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离开
于此同时帝君也看到,眸里一片震惊很快淹没,习惯波澜不惊心向大道,断情绝爱不食人间烟火的真仙人,似乎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撼动他。
此时唯有等待,如果陆文曦追不到的人他去也是枉然!
天界众人不明真相以为陆文曦临阵脱逃高喝助兴。
陆文曦伸手企图第一时间抓住她,没法想象失去宁随遇会怎样,那次她自杀跳崖生死攸关想起就是阴影。
该死不够快,他用最快的速度了,毕竟下坠的速度不同宁随遇先落,紧急之下展开黑羽丰满的大翅膀滑翔而下接住她。
宁随遇觉得腰肢被揽住凌空而起,熟悉清香气息,抓救命稻草一样紧抓住他衣襟,睁眼果然看到陆文曦近在咫尺的脸。
宁随遇揽着他脖颈,凌空之中被他抱住,相视一眼都安心,陆文曦目光隐隐含着怒气。
“你怎么有翅膀那?”去摸了摸,硬挺的羽毛有些扎手心。
陆文曦无奈拿开她手,“别乱摸。”。
翅膀代表血统不纯,又丑,曾经拔过次。
陆文曦抱起宁随遇刚找个落脚点,帝君拿着青光攻击而来眉宇冷峻,前端集聚耀眼的白光。
陆文曦暗骂声:卑鄙。用翅膀挡住。
承受下这一击,翅膀扇开帝君趁此拉开距离,陆文曦没忘此行目的不是战斗而是尽快离开。丑是丑了点还挺实用,神魔血脉混合,翅膀也有所加强。
岂会放任离开,帝君更快统领指挥数以及万的天军再次将他们围困住。
两方对峙,陆文曦放下宁随遇,飞旋而来白泽神枪落他手里,帝君半浮空中白袂飘然青光如它的主人做好迎战准备。
后面一双手拉住他,宁随遇小声说道:“回去吧,别打了。”拉着他主动回天宫。
众目睽睽之下,陆文曦跟着宁随遇走了。
陆文曦又不是傻子如今动手太被动,蚂蚁多了也烦人,另寻时机。
众将领敢怒不敢言,把天宫当家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帝君倒淡然看着他们走进南天门,目的达到示意收兵,斗个两败俱伤谁也没益处。
等人少陆文曦立即变了个脸质问,“为什么不叫我?”
一时宁随遇粗心大意未反应过来,暮地想起,诚实道:“我忘了。”眼神表达歉意。
陆文曦恨得牙根直痒痒,拽住她胳膊,“你忘了?你告诉我怎么忘的?”
宁随遇赧颜,他怀疑她寻短见,那会真忘了迷迷糊糊,“不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胳膊上好疼,挣扎。
“你想吓死我,才甘心?”陆文曦眼眶红了一圈,他不敢去想后果,猛地把她抱入怀里,越来越紧,她知不知道多危险。
宁随遇抱得紧难受。
陆文曦放开她,挽起宁随遇袖子检查,“疼吗?”正是他抓过的位置,刚才一紧张手下难免失分寸。
“没事的。”宁随遇不让看,这是天宫。
“刚才多危险为什么不叫我,我都快担心死了,人死可什么都没有了,我们的哥哥多关心你,他得多伤心啊,还有你父亲、母亲,眼睁睁瞧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宁随遇眼中流露伤神,陆文曦碰碰她,她颔首应声。
陆文曦放心了。
事后惊觉宁随遇会不会故意为之?想此陆文曦看她的目光如幽深潭水。
回来后宁随遇坐着看陆文曦给的那本书,内容丰富,对了解使者极有帮助,唯独没有提恶鬼是哪里来的,后面应该会提到吧。
越深思细细琢磨便异常可疑,她又不是没做过,若追问两人又会发生争执,不过是他的猜测,头疼躺下小寐会。
宁随遇读到寅时连打三个哈欠顶不住去床边躺下睡,陆文曦暮地坐起,此时她困得不行无暇理会。
陆文曦拍拍她脸颊,“别睡了,我们走,估计他们想不到我们能来第二次。”
宁随遇真不知说什么好约莫悬,照旧迷迷糊糊趴他背上,夜里凉风吹拂脑袋清醒些,这回可不能像上次。
再次被围困住,宁随遇拖走指帝君鼻子骂的陆文曦,回去倒床就睡。
快凌晨时陆文曦将她晃醒,又逃次。
宁随遇拒绝,他哪里会听。
齐刷刷围住,陆文曦算是彻底恼了,“帝君,我最后问你一句,给不给我夫妻条活路?”
宁随遇一惊怔怔以这个角度望向陆文曦绝美无双侧脸,眼尾蕴含怒意,指节握紧白泽枪看样子动真格。
宁随遇去拉了拉他袖子,接近祈求的说:“陆文曦,别打了我们回去吧。”
“你闭嘴。”陆文曦低头瞪她。
帝君那边毫无疑问,“不放。”
这期间陆文曦给她设好结界,面容严肃宁随遇不宜多问。
宁随遇安静盘坐南天门前等,自是打了个昏天地暗,天帝派使者讲和才罢手,多多少少两人都有些狼狈。
陆文曦面色不善带宁随遇回天宫,众兵虎视眈眈的盯着,经过一夜三番折腾这会都不想出岔子。
回宫殿宁随遇扑床上阖眼大睡,隐约里高大人影遮挡光线掖了掖被角,无声哀叹陆文曦坐在床畔良久,她睡得香甜,站起来关好门出去了。
经过昨夜陆文曦算一战成名,原本显赫的名号更加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远处座座威严堂皇的殿宇橙云缭绕朦朦胧胧中矗立着,七彩的虹、白鹤自由飞翔,仍旧以往的安和、肃静。
天空零零散散黑点落下,陆文曦伸手接住黑点落掌中的位置腐蚀皮肤,微微刺疼,天宫四周弥漫肉眼不可视的阴冷,继而望着漫天黑点如幽灵缓慢坠入,“第一次见黑雪。”不详的预兆。
“十九州持续了两年多,各仙家这时候都会架起结界,司法天神黑雪之后阻止清理瘴气。”
各宫殿果然笼罩金圆光的结界。伞下袅袅婷婷的紫叶,相配暗紫衣袖精美花纹,腰间系圆润白玉横,一双美眸沉静内敛。
“决定了?”紫叶问他,经过昨晚陆文曦可谓一战成名。
决定自毁前程,现在回头尚不晚。不用说太明白陆文曦懂。
陆文曦不敢看她,终究辜负了誓言,良久沉默。
紫叶低低笑一声,“修行我们这份上早该无欲无望,没想到。”
陆文曦不否认也不承认。
他并没有时间思考太多,出现危险理所应当要把宁随遇护身后。
仙途和她,当即就做出判断,以往并没有很认真考虑过多爱,爱多深、陆文曦懒得去想,情情腻腻多麻烦。
他又是个任性妄为的人,封圣并非所求祖辈遗志,因此陆文曦没那么看重。
为封圣要失去她为筹码,换做从前也就罢如今不同了。况且他的功德早积满,理应该封了,而今也没个动静,天道干何的见鬼去。
封圣是个未知数。他翻阅古籍听说过一些,要干嘛没亲眼见过,万一永恒的寂静那?即为死。
他有宁随遇了,不会再想别的。
第一百七十章复杂
所谓生命的意义就是虚。
不管如何这都是陆文曦个人的决定,她无需多言,往前持伞走了。
陆文曦喊住她,难以启齿,“天行你参加吗?”
“不了,死亡面前功名利禄没那么重要。”所得到的利益大同样危险性也加大,紫叶拒绝。
陆文曦试图劝阻,“这次加我、帝君、你或许会不同。”
“宁随遇的印记看看吧,你觉得自比上届清秋君如何?”紫叶、他、帝君都是共同目睹那场浩劫的人,深知其严重性。
危险性大所带来的利润也是高昂。
天地洗涤来场大换血,休养生息三年。谁也不想再次重演,毕竟该发生终究还是发生。
“两万年前打成平手。”陆文曦陷入沉默。
据记载,恶鬼每次复生力量比以往更强大,沉寂两万年已久谁知道又会多么变态。
使者的印记与恶鬼相关,印记面积越大说明灾祸越大,有一届使者的背后布满印记,而宁随遇丑的让人看见想吐。
紫叶施施然离开。
加上紫叶胜算会大些,陆文曦再无耻也没法强迫别人更何况她是紫叶,若不是事关祖辈遗愿、事关宁随遇,他更愿意置身事外。
过一天后,仙子过来通知她下界,捎带过来保护的名单过目。
帝君、陆文曦,不乏天宫中数名大神,听过名号未见其面。看来声势浩大。
宁致远、欧阳修的名字混入其中,宁随遇指着,“把他们两个划掉。”
仙子笑眯眯告知没有选择的权利。可以增加,指定人、宁随遇把名单换给她,郑重,“必须把他们两个划掉,后果我不管。”
突如其来强硬的态度让仙子为难,“容我禀报给帝君再来向您复命。”
宁随遇同意,实则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陆文曦在旁边快恶心透了,脸色铁青,强忍着没搭腔。
仙子回来的很快,他们两人中至多去掉一个,亦是最大让步。
陆文曦听着千钧一发宁随遇敢选欧阳修当众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幸好宁随遇选择宁致远,她也不敢再得寸进尺如芒在背。
仙子告退。
陆文曦紫眸里染抹伤感,“你真的要下界做使者,你知道会怎样吗?”
“有可能会死。”宁随遇看了前五代的使者,只有第一代活下来两位剩余全死了,还不是使者。
宁随遇对来说死亡可能是解脱。
“天行”中幸存两位得到至高无上的荣誉地位。
陆文曦没办法无力垂下手,“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你。”
失落走她面前,半蹲着趴她腿上。
宁随遇还以为他要干什么,抬起手悬半空中,能感受到陆文曦此时的焦躁、难过,这么些天他都是这么渡过的。又轻轻的落下去便不动了,目光若有所思落宫殿内华丽的巨柱子处。
有个声音不断跟她说,不要去为了可笑的世界牺牲自己,从来她就不想做一个好人,大多数善良都是出于道德底线或懦弱。
内心抗拒从来就不想拯救世界。
更何况牺牲自己,她有那么伟大吗?烂到极点的世界统统毁灭才好。
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做“使者”,现下应该只有陆文曦不会骗她了吧?宁随遇眼睑下倒了层阴影。
陆文曦一直安慰她,“没事,都会好。”时局变得复杂,和天宫撕破脸好说,还有第三方势力——恶鬼。
他和天宫这边斗得两败俱伤,元气受损最少需百年后恢复,剩下恶鬼坐收渔翁之利。
天宫同样诸多忌讳,既然此次陆文曦参加了多一大助力,必定怕他临时反水。
且看看再说吧,宁随遇在战役中太重要了。
下界就在岐山脚下,依山而建客栈征用,使者没有下步指示前暂时设立为大本营。
每天祭祀问她梦到些什么?一切异象会在梦中映照,而后做出指示,宁随遇不知所云没有便说没有。
祭祀教导约束她行为,怎样享受至高无上的荣誉,十分光荣,把她关于使者方面的书收走了,宁随遇很不甘心,实际就是管东管西。
陆文曦一巴掌扇走了,祭祀走之际义愤填膺诅咒他。天界那边另外派了名祭祀来,懂规矩多。
私底里与帝君要求过几次把欧阳修名额取消,她始终不想看着他白白送死,帝君直接无视,每回时间有限和做贼似的。
折腾三番两次后死心作罢,在帝君这种人眼里怕是没资格说话,尤其讨厌他把任何人都视作尘埃藐视不愧和陆文曦同列尊位如出一辙。
“天行”为首帝君负责,陆文曦不习惯操持一切主要看住她。
实际宁随遇有最高指挥权,不过看似是被架空了。
关于欧阳修听天由命,希望他没事。
时隔十多年,欧阳修再见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有陆文曦在她身边,犹记得比以前颓废多了,干什么做什么或站着都有气无力,缺乏真正的精神,表面看着好端端实际就像失去生命意义的行尸走肉。
欧阳修太了解这种眼神了,那段他刚失去双腿的黑暗日子,修为尽失经脉挑断无法重新开始,郁郁不得志,看不到希望苟延残喘活着。
幸好结束了。她还是不快乐?他看陆文曦挺嘘寒问暖,人与饮水冷暖自知,有她不能言明的苦衷吧。
欧阳修不想顾虑太多,好好完成这次任务,指不定就死了,正好无牵无挂,去了也算美事。
倘若宁随遇心里真的有他会只字不提,连半封信都没寄过。
他不想恨,太累都过去吧。况且如今宁随遇不是他无名小卒肖想的对象。
学不乖?还是想再断回腿或是经脉全断。
什么情什么爱,好像一阵虚无缥缈的烟,抓手里它便没有了,袅袅燃着至少你能看见。
宁随遇偶然碰过次面,很快便移开目光,各走各的路,明明发生那么多事互相喜欢最后是陌生人。
太远了,遥远的不可触碰。
欧阳修有件事要告诉宁随遇,不知道她是否清楚,也许仍蒙在鼓里,她有知道的权利,明辨是非,而不是一直被人欺骗利用。
灰白皮白杨树光秃秃干枝,黄叶凋零铺了松软的一地,秋尾彻底结束步入严寒与秀灵结合的冬,涓涓流水,澄澈河面倒影出河岸一排树萧瑟的影子。
宁随遇散步河岸边静静目空一切,披了件白披风,领口是极好柔顺皮毛,欧阳修走上前去,宁随遇也看到他往这边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和宁致远谈话
引者热情把宁随遇带到宁致远居住的帐篷前,空地驻扎满大大小小蒙古包远处祁山巍峨苍茫,她走来时路上的人全部停下手头活计,目光虔诚崇拜,至高无上的殊荣。
有的人跑进敞篷里叫人同出来观赏“使者”光辉。
曾经人人厌恶的印记如沐浴圣光中,生死面前什么事都是小事。
宁随遇低着头步履急躁,适应不了万众瞩目浑身不自在,她第一次在公众中露面,其他时候都由陆文曦保护,她看不到的早已处理妥当。
她这辈子走得最漫长的路,宁随遇发誓。
引者卑躬屈膝带她到宁致远所住帐前。
宁随遇,“谢谢。”掀开帘子往里进。
引者绽放出大大的笑脸,如同上天恩赐,立刻匍地要亲吻她的靴子。
此时围成人山人海无比羡慕,却保持了一定距离。有资格加入“天行”不是能人异士便是显赫世家公子,如今他们却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宁随遇。
宁随遇缩了步,讪讪闪进帐篷。
看她来宁致远很意外却也十分惊喜。
宁致远正坐在床铺上整理医药箱,因为除了中间窄小过道,这个小小帐篷里塞满八个人的床铺,宁随遇一阵心酸。
估摸帐篷外围都是人,隔一层布,谈话不方便。宁随遇带宁致远回她住的客栈。
进门时迎面撞着气势汹汹的陆文曦。
陆文曦张嘴想说,最终没有,宁随遇回来心便放下。
宁随遇轻轻撇他眼直接无视,带宁致远进来了,定是认为她偷跑了,心眼未免太小。
明眼人都看得出两人关系不太融洽,宁致远作为知情人嘴角扯了扯。
“和我哥有事要谈,你先出去。”
陆文曦仿佛听不到往窗边坐上去,手闲适放腿上,侧脸望着蓝天漂浮的白云。
宁随遇看了他一眼,继续要质问宁致远的话题,气场严厉,“你为什么会在这?”
