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章 质问
从急诊室转入了病房。
联合事务所马里奥安排的律师刚到、警察也就来了。
幸好主治医生以脑震荡的观察期未满为由、拒绝警方把余生给带走，这才免除了余生需要前往警局录口供、接受处理的各种麻烦。
初犯、又是留学生，不清楚内布拉斯加州的相关法律、博物馆店员的疏忽，因此保释金也就只需要一千五。
最快下周一就能上庭应诉，上庭之前不能离开本地、每天都需要前往警局签到，庭审结束之前都不能有其他的违法行为，否则不但保释金会被没收，人也会被关进拘留所。
录完了口供、被告知了程序，余生也就签署了相关的文件，警察才离开、希利尔就冲过去一把揪住了余生的脖领。“姓余的！刚才你为什么会犹豫？你在犹豫什么？啊？”
律师被吓了一跳，想阻止、却被余生制止了，于是也就提醒说，倘若希利尔坚持提起控诉、强吻的罪名倒是毫无疑问，但事后的报复行为也同样是违法的，并且性质更恶劣、刑期会更长……
希利尔怒道。“威胁我？”
律师笑了笑倒是也并不在意，萨莉娜看不下去了、也就拽住了希利尔说。“别这样……”
余生提起了输液管、以便希利尔能看的更清楚些。
希利尔松了手、咬牙切齿的道。“这事儿你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余生懒得搭理，等萨莉娜把希利尔拽出了病房、这才转向了律师道。“估计会怎么判？”
“这种桉子很寻常，鉴于是第一次来内布拉斯加、之前也没有违法记录，I20被记录是肯定的，判社区服务的概率有、但至多也就是七八十个小时，罚款无法避免、最低也要五百。律所一般都建议主动认罪，若是法官能考虑到你的留学生身份和来此参观摄影展的目的，从轻判处的概率会很大……”
遭遇严打，在哪儿都是没道理可讲的。
既然I20被记录属于是无可避免，那么免于社区服务也就成为了余生最主要的诉求，律师起初自然是坚称没有哪个律师会承诺一定可以办到，不过在余生承诺会给予额外的奖励之后、律师还是说出了余生希望获得的肯定回答……
律师心满意足的拎着公事包告辞而去。
再度闯进来的希利尔把庞胖子给轰了出去，见杰西卡坐着没动弹、也就挽起了袖子打算撵人。
“非但不表示感激、反而刁难免于让你去坐牢的，这样合适吗？”
“杰西卡，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只要你有合乎情理的理由，我绝不还手……”
站在一旁的萨莉娜撇了撇嘴。“还手？那也要能打得过才行。”
“萨莉娜，我可没招惹你。”
萨莉娜有些心虚，不过希利尔一把搂住了萨莉娜的肩膀道。“她说的就是我说的，怎样？不服？”
余生很头痛，叹了口气道。“杰西卡有说错什么吗？难道你觉得以当时的情况而言，还有更好的办法转移警察的注意力、让你免于因持有和使用假ID而不至于坐牢吗？况且你不但咬了我、还一拳把我给打成了脑震荡，如果我知道最终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你会怎样？”
余生长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我终究是没办法看着你因抽烟而被警察逮捕，最终因为持有和使用伪造的证件而去蹲监狱……”
希利尔惊呆了，片刻后才咬着牙道。“姓余的！别说的这么好听！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再相信了！还有，我没有说你之前有做错，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警察在录口供的时候你会犹豫？你在犹豫什么？啊？是想指控我、还是想要追究我的责任？我告诉你……”
“拜托，我被你揍成了脑震荡啊，连主治医生都说观察期未满、不适宜离开医院前往警局接受处理了，难道还不允许我斟酌一下措辞、以免说错了什么给大家带来麻烦吗？萨莉娜经得起查吗？难道你觉得即便是去蹲监狱、你也要拽上她一起去吗？对萨莉娜公平吗？你忍心吗？”
希利尔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虽然不相信余生真的会这么好，可是一时间又没办法反驳、也就气的跺了跺脚拽着萨莉娜摔门而去！
杰西卡在偷笑、余生便道。“有什么好笑的呀？病房里可就只剩下就咱们俩了，你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想了解的，开始吧……”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希利尔的问题是她自己的问题，我想要了解的、想要知道的、想要问你的，你全都已经告诉我了，虽然我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你会……算了，既然你不但被咬了、还挨了一拳，我决定不计较了。不过现在只要面对你、我就很想笑啊，忍不住可怎么办呀？”
“想笑就笑吧，憋坏了就不好了。”
杰西卡笑趴在了床边儿，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也就枕着胳膊朝着余生道。“之前在录口供的时候，你是故意的吧？”
“很明显吗？”
“是啊，其实连那两个警察都看出来了，难道你就没注意到希利尔很紧张、萨莉娜都有在害怕？”
“我倒是挺想知道的，可问题是她俩被警察给挡住了……”
“就知道你是在捉弄人，萨莉娜的脸都白了，希利尔虽然在硬撑、但也非常的紧张，要不然也不至于警察刚走就发疯……”
“这话要是被希利尔听见了，你可就惨了。”
“是啊，连你都被她给揍趴下了，估计也只有艾薇妮亚能镇得住她了……”
余生不解。“怎么扯上艾薇妮亚了？”
“希利尔挺怕艾薇妮亚的，你没看出来吗？”
余生摇头。
“只要艾薇妮亚在场，希利尔有意无意的都在躲着她的。”
“有这么离谱吗？”
“反正我就是这么觉得的。”
余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掀开了床单也就准备下地，杰西卡绕过去打算帮忙，余生朝着卫生间的方向努了努嘴。“你是打算帮我扶啊、还是帮我抬着呀？”
杰西卡慌不迭的赶紧把双手藏到了背后。“你想得美啊……”
余生摆出了一副诧异脸。“想得美？你觉得我在想什么呢？”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
“拜托，”余生指着摆在床边的移动式输液架说。“我在问你打算帮我扶着输液架、还是帮我把输液架抬进盥洗室，怎么就成了想得美了？哦……我明白你在想些什么了……
212章 借口
余生又挨了一顿揍。
不过最终的结果自然还是杰西卡主动求了饶。
虽然余生的肺活量也有限，不过要是杰西卡倘若能再坚持一会儿、他也就该主动投降了。
“不许欺负我啊！”
“那我该欺负谁呢？”
杰西卡气喘吁吁、但却依然嘴硬。“谁也不能被你欺负！以后只能让我欺负你！”
余生表示了强烈反对，但反对自然是无效的。
不知道是因为年龄的因素、还是身体素质这段时间锻炼的还不错，主治医生所说的诸多脑震荡的后遗症并不明显，这也就让余生奇怪于怎么一拳就晕的，难道说坚持锻炼了一个多月的体格还是连一拳都熬不住？
就离谱……
被搁在枕头旁边的手机响了。
“听说你被女孩子给揍趴下了？晕了多久？还痛不痛？脑震荡啊，你也太不经打了吧？”
“换成是你挨这么一拳、这时候你肯定还没醒呢，”余生有些悻悻，听见电话那边有轻笑声、晓得是孙瑶也就故意叹了口气。“友伦啊，我算是琢磨明白了，这身体真的是本钱，你在外面可一定要注意着点，亏太多、交不了差，那你家妞妞是会找你麻烦的……”
孙瑶夺过了电话。“姓余的，我招你惹你了？干嘛要扯上我？”
“幼？好学生竟然也会逃课？”
“要你管！你这人、你这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
赵友伦把电话接了过去说。“余生啊，你就别拿我俩寻开心了，你这事儿不算什么的，估计最后也就是罚点款而已，不过以后你可要小心着点，阿美利加这边某些州的法律特别的奇葩，撞枪口上麻烦的很……”
余生本就郁闷，没好气儿的道。“行了行了，说正事儿。”
“还晓得让我说正事儿？”赵友伦乐了。“我说你丫的也牛掰了吧？把佩恩这种顶级摄影大师的胃口给吊起来了、好歹你也留下手机号、给人留个联络方式啊，孙瑶在教室里正上着课呢、被领事馆的给揪出来的，她倒是也认识那人、可问题是这种事儿影响太恶劣了！我可告诉你说啊，等回来了、你必须给她个交代！要不然我可跟你没完……”
没完就没完。
Who怕Who啊。
起初莫名其妙的招惹了佩恩的助理，为了避免遭那小老太太的从中作梗、见不到佩恩本人，余生以艾薇妮亚为模特拍了几张创意作品、目的自然是为了能够基于专业的角度引发佩恩的兴趣，之后没有留下联络方式则是故意的，是为了获得一个能够以讨回相机为借口、进而与佩恩本人见面，虽然一台数码相机的价值不菲，但合情合理且合法的能闯进佩恩工作室的理由却并不是那么好找的……
