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脏病的“小可怜”16
“我都说了我们家庭情况特殊了,有些小女娃子非得刨根问个底,”金兰语气不善,脸色阴沉地盯着少女,刚才出现在脸上的喜悦消失得无影无踪。
“反正一一也不介意,那我就明说了吧,一一是我们俩收养的孩子,和青松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她话又一转,直击少女:“所以有些年纪轻轻的女娃子别乱想,自己思想恶心就别往别人家身上套,我们一直是两个孩子一视同仁的,虽然我们是希望他们在一起,但是我们可从没逼过一一,别到时候学校又传出些什么恶毒谣言。”
任家台此时也开始附和:“就是,他们在一起我们还是现在才知道的呢,他们都没告诉我们。”
这样一解释,旁边的家长脸色都恢复了正常,只要没血缘关系,未成年在一起又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两人还那么优秀。
少女被金兰怼后立马灰溜溜地走开了,那些看热闹的家长视线盯着她,嘲笑的有,鄙视的也有。
他们都是从年少时期经历过来的,少女的心思并不难猜。
不过就是青春期爱情的萌芽躁动,喜欢上了任青松,但是任青松又和付苼在一起,想要在大人面前抖露些不好的东西告告状,最好将付苼和任青松拆散,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告状什么的他们家长是喜欢,但他们喜欢的是没有利益牵扯的,像少女这样的,不就是把任家台和金兰当箭使嘛?
恶心至极。
“那你们可真好,现在儿子这么厉害,未来儿媳妇也不差,还都是知根知底看着长大的,可真好。”
“就是,不过也是你们俩能干会教孩子,不然怎么都这么聪明。”
一时之间,溢美之声又起。
付苼和任青松早在家长们围上任家台和金兰的那一刻,识相地走到了操场上,对于他们二人在教室里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今天只有高一年级在开家长会,放假的日子操场上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人,付苼与任青松手牵手绕着操场走了一圈,最后坐在了操场中央的草坪上。
付苼头靠在任青松肩上,看着与他们隔了半个操场与一个跑道的主席台,喃喃开口,“今天家长会一过,爸爸妈妈可能就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情了。”
“这有什么,他们又不会反对,”任青松将付苼瘦弱五骨的柔荑放在手里,右手指尖轻揉着她手腕处凸起的那点小骨头。
“我知道啊,我只是没想到我们的地下恋情这么快就被曝光了而已,而且一下从女儿变成准儿媳,我还有点小紧张。”付苼语气悠扬,没有一点紧张,她应该是在脑中想着他们之后的场景,还笑弯了眼。
任青松放开了付苼的手,一双眼睛里满是审视,语气也带了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严肃:“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对付苼的心思藏得好不好他没看见不知道,但是任家台和金兰作为成年人,藏起想让付苼做儿媳妇的私心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就他而言是看不出任家台和金兰有什么暴露心思的地方,付苼是怎么知道的,她又知道多少?
一时嘴快说漏了嘴的付苼懊悔地捂住嘴,一张脸看着任青松满是纠结。
“快说,”任青松下了最后通碟,木着脸说道。
“就是那天我听到你和爸爸妈妈的讲话了,”付苼不情不道。
“哪天?”
被追问的付苼眼珠一转,身子一下往前趴倒在任青松身上,一张脸凑近任青松,撒娇似的嘟起了嘴,“就是我上次我从医院出院的那条,你们以为我在房间睡觉,但是那个时候我已经醒了,而且我不是故意听见的…”
“都怪房子不隔音,都怪你们说的话要自己跑进我的耳朵,”她扒拉了两下任青松棉衣帽子外的一圈绒毛,坏心眼地扯了一根放在嘴边,朝任青松脸上吹去。
任青松轻哼,没说话。
那天他具体和任家台金兰他们说了些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但就他一直与任家台和金兰聊天的内容而言,他绝对把自己对付苼的心思说出来了。
他之前一直还觉得是付苼先表白有点开心觉得不是自己对妹妹有非分之想,得到回应的他为此开心到现在。
结果现在付苼却突然告诉他,其实是他先表白的?而且还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之下。
“哎呀,哥哥~”付苼娇滴滴地拖长音调,双手挽住任青松晃来晃去,“其实我听到了也挺好的呀,不然我也不会有胆子向你表白。”
“为什么?”任青松突然有了反应。
而付苼还处于没反应过来的状态,茫然反问:“什么为什么?”
又是一阵静默,任青松动了动唇,问她:“为什么没有胆子向我表白?”
付苼给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语气羞赧:“还不是我怕你拒绝嘛,要是你拒绝我的话,那多尴尬啊。”
“而且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又这么依赖你,要是你拒绝我这段感情还好,万一你拒绝了我这个人,那我没了你,我怎么活下去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黏你了。”
委托人就是看得太过透彻了,所以才将感情埋在心底不敢表白,而任青松也是一样,他们都互相把对方看得太重要,就像是去抚摸镜子中的太阳一样,既想要,但又怕两败俱伤,最后思来想去,只能等到太阳落山,就此错过。
虽然以后他们还会看见如那天一样炽热滚烫的太阳,但都不是那天的那一个,那一个太阳已经被他们放在了心底,时不时地拿出来怀念,却再也无法看见,无法拥有。
所以经常会听见有人说把握当下,因为他们都曾失去过,自己爱而不得的太阳。
“我不会拒绝你的,我也想过和你表白,但是我一怕你不喜欢我,二觉得你年纪太小,怕你不懂情爱,以后又来后悔,”任青松叹了口气,借着雨过天晴的太阳望着她,“说到底,还是我太胆小。”
在爱情里,我们都是胆小鬼,怕失去怕来不及,而最好的爱情,就是你懂我的胆怯,我懂你的向往。
有心脏病的“小可怜”17
家长会一直开到十一点半才结束,付苼和任青松没有在学校等着任家台和金兰结束家长会,他们给任家台发了消息后,得到回复后就离开了学校。
他们没加班群,自然也不知道此刻班群里关于他们的疯狂讨论了。
江秋:[woc!我妈给我搞到了个惊天大瓜,你们要听吗,关于两个霸霸的!]
“霸霸”是付苼和任青松在班上的绰号,因为他们即使学霸,又是给他们撒狗粮的“爸爸”,因此得名。
黎箐:[什么瓜什么瓜?我今天都没去学校,都错过了霸霸的爸妈真容,好像看看霸霸的爸爸都长什么样。]
娄一成:[任青松的爸爸看了一眼,感觉不怎么样,不是很帅,就是普普通通正常人的打扮。]
张临沂:[越是低调的人就越厉害,任青松的爸爸可能也是这样?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什么瓜秋秋你这么激动?]
江秋:[其实我听了还挺意想不到的,我长话短说吧,那就是两个霸霸的爸妈,其实是同两个人,而且他们还不是重组家庭。]
龙悦:[本一级搞黄运动员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娄一成:[加一,是同一个爸妈就够让人乱想的了,你们再联系一下霸霸们的年龄差,两岁,娃都可以生两个了。]
黎箐:[不会吧不会吧,难道真的德国骨科?]
江秋:[我刚刚去喝了口水。]
江秋:[woc你们在想什么,根本不是这样的好不好!]
江秋:[我妈说当时也有一个女的这样在霸霸们的面前这样说,霸霸的妈妈才解释的。两个霸霸没有血缘关系的,说德国骨科那个你错了,他们…啧,我组织下语言。]
江秋:[其实两个霸霸只有任青松是亲生的,孔一一是小时候因为有心脏病被丢,然后才被任青松的爸妈捡回去养的。所以我说了,还挺让人想不到的。]
娄一成:[那孔一一的父母不得后悔死了,就她现在的成绩,以后还得了?]
龙悦:[你别忘了孔一一还有心脏病,能活多久不是一个准数,而且治疗心脏病需要那么多钱,没人愿意拿钱来当赌注。]
班群里因为这一惊天大瓜而争论不停,其中不乏有对孔一一亲生父母的指责的,还有对任家台和金兰的夸赞的,不过无论是哪种,都只是他们茶余饭后的一个看料,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人都是这样,有趣的事情千千万万,你只需要置之一笑就好,不必太过认真。
任家台和金兰回到家时,付苼在房间玩手机,而任青松还在厨房忙碌着。
关门声一响,一道不带停歇的脚步声就直奔厨房而去,金兰抬手揪住任青松的耳朵,也不管他还在炒菜,直接将他拉到了客厅。
“妈,你这是要干嘛啊?”任青松一手捂住耳朵,另一只手拿着锅铲,皱在一起的五官写完了痛苦与无奈,同时还不忘朝玄关处的任家台递眼神,想让他解救自己于苦海。
任家台只当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模样摇了摇头,走过来接了他手里的锅铲,去厨房接手了做菜大业。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你是什么和一一在一起的?为什么不和我说?”金兰焦急得连衣服鞋子都没换,就捏些他的耳朵使劲儿拧。
知晓了金兰生气原因的任青松连忙补救:“我错了我错了妈,我们是五月份在一起的,五月份,妈你快松开我。”
金兰听了答案非但没有松开,手上反而更使了一把劲,把任青松直拧得捂住耳朵嗷嗷求饶。
“什么,你们这么久了?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你们是不是…是不是就是玩玩?”金兰一想到这个答案,身子猛然一紧,下手更狠了。
两人就此僵持,直到屋里的付苼放下手机走出了房门。
“妈妈,哥这是怎么了?”看到两人的动作,付苼故意问道。
看到付苼从房间里出来,金兰脸色猛然转变,立刻松了手,笑盈盈地看着付苼,“没事,我跟你哥说…说话呢,呵呵。”
金兰亲热地拉着付苼坐下,然后问题接踵而至,“那个一一啊,妈妈能不能问问,你和青松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你们怎么都不告诉我们呢?”
她脸上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狠厉表情,有的只是和蔼的笑容。
付苼看了眼任青松,最后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我们是五月份在一起的,只是我当时觉得自己年纪小,怕你们不同意,所以我就拦着哥哥,没让他和你们说。”
任青松正一脸无奈地摸着自己的耳廓,眉毛罕见的深深皱起,金兰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直接与付苼说道:
“我才不信呢,我还不知道你,从小就护着他,肯定是他不让你和我们说。”
被自己亲妈亲手扣上了一口大锅,任青松选择面无表情冷眼相待。
不和任家台和金兰说是他们两个心照不宣的决定,怎么到金兰这里,全都是他的不对了呢。
而且孩子谈恋爱不和大人说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吗,金兰她见谁家孩子一谈恋爱就往家里说的?
