话说得滴水不漏,把“大孝女”的模样演得十足十。
桌上几个男人没甚反应,姜母昨天已经知晓,现在神色也还平静,倒是蒋母,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转,再抬眼看着付苼时,眼眸里带了几分精光。
蒋美娟在桌下的手狠狠的掐了几掐,尽力克制住自己脸上嫉妒的表情,笑着祝福付苼:“学长可真有胆子,这么高风险的事也敢做。”
“其实开超市是淑兰的主意,家里的事都归她管,我听她的,”郑南阳说得平淡,边说还边端起手边的酒杯,抵至唇边轻呷一口。
这时蒋母已经和姜母开始夸起付苼来了,她的大嗓门在饭桌上很有存在感,各种夸赞的句子落入蒋美娟耳中,她心中冷哼。
呵,听老婆的就是顾家的?
生不了儿子的没用男人,当然得听老婆的了。
蒋母夸赞还在继续着,付苼也只安心逗弄着张平恩,想与他打好关系。而蒋母这时吐出了一句话,令得全桌人都停下了动作,看着她的目光探究又莫名。
“我说,不如让你家淑兰收平恩做干儿子吧?”
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卧槽?
姜母:老子女儿还年轻还生得出儿子呢,谁稀罕你家那个破玩意儿。
还没等姜母拒绝,蒋母又讲道:“我知道淑兰肯定不缺儿子,只是我看她和平恩投缘,平恩又喜欢她,所以想让他认一个。”
“我们这儿的习俗不都是这样嘛,孩子大了总得认个干妈的,平恩倒不如就认你家淑兰。”
到时候你们家赚钱了,总归少不了张平恩的好处。
还没等付苼和郑南阳这边说话,蒋美娟和张家瑞对视一眼,开始阻拦蒋母:“妈,这事我们不急。”
蒋美娟现在可谓是欲哭无泪。
在当地,孩子是有五岁前必须得认干妈的习俗,但是这个习俗还有个条件,就是只能认一个。
张平恩的干妈张母早就已经物色好了,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还没正式认。现在蒋母突然说起要认付苼做干妈,要是付苼不答应还好,答应了她回去怎么和张母解释?
可蒋母完全不懂蒋美娟的难处,她瞪了蒋美娟一眼,说道:“怎么不急了?我外孙离五岁还差几天?你这个当妈的不急我急。”
蒋母越说越来劲,她又开始和张家瑞说起了付苼和郑南阳的好,“认淑兰做干妈多好啊,到时候他干爸又是大学生,以后学业有他妈和他干爹,准差不了!”
[为什么差不了啊?]
1973看不懂局势的发展了,这蒋母的举动和脑回路,怎么就那么令人摸不着头脑呢?
“鬼晓得咯,”付苼联想了一下之前的事情,心里对蒋母这个神操作的缘由弄明白了七七八八。
无非就是听着她和郑南阳要开超市,想来提前投资抱大腿?
不过这可真合了她的意,她还正愁五一假期过后,怎么找机会与蒋美娟和张平恩找理由见面呢,没想到蒋母给她送机会上门了。
“好啊。”
毁了我的“好闺蜜”08
“好啊,”付苼笑着朝蒋母点头,丝毫不在乎桌上其他人投来的诧异目光。
“淑兰,你…”郑南阳不禁喊道,但在触及付苼挂着淡笑的脸那一刻,又止住了声。
她总有她的顾虑,郑南阳安慰自己,付苼绝不会倒戈相向与蒋美娟一起的,绝对不会。
这时姜母也和蒋美娟齐声问道:“你想好了?”
一个是惶惶不安,一个是不可置信。
两家的父亲倒是没说什么,男主外女主内,这些事用不着他们操心。
蒋美娟不停地朝张家瑞使眼色,想让他出声拒绝,但张家瑞没如她的意。
他又不是女人家,管这些干嘛?
“我想好了,我觉得我和平恩挺投缘的,而且我和美娟关系从小就好,当个干妈我觉得我还是够格的,对吧美娟?”
付苼牵住蒋美娟在桌下的手,抓着举到了桌面上,朝姜母晃了晃,看着蒋美娟的眼里,满是笑意。
她把话说绝了,容不得蒋美娟反悔,要是她反悔,可就得在两家人面前坐实了看不起付苼的名儿了。
蒋美娟干笑着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有点撑不住,在怨恨与喜悦的边缘反复横跳。
等蒋家人走后,姜家一家才好好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付苼给个解释,颇有些三堂会审之势。
“我是有原因的,我就是…”
“什么原因哪你?你知不知道蒋美娟她妈就是听见你们要开超市,准备扒着你们吸血呢,”姜母恶狠狠地开口,一点都不理解付苼的做法。
在她看来,和蒋家做邻居都算倒了八辈子大霉了,怎么付苼还上赶着去跟蒋家扯上关系?没看见人蒋美娟不乐意的样嘛?
“妈,你听我说完,”付苼叹了口气,一副要讲大事的模样,可还没等她说个什么,大门处传来动静。
“爸妈姐姐姐夫,我回来了,”开门的是姜书文,他今天去同学家温习功课,现在才回来。
他看着客厅四个人这严肃的架势,调笑道:“我姐这事犯什么事儿了?感觉下一秒你们都要开打了。”
姜母和他讲了前因后果,听完的姜书文以一种看傻x的眼神看着付苼,喃喃道:“姐你是回家没带脑子回来吧?”
“滚,”付苼白了他一眼,坐端了身子清咳一声,道:“你们讲一个事儿,你们可别生气。”
“蒋美娟讨厌我,你们还记得前几年我掉下河吗?”
除了郑南阳以外的三人都点点头,付苼又接着讲道:“我那次掉下河,就是蒋美娟推的,她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和我装呢。”
“什么?!”姜家父母瞪大了眼睛,看着付苼。
那次落水,把付苼送回来的还是蒋美娟,蒋美娟还做了多次姜汤送来,他们还以为蒋美娟是和付苼感情好,原来…原来是为了赎罪吗?