天行名单应该把他划掉了,她猜想事情没那么简单故而亲自找宁致远问问比较保险,天宫那边也不可信,背地里来一套着实可恨。
“怎么了?”宁致远异常激昂,“危难时刻义不容辞贡献个人价值。”
“你是自愿的?”宁随遇颦眉问,她可能已经想到。
宁随遇明确要求过不让宁致远参加,但没规定不可以自愿。
宁致远察觉了她神色怪异,如实道:“是啊,天宫派人问我愿不愿意,世家纷纷选拔优秀子弟,获得封赏另外直接保留成仙名额这是最基础条件,论功行赏影响以后在天宫的位置。开始说好我被安排在后方,正是看中我医术,没想到还能在这派上用处。”言罢洋洋得意。
宁随遇焦急,“你被骗了,会死的。”一掌拍额头处,旋即严词,“必须马上退出,你走便可以。”
“什么啊,怎么死不死。”面对巨大的利益没人不动心,这可是一步登天的好机会几辈子求也求不来。
“会死,所有人都会死。”宁随遇眼眸里透漏出的坚定,宁致远看了惶恐。
几乎同时认为绝对不会开玩笑。
宁致远僵固的表情维持几秒,陷入深思,宁随遇不急慢慢等待。
“你如何得知?是谁告诉你?”
宁随遇看了眼窗边的陆文曦,“一本书里记载。”
宁致远轻松笑出来,“仅凭一本书?”
与你本身的思想所冲突,很多人会理所应当的认为谎缪。
十个人其中两个人说错,其他人都说对,慢慢错的也会变成好的,往往大势所趋,惯性少数服从多数。
当然大多数人都倾向美好的方面想,也有少数悲观主义者。
除非是位威望极高的人表达,错误的也有可能被当成正确,蒙蔽一时却蒙蔽不了永远。
不过这不重要,历史洪流会冲垮所有。
瞬间宁随遇神情挫败,怀疑过书本记载真实度,毕竟太过骇人听闻,时间隔的太久远,两万年足够经历许多朝代更迭,文明覆灭。
反过来想想陆文曦拿这本书给她看目的,不正在传达一个讯息,陆文曦最开始娶她目的为了参加“天行”难道说是爱,显然不可能。
她知道太多对陆文曦计划没有任何好处。
宁随遇应该信,恐怕这会只有陆文曦不会害她。
见没事宁致远起身告辞,宁随遇说得太过骇人听闻,可他亲妹妹会拿这种事给他开玩笑?
巨大利益,天上没有白白掉馅饼的好事,宁致远想眩晕。所有人都会死,这是什么概念你能明白吗?所有人都会死,那岂不世界末日了。
宁随遇为何要这样说,知道什么,还是单纯怕他出事?
宁致远更愿意相信后者。
还有许多人,天庭那边、十九州隐匿能人异士比他厉害的太多了,能全死吗?谎缪,暗自嘲笑。
就这种事困扰他半天。
“不好!”陆文曦走过来打开食盒翠花瓷碗里漂浮着白皮小馄饨氤氲热气,“快吃了吧,再晚会该凉了。”
两句话完全达不塔干系,前者声音低沉,宁随遇领悟话里含义。
宁随遇吃完,“带我去看看营地。”才想起要有点作为使者觉悟。
陆文曦把保护的任务做的周全,不知道情况下早早处理,宁随遇一直以来处于安稳舒服的环境里,
他的手掌轻轻放宁随遇手面,“我什么时候都不会离开,会好好保护你。”轻轻落耳畔陆文曦眼里装满真挚。
宁随遇的样子,好似在说件与她无关的事。
实际宁随遇没法给出回应,保护她根本不需要,安安静静走到终点不好吗?
你相信命吗?
何该是她的宿命,也没什么不好,唯独不甘愿要拯救谁,没那么伟大,她不想。
薄薄两片唇措不及防吻过来,宁随遇眼眸里映出他浓密而黑的睫毛,整洁的长眉,往上银白发丝如她目光所及窗外盐白雪,思绪飞转恍若隔世的错觉,习惯了,她真的习惯陆文曦在身边以及他熟悉的气息,有天总会失去的惆怅感,扑了个空。
以为会和从前一样深吻,她闭着眼,纯洁的轻擦一下就移开了。
“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没有得到宁随遇的回复,多么意料之中,他在心里叹息的想。
陆文曦带她走过通道,上层楼梯,偌大的房间黑压压人聚集开会,严峻以待气氛,主位是上次匆匆一面二殿下收起平时骨子里的散漫,次位帝君。
第一百七十三章心机
陆文曦带她突然撞进来,众人静默视线看过来转变尊敬,夹杂期许。
无形压力蓦地压宁随遇肩上,她不过是个连自己都顾不住的普通人。
陆文曦无视牵她手直径往阁楼去。
旌旗在冷风中“咕咕”浮动,岐山客栈最高点一览无余周遭的环境,寒冷使宁随遇头脑更加清醒。
两公里开外散落星星点点帐篷,萧瑟桦树林遮挡干枯枝头白雪装饰,暗红旗帜上诡异的图腾,敌对方设立制高点与此遥遥相对。
一名坐在扶手椅里黑衣男子,没骨头似的窝在里面,墨汁黑发随风飘着,几乎与暗影融为一体,肤色太过白惨属于刚下葬死人的白类似坟墓里的腐朽之气,犹如鬼魅。从而宁随遇忽略了他绝世美貌。
他看着宁随遇,目光冷的像现在冰碴,手伸入湖水里完全没有知觉,他一直看着这个方向在等她。
直觉是这么告诉宁随遇的,她一上来阁楼便感受到目光。
直射入宁随遇心底,两公里开外的距离,他是她的宿敌,恶鬼必须要抹杀的存在。
大战无可避免,即将开始的前兆,总是格外平静伴随死寂。
陆文曦推了推她,宁随遇方回神。
有他在能出什么事,陆文曦环住她腰肢,拉近入怀里象征划进领地,宁随遇默默窝着因为外面太冷了。
陆文曦手一挥指着前面,“这就是他们驻扎的营地,双方主要势力僵持着,有小量战斗摩擦。”他温柔看一眼宁随遇。
目前为止没有使者的命令他们不能行动。
祁山黑铁山脊被一抹白覆盖,山腰屹立四季常青的松树,太阳隐秘灰白云层里,陆文曦动作娴熟把她吹乱的发丝别耳后,“风大,我们回去吧。”
宁随遇颔首,离开他身边,陆文曦旋即握着柔荑。
“请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哥哥,拜托了。”宁随遇乞求,诚恳鞠躬。
她能相信的人太少了,而且不会害她,想翻盘的机会几乎不可能,所有人都希望她死。
和她站一起相当于和全世界为敌,宁随遇没有活的机会,别无选择。
冥冥中这就是她最终的归宿。
懵懵懂懂来到这个异世界真心以待的人太少,宁随遇最不希望宁致远出事,否则亏欠的太多。
他有整个无畏崖要担负,还有小凤凰,母亲赡养,凤凰一脉正统继承人,太多太多的责任等着他。
陆文曦立刻扶她起来,低声蕴含伤感:“你不用这样,我已交代人在办。”
“谢谢。”宁随遇言语里充满感激却又卑微。
陆文曦想说在他面前不用这么拘谨,卡到喉咙里。
他的就是她的,都同样,何必分彼此。
陆文曦要她听之任之,时而热情大多懒洋洋窝着不愿意动,主动的时候自然少,总胜过无。
在一起那么久,她如何想他会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她喜好陆文曦了若指掌。
陆文曦是个执着的人,宁随遇本来便是他的,有什么问题?
只要渡过眼前难关就好,海面巨浪翻腾铺天而来他们一艘漂泊的小船能幸存吗?陆文曦心里苦笑,此刻多么希望搞错宁随遇不是使者。
陆文曦马上带她抽身事非回琉璃天过他们安静的小日子,如此就有足够时间等她爱上他,或接纳他就够了。
据他所知时间是很可怕的东西。
最近陆文曦没少明里暗里给欧阳修使绊子,谁让他自己着急死。
“亲我,宝贝。”陆文曦双掌按住她肩头,目光灼灼。
宁随遇想躲躲不开,路面被清扫干净,积雪堆盛开枯皮树下,点点红梅清雅盛放。
眼见四下无人,宁随遇仰头纯洁印上去转瞬移开,后面按住她后脑勺加深这个吻,总是带有强烈侵占好想把她吃了。
担心有人过来,宁随遇急忙推开他眼睛不自然瞟向别处,耳坠抹绯红。
欧阳修独自站在那侵满忧伤,目光在静默的冷空气中交汇,错愕、震惊,她从他眼里读出失望。
这个人那么对你,你还能迎合讨好他。
不不,这只是暂时。
宁随遇动也动不了,只能看着欧阳修扭脸离开,她像被风吹倒的人下意识追他。
追上他之后那、他们遥不可及的距离,陆文曦限制住她手腕,不让她去。
疼痛也会麻木,宁随遇低头看一眼捏红手腕,稍纵即逝哼笑颇为讽刺,身体属于陆文曦她心里装着另个遥不可及的人。
这种极端的两极化她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陆文曦眸光一紧不忍伤害她,骤然松开旋即又捏着袖口。
“有病!”宁随遇用力擦擦唇边直至揉红,他故意设计让欧阳修目睹,顿时宁随遇背脊一凉心机太深了。
自然落陆文曦眼里,掰起她下巴,笑得冰冷。
宁随遇不寒而栗,眼神阴鹫无比陌生却熟悉仿佛最初的陆文曦。
有陆文曦在中间挡着,她永远不可能。
从客栈出来天色渐暗,不太宽阔的石板路上了层湿润,索性没什么人空空荡荡天气寒冷,欧阳修步履阑珊拎着酒壶,晃晃悠悠脑袋往前弓着,此时落魄酒鬼谁能联想到昔日意气风发的大公子。
他靠着墙根颓废坐下,无神望着皓月当空,星河璀璨,一口一口喝着酒,麻木重复这个动作,只因为想要这么做,辛辣滑过喉咙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味觉。
他想起一首诗不自觉低念出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她不正是因为他没用才离开他的,当初执意让他先走,宁随遇早就看清楚了,凉凉笑出胸膛跟着颤动,他仿佛置身岩浆之中,周围寒冷能稍微克制心中灼烧的火焰。
太憋屈了,他不痛苦只是难过。宁随遇是第一个以后还会更多这种类似情况发生,他没能力连自己的挚爱都无法守护。
欧阳修倒街头睡着深夜里冻醒,他以为宁随遇会是懂他的那个人,拖着疲倦的步伐回营地,茕茕孑立的背影消失淡雾弥漫的夜幕。
一旦选中“天行”中途不能退出,除非战死,欧阳修不怕死。
快了,现有的世界会崩塌一切都不重要。
欧阳修回去做了个荒唐的梦,他把宁随遇占有,梦境里看她是不愿意。
第一百七十五章解密二
宁随遇思来想去有一个可能,这世界的人因为某种因素不行,抽调来的灵魂是开启剑的关键。
每代使者性格不一,这一百五十三位使者中出现过八个叛逃者,不愿意执行任务,其中大都是反社会人格,有三位直接向恶鬼投敌。
其中位使者最另宁随遇印象深刻,他自称大校军衔,姓楚。宁随遇猜想可能与她的世界很接近,叛逃者三位投敌者之一,这位大校投敌后反手就对恶鬼开炮,逃脱恶鬼阵营,迅速崛起世界第三股势力涌现不少心甘情愿的追随者。
他还制造许多杀力极其新式武器,他穿来的原主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最终决战时他做出另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疯狂举动——自杀。
后来被评判为最危险的使者,没有之一。
楚大校的出现之后下届使者多了祭祀专门辅助。
一开始凌驾至高无上的位置肯定会慌乱,使者需要祭祀指引,实际就是思想控制。
设立祭祀使者没再出现过叛逃但也有出格的行为。
使者有男有女年龄段不尽相同,成为使者后半途夭折,往往死而复生称为神迹,复生后的使者性情大变,换代最多的使者经历了十次。
也就是从异世界抽调了十次灵魂。
有的突然会唱歌、有的哭哭啼啼心智如同幼儿、还有垂暮的老人、男子突然柔弱、女子整日骂骂咧咧。
而宁随遇估计就是那个胡乱抽中的倒霉鬼。
她也不至于这么倒霉,她和十九州的“宁随遇”外貌相同,灵魂契合度高因此选中,不知道这样推论对不对。
“我不是唯一,死了会立即替换,你反过来想想执剑人那?这种大事面前他也不可能无所替代。”宁随遇把想法原原本本告诉陆文曦。
倘若使者是唯一,被恶鬼抹杀后这世界岂不要坐以待毙,种族存亡的大事怎么能够只依靠一个人。
期间他只听宁随遇分析不插嘴。
“我还是好奇,之前有的使者会经历七八次换代,替换下来的灵魂去哪了?”每届使者的灵魂死了还是、把他们送回原来的世界。
陆文曦沉默,不知怎么接她的话好。
大校为什么决战性时刻选择自杀,他来异界的种种行为来看绝对不是懦弱者,这么做必定有目的,他一开始目标是、那么、
打通这个关节,宁随遇大有拨开云雾见明月“腾”激动地站起来,“我想到了。”
陆文曦一惊极少见她笑得这开心,心里喜欢。
“你玩过游戏吗?我解释起来你理解可能困难。”
“好比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一名游戏玩家,但游戏体验差我不想玩,直接关掉手机退出就好,我在这个游戏里所扮演的角色死掉就是退出游戏的方式那?”按照书中记载换代后会有第二个“宁随遇”
陆文曦只颔首,虽然不懂讲得什么。
“我自杀就能退出这个世界。”宁随遇大胆推测。
宁随遇惊世骇俗的语言陆文曦为之大震,“你乱讲什么,怎么死不死,不行。”拉着她手坐下。
宁随遇极力想说清楚,“不是死,回到原有的世界。”
你死了我怎么办?陆文曦受到危及感严词打击,“不行!”