他和付苼本来就脸皮薄,要是被任家台和金兰一知道了,肯定在家得搞出大事来,到时候付苼在家里待得也尴尬。
这时任家台结束了他的炒菜大业从厨房出来,毫不意外地,他也是帮付苼说话,只不过他不像金兰,偏心偏得那么彻底。
“一一啊,这可就是你多想了,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想让你当儿媳妇呢,只是当时怕吓着你,你敢跟你说。”
自己看着长大的乖女儿变成媳妇,比外面找的那些女人知根知底,要好得多了。
更何况付苼她并不差。
对于任家台的直言不讳,付苼选择了尴尬地笑笑,然后与任青松缩到一块,看觉得任家台说错了话、正在揪任家台耳朵的金兰直好笑。
旁边的任青松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耳朵上当下,他放在身侧,有意无意地触碰着付苼的手,然后索性胆子一大,直接将她的手握住。
他们这个才是真正的见家长。
有心脏病的“小可怜”18
多久开始的谈恋爱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有着任家台这个转移注意力的好帮手,金兰很快就将注意力转向了他,直到他委委屈屈地大吼该吃饭了之后,金兰才慢悠悠地放下了手。
还意犹未尽地瞪了任家台一眼。
吃饭时任家台和金兰眉飞色舞地说着今天他们在教室出的那一波风头,还特地重点说了那些家长围着他们问补习班的事,然后又说到那些家长知道付苼是她未来儿媳时脸上的不甘,两人眯着眼你一句我一语地说得飘飘欲仙。
任家台只顾着说那些家长对他们的羡慕与嫉妒,倒是金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然后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下去。
在场三人看着她皆是一头雾水,任家台没忍住推了推她,将正走神的金兰唤回神来,然后问她怎么了。
金兰只像没了力气一样,懒洋洋地往嘴里塞了口饭,详细地说明了他们会知道付苼和任青松谈恋爱的原因,最后金兰就和老师讲课时一样的,还着重与他们强调了一下重点:
“那个女的肯定不是啥好人,她可能是以为自己庄得好,但是她也不想想,我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饭还多,她那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我?”
她说些用筷子尾端点了点桌面,开始和任青松讲防狼预警:“儿子我可告诉你啊,那女的绝对是对你有意思,一听说我和你爸不是重组家庭时的得意哦,啧啧,简直是要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一想到那少女,金兰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对除了一一以外的女生没兴趣,”任青松立马保证。
“可别说什么没兴趣的事情了,即使你对她没兴趣,就我看人的眼光就知道,那女的绝对没有安什么好心,以后指不定得怎么搞事呢。”
金兰到底是过来人,懂的事多,也知道未雨绸缪。
教室里就那少女一个人,她一进去就感觉到了不正常,其他学生都是把家长带到了就离开,而且黑板上也明明白白地写得有,除了家长外,学生不准留在教室。
都已经这样说了少女还留在全是家长的教室,还特地装作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写作业,这不是有心机想得到家长的关注是为什么?
不然楼道口旁边的自习室是开着的,里面也有人在学习,她为什么不去自习室?
种种情况看下来,只能说这个女孩有心机。
只是她低估了大人看人的眼光,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人,不至于这么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
“我会解决的,而且我和一一感情好,即使她做些什么也没用,”作为不怎么懂女生心思的任青松只能点头保证,温情地望着付苼,与之含情脉脉地对视。
事情本就该在任青松的保证ixu后结束,但付苼那压制不住的好奇心又隐隐作祟,她咬着筷尖,问得犹豫:“妈妈,你还记得那个女生长什么样子吗?”
长什么样子?
金兰认真回想了一会儿,最后停住动作与付苼回忆,“长得也就一般,眼睛圆圆的,鼻子不高,反正就是没你好看,”她回忆半天也记不起个所以然来,只好就此放弃,但是还与付苼补充了一句,“她这么冷的天还穿了个白裙子,我都替她冷了。”
她描述外貌时班上除了付苼之外的九个女生都符合标准,但是金兰的最后一句,却直接帮付苼锁定了对象。
曲韵。
她喜欢白裙子,从夏到秋,从秋到冬,身上毫无例外的都是白裙子,唯一不同的就是,裙子的款式与厚度一直在变。
在这个寒冷的冬季,他们班上就只有曲韵爱穿她的白色呢子裙了。
吃进嘴里的饭顿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付苼一下下戳着碗里的饭,皱眉不语。
她本来是不想搭理曲韵的,但要是她像吴丽娟那样上赶着往她面前凑的话,她不介意对曲韵做些什么。
1973:[你不会又是喜欢上任青松了吧,要我说曲韵这样做也没什么坏处,她要是把任青松勾引走了,那你的任务不就完成了吗,提早回星际联盟它不香吗?]
“可是我不想回星际联盟啊,”付苼语气淡淡,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理由,“委托人想让我和任青松好好在一起,我总不可能还做一些把任青松往外推的事吧?”
“再说了,星际联盟执行者存在的目的是帮委托人完成执念,而不是冷冰冰毫无人情的完成任务。”
就算是委托人没写出她想和任青松在一起一生又怎样,她执行任务的是她,只要保证结果是任务完成,那其他的所有的事情都由她来决定。
而她想和任青松在一起走完这一生。
1973:[可是你如果每次执行任务斗抱有这个想法的话,我觉得不太好。]
这个任务是可以持续一生的还好,如果是短期的任务,那她也要在任务世界耗费一生吗?
“没有什么不好的,就这样吧,”付苼单方面断开交流。
任青松还在一旁担心她,并且作出了无数个不会和其他女生接近、不会变心的承诺,她给了任青松一个肯定的眼神,继续吃着碗里的饭。
也不知道吴丽娟那里还作不作妖,只希望她们分开来的好。
她转念一想,又默声一笑,一起来也没关系,反正她还有苏盼。
…
家长会之后,付苼与任青松之间的关系就彻底地暴露在了同学和家长们视线之下,有对他们的爱情抱有期待给予肯定的,也有不看好嘲讽的。
无论是哪种,他们都抱着吃瓜的态度看戏,而有一个人,却是不一样的,那个人就是吴丽娟。
她不知道付苼和任青松之间真正的关系,她只当做付苼是受了逼迫才与任青松在一起,却没想过付苼她根本就是自愿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倒不是重点,因为即使是付苼是收养的,她也能劝付苼独立坚强起来,捍卫自己的合法权益。
重点是付苼的态度,她怎么能够是自愿呢?
怎么能呢?
有心脏病的“小可怜”19
会不会是任家台和金兰逼迫的?
吴丽娟开始想起了这种可能,如果是因为逼迫而说自己没有被逼迫的话,那是不是也有可能?
这个想法在吴丽娟心里愈演愈烈,最后她直接选择相信,她忘了自己不调查而忽略了付苼和任家台与金兰的关系,她忘了有些事情不能只凭自己主观臆断,就强行了解别人的一生。
家长会后的第一天上学,付苼和任青松毫不意外地收获了班上同学不断的打量目光,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这样的善意的打量他们时常都会遇到,刚开始还会有点不自在,到现在已经习惯,并且能平淡忽略。
周一前两节都是苏盼的语文课,苏盼上课讲得生动,付苼听着苏盼说话的语气,从没生过打瞌睡的想法,两节高强度认真的课之后,第三节英语课,付苼光荣地开始打瞌睡了。
吴丽娟一走上讲台,下意识地就wang教室后排看去,锐利如刀目光在接触到正在打瞌睡的付苼时陡然一软,移开了视线。
英语课本就是容易催眠的,吴丽娟讲课又说得干巴巴的,不仅是付苼,就连其他同学听着吴丽娟口中吐出的英语,只觉得一阵困意只冲大脑。
四十五分钟的课在同学们厚重的眼皮以及混混沌沌的大脑中度过。英语课结束,付苼又被点名醒了之后去一趟办公室。
这似乎是每周都会发生的事情。
从开学第一周吴丽娟叫了付苼去一次办公室后,后面几乎每周的同一时间,吴丽娟都会留下一句话,让付苼醒了之后去办公室,这已经是班上同学默不作声的习惯了。
付苼去办公室去得习惯了,早已没有了初时的胆怯,她没让任青松陪同,自己就走去了办公室。
吴丽娟看着还是那个和蔼的样子,她亲切地招招手,让付苼去她身边坐下,“来了,快来坐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讲。”
每次聊天吴丽娟的开头就是这句话。
等付苼坐定,还听话地喝了一口她塞给付苼的水,吴丽娟才挺了挺腰杆,语气严肃中带着点柔和。“我听说,你是任青松父母捡来的孩子是吗?”
她也听说了?付苼讶异地眸子撞入吴丽娟视线里,她卷翘的睫毛上下眨动。
明明只是惊讶的眼神与动作,但落入吴丽娟眼里,则还多了一层味道,她在委屈、难过、甚至还有绝望。
“是,我小时候因为心脏病,是被扔了的…”女孩怯弱地回答。
吴丽娟怜爱地摸上她的头顶,声音柔柔温和,“没关系,那些事情我们就不要再想了,我们先看看现在。”
“你老实和我说,你和任青松在一起,是不是被他的父母逼的?”
???
吴丽娟这是还没搞清楚事实?
“吴老师,我…”
“你不用说了,老师都懂的,老师和你说,我们女孩子就是要学会保护自己,你是高中生了,要学会用法律手段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你听我说…”
接下来又是一大通付苼听得晕晕乎乎的话,吴丽娟的台词还是如以前一般,总之就是劝她放宽心态,收集好任家台和金兰逼迫她的证据,然后再交给她曝光,最好还能牵扯上任青松,让她彻底脱离苦海。
只是那片海根本不是苦海,而是带着甜味儿令人舒适的爱情海。
付苼走出办公室时,转角处就传来了温煦的男声,“一一,这里。”
任青松背靠着墙,手里还拿着一杯奶茶,正偏头朝她浅浅地笑。
“你没上课吗,”付苼明知故问,她去办公室时任青松去了厕所,她也就没有等任青松,她还以为他今天会在教室好好上课的。
“政治课有什么好上的?”任青松摇摇头,把手里的奶茶塞她手里,然后才拆了吸管,插上送到她嘴边,“还是热的,你最爱的原味少糖。”
“谢谢哥哥,”付苼笑眯眯地接过,先浅啜一口觉得温度合适后,她才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她教室里的板凳上被任青松垫上了厚厚的一层棉垫,再加上教室里有空调,所以冬天不会觉得太冷,可是办公室里没有,老师们夏天只有风扇,冬天则是自己备着的一个电暖炉,吴丽娟的电暖炉是放在她自己的办公桌下,付苼蹭不到半点暖意。
喝奶茶间,任青松已经帮她围好了围巾,又让她伸手替她戴好手套,然后才牵着付苼往校外走。
付苼的围巾是一条针织的粉色毛线围巾,而任青松脖子上的是一条浅灰色的,都是金兰特地给他们选的毛线,不过毛线虽然是金兰选的,织围巾的却不是他,而是任青松。
金兰长期和任家台在工地上干活,日夜操劳下,一双手变得干燥粗糙,手指节和手心上布满了老茧,是以她碰不得织围巾这种精细活,不然粗糙的手一摸,毛线就容易毛燥。
后来织围巾的任务被付苼接下,但是任青松看他边打瞌睡边织围巾累,就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偷仿效着她的动作,帮她织完了围巾。
“我在想,这么冷的天,要不你中午不回家算了,”任青松沉思后提议。
从回家到来学校,一去一回差不多要半个小时,中间剩余的睡觉时间都没有多少,这么冷的天气,还不如就在教室,至少还有空调。
“但是我舍不得你呀,”付苼抬头看他,任青松皮肤白,有浅灰色衬着,感觉比前两天罕见的小雪还白了许多,在冷空气中他的眉毛微微皱起一点,眼睛也微眯着。
“我回去做了饭就带来,用不了多少时间的,”任青松说得认真,他看着在冬天里颜色比在夏天颜色深了一层的地面,在想着自己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又是一阵冷风吹来,他替付苼扯了扯围巾,将她嘴巴都挡住。
“哥哥,我不要,”付苼突然一下扑进他怀里,棉衣的面料摩擦,发出一声呲呲的响。
“这么冷的天气,要是没有我在路上陪你说话,那你得多无聊啊,这天气本来就冷了,你要是没有我这个小太阳,你会冷的!”