“可是这和你要做张平恩干妈有什么关系?”二愣子姜书文抓错了重点,还在傻傻地问着。
“关系可就大了,”付苼轻扯嘴角,脸上挂着一丝冰冷的笑:“今天看蒋美娟的样子似乎是找到了干妈的合适人选,让我哪里能让她如愿?我肯定得抢啊。”
“反正孩子干妈只能认一个,但是干妈认孩子,可就不止一个了。”
她占了蒋美娟想抱大腿的人的位置,可得有她哭的了。
“姐,你好狠啊,”姜书文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连忙向付苼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眼底也满是敬佩。
付苼这事做得大快人心,连姜父姜母对付苼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他们这女儿总算是长大了,心里面居然都有这些弯弯绕绕了。
在他们欣慰之余,又想起付苼刚才所说的被推下河,“你当时怎么不说呢?”
说?怎么说?委托人当时被蒋美娟伪造的检查单吓得魂飞魄散,哪儿还有精力去思索是谁把她推下河呢?
“当时她装得那么好,又送我回家又给我熬姜汤的,我说了谁信啊,而且万一她倒打一耙…”付苼摇摇头,惨淡一笑。
“可是我们好歹是你的父母,我们怎么可能去相信外人而不相信你呢?”姜父在一旁叹气,而姜母和姜书文也跟着点头。
“嗯,都过去了,我下次不会了,”付苼点点头,顺着郑南阳揽在她肩头上的手,半靠在郑南阳怀里。
等两人回了房,郑南阳才坐在付苼面前,双颊微动,似是有气未发。
“怎么了?”付苼揉揉他的脑袋,看着这个原本暴戾的男人在她面前变成了一个气鼓鼓的小河豚。
郑南阳嘴动了动,想了半晌,才问她:“你觉得蒋美娟这个人怎么样?”
他总觉得付苼答应做张平恩干妈的原因远不止那么简单,但他又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不怎么样,嫉妒心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个好人,”付苼抿着嘴,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蒋美娟因为委托人优秀就在心里埋下了嫉妒的种子,在得知委托人要和张家瑞相亲时,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委托人推入河中,还伪造检查单、让委托人嫁给郑南阳,毁了委托人一生不说,还因为张家瑞给委托人找工作心生嫉妒,让张平恩和郑南阳结束了委托人的生命。
真不是一个好人。
“我也觉得她不是个好人,我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了我不能生育的消息,逼迫我娶了你,”郑南阳苦笑,“但是我没想到,她居然也告诉了你。”
“不过我一点都不后悔娶了你,我只是后悔之前被猪油蒙了心,那样对你。”
可是有什么用呢?
付苼盯着郑南阳头顶的发旋,伸手摸了摸,你再后悔,委托人也已经死了啊。
而且还是死在你手里。
“我现在好恨蒋美娟,真的好恨好恨她,她居然还把你推下河,她这样的人就该死!”
郑南阳猛然一下扑在付苼身上,双手紧紧地抱着她,语气不知是自责还是愧疚,或许两者都有,
“你恨她吗?我帮你报仇好不好?”郑南阳抱着她蹭了又蹭,语气阴恻恻的,“你就不该答应做那个小崽子的干妈,他妈妈对你做了那种事,你不该答应的!”
郑南阳越说越暴躁,付苼安抚性地手在他头上一下一下拍着,颇有兴味地问他:“你要怎么做?”
“要怎么报复她?”
毁了我的“好闺蜜”09
“你要怎么报复她?”
付苼脸上的笑扩大又扩大,直至唇线扯至最长才停住,等着郑南阳的回答。
郑南阳顿了片刻,才试探问道:“要不就像蒋美娟对你那样,我们对她儿子?我们找个时候把她儿子推下河,不过我可不会救他。”
“做那些事是犯法的,而且对他们来说太简单了,我们要慢慢来,”付苼努力地带着郑南阳往自己的那条道上走。
上个世界没有进度她失败了,这个世界她可得小心点,找个帮手总比自己单打独斗的好。而郑南阳也确实是个好帮手的料,付苼一说,他立马问道:“怎么慢慢来?”
付苼双手捧住他的头,弯下身子与他对视,眸子清亮又深邃,“我们可以…捧杀。”
…
五一假期过后,付苼和郑南阳就离开了姜家,去了市里准备开超市的事情。
郑南阳虽然是个家暴男,但这丝毫遮掩不了他的能力,他的能力不仅仅只限于他的专业,还包括了他专业之外的——经商。
开超市没要付苼太操心,郑南阳一个人就包揽了全部的活,从开店选址到进货渠道,再到店内装修和员工,郑南阳都亲自上阵,安排得妥当,而付苼只需要等着郑南阳的成果。
两年后,付苼和郑南阳的超市在本地站稳了脚跟,他们的超市也不只有了当初的那一家,而且还有了三家分店。
“第三家分店开起了,要不要请你的好干儿子过来玩玩?”付苼双手撑在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郑南阳。
这两年郑南阳为超市奔波劳累,整个人也苍老了不少,但好在他底子好,倒也不显得有多老。
“当然得去,不然怎么气气那个臭婆娘?”郑南阳说的臭婆娘是蒋美娟,这两年他们经常往张家跑,可把她气得不轻。
张家那个老太婆是个势利眼,刚开始知道张平恩的干爸干妈是他们时还有点不屑,但等他们第一家超市红火起来后,张母对他们的态度可谓是来了一个惊天大逆转,待他们比待蒋美娟还要好。
有了张母的存在,他们去张家再也不用顾忌蒋美娟的眼光,时常三天两头的就往张家跑,现在的张母天天都拿着付苼与蒋美娟做对比,天天都在挑着蒋美娟的刺,还时常讽刺蒋美娟除了生儿子就什么都不会。
张平恩今年已经五岁半,到了记事的年纪。在张母以前疼张家瑞,现在张家瑞大了她就开始疼张平恩,而她的疼也特别符付苼和郑南阳的心意,生怕张平恩磕着碰着,常年教导张平恩的就那四个字:不能吃亏。
是以,张平恩现在已然成了幼儿园里的扛把子,园长因着付苼这边的面子不好开除,张母又变本加厉的供着,张平恩可以说是除了付苼和郑南阳的话,谁的都不听。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到了张家,还没进家门,张平恩就从里屋跑出来,一下抱住了付苼的大腿,甜甜地叫着:“干妈,你想没想我啊?”