从她慢慢绝望的神情,陆文曦意识话说重了,尝试补救。
意思陆文曦大致明白了,她本来就不是这世界的人。
“你能完全确定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假如判断失误,生命可只有一次,我不容许你为了谎缪的理论胡来。”陆文曦目光爱怜,轻轻劝导。
陆文曦讲得不无道理,生命只有一次,她还是想尝试,成功她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摆脱这的尘缘,虽然高楼大厦的城市冷漠。
宁随遇在他期许的目光里迟疑颔首。
对了穿越前她的身体被大卡车撞飞如何还不得而知,幸好陆文曦拦住细思极恐、
出车祸前她遇到顾泯之,他似乎知道些什么,却又不认识?
宁随遇正考虑要不要将此事告知陆文曦。
他却以为她动刚才的歪脑筋,不胜惶恐。
他又自私了。宁随遇所讲的游戏,陆文曦脑袋里根本没有概念,手鸡是什么鸡?突然离她的世界好远。
夜里熄灭蜡烛辗转反侧,他不能失去宁随遇。
宁随遇没有睡着,陆文曦翻个身棉被浮动把她拉入怀里,“别离开我。”几乎贴住她耳廓说。
白天他要面子,深夜才稍微露出软弱。
手臂圈着她玲珑的细腰,宁随遇嗅到淡淡清香无比熟悉,仰脸就看到他,“好。”
瓷黑水晶般的眼珠,绒毛似的发丝面容姣好,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想极尽全力呵护,轻轻碰上唇视如珍宝,生怕动作重点会损害到她。
她答应的那刻,陆文曦没有什么比这还快乐,此生足矣。
先前他从未想过对宁随遇的感情会那么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他爱极了她目光追随他的样子,无论提出什么要求她都答应。
陆文曦无可救药沉浸宁随遇爱上他的美好幻想。这都源于他兽性想征服的本质,不择手段得到向来他一贯作风。
陆文曦承认他本就是个自私的人,他对宁随遇的感情也是真,况且谁不自私那。
最起码努力争取了,比那些跌在坑里不动的废物要强的多。
陆文曦这人强势惯了。
接下来的几天寸步不离盯着宁随遇生怕她荒唐要回那个世界去。
纵使宁随遇答应过他陆文曦明显不信任。
陆文曦所在世界没有轮回,人死了就是死了。
尘归尘土归土。
陆文曦继续找机会除掉欧阳修,看样子势在必行。
宁随遇蒙在鼓里祭祀小心透漏才知,陆文曦命令人不准乱传。
宁随遇一筹莫展,几回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劝说陆文曦,怕弄巧成拙。
实在不想因这事要挟他,破坏难得维持和平,她的日子不多了。更没法坐视不理欧阳修白白因她而死会内疚,两头犹豫为难。
欧阳修不是持剑人还会有别人,这点宁随遇看得开明。
陆文曦心思全搁宁随遇身上,不瞎看得出。
他不明说互相僵持着吧,总有天会他弄死欧阳修陆文曦狠毒的想。
某天陆文曦问她,“他知道那件事吗?”
宁随遇愣愣半响,陆文曦不耐烦的神色中体会到暗指何人,摇摇头,“不知道。”
“你可真伟大。”眸中不加掩饰的厌恶,陆文曦站起来踢开椅子他真怕会控制不住。
第一百七十七章二十一世纪
若是击中为欧阳修争取时间,成败在此一举。
宁随遇旁处躲着,紫叶怎么来了,她不是没参加天行。
见此情况危急,三名护法去协助恶鬼,帝君、欧阳修阻拦住。
拂尘撑断了,紫叶的拂尘可是太虚时传来的至宝,先震惊后恐惧,恶鬼抓住拂尘未断的部分把紫叶拉过来,天雷汹汹降下,迅速转移。
一切发生的太快,陆文曦来不及阻止,此刻终于体会每届都会全军覆灭。
陆文曦硬把紫叶从天雷里拽出来,紫叶助阵反而弄巧成拙,她感激看一眼陆文曦只得从主主战场退去,勉强作战只会徒添累赘。
刚才天雷一击把她肾脏震碎,幸好陆文曦及时拉她出来,这还没承受完。
恶鬼实力既强悍又狡诈,他目标明确旋即来势汹汹冲欧阳修去。
陆文曦和恶鬼打斗过程天空破了口子,中间亮点漩涡。
欧阳修插入恶鬼心脏,恶鬼身躯变成粉末消散天地间。完成欧阳修使命,双脚失重漂浮吸进黑洞里。
他挣扎但就像死死被黏住,陡然欧阳修放弃太累了不如就这样好好睡一觉,宁随遇朝他过来怎么可能那?认定是幻觉,笑着,伸出手无声口吻,“你来了。”
只有梦境里欧阳修才能完整拥有她。
宁随遇“嗯。”伸出手碰到了没抓住义无反顾吸进去。
看欧阳修遇到危险宁随遇下意识去救他。
宁随遇面前不能看到这个人出事而坐视不理,横竖她也不是很想活。
肉眼难以察觉的小亮点漂浮宁随遇发丝里,消失不见。
陆文曦肋骨断了两根,打成重伤,扔掉烫手白泽枪,瞬间阴霾消散厚重云层金光乍现,恶鬼所召集“军队”倒地变回尸体,好像全人类做了场噩梦。
陆文曦没来得及感受胜利的喜悦,宁随遇的人影从他眼前掠过,同欧阳修一起坠入黑洞。
前所未有的慌乱如岩浆倒灌统统先浇他头顶,接着全身。
责备的时间都没有,陆文曦纵身一跃却被顾泯之从后面拦住。
“冷静点,她已经消失了。”
顾泯之在下面始终关注战况,差不多时赶过来医治,正好撞见这幕及时制止,
“滚开!”
顾泯之铁了心不松手,他不能看陆文曦白白送死。
陆文曦要把顾泯之碎尸万段的心都有,真后悔没早点杀他。
天空打开的窟窿吞噬了宁随遇正快速收拢,陆文曦紧急下扒着黑洞边往里匍匐,连带顾抿之一头栽进去。
帝君身负重伤坐在不远处的云团调养,闪身过去时黑洞消失剩一条手指宽的缝隙。
帝君拎着青光拼命砍,硬物将青光震得银光点点,窟窿愈合,在虚空中乱挥,碰不到任何阻力。
幸存人群爆发欢呼,他们的英雄都消失了。
帝君执着一下一下砍,小块的天空恢复如常。
帝君回去如实向天帝禀告。
陆文曦如愿以偿拽住宁随遇颠簸的往下滚。
波光粼粼青河水潺潺流淌,所在河岸大桥底旁边,刺鼻的怪味,小虫子成群飞舞,红红绿绿丢弃物。
陆文曦看着陌生的环境。
宁随遇实打实经历天旋地转,头先朝地倒东西一样,还好磕着青草地,又一个沉重压住,她艰难的伸手,“你压着我了、”
陆文曦忙扶她起来,宁随遇见鬼的神色很快释然。
陆文曦本就不爽,揪住她衣领子,“你敢跟去追欧阳修?”
宁随遇不待见的眼神,陆文曦莫名窝火,新仇旧恨一块算。
宁随遇浑身发抖,常年浸染威严下,瑟缩着脑袋,他们的关系稍微一点就崩塌了。浓密睫毛如合欢树花“蒲扇”泪珠簌簌掉,她嫌自己没用。
陆文曦死死盯住她,哭也没用,他不会再心软。天知道那会他多惶恐失去她,哪怕她能理解一分也不会义无反顾追欧阳修去,陆文曦心头怆然。
怎么都喂不熟,小东西竟然还想逃跑。
“宁随遇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别逼我。”宁随遇三字咬得很重,陆文曦这回心凉透了。
他敏锐发现不是他所在世界,水泥钢筋结构的大桥墩,绿色竖栏,白高铁杆子又是什么?每隔几米远的距离会设置一个。
天空蒙了层灰纱没有他那个世界干净明亮,他不喜欢。
宁随遇完全沉浸悲伤里小声抽泣,她总那么怕他,陆文曦扣住她手离开陌生世界,出乎意料飞不起来。
重新尝试三次,照旧不行。低头看了看他掌心清晰纹路,修为尽失四字震撼跃入脑海。
宁随遇这才抬头,人类现代化建设都市,桥底刺鼻汽油味也变得无比香甜美好,自由的气息。
整个人傻掉,宽广笔直高速公路,绿色指示牌久违汉字——凤凰古城7km。
反手宁随遇狠狠掴自己一耳光,麻木顷刻席卷了半边脸,是真实存在,她环顾周围,热泪盈眶泪水流淌,是激动的。
回来了,她终于回来!
耳边陆文曦关切,“唉,我又没把你怎样,那会我不是说说,我不会惩罚你,只要你以后不乱离开我的视线内就好。”
太怕她跑了,陆文曦真拿她没辙。
厚茧大拇指抹掉她眼泪,微微蹭着娇嫩肌肤有点疼,宁随遇看他的脸模糊了。
宁随遇骤然挣开他的手,大步往前走。
陆文曦不想和她发生无谓争执,颦眉在后面喊,“你去哪?”
宁随遇脚步反而一个劲加快。
再不想承认陆文曦这会就是个修为尽失的普通人。
陆文曦往前走牵动伤口捂住腹部,大豆汗粒顺着他高挺鼻梁滚落,忍痛去追她。
恶鬼之事算劫后重生误打误撞回来,宁随遇心中猜测可能和天空打出的窟窿有关、
宁随遇往公路修成斜坡上跑,暮地慢下来,回头看到陆文曦跑姿扭捏背脊微微弯曲,鬓角推了细小汗粒唇瓣白得毫无血色。
陆文曦认为宁随遇等他,冷峻面容稍稍缓和。事实证明他太天真了。
“你、”宁随遇拉长音调,极不确定问:“修为尽失了?”
他有修为早把她抓住,又怎会负伤来追。
陆文曦眼神飘忽,知此事瞒不过,点点头。
宁随遇该高兴可没笑出来。
继续三两步站直登上公路边,扶住铁护栏翻过。
“你等等我。”陆文曦只得紧追宁随遇步伐,期间翻护栏时又闪住腰,他满脸不痛快许久没这般狼狈过,暗暗想修了万年的法术怎么会没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别跟着我
宁随遇沿公路边跑速度之快另陆文曦咂舌,好像后面有豺狼虎豹追她,只好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从失去心后,宁随遇体质直线下降,气喘吁吁脚步不肯停往前去,仿佛多走一点就能永久甩开陆文曦。
似乎报复他的心思也没有,冤冤相报何时了,陆文曦会是好惹的主,再被他缠住,她想一个人。
若非有伤在身这等距离不在话下,陆文曦拉住她手腕,“别跑了。”
宁随遇眼眶泛红,骤然使力摔开,“你给我松开,滚远点我不想看见你!”
牵扯住伤口作疼,陆文曦攢紧她手腕,“你说什么,我是你丈夫我们必须在一起,异世界很危险。”不忘警惕四周环境。
宁随遇觉得可笑至极,“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没有任何关系,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这个给我松开。”抬起来手腕,抓的部分泛红。
“你又胡说八道,我们关系永远不可能改变,我睡过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搁从前这话提都不能提的禁忌他不喜欢听,要去抱宁随遇。。。
睡过怎样?很了不起吗?