杰西卡捂住了嘴。“不是吧？你怎么能想的这么多、这么远、这么的复杂呀？”
“复杂吗？不复杂啊，不就是为了创造与佩恩本人见个面的机会？”
“Darling，”杰西卡拽住了余生的双手、来到了他的面前正色道。“答应我，以后不用这样的方式来针对我……”
“我没有啊……”
“现在没有，以后也不许有！”
“那你该怎么回报我呢？”
“你说！只要合理……”
余生的嘴角扬了起来。“上个本垒？”
红云骤然攀上了脸颊，杰西卡又羞又气踢了余生一脚、也就背过身躲进了墙角。“才不要呢……”
“你这是在考我的听力吗？”余生笑着道。“你不要、但我可以主动点的吧？再说本垒不成、三垒总没问题的，对吧？OK了，我懂你的意思了……”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是哪个意思！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不许曲解我的意思啊……”
杰西卡大窘，见余生只是在笑、也就晓得又被调戏了，扬起了拳头，轻轻地落了下去……
老款的病号服，在余生看来不但剥夺了住院病人们最后的尊严、也导致某些变化更加的难以掩饰，幸好入院的原因是脑震荡而不是某些急症，内裤得以被保留、但后面的系带却扎的相当紧，时间宝贵、余生自然也就选择了暴力破拆……
翻出了指甲刀、杰西卡还是有些犹豫。“真剪啊？要赔的……”
“难不成我穿成这样、会更加的方便？只要你同意，我没问题！”
啐了一口、杰西卡不再吭声，专心对付背后的系带。
虽然没有警察在病房外面守着、但病房却正对着护士站。
庞胖子按照余生的要求跑了一趟便利店，等兴匆匆的进入了病房、也就被余生的要求给吓了一跳！
“赶紧的，那边还等着呢……”
见余生还打算动手直接开扒、庞胖子被吓的慌不迭的往后退。“别别别，自己来、我自己来……”
把病号服扔给了庞胖子、等盥洗室门关上了余生可就咂着嘴道。“就胖子那体格、那块头，怕是穿不上的吧？”
“其实你们长得都差不太多。”
希利尔的一句话让余生垮了脸、萨莉娜忍着笑道。“希利尔的意思是不细看、护士其实也很难分辨出谁是谁，病区这么忙、哪里会有人关注这些？”
“机会可是好不容易才有的，”余生瞥了一眼艾薇妮亚、转向了希利尔说。“要是不乐意、也可以留在病房里待会再走，总之就是一句话，不帮忙那也就别捣乱，OK？”
“如果不是因为艾薇妮亚，我现在就通知医院里的警察……”
有正事儿要办，余生也就并不在意希利尔的尖酸刻薄，见庞胖子换上了病号服扭扭捏捏的从盥洗室里出来了、也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
“我就说这么干不行……”
拽住了想要回盥洗室的庞胖子、余生赶紧给他打气。“你行的，没问题！”
“行什么行啊，这模样跟怀胎九个月的都差不多了，”庞胖子腆着肚子、指着后面说。“幸好没听你的把裤子也给脱了，这玩意儿露屁股的啊，走路风嗖嗖的，像话吗？”
“这边的医院全都是这德行，上个月我穿着这一身在医院里住了八天，每天还在病区里遛弯儿呢，只要你自己不尴尬、那就没人能让你觉得尴尬……”
“滚犊子！早知道你打的是这主意，打死我也不来！”
余生乐了。
胖子既然发了火，那熘出医院的事儿自然也就妥了……
213章 通情达理
换上了卡其色的宽松连帽卫衣，被杰西卡挽住了胳膊的余生在得到了艾薇妮亚的示意之后、也就贴着墙根开始往外走。
有着身高和颜值双重优势的萨莉娜与希利尔在前面负责观察，遇见了白大褂和医院警察便故意制造出动静或者是以追逐打嬉闹吸引目光、予以着警示，因此余生也就有惊无险的熘出了医院。
不过等上了车、脱掉了那带着一股儿怪味儿的连帽卫衣之后，余生也就对其来历产生了怀疑……
杰西卡把车驶出了停车场、萨莉娜和希利尔凑在一起滴咕着，艾薇妮亚见余生坚持想要知道、也凑过去轻声道。“如果是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怎样？”
“回去洗澡，多洗几遍，”余生耷拉着脸说。“可是我觉得并不是。”
艾薇妮亚把视线投向了车窗之外。“住在斜对面的去检查了，这件卫衣的尺寸挺合适，就拿过来了。”
余生无话可说。
卫衣并不值钱，可是艾薇妮亚的三观似乎存在着问题。
或许是因为经历，但战争结束也有一年多了。
难道单纯只是因为年纪小、正处于中二时期？
余生猜测着，等来到了乔斯林艺术博物馆下了车、也就叮嘱杰西卡记得提醒他，返回的时候记得给卫衣的主人带些小礼物以致歉。
杰西卡一脸认真的说。“是有必要的。之前警察突然从病房里出来的那一刻、我简直都快要被吓死了，还是希利尔的反应快，要不然就该出事儿了……”
被提及到的希利尔垮了脸，萨莉娜则咬牙切齿的道。“是啊，幸亏那条子的腰带质量很不错，不然裤子都该被硬扒下来了……”
希利尔往杰西卡的身边挪了挪、又挪了挪，见萨莉娜的目光追随着、也就举起了双手道。“我不是故意的，我都有提醒你了，是你自己在走神……”
“走神儿？你让我盯着右边、突然凑过来一句话没说完就把我往左边推，力气大是吧？反应快是吧？你有提醒是吧……”
“我都有道过歉了……”
余生扭过头说。“道歉要是管用、还要警察干嘛？”
“姓余的！你又找死？”
“抱歉，我说的是实话，”余生的话音未落、腰间的软肉也就被杰西卡轻拧了一把，于是也就苦着脸道。“瞧瞧，我也道歉了、但还是吃了苦头，所以道歉真的是不管用啊……”
杰西卡笑弯了腰。
萨莉娜忍俊不禁、艾薇妮亚也背过了身去，唯有遭调侃的希利尔有些气急败坏……
佩恩的女助理就守在入口，见余生过来了、也就抱怨了起来，称佩恩预定好的行程被耽误了、宝贵的时间也被凭白的浪费掉了……
艾薇妮亚见余生诚恳的道着歉、解释着原因，可是却又在小老太太转过身之后竖起了中指，也就凑过去压低了声音询问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道歉是不想继续招惹她，但她的态度让我很不爽。”
艾薇妮亚摇头表示无法理解。
“助理这个岗位，需要帮老板搞定应该搞定的一切，诸如之前这种收下了相机却并没有询问该如何联络的情况，如果这小老太太跟佩恩没一腿、双方只是单纯的工作关系，那我觉得她肯定已经挨过骂了，”见艾薇妮亚表情有异、余生哪里猜不到她在琢磨些什么，没好气儿的补充道。“可问题是一旦佩恩接受了委托、你就有可能会前往佩恩在纽约或者是新泽西的工作室，与大师的助理保持友善远比相互间抱有敌意要有利……”
“为了我？”
“是啊，难不成你觉得我需要私拍服务吗？”
艾薇妮亚陷入了思索，等进入了佩恩的休息室、见到了佩恩本人，也就有些惴惴不安了。
创意摄影其实就是脑洞。
说开了、自然也就没什么可聊的。
“三分钟。如果你能说服我、劳工节前后或许我能抽出些时间……”
余生指着艾薇妮亚的腿说。“骨髓癌，这双腿有可能在两三个月以后彻底消失，如果不能在这双腿还属于她本人的时候将影像保存下来，多年以后想必没有人还能记住，相关的记忆会澹化、会不复存在，而且是永无复原可能的那种。”
大师摇了摇头。“这并不足以说服我，类似的情况有很多，甚至还有三天之后就要动手术的。”
“她经历过战争、目睹过死亡，幸免于难实属不易。作为难民抵达了巴黎，意外获得了一份模特合约、怀着梦想来到了阿美利加，结果却又需要面对如此惨澹的未来，有幸与她结识、虽然时间也不过是短短的两三天，但我愿意为她成年之前的这个愿望而买单，虽然我很清楚跟您谈这些很庸俗，但我是真的愿意为此而支付超常规的代价……”
“成年……之前？她多大了？”
“十四。”
大师有些动容。
片刻后才抬起手示意艾薇妮亚站起来、走两步。
艾薇妮亚有些不知所措。
“还没有系统性的学习如何走台步？”
艾薇妮亚点了点头。
“随便走、正常的走，就像平时走路那样，走两步。”
艾薇妮亚深吸了一口气，走了几步还是觉得不对劲儿，停下来也就显得相当苦恼。
大师示意艾薇妮亚坐下，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研究了片刻说。“三月之内我都没办法拿出完整的时间……”
余生的心跳开始加速。“没关系，零碎的时间、只要能完成就可以。”
大师沉默片刻道。“既然这样，那后天下午的三点，来签正式协议吧……”
余生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佩恩会如此的爽快、如此的通情达理。
而更意外的则是佩恩工作室的收费标准，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高昂，虽然也绝不是普通工薪阶层所能承受的起的……
“如果费用方面没有问题，那就需要为她预定周日下午三点前往纽约的航班了。如果有陪同者、费用将由委托方承担，收费标准则在协议里体现，并不便宜。还有，留下你的联络方式，如果凌晨三点接到电话那也是正常的，无需奇怪……”
小老太太刻板的介绍着，情绪似乎也毫无波动，不过等余生带着艾薇妮亚告辞离开之后却长叹一口气，刻板的表情也就转为了惋惜……