而郑南阳在一旁假装虎着个脸,吃醋道:“你就只知道你干妈,不知道我吗?”
张平恩立刻见风使舵,抱住郑南阳撒娇:“我也想干爸,干爸有没有想我啊?”
“当然有,这不是新店的事情刚忙完,我就带着礼物来找你了吗?”郑南阳说着将手里提着的东西递给他,俨然一位好干爸的样子。
而这时张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挥着个锅铲招呼他们快进来,嘴里还喊着张平恩快点把他们请进来。
等她看到张平恩手里提着的东西,脸上更是笑出了花,边催张平恩赶快放着又边客套着:“你来来就来,还拿这么多东西做什么,下次别拿了,破费!”
付苼&郑南阳:假惺惺。
要是他们不拿的话,可能连家门都进不了吧?他们可是给记得有次张母把他们轰出来呢。
“今天平恩怎么没去学校啊?”付苼靠在厨房门框上,问着正在炒菜的张母。
张母哂笑,虽然是埋怨但语气里带了几分自豪道:“他去了学校的,不过他和人打架,把人家打哭了。”
呦呵,还挺有他干爸当年的影子。
付苼转头看了在客厅的郑南阳一眼,装作不满的样子又问:“所以老师让他回来了?是哪个老师啊,怎么能让平恩回家呢,我们可是交了学费的。”
“害,”张母摇摇头,和付苼解释:“不是老师让他回来的,是他说今天打人打累了,想回来休息一下。”
付·迷惑·苼:地铁老爷爷看手机脸.jpg
那这张母还这么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平恩是参加什么国际性的散打比赛了呢,还休息,呕。
付苼没再多问而是拿着这事儿去客厅沙发坐下,靠在郑南阳肩头,调侃他:“你这干儿子想你吧,打人这么厉害。”
“对不起,当年是我不对,我真的不会再打你了,”郑·又一次被内涵·南阳赶忙求饶。
天地作证,他郑南阳这两年可从来没有打过付苼,就算两人之间有打架,也是付苼单方面虐他。
“好,知道了,”付苼笑着瞥了他一眼,靠在他身上得意洋洋。
她这次任务最大的收获就是郑南阳,有了他任务推动都不用自己发愁了,付苼感叹间,听着郑南阳失落地问着:“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孩子啊。”
这两年他们除了开店来张家刷好感,就是付苼陪着郑南阳到处跑,看各种各样的医生。但医生虽然给郑南阳开了药,但是什么时候好却没个准话。
“总会有的,我都没急呢你急什么?”付苼撑着他立起身子,嘟着嘴抱怨:“你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孩子都没急着来享受我们的爱呢,你就急着把对我爱要分一半给他了?”
“哪有?”郑南阳忍俊不禁,伸手把付苼又揽进怀里,同她保证:“我绝对不会把对你的爱分他一半的,我最爱的还是你。”
付苼暗暗翻了几个白眼,丝毫没把郑南阳的话放心里。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能相信的鬼话都没几句,更别说能相信的好鬼话了。
只是不知道,等郑南阳最后知道了他没孩子的原因,会不会气到吐血呢?
毁了我的“好闺蜜”10
两人没等多久,张母的饭就做好,张家瑞蒋美娟也一起回了家。
“你们回来了啊,可以准备吃饭了,”付苼帮着张母把筷子摆好,朝着刚进门那两人招呼着。
看到付苼的存在,蒋美娟的脸沉下去不少,只淡淡应了一声,就去了房间里找她的宝贝儿子。
“儿子,有没有想妈妈啊?”蒋美娟将张平恩拉至自己身前,伸手捏了捏他肥嘟嘟的脸颊。
可张平恩只淡淡看了她一眼,又偏头朝她身后看去,见蒋美娟身后只有一片空气时,张平恩立马伸出手一推,摆脱了她的束缚。
“儿子?你想了吗?”蒋美娟还笑盈盈地蹲在张平恩身旁,还想伸手去抓他的小爪子。
她才刚刚触碰到张平恩的皮肤,就被张平恩一手挥开,“你不给我买东西,我才不想呢。”
蒋美娟皱眉,语气严厉,“你想不想和买东西有什么关系吗?”
她心里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张平恩正是单纯的年纪,怎么会说出这么物质的话来?
张平恩斜睨了她一眼,小手负在身后,扬起下巴,一本正经地说道:“奶奶说了,人要学会抓住机会,对那些对我好给我买东西的人,我要听他们的话和他们亲近。”
说完,张平恩围着蒋美娟转了一圈,一脸不屑,“而你对我又不好,又不给我买东西,我才不要和你亲近呢。奶奶说了,时间要放在值得的人身上。”
“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蒋美娟站起身来,怒火中烧,她儿子怎么成现在这样了?
她正想和张平恩讲讲为人处事的道理,却只见他已经拍拍屁股,一溜儿烟的跑到房外,抱着付苼亲热地叫干妈了。
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和相处模式,这一对比,蒋美娟只觉得心被人狠狠一揪,疼得厉害。
她的儿子怎么变成那副模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付苼才是他亲妈呢。
蒋美娟心底莫名出现了一股恐惧。
吃饭时张平恩也在朝蒋美娟发出无声无形的箭,一根根地直击她的心脏。
中午张母炖的鸡,加上翅腿一共四个鸡腿,吃饭时蒋美娟逗张平恩,“儿子,一共有四个腿,你要怎么分呢?”