宁随遇一拳捶过去,嗤笑,“没有永远,包括任何事。在这里我们婚姻关系不存在你懂吗?只有中华民族共和国盖章的才合法。”
宁随遇从他手里硬挣开,陆文曦太伤自尊,别无他法只得跟紧宁随遇,她一不见陆文曦就该死惶恐,这个陌生世界修为尽失如何找她。
宁随遇不由加快脚步,早晨八九钟太阳,柏油路面倒出影子,像条尾巴甩不开,骤然停住,陆文曦撞住鼻子。
“你给我滚!”宁随遇暮地转过去恼怒大喊,双眸浸染薄薄水雾,心里焦躁的不行。
陆文曦脸色铁青,讪讪站在哪,还不能报复。
“这是不是你曾经得世界?”
“是又怎么样?!”宁随遇大大方方承认。
“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认识谁,你给我赶紧滚。”
“你就这么想甩掉我?”
“是啊,梦寐以求。”出了些汗,宁随遇用手扇风。
世上无情话不过如此了。
“宁随遇你有没有心,我豁出命去你救。”陆文曦发泄似得说出来,眼睑仿佛上了层淡粉妆,贴合自然。
宁随遇眼神很不屑,像利剑淬了毒,反唇相讥,“我有让你去救吗?”
此言一出最伤人,陆文曦似懂非懂点点头,眼里时间是静止,连心跳都是静止的,努力控制语言,问出时嘴唇还是抖了,“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做什么都永远比上欧阳修?”
人不甘心,关键时候总想寻求答案,明知道答案就在眼前。
汽车呼啸而过,陆文曦以为危险来临把她拽入怀里,背身挡住。
宁随遇一把推开他,幽幽说道:“别跟着我,那会吃人,专门吃这种不男不女。”
瞬间陆文曦觉得过不去这个坎,曾经宁随遇说过很多伤害他的话,他都选择忽略,如今完完整整摊开他面前。
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吧,怎么捂都捂不热,他命也贱危险时还护这女人干嘛?陆文曦眼睛眨了下。
宁随遇比任何人都恨,看起来柔柔弱弱实则诛心,他比不上欧阳修无论做什么都比不上欧阳修。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自卑入骨子里。
相貌是他的短板,他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拿出来说。像极了独自舔伤口的野兽。
他走路几乎用飘的,紫眸里始终捕捉那抹纤瘦的身影。
跟她走了不知多久,陆文曦口干舌燥,饥肠辘辘,竟会饿,这种滋味另他很不爽。
排排白墙林立的建筑房屋,宁随遇说会“吃人”的车子越来越多,大小不一,多黑白两种颜色铁壳子。
跟前川流不息,街道两旁红牌子写着各种醒目色彩绚丽的字,怪里怪气看着和他时代小篆差不多,他都不认识,看哪都觉得新奇。
拉她的手不让,陆文曦扯住她袖子。
宁随遇的里衣紧紧贴着肌肤,两傻子顶着大太阳走了7千里,她是又累又渴又饿,今天估摸有30度。
世界看着和她离开时差别不大,宁随遇问了名大婶。
得知2016年,9月16号。
宁随遇忘不了大婶最后看他们的眼神,无声表达:你俩不是穿越来的。
他们是穿越回来的。
宁随遇推算了下,她出事那年清楚记得2015年夏天最热的月份里,应该是六月或七月毕竟时隔久远她记不太清了,现在2016年也就是说她在十九州生活的一百多年里,地球时间流逝非常慢。
要是对等的话,宁随遇岂不是要见百年后的新人类。
他们往前走了段,过去有年头的石拱桥,砖块缝隙长着青苔,呈现依水而建瓦式房屋,长廊上挤满了拥堵的人,不过不是他时代。
周遭人裸露臂膀的衣服,男人留短头发,陆文曦走这么久没看到一个蓄长发,这时代的男人岂不是比他们那时代还要娘?
暗暗嘀咕宁随遇还指责他的事。
宁随遇带他挤过水泄不通的人群,屋檐下挂的红灯笼,他稍稍安心些。
下午两点钟,秋老虎毒辣,男人露肩膀也就算了这里的女子也是如此,不怕人看大大方方展示年轻姣好的体态。
露肩吊带,柔软鼓鼓,开叉橘色紧身裙,还有穿露脚趾伤风败俗的鞋子,虽然陆文曦玩得也开,但这大庭广众之下。
他难为情别开脸,魔族女子穿衣大胆也不像此把脚露出来,还好陆文曦接受能力强,但十分别扭。
他们手里大多拿了块小巧薄砖防身用?贴耳朵上可以说话吗?
许多人的视线看他们,就像他和宁随遇有病。
炸鸡排香气飘来,宁随遇更饿了,眼睛不由自主往哪边飘去。
老板忙完手头顾客,热情招呼,“美女,要不要来一份炸鸡排10块钱优惠美味还送酸梅汁那。”
能不能免费?宁随遇没勇气说出,摆摆手找个树荫底坐石块上歇脚。
太惨了,她连饭都吃不饱,会不会饿死。
马尾辫青春可爱的姑娘给他递了包卫生纸,主要看陆文曦汗粒顺脸庞流,不过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
“小哥哥,你好好看,我们加个微信吧。”女孩举着手机头偏向陆文曦“咔嚓”照了张相。
陆文曦茫然无措看看周围不明所以,“咔嚓”声湮灭噪杂人群里。
“我没微信。”陆文曦如实说。
“手机那?”
“手机是什么机?我似乎听过、”
换别人这么说肯定误以为不想加微信,但他眼里真挚不会撒谎。
第一百七十九章当玉笄
“天啊,太可爱了!”女孩还发现陆文曦眼睛是淡淡紫,“小哥哥你是神仙呀!“
陆文曦没空和她扯皮,留意宁随遇那边,“我得去追我妻子。”
女孩态度瞬间冷淡,“再见。”立即转身。
陆文曦撕开纸擦汗剩下递给宁随遇。
宁随遇不止好奇、他还会撕开了,“那来的?”
“别人给的。”
陆文曦用完捏手里。
宁随遇提点,“这个是一次性的。”
旅游景点“猴哥”拍照一次10元,不少大人小孩过去合影。
宁随遇盯得陆文曦毛骨悚然。
“你别看我,我不行。”陆文曦忙摆摆,拉开点距离生怕宁随遇把他怎样。
穿越回来她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宁随遇默默背过去,捂住脸。
不是,她哭了。陆文曦同手同脚走去与“猴哥”保持一米远距离,无地自容的杵着,早晚有天他会死这女人手里。
当街出卖皮相乞讨,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还真有人来找陆文曦拍照,两个小妹妹,他很快败下阵来回宁随遇身边。
陆文曦压根没好意思提要钱的事。
“你、别哭了,我们再想办法,我真做不到。”陆文曦说罢叹息,谁会想今时今日要为五斗米折腰。
“我不过发愁,哭什么?”宁随遇抬起头一脸烦躁,又道:“你什么做不到?”
陆文曦没脸提,把他玉笄取下来,银白发丝自然披散。
“能不能把这个当了。”
玉笄外表没有雕麒麟、龙,简洁大方浮云式转角弧度流畅自然,质地剔透,手感温润细腻。
“我的多买我的吧。”说着宁随遇从发里取下来,他不让
宁随遇精疲力竭站起来找了金店,碰碰运气吧。
店员看他俩奇怪怪的衣服,拿出的玉笄大致瞟一下,继续照镜涂口红,“不值钱,你们快走吧。”
宁随遇失望收回玻璃柜台的玉笄。
“让你们老板出来。”
店员为难悻悻收起口红,陆文曦又态度强硬,“这、我们老板不在。”歉意一笑,服务行业专用的谎言。
“我说了要见你们老板。”
宁随遇拽住他,“算了,走吧。”
正好走出来一个小黑西装的女子,头发干练挽起,领前别工牌店长而二字。
“你好,什么事?”
“我要当这个。”陆文曦直接把玉笄递过去。
“好的。”店长伸手去接,面前的两人落魄不堪似乎急需用钱,职业式微笑,“我出一千块钱。”
听到报价宁随遇眉心一拧。
陆文曦看了眼宁随遇,“太少了,你可知这是什么玉?”
店长笑了下,“先生这玉只值这个价,不过占着体积大,前几年我做过玉器销售不会错,你们人生地不熟怪不容易,我让个价好了,两千。”
正因她早几年做过玉器销售少数得上万,不会看错。
陆文曦拿不准,感觉太少了,“再多点。”
“真的不能多。”
从来就没砍过价的陆文曦把玉笄递过去。
宁随遇抢过来,拉住他往外走歉意说道:“不买了,我们不买了。”
拖到门口宁随遇放开他。
“你干嘛?”陆文曦不明所以。
“绝对不止两千,她忽悠你,相信我穿的眼光至于钱的事再想办法,打临时工总可以。”
“可我们需要钱,你也没吃饭。”陆文曦有理有据分析。
店长从店里出来,对着宁随遇的目光友善一笑。
宁随遇警惕拉住陆文曦走,离远小声:“傻,你知道得打多少临时工才能挣到吗?”
依依不舍,陆文曦从她手里夺走玉笄半路折回。
宁随遇气得直跺脚。
回来陆文曦堂而皇之拿了一叠红钞票。
“多少?”
“2500多加的500永不赎回。”
宁随遇一掌拍脑门上,直翻白眼,“你真是个250,血亏,完了。”
250听着像骂人的话,陆文曦腾得面色发红,“不能这样估算价值,我们需要钱就把它卖掉,有朝一日我肯定能赎回来。“
“价值铁定翻三翻,你知道几十万什么概念,要打多少临时工挣得回。”事实证明宁随遇说少了。
陆文曦一个大男人被叨叨左右不是。
“那给你。”陆文曦把钱递给她。
宁随遇看他眼,犹豫一下拿过来,“我借你以后会还。”
“我们、用得着分这么清吗?”陆文曦眼眸蒙了层忧郁想起方才的事。
宁随遇拿500剩下的钱他,陆文曦不肯要。
有钱首当其冲先填饱肚子,找了家普通的面馆坐下,先问老板要两杯白开水,两份拉面。
尤其陆文曦的紫瞳很容易被当做外国同胞,老板视线时不时扫过来,端来两杯水。
水清澈呈现,不是水晶杯还是能是什么?据他所知王权富贵用得起水晶杯,此等破旧小店也有,质地如此通透看来卧虎藏龙。
陆文曦移不开目光,他摸上去温热触感如同隔了层薄膜,稍稍用力热水溢出,手面烫红,很快发现错了根本不是水晶杯。
胶质的薄东西,具体陆文曦说不上来,端着嗅了嗅有股味道直接饮用会不健康。
宁随遇咕咚咚喝完意犹未尽,陆文曦张嘴想吱声没说,以免他更丢人。
等面期间他知道了卫生纸,举一反三从靠墙桌边的红盒里抽出来,一遍遍擦拭桌面以及夹角黑污垢,很难接受他将要在这张桌子上吃饭。
宁随遇嘴角抽搐,受不了他的洁癖。
饭点早过了,店里仅他们拉面很快端来。
宁随遇饿极顾不得烫大口大口吃起来。
“我不吃我不要香菜。”陆文曦瞧着汤面漂浮绿油油香菜便倒胃口。
宁随遇踢了旁边垃圾桶到他跟前,简言:“挑出来扔垃圾桶里。”
“、太多不好挑。”
最后还是重新点份不要香菜的。
行人看他们俩样子像神经病,有的捂嘴偷笑。
宁随遇一边问路人,好不容易找到商场买了衣服。
陆文曦始终绷紧神经局促打量周围,生怕会冒出不可预知的危险,畏手畏脚站宁随遇旁边。
上扶梯时像受了极大惊吓,宁随遇扶额。
宁随遇很快选好自己的衣服,给他挑了件浅绿色卫衣。
陆文曦咬牙切齿,“我不要,你故意是不是?”
宁随遇换了一件,甩给他。
陆文曦不会穿宁随遇大致比划了下。
付过钱找卫生间换衣服。
宁随遇要他先去换,他不肯。自己进卫生间去换,陆文曦亦步亦趋跟着,宁随遇指他明确告诉不能进。
自己去换衣服,不多时听到一阵女子的尖叫,宁随遇忙换好硬着头皮把他拎出来。
尬得要死,宁随遇接近崩溃的边缘。
宁随遇指使他去换衣服,陆文曦和个木头桩子似得不动,连威胁带保证,他才慢吞吞走进去。
正好方形的梁柱按块竖形的镜子,宁随遇看着镜中自己白上衣、塔配简单黑裤子,一双布鞋,除了发式没变,久违的熟悉。
她终于解脱可惜身后跟个累赘,把他甩掉就好了,想法还没来得及变成现实陆文曦已从洗手间换好衣物出来。
只好在心里感叹,这么快。
第一百八十章梦寐以求
宁随遇粗粗扫一眼,对比商场模特海报不相上下,就是裤子买短了,露小半截白皙皮肤变成九分裤。
商场里出来终于不再有引人注目的视线,现在就是个普通人,宁随遇一身轻松在绿荫长椅坐着休息。
凤凰古城承载了千百年悠久岁月隔了条不宽河当前现代建设城市,可惜他们不是来旅游。
广场上金粉大圆球,喷泉,三三两的人群,汽车排排停靠路边。
天色渐暗宁随遇站起来,陆文曦只得迷茫跟上去,她去哪他去哪,异世界里宁随遇是唯一的同伴,无论怎么伤害他都不会离开。
宁随遇找了家不要身份证的旅馆,需交200元押金。
黑漆漆潮湿的楼道,橘黄灯光时亮时灭。陆文曦拽着宁随遇白上衣的衣角,几次推开她好像很不喜欢他碰她,陆文曦难免乱想。
宁随遇留意他时不时要捂住侧腰偏里位置,于是道:“你受伤了?”