“但是我更心疼你,”任青松将付苼推开一些,一双手捧住她的被冻得有点红的脸颊,轻缓揉搓。
付苼倒不管这些,只嘟着嘴瞧他,“我不,我中午要回家,我还得午睡呢,教室里一点都睡不好。”
她说着心里完全没有任何负担,好像上课能睡到打呼的不是她一样。
任青松没说话,只牵着她的手往家里走去,付苼知道,他肯定是妥协了。
一个松口答应从不说出口的男人。
与此同时,学校里的高一英语组办公室,吴丽娟正黑着脸对着电脑屏幕,双拳紧紧握起,恶狠狠地磨着牙,仿佛要将什么东西嚼碎撕裂,生吞活剥了一般。
付苼她,怎么可以这样骗她!
…
冬日的清晨最好的礼物便是温暖的骄阳,因为天气而看到的清澈蓝色的天空,犹如童话故事里描写的蓝色的海面那般,清冽中带着它独特的闪光魅力。
付苼和任青松到学校时已经错过半节早读课了,原因无他,全是因为付苼不愿意早起而赖床,任青松在付苼床前催促了许久,最后还是狠下心扯了她的被子,才促使付苼快速起床。
“今天早上是什么早读来着?”付苼迷迷糊糊地刷牙,眼睛只留了一条细缝,她在面前的镜子里,清晰地照着任青松正站在她的身后,手里拿了一把木梳,柔缓地在她头上梳着。
付苼头发生得好,不多不少,伸手摸着顺滑柔顺,像是书中说的犹如锦缎般的长发,几个月过去,付苼的头发又长了一些,现在她的头发随不至于及腰,但是可以到她的背脊中心。
“今天星期二,应该是英语,”
“哦,”付苼吐了口水,“那就没事,我们不急。”
吴丽娟是真的把她当作遭受欺负的小女孩了,对她总是心疼怜悯关爱有加,在班上对她睡觉迟到都全当作没看见,事事都顺着她的意来。
一点都不像她之前挑剔委托人的样子。
“你呀,别仗着老师喜欢你就得意忘形,”任青松恨铁不成钢地戳戳她脑门,“要是哪天老师不喜欢你了,我看你怎么办!”
“我这么可爱会有老师不喜欢我吗?”付苼不服反问,还说道自己回答:“没有。”
任青松被她逗笑,看着她已经刷好了牙,放了梳子替她挽起头发,让她弯腰拘水洗脸。
付苼一踏进教室,就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吴丽娟虎着脸坐在讲台上,看着他们目光中带着火气,班上同学听到声音转头看到他们现在才来,一脸不可说的害怕神情,付苼的前桌郑容还转头皱眉朝他们摇了摇头,一脸的可惜。
???
她下意识地就看向坐在讲台上的吴丽娟,正好与她的目光对上,付苼被她的目光吓得一抖,撇撇嘴没说话。
这个吴丽娟今天怎么这么怪?
星期二第一节课是英语课,早读也是英语,吴丽娟和其他老师一样来守一下早读也没什么,只是吴丽娟一直都是不屑于来守早读课的,她以前每天都是掐着上课铃才来,今天她到底是发了什么神经?
任青松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只是将身后的书包放了一个在付苼桌上,然后才把自己的从背上取下。
讲台上的吴丽娟从付苼一进来,脸上的怒火就有升腾加剧的迹象,她恶狠狠地盯着苏盼,一口银牙恨不得咬碎,在看到任青松还背着付苼的书包,两人之间的相处还这么融洽之后,她心中的怒火一下压制不住,就和被压缩的空气一样,找到了突破口一下从发泄点喷出。
“你们两个怎么来这么晚?”吴丽娟手死死捏紧,前两天才特地去做的美甲狠狠掐进肉里。
“路上耽搁了一会儿,”付苼丝毫不畏惧吴丽娟的怒火,淡淡应道。
她无所谓的态度刺激到了吴丽娟,吴丽娟从猛然一下站起,气急败坏道:“你给我站着!不许坐!”
???
吴丽娟这是怎么了?
付苼一脸莫名,作为学生她没多做反应,就听话地站在位置上,看着吴丽娟单纯眨眼。
吴丽娟是昨天才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其实她听到的称之为真相并不准确,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传言,不过这传言,是百分之一百的真。
付苼和任青松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他们从开学便霸占了学校贴吧的首页,各种八卦爆料层出不穷,高调的他们所有事情都不藏着掖着,别说学生了,就连老师都对他们的八卦略知一二,甚至还很关心他们的爱情进展。
昨天她和付苼的聊天结束后,办公室有几个平常爱八卦的英语老师回了办公室,而那几个老师中的一个,就恰好是付苼和任青松八卦疯狂追随者。
那个老师姓蒲,是十三班的班主任,本来她是在吐槽自己放假开家长会的趣事的,后来讲着讲着,她就聊到了付苼和任青松。
自然而然的,她又提到了任家台和金兰。
刚开始将付苼与他们的关系时吴丽娟还嗤之以鼻,觉得他们不过就是仗着自己对付苼的养育之恩,用以来要挟付苼与任青松在一起而已。
等李老师说出付苼与任青松自由恋爱,直到他们在一起后才与任家台和金兰说后,吴丽娟有点坐不住了。
在她的认知里,付苼就是那个被逼迫的可怜虫,现在一时之间知道她禁锢她的锁链不存在,吴丽娟只觉得眼前一蒙,一片混浊。
李老师的讲话还在继续,将那天在教室里的场景绘声绘色地讲述了出来,说得就如同她在现场一般。
其他老师也有质疑事情真实性的,李老师的回答是,她以前补习班的家长亲口与她说的,还说还有不少家长都把这事发了朋友圈,感慨着这女儿变儿媳的事情。同时还有不少家长懊恼,自己当年怎么没在子女刚出生的时候替他们找个对象,不然现在孩子说不定也和付苼和任青松一样聪明。
吴丽娟空白的脑海里霎时出现一座火山,陡然喷发。
有心脏病的“小可怜”20
付苼无所畏惧地站着,身后的任青松看着突然发怒的吴丽娟,再看看付苼闲散的背影,跟着没坐下。
班上的同学们噤若寒蝉,有些胆子大的借由趴在桌子上的姿势,举起英语书挡着,转过头来看付苼的热闹。
今天的吴丽娟不对劲,他们发现了。
不仅仅是因为她来守早自习,而是她在付苼和任青松还没到教室时,就将两个人批得体无完肤,全在说他们没有纪律没有道德羞耻心地谈恋爱,还直言不讳地形容两人就像缺“爱”似的,年纪轻轻的就不要脸。
要是说吴丽娟只骂任青松一个人,他们还不觉得多奇怪,因为吴丽娟在班上对待任青松的tahet态度本来就不太好,与她事事关心的付苼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而现在他们两人一同沦为了吴丽娟的抨击对象,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本就不太平的早自习,付苼和任青松还敢迟到这么久,那不是直接撞枪口上了嘛?
吴丽娟在说出那句站着之后就没了下文,她就静止了动作,凝固了表情,只一双怒气腾腾的眼睛直瞪付苼,眼中的怒气更有加剧之意。
冬日多困意,本来就瞌睡多今天还没怎么睡好的付苼捂嘴打了个哈欠,漂亮的眸子里是氤氲上了一层水雾,她可能想醒一下瞌睡,直接转过身拿过任青松的书包,从里面掏出一个了粉色的水杯。
同学们都被她这大胆的举动所震惊,他们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嘴还没有合住,付苼就状若无人地转过身,把书包放回了任青松桌子上。
甚至还往后仰了下身子,然后身子前倾把住了任青松的肩,两手在上面拍了拍,示意他坐下。
但是任青松只抓着她的手放下,然后捏着她肩膀给她转了个个,让她回到原来的姿势。
就吴丽娟现在的脸色来看,距离火山再次喷发,不过须臾之间,而付苼漫不经心地拧开杯盖悠闲地喝水,是直接唯恐天下不乱地往火山里投入了数以千斤计的TNT炸药,将吴丽娟的脑子里那点仅剩的理智与克制,炸得面目全非,尸骨无存。
“孔一一,你今天迟到了这么久,今天就给我站一天吧,无论是哪个老师的课都不准坐下!”吴丽娟看着付苼,没忍心下狠手。
女人大多都念旧又心软,到底是她心疼了半个学期的女孩,她打心底里就养成了习惯,原本的怒气汹涌的岩浆爆发,现在也变成了平平无奇的湖水上涌,没有一丝威慑力。
付苼听话地点了点头,身子往后一斜,吊儿郎当地靠在任青松桌子上,还抬了抬右腿,把浑身重量放在靠在身后的桌子上与左腿上。
她的满不在意对上吴丽娟的心灰意冷恼羞成怒,即使是吴丽娟对她再心软念旧,此时此刻也荡然无存。
凭什么她可以骗了自己后还没有一点脸红心跳,凭什么自己的一厢好意就要被辜负,凭什么?
吴丽娟早已经忘记,她所理解的欺骗,全是她强加在付苼身上的。
所有的源头皆自她而起。
教室里良久的沉默促使了怒火肆无忌惮地发挥,吴丽娟深呼了两口气,目光触及到角落里站着的般配的少年少女,闭着眼说出了她的决定。
“孔一一,既然你这么不怕罚站,那你就去操场跑步吧,十圈不能停,”她又抬手看了下时间,“你现在下去,在我的课结束前还能跑完,不影响你接下来的上课。”
十圈?
就连普通人接受不了的长度,吴丽娟居然想让付苼去,早知道付苼是有心脏病,别说军训了,就是连体育课,她都没怎么上过的。
这样强大的运动量对于付苼来说,怎么能行?
“老师,孔一一她有心脏病,不能跑步,”任青松首先对吴丽娟的惩罚提出不赞同。
随着他声音落下,一堆同学害怕吴丽娟不信,还在小声附和,“任青松说的是真的,班主任都说了,不能让孔一一做剧烈运动的。”
谁知吴丽娟脸色再次一冷,环臂嘲笑道:“是么,可是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让她跑步,她给我完成就是了,我才懒得管她有没有心脏病呢。”
吴丽娟这样毫不在意的态度引得同学们纷纷不满,他们好歹是高中生了,即使老师没说过不完全了解心脏病,但就从各个课外渠道了解的而言,他们也知道心脏病不能剧烈运动,不能给心脏巨大的压力。
被要求跑步的付苼神色如常,她还是刚才的那个姿势,没有半点想动的意思。
“孔一一,你是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吗,快点给我出去跑步!”
“吴老师,孔一一她有心脏病,都这样了你还让她下去跑步,你是想蓄意谋杀吗?”
班上所有人都转头朝声源处望去。
只见苏盼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带着满身的凉意朝付苼走去。
“没事吧?”苏盼揉了揉付苼头顶,声音与刚才吴丽娟的声音截然不同。
付苼摇头,“没事。”
她都没把吴丽娟放在心里,能有什么事?
“袁老师,我在管教学生,还请你不要插手,”吴丽娟与苏盼说道,苏盼这具身体的名字叫袁雅。
“我知道,可是我也是在保护我自己的学生,请你不要插手,”苏盼转身与吴丽娟对视,交织的目光在空气中发出噼里哗啦的火花。
两人就隔着大半个教室,谁也不肯让着谁。
苏盼一手揽着付苼的肩让她坐下,然后朝任青松点了下头,让他也坐下。
“袁老师,你不能这样惯着他们。”
苏盼家世好,这是学校里众所皆知的事情,不然她学历再高,就她这个年纪,在九中是不可能当上班主任的。但苏盼的家世一直瞒得很好,饶是吴丽娟,也只知晓个大概,不是她惹得起的,可是这又怎样,难不成苏盼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偏心?