她已经把刚才张平恩对她的冷漠抛掷于脑后,又一次的来挑战自己在张平恩心中的地位。
张平恩目光在桌上除自己外的五个人身上来回扫视,左不过三十秒,他就已经做好了自己的决定。
拢共四个鸡腿,张平恩给了付苼两个,而剩下的俩,则是他和郑南阳一人一个。
“平恩,我和爸爸的呢?还有奶奶,”蒋美娟不死心,还在假笑着问他。
她本来是想用张平恩狠狠地打一把付苼的脸的,谁让她天天来张家刷存在的?她就是想让付苼知道,张平恩是她的儿子,她付苼只是个干妈,永远不可能抢走。
只是她被张平恩无情打脸。
“没有鸡腿了,我下次再分给奶奶吧,”张平恩点点头,又咬着筷子问张母:“奶奶,我下次留给你可以吗?”
压根没提起蒋美娟和张家瑞。
蒋美娟在张平恩这里碰了壁,她心中的火气无处可发,她戳了戳在旁边看戏的张家瑞,想让他配合自己好好教育一下张平恩,却没想到她的计划再一次落空。
张家瑞别说理她了,就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而是淡淡地同张平恩说教,“平恩,下次有吃的一定要记得奶奶知道吗?”
语气温和敦厚,与其说是说教,倒不如说是嘱咐商量。
张母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平恩还小,知道分享就很不错了。”
她说着又同张平恩讲:“平恩下次不用顾着奶奶,奶奶知道你有这份心就是了。”
桌上气氛尴尬,但张平恩这个小孩子丝毫未觉,他天真地点点头,看了眼张家瑞,又看了眼张母,最后乖巧地说道:“那我下次就把奶奶的那份给干妈,干妈挣钱给我买东西,好辛苦的。”
???
蒋美娟满心疑惑,看着付苼的眉宇间带了几分怨气,她的儿子怎么能吃里扒外呢,到底谁是他亲妈?
而被偏心对待的付苼,她则是忍俊不禁地弯起嘴角,暗自窃喜自己这两年的东西没白买,张平恩那个小白眼狼总算是还有点良心的。
她用余光偷偷地瞧着蒋美娟的脸色,蒋美娟每难看一分,她的心情就更上一层楼,连着她并不怎么爱吃的鸡腿都被她吃得一干二净。
蒋美娟还要上班,匆匆吃过午饭就出了门,而张平恩又要去守店,没过多久也跟着离了家。家里又只剩四个人,付苼偏身靠近郑南阳,与他耳语:“今天我们把张平恩带出去玩?”
中午张平恩做的事实在是太让她满意了,张母把张平恩教得很歪,倒也不枉费付苼天天在她面前灌输老人带小孩的重要性。
郑南阳看着她点点头,放下筷子同张平恩道:“平恩,你干妈说今天下午带你去玩,你要去吗?”
“可是我还准备吃了饭送平恩去学校的,”张母“啊”了一声,语气可惜,心中犹豫不决。
他们带平恩出去肯定会给平恩买好东西,只是平恩…还要读书。
看着张母没当即答应,张平恩跳下凳子,抓着张母的衣服扯了又扯,撒娇道:“奶奶,你就让我去吧,我想去玩。”
“可是你…”
“就让平恩去吧,反正他今天都回家了,下午上课时间就那么几个小时,去不去也没关系。”
付苼眼睛一转,开始拍马屁:“而且我们平恩这么聪明,一天不上课也没关系的,实在不行我们明天再把今天的补回来?”
郑南阳在一旁没说话,现在这种时候他一个男人,确实不好插嘴。
“奶奶,奶奶…”张平恩喊得乖糯,可张母就是皱着眉头没答应。最后张平恩似乎也是知道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他慢慢地送来了手,回到板凳上坐着。
“婶,不如你也和我们去吧,”张母右眉一抬,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地往上抬。
付苼一直在注意着张母,现在看她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想了想,放出来更大的砝码,“最近要入夏了,我知道有家新开的服装店,里面的裙子可好看了,婶也去选几身吧?”
“好,”张母奉承笑笑,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急忙收拾碗筷去厨房了。
被留在桌的三人互相看了眼,各自露出了意味不同的笑。
毁了我的“好闺蜜”11
如今的C市还远不如付苼见过的那样发达,路上虽然有车,倒也是寥寥几辆屈指可数。
付苼和郑南阳先带着他们去了新开的那家超市,给张平恩拿了不少吃食后,才带着他们往商场里走。
“平恩,你有没有谢谢干妈啊,”张母推推张平恩的肩膀,示意他赶快道谢。
张平恩乖乖地说道:“谢谢干妈,谢谢干爸。”
说完,他又低头摆弄着自己手里的可乐,嘴里嘀咕着什么。
老一辈人最讨厌孩子这副说话不说大声的模样,张母给了他一个暴栗,嘴里骂咧咧道:“说什么呢,说大声点啊。”
被敲的张平恩腾出一只手摸摸脑袋,整个人就往付苼身上窜,他冷哼一声,回答张母的问题:“我说,要是干妈干爸是我亲妈亲爸就好了!”
郑南阳恨了他一眼,牵着付苼把她拉到自己身后,让张平恩失去了付苼的遮挡,暴露在众人眼前。
他可不想要这么个皮小孩当自己的儿子呢,他儿子应该是稳重安静的,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付苼刚反应过来,就见张母把着张平恩的肩膀往他们这推,嘴里还说着:“你干爸干妈虽然不是亲的,但是比你亲妈对你好多了,你就知足吧!”
反正你干妈也生不出儿子,你这个干儿子可是占了第一宝座呢。
张母说话颇有技巧,愣是不带自己儿子,只把蒋美娟拖出来挡刀。
这个小插曲付苼没放在心上,等到给两人买衣服时,她和郑南阳才算真真正正地被刷新了下限。
起因是张平恩和另一个孩子同时看上了一件衣服,而刚巧那件衣服店里又只有一件,两人争了半天,都没争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还是店员出来开劝,店员拿着衣服仔细对着张平恩和另一个小孩比弄一番,然后她放下衣服,开始劝解张平恩。
“小朋友,姐姐刚才比过了,这件衣服不太适合你,你穿的话太小了,不如把衣服让给这个小朋友怎么样?”