“大战的后遗症。”
“有没有流血的伤口?”
陆文曦摇摇头。
宁随遇想也是真要流血岂不是染红了。
坑坑洼洼水泥地,充斥发霉味,通道里的灯不太亮照出女人朦胧的曲线,没骨头似压在男人肩旁,光彩质感薄外套,落在黑衣料凸起曲线,衣服设计似乎故意为了合不上,露脐,男人的手流连她腰际,眼睛上了化很重夜店感的蓝色烟熏妆,唇瓣鲜红。
风尘女注意到陆文曦年轻的相貌,挑逗眨眼。
陆文曦偏过头,视若无睹。
宁随遇找到标示305的铁门,拿钥匙打开,洗了把脸倒床就睡。
陆文曦在另张床抱臂侧身躺着,玻璃窗外皎洁的月光依旧,宁随遇浅浅的呼吸声,睡着了。
无论如何没办法入眠,他一闭眼就不断重现上午那幕,心乱人乱。
他弄懂了这个世界货币的使用,说的语言都相同,别人交易时陆文曦留意观察。分别用颜色、面额、大小来表示钱的多少。
短短一天里发生太多事,修为尽失之后陆文曦尝试了许多次还是不行,宁随遇也即将失去、
和欧阳修比他输的彻底,尽管陆文曦不想承认,感情这种事宁随遇一心向他,陆文曦想着怒意横生分外憋屈,之后那?又能怎样?
陆文曦才知道有多爱她,用肉麻话来说,就是恨不得把全世界给她。
以前他从未认真想过,宁随遇就在他身边唾手可得。
如果再来次陆文曦不会有勇气问,整整一天他都处于失重状态。
夜里辗转反侧醒来三次毫无疑问都朝一个方向看,期间他去了次卫生间。
宁随遇早晨醒来,陆文曦还在睡梦中,用手理了理头发,她拉开被子蹑手蹑脚的下床,小心翼翼拿500块钱剩余的放床头,和做贼一样生怕他醒过来。
她对他够仁至义尽,留了钱至少不会饿死他,剩下的路他会自己走。
进行的顺利,宁随遇关住门往旅馆楼下跑。
询问老板娘哪里有不要身份证的大巴车,老板娘刚起来的样子伸个懒腰说出门左拐三百米处。
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宁随遇暗握拳头太好了,行色匆匆来到汽车站。
宁随遇开口问司机时,闪过念头:真要甩开陆文曦独自离开?扔他一个人在陌生的世界四处碰壁会可怜的吧?
宁随遇踌躇,若是她和陆文曦的处境调换他会抛弃她吗?答案肯定不会。
调转脚步宁随遇往回走,深深悔意又侵袭而来,把陆文曦带回她生活城市,等他熟悉再赶?他肯走吗?
那时会变得复杂,知道她在哪,纠缠不清如何好?喂喂,宁随遇你把自己想得太巨有魅力,又不是全天下的男人喜欢你,到时说不准陆文曦发现这个时代女孩也挺好自己就放弃了。
他承受难听的话也够多的,陆文曦缠着她可能因为没找到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方法。
他城府深做事有头脑。
宁随遇也是够好奇,她究竟哪点值得他喜欢,陡然她摸去颈部印记浑身一阵恶寒。
不仅是小小的印记简单,承载了屈辱痛苦、混合无数的泪水,陆文曦那个恶魔把她拽-进暗无天日的地狱。
她情绪波动大,所谓的爱是变态的囚禁欲。
映入眼帘蓝色标识,红字药房的大字十分醒目,宁随遇走进去付钱拿了外伤药,欠他的她还。
宁随遇正是这样一个人,外表不动声色,内里要强又倔。很少玩心眼,公平的事她会去做,欠陆文曦的她还。
双腿游离般去早餐店里填饱肚子,冥冥中有个声音:现在去车站还不晚。宁随遇犹豫来犹豫去时都会有这么个声音。
替他打包份带回去。
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宁随遇大多时候都是纠结的,明明考虑好。
已经考虑好的事不用去想,它就是心底最佳答案。
中国地域辽阔,陆文曦修为尽失把他往这一扔,这辈子难指定会碰面。
梦寐以求的摆脱了。
作死就作死吧,且不论照陆文曦小人的性格会报复她。
太棘手了,这就像是个烫手山芋。
宁随遇想得精疲力竭,是不是从开始沾上她就逃不开,只有等陆文曦厌弃才真正意义的解脱。
不管其他,先做好自己,但问心无愧?她极尽讽刺一笑。
不想让别人误会她和陆文曦的关系。
陆文曦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床铺位空空如也,猛地弹起,宾馆房间一览无余,尝试喊了几声没人回应,转瞬跌入谷底。
跑下楼梯把老板娘看成最后根救命稻草,“你有没有看到过侧脸有块胎记的女人,大概171,瘦瘦的,皮肤很白。”
“她呀走了又一会。”
得出消息却是晴天霹雳,
老板娘四十岁保养得像三十岁刚刚出头的人,风韵犹存,手臂塔在柜台上调侃,“小伙子你女朋友可够丑的,走了就走了,换一个怎么样?”暗指自自己。
“滚。”
老板娘不甘心撇撇嘴,继续对账本。
陆文曦一步一步走回客房,言不明道不清失落感正一点点推挤,空空荡荡的屋子,“咣当”铁门碰墙壁上直响,他撇见床头柜前红色钞票眼花了。
对了,拿着钱指不定还能追上她,陆文曦精神振奋跑去拿钱。
宁随遇两手提着东西回来了。
陆文曦定定的站住,回眸去,真有一眼万年的错觉,“那个老板说你跑了。”
宁随遇脸颊闪过丝尴尬,含糊:“没有,去吃早餐了给你带的。”提起来给他看以表清白。
陆文曦很受伤被抛弃的可怜,宁随遇心软,把他人生地不熟的丢这确实太狠。
宁随遇把早餐放桌子上,“这是药,外敷棉签。”宁随遇撕开云南白药的包装给他示范下。
陆文曦如获至宝接过来,感动不已看眼宁随遇。
她就是嘴恨点心特软。
陆文曦尝两口胡辣汤不吃了,包子只吃皮,肉馅只尝一小口剩下,吃了一个茶叶蛋。
宁随遇头回见他这种人,还算干净,她就吃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S市
宁随遇往车站打听去S市的车,刚巧下午3点有一班,旅馆退房了去超市,买路上吃喝,顺道买两个头花给陆文曦一个。
陆文曦把可爱粉粉兔头装饰捋掉,将银发扎起来,披散着碍事,影响视线。
陆文曦颜值依旧能打,他一上车就引人注目,活脱脱发光体。
几个年纪不大的妹子眼睛都看直了,小声分享,“哇,好帅。”
“好像维克托!”
“对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
维克托谁啊?她太久没看动漫了。
大巴车前排位置单个零零散散剩着,宁随遇坐一个大叔里面的位置。
陆文曦伸手去揪没揪住,轻蔑睇那人一眼,大叔搞得不知所措。
“我们去后面坐。”后排有坐。
宁随遇显然不想动,“我晕车。”
陆文曦要那人起来,命令的语气。
大叔很不爽,凭什么你叫我起来就起来。
宁随遇额头抵前座背上,丢脸。
险些打起来,宁随遇也不会让打。
后来是几个小姑娘起哄,“大叔人家小情侣想坐一块,让个坐吧。”
大叔换位,骂咧咧的态度。
陆文曦目光一凛,他立刻闭嘴。
小姑娘们偷笑议论:“这算是直男吗?”
不断后移城市风景,上了高速宁随遇就想打瞌睡,歪窗户处睡着,落日一点点沉入地平线,黛蓝的天际,快速掠过树影、村庄。
司机和乘客谈着前面路况堵车,出了事故至少得一个小时。
大巴车猛地一停顿宁随遇额头磕玻璃上,轻轻“啊”了声,她揉揉被碰的地方,仰头继续闭眼睡。
宁随遇趁着这会有睡意,赶紧小憩,醒着她很容易晕车,不过不太严重,在这种堵车的情况下不好说。
陆文曦让她脑袋偏肩旁处,自然环住纤瘦腰肢。
宁随遇往里挤了挤。
夜里大巴车临时停靠服务区,他们把超市买的桶面吃了,随便凑合顿,填饱肚子要紧。
陆文曦把泡面吃完了,来二十一世纪每回都得剩下。
离发车的时间尚早。
宁随遇问一直想问的,“在十九州我、为什么没事。”
“你的心没了。”若非确保她安全,陆文曦怎肯善罢甘休。
他一点宁随遇就懂,阴差阳错逃了劫,十分庆幸多加感慨,早说是“心”拿去拿去她不要了。
无意中顾泯之可算成她的救命恩人。
她跟欧阳修来,为什么不见他人?中间出差错吸到别的时空了?降落的地点没有见欧阳修,她似乎没留意只顾着甩开陆文曦,这会总不能回去看看。
往好的方面想,但愿欧阳修没事。
下了大巴正好早晨,宁随遇拦计程车交代师傅去广陵路丽水湾别墅。
司机瞧了眼后座衣着普通的他们,丽水湾高档富人区,人不可貌相。
“你骗我车不会吃人,载人的工具和马车相同原理。”
宁随遇抱臂柳眉上扬,“是又怎样。”
陆文曦无奈偏过脸,这两天他已经熟悉林立高楼大厦。
充满无数好奇与疑问。
问宁随遇也不见得会和他说。
下车宁随遇给司机付钱。
初晨空气舒爽清新,浅浅朦胧雾似纱巾缥缈,乡间格调的红砖墙壁,墨绿叶子点缀朵朵白蔷薇。
宁随遇步伐轻快像只花丛间翩翩飞舞的蝴蝶,回家了,她终于回自己的家。
陆文曦很少见她轻松的姿态,只有他闭关时,那种全身心放松。
对了,她穿越回来用十九州凤凰的躯体,现代社会的宁随遇那?不会有两个她吧?
滑稽,她拥有灵魂,“宁随遇”岂不是要在医院当植物人。
之前有考虑过,先回家再做下步打算。
两层西式洋楼前,宁随遇拧了拧把手,锁住的,瞬间泄气,也对她没钥匙瞎忙活。
“屋里有人,你叫门。”陆文曦费解她的行为。
“哪里有人?”宁随遇吃惊不小。
陆文曦指了指窗户,他刚才看到一个女人,宁随遇过去看里面果然有生活的痕迹。
导致宁随遇跑回去重新看了门牌号012,没错,她的别墅临近路边买时特别和开发商要求。
宁随遇理直气壮拍门“哐哐”。
“大早上,神经病别拍了。”
这声音略有耳熟,宁随遇往猫眼里看出宁惠惠——她三妹,欣喜,“开门啊,我是你姐。”
且不论宁惠惠如何会住这。
同时宁惠惠也看到她,惊恐刺耳大叫声,“你、你你,不是死了。”
宁随遇愣住旋即,“没有,我是你姐,惠惠先把门开开让我进去。”
宁惠惠喊着鬼、鬼,吓出一身冷汗。
“大白天哪来的鬼。”宁随遇安抚她,“你怎么会住这?”
以极不确定的音调重复问你真是宁随遇。
宁随遇答是,让她别害怕。
那时候宁惠惠并未真正见过她的尸体,可、
想通这点,宁惠惠稍作镇定,“我问你咱弟结婚时候搁县城里买房子爸妈向你要多少钱?”
“30万。”
“之后装修的钱?”
“20万。”
“你大学什么专业?”
“历史考古系。”
“老家在哪?”
“SC省德阳市莆田县大沽口乡刘家村。”
都对得上,除宁随遇没人清楚,宁惠惠掂起脚尖看到她,身边还跟个男人。
她失神靠门坐下去,不自觉啃手指甲,宁随遇回来房子她就不能拥有。
宁随遇催促她开门。
宁惠惠说等等。
耐心等待,宁随遇还不知道现今“如何”难怪宁惠惠会吓住,一时接受不了。
宁惠惠走回客厅,完全没有给宁随遇开门的意思。
左右拿不准主意,又再拍门,她吼过一嗓子瞬间安静。
宁惠惠拿出手机拨动号码,很快接。
“喂,惠惠什么事啊?上次你给我邮寄来的衣服他们夸好看,这又到秋天了、”电话那头宁母喋喋说个不休。
宁惠惠恼怒喊了声妈,意识声音太高捂住听筒,焦急说:“宁随遇回来了,怎么办我和周伟在S市结婚要房子,现在房价这么高,猴年马月买得起。”
沉默了一下,“那你怎么不把她房子买掉。”
提起这个宁惠惠着急抱怨,“没户主信息谁肯买?当初警察局辨认死者信息是不是宁随遇你们为什么不去?”
“这、我哪知道。”
宁随遇年纪轻轻拥有不少资产,一个女孩子家哪有这么大本事,谁知道钱来路正不正,老辈农村人大字识不得几个,唯恐拖累自己。
警察通知她去辨认,还要去S市电视上看到的大城市,死活不肯去,事情就搁浅。
之后警察调差联系了疑似死者的亲妹妹,在S市打工。
宁惠惠惶惶去警察局,掀开白布停尸车一滩肉泥,快速移开眼,惨不忍睹,哆哆嗦嗦。
“你姐姐身上有什么特征或胎记?”