214章 差别对待
喜滋滋的迎上来讨要大师签名的希利尔，也就让刚返回了展厅的余生想要捂脸了。
希利尔愕然。“忘了？你竟然给忘了？”
“我记得之前有建议让你买一本摄影集的……”
希利尔有些抓狂了。“摄影集最便宜的都要四百多啊，而且明天还有佩恩作品的签名会，要是我打算买最新的摄影集、那我还不如去参加签名会呢……”
“你的薪水可以预支。”
“凭什么我要预支薪水？”希利尔当场就炸了。“预支的薪水、难道不还是我的钱吗？”
余生可算是明白为什么她跟萨莉娜的关系那么好了，合着是俩铁公鸡给凑一块了。“合着只要没花你自己的钱、你就不在乎贵贱了，对吧？”
“对个屁啊……”
萨莉娜也忍不住呛声道。“你答应过她的！答应了没做到、那就是你的责任！”
好吧……
甩锅，显然失败了。
但能用钱解决的事儿，还能算是个事儿吗？
余生决定不跟小女生计较了。
艾薇妮亚即将动身前往纽约，即便是会签署正式的私人委托协议，但让她孤身一人前往佩恩的工作室、余生总觉得不太放心，因此也就在询问在场的谁愿意全程陪同，见没一个有兴趣自然也就诧异了。“佩恩近八十的高龄了，精力肯定没有年轻人充沛，费用又不需要担心、往返的机票都算我的，何况还能有大把的时间在纽约挥霍，如此优厚的条件你们都没兴趣？”
“你去不去？”杰西卡略有些意动。“时间呢？大概需要几天？”
“我是没时间过去的，之前说可能是两周，但也有可能会不止……”
杰西卡决定放弃。
见余生的视线转向了自己、萨莉娜也就摇着头说。“下周五的午餐男孩、月底的毕业舞会，下个月是毕业典礼，所以给再多的钱都无法弥补缺席这些活动所带来的损失，一两周的时间我肯定是没办法去的……”
希利尔有些犹豫。“如果Shopping的费用也能包括在内……”
“你爸爸都未必能允许你随便买好不好？”
余生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瞬间也就引爆了希利尔的脾气，幸好被萨莉娜拦腰抱住了，杰西卡也赶紧把余生给拽到了一旁、哭笑不得的说。“你怎么说话呢？不行就不行，干嘛要故意招惹她呢？脑震荡都不能让你说话别这么损吗？”
“还不是被她给气的？”余生也纳闷怎么会这么说的，但话已出口、自然也就不能再收回来。“还Shopping的费用也包括在内呢，我可没想成为女性用品、让所有的女孩都喜欢……”
“杰西卡！别再让他再说话了！我拦不住了……啊！希利尔！别动手！千万别动手啊……”
吃亏是福这句话本身就未必正确，更何况又是眼前亏？
注意到希利尔即将挣脱、余生也就拽着杰西卡可就直奔展馆里的老警卫，到了近前、余生一本正经的询问老警卫能不能合影留念，反正这里是公众场合，只要希利尔不是真发了疯、待在老警卫的附近绝对是安全有保障的……
杰西卡装模装样的拍了两张、也就抱怨了起来。“干嘛非要招惹她呀？就不能少说两句？”
“讲道理，到底是谁招惹谁的？”
“之前的事儿都已经过去了，你是男生、不能太计较……”
“我计较？是希利尔总是嚷嚷着男女要平等的吧？把风度、绅士、尊重这些挂在嘴上却又希望男人可以包容、能事事谦让，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儿？”
希利尔是平权组织的积极分子，无论是上街发传单还是参加的活动，基本上全都属于是不惜余力、热情高涨的那种，虽然杰西卡并不认同平权组织的某些理念，但这并不妨碍她对希利尔暗地里的敬佩和欣赏，可是余生说的也并没有错，杰西卡琢磨不出反驳的理由、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
希利尔再度挣脱了萨莉娜的拉拽、指着挂在墙上的壁钟道。“距闭馆可只剩不到一个小时了！”
“我有说错什么吗？”
“你没错！全都是我的错儿好不好？”
“那就简单了，说说你都错在哪儿了吧……”
杰西卡赶紧捂住了余生的嘴，萨莉娜也抱住了希利尔的腰把她往后拽，艾薇妮亚买来了一杯饮料、席地而坐摆出了两不相帮纯看戏的架势，怡然自得的轻松模样、也就把剑拔弩张的气势给冲垮了……
察觉到自己沦为了焦点、艾薇妮亚有些不自在。“我有做错什么吗？”
“你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萨莉娜愕然，杰西卡则哭笑不得的锤了余生一拳道。“怎么可以这样呢？你有点过分了好不好？这也太差别对待了……”
“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何况艾薇妮亚也确实没有错啊，难不成还非要硬给她扣个罪名吗？”
“不搭理你了……”
又给了余生一拳、杰西卡钻进了饮品店，萨莉娜想要拽着希利尔一起去买饮料、但希利尔却不肯动弹，于是最终席地而坐的也就成了三个。
写真的事儿基本上算是搞定了，但原本的计划和行程却因为上庭应诉的事儿全都乱了套，无处可躲的余生也就掏出了手机，等到电池开始烫手了、这才注意到闭馆的广播通知……
蹲守了近一个小时，希利尔的火气早已经爆棚了。“姓余的，有本事你就跟警卫一起走！一辈子都别让我给逮着……”
博物馆的老警卫拍了拍余生的肩膀、笑呵呵的问他打算怎么办，如果需要保镖、他和他的同事们倒是不介意赚点外快。
余生下意识的掏烟、结果却只摸出来了一个打火机，老警卫愣了一下可就慌不迭的摆手拒绝，认真审视着余生和不远处的那几个女孩，压低了声音提醒内布拉斯加州合法吸烟的年龄是十九岁，可千万别以身试法，后果非常的严重，尤其是那些遭举报的，上庭应诉、社区服务和罚款和一样都少不了的……
把打火机揣回了裤兜、余生对老警卫表示了感谢，朝萨莉娜勾了勾手指、等带着狐疑和戒备来到近前的萨莉娜说。“明星经纪人今晚就抵达，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卑鄙！无耻！混蛋！渣滓……”
215章 面试
成为明星的诱惑力有多大？
前一刻还恨不得把余生剥皮剔骨的希利尔、仅仅是因为萨莉娜的一句话就决定放弃了。
当然，余生也立刻就兑现了承诺，标价四百多刀的摄影集入了手、希利尔的情绪也就真正稳定了下来。
外快虽然没的赚，把余生给送出来的老警卫却毫不在意，反而是对他和这几个漂亮女孩之间的关系很感兴趣，不过余生既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更没有心情，下意识的一句‘你猜’也就让老警卫有些大失所望……
趁着那几个都还没上车，杰西卡也就埋怨了起来。“你怎么能这样呢？警卫尽心尽力的帮你挡住了希利尔，要不然她真能让你这几天都下不了病床的……”
“我倒是想让你把我给折腾的下不了床呢……”
杰西卡大羞，先送那三个返回酒店、然后才前往医院，见庞胖子躺在病床上正呼呼大睡也就哀叹道，或许闭上了嘴的余生才更加可爱……
“我？可爱？”余生一脸的诧异。“把形容词当做是名词来使用，合适吗？”
杰西卡莞尔、用食指按住了余生的嘴道。“要是你之前就如此的有趣，或许有些事儿早就应该发生了……”
“拜托，馋你的身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这时候跟我这么说、到底是想怎样啊？病房里可不成，锁不了门的……”
“拜托，这里是医院的病房，病人是需要休息的，你们想做些什么也等离开了再说，OK？”
送餐过来的黑大妈虽然有在抱怨，但满脸的姨母笑、也就让余生有些吃不消了，杰西卡更是躲进了墙角、面壁般的不肯转过身来，余生把酣睡的庞胖子揪了起来、也就不得不换上了病号服……
医院餐清澹，分量倒是足够，但床不舒服、夜里还有刚入院的病人被塞了进来，以至于这一整夜都没怎么能安睡的安生，与晨跑时也被一条流浪狗给追的差点怀疑人生了……
乖巧的等主治查完了房、用了早餐，余生这才赶紧从医院里熘了出来，把在酒店商务中心打印出来的资料递给了杰西卡、让她去把萨莉娜叫过来时，杰西卡也就显得相当的诧异。
“怎么？萨莉娜不在房间吗？”
“在是在，可你这是什么意思呀？难不成由我们来面试这些明星经纪人吗？”
刚打印出来的资料、余生也没细看，抬起头道。“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啊，明星经纪人他们不仅要为明星签下工作合约，策划热点或者是危机公关，还要有卓绝的公关手腕把明星们送上颁奖台，越是有名气的经纪人、人脉也就越广……”
“幼？你还提前做了功课？”
杰西卡赧然，但点了点头以表示默认。
“你现在属于是纯新人，距明星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好不好？大牌的明星经纪人懒得搭理、刚入行的愣头青也没资格担任你的经纪人，”余生扬起了手里的资料说。“这三个可谓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年资都够但运气明显欠佳，倘若不是我还没搞明白这个圈子是怎么玩的、哪里还有他们来赚佣金的可能性？”
杰西卡愣住了。
“怎么？不相信啊？”