吴丽娟摆出一副前辈的模样,稍纵即逝的冷笑过后,她语重心长道:“现在的学生就是这样,不管不成器。”
有心脏病的“小可怜”21
“不管是不成器,”苏盼点点头,吴丽娟还以为她是同意了自己的观点,正赔笑想接着说让她不要管这件事情时,苏盼就继续说道:“可是管了也不成器的例子也有很多啊,而且用体罚来惩罚学生,我觉得这并不能体现出老师的管教严格,相反,我觉得这只能体现出老师的无能。”
“只有一个无能的老师,才会用体罚的方式来教育学生。”
“袁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乍一听是没有大问题,可配上苏盼那意味不明的神情,难道不是在暗讽她无能吗?
“字面意思啊,难道吴老师英语教久了,中文都听不懂了吗?”苏盼话说到这个地步,若是吴丽娟还听不出她是在针对自己,那她这几十年也白活了。
她站在讲台上不停地深吸气深呼气,指甲掐进肉里,月牙形的红痕变成了深深地暗红色,讲台下还有几个平时就胆子大还爱凑热闹的学生正捂着嘴偷笑,虽然他们没有表现出是在笑谁,但落入吴丽娟眼里,他们嘲笑的就是自己。
靠着还算厚实的家世在学校老师与学生间横着走这么多年,突然踢到一块铁板,已经养成了不服输性子的吴丽娟没选择绕道,选择与铁板较劲,非得拼个你死我活。
“袁老师这是确定要拦着我教育学生了吗?”
“吴老师你确定你是在教育学生,而不是在泄私愤吗?”
吴丽娟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慌乱,但很快被她掩盖住,她将讲台上的教科书拿起,再一合拢,重重往讲台上一摔,“如果袁老师非得护着他们的话,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合作了。”
她可是市里出了名的优秀教师,即使是放在省上,那也是有一席之地的,学校最重视的就是一班,要是她不教一班了,看哪儿还能有老师来顶上。
“请吴老师把话说准确,我这不是护着,而是在保护他们,难不成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你让有心脏病的学生去跑步,然后累死在操场上吗?”
有着苏盼在身边,付苼只默默低着头,桌子上是灯光穿不透苏盼而留下的灰色的影子,付苼摸着自己右手腕上的印记,暖意如同清泉水,从苏盼这个泉眼处缓缓流进心里。
场面僵持,讲台下的学生还在幸灾乐祸地看热闹,吴丽娟怒火喷涌的眼睛往教室里一扫,一转身就与教室门口年级主任对上。
吴丽娟心底一松,刚准备告状,就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来的不止年级主任一个人,他身后还跟了一个看着五十多岁的女人,她手里拿着高一的教材,身上还挂着一个老师专用的麦克风,看着就像是来上课的。
来上课的?
只见年级主任和苏盼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就带着身后的那个女人走上了讲台,“一班的同学们,我来说一下学校的安排,因为学校考虑到一个老师教几个班忙不过来,考虑到教学质量的问题,我们决定火箭班都由一个老师带。”
旁边的吴丽娟瞬间脸色惨白,年级主任的话还没有停,“在我旁边的这位就是一班的新英语老师,以前是教S高零班的。”
不等年级主任说完,台下就是轰轰烈烈的掌声。
他们都是尖子生,都想往上爬,若是说他们刚才在心里对吴丽娟还存了几分不舍,那现在他们则是巴不得吴丽娟快点走。
那可是S高,还是零班。
单就这两个字,别说是他们学校了,在市里所有的老师里都能横着走。
令吴丽娟骄傲的优秀教师称号,在这两个词面前,毫无优势可言。
“主任,这…”吴丽娟嘴唇颤抖,经过刚才的一顿火气后,她嘴唇上干裂到起皮,但她现在已没精力再去舔嘴唇,她只呆呆地看着主任,想要问个清楚。
但显然主任没有想与她解释的心思,只淡淡地留一下一句“你跟我来”,然后就只身一人除了教室。
之前的剑拔弩张氛围随着吴丽娟的离开教室,一下土崩瓦解。
大部分学生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新来的英语老师身上,对吴丽娟的离开毫不在意。
而付苼则是扯了扯苏盼的衣摆,一双疑惑的眸子紧盯苏盼。
新来老师什么的,她怎么没听她提起过?
苏盼拍了下她的头,弯腰在她耳边说道:“我可能要离开了,我得先帮你解决这个大麻烦,今天过后,你就不会再看见她了。”
被吊销教师资格证,她还怎么出现在付苼面前,又能做出什么?
直到苏盼离开教室,付苼都还呆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
她是没想过会这么早与苏盼分开的,上个任务世界苏盼一直活到了她死之后,这个任务世界她也默认会是这样,苏盼突然说要离开,她还有点不舍。
即使下个世界会见面又如何,她留在这个任务世界的时间里,她们只能分开。
1973:[你现在自杀吧,然后就可以完成任务回到星际联盟开启下一个任务世界,你就又能见到苏盼了。]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但付苼转头看了任青松一眼,沉默不答。
她也舍不得任青松。
新来的英语老师不愧是教过S高零班的,教学方式与吴丽娟有很大不同,很能带动学生的积极性,就连一上英语课就忍不住睡觉的付苼,居然也能坚持到下课才打瞌睡,更别提其他同学了。
正如苏盼所说,星期二过后,付苼就再没有见到过吴丽娟,班上同学只有在夸现在的英语老师时,才会将吴丽娟拉出来做对比,吴丽娟就就像一颗流星,从他们人生长河里划过。
虽然来过,但是转瞬即逝。
在没有见到吴丽娟的半个月后,苏盼消失在了任务世界,学校对于苏盼的消失没有给出任何的解释,只重新给一班分配了一个从S高零来的老师。
一时间,九中一班的名号在R市风头无俩。
转眼,时间就到了期末,经过三天的期末考试后,付苼终于迎来了她在这个认真世界的第一个寒假。
有心脏病的“小可怜”22
寒风凛冽,窗外的冷风吹得窗户呜呜作响,付苼还在房间里与任青松写寒假作业,笔尖穿出的金属笔头与纸张摩擦出的沙沙声。
明天就是付苼的生日了,十五岁,距离成年做大事又近了一步。
早在几天前,任家台和金兰就在问她想要什么东西作为生日礼物,但都被除了任青松肉体之外什么都不缺的付苼摇头拒绝,她偏头看着任青松,认真欣赏着他的眉眼。
学校发的寒假作业不难,即使是每单元练习的最后一道题,对于他们来说,也只是再简单不过的基础题。
任青松做难题的时候喜欢抿嘴皱眉,做简单的题的时候则是眉毛微扬,嘴唇张起一点点小口,像是在感叹题目为何这样简单。
也不知道他会送什么礼物。
付苼拒绝了任家台和金兰请假一天给她建议,现在临近过年,家里还有几笔债没有还上,她和任青松的奖学金他们留着没用,她没帮上任家台和金兰什么,也不要耽搁他们了。
家里只剩下她和任青松两个人,放假付苼是爱极了赖床的,平时任青松还会在八点叫她起床,但因着是她生日,任青松一直在她房间里写作业写到十点,才担心付苼中午午休睡不着,选择去叫醒付苼。
付苼一睁眼,就与任青松瞳孔相对,唇上的柔软她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下意识地就伸舌一舔,换得了唇上任青松侵城掠地的进攻。
一大早就这样,也太刺激了吧?
等任青松停下时,两人眼里都带了些无法掩饰住的欲念,任青松撑在付苼身侧的双手收力,他埋在付苼脑袋旁,声音沙哑:“一一,你快点长大吧。”
长大了做什么,两人都心照不宣。
付苼攀住任青松的脖子,用自己的脸贴上他烫人的耳朵,声音娇娇软软,“好,哥哥你等我,”
等付苼从床上起来,已经是十一点了,任青松忙着去厨房里准备午饭,而付苼则是洗漱一番后又窝回了床上,对着任青松给她的生日礼物笑得合不拢嘴。
家庭的情况两人都知道,所以他们之间互送礼物都不会太贵重,而这次,任青松送给她的是戒指。
这里面肯定是有任家台和金兰的支持,不然即使是一个素圈,就付苼对于任青松的了解而言,他是怎样都买不起的。
不过他不说,付苼就没问,直接就将戒指戴在了中指上,她和任青松之间情侣款的东西又多了一个。
中午任青松做的是付苼点名要的白灼虾与土豆泥,桌子中间还摆了一个小蛋糕,上面插着十几根蜡烛。
“十五岁生日快乐,”烛火后是任青松那张清秀俊美的脸。
“谢谢哥哥,”任青松已经给她唱过了生日歌,她鼓起脸颊,猛吸一大口气,然后往蜡烛顶端吹去,等蜡烛熄灭之后,她才从任青松手中接过蛋糕放下。
她的注意力没有在蛋糕与电视上停留,她张开双臂,一下抱住了任青松,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现在的年纪小限制了她的发挥,如果是按照前几个世界的年龄来的话,他们现在不该是在桌边拥抱与接吻,而是该付苼在躺床上等着任青松青涩的采摘。
付苼晋升成为任青松的女朋友后,任青松的情商没有增加多少,还是之前傻呆呆的样子,对于付苼的生日,下午空闲时间的安排他一脸懵,甚至还问付苼要不要写作业。
最后任青松是被付苼拉着出门的,考虑到两人都没有什么钱,付苼把任青松带去了公园,然后挑了几处好看的地方,拉着任青松就开始了无休止的自拍。
刚开始任青松还有些不适应在大庭广众之下摆出那种羞耻的姿势,但被付苼好多歹说劝说一通之后,他接受得毫无半点反对,甚至长胳膊长腿的还主动承担起了自拍杆的责任。
“哥哥,你看那边,”任青松脑袋往右边一转,左脸颊上就贴上了付苼的唇,快门声随之响起。
任青松的生日在付苼生日的七天后,两人才过完了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无聊的生日,对于任青松的生日,两人都默契地选择了平平淡淡的过,除去两人间亲昵的打闹外,他们做的最多的,就是试卷。
任青松对未来很有规划,付苼旁敲侧听地了解过,任青松应该应该是想考S大,离家只有几个小时的车程,在全国内排名足够高,也足够难考。
他们在家靠着网课自学完了高中的课程,明明才高一,两人就已经刷起了高考卷。
付苼问过任青松,明明时间对于他们来说还很宽裕,他们为什么这么急。
她得到的回答是,任青松想早点学完课程,把空余的时间拿来做兼职,就在她没反应过来之际,任青松就给她看了他自己整理好的兼职选择。
而后任青松也却是如此,他瞒着任家台和金兰,自己找学校领导商量了上课时间,把从下午五点放学后到晚自习放学的那段时间都拿来去外面兼职,每天家里学校兼职的地方三头跑。
他没同意付苼说的和他一起兼职,他担心着付苼的病,而且还担心着被任家台和金兰他在外面做兼职,所以与付苼商量,一个留在学校好好读书,一个在外面兼职。
“我不,”付苼往后退了一步,她不知任青松是受了什么刺激一心想着兼职,她可以帮着任青松瞒着任家台和金兰,但是不接受他兼职不带着自己。
兼职具体是做任青松没说,万一是他是去做服务生什么的,外面鱼龙混杂的,他的心被其他小妹妹勾了去怎么办?
信任冒险在她这里,还是比不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更能让她放心。
“一一,”任青松眉头一皱,言语里尽是浓浓的无奈。
“哥哥你做兼职可以,但是你不能不带上我,而且你为什么要做兼职,就算是因为我家里经济情况不好,那你也应该带上我啊。”
“你身体不好,就在学校好好上课?”