“她侧脸有块特别丑陋的胎记。”宁惠惠呆滞道,精神错乱。
可惜不巧,脸被压毁,应该整个人都成肉泥,可以说三年来最惨的车祸案。
“那个死者的财产怎么办?”宁惠惠脱口而出就后悔,目前她关心就这些。
年轻的警察以为听错,旁边办案丰富老警,需要在法庭确定关系,做DNA鉴定,确定以后才能。
宁惠惠听说麻烦还要上法庭,忙道:“我不能确定。”
警察询问要不要挂给宁随遇挂失踪,当前她下落不明24小时。
“不用了吧,过段时间她就出来。”
宁惠惠一走,他们议论开来。
“刚才的小姑娘让她辨认死者身份,先问财产怎么办。”
“唉,这世道什么奇葩人都有。”
警察局的人主动给宁随遇挂了失踪。
宁惠惠回去立即上网百度相关问题,她初中就毕业,家里不肯供应中专,早早出来工作,别的没有学会倒是练就一身如何比别人轻松干活的本领,照样拿同样工资。
完完全全法盲。
下落不明满四年可以宣告死亡。她没结婚父母、兄弟、姐妹能领遗产。
她在公安局没有确定宁随遇的身份,总不能现在又回去,大卡车压成肉泥,想想便毛骨悚然。
假如宁随遇真死耽搁三四年没事,谁知道期间她会不会突然冒出来
他们平时不联系,宁惠惠有事、需要钱会联系。
宁随遇之前主动联系过三两次,不过她长得实在丑宁惠惠不想看难免污自己眼。
能不能想办法绕过爸妈,自己来领遗产,或者找人冒充,一个人独占,想想很兴奋,她再请个律师。
四年后宁随遇真回来,你已经死了销户,不能怪她,钱,什么钱早花光了。
宁惠惠觉得计划天衣无缝,堪称完美。
量你宁随遇何时回来。
默默祈祷四年内别回来,否则、难办。
真回来又不能杀人谋财。
她来S市打工问宁随遇要了串别墅钥匙,若非工作地方在郊区宁惠惠也能享受享受住豪宅优质生活。
心里挺羡慕宁随遇人长得不怎么样钱不少。宁惠惠的工作是她身边一个男的朋友给找。
工作轻松,每天坐前台打扮漂漂亮亮接个电话可以月薪四千多,宁惠惠不喜欢做重活,如她意就去了。
那男有种电视剧明星的感觉,戴副眼镜斯斯文文,高高瘦瘦谈吐风度,一看就是上流社会。
宁随遇怎会认识这么优秀的男人?她比她差哪?
问宁随遇男朋友啊?
宁随遇极力推脱,说话结结巴巴。活活脱傻子一个。
宁惠惠尤其讨厌,是就承认,矫情什么。
真没关系那男的会帮忙,宁惠惠自一套处事理论。
时隔四年记忆犹新。
宁随遇等得焦灼受不了拍门半天,别墅好像没人。
宁母给宁惠惠出的主意,死活别开门。
温度越来越高,宁随遇额头出了层细细汗,室内传来看电视的声音。
宁随遇此时又累又饿,发泄似踹几脚,“你给我开门,这是我家里面装死几个意思,惠惠我回来又不是不让你住,至少让我先进去。”
硬话软话都说了,里面的人不为所动。
“要不我撞门?”陆文曦提议。
宁随遇斜了他一眼,“滚。”用力踹防盗门上,“这是我家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陆文曦不知所措。
任宁随遇愤怒,别墅里的人就是不为所动。
第一百八十二章闭门羹
宁随遇用最笨方法守着,不信她不出来。
等晚上九点多钟,宁随遇火急火燎,还真能宅一天不上班?照宁惠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格冷笑一声。
听到脚步她和陆文曦立即起来,打领带西装年轻人过来注意他们时像看农村人,目光分明轻蔑,“你们蹲我家门口干什么?”
向来都是别人仰视陆文曦,这种眼神另他很不爽,阴冷睇过去。
宁随遇也烦,再次郑重阐明,“这是我家,我是宁惠惠她姐。”
“哦,没听她说过有这么一个姐姐。”年轻男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串钥匙插门上手一拧开。
有动静宁惠惠跑门口看到周伟回来,面露喜色顷刻烟消云散,推了正要进门的宁随遇,“你不能进来。”
宁随遇心里来气,尴尬的微笑问:“这是我家为什么不能进来?”
她要进宁惠惠不让,周伟也挡着嚣张扬言要叫保安过来。
险些动手,宁随遇后面拽住陆文曦手腕,她一贯倾向和平解决,近在咫尺的家不能回,气急败坏:“你太过分了。”
宁惠惠反而冷静风轻云淡,“我不想听你说话。”
“你说你是宁随遇有什么证据?身份证那?一年前出车祸她早死了。”
也是搞笑,这会问她要身份证,在自己亲妹妹面前需要对身份证上午不都核实过。
宁惠惠撒泼耍赖死活把住门不让进。
陆文曦忍得临界点快到,宁随遇及时把他拽走避免家庭伦理剧,“好好,我走,现在就办身份证去,你给我等着。”
他们离开周伟可不是傻子,立刻拐过来质问宁惠惠,
“当初你不是说这房子是你的?”
若不是因为房子他三本大学生怎么会和这种要学历没学历、好吃懒做的女人在一块。
周伟同样出身农村通过刻苦努力靠上大学,最大理想要在大城市里扎根,娶个本地女,每周保持去健身房。
宁惠惠清楚各方面不如周伟,知道怎么和她在一起,这世界人呐都现实。
支支吾吾说不清,怨恨宁随遇为什么要回来,死也不死干净点。
房子住住怎么就成她的了?宁随遇委屈,抱臂和陆文曦走在公路上。
陆文曦问了问:“她真是你亲妹?”
宁随遇嗓子里像塞了块东西,连连点头,无声呐喊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有家不能回还得流浪街头。
真是倒霉,若有轮回她前世造了何等罪孽,派这些混蛋来折磨她。
宁惠惠但凡有一点情义也不会让她不进家门,大半夜让她上哪去?又寒又冷。
失望透了,她的房子凭什么让宁惠惠霸占,拿回身份证必须让她滚。
当晚打车去公安局,有点心虚出了车祸的事怎么办?别整出两个宁随遇。
宁随遇说身份证丢了要补办。
至少要半个月拿到,先办出来张临时身份证明天下午能来拿。
她的身份信息是失踪,值夜班的警察帮她消除,宁随遇又问警察要了证明,没身份证连酒店都住不成。
他们晚上12点钟才坐饭桌前,全拜宁惠惠所赐。
第二天如愿以偿拿回临时身份证。
“身份证”在这个世界很重要,陆文曦不止一次听他们提过,住店、坐车都要。
他扯了扯宁随遇衣角。
警察问陆文曦来历。
可难住了宁随遇,她不太擅长撒谎,尤其是对警察同志,半天说不上来,总不能告诉真相,恐怕会拉去神经病医院。
警察同志招手叫陆文曦过去问话。
陆文曦一双紫瞳耀眼很容易误认成外国人。
宁随遇怕他有事忙站墙壁拐角处听,大意问陆文曦是哪国籍,是不是受了胁迫,人民警察会帮住他,说得义正言辞。
宁随遇觉得谎缪,僵硬站半天,这个世界怎么回事?那一瞬间她想丢下陆文曦就走,在警察局至少饿不死,事实证明她真的这么做了。
期间陆文曦始终留意大门,面对陌生的世界他谨言慎行,直到胁迫那句,出音不善的辩解,“你说什么?那是我妻子。”纤细佝偻着背影出走大门。
警局同事惊叹连连,他们两个放到一起不登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夫妻,被凶小警察满脸懵懂。
独自走了,她不叫他?陆文曦一阵心慌追出去,即将拽住她手腕之际,宁随遇有感应的打开,半空中划道弧线。
陆文曦眉心成结,脸色难堪,问出最想问的:“你怎么不喊我一起离开。”
宁随遇瞟了眼,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忘了。”说得理所当然,你听不出半点违心。
忘了?他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能忘了?陆文曦火苗蹭蹭往上蹿,每次随便用些可笑的理由搪塞他。
转身宁随遇就走,每走一步都觉得空空荡荡,是不是有天她说被陆文曦强奸都不会有人信,后背发冷。
陆文曦拿她没法,跟后面默不作声,低着脑袋,像只大鸵鸟。
宁随遇来路边等公交车,墨绿城市公交驶来,她上车陆文曦跟上来。
“喂,小伙子你怎么不投币。”总共两人,自然逃不过司机师傅的眼睛,尽管陆文曦长得罕见美丽。
陆文曦哪知道要投币,无措紧张的看着宁随遇。
师傅催促了遍:“没有一元钱不能坐公交车,现在谁缺一块钱,这是规矩,赶紧的,长得人模狗样。”司机迟迟不走。
车里坐不少人视线纷纷聚焦他身上。
陆文曦脸皮火辣辣的烫,能懂的,坐车必须要给钱,他哪丢得起这人,昔日威名赫赫的魔王?自从跟宁随遇磕磕绊绊,天天卸面子。
不是诚心不管他,宁随遇这回忽略了,即使有看他出丑就痛快的心理,上前去已经有个小女孩帮他解围。
“你没事吧。”小女孩甜美笑着询问。
陆文曦异常感激,小声,“谢谢。”实打实的。看了一眼宁随遇满眼心寒,她为什么还不如个陌生人?
他们关系就差到这个地步吗?
小女孩害羞凑着和陆文曦搭话。
可惜陆文曦这会没功夫,敷衍的应着。
司机暗骂切了声,关闭车门离开。
宁随遇回二十一世纪,满身的疲惫、带个拖油瓶,好不回家进不了门被亲妹妹屋外,细数一件一件够糟心了,低头时热泪滑落。
她有什么好哭的,陆文曦一直关注着。用他得话说就是矫情,宁随遇可不是就是矫情、作,爱胡思乱想。
陆文曦胸口郁结,不舒服,一个人的悲喜变成两个人。
小女孩说啥都没怎么听,顺着他的视线一看,是看个女人,眼眸黯淡,瘦瘦弱弱,没有半天精气神,天呐,好丑的胎记。
凭什么比得过她,小女孩继续问陆文曦要微信号。
“没有。”陆文曦笑着回复,那女孩帮过他。
小女孩明显不信,张了张嘴又不能强行要,人家不愿意给吧,不免灰心丧气,好极品,比明星都好看。
陆文曦站了会,走宁随遇旁边守着,疼惜摸了摸她头顶的绒毛,被狠狠拍开,手面发红。
女孩真真切切看眼里,瞬间面色灰白,她还不如一个丑女人。
“开门赶紧开门!”宁随遇拍门拍得直响,拿到身份证有底气。
毫无动静。
“我叫物业来再这样,是吗?我该打110私闯民宅。”
“哐咚”声门开了,宁惠惠看他们的样子像仇人上门讨债。
顿时宁随遇心凉半截,首回体验把畅通无阻走进家里是多么幸福,“你收拾收拾走吧。”搞不清的还以为是她的房子。
正好星期天周伟也在,宁随遇斜睇他一眼,视若空气舒服坐沙发里。
宁惠惠抓狂的抓披肩发,大喊,“不走,住你几天房子怎么了,一回来撵我走,就这么容不下你亲妹妹。”
宁随遇不想听铁心要她滚。这会以亲妹自居,昨晚让她流落街头时也没喊过一声姐。
宁惠惠发现宁随遇没有那么好说话,不懦弱了,换做从前她说说宁随遇该犹豫不定。
又从头到尾打量宁随遇,变白了,体态也更显年轻。
宁随遇没有感受到变化,她不想再压抑自己,生活中该丢弃的垃圾通通扔掉。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开开心心,谁让她痛苦就从她的世界滚出去。
宁随遇也是个人能够体会伤心难过,既然他们都不会考虑她的感受凭什么要求她全心全意付出。
过了会宁惠惠把手机递她面前,屏幕显示“妈”眉心不可察觉的皱下。
宁随遇还是有点怵这个“妈”。
手机接过放耳畔旁。
那头清清嗓子,“惠惠住你几天房子怎么?”
“昨晚我刚回来她不让我进来。”宁随遇有了丝期盼,期盼主持公道。
“哎呦,以为多大点事,不让你进来就别进来做姐的不知道让着妹妹。你有钱不会把房子给惠惠住,自己再买一栋会亏了你的良心,她有男朋友不像你老大不小还不肯结婚。”
宁母妙语连珠,宁随遇愣接不上一句,她这人又嘴笨没陆文曦能言巧辩毒舌。
宁母炫耀周伟是大学生,他们需要地方住。
她似乎忘了宁随遇名牌大学毕业。
宁随遇有房子为什么还要买?亲姐妹就得把房子给她。
深吸口气调整情绪,“欠我的50万什么时候还?”
“你现在翅膀硬了,用什么语气和我说话,哪有女儿问老娘讨债,小时候谁把你伺候成人家里四个孩子还要供养你上大学那时候多辛苦。现如今出息了帮衬弟弟点怎么了?还动不动给我叫板50万的事,以后别说。”
不记得有供过她大学,怎么养大的???
宁随遇按断电话,慢慢垂下手,麻木一下一下折磨着她神经。
宁惠惠得意洋洋拿走手机,宁随遇表情可以看出她准许住这。
“怎么样,我早说过,不就住几天房你至于吗?”
宁惠惠神气活现瞟个白眼,“你好厉害哦!还要找警察叔叔。”
宁随遇的家人都什么妖魔鬼怪真难为她能受了,陆文曦揪住宁惠惠的领口,“我要有你这样的妹妹早打死。”眸光凶狠。
他一个旁观者都看不下去。
人高马大的,宁惠惠一抖擞嘴硬反驳,“你有这么丑的姐姐吗?”
以貌取人,相貌真的这么重要?
“不准你说她,哪里丑。”陆文曦觉得她一点也不丑,皮肤白白嫩嫩多好。
第一百八十四章回忆
“早火化,太惨了,整个人撵成肉泥。”
“那那、没有联系死者相关的亲属吗?”