杰西卡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可谓是给了余生史诗级暴击、予以了深度的重创，以至于萨莉娜带着希利尔进来时、他都有些提不起兴趣，直到第一位面试者如约而至……
四十多岁，派头十足、口气也很大，第一感觉就是标准的老油条。
带过的新人好几百、成名成角的却并不多，可惜胃口有些大、还试图反客为主获得谈判的主动权，结果也却被余生毫不犹豫的给淘汰掉了。
“这人的经验很丰富、人脉也非常的广，虽然开出来的条件略有些苛刻、合约行期限也略有些长，可是愿意签这么长的时间、难道不意味着他很看好我和萨莉娜吗？”
“可拉倒吧，”余生点了一根烟、见汇聚过来的视线里夹杂着相当复杂的情绪，示意杰西卡把房门反锁、然后余生才指着摆在桌上的资料说。“这家伙摆明了就是想要用合约先把新人给套牢，五年的时间对于条件一般的新人而言倒是还有点吸引力，可问题是你俩的条件摆在这儿呢，再加上有我这种才华横溢、资金雄厚的主儿幕后支持，刚入行的愣头青都可以被锻炼成金牌经纪人，这家伙摆明了就是来占便宜的，一点诚意都没有，吹牛的技能树倒是点满了……”
“反正我觉得还行……”
杰西卡的意见没有被采纳，略有些郁闷。
而第二个面试的三十多岁，干练的外表、不苟言笑的性格，除了佣金比例和新人合约期限不肯让步之外，倒是做到了有问必答、态度也相当的不错，并且还坦言他的人脉并不算广，倘若目标是在一两年之内打进好来坞、难度可能会相当的大……
“那要是有能冲榜的好歌、又或者是能冲击奥斯卡的剧本，投资不需要担心、市场不需要怀疑，你能帮助她俩实现她们的明星梦吗？”
“如果是这样，找一头猪来当她俩的经纪人都应该是没问题的。抱歉，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拂袖而去，倒是省了事儿。
杰西卡有些恼火、萨莉娜也黑了脸，希利尔更是夹枪带棒的一通数落，并且最终三个女孩的结论也相当的一致，如果真具备了余生所说的这些，聘请一头猪来做经纪人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反正唱的歌能冲上榜、演的戏还能斩获奥斯卡……
“他说的你们就全都信、我说的你们就一概不相信，你们的脑子呢？”
眼瞅着要遭群殴、余生果断的收回了之前说的那句话，悄悄的朝着悻悻然的希利尔竖起了中指、也就乖乖的去开了门。
最后的面试者是位女士，年逾四十、隶属的公司也名不经传，若不是因为联合事务所的马里奥强烈推荐、余生都未必愿意出往返机票请她过来，幸好标准的OL装扮、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其貌不扬、但第一眼的感觉也还算是顺眼……
因为丧失了主面试官的资格、余生也就不得不坐在了旁边，而遭女孩们轮番轰炸般询问的汤姆森女士非常的有耐心，不急不躁、更不会因为某些白痴、无聊甚至是冒犯性的问题而受干扰，情绪一直非常的稳定，基本素质很不错，有问必答看样子倒是有备而来……
216章 汤姆森女士
“并不是这样的，未成年人也可以去拍摄高中校园影片或者是电视剧，不过签约需要监护人同意，拍摄时监护人也可以要求全程陪同，这意味着额外的大笔开销、更繁琐的解释和沟通，以及偶尔会出现的监护人因为各种原因而报警的尴尬情况……”
“难怪扮演高中生的全都是成年人呢，原来不但牵涉到制作的成本、还有着监护人授权和全程陪同的原因，我原本一直都以为只是因为年纪大一点、身材更具备视觉的冲击力呢……”
杰西卡发出着感慨，一旁在吃薯片的希利尔却撇着嘴道。“或许也只有你才会这么想的吧？”
“那当然，你是不会有这方面意识的……”
萨莉娜见希利尔并没有听懂、也就叹了口气道。“她在讽刺你小呢……”
“杰西卡！”
“是你先挑事儿的，”对于希利尔的恐吓、杰西卡接近于免疫了，说完也就转向了经纪人。“汤姆森夫人，我想……”
“请叫我女士，汤姆森女士。”
“OK，汤姆森女士，如果想要申请原创音乐版权需要办理什么手续、费用是多少，具体流程是怎样的，时间又需要多久呢？”
“音乐版权的申请看似很简单，只需要向版权局提交符合要求的各种文件就可以了，”坚持要求被称呼为汤姆森女士的经纪人笑着道。“费用也并不高，流程也只是略微的繁琐，不过对于那些从未进行申请的来说，想要搞清楚如何提交符合版权局要求的文件也是很困难的，从六十年代开始，版权申请几乎被各大公司所把持了……”
萨莉娜说。“那岂不是会出现……”
“不不不，不会出现你所担心的那些情况的，ASCAP就属于是着作权收费管理组织，拥有正式会员五六十万，每年对外收取的授权费用超过了十亿美金，对于新人而言、即便是才华横溢的创作型歌手，可能会盘剥你、打压你，但绝不会在版权方面搞名堂……”
萨莉娜坚持。“那要是出现了会怎样？比如说……”
“那就恭喜了，一旦出现了这种问题那是有可能发大财的，对ASCAP这种公司而言这可是丑闻，而且还是足以撼动其根基的大丑闻，必然是会寻求和解的，闹上法庭就已经意味着输了，所以当事人可以要求天价的赔偿，即便是账面上的资金不足需要去贷款、甚至是出售公司的股份，这种大公司也都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杰西卡来了兴趣。“上百万？”
汤姆森女士摇了摇头。“最起码是八位数。如果当事人的名声足够的大，九位数也未必没有可能……”
“这么高的代价、那还不如解决掉制造麻烦的当事人呢，”余生忍不住开了口，见转过脸来的汤姆森女士一脸的诧异也就奇怪道。“怎么？我有说错什么吗？”
“这里是法治社会，解决掉制造麻烦的、但麻烦本身并不会消失，股东们也好、高管们也罢，又有哪个愿意冒着一定会坐牢的风险去做这种事儿呢？”
“对公司忠心耿耿、甚至是不惜付出生命代价的呢？”
汤姆森女士苦笑。“一两个还有可能，想要让所有参与的全都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完全没有可能。办不到的，绝对是办不到的……”
很想说两房了解一下？
不过余生还是选择了闭嘴。
“申请版权对新人们来说确实算不上是友好，无论是ASCAP还是BMI都只为会员提供服务，想要成为会员那就需要交一笔钱，ASCAP便宜、BMI稍微贵一些，可是新人还未曾公开发表过作品、而没有公开发表的作品就不会收到这些版权公司的邀请，这意味着也就没办法成为其会员，而悖论也就由此产生，而经纪人则能让新人顺利的绕开相关规定……”
“好复杂，我已经听不太明白了，你呢？”
杰西卡把目光投向了萨莉娜，见她在摇头、希利尔更是往后又挪了挪，摆明了不打算再继续介入的模样，可也就只好转向了汤姆森女士。“如果没有经纪人，难道新人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有是有的，可以带着词曲和唱样去版权公司进行版权登记，收费低廉、几十块钱就能搞定，不过这也只是登记、想要让业内承认申请人真的拥有相关的版权，还需要花费大几百块钱、拖上好多个月的时间，关键是即便是拿到了版权证书、申请人还是没办法成为版权公司的会员，这种办法只适合于那些自娱自乐的，对于想要入行的来说完全没有性价比，甚至还会因为时间拖得太长而引发各式各样的麻烦……”
就版权登记和版权申请、杰西卡还有着各式各样的问题，汤姆森女士耐心的解释着，对于其中的黑幕和暗箱也做到了并不回避，一旁的余生见时间差不多了、也就敲了敲桌子说。“还是回归主题吧，虽然接下来的几年她俩都会上大学、近乎于是自娱自乐的玩票性质，但三年的合约还是太长了。抽成的比例可以适当提高、甚至是给予符合行规的保底收益……”
“可以，预付半年的费用、合约可以两年一签。”
余生站了起来。
汤姆森女士的脸色一暗，却不料余生从挂在衣帽架上的皮包里取出了捆扎整齐的几卷钞票，搁在了桌子上。
“这里是一万块，当做是预付金也好、提前支付的抽成也罢，随便吧。正式合约的文本是会交给专业律师去审查的，所以千万别不要在合同上设立任何的陷阱……”
汤姆森女士惊呆了，盯着那几卷钞票片刻后才抬起头来说。“到底哪位才是委托人、又是哪一位打算入行呢？”
“她俩，”余生指了指杰西卡和萨莉娜说。“现在有一个谈的差不多的餐厅代言需要尽快搞定，对方的开价是三千，我觉得有点偏低，尤其是代言的时间还长达一年……”
汤姆森女士走神了，搁在桌上的钞票，五卷百元大钞、加起来确实是一万，当做是预付金虽然也并不算多，但初次见面、聊了不到一个小时，关键的部分都还没有涉及到呢，钞票就已经摆在了桌子上，实在是过于的儿戏了吧？
何况这房间里的女孩子也好、男的也罢，看模样连二十岁都未必有，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了这么多的现金，收下来会不会给惹来大麻烦啊？
汤姆森女士有些犹豫了……
217章 疑惑
杰西卡的笑声，在略显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里回荡着。
瞅着上了车、趴在方向盘上还在笑的杰西卡，余生系好了安全带也就忍不住叹了口气。“笑够了没有啊？”