付苼哑然,医院的检查单还在家里好好放着,她总不能说自己身体很好吧?
有心脏病的“小可怜”23
付苼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星际联盟的金手指,虽然知道是为了符合逻辑,不违背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律,但是这治好内里不治好外表,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实在是太鸡肋了,
她想跟着任青松去兼职,甚至可以说是一定要去。
任青松兼职的原因她可以不问,但是不带上她,就让她不能接受。
“哥哥,你去兼职了,就不怕我在学校出现什么意外吗?”水亮的眼睛对着任青松,睫毛一眨,就被那亮光浸湿,像是刷上了一层透明的亮甲油,还泛着亮光。
他怎么不怕,任青松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弯着腰将头埋在她颈窝,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用的都是同一瓶沐浴露,她身上的就是闻着要香一些。
付苼的手摸上任青松清瘦的背,委屈问道:“哥哥,你为什么要去兼职啊,是不是因为我…”
“我不去了,”任青松飞快应道,他的湿润的吻顺着付苼的脖颈一直到她唇上,他捧住付苼的脸,虔诚地吻着。
窗外的春日艳阳高照,洒在两人身上,替他们刷上了一层朦胧金光,地板上的人影重合交叠,缠绵不休。
等到他们停止分开,两人嘴上都泛着鲜亮的红,得了甜口的少年眸子里粼粼闪着光,瞳孔里映着少女的影子,少女眉目含情,一呼一吸间,对他都是无声的诱惑。
会是他的,是他太急了。
“哥哥,”许是刚刚才亲吻过,付苼声音里都带了一股子娇软的媚意,她不说话时朱唇微张呼吸着气,两片唇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我不反对你去做兼职,但是我希望你能带上我,即使我不做什么,我就在旁边看着你,我不想和你分开。”
即使是一分一秒。
付苼觉得自己沦陷了,彻彻底底地栽在了任青松的温柔包容里,他无声地化作空气,围绕在她的周围,而后进入她的鼻腔,进入她的身体,与她整整齐齐地融为一部分,成为她戒不掉的瘾。
任青松与她额头相抵,鼻尖相触,眸子定定看着她,他轻喘着气,捧着她脸的手微微收紧,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我不去了,我守着你,”他又稍稍偏头,与她鼻尖错开,唇瓣相贴,呼出的气体混杂在一起,有他身上的清冽味淡,也有她浓郁的香甜,混着太阳的味道,在这个房间蔓延萦绕。
“一一,快点长大吧。”
这是继付苼十五岁生日后,任青松第一次催她快点长大。
从前的任青松总庆幸自己比付苼大两岁,能在她幼时扶她走路教她说话,能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守在她的身旁,能见证她的长大,能知道她的成长,但是现在,任青松总算是知晓了什么叫做有利也有弊。
他还有一年就等不了,而付苼还有三年,他要怎么等。
春天一过去,夏天一开头,高一生就迎来了他们高中生涯中的一个重要时刻——分科。
这对于付苼和任青松来说不算什么,他们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学理科,在几个学科面前,没有那么多的纠结。
但是对于那些经历过一个半学期的学习,发现自己文科优势大于理科的人来说,那这段时间,是属于他们的纠结。
在默认的观念中,理科总是要比文科要好的,在之前的他们的脑海里,也有坚定的学理科的想法,但是事实面前不得不低头。
谁都不愿意拿自己的未来去赌一个有可能会上升的成绩。
“一一,你和任青松选什么科呀,还留在一班吗?”江秋凑过来问道,自从学校的第一次家长会后,她妈就成天在她叨叨付苼和任青松有多好、有多么让人省心,还叮嘱她有空多和他们玩玩。
为了她妈答应她的零花钱,江秋就时不时地跑到付苼面前来与她唠两句嗑,沾沾他们的学霸仙气,一来二去的,江秋也喜欢上了付苼这个身世可怜成绩高贵的同学经常来找付苼聊天。
别问她为什么任青松成绩有时比付苼好,她却不找任青松唠嗑,问就是任青松除了付苼以外的女孩子一概不理,甚至在非要事来与他聊天的女生面前能够一秒变聋。
“嗯,我们就在一班了,你也在吗?”付苼接过身后任青松递过来的水杯,眯眼抿了一口。
一班是理科班,这是刚开学时学校都明确说过的,九中重理科,如果理科的学生现在选择去读文科的话,只有从普通班先读起,等到高二上册期末后,学校才会开一个文科火箭班。
虽然只是一个学期教资水平从高等变成中上,但难保这不会影响自己的一生,所以选科对于他们,是绝对容不得马虎。
江秋无聊地抓了抓自己的齐耳短发,一脸的纠结,语气里还透露着无奈,“我不知道,我文科总分和理科总分差不多,我选文怕政治历史,选理怕物理,现在都还没决定好。”
其他市都在实行3+x模式了,R市却迟迟没有动静,不过即使有动静,现在离她也没什么关系了。
“我个人觉得选理好一点,文科有点难背,考试写题的时候写到手酸。”付苼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居然还能写到手酸?”江秋觉得自己有被打击到,不愧是文理科年级榜上都有姓名的人,居然还会有写题写到手酸的这种体验,不像她,考试写题时为了答案看起来不那么稀少,抓破脑皮才能憋出一些话来凑字数。
在他们不远处的曲韵听见付苼说的留在一班,眼神莫测地往她那个方向望了一眼,任青松还是如往常的下课一样,还在低头写题,一只水笔被他捏在手里,很少有停下来的时候。
要分开了,她要不要试试呢?
曲韵被自己心里出现的想法给吓了一跳,就连接水的杯子满了都没有注意,直到热水溢出来烫了手,她才注意力回笼,看着满溢的水杯与被烫得微红的手发愣。
左右不过是失败罢了,她这么多年,失败次数还少吗?
她眸中意味难明,嘴角轻扯,走出教室门将热水全都浇灌在灌木里。
那就试试吧。
有心脏病的“小可怜”24
R市的初夏,带着春天没有带走的花香,还挟带着夏天的温度,付苼走在任青松身后,一步步往他影子上踏。
选科的事情已经过去几天了,选科后班上总笼罩着一层离别的伤感,明明离开的没有几个,即将分别带来的情绪却分外浓烈。
令付苼感到奇怪的是,曲韵这次分科她选的理科。
付苼把这些都归结于是她没有死亡的原因,按照苏盼给她说的任青松与曲韵的发展,这时候的她已经死了,任青松还沉浸在她死亡的自责与愧疚中不能自拔,而曲韵就以一个解语花的身份,安静地陪在他的身边。
然后现在的任青松应该对曲韵产生了一点雏鸟情节的依恋,为了不刺激到任青松,曲韵没有选择文科。
所以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她的潜在情敌,终于要淡出她的世界里了。
“你在高兴什么,说给我也听听?”任青松捏了一下她脸颊,拇指在那团软肉上轻缓摩擦。自从刚才江秋来过之后,付苼脸上的笑就没有淡下去过,有时还痴迷地看着他,一个劲儿地傻笑。
“你猜?”付苼拍开任青松的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捏上任青松没有多少肉的脸颊,半年过去,任青松比起之前又长高了不然,她虽然也在跟着长,但是任青松对她还是有着压倒性的身高优势。
在任青松身高增长的同时,以前脸上还有着的淡淡婴儿肥的软肉全都消失,现在的他已经有了一副接近成年男人的容貌,棱角分明的脸,再加上他本身就带有的清冷淡漠气质,如果不是少了那点富可敌国的家境,他俨然是霸道总裁本霸…的儿子。
任青松唇线微弯,沉吟几秒问她:“因为江秋选的理科?”
因为分科的事情,江秋这几天一到下课就爱来付苼这里说两句,刚才江秋提到了她不用离开一班,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个符合让付苼开心的原因一点。
“不是,”付苼摇摇头,然后食指覆上了任青松的唇瓣,然后轻哼一声,与他凑近说道:“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她才不可能告诉任青松关于曲韵的事情呢,他们现在没有奸情还好,要是因为她这一句话而引起不必要的奸情,她连坐车去哭长城的钱都没有。
但显然任青松没有就此放弃,他抓着付苼的手定在唇上轻咬一口,然后松手让她的手缩回,“你是因为曲韵?”
还在低头撅嘴吹指尖付苼一下抬起头来看他,嘴巴撅得更高了,然后就是任青松意料中的被扣锅“渣男”称号,“你个渣男,你都和我在一起了,你还想着别的狗子?”
关于曲韵选科的事情,江秋只顺口提了一句,她是对曲韵这个表里不一的人的名字极度敏感,所以才留意了一下她这个还没有上位的情敌,她注意曲韵是情有可原,那任青松这么注意是为什么?
渣男!
“我心里可就只有你这一个狗子,”任青松深沉地看了她一眼,似是很不满意她刚才说的话。
他长臂一伸,抓过她伸着一根食指的手到唇边,付苼以为他又要咬,收手时却被任青松抓住,他抓着那只手在唇上印下一个吻,然后嘴唇小幅度的嘟起,往她手指上吹气。
付苼不知是被他的话还是动作羞红了脸,她缩了缩手,顶着一张两颊绯红的脸告诫他:“你别以为你这样说就可以一笔带过了,你就是对人家有fen非分之想,就是觉得人家长得好看,你…哎呀,痛!”
刚才还在任青松唇边的手指已经被他白牙咬住,他双眼幽幽地看着付苼,嘴上报复性地又用了点劲儿,引得付苼连忙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你放开我吧哥哥。”
任青松还是刚才那副眸色幽深的样子抬眼看她,嘴上没松。
“哥哥,你就放了我吧,我错了,求求你…”
“我以后绝对不乱说话了,对不起,哥哥…”
付苼说着说着,眼眶里就有星星点点的泪光闪过,任青松见她模样,松开了她的手,在她的脸颊上掐了一把,言语里带了一点警告:“我对你的心还不够明显吗,你再乱说,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好啦,知道了,”付苼瘪嘴,看着他满脸的不服,“你就到处招花引蝶,还不准我讲,你就是欺负我。”
任青松被她这副怨妇口吻笑到,他捏住付苼的下巴,紧盯着她双眼,一字一句说得清楚:“你倒是说说,我哪里招蜂引蝶了?我天天和你在一起,招的是你吗?”
他们两个上下学、在家在学校都是形影不离,除了上厕所与晚上休息,两人都呆在一块很少分开,说是一对连体婴,都恰当不过。
“我还需要你招吗,我自己就飞过来了,”付苼撇开眼,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任青松眯着眼,认真瞧着眼前的小姑娘。他们在一起后,相处方式就在兄妹相处上有了很大一步的飞跃,他起先还担心他们之间关系本就亲密,要是在一起没有改变的话,付苼会腻烦他们的相处,并且觉得他们之间有的是亲情,没有爱情。
但结果与他设想的偏离甚远,一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付苼与他在一起后,刚开始黏他还有点害羞,过几天后就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和他们之前的相处有很大的不同。
就例如现在,放在以前她早就乖乖说出实情,哪里会像现在一样,与他俏皮打趣。
“我说你有,”付苼转过眼珠正视他,还朝他皱了皱鼻,满脸的不服气,“曲韵不就是你招的蜂引的蝶吗?”
还在他失魂落魄的时候在旁边不离不弃地安慰呢。
“我可什么都没做,”任青松正色道,而后带着浓浓的被冤枉的语气说:“你就是冤枉我,我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过。”
说着还哀怨地看了付苼一眼。
像极了小说里的受气小媳妇。
“但是她就是喜欢你了!”