“有,不过她父母似乎嫌远不愿意来,后来联系到S市打工的妹妹辨认说不是,后来就搁浅了。”
宁随遇神情严肃起来,“我之前被挂失踪,就没人过来问过一下。”
警察笑着摇头,并解释她的失踪因为那场车祸被老刑警挂上去,基本当时可以确定是她,但没亲属过来做确认,这事就搁浅了,还好没死否则销户籍后麻烦。
“就是不知道车祸中死亡的人是谁?”警察语气惋惜。
永远不会知道她是谁,宁随遇心里默默补充。
要陵墓的地址,宁随遇很走运碰到警察要去祭奠亲人,路上攀谈中她情绪低落,得知了他是当时经手办案的警察。
好心指路下找到几人的合葬墓。
宁随遇久久不能动,太阳逐渐偏西,弥散开黄昏。整个荒山野岭大大小小墓碑,无比凄凉。
她以前就是怕失去最后还不是一无所有。
把“亲情”看的重,至少他们有血缘羁绊会比陌生人要强,他们一生气即使再无理取闹理由宁随遇都会尽力满足。
太害怕失去。
到头来那?连警察局的陌生人都不如。
什么父母只顾一个劲生孩子为了生出男孩,不管他们以后过的好不好。
为自己一己私欲这种人也配为人父母。
相同他们也没把宁随遇当过自己的孩子看。
旧的宁随遇已经死了,现在和他们没关系。
宁随遇这会哭不出来,并不是所有的悲伤都要用哭泣来表达,更多的无奈。
大多数人结婚都觉得应该结婚,羊群效应。
结婚也没什么不好,成家立业,生子。如果在最底层,那么你孩子可能一辈子辛苦劳作。
陆文曦不知道从那采过来几朵野生的小雏菊,放墓碑的阶前,“你呀就是太好了。”他能理解。
里面躺的人真正“宁随遇”自己祭拜自己。
何曾几时,宁随遇讨厌别人说好人这个词。
她好她就应该多承担,多吃亏。
褒义变成贬义,时代不同了。
夜晚他们回去别墅。
进门宁惠惠白眼飘过来,液晶电视播放八点档狗血青春偶像剧。
“2015年6月21号发生一起大货车车祸,死者疑似宁随遇,你们为什么不去关心一下,就算真是宁随遇死了,也能不管不问。”她忍不住。
原本打算不声不响消失他们生活中。
宁随遇眼眶发红,指甲深陷手心里,不断攀升的体温。
“那、你不是好好的。”宁惠惠没见过她这样发脾气,半天说不上来。
宁随遇怒气冲冲的跑上楼,陆文曦走过时眉头紧颦。
宁惠惠搞得不知所措,至于大惊小怪,好像死的人是她一样,继续津津有味看电视。
没心没肺指望她?
跑进房间,门“哐咚”关住,陆文曦挡外面。
这会最后让她自己独处。
一滴温热液体顺眼角滑落,手指快速抹掉,他们不值得掉眼泪。
八岁她都不会叫爹娘,判断为哑巴人又是丑八怪,宁父宁母对她彻底失望。
农村人闲就会议论家长里短,一件丑闻能津津乐道好几年。
老宁家生下来的是个女娃,胎记长脸上一大块丑得不行,外面山沟里扔了,宁父动了恻隐之心给抱回来。
村里男女老少都叫她小哑巴,宁随遇能听懂。
她的名字是奶奶给起的,也就奶奶对她最亲,不过死了。
该上学的年纪,同龄孩子背着布包上学堂,她心里羡慕不已非要去。
在学堂里第一次感受到轻松,不用干活,学习优异。
十岁那年突然会叫人,说话却啃啃巴巴,同学们总笑话。
她和人说话就紧张,一紧张会结巴,仿佛交流是什么奢侈的事。
穿越十九州莫名的好了。
初中她求着父母上完的,家里杂活需要人干。
于是一边读书一边放羊。
初中之后高中需要学费,家里不肯给没钱,要上自己挣。
幸好成绩优异县里奖了钱,愿意免除高中三年的学费,但还需要生活费。
宁母以补贴家用为由把她奖学金扣下。
没了生活费,背家里的馒头去学校,她不想放弃。
宁随遇成绩优异,不爱说话,穿的破烂,安安静静。
没人欺负也没朋友。
从高中、大学,她都很孤僻。
初中数学老师无意得知这一情况,上门好说歹说才把钱讨回来。
宁母骂她白眼狼。
数学老师每个星期会给她生活费,直到高中三年读完。
奖学金实际用光了,后来男老师私人垫付。
宁随遇考上国内一流的名牌大学,贫困生补助暑假寒假打零工挣得钱艰难支撑大学毕业。
男老师自己也有女儿上大学没办法资助她。
她本来留校保研,坚持半年实在撑不住。
选择出社会参加工作,她历史考古系其他不对口工作也能干,没公司肯招聘原因她太丑了。
四处碰壁,宁随遇发觉这和学历没关系,靠餐馆里刷盘子打工为生,
休息时间经常往古董市场跑,宁随遇还真捡住漏,B市消费高她去了XA市。
往古董市场转时候碰见三人光天化日倒卖明器,一水得真品,上面的土都没来得及清理。
现在人多精明,管这叫做旧,作假。
三人长相吃亏一个贼眉鼠眼,一个老实巴交、一个相貌彪悍。
宁随遇认得,大胆过去交谈,找了个饭店的雅间谈。
他们土夫子第一次没经验。
宁随遇干起倒卖古董的行当把他们那批货处理掉,手上有真东西不怕没买家。
她手里有钱开始四处跑着去乡下收购,前几年还有点真东西,后来就不行了,香港宁随遇没少两头跑,也做过代购。
宁随遇告诉他们这是犯法,私下偷偷交易。
前几年风头紧宁随遇察觉提早收手,他们几个挣足钱转行做明面生意。
逢年过节她都会邮寄礼物给老师,以谢当年资助之恩,每回家总会去看望男老师。
(博士什么博士,谁鬼扯)
第一百八十五章搬走
早上宁随遇开门看到陆文曦站门口。
“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陆文曦真挚,一本正经。
宁随遇没忍住笑,“滚。”
她从书房拿上下五千丢给陆文曦。
告诉他这是简体字,开始晦涩难懂后来陆文曦完完全全掌握。
宁随遇做饭几回,陆文曦学会厨房东西怎么用,他做了,别说还挺可口,宁惠惠不可能做大腿翘二腿,到饭点没人喊自动坐餐桌前。
宁随遇买了一年级语文教材给陆文曦,把笔记本搬出来教他打字,这都是最基础的东西,他不学会在这世界上生活的阻力会大。
“二十六字母你不是学过了,键盘相互对应,比如你要在屏幕上敲“我”WO就可以,自己试试。”
陆文曦学历能力强两天完全掌握,过目不忘这点宁随遇十分羡慕。
一点既会,“啪啪”轻松打出自己的名字,宁随遇要教他不知觉间离得近,陆文曦脸侧她细白颈项里,“你身上好香。”还想说几句宁随遇不喜听的话,会住惹不高兴有所收敛。
宁随遇乏味,直接把笔记本放茶几上,起来走了。
意料之中的结局,可陆文曦偏偏耐不住,在她旁边忍不住心猿意马。
宁惠惠看住机会殷勤过去,“怎么连打字也不会,太老土了,我教你。”眼神含蓄。
陆文曦直接让她滚。
别说他眉眼都生得极漂亮,宁随遇在哪骗的只对她百依百顺大献殷勤。
宁惠惠心里痒痒总要招惹陆文曦。
他抱着笔记本索性坐对面,宁惠惠贼心不死。
宁随遇从厨房切了两个苹果端出来,好意提醒:“你不要招惹他,惹恼他别说女人连老人都能下手。”
宁惠惠扁扁嘴,一脸不甘心,“吃醋直说。”
她啧了声,牙签插一串苹果回房去了。
陆文曦熟悉打字不接话,宁随遇拐弯骂他,向来他对事不对人。
陆文曦也是任性惯了。
从十九州重新来回,宁随遇有必要看看老师,尤其经历场车祸。
她去陆文曦无论如何要跟着,没办法去就去吧。
老师有个挺叛逆的女儿远嫁国外,前些年婚姻不合瞒着偷偷离婚带回来孩子给老师带,这几年忙事业风生水起做得不错。
老师丧偶,葬礼宁随遇也去了,表示表示心意。
小外孙果果特别喜欢陆文曦,可能误以为混血儿是同伴。
顺道把陆文曦的身份办出来,老师有认识的人,愿意帮忙做证明,出来之后直接邮寄。
第二天下午他们坐火车回去了,宁随遇不喜欢在别人家打扰,即便老师热情款待。
看望过,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回来周伟和宁惠惠闹分手。
宁惠惠到宁随遇面前哭泣,嫌她没房,周伟最近勾搭一个真正白富美想踢了她。
宁惠惠提让宁随遇搬出去无理的要求,音量极小。
“好。”
宁惠惠险些认为听错,立即抹干眼泪再次确认。
宁随遇不想同他们这种妖魔鬼怪住一起,S市消费水平高,再有钱不能干耗,大都市生活节奏快,她不能说懒惰也算不上勤快。
自知道那件事后,无疑加深了她搬离念头。
宁惠惠犹如拿到圣旨,“姐你答应我,可不能反悔。”
宁随遇都懒得多看她一眼。
戏精男女。
“周伟那种爱慕虚荣的凤凰男不能要。”宁随遇明确告诉她。
宁惠惠表现漫不经心。
半个月后宁随遇搬走,把配置七八千的笔记本带走,凭什么给周伟用,期间宁惠惠每天都要问什么时候搬出来。
拿到身份证后,她好像听不懂,和复读机似的重复问。
计划去了远方的五线小城市,四季分明。
宁随遇深刻体会搬家的辛苦,带那么多东西搬去另个陌生的城市,这时候就体现陆文曦的好处了。
经过半个月学习,简单的交流陆文曦没问题。
他所处异世界是地球,百分之七十海水和百分之三十陆地组成,目前居住中国,掌握些数学知识。
这里的数学要比他们那个时代高深。物理的极致是数学,至于现代科技,他觉得同修真差不多。
天上的飞机载人工具,和御剑飞行有什么区别?无非一个带人多,如果有法宝也可以,这就是修真现代科技的差别。
所创造法宝的条件有限,飞机可以批量生产,现代人类连航空母舰都能创造,原子弹杀伤力强抵不住帝君的大招,但有胜过无,不耗费修为。
直接投入,如果成千上万颗会怎么样?陆文曦有个危险的想法。
科技改变生活。
折腾来折腾去,宁随遇没想过她要搬家,暂时找两室一厅的房子租着。
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宁随遇怎么看怎么觉得陆文曦的长发不顺眼,硬拿剪子一刀解决。
她的早剪短了。
陆文曦扬言要剃个光头,故意与宁随遇赌气,跑去理发店剪了个板寸,顺道染回黑的。
理发师惊叹,“我剪了十几年头发,第一次见板寸也能这么帅,果然经得起考验。”
那当然他是谁啊。
镜面映出他坚毅明亮的双眸,削尖的下巴,唇红齿白,精致的五官完全展露,陆文曦觉得丑死了。
还问他哪里读高中。
陆文曦相貌太年轻,有少年质感,容易让人误会。
理发师非要给他拍照,陆文曦扔下钱跑了。
回去宁随遇笑得直不起腰,摸了摸黑硬发茬,手心搔得痒,陆文曦这个“接地气”的样子。
他顺势环住宁随遇腰肢。
宁随遇不动声色踩他脚上,使劲拧。
宁随遇去找人立案。
陆文曦如果知道她干嘛,一定会阻止。
去公安局说明来意。
最大难题没有照片,宁随遇口述肖想描写。
“长相端正,儒雅、一米八6的身高。”宁随遇词穷,发现她描述不出来。
找欧阳修是种责任,他在异世界流浪会很艰难吧,除此之外没别的。
最后肖想侧写师,逐步询问欧阳修的特征喜好。
画出来相仿度百分之八十,宁随遇再提出来修改完完全全还原,惊喜鞠躬感谢。
陆文曦强忍着把公安局拆了的冲动,当然他不能,足以表达此时心情。
警察局出来陆文曦脸色别提多差,“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就是嫌我太矮是不是?”
身高是他的短板,不就是多五厘米,算矮吗?
宁随遇亲自给他鼓掌,“优秀。”
今天知道陆文曦是逻辑鬼才,她只能心里叹服。
下午直接找小店复印寻人启事,五百份。
陆文曦态度一改主动帮忙。
第一百八十六章找欧阳修
将信将疑的目光里,宁随遇递给他一摞传单。
陆文曦即使不满,依旧每天帮她配发。
宁随遇好奇他这么配合,如常分完后,跟过去他把传单轻慢甩手进垃圾桶。
陆文曦察觉如芒在背目光交汇路灯杆下的宁随遇愠怒朝他走来。
“这就是你干的好事,陆文曦!”
陆文曦临危不乱,反将一军,扬眉,“你跟踪过来,怀疑我?”双手悠闲插裤袋里。
让他帮忙找情敌下辈子都不可能。他那么博爱。
恶毒的诅咒欧阳修,惭愧他何等如此憋屈过。
宁随遇眉头轻皱,弯腰从垃圾桶里捡出他扔进去的传单,甩了甩灰烬,心疼她的钱这都是用人民币复印来的。
和陆文曦干脆放弃沟通。
陆文曦心酸,他的女人为了找情敌奔波,全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宁随遇派发了几天所有人统统不知道,太费精力,中国那么大,应该在S市就发,若是全世界范围那?