哪成想张平恩白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拒绝:“阿姨,我不想让给他!”
这衣服他就是喜欢,而且这衣服和他穿的也差不多大嘛,挤一挤应该还是塞得下的。
阿姨?
才满20的店员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那边带孩子出来的应该是个佣人,唯唯诺诺地问那个小孩是否可以放弃,小男孩没说话,只死死地盯住那件衣服。
两个小朋友就这样对歭着。
这时张母下了场,“小朋友你就把衣服让给我们平恩好不好?他特别喜欢呢。”
“而且这店里的衣服那么多,你还可以挑其他好看的,这件就让给我们了吧,”张母说着就要拿着衣服去结账。
这下轮到付苼翻白眼了,合着人家就不喜欢他?而且张母都说了,店里的衣服这么多,让张平恩再去挑一件怎么了?
子所不欲勿施于人,张母是一点都不懂。
好在对面带小孩那个佣人是个软脾气的,张母都这样说了,她都没有生气反驳,而是一个劲儿地劝着小朋友,最后硬生生将人给带走了。
没有了对手的抢夺,张平恩气焰又嚣张起来,抢过衣服就往手上套。
可他真的是低估了他身上的一坨坨肥肉,他手才刚往里钻,就听见衣服发出“撕拉”一声响,张平恩也顿住了手。
“哎呀,这衣服质量怎么这么差啊,”张母立即不满道,又安慰着她的宝贝孙子:“没事的平恩,是衣服质量不行,你先试。”
付苼悄悄地往郑南阳那边靠了靠,她想她已经知道这件衣服的结局了。
不是被穿破穿旧,而是被郑南阳穿破。
张平恩闻言,收回的手又伸了进去,拉着肩膀拉不动时,他咬咬牙,狠狠地的一扯。
“撕拉,”这次是比上次还要大的撕裂声,张母听得浑身一抖:完了,这衣服钱白花了。
后又想到花的不是自己的钱,张母的脸色又如同书页,飞快地翻到下一页。虽然脸还是那张脸,但上面显露出来的内容,却是大不相同。
这次的撕裂与上次不同,这次衣服上还开了一条明显的裂缝。
“破了,不要了,”张平恩扯下手上还没穿上的衣服,一把丢在了地上。然后无辜地瞧着付苼,眼眶里还盈盈地含着泪水。
[他的哭技比你还好诶…]1973再一次觉得张平恩震撼了自己的主数据库。
这一抬头就能流出泪水,这可比付苼要酝酿好半天的情绪才能流出来的好太多了。
“我也觉得…我发现我不配说我演技好了,”付苼暗自惊讶。
而在她一旁的郑南阳已经弯下腰,摸摸张平恩的脑袋,温声告诉他:“没关系,你可以去选其他合适的衣服。”
张平恩嘴角一咧,眼睛里的泪水也瞬间收回,叮叮当当地跑去选其他衣服了。只留付苼和那个店员还在惊讶。
付苼:卧槽,眼泪收放自如,这家伙眼泪莫不是装了水龙头?
店员:这一家除了那个年轻女人,其他的都是什么奇葩?古人云做店员啥奇葩都能见,果然没骗我。
等给张平恩买好了衣服出来,张母满心欢喜,拉着张平恩的手狠狠夸赞他。
“平恩你刚才做得真棒!有些东西就是要靠自己争过来的,”张母又开始给张平恩灌输一些不正当思想。
“不管是不是自己的,你都要去争,你不争取一下,怎么知道那个东西能不能被你争过来呢。”
小个子张平恩仰头问她:“可万一我争不过他呢?”
他记得老师说过,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想,这样是坏孩子。
张母点了点他额头,开始讲着自己的那一套理论:“你听奶奶的,奶奶告诉你啊,世界上就没有争不过来的东西,如果有,那也能抢过来。”
“可是怎么抢呢?”
“当然是下狠手抢了,例如啊…,还有啊,奶奶再告诉你一件事,有些东西,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不管适不适合,都要把它们拿在自己手里。”
“为什么?”
“傻孩子,因为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能便宜别人啊…”
张母和张平恩两人在前面走着,一个讲得认真,一个听得认真。而付苼和郑南阳则是跟在他们身后,笑容满面。
张母这人居然没把张家瑞教歪,怕是祖上积了德吧?不过张家瑞有这么幸运没被教歪,而张平恩…
就绝不可能这么幸运了。
毁了我的“好闺蜜”12
三年后。
“淑兰,你说我还有可能恢复吗?”郑南阳看着检查单,烦闷开口。
检查单是付苼的,检查结果那里清晰的写着三个字:未怀孕。
付苼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放弃陪他找医生治疗,只是他已经连续吃了五年药了,付苼的肚子依然没动静。
“怎么没可能,医生都说了还有希望,我们别放弃好吗?”付苼拿过他手里的检查单,轻声安慰他。
后来看郑南阳心情仍是不好,她叹了口气,“孩子真的那么重要?”
夫妻关系是两个人的事,扯结婚证的也是他们两个人,为什么非得要孩子呢?
付苼在星际联盟是被抛弃的孤儿,对亲情看得都有些淡薄,饶是经历了三个世界,她对孩子也不是太有感情。
孩子真的那么重要?郑南阳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想有一个。
“我们去领养一个吧,”郑南阳抓住付苼的手,双眼希冀地望着她。
他记得付苼之前说过,她愿意领养的。
并不想在这个世界有太多牵扯的付苼扯扯嘴角,开始给他打预防针:“你想好了?领养了的话,如果我们之后有孩子,可是不能把他送回孤儿院的,还有,爸妈那边你怎么讲?”