“可是我又不喜欢她,我只喜欢你,我哪里渣了?”
“那你为什么要关注她?”
“我那是关心你,你和江秋聊天都没理我,我还不能听听你们聊的什么了?”
“…”
有心脏病的“小可怜”25
自上次说过曲韵后,付苼就很少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他们很快就要不是一个班了,交集没多少,感情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步,曲韵已经不配做她的情敌了。
没有了吴丽娟对自己的生命威胁、现在又没了曲韵影响任务的付苼身心轻松的与任青松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然后那位被她排除开情敌列表的,就出现在了她和任青松的面前。
那是一节体育课,因为身体原因付苼一直留在教室内,任青松担心着她,老师一说解散,他就回了教室陪她。
九中有个规矩,自高一分科以后,高二高三都没有体育课,即使课表上有,到时也会被换成语文课或其他正课,所以这学期仅剩的几节体育课同学们都异常珍惜,解散后回教室的,通常只有任青松一个人。
但这次不一样,还多了一个曲韵。
她进教室后没有回座位,而是直接朝付苼和任青松走来,自曲韵把目光放到她和任青松身上那一秒,付苼就敏锐地注意到,她挺直背脊,一脸警惕地看着与自己越来越近的曲韵。
比起付苼的机警,任青松就要显得迟钝许多了,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付苼身上,就连注意到曲韵,也是看着付苼觉得有些莫名,顺着付苼看过去的。
曲韵走到了任青松右手边的过道上站定,她前面就是任青松的课桌右侧,课桌前后,是付苼和任青松。
她朝左边偏了半边身子,语气轻松:“任青松,我找你有一点事,我们可以出去说吗?”
神他妈是有点事,分明就是想告白!
付苼牵着任青松的手慢慢收紧,脸上尽是威胁之意:你要是敢出去,你就完了。
“不可以,有什么事情你就在这里说吧,”任青松目光一直在付苼脸上,迟迟没有回答,付苼见气氛僵持,于是开口替任青松回答。
但曲韵显然是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尽管任青松的眼神没有看向自己,曲韵还是脸上涂满了希冀与期待地看着任青松,等着他的回答。
任青松仍是没有什么反应,直到付苼带着酸意开口:“你快回答人家啊,总不能让人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吧。”
“不可以。”任青松终于吐出了三个字,不似他与付苼说话时那样的充满柔情蜜意,也不似他与普通同学说话时的那样冷淡疏离,而是带着无数根冰针,齐齐朝曲韵心口上射去。
连普通同学都不如,曲韵自嘲地笑笑,将慢慢变得平直的唇线弯起,鼻间传来的酸意被她忽略,“任青松,我喜欢你,我…”
“我不喜欢你,”这次没要付苼刺激,任青松直接应道。
表白被打断,曲韵愣怔了几秒,而后她就跟没听见似的,闭上眼继续说着:“从开学那天见到你的第一秒,我就喜欢上了你,平时我在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你,我知道,可能你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但是…但是我想问问你,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空气变得安静,付苼和任青松面无表情地听完,几秒凝固的气氛过后,任青松带着比刚才更加冰冷的声音回答:“给什么机会,当小三的机会吗,不可以。”
“我…”
“曲韵同学,正如你所说,我从来没有注意过你,对你唯一有的一点印象就是你在我父母面前、在其他同学家长的面前有意抹黑我与付苼之间的关系,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你觉得你配我给眼神吗?”
不等曲韵再说一个字,任青松的冰冷态度过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怒火,“还有,你不觉得你的喜欢很廉价吗,什么第一眼就喜欢,你觉得这是一见钟情吗,不,它只是一个披着华丽外表的见色起意,你觉得很高尚吗?”
“而且你现在的所谓的称作告白的东西,是当着我女朋友的面进行的,你这样的行为是会让我们觉得困扰厌烦,而你的告白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打扰。”
任青松说得半点不留情,一点都不留给曲韵希望。
曲韵被任青松说得眼里早就蓄满了泪水,她紧咬嘴唇,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随着她的一次眨眼,眼泪脱离了她的控制,一下从眼眶滴落,她双手捂住脸,含糊不清地吐出三个字,跑出了教室。
教室里终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气氛一下变得轻松,付苼望着曲韵离开的方向咂咂嘴,故意埋怨任青松:“你说话怎么这么狠啊,这样是不会招女孩子喜欢的你知不知道,把人家都说哭了。”
“你喜欢我就够了,我要别的女生喜欢干嘛?”任青松摇摇头,捧着付苼的脸就是一个吻。
付苼也不甘示弱,她也捧着任青松的脸,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你嘴巴真的越来越甜了。”
“还不是因为…近甜者甜?”
“你呀,”付苼肆意揉搓着他的脸颊,心里满当当的都是甜。
曲韵没跑多远,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知不觉跑到了教室另一侧的墙壁处蹲下,无声地哭泣。在她身后的那堵墙另一边,是正在甜蜜讲着情话的付苼和任青松。
他们之间的甜蜜话语传入她的耳里,无一不在嘲笑着她的不堪,地上晕染开一个个像铜钱草一样的水渍,曲韵咬住手背,不让自己喉间的声音从嘴里发出。
这样的结果不是早就想到了的吗,失败一次又没什么,又不是没有下一次。
可是心里酸涩就像是加了泡腾片,蹭地一下冒起,容不得她拒绝。
不知道过了多久,体育课的下课铃声响起,曲韵快速地擦干脸上的泪,去厕所掬了几捧水洗过脸后,装作无事人一样走回教室。
江秋看见她眼眶和鼻尖通红,咋咋呼呼的性子问她:“曲韵,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她浅笑着摇摇头,“没有,只是想到下个学期要和你们分开了,有些舍不得。”
更舍不得的,是她青涩的、无疾而终的爱情。
其实任青松知道自己的阴暗面也挺好的,曲韵这样安慰自己,至少他知道自己大多数人不知道的另一面。
真的挺好的,就是心里有点酸。
像这个季节的青李子一样,又酸又涩。
有心脏病的“小可怜”26
高一的生活很快过去,时间马不停蹄地将付苼和任青松送进了高二。比起高一来说,高二对于他们没有什么区别,日子还是一样的过,两人的感情还是一如当年,如胶似漆。
高二上学期结束,寒假时他们迎来了付苼的十六岁,还有任青松的十八岁。
“哥哥生日快乐,十八岁也要一直陪着我哦,”付苼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塞进任青松怀里,然后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腰,将礼物夹在两人中间。
任青松回抱,礼物盒在两人胸口有点硌人,他一只手停留在付苼背上,一手将礼物盒举起,免得硌到付苼,“嗯,十八岁也会陪着你,一直到八十岁,我们都不分开。”
窗外的阳光罕见的炽热,带着热度的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时,已经没有了四五个月前的滚烫温度,它带着暖意,温和又柔软,丝丝温柔的触感,让人抗拒不能。
年年岁岁,他都要陪在付苼身边,这是任青松十八岁的生日愿望。
因着十八岁算是人生中的一个巨大分界线,任家台和金兰没理会任青松的劝说不操办,他们亲戚不多,最后他们和任青松各退一步,成人礼要办,但是只在家办,只有他们和付苼和任青松四个人。
任家台和金兰拗不过任青松,只能点头同意。
早晨是金兰特地煮的长寿面,不常下厨的她厨技不容恭维,付苼本来还想蹭一蹭任青松的长寿面吃,但是在任青松筷子挑起长寿面即将进入她嘴里的前一秒,她悬崖勒马拒绝了任青松伸过来的筷子。
长寿面样子看着和普通的清水面没有区别,只是那味道,闻起来酸酸甜甜的,还带着一点苦味。吃饭最重要的就是色香味俱全,如今色与香各自一比一打平,闻到味道就很怂的付苼选择弃权,她看色就足够了,味…她看了眼五官都快要皱成一团的任青松,味应该不怎么样。
中午任家台和任青松还有付苼都拒绝了金兰的下厨请求,任青松被赶出了厨房陪着金兰,厨房里只有付苼和任家台在忙碌着的。
任家台是地地道道的R市人,遵从着R市的男人都会做饭的惯例,任家台从小就被父母亲教着做饭,几十年过去,虽然手艺可能没怎么进步,但总不至于退步,与以前比起来,娴熟的味道色泽香味,比外面的好多几星级的饭店都要好。
他熟练地在灶台边东忙西忙,付苼想去给他打打下手,都被任家台怜爱地拒绝。
“一一,你不会煮饭,让爸爸来就好,”他说着抢过了付苼手里正剥了一半的大蒜,然后自己拿着菜刀拍了两下开始动手剥。
委托人在家被保护得很好,进厨房做得最多的只有洗菜,弄得现在付苼想给任青松做个菜,都没有足够的胆量承认自己会做这一事实。
最后她还是退出了厨房,转而去客厅和金兰任青松一起看电视。
…
任青松是趁付苼和金兰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抽空回房间拆礼物的,付苼给他的那个盒子不大,只有a5纸张大小,他沿着盒子周边的透明胶带的中间用裁纸刀划开,露出了里面的一个摊开的小本子。
本子合起来不算大,内里的纸张也只有薄薄的几页,每页都有付苼一笔一划认真写的宋体字,在第一页两人的名字,还细心地用了黑体字,乍一看还真的有那么一回事。
“我画得丑,你不能笑话我,”付苼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门边,扒拉着门框,一脸不好意思的红晕。
“不会,你画得很好看,”任青松招手让她过来,将她搂在怀里,将红色外壳的小本子翻到第一页,看着两人并排在一起的红色背景照片,轻声笑着,“再等四年,我们就可以把它变成真的了。”
付苼送给他的是一本自己画的结婚证,从裁纸到写字,全都是自己一个人完成,为了将结婚证的里里外外都研究透彻,她还特意去找金兰借了一下他们的结婚证作参考。
金兰的结婚证之前不小心弄丢了,还是一年多前才和任家台去补办的,所以也不怕结婚证与现在的不太一样。
“那所以哥哥你快点长大吧,我可等不及了,”付苼在他怀里感叹,两人的红底背景照是付苼偷偷拿的他们去自主招生准考证上的照片,一年多以前的任青松比起现在来说还很青涩,有着他那个年纪的腼腆。
照相时他是看着付苼才笑的,眉梢弯弯,挂着他没说出口的爱,眼睛里似有万里星河,熠熠生辉。
因为是任青松的照片是从准考证上撕下来的,照片一角都还带着钢印,而付苼用的是另外的新照片,她在左、他在右,拼贴起来就就正好像是金兰的结婚证那样,男方照片一角带着钢印。
十分逼真。
“你也要快快长大,四年后我们把它换成真的,”任青松下巴抵在付苼头顶,垂眼便能看到她纤细的手指覆在自己手上,互相差了一个度的冷白皮交叠在一起,意外和谐。
“我不用,我可以慢一点,毕竟我可是比你大七天呢,”付苼转头捏住他的鼻子,佯装不满:“到时候我还要等你七天才可以去领证,真是难搞,你说你为什么就不能早出生几天?”