欧阳修降落的地点不确定,无疑大海捞针。陆文曦不乐意,整天像谁欠他八百万,宁随遇也就不发了。
改在网上登录寻人启事,当前互联网时代。
有人陆陆续续打电话,描述的对象不符,传来照片根本天壤之别,奔着赏金来的。
生活继续步入正轨,陆文曦每天做饭,准点去超市买新鲜蔬菜,有时候去菜市场。
宁随遇乐得清闲,“你做挺好吃的,继续加油。”
“我之前顿顿做,你没吃过?”陆文曦不以为然。
那时候宁随遇没怎么尝。
一般做菜烧两种,陆文曦不吃肉,不吃辣盐最好不要放,饮食清淡,宁随遇有会尝了和水煮青菜没区别。
问过陆文曦他们不是不能吃,饮食大多清淡为主。
欧阳修好像也是、他们修仙人。
宁随遇正准备清洗脏衣服时,衣服洗干净滴着水挂阳台,她走过去包括内衣、内裤在塑料撑子上挂着。
倏地脸通红,两步来客厅。
陆文曦正在看道德经相关书籍,他期望寻找回修为的方法,好端端的修为不可能无缘无故没了,一定穿越来这世界时无意封掉了。
并非不存在。
“你怎么把我衣服给洗了。”宁随遇嚷嚷。
“我瞧你堆那好几天不肯洗,也不怕发霉,我拿过来洗了。”陆文曦头也抬继续掀过一页。
摆明指责她懒嘛,宁随遇坐他旁边大腿翘二腿,“以后别帮我洗,想多攒几天,一两件不值得。”而且她可不习惯让男人给。。。
“你贴身穿的我没用洗衣机,知道不干净。”陆文曦仿佛明白她所想。
瞬间宁随遇的脸涨得通红,再怎么扭捏,也不好意思。虽然他们亲密过,用不着。
没脸见人了、她羞耻的想跳河。
陆文曦是个生活习惯很好的人,最起码每周要换次床单,包括她床上用品,家里各各角落打扫干干净净,厨房、浴室。
时常夜里拖地,白天宁随遇在家里走来走去容易踩坏的他杰作。
非要挑毛病,那就是宁随遇整天无所事事,吃了睡,他叫起来再吃。
下午出去散步,六七点钟的样子,宁随遇进了家生意不错的大盘鸡店,偶尔得换换口味。
因为多个人在她要中份,陆文曦尝了口就放下,全程对付白米饭加凉菜。
宁随遇吃得欢一边问:“你怎么不吃,亏得我点的多。”
“都是尸体。”
宁随遇差点吐垃圾桶里。
最后让店家下三份面之后打包。
陆文曦费解她行为,“你不是吃饱了。”
“我付过钱了,免费赠送的想要就要。”
他不想认识宁随遇。
打包的东西让陆文曦拎着。
“你不拿难道让我带。”陆文曦认命带。
宁随遇散步慢慢走,初秋季节微微凉风袭面而来,吹动她的浅白色外套,江面漾起波纹,哗哗水声,城市明亮闪烁的霓虹灯为背景。
她手臂塔在大桥的护栏杆处,长长舒口气,欣赏远处灯火阑珊、红红绿绿的景致,江面时不时漂泊过艘航船。
她的胎记被风吹乱的墨丝挡住住,陆文曦眼眸专注的看,好像不能移开,他们的现状至少能聊一些别的,可无论如何挡住想亲近的念头。
陆文曦侧脸亲过去,“啪”不算重的巴掌拍他脸上,清晰的声音响彻他们中间。
宁随遇条件反射打上去,步履急匆匆往前走,路边有个易拉罐慢下来踢着玩。
陆文曦知道她不喜欢,佯装咳嗽两声,贴过去搭话:“凤凰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你怎么?”
宁随遇反问他句,她是真正的凤凰,和书里写的不一样,多稀罕。
陆文曦还以为不理他,故此松口气,最担忧宁随遇赶他走。
不能总租房子,一年租金也要不少费用,宁随遇想要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翌日去开发商哪里看看房子,正好有合适的别墅,环境优雅僻静,植被绿化做的极好,不过位置稍微离繁华地带偏远,开售三月买出去两套,宁随遇预定了套前面的。
售楼小姐年轻美丽的脸蛋推满了笑容,“您全款还是分期?如果分期那也是很划算的,这边有优惠福利。”
宁随遇直接全款,她有钱何必整利息,多麻烦。
售楼小姐直觉今天碰上大款,极力推销开发的商铺临近南京路大学,位置好人流量大,自己开门做生意或租出去都相当的划算。
专程热情带宁随遇去,老街拆迁扩建,宁随遇买了两层的商业铺。
售楼小姐头回见这么利索客户,脸上笑开花,送了电动车、电饭煲、以及帮宁随遇争取各种福利。
宁随遇人丑有钱,后面还跟了个肤白貌美的小帅哥,且不论是不是金钱交易,能一口气付全款便足够售楼员羡慕的人生赢家。
陆文曦:“富婆求包养。”
宁随遇嫌弃斜睇,让他滚开。
宁随遇按照自己喜好装修风格来设计。
复古式庭院,大块的中式屏风,十九州待习惯挺喜欢这种风格。
两个月后装修好,圆满入住。
“你天天闲着,要不赶赶时髦学学直播工作。”
宁随遇觉得可行,陆文曦整个人唯一的优点就脸不错,那种大主播动不动月入百万。
陆文曦不干嫌出卖皮相,砰砰跳跳和个傻子似得。
宁随遇一一推举流量明星、唱歌、
陆文曦说那些男人化得跟鬼似的,娘,专坑小女生钱。
他这不干哪不干。
“我有个好工作保准你满意,KTV里只用负责喝酒,叫少爷,而且哪里就和你后宫三千佳丽一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宁随遇手肘塔他肩头,模样兴奋。
靠,这不是让他当鸭。
陆文曦很好奇他在宁随遇心里到底是何印象?
第一百八十七章找工作
陆文曦脸色不快站起来,宁随遇锲而不舍。
“我讲真的,你看看你要学历没学历,劳动的工作你肯?工地搬砖,你能干?少爷命让你去当少爷很委屈吗?”
陆文曦唠叨的毫无面子,“谁说我不能干。”
下午出去找了份快递小哥的工作,第二天去了。
大概有半个月陆文曦自恃清高不去,把工资讨回来1500。
“总干卖苦力没意思,我可以考学历。”陆文曦回来时扔下的话。
宁随遇也是气笑了,“你觉得考学很容易。”
“这有什么难。”傻乎乎的干苦力才叫难,他不是没能力,大多数人生来庸俗。
宁随遇劝告陆文曦当少爷。
期间星探发现陆文曦,有经纪公司要签他,回拒了,没敢让宁随遇知晓否则肯定逼着他站人前跳舞。
和猴子似的,打死陆文曦不会做。
通过这段时间的发掘,陆文曦练得一手好书法,黑字苍劲有力,字里行间轻云流水,收笔时熟练干净利落。
宁随遇摸着下巴细细琢磨,有小王羲之的风度,她懂些书法的鉴定标椎,眼前这副基础功扎实,不逊色大师作品。
这仅她个人认为,艺术行当向来不好说,价钱嘛最主要和作者本人知名度有关,物依稀为贵。
要让大家都知道你的好,叫著名度,作品本身要有一定的实力担得起名头。
宁随遇看了他一眼,“练多久?”
“喜欢时练练,怎么了?”
“除这个你还会什么?”宁随遇真想说,老而不死是为贼。现在的陆文曦活了三万年可想而知个人阅历。
“画画、音律也懂。”
宁随遇出去买了上好的颜料让陆文曦画几副,有模有样挂屋里做装饰用。
关键得有合适的买主,宁随遇抱着玩玩的心态把陆文曦书法联系海外华裔,以12万的价格买走。
双方一锤定音,陆文曦又没名气。
宁随遇挺惊喜假如让她写估计50都买不到,陆文曦有一定的水平。
怪不得不愿意干苦力,能让她随便写写画画挣钱的本领,她也不愿意。
存入银行卡宁随遇原封不动给他,“密码在后面你的。”
经过被宁随遇一说陆文曦挺伤自尊,这段时间准备考学的事。
“我不要,你拿着买点好吃的。”陆文曦沉浸刷题海洋中,头也不抬。
宁随遇把薄薄的银行卡放书桌前就走了,晚上她睡觉时又出现床头。
拿手里抛了抛,这个人、
有时候她真羡慕陆文曦命好,永远不用为生活发愁。
陆文曦学会在网上接一点画画的私活,以前水墨画和风格的二次元,他看了一个教程就融会贯通。
前段时间买刮乐乐,中了5000。
天气一点点的寒冷,每天清晨窗户结了层白蒙蒙的雾气。
“你该走了,滚,别在我家里待。”宁随遇突如其来转变冷淡的态度,拿着蓝色银行卡放玻璃茶几上。
陆文曦特别不满意,坐得好好端,蓦地从头顶给他浇盆冷水。
“我不会滚,你滚个给我看看,我不走。”加重不走的意愿,搞不清楚到底谁是一家之主。
矛盾僵持,宁随遇坐他对面,目光仇视,抱臂,“你会书法、画画,能够在这个时代生存,我不管,必须从我家里滚出去。”
宁随遇的意思教会他在这个时代生存。
陆文曦了解她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坐她旁边,“我没学历,总不能靠这点钱坐吃山空。”
宁随遇态度坚决,不信他会饿死。
“十九八寒你让我去哪,再说自己住那么大的房子不孤独,你一个女孩子需要照顾,换电灯、换煤气,我给你做饭,早上你多睡一会。”
陆文曦循循善诱劝导,再加说得可怜兮兮,拉着宁随遇的手,美丽的眼眸染淡淡忧伤。
除做饭外她还要自己洗衣服,冬天水冷、洗衣机那种老式,觉得全自动洗衣机不干净,其实她买商铺预算不够。
宁随遇偏过脸走了,又驻足给他一个背影,“我不欠你。”
勉强宁随遇不让他走,另句话将他打入谷底,有必要和他分清。
陆文曦目光阴冷如把利剑锁定俏丽的背影随着门关隔绝,她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休想用一句话把他打发。
随后他无可救药跌入失重,软绵绵感觉塞满,陆文曦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现在好想砸开门问问,他是不是做什么在她眼里都不好,早早判定死刑,最终他没做,从沙发上滑到冰凉的地板。
他必须要得到宁随遇,陆文曦总认为只要天长地久和她厮守,她的心迟早也会是他的。
平静段时间,他迷上摩托,宁随遇印象里社会的小混混、不良少年出场的标配坐骑。
陆文曦不声不响推回来一个。
宁随遇问他多少钱。
手指比了个十。
车型黑白相间的流畅线条,崭新的色泽,宁随遇盲猜一万,他摇摇头,10万时确定了。
宁随遇大发雷霆,10万买个摩托,事后反应觉得这是的他钱想怎么花怎么花。
陆文曦向来对金钱没概念,来现代之后稍微意识点,跟宁随遇生活不能说很有钱但不缺钱花。
自那后他那辆拉风的摩托主要用途去超市买菜。
陆文曦接到一个四面墙壁画的工作,市区外郊区距离他们位置要1小时半的车程。
陆文曦拽起来津津有味看电影女人,亲自披上厚厚棉袄,遥控器按暂定,“回来看,你跟我作伴打个下手,我给你四千。”
不过他的四千,她不可能真要。
宁随遇围巾、手套、口罩都戴了包的像个粽子,他不就是怕她自己搁家偷偷跑了。
宁随遇和明镜似的。
坐上摩托时车陆文曦问她,“冷不冷?”
“不冷。”宁随遇趴他后背,像只树懒。
辆辆小轿车从他们俩眼前快速驶过,陆文曦载着宁随遇肯定不会玩飙车戏码,“我有天给你买法拉利。”
“切,吹牛,连个宝马轮子买不起,还妄想法拉利。”宁随遇不忘打击他。
他们胡扯了些有的没的,路上时间过的还算快。
位置坐落山腰的别墅,陆文曦瞧见她吹乱的发丝,想给她理理。
“我自己来。”宁随遇理到耳后。
陆文曦垂下手,谈不上失望说不上惆怅,不甘心吧。
看着他们表面挺好,宁随遇总避免和他亲密举动,坐沙发时有意无意靠近她伸腿踹开,偏偏陆文曦屡教不改喜欢往她身边凑。
房主给开门,略微肥胖青年人,不爱出去的宅男。
陆文曦所需要画两面6米成3.5的大墙壁,以及两个宽柱面。
宁随遇问了陆文曦“你画完这些得多少钱?”
“4000。”
“、”
敢情把工钱全给她了。
四千不算多,即使你找人裱些上档次的画也不止四千,况且纯手工。
有钱人追求舒心,有品位,讲B格。
窄的墙壁按照顾客要求画副西方光身子的女人图,肤白貌美,金发碧眼。
宁随遇凑过去瞄了眼,脸微微发烫,关键画原本是横的,墙壁面竖着,会给陆文曦作画带来难度。
横的一副山水画,气势磅礴,最好有人,另外富二代私人癖好,十年骨灰级秦时明的粉丝,最后一副荷花摇曳图。
陆文曦看了图片说可以画,加微信传过来。
宁随遇给他递画笔,她没有看过别人画,但觉得陆文曦画得很快,手不带停乱挥,宁随遇真怕他画错。
出来的成名有模有样,宁随遇瞧着漂亮。
中午富二代给点的外卖,陆文曦吃完继续站那画,如果他不赶点八点之前回不去。
之后再接私活,陆文曦没叫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