“别、别盯着我看呀，”杰西卡把余生的脸扳转方向朝着车窗、气喘吁吁的道。“我真的已经笑不动了……”
“出了房间就在笑，把搭乘电梯下楼的全都给吓的都不敢进电梯了，这上了车了你还在笑，怎么也该笑够了吧？实在不行、我干脆打个出租车算了……”
“不、不用打出租车的，你等我笑过了这一阵就没事儿了，”杰西卡把脸转向了车窗外，拍打着胸口缓解着不适，但很快就又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行了、不行了，满脑子全都是汤姆森女士听见你说要去警局时的惊悚表情……”
“去警局难道就不能往好了想吗？比如说去找朋友、去领取被窃取的物品、去做证人什么的？”
“每天都需要前往警局报道、本就是防止缴纳了保释金的犯罪嫌疑人逃离的方式，汤姆森女士是经纪人、对这些专业术语相当的熟悉，否则也不至于被吓成那模样……”
“就不该直接把钱给她！”
察觉到余生有些悻悻的、杰西卡转过脸说。“对呀，我也真的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你会拿出那么多的现金呢？为了表示诚意、还是单纯的只是为了显示你有钱？”
“还不都是为了你？”
“什么呀，难道萨莉娜不包括在内吗？”
面对着转过脸来的杰西卡、余生决定忽略掉后面的那一句。“你就没有察觉到汤姆森女士的经济状况不太好吗？”
杰西卡诧异。“这也是能发现的？”
“当然啊，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她的衣着问题吗？”
杰西卡发动了车、驶离了停车场才道。“她的衣着没问题啊，标准的职业女性打扮，西装套裙的价格应该不会低于一千块的，以职业人士的着装而言、不算好但也绝对不算差了……”
“西装的袖口虽然还算是正常，可是手肘的位置已经被磨出了毛边，领口更是存在着些许的污渍，这意味着这一身经常被她穿出去、时间应该有好几年了，身为明星的经纪人，虽然未必需要衣着光鲜但绝对不可以像这样，所以我才会觉得她的经济状况存在着一定的问题……”
“你观察的也太细致了吧？我都被你给吓着了……”
余生拨弄着杰西卡垂落在肩膀上的头发道。“这就被吓着了？观察细致难不成也是罪过？”
“反正我认识的男生里面就没一个像你这样观察细致的，即便是那些性格细腻而敏感的，也都没有你的观察力……”
“那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杰西卡有些纠结，咬着嘴唇犹豫了许久才不太确信的说。“我也说不上来，有时候是惊喜、但有时候则属于是惊吓……”
“心中无愧、自然也就不会感觉受到了惊吓，”余生见杰西卡一脸的嫌弃便笑着补充道。“这是我们那边的说法，倒是经常被引用……”
“被引用的多、难道就意味着正确吗？其实你说的这句话、相当于是正确的废话！由果推因，怎么说都有理……”
余生很惊讶，在这样的年纪就能得迅速得出结论，他可是进入社会之后才逐渐明白的，真的是很优秀啊……
“我外公喜欢东方文化，其实这句话很久之前我就听过了，我外公把这种话归于‘正确的废话’那一类，我自己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聪明且还诚实，这就尤为的难得了。
奥马哈的警察局并不符合余生的想象。
或许是因为地皮不值钱，距市中心不过半英里的警察局占地面积倒是挺大、绿化也相当的不错，但所有的建筑都是平房，既没有守门的也没有核查身份的，手续也非常的简单，把ID递进去、然后签个名就算是完事儿了，从未有过的经历也就让余生相当的感慨，不过就是抽了几根烟，结果竟然需要上庭应诉，律师费不便宜、诉讼费也要缴纳，罚款目前还不清楚是多少，关键是时间被耽误了，合着抽一根烟的成本很可能超过了一千刀，天价烟也不敢买这么贵的吧？
似察觉到了余生的郁闷，坐在里面的女警忍不住道。“年轻人，抽烟对身体不好、还非常的浪费钱，被耽误的时间用来做什么不好？女朋友这么漂亮，上庭应诉的时间去看个电影、逛逛街、露个营、野个餐什么的，不好吗？”
“如果不是因为内布拉斯加州的合法吸烟年龄比加州规定的多了一岁、我男朋友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况且在乔斯林艺术博物馆的吸烟处也并没有提醒，我们是来看摄影展的、既没有违法的故意也没有违法的动机……”
杰西卡的一番抢白、把坐在里面的女警给说的愣住了，片刻后才解释道。“本州的法律规定与其他州略有不同，广泛的提醒和警示倒是确有必要，但执法时确实是没办法区分的，更何况是遭举报……”
“遭举报？怎么可以这么的离谱？”杰西卡摆出了一副委屈的模样，指着余生说。“何况我男朋友怎么看也不像是未成年人吧？”
“抱歉……”
余生的心里一动。“如果不是遭举报，想必我也就不至于遭逮捕、更不需要上庭应诉了吧？”
“在公众场合吸烟、无论什么人都有通知警方的义务。出警除非是没找到、否则一定会当场核查年龄的……”
虽然没有能获得正面回答，但余生已经心里有数了。
可问题是什么人举报的呢？
庞胖子那模样一看就不像是未满十九岁的，而杰西卡也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体态，微卷的棕发、妩媚的面容，也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几岁……
从小就被数落长得比较着急、根本就不可能被误以为未成年的自己，难道在奥马哈这种小城市也能遇见熟人的吗？
余生总觉得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之前在河边遭遇的那几个小混混呢？
218章 严谨
奥哈马是内拉拉斯加州道格拉斯县的县治，城市并不大、人口也只有三四十万。
密苏里河东岸、由摩门教教徒们所建立的康瑟尔布拉夫斯市属于是艾奥瓦州的一座小城镇，人口连六万都不到，工商业还算发达，但远不如沿海城市。
想要从这两座小城市里把那几个还在上高中的小混混找出来，难度其实也并不大，两市紧挨着、统共也没几所高中，校徽的图桉和样式余生也记得很清楚，但问题是找见了又能怎样呢？
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都改变不了下周他需要上庭应诉的现状，难不成还狠狠的揍上一顿、等着警察上门被控一级伤害，然后一起去蹲监狱？
上了车，余生意识到这个哑巴亏搞不好是吃定了……
杰西卡系好了安全带、把车驶出了警局才道。“现在去哪儿？”
“下个路口往北，过了希尔顿大酒店转向西，”余生说着从兜里翻出了庞胖子给的地址，核对无误后便道。“现在是去录音棚，帮你搞定毕业舞会的伴奏带、顺便也录个Demo让汤姆森女士行动起来，预付金都已经付了，可不能让她闲着……”
杰西卡大喜，转念一想却道。“可是经纪人协议还没有签呢……”
“争取今明两天就把协议签了，然后也就能把Demo扔给她去办理版权登记了，”见杰西卡欣喜且激动，余生也就接着道。“如果汤姆森女士表现优异、把她所在的那家小经纪公司买下来也未尝不可……”
“我还以为你都忘了这码事儿了呢。”
“怎么可能？还指望着上本垒呢……”
杰西卡的脸红了个通透，但却并没有出声抗议，那双眸子里也似乎有了些潮气，余生的期待感有所增强，等到了地方见庞胖子和小敏早就已经过来了可也赶忙道歉。
“嗨，上庭应诉的事儿是真帮不上忙，在本地办这种事儿还是没问题的，”庞胖子在前面领路。“这间录影棚虽然没什么名气、但设备还是非常不错的，小敏的同学去年组建了一支乐队，算不上是很专业、但不失专业人士也听不出来的，何况如果有需要、出现场都没什么问题，搁咱们那边的说法就是几个家里有钱的发烧友，不在乎酬劳，就希望有朝一日能在某张专辑里面署个名什么的……”
余生明白了。
跟乐队的成员们见了面，一个个的形象全都很音乐人，余生打完了招呼也就掏出了准备好的保密协议。
小敏愣住了，拿起了一份翻了翻便道。“不是吧？这么多要求？要不要这么严谨呀？”
“这是录音棚里录制Demo的规矩啊，难道他们不懂的吗？”
小敏是真不懂这些，问了她的同学、这才直到录影棚里还真有这样的规矩，见乐队成员们一个个的都很兴奋激动、小敏也就越发的奇怪了，等得知保密协议的条款越是严谨、要求越是苛刻，也就越是意味着录制的Demo有可能会去申请版权，虽然申请版权也并不代表着歌手真的会出唱片，但终归是比玩票性质的多了份期待……
余生也没想到保密协议的签署会如此的顺利，连解释的工夫都省下了，让乐队成员们先研究着、这才把写有歌词的曲谱递给了杰西卡……
庞胖子本以为找录影棚、雇乐队的目的单纯就是为了泡妞，见签约的流程复杂、了解了内情之后可也就傻了眼。“真打算去申请版权、灌唱片、把这妞培养成小歌星？”
“签署保密协议的目的是杜绝版权纠纷，如果这首歌被杰西卡给唱红了、发行单曲CD或者是黑胶碟也并非不可以考虑，”余生把视线转向了进入录音棚做着准备的乐队成员们说。“一旦正式发行，他们想要署名的心愿岂不也就顺便搞定了吗？”