任青松到法定结婚年龄还要等整整四年,而付苼只需要等三年零三百五十八天。
这似乎不是他能决定的…
于是乎,任青松从后面将付苼抱起,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到了金兰面前,他故意掂了掂她,嘴里催促:“问吧。”
付苼回头怒视,脸上不知是被羞红的还是被气红的。
坐在沙发上的金兰明显没懂他们的意思,好奇问道:“问什么,在妈妈面前,没什么不可以问的。”
“没什么。”
“一一她想问问你,为什么不早把我生七天,弄得她以后想扯结婚证还得等我七天。”
两人一同开口,但就金兰的眼神而言,她听进去的只有任青松的话。
“哥哥!你…”
有心脏病的“小可怜”27
街边的路灯亮了又灭,太阳月亮升了又落,时间一直都在流逝,从未停止。
高二高三付苼和任青松都是在满堆的习题中度过的,等到他们真正做完所有试卷时,他们期待的高考,也如约而至。
付苼和任青松不在一个考点,两人从知道这个消息后,脸上的笑都浅淡了几分,九中考试一向是按照年级排名来排的顺序,两人总是霸占第一第二的宝座,考试也时常在一个考场,即使偶尔几次不在,但他们总在一个考点,像这次这样分开的,还真没遇见过。
两人分开考试,意味着任家台和金兰也要分开陪考,这次任家台和金兰没再起争执,任家台自觉地选择了任青松,金兰则是美滋滋地挽住付苼的手,一副得胜之后的骄傲与炫耀。
“加油,”任青松牵着付苼的手,在她掌心落下一吻,“看看这次我们谁会赢。”
他还记着他们之间的约定,谁考得差就得答应对方的一个要求,高中考试数以百计,他们总是轮流登顶,要求积累了百多个,但没有一个人主动提起过要求实现。
“赢了又没什么其他的,要求我已经有那么多了,我才不要呢,”付苼小脸通红,尴尬地看了看身后的任家台和金兰,佯怒瞪他:“爸爸妈妈都在这儿呢,你稳重一点。”
任青松丝毫没有收敛,反而还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他们又不是没看见过,已经习惯了。”
“这次的考试我们多加一个奖励吧,”任青松提议道,单就他脸上挂着的意味不明的坏笑,付苼就能猜个七七八八,肯定没什么好奖励。
她迟迟未问,任青松只好直接揭开那层面纱,一本正经地说:“如果要是你考得好的话,你就做我的任太太,如果要是我考得好的话,我就做你的任先生。”
???
“这有什么区别吗?”付苼气极反笑,没好气地问他。
他们在一起三年多,她亲眼见证了任青松是如何将高冷淡漠人设在她面前坍塌得渣都不剩,前一两年还好,任青松还乐得于做一个温柔体贴和煦的对象,可是就他十八岁生日付苼送了那个手画的结婚证之后,他在付苼面前就变得没脸没皮了起来。
刚开始只是简单的开玩笑,后来就变得愈发不可收拾,现在在她面前一点都没有之前的影子,已经慢慢往漂亮小孩的方向发展了。
一想到漂亮小孩,付苼就越觉得任青松和符文澍相像,他们虽都是同一个灵魂,但是以前遇到的同一个灵魂的也不是没有,怎么单就他们相似得这么厉害?
她旁敲侧击地问过任青松,发现他也没有做什么能回忆起其他的世界的梦,手腕上她也注意过,那枚圆形的印记没有出现。
任青松无辜地摇摇头,“没有区别啊。”
付苼还想同他争论些什么,离他们不远的任家台和金兰已经朝他们喊道快别腻歪了,等会去考点的时间都不够了。
“那你也加油,我肯定不会输给你的!”付苼说完就转身朝金兰跑去,留给任青松一个娇小的背影。
我们都要加油,兵分两路,顶端相见。
两天的高考结束,替他们的高中生涯划上了一个句号。
至于这个句号够不够完美,这得等他们看到成绩后,才能做出评断。
这个夏天是属于忙于兼职的任青松的,还附带了一个付苼。
高考一结束,他就和任家台金兰他们提出了要去做兼职的想法。与高中他们的反对不同,这次任家台和金兰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他们也是迫于无奈。
这几年付苼虽然没有再生病住院,但是他们之前欠的钱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三年任家台和金兰赚的钱都用来还了他们之前的欠款,甚至还用了一部分付苼和任青松的奖学金,前段时间才刚刚还完。
如今付苼和任青松要上大学,他们手里的奖学金还足以够支付他们的学费和生活费。任家台和金兰不担心付苼和任青松的学费和生活费,他们现在担心的,就是想替付苼和任青松存一点买房的首付。
家里的房子是老小区的老房子,到时候付苼和任青松结婚,总不能用这个房子当婚房,他们现在没有能力买新房子,但替付苼和任青松存一点首付总是可以的。
得了任家台和金兰的支持,任青松的兼职只剩下付苼那一关要过,他一提出要去做兼职,付苼的答案还是之前的那句话。
“你兼职可以带上我一起吗?”
“我准备去饭店端盘子,又脏又累的,你去干嘛?”任青松笑着说道,手上还捏着付苼的颊肉,他推着付苼在床边坐下,然后正色开始与付苼讲道理。
“那里一点都不适合你,晚上工作很累,我怕你的心脏负担不了,”任青松说着捂住了付苼刚刚张开的嘴,“我知道你又要说什么你现在的身体很好很不错,可以去做兼职,但是你别忘了前段时间的检查单和医生说的话。”
检查单上付苼的心脏还是老样子,医生的话也都是他们听得耳朵起茧的话,好好注意,不要劳累,不要情绪激动。
付苼无语子,她的心脏是真的很健康!
无奈之下,付苼只得扑进任青松怀里,开始撒娇:“可是你去兼职我一个人在家,我…”
“你只需要在家好好照顾自己一个小时,然后爸妈就会下班回来陪你的。”
饭店的兼职五点半开始,任家台和金兰通常都是六点半回家。
付苼静默着没说话,任青松知道她这是答应了,他将付苼推开一点,开始给她甜头:“如果你听话的话,白天的兼职我带上你。”
“好!”付苼应得爽快。
任青松白天会去外面发传单,带上付苼的话他们一天只有几个小时的分开时间,忍一忍还是可以的。
发传单比较自由,付苼可以直接坐在阴凉处看着他发,倒也不算太劳累。
兼职的事情两人就这样决定好,第二天,夫妻档付苼和任青松,就踏上了兼职之路。
有心脏病的“小可怜”28
“我怎么感觉你都没有变黑啊,”付苼不满地捏捏任青松手臂上的肉,话里有些羡慕。
这两个月她和任青松白天就顶着大太阳发传单,晚上她在家休息,任青松去饭店兼职,基本上都没有哪一天是闲着的。
“这不多亏了你天天给我涂防晒霜吗?”任青松手里还提着他们的行李,本想用手揉一把付苼的头的他,最后只能选择弯下腰,用下巴在付苼头上蹭蹭。
暑假他们天天出去兼职,每天出门前的必备功课就是抹防晒霜,幸亏付苼当时买的是大桶装的,不然家里现在肯定得是满柜子的防晒霜空瓶。
“嘿嘿,那我军训的时候也给你抹,可不能把你给晒黑了,”付苼捏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嬉笑着跑开,
他们高考成绩相差不大,一个全市第一,一个全市第二,情侣档的他们从成绩刚公布出来的时候就狠赚了一波眼球,付苼比任青松多考了一分,一直都没有动用过的要求被她拿出来提起,她大学要和任青松同一个专业。
任青松从一开始就准备去当医生,其中原因并不难猜,但是付苼想要跟着他选同一个专业,任青松犹豫了。
凭心而论,医生这种劳累的职业并不适合付苼,他之前都一直以为付苼会去选择什么文学方向的专业,但是她要和他一起…任青松最后放弃了他想了十多年的专业。
他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付苼,如果她有什么不好的话,他的努力都没有了意义。
在付苼的强烈建议下,任青松最后选择了计算机专业。
具体为什么会是计算机专业,任青松心里明白。
如果说他想当医生是因为付苼的话,那么他想学计算机,就是为了他自己,因为他自己喜欢。不过他翻遍了脑海里的所有记忆,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透露出自己想学计算机的。
他明明从没在付苼面前提起过关于计算机的半点,最后实在找不到答案,也没问到答案的任青松,把这一切都归结于是他和付苼心意相同。
1973:[你是真的不想回星际联盟了?]
付苼现在和任青松的日子过得甜甜蜜蜜,她的一颗心都黏在了任青松身上,平时和它聊天的时间都少了不少。
“任务还没完成嘛,等任青松自然死亡之后,我会回星际联盟的,你别担心,”付苼挽着任青松的手,不以为然回道。
她现在的生活足够开心,比起在星际联盟冷冰冰一个人的日子,她还是更喜欢现在的,虽然这个世界不如星际联盟发达,但是这里比星际联盟让她放不下的东西多得更多。
1973:[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任青松至少还得等五六十年才能死,难道你就要在这个世界浪费这么长的时间吗?]
“哪里是浪费了?我这就是认真完成任务,难不成你让我现在去找人撬我自己的墙角,或者是直接杀死任青松吗?”
1973:[找人撬墙角也不是不可以…其实你之前就可以好好利用一下那个曲韵的,我觉得她肯定能行。]
好歹是和任青松在一起过的人,有了付苼在后面的推波助澜,撬墙角成功并不算什么难事。
“可别,我可不想要绿帽子。”
作为市状元和市榜眼,再加上两人出挑的外貌,付苼和任青松到学校的第一天,学校论坛就挤满了关于他们的帖子。
而其中讨论最热烈的,则是求问他们的关系帖。
楼主:计算机系的新系花系草他们是什么关系啊,我还有可能追到系花吗?
1L:虽然不知道关系,但是我敢肯定楼主没希望。
2L:我来认真答题了,我想问问楼主有系草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觉得很悬。系草是温润如玉学长那一挂的,楼主可以往邪魅酷炫那一方面走走,有了区别系花才好忽略系草注意到你。
3L:巧了,他们这关系我也想问,我看上系草了,长得帅不说,而且好温柔啊嘤嘤嘤。
4L:扣上+1,我也看上了。
5L:我是接待他们的学长,他们之间的关系反正我是没搞清楚,系花喊系草哥哥,听着像是兄妹,但是两人姓氏不一样,而且相处状态也不像是兄妹间的,他们太亲密了。
6L:会不会是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
7L:我是5L,回楼上的话,应该不是,他们两个人的监护人一栏里都填的一样的,父亲是姓任没错,但是母亲不姓孔。
网友顺着蛛丝马迹一点点地深扒,各种各样的猜测层出不穷,但更多的是猜测他们就是兄妹,不可能是情侣,直到有在论坛混的九中校友发现了这篇帖子,才才将关系抖落明朗。
2417L:我是高他们一届的高中校友,他们既是兄妹关系也是情侣关系,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重组家庭,反正就特别混乱。
2487L:同校友,我高他们两届,他们从一入校就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模范情侣,不过这么多年了他们居然还没分手,想当年他们高一的时候我是单身狗,没想到他们大一了我还是单身狗。
2534L:同届九中校友,他们这对我真的吹爆,两个人霸占了我们年级的一二名,从入学军训就高调谈恋爱,新生演讲的眼神交流特别甜,甜到我们班主任上课都和我们一起嗑他们这对!ps:两人的恋爱是经过家长年级主任以及校长认证过的,
2577L:我有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高中吃了他们三年狗粮,现在大学了我还得吃???
2611L:我死的时候他们绝对不可能是无辜的。
论坛上讨论得轰轰烈烈,付苼和任青松还在忙着收拾他们的家,对于学校论坛上的讨论一概不知。
任青松不放心付苼住寝室,和任家台金兰他们商量了之后,就用奖学金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作为他们大学四年的临时小家。
但付苼却不觉得他们会在这套房子里住四年。
最多再过一年,两室一厅对他们来说就太浪费了。
应该换成一室一厅才对。
有心脏病的“小可怜”29
1973:[恭喜执行者,任务完成。]
“就这样结束了?”