领养了人家就要对人家负责,这种半路抛弃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做的。而且领养是几个家庭的事,如果不能处理好当前的关系,领养孩子就是对孩子的不负责。
付苼说的并没有打消郑南阳的想法,他抓着付苼的手紧了紧,看着她的眼神真诚且热烈,“如果领养之后我们有孩子,我也会一直养着他,至于爸妈那边,我来讲。”
话说到这个份上,付苼也没了话来反驳,她含糊地应了一句,心里乱如一团乱麻。她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孩子的存在,如果两人要是去领养一个,那她的计划就会被全打乱。
她现在必须得想办法打消郑南阳的想法。
付苼还没静下来好好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那边张平恩又出问题了。
“婶,到底是怎么了?”付苼走过去挽住她的手臂,看着正一脸骄傲的张平恩问道。
张平恩无奈地耸耸肩,回答得有些委屈:“干妈,这事不怪我,是老师太大惊小怪了,奶奶才让人去找你的。”
付苼狐疑地盯着张平恩,似是在探究他这话的真实性。
她当然不会信张平恩的鬼话,从去年张平恩上小学开始,付苼就被迫当起了张平恩的亲妈,代替蒋美娟那个女人去学校给他收拾烂摊子。
这次又这么急急忙忙的,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
“那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郑南阳在一旁问得有点不耐烦,他才刚刚同付苼讲起领养孩子的事情呢,就被张母带着张平恩打断。
察觉到郑南阳语气不对,张平恩的头颅也低下来许,他闷闷开口:“我在学校打了个人,老师让请家长。”
这么简单?那也没必要来告诉她们吧。
付苼与郑南阳对视一眼,等着张平恩的下文。
“可是我很喜欢他的玩具,我想要,”张平恩瞪了张母一眼,又继续说:“我想让奶奶帮我抢过来,但是她不让。”
小卧槽,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那是别人的玩具,为什么怎么说抢过来像是在说吃饭似的?
才刚刚对孩子有了点希冀的郑南阳看着张平恩,心中的厌烦加剧。
他要是有一个这样的孩子,他想直接选择死亡。
“那你来找我和你干妈是为什么?想要那个玩具?”郑南阳皱了皱眉头问道。
毕竟张平恩来找他们要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每次看到张平恩那不知疲倦在店里拿东西的手,就恨不得将他的手砍了算了
张平恩连忙摆首,和他们商量,“我是想你们去学校门口接我,这样他就知道我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会拿东西给我玩,到时候他肯定会把他的魔方给我。”
???
付苼&郑南阳:神他妈逻辑?
张母听见张平恩这话,吓得连忙去捂住了他的嘴。这次张平恩为什么要来他没讲原因,张母也还以为他是来找付苼要东西的,哪曾想张平恩居然语出惊人,说出这种话来。
“奶奶你干什么,别捂我嘴,”张平恩一个弯腰,从张母的手下挣脱而出,跑到了付苼面前拽着她衣角。
不是张母说的嘛,他干爸干妈家有钱,就是要拿出去多显摆显摆,这样他们就会自己上来送东西巴结自己,他也没说错啊。
“你就是想要魔方对吗?我可以给你买啊,”付苼尬笑着,却依然温柔地摸着张平恩的脑袋。
这两年她和郑南阳的生意越做越大,家里缺的除了孩子其他的都不缺,如果张平恩想要的话,买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我们班上他已经有了,我要是买了的话,也不是班上的唯一一个…”
所以这是不要?
“算了,干妈你还是帮我买一个吧,谢谢你,我回家了…”张平恩说得委屈,边说边往门外走。
张母被张平恩这莫名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只得连忙同付苼打了招呼,匆匆追了出去。
“你还…”付苼一转身,就见郑南阳脸色难看,苦大仇深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她随着郑南阳看的方向望去,发现也没见着什么,不禁好奇问道:“你怎么了,看什么呢?”
怎么这一副失了神的模样?
“淑兰,我觉得我们领养孩子的事情,还是再等等吧,”郑南阳也不等付苼反应过来,去了超市后面的休息室。
要是领养一个孩子像张平恩那样的,他还不如不要呢,虽然现在两家老人催得急,但那样的他是真看不上。
“噗哈哈哈哈哈哈…你说郑南阳他是不是被吓到了哈哈哈哈,”付苼被郑南阳的举动给弄得乐不可支,就差没开瓶酒庆祝了。
[说真的,张平恩那样的孩子,我见了都怕。]
1973这几年可是见识过张平恩的各种奇葩举动,虚荣势利,在这个七岁多的小孩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蒋美娟和张家瑞都忙于上班,没时间管教,而张母又宠着张平恩这个孙子,以致于张平恩现在在家可以称得上老大了,就连蒋美娟拿他都没办法。
“看着吧,张平恩这孩子,长大了更了不得呢,”付苼玩味一笑,看着张平恩离开的方向,眼神里有些期待。
到时候,可得把张家闹个天翻地覆的才好。
毁了我的“好闺蜜”13
张平恩的举动果然没让付苼失望,那天张平恩从超市跑回家后,就在安心策划着要怎么做班上唯一一个有魔方的人。
等付苼把魔方拿给他的第二天,他就把班上拥有魔方的那个同学,给打进了医院。付苼他们听到消息赶到医院时,蒋美娟和张家瑞已经在了。
“你能不能听点话,你怎么能打人呢?”蒋美娟伸出她的长指甲,在张平恩的脑门上戳着,一点一个月牙印。
看着张平恩脑门上密密麻麻地小月牙,付苼敲了敲门。
病房里的人看着门口,还没等大人们说些什么,张平恩就一下子飞奔跑来,用着委屈的稚嫩童声叫着:“干妈,干爸。”
付苼没说话,倒是旁边的郑南阳一把把他抱起,摸着他头上的印子,“痛不痛?”
“痛,我妈可真不是个亲妈,对我那么狠,”张平恩说着说着,眼睛的泪水也一滴滴地往下掉。
自己儿子和外人讲自己不是亲的,蒋美娟哪里忍得了,一下冲过来将张平恩拽回地上,“啪啪”几声,就对着他屁股打了起来。
“我叫你打人,我叫你不学好,我不是亲的,”蒋美娟最后一掌打下,恶狠狠地问他:“说,我是不是亲的?”