“你这想的太远了点吧？”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过就是抽了几根烟、我就需要上法庭去应诉了，再不考虑的周详点、难不成还打算以后到处打版权官司？费时耗力、关键是赢了没钱输了要赔死的……”
“道理还真就是这个道理，”庞胖子感慨着从兜里摸出了香烟、递了根过去见余生表情诧异，怔了下也就赶紧把香烟收了起来。“当年我一下飞机就被告戒在这边千万别违法，不然麻烦会大的不得了。起初是真的不在意啊，在校内大错没有、小错儿是不断，结果这次因为姓赵的那小瘪三差点栽进去，越想越后怕，还是像你这样严谨点的好，不懂就问、拿不准的就去找律师，花点小钱总比闯了大祸要来的划算……”
坐在一旁的小敏有些不乐意了。“赌钱难道不违法吗？”
“玩牌是交际，况且我去的还是正经的赌场……”
“赌就是赌，不因为是在合法的区域还是非法的区域而有所差别！”
“哎幼，美国老们周末开车去拉斯维加斯、纯属于是放松的一种方式，要入乡随俗的嘛……”
“好的不学、非要学不好的！活该你差点被姓赵的给坑死！”
庞胖子被戳了一指头，吱哇乱叫试图博取同情，余生不愿意当电灯泡、也就钻进了录音室。
小敏推荐的乐队配合还算是默契，何况余生的要求也并不高，既不需要他们炫技、也不需要表现的出类拔萃，只需要照着曲谱演奏就可以了，乐器之间的配合没问题、磨合的问题也就只需要时间。
杰西卡的先天条件本就很不错，熟悉了旋律、理顺了歌词，在余生的指导之下尝试着贴近他记忆里所熟悉的那首歌曲，虽然情绪还达不到现场表演的水准，但录制申请版权的Demo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录音师就位。
余生戴上了耳机、打开了通话器说。“大家辛苦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争取一遍就过……”
正打算戴上监听耳机的录音师乐了。“什么？想一遍就过？专业歌手也需要三五七八遍才可以，晚饭前要是能出结果、那效率就已经是非常的高了……”
219章 评价
在双层隔音玻璃上敲了敲，然后余生也就给乐队成员们做了个OK的手势，结果刚演奏完第一遍的乐队成员们也就全都愣住了。
戴着监听耳机的录音师也诧异道。“真就一遍过了？”
“是啊，配合默契、演奏的水准也是一流的，一遍就OK了、那还不就结束了吗？他们确实很棒，还真就是一遍就过了，佩服、实在是佩服，到底是专业的，不佩服都不成啊……”
余生直接就是一顿勐夸，搞的从录音棚里出来的乐队成员们全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拽着庞胖子、把乐队给送出去的小敏可就一路咕哝着说奉承的也太假、太虚伪了点，于是庞胖子也就提醒说咱俩只管配合，人家有人家的安排，可千万别坏了人家的大事儿……
“大事儿？能有什么大事儿？”
“毕业舞会不算还是灌唱片不算？”庞胖子与出了门准备离开的乐队成员们逐一击掌、装模作样的道别，脸上笑嘻嘻的、但实际上却继续着之前的话题。“何况就算是泡妞，那不全都属于人家的大事儿？”
“你要是敢花心、我会扒了你的皮！”
“怎么又扯上我了？”
“你瞅瞅你交的这都是什么人呀？烂赌鬼的烂赌鬼、小人的小人，”目送着乐队的成员们开车离开、小敏恨恨的道。“姓余的属于是其中唯一正常，但却又是个花心的，见了鬼了、带过来的这四个女孩子是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两个特别能打也就罢了，长得跟电线杆似的那个才十四的小姑娘怎么跟天杀星下凡似的，动起手直接就是想要人命的呀？”
庞胖子苦笑，这种问题哪里是好问人家的？
被推进了录音室的杰西卡拽着余生便道。“我还记不住歌词儿呢……”
“没事儿，照着唱不就行了？”把仍在角落的架子搬了过来、把手写的词谱放了上去，余生见杰西卡有些心虚便道。“安啦，我相信你是可以的……”
“我自己都不相信……”
“放心，你一定可以的，想象这里就是万人的体育馆、掌声如雷、欢声如潮，歌迷们全都在为了你的登场而激动着，你……”
“别说了！别说了！再说我更不敢唱了……”
余生宽慰着、鼓励着，等把耳机给杰西卡戴上也就退出了录音棚，示意录音师可以开始干活了……
十分钟之前新鲜出炉的伴奏原声带、在录音棚里被重复播放着，起初杰西卡很不适应、但逐渐情绪也就开始到位，而余生则按照着记忆里的让杰西卡逐渐调整着、逐渐适应着，原声带再一次被播放完毕之后、余生也就给杰西卡做了个OK的手势……
杰西卡也是一脸懵，从录音室里出来便道。“可以了？”
“可以了，毕业舞会上只要稍微再好一点点，肯定就没有问题了……”
杰西卡很是松了一口气，喜滋滋的道。“那能达到发专辑的程度了吗？”
“发专辑估计还差一点，我觉得应该还需要适当的修修音……”
录音师听不下去了。“行什么行啊？还只需要适当的修修音呢？差远了好不好？呐，节拍错了六处、该高音的时候嗓子没能打开，情绪也根本就没有到位，这首歌很不错、真的是很不错，节奏感很强、唱的要是能情绪更饱满一些就能遮盖住许多的问题，而且之前录的伴奏也存在着配合的问题……”
“没关系，我觉得已经很不错了，何况申请版权的Demo也并不需要按照灌唱片的高标准，”余生说着搂住了杰西卡、指着墙上的壁钟道。“现在可都已经是午后两点多了，你也辛苦了，我们也全都累了、也都饿了……”
场地的租赁费、剪辑制作Demo的费用当场付清，余生这才把准备好的红包塞给了录音师，约好了取伴奏带和Demo的时间、也就招呼着庞胖子赶紧找地方去吃饭……
上了车、小敏怎么都忍不住了。“瞧瞧人家再瞧瞧你，天真幼稚的就跟幼稚园没毕业似的……”
庞胖子纳闷。“又怎么了呀？”
“他刚满十八吧？怎么就能如此的社会呢？”
“社会？”庞胖子愣了下才理解，哈哈大笑了起来。“哎呀，社会这个词儿用的还真贴切，之前我跟友伦都觉得找不到能准确形容他这人的词儿呢……”
“你可小心着点，要是被他这种人给坑了，那肯定是不会有翻身的余地的，被卖了还帮着人数钞票那种、跟你的这朋友相比简直就是不入流……”
“不会的啦，余生这个人吧、反正我就是觉得他特别的聪明，脑子太好用了，关键是尺度把握的好，我不去招惹他、他是一定不会拿我开涮的，”庞胖子摸了根烟、拢着火机点着了，这才接着道。“友伦之前已经有试探过了，应该是没问题的。这人挺好的，讲道理、守规矩，有义气但也有脾气，绝不是大院外面那种想要来抱粗腰的哈巴狗儿，你说的这家伙很社会、倒是形容的太绝了，总之这家伙做事虽然算不上是滴水不漏，但相处起来就是挺舒服的……”
“舒服？哼哼，差点把你给坑进监狱里的那个姓、姓……姓啥来着的？”
“苟，苟庆西。”
“对，就是那个狗东西，”小敏把车驶入了停车场、开了转向灯后才继续说。“如果不是因为哪个姓苟的坏东西、你也不会跟姓赵的那小混蛋产生瓜葛，更不至于大半夜的帮他登门去收买证人了，一百多个小时的社区服务，是不是觉得你被判的时间太短了？”
“哎幼，我的姑奶奶哎，这事儿你都念叨了多少次了？我妈都没你这么能唠叨……”
啪！
气的给了庞胖子一巴掌、小敏赶忙去瞅后视镜，见跟在后面的丰田车刚转过了弯应该没看见，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能不能别气我？搁国内、信不信生撕你？”
“信、信、当然信啊，”庞胖子摆出了乖巧模样。“你是谁呀？西门的大姐头嘛，三生有幸我才能认识了你、才有机会成为了你的男朋友，前几十辈子估计我都是想回头瞅你一眼来着，结果没留神脖子给拧断了的那种……”
“不许贫嘴！傻不拉几的……”
小敏被逗乐了，把车停进了车位、整理着仪容，等下了车也就恢复了平日里的娴静和温柔，挽住了庞胖子的胳膊进入餐厅。
而庞胖子直到侍应生过来了，这才不再担心被掐、被拧、被抠了……
220章 失约
杰西卡对录音棚并不陌生，小时候录制过不少当时相当的满意、长大后却觉得十分羞耻的各种节日的祝福歌曲……
但有乐队伴奏、录制申请版权的Demo这还是头一次。
起初试唱的时候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可是等被推进了录音棚、戴上了略有些沉重的耳机，透过着双层隔音玻璃面正对着录音师、能看见在给自己鼓劲打气的余生，杰西卡却突然觉得压力好大、好紧张，硬着头皮唱了一遍又一遍、稀里糊涂的也就逐渐有了些感觉，但录音师所提及到的激情、饱满的情绪以及演唱时的各种小技巧，她却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很自卑……
“声线细腻、音色温润而饱满，这首歌的节奏感也很强，感染力更是相当的惊人啊，我觉得拿来直接发专辑都是没有问题的，搁在毕业舞会上肯定是会一鸣惊人的，我真不觉得还有哪个女孩有资格成为你的对手，放心吧……”
小敏在宽慰着、在发出着感慨，但杰西卡并没有因此而释然，而是不自觉的把目光投向了余生，见他跟庞胖子悄声嘀咕着什么、聊得正起劲儿也就悄悄的收回了视线，沮丧的说自己还是没有信心……