熟悉的白色内壁,熟悉的空气,一切都在昭示着一个事实:她回来了。
1973:[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付苼在上个世界都活到了八十三岁了,虽然说是比任青松死得早,但是也够长的了,她到委托人身体上时只有十四岁,算一算她在那个世界已经生活了六十九年了呢。
还不满足。
“我还想等任青松先死的,真是没想到…”
真是没想到她被任青松小心翼翼地护了几十年,最后她会死于一次不小心的摔跤。
上个世界她和任青松全然是众人眼中的神仙眷侣,他们从进大学开始,就是周围人眼中的关注对象,大学不像高中,他们在学校里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秀恩爱撒狗粮什么的,是他们的常事。
大三的那个寒假,付苼踏入了二十岁的大关,任青松也终于迎来了他期待的二十二岁,生日当天,她就拖着任青松去了民政局,拿到了两本真正的经受法律保护的结婚证。
其实那时候任青松是有点不想结婚的。
倒也不是说他对付苼的感情出现了什么变化,他只是觉得,他们都要结婚了,他不仅给不了付苼知道婚房,还给不了付苼一个完美的婚礼。
任家台和金兰在任青松二十二岁的当天,就将这几年存的给他买房付首付的钱给了他,不过在他和付苼后,他们拒绝了。任家台和金兰是老年得子,现在的他们已经不年轻了,他们赚的钱应该自己留着。
但付苼完全没将婚房婚礼当一回事,她要的只是任青松这个人而已,和其他的东西没有半点关系,就算他家财万贯,就算他贫穷潦倒,只要是他就够了。
就这样,他们来了一次裸婚。
没有婚房,任青松想要给付苼一个漂亮的婚礼,就在他一天肩负四五个兼职的时候,付苼认真地与他聊了一次,她不要婚礼了。
前几个世界她穿婚纱已经过过瘾了,每个世界都来,真的没必要。办婚礼的钱还不如拿去创业。
是的没错,就是创业。
大一下学期任青松付苼还有几个同学就开始了他们的创业,他们靠着做软件一步步从工作室开始,但最后的成立公司,几个人只用了三年而已。
付苼是在大四那年怀孕的,她和任青松yizhi对于孩子的到来一直抱着一个很佛系的态度,安全措施想起来就做,想不起来就算了,于是乎付苼在大四刚开学,就光荣中弹,开始了她的边上课边养孩子,还要边准备考研的生活。
一起合伙开公司的几个人只有付苼一个人读研,任青松和其他几个人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公司上,付苼从怀孕到生孩子,她胖了十二斤,任青松瘦了十斤。
后来的事情都顺风顺水的发展着,在孩子三岁那年,任青松给她补了一个婚礼,她不想要有太多人,所以他们的婚礼上,只有他们和神父三个人。
付苼生的是个儿子,没有像她担心的那样,孩子会遗传到委托人身体的先天性心脏病。她和任青松携手一起看着孩子长大、成人、结婚、生子,他们就和普通的夫妻一样,见证着自己孩子的成长,互相看着对方老去。
1973:[其实想想,你先死也挺好的,不然任青松先死了,你还得真情实感地哭一场。]
“好像也是…”付苼悠悠叹气,眨眼间就是浑身的疲惫感传来,“我好累啊,怎么感觉这个任务世界比其他的都要累?”
之前她做了好几个任务世界都觉得活力满满的,可是这个世界之后,就浑身酸软无力,比之前的几个任务世界加起来都要累人。
1973:[可能是你谈恋爱太认真了?]
“谈恋爱也不怪我啊,任务都是委托人的执念,又不是我决定的,”付苼从太空舱里出来,坐在地上托着脑袋发呆,“你也不能怪我太真情实感,主要是任青松人太好了,不和他谈恋爱都觉得亏啊。”
任青松无论是作为兄长,或者是恋人、伴侣,亦或者到最后有了孩子他作为一个父亲,他都是无可挑剔的,以至于后来1973嫌弃她在任务世界付出了太多的感情,她却觉得那都是应该的。
他值得。
不过在任务世界付出太多的感情并不是什么一件好事,离开了任务世界的付苼只觉得自己胸口空了一块,空落落的。
要是她不是星际联盟的执行者,而是真真正正的孔一一就好了,虽然她会死亡,但是至少她现在不会再有意识,不会觉得难过。
1973不过走神了那么一会,等它从太空舱里飞出来到付苼身前时,付苼面前已经有了小一摊水渍。
1973:[你你你你…你哭什么啊,我都说了,别在任务世界付出太多的感情,要及时止损,星际联盟好多执行者都是因为付出了太多感情,而停留在任务世界不回来的。]
这些话它劝付苼不止一次两次了,从第一个任务世界它就给付苼打了预防针,这么多个任务世界下来,也就这个任务世界让她真正觉得舍不得。
它现在已经快不能想象,如果付苼那一跤没有摔死,如果任务有时间限制,那付苼是不是真的会和有些执行者一样,留在任务世界不回来了。
“可是感情的事情,哪里是我可以控制的啊?”
说到这个付苼也委屈,明明在任务世界她还感觉自己的感情能控制的,谁知道一回星际联盟来,就这么难过。
地上的水渍慢慢向外扩散,就如同付苼的心情一样,从心里的那一点难过,慢慢扩散到整个心房,再占据她全身,将她包裹在其中,挣扎不得,逃离不能。
1973闪烁了一下身上的灯,飞到付苼旁边,乖乖在地上看着她,不再说一句话。
其实付苼算幸运的了,这次陷这么深,而任务刚好没有时间限制。
这对于付苼以后的职业生涯来说,也算一场磨练。
婚约“不敌”天降01
“
1973,开启下个任务世界吧,”经历一场无声的痛哭之后,付苼恢复了常态,她朝着那摊水渍挤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脸,又回到了太空舱里。
因为刚刚才哭过,所以现在付苼看着眼角微红,脸上还有些没有被擦干的泪迹,整个人显得脆弱不堪
1973:[你现在…真的可以吗?]
她看起来状态有些不好。
“怎么不可以,”付苼故作坚强反问,她嘴角一咧,无所谓说道:“不就是一个任务世界嘛,能有什么好值得哭的,说不定我下个任务世界还能遇见更好的人呢。”
1973:[哦,那好吧。]
连任青松名字都不提了,要是1973信了付苼说的话它也就不是1973了。
看破不戳破,1973开启了下个任务世界,只希望这个任务世界,真的能够让付苼忘记任青松吧。
窗外天空被楼下的灯光照成灰色,灯光围绕的那一块地方灯火通明,音乐声吵闹声不绝于耳,白色的长方形餐桌上摆着不少的甜品吃食和酒杯,穿着合异的男人女人穿插其中,角落里还有几对正在调情的男女。
付苼站在二楼阳台,将楼下的欢闹场面尽收眼底,明明是她举办的宴会,她却像个局外人似的,在楼上旁观。
这个世界的委托人叫做初子迎,一听就知道是小说人物里的名字,照着小说的那一套分析,初子迎拿的就是女二剧本,哦不,或许连女二都算不上。
她长得好看家世好能力也强,还有一对温柔和蔼的父母、一个聪明伶俐的弟弟和一个家世同样显赫,才貌双绝的未婚夫,本应该就平平顺顺过完平常人都不能企及的豪华一生的她,却作死爱上了一个穷小子。
穷小子有个一直爱着的青梅,奈何青梅竹马得了不知名的绝症,为了青梅的医药费,穷小子李河阳假意与初子迎在一起,不断地骗钱给青梅治病,等青梅病好之后,李河阳就一脚踹开了初子迎。
初子迎为了和李河阳在一起,在整个上流圈闹得轰轰烈烈,丝毫不顾及未婚夫易唯安的脸面,让他沦为上流圈的笑柄,被李河阳抛弃之后,易唯安非但没有因为她之前所做的事情对她落井下石,反而还收留了流落街头的她,悉心照料。
只是初子迎的心还栓在李河阳身上,对易唯安的示好不管不顾,一颗心铁了的要与李河阳在一起。
故事中间缺失了一部分,等结局的时候,就是初子迎死在了病床上,至于李河阳和他的青梅,在资料中已经没有了记录。
“这个任务的资料…你不和我解释解释吗?”付苼回到房间里的床上躺下,盯着天花板泄气。
这个资料她压根就懒得回忆是不是出自自己之手,光就是这样东一块西一块记录,她就敢断定,这份任务资料肯定又是出自上上个任务的收集者之手,这样潦草的记录,八成又得去找星际联盟。
1973:[呃…这是那个收集者的问题,不是系统,也不是星际联盟。]
“那你快点和星际联盟说说吧,又像上次那样,哦不,这次麻烦快一点。”
1973:[这个可能有点难度…]
付苼眉峰一下皱起,语气里带了一点严厉,还有些震惊,“什么意思?”
她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1973:[上次这样的情况能够得到后续是因为在星际联盟还能找到委托人,而这次任务的委托人…找不到了。]
???
“所以这资料就这么算了吗?”付苼被1973轻飘飘的、有点无奈的语气给气得半死,本来从上个世界结束后她的心情就不算太好,被这样一刺激,她只想骂人。
1973:[嗯…不过这空缺的资料也不影响你任务的进行,你任务对象不是李河阳也不是他的小青梅,而且你的那个未婚夫易唯安。]
在付苼怒气冲冲的盛怒下,1973连忙补充:[而且这次的任务你肯定会喜欢的,一点都不难。]
“呵,”付苼冷笑,她将被子扯往上一拉,“一点都不难那你来帮我做?”
这个不行,而且任务简单与否和是不是它来做任务没有任何因果关系。
197默默否认付苼的问题,讨好着说出了这次的任务:和易唯安结婚,两人幸福的生活下去。
“好像是挺简单的?”付苼不情不愿地拉下被子,看着天花板吐了吐舌,然后在脑海中疯狂删除关于任青松的记忆。
如果这次任务是代替委托人找李河阳报仇的话,或许付苼会留下这些记忆,但是这次任务是和易唯安在一起好好生活下去,她只能删除或者说是暂时封存她对易唯安的感情和他们之间的记忆。
不要把上个世界的感情带到下一个世界,这是她自己给自己定的准则。
星际联盟的资料里关于易唯安的描述很少,提到他的词句不外乎就是夸赞他行事果断雷厉风行,还有他对委托人初子迎的痴情。
资料中有提到过一件事,那就是在委托人在圈子里高调公开她和李河阳的恋情后,有友人问易唯安的感受,他当时留给朋友的只有一句话。
“是我把她牵得不够紧、对她不够好,所以她才会被外界的事物迷了双眼,挣脱掉了我的手。”
这么一听就戳泪不已的话从一个在公司里冷面冷清的人口中说出,饶是再不懂他们之间弯弯绕绕的,也忍不住心疼易唯安。
这样的标准男二,是个人都拒绝不了吧?
“这次的任务是不是没有时间限制?”付苼忍不住与1973确认道。
1973:[是的,没有时间限制,你在这个世界呆到一生结束都可以,不过劝你最好别像上个世界那样,不然…]
“我知道了,”不等1973说完,付苼就抢话道。
这个世界1973有些替付苼担心。
上个任务世界付苼和任青松之间的感情都没有处理干净,它怕付苼将上个世界对任青松的感情转移到易唯安身上。
即使这个任务世界没有时间限制。
但是有一件事它相信付苼肯定不会忘记,一个任务世界,有两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