张平恩早已哭得泣不成声,听见蒋美娟问只好抽噎着回答:“不是!”
然后趁她一个不注意,又躲到了付苼身后。
“你!”蒋美娟气得跺脚。
“你们要教育孩子就回去教育,这可是在病房,我儿子还要休息呢,”钟玲冷哼一声,白了蒋美娟一眼。
亏得还是个公务员呢,就这素质,怪不得孩子教不好。
“好了,美娟你别对平恩动手,这是在医院呢,”张家瑞皱着眉头,对着蒋美娟讲道。
平时怎么没见她教育孩子,在这里生气也真是厚脸皮。她是公务员有饭碗,自然可以不用注意在外的形象,可他是做生意的,能不能替他顾着点?
蒋美娟悻悻住了嘴,但仍是凶狠地盯着张平恩,眼神里传达出一个信息:小兔崽子,你完了。
“我是来看看小朋友的,”付苼示意,让郑南阳把东西都摆到被打的小孩床边。
“你是他干妈?”钟玲轻蔑地瞥了付苼一眼,语气不善。等她瞟见郑南阳放的东西后,她的脸色才缓和了一点。
“我儿子被你干儿子打成这样,你怎么说啊?”钟玲环着个手,扬起下巴对着付苼点了点。
眼前这个女人穿得比张家人好得多了,拿的东西也都是高档的,看面相更是好说话得很,这种人一看就好坑。
“你想怎么办?”
这次来,郑南阳已经做好了要赔钱的打算了,如果让张家人拿钱,他们出了血肯定心痛,会好好教育孩子,这可就和他们的目的背道而驰。
倒不如他们来拿这些钱,反正他们给张平恩用钱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差这点。
察觉到了钟玲的意思,张家人默契地选择了闭嘴。好歹也算是个干妈干爸,给自己用点钱怎么了?
更何况他们还没孩子。
钟玲清咳了一声,直接比了个手势,拇指和食指滑动,要钱。
“你想要多少?”付苼直接问了价,她现在靠着郑南阳发家致富,钱对她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一…一千吧?”没想到付苼这么耿直,钟玲原本的气势也降了下来,试探着说了个数字。她眼睛一直没离开付苼,生怕她态度一变,嫌弃要价太高。
在这个万元户还炽手可热的年代,一千对于这种小孩的小打小闹来说,真是天价了。
“你怎么不去抢呢你,”张母不满地说道,虽然这钱都是付苼出,但是省下的留给她孙儿买东西多好啊,没必要给那个女人。
蒋美娟和张家瑞都瑟缩在一旁没吭声,这钱他们是拿不出来的,而他们也不好意思像张母那样反驳,自己儿子犯了错要别人来替自己收拾残局,他们是真的没脸。
想到这里,蒋美娟心里又有些不平衡了,怎么付苼就运气这么好,嫁给一个不能有孩子老公还能这么幸福。
怎么自己如愿嫁给了张家瑞,婚后生活却不是她所期待的那样呢?
“好啊,”付苼朝郑南阳伸手,而后者快速地从兜里数出十张一百的,放在付苼手心。
付苼拿起数了数,向前伸手,捏着钱的手就定格在了空中。钟玲没想到两人随身带着这么多的现金,立马伸手去拿。
但一扯,没扯动。
钟玲疑惑地看着付苼,只见付苼轻轻一笑,涂着红色口红的唇瓣张合:“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儿子转学,我不希望他继续在学校影响到我干儿子的心情。”
转学?
“好的好的,我明天就去学校办转学手续,”钟玲哈着腰接过那笔钱,内心狂喜。
一千块啊!
不就是转个学吗,这可赚大了!
她看着还在病床上昏迷着的儿子,嘴角上的笑抑制不住的显露出来,她这个宝贝儿子捡的玩具可赚大发了!
解决好了赔偿,几个人都不愿意在医院多呆,跟着付苼出了病房。
“淑兰啊,这次可真是谢谢你了,”张母看着付苼的眼神仿佛就把她当做了救世主,也是活生生的行走的钱。
“没事,平恩也是我儿子嘛,”付苼说得淡然,而走在边缘的蒋美娟却是黑了脸。
张母那个老太婆真是个见钱眼开的东西,看见别人有钱就去巴结,也不想想到底是因为谁,家里才攀上这关系的。
不知不觉间,蒋美娟已然将付苼抬高了一个地位,把她当做了可炫耀、可在张母面前自豪的资本。
她和付苼才是最亲近的,张家人不过是占了她的光。
蒋美娟低着头走着,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没有再管他们的谈话。
“美娟,”付苼拍了拍她右边肩膀,身子却嗖的一下窜到左侧,笑盈盈地望着她。
“你还是一点没变,”蒋美娟笑着打趣她,思绪却飘回了她们年少。
那时她和付苼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付苼也总喜欢这样捉弄她,而她也每次都会上当,百试不敏。
那她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变了的呢…
“你也没变啊,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付苼捏了一把她的脸颊,跑回郑南阳身旁了。
感觉到蒋美娟的视线还在望着自己,付苼索性直接对上去,粲然一笑。垂在身侧的手在郑南阳蹭了又蹭,仿佛沾染到了什么脏东西。
她哪里是一点没变,她是没有一点没变。
毁了我的“好闺蜜”14
和付苼他们分开,蒋美娟一家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张家瑞一个人走在前面,和张母拉了长长一截的距离。
张母牵着牵着张平恩走在后面,旁边还有一个想插话却无处可插的蒋美娟。
“你这次可多亏了你干妈,不然你肯定会被学校开除的,你以后可得跟她亲近点,知道不?”张母越说越觉得付苼好,她又想到之前本来是想让张家瑞和付苼相亲的,只是…
唉,不想也罢,张母可惜地看看蒋美娟摇摇头,她这个媳妇是好,不仅是个大学生还给她生了个大孙子,可她就是打心里说不上来的觉得她比不上付苼。
纵然她会生孩子。
被牵着的张平恩重重地点头,向着张母重复他不知说了多少次的保证,“奶奶,我下次肯定不会了。”
“鬼才信你呢,你哪次不这样说?”张母瞪他一眼,眼里装着的不是责怪,而且笑意。
“我真的不会了,”张平恩这次是真的后悔了,他要知道这次打人会让付苼赔一千块,他肯定不打人。
他会直接把人从楼梯上推下去摔死,上次高年级的同学被人从楼梯上推下去死了,才赔八百呢。
这样算算,付苼还亏了两百,而张母说了,付苼的就是他的,这样算算,就是他亏了两百,他想想都心痛呢。
“奶奶,你当初怎么不让爸爸娶我干妈呢?”