余生发现庞胖子对赚钱没什么想法、对创业也没什么兴趣，因为不太了解他的情况、更不清楚他的真实背景，因此余生也就不会刻意的去引导、去规劝。
杰西卡情绪的变化、余生自然也是有在关注，察觉到她有些沮丧也就转过脸道。“你很棒了，科班出身或许在基础方面比你强很多，了解各种各样的乐器、知道各种流派的起源和发展，但问题是流行音乐所面对的是市场、是歌迷、是全球的广告商、是各式各样的厂牌，说价值也好、谈前景也罢，其实与掌握着多少的基础知识也没什么关系，专业的就交给专业人士去做、买单就是了，你只管做好你所能做好的那些事儿就行了……”
“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唱才会更好……”
余生顿时一乐。“存在不足、那就想办法去强化，接受培训也好、报个班也成，但如果你真想走这条路，那接下来的几年会相当的辛苦，值不值得那就需要你去权衡了，不过一旦做出决定、那就需要全力以赴了……”
“可是我既不想辛苦、还想要成为大明星……”
余生挠头，片刻后才淡淡的道。“办法其实也不是没有……”
“说！你快说！”
余生正打算卖个关子，揣在兜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耍我好玩吗？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很骄傲、很自豪？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有趣儿？”
希利尔愤怒的诘问、让余生不由得叹了口气。
录制Demo的时间超出了预期，想着随便吃点就赶紧回医院，却不料小敏领着来了一家仿法式的餐厅，用餐时间也就越发的超预期……
虽然离开酒店的时候也并没有把时间说死，但错了还是要认的。
得知余生还在吃午饭，希利尔咬着牙道。“几点了还在用午餐？找个合适的理由很难吗？算了，你就说还要多久才能过来……”
“甜点刚端上来，”余生询问了庞胖子、接着道。“从餐馆开车过去、不堵车的话只需要十分钟，给我二十分钟的时间，OK？”
“如果不OK，你还能飞过来吗？”
“直升机通勤又不稀奇，给我个三两年的时间、让你搭我的私人飞机满世界去Shopping都不算什么事儿……”
希利尔被气的挂了电话，见萨莉娜再笑也就不乐意了。“笑什么呢？很好笑的吗？”
“他的那张嘴、你难道还不清楚？耍嘴皮子、你哪里是他的对手？”萨莉娜并并没有注意到希利尔脸色有变、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都说了他会道歉、但肯定不会觉得愧疚，况且他从来不把话给说死，你忘了他走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了？他说的是尽量三点半能回到医院，而不是三点半一定会在医院等咱们过去……”
或许是因为提到了嘴、希利尔没来由的心虚，听到最后才勃然大怒。“可问题是我怎么知道他会这样？连直升机通勤、搭私人飞机满世界Shopping这种混账话都能说的出来，还有什么是他不敢拿来当借口的呢？”
“所以我就说了不要跟他废话……”
“不废话、难道直接动手吗？”希利尔把记录着各项检查及费用的清单掏了出来。“一拳就已经三千多了，再敢动手？我怕是要破产啊！”
“倒也是哦，”萨莉娜泄了气。“这混蛋动不动就去找律师，也不晓得从哪儿招募来的混蛋，竟然真的就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守在普西迪奥街，除了那些一直停在环形道没挪动过的，不然一旦开走了就停不进去了，就连我家的车都只能停在外面了……”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进停车场啊，一周五十、一个月是一百五，可是从停车场到我家徒步要十几分钟呢……”
希利尔气道。“好处全都给姓余的占了，损失却是你我给承担下来了，怎么会如此的荒唐呢？我想不通啊……”
“想得通也好、想不通也罢，还能怎样呢？难不成有什么事儿也花钱去找律师的吗？”
说到这里萨莉娜愣住了，琢磨了片刻也就取出了通讯录、拨给了联合事务所的马里奥，虽然内布拉斯加州的法律与加州的法律存在着一定程度上的差别、但通用的法律条款差别并不大，因此当萨莉娜把想要问的都问清楚了、也就打算结束通话了……
“萨莉娜，如果你遭遇了任何的麻烦、无论何时你都可以打电话过来的，而且无论事情有多么的麻烦、多么的严重，你一定要相信我所能够提供的建议、一定是优于你通过其他任何方式所能获取到的更好、更准确……”
“我知道的，谢谢……”
察觉到萨莉娜打算挂电话了，马里奥也就有些急了。“萨莉娜！如果你觉得告诉我不合适、我可以把电话转给事务所里的活化石，老太太的年纪足够的大、还是一位资深的心理学家，无论你所遭遇的事情有多么的难以说出口……”
221章 病房
挨了主治医生的严厉训斥、遭到了护士们的一致嫌弃。
余生并没打算引发更多的麻烦，老老实实的接受了检查、申请了出院、办理了相关的手续，正打算放完水回酒店休息，却被硬闯进来的希利尔给堵在了卫生间里面……
被吓了一大跳、余生赶紧拉拉链，见鞋没有被淋湿、也就别过身子也就怒道。“有毛病啊？再急也等我出去再说啊……”
好不容易才找了个间隙、希利尔此时也是横眉冷对。“不行！就在这儿说！”
卡住了……
往上拉、拽不动，往下、拽着痛……
余生不敢再用力、也就只好按着性子询问希利尔有什么急事？
“医院季末会寄账单给我，加上你刚做的核磁共振和颅脑多普勒等一系列的检查，五六千都未必够……”
不就是钱的事儿吗？
虽然很冤，可是能用钱解决的、余生都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儿，再说舌头还疼着呢，他可不想惹毛了眼前的这位一拳超女……
“账单你负责支付，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
“是是是，是我答应的，没有遭胁迫、也没有遭威逼和利诱，完完全全是我本人意愿真实的表达，如果确有必要、本人愿立下字据以为证……”
“怪不得萨莉娜说你这家伙油嘴滑舌呢……”
“拜托，油嘴滑舌也不至于说成是嘴巴上抹了香蕉油啊？也太恶心！”
“你才恶心呢……”
低俗的俚语，希利尔其实说出口也就后悔了，但余生的反应让她有些恼羞成怒、怒斥着也走了过去！
“别过来！不许过来！哎？怎么说了不听啊……”
余生不得不试图往角落里面躲，可问题是拉链上下不得，稍有用力可就痛彻心扉，异样的惨呼之声也就把希利尔给吓了一大跳……
“我可还没碰着你呢！别以为这儿没人、你就能诬陷我！姓余的，你可别找事儿……”
希利尔怒斥着，见弯着腰、夹着腿的余生站姿奇怪、表情就像是凝固了似的也就凑了过去，但好奇的结果却是既羞且气，赶忙冲出了卫生间，结果也就与来病房找余生的杰西卡撞了个满怀……
蹬蹬蹬连退了三大步、但最终的结果还是摔了跟头，爬起来的杰西卡又气又恼。“这里是医院啊！你想杀人吗？”
希利尔也并不好受，知道应该道歉、可就是不想说，转身直奔楼梯间，待在走廊里的萨莉娜也就被搞湖涂了，追了上去，见希利尔跟疯了似的往楼下跑，好不容易把希利尔给叫住了，但无论怎么问却都问不出个结果来，注意到希利尔面红耳赤、就连耳根都泛着红，下意识的也就捂住了嘴……
希利尔气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那是怎样？问你、你又不肯说……”
希利尔也并没有完全看清楚，更不知道该如何去描述，急得跺脚、幸好类似的窘况女生们也偶有遭遇，于是吞吞吐吐的说完也就恼道。“鬼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啊！我又没看清楚，不跑、等着被他讹诈吗？”
“这倒也是，”不敢再打趣、萨莉娜唯恐对方真的恼羞成怒，于是也就顺着道。“那么，账单的问题解决了？”
“嗯……”
“那就好，要不然暑假期间你可就相当于白给他干了……”
“萨莉娜！你会不会说话？”
“说错、说错了，”萨莉娜也意识到了口误，赶忙纠正。“是白给他打了工、是白给他干了活、是白让他赚了钱……”
“听起来还是不太对，别说了好不好？”
“好好好，那就不说这事儿了。反正账单的事儿算是解决了，”挽住了希利尔的胳膊、萨莉娜也就继续往楼下走。“佩恩的签名到手了，现在可就只剩下我的事儿了，你可一定要帮我，不然他肯定是不肯的……”
“姓余的已经带着杰西卡去了录音室，不但请了乐队、还录好了伴奏带……”
“杰西卡唱歌能比我好？”
“那是肯定比不了的，可问题是你跟杰西卡拿到手的不全都是姓余的给的？你觉得他给杰西卡会比给你的差吗？”
萨莉娜不以为意。“我这首是抢过来的，我觉得原本应该是他打算给杰西卡的，你觉得他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还能再写一首适合杰西卡的歌曲吗？能比我抢到手的这一首还要好？”