这样他就有吃不完的零食和玩不完的玩具了。
“张平恩!你这话什么?开始嫌弃你亲妈来了?”蒋美娟怒发冲冠,抓过张平恩就是动手扇了一巴掌,肥嘟嘟地脸蛋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清晰地手掌印,粉色的掌印印在白嫩的脸蛋上,格外显眼。
从来就被捧在手心里,从未遭受这种委屈的张平恩立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洪亮到几米外的路人都投过来疑惑的目光。
“你这是干什么啊?”张母急急忙忙地扯开蒋美娟抓着张平恩的那只手,插到了两人中间,心疼地捧起自己乖孙的脸蛋,撅起嘴细细地吹了起来。
“我的乖乖诶,打这么狠,痛不痛啊?”张母怜惜地看着张平恩脸上的红印,想伸手去碰,又怕碰疼了张平恩,只能隔着一寸的距离细细瞧着。
张平恩吸吸鼻涕,打了个嗝道:“奶奶,我疼。”
脸上还划拉下来两道眼泪。
走在前面的张家瑞听见了动静,快步往回走,看见张平恩的情况,也不问原因,直接不满地朝蒋美娟吼道:“你干什么呢?干嘛下这么重的狠手?”
张母见儿子来了,也在一旁搭腔,“就是,平恩他还是个孩子,你这样至于吗?就算是平恩真是犯了什么错,你好好说道不行吗,干嘛打人啊。”
“搞得像不是你儿子似的,点都不心疼。”
这句话彻底刺激到了蒋美娟,她指着张平恩火冒三丈道:“你是我儿子,可是你见过哪个儿子想给自己换个妈的吗?他怎么不把自己爸也换了?”
还在受着张母安慰的张平恩抬起头,脸上的两条泪痕在阳光的照射下异常显眼,“我什么要换爸爸,我才不换呢。”
这个家里对他最好的是张母,而张母又是张家瑞他妈,他要是想换个爸爸,那不是连着张母也得换了?
他可不傻,所以绝对不能换张家瑞,张家瑞必须得是他爸。
张平恩没想到自己这个回答居然会激起蒋美娟更大的怒火,蒋美娟听完怒极反笑,讥讽道:“我看平恩这样就是你们教的吧?早就想给他换个妈妈了?”
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才生的儿子,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她低眸看着张平恩,眼里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后悔。
张家瑞皱皱眉头,也想训斥几句张平恩,可这是在大街上,他抓住了蒋美娟,想让她冷静一点,却没有想到蒋美娟转头厌恶地一瞪:“滚:”
蒋美娟吼着一甩手,甩掉了张家瑞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眼底的失望之色愈浓:这就是她费尽心思嫁的好男人,她受委屈了居然想着的都不是安慰自己,而是其他事其他人。
“你这么大火气干嘛啊?这不就是小孩子家家开的一个玩笑嘛,你这么大个人了,至于跟一个小孩子发脾气吗?”张母莫名其妙地看着蒋美娟,还没搞懂值得她生气的点到底在哪。
在她看来,所谓的换妈妈不过是小孩子的一句玩笑话罢了,又当不得真,蒋美娟发这么大的火气,实在是太斤斤计较了。
“可是这是应该开的玩笑吗?”蒋美娟抬头望天,企图以这样的方式收回眼眶里的泪水,然而未能成功,眼泪还是顺着皮肤。划过一条亮亮的线。
三岁小五岁大,张平恩今年都满了七岁了,应该是懂事的时候了,怎么还能说出这样不知老少的话?
全家都在嫌弃她小题大做,可是谁又懂她的委屈?
谁都不是她,怎么能感同她的身受?
就在四人在街上僵持间,远处传来了一道声音。
“婶,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呢?”付苼牵着郑南阳走了过来,两人脸上都还洋溢着幸福的笑。
等她走近了才发现气氛的不对劲,脸上的笑也慢慢收了起来,小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这架吵得可很符合她的心意呢。
她和郑南阳早就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虽然隔得太远听不清楚,但是他们从蒋美娟刚才的怒吼,也知道他们之间在吵些什么,所以他们特地等几人停了,才走过来关(kan)心(xi)。
“没,没事,”看见朝他们走开的是付苼,张母脸上的笑也有点挂不住。
付苼和蒋美娟是闺蜜,万一蒋美娟在付苼面前上点什么眼药水,不给张平恩买东西倒是不可能,可付苼万一听了蒋美娟的话不给她买衣服咋办?
张母手里还捧着张平恩那张脸,心思却已然飘到了蒋美娟身上,生怕她乱说些什么。
“淑兰啊,你们不是回家了吗?”为了不让蒋美娟有给付苼发射眼神的机会,张母吸引了付苼的注意力。
付苼与郑南阳相望而笑:“今天是我和南阳认识五周年的日子,想请美娟这个大媒人单独聚聚呢。”
什么?几个人心思各异。
张母:遭了,万一蒋美娟和付苼说点什么…那怎么办?
张平恩:我干妈吃饭不带我了,我要怎么办嘤嘤嘤,她是不是不爱我了了…
蒋美娟:今天是五周年?可是又有什么好过的?
蒋美娟心里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