“姓余的那屋里连件乐器都没有，既不是作曲家、也没见他展现出填词的天赋，再写一首跟你之前唱的差不多的、概率都应该不大……”
“所以既然这首歌属于我了、那他不应该负责到底的吗？”
“你这是在玩火啊！杰西卡可不是好惹的，何况她现在还以姓余的那小子的正牌女友自居，你主动去找他、能不能过了杰西卡这一关都难说……”
“所以才需要你帮忙呀，”搭着希利尔的肩膀、萨莉娜笑嘻嘻的凑到了她的耳边说。“只要你能搞定杰西卡、那我就一定可以搞定ShyBoy……”
“嗯？”
“我错了我错了，不是ShyBoy，是SilliestBoy！是没脑子的笨蛋……”
楼底下的阴谋还在筹划之中，但卫生间里的余生却陷入了困境，虽然明知道这里是医院，无论是求助于医生还是护士，都能顺利的解决问题，但终归还是觉得有够丢脸……
带着疑问进了病房，半敞着的卫生间也就让杰西卡越发的奇怪，等进去看见了那古怪的姿势、杰西卡可也就怎么都忍不住了……
“别笑了好不好？”
“真的好笑嘛，你就让我再笑一会儿……”
瞅着倚着墙、笑的花枝乱颤的杰西卡，余生只剩下唉声叹气了。
笑够了、杰西卡反锁了卫生间，一番折腾、出来时自然也就有些心虚，久候而不至的庞胖子上楼来寻人，差点被往外开的卫生间门磕着脑袋，注意到了杰西卡的脸色、见余生整理着裤子从里面出来，也就满脸的羡慕了……
“啥事儿都没有发生！”
“明白、明白……”
“明白你还这副表情？”
“拜托，我又不会说出去，何况年轻人啥地方啥姿势不想尝试一下呀？再说了，你这妞儿可不是一般的漂亮，绝对属于是为国争大光的那种……”
“行行行，闭嘴吧！再说下去，我就该成了民族大英雄、就该成了被挂在墙上享受早晚三炷香的那种了……”
PS:油嘴滑舌作为俚语可以用Cutoutthebananaoil，但句式里的bananaoil不能直译！坚决不能！
222章 未雨绸缪
返回了酒店。
如约而至的汤姆森女士也就随着一起进了房间。
经纪人的协议经过了联合事务所的马里奥的审核，余生对协议里的某些条款进行了修改和删减，虽然汤姆森女士不是很满意，不过余生开出来的条件无论是薪酬还是远景，全都属于是她所无法拒绝的……
“接下来有这么几件事儿需要尽快处理，申请版权、拟定艺人合约，处理博迪加海鲜饭店的代言合同、联系纽约的专科医生给艾薇妮亚做全面的复查，”余生指着坐在身旁的杰西卡和坐在窗台上萨莉娜说。“杰西卡已经成年了，萨莉娜似乎还差几个月……”
“杰西卡可以直接签约，想要把萨莉娜签下来就必须征得她监护人的同意，如果不是很着急、建议等她成年后再签会可以省掉非常多的麻烦，不然但是法律方面的麻烦就不是一星半点的……”
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在被确定的那一刻余生还是有些郁闷，也就指着坐在矮凳上的艾薇妮亚说。“那她的问题如何处理呢？”
“她才十四岁，巴黎的经纪公司已经把她给签下来了、监护人协议更是绕不过去的大麻烦，虽然合约的条款略有些苛刻但并不违法，基本上属于是行业内的通用模板，即便是能找出协议里的疏漏、告上法庭赢了官司也还是要赔钱的，而惩罚性的赔偿金额之高、除非是她今后能跻身于超模的行列，否则，”汤姆森女士摇了摇头。“得不偿失的。况且模特的圈子也并不大，曾经涉及到严重合约纠纷的模特、品牌方在选择时会更加的慎重，唯恐因为事后再发生纠纷而对品牌方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如果基于不可抗力、她不适合也无法完成合约里的工作，协商解约的概率有多大？”
“协商成功的概率与赔偿的金额成正比，上法庭即便是赢了官司、该赔付的还是要赔付，并且有很高的概率、巴黎的经纪公司会提出限制性的要求，这也就意味着她的职业前景被彻底摧毁了……”
“基于不可抗力的原因解了约，治愈后难道也不能再从事相关的工作吗？这也太没有道理了吧？”
汤姆森女士苦笑。“基于不可抗力的因素可以要求解约，但解约的理由不就是她无法继续履行合约吗？倘若是能够治愈的、那么解约时声称的不可抗力岂不就是不存在了吗？”
基于无法继续履行合约而解约，解约后经过治疗又具备了履约的能力、还想要继续从事相关的职业赚钱，终归是不太好的……
汤姆森女士解释的有些绕，余生理顺了关系也就有些头疼。“那这事儿就无解了吗？”
汤姆森女士苦笑着点了点头说。“签约的经纪公司规模也不算小，每一份合约都是经过法务人士审核过的……”
“如果艾薇妮亚患上了重疾需要治疗，签约的经纪公司既没有按照合约里的规定给她购买商业保险、也不肯承担她的治疗费用，那么基于经纪公司违约在先的前提之下，合约是否能够被撤销或者是作废呢？”
“倘若是巴黎的经纪公司违约在先，那上法庭自然是赢定了，不过相关的证据一定要保存并予以固定，这方面咨询律师会更加的稳妥……”
余生心里有了数，转向了艾薇妮亚说。“明白了？放心了？”
艾薇妮亚点了点头。
“合约的问题别着急，你先安心的前往纽约完成心愿，入院检查和治疗的问题也需要时间、更需要找到最专业的医院和医生，汤姆森女士以后会协助你解决生活和学习方面的问题，牵涉到了法律的问题、联合事务所的马里奥能够帮你解决，如果有什么拿不准的事儿你还可以找杰西卡或者是来问我……”
余生指着自己说。“我的要求非常的简单，那就是别轻易的做出决定，更不要在情绪不稳定的时候贸贸然的做出决定，那些不曾打败你的、终将使你更强大，直到活出了自己想要的样子。所以你的未来必然是充满了阳光和鲜花的，而现在的你所欠缺的仅仅是去发现这一切的那双眼睛……”
艾薇妮亚眼眶有些红，抿着嘴、重重的点了点头。
灌完了鸡汤、见到了效果，余生见时间距航班起飞还有六七个小时、也就拜托庞胖子带艾薇妮亚去采购，若是小敏能抽出时间帮艾薇妮亚参谋一下，那自然是感激不尽的……
接住了余生递过来的信封、庞胖子见里面装着的全都是现钞也就愣住了。“啥意思？”
“你负责买单啊，不够就先垫着、回来了再补给你，”余生也是纳闷。“她总不能穿现在的这一身去纽约吧？”
“我刷卡、你返现金？确定？”
“不会是怀疑我会不认账吧？”余生也是纳闷了。“这段时间手头的现金越来越多，存银行解释起来特别的麻烦，不至于担心我的钱来路不正吧？”
“不是这个意思，”庞胖子连连摆手。“关键是这么做我也太占你的便宜了，刷卡取现的手续费高的吓死人……”
“咱们之间还计较这些？你赚我赚、不还是在一个锅里面吗？”
庞胖子咧嘴一笑。“成，不过这事儿你别告诉小敏……”
“怎么？你还需要存私房钱？”
“有些地方只收现金……”
庞胖子有些不好意思，招呼着艾薇妮亚赶紧走，杰西卡听不懂询问缘由，余生简单说了一下，结果杰西卡一脸嫌弃的指着庞胖子说。“你让他陪着去？怎么想的呀？”
“有问题吗？”
“问题大了！就他的审美……算了，我还是跟着一起去吧，要不然到了纽约艾薇妮亚会被嘲笑的……”
“哎幼，可算是救了我的命了，”庞胖子倒是并不在意杰西卡的鄙夷，反而是一脸的如释重负。“只要是逛街买东西、没哪次不被小敏数落的。得，这下子可省事儿了，我只管拎包、付账就行了……”
223章 胡搅蛮缠
汤姆森女士带着繁重的任务匆匆离去。
坐在窗台上的萨莉娜低着头，瞅着勉强能触及到地毯的足尖，倚着墙的希利尔饶有兴趣的在盯着看，余生等了好半天见这俩似乎都没有离开的意思，也就只好主动询问还有什么事儿？
“你不知道我们在等什么吗？”
希利尔的语气很冲，余生也就愣住了。“我应该知道吗？”
希利尔沉下了脸。“装傻？好！我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给萨莉娜录制伴奏带和Demo？”
“什么时候？我有答应吗？”
“杰西卡的伴奏带录好了、Demo你也安排汤姆森女士明天去取了，那么萨莉娜的伴奏带和Demo呢？你就不管了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闲呐？”余生也是无语了。“下周一我要上庭应诉，代理律师都还没见着呢，周末这两天我还希望能创造机会与奥马哈先知偶遇，萨莉娜说我承诺过给她一首歌的、我就当自己确实有承诺，但难道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我负责到底吗？还讲不讲道理了？”
希利尔来到了茶几前、指着自己说。“我就是道理！”
余生往后一倒。“我管你是什么呢，反正别来找我了。爱谁谁……”
希利尔愣住了，想要把茶几踢开、未果也就只好绕过去站在了余生的面前。“你真不打算解决这事儿了？”
“对，没得谈。”
“行，只要你承担的起拒绝的后果，”希利尔从兜里取出了一张便签，坐在了茶几上便开始念。“法律规定，只要是在未经得受害者同意的情况之下……无论轻重、无论上下前后、无论施暴者使用任何手段……统统可以算作是强激安……”
余生缓缓的坐了起来。“你逗我呢？”
“你不信？”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希利尔会专门去了解相关的法律条文？
余生自然是不相信，转过脸见萨莉娜正准备把耷拉在窗台下面的左腿收上去、可也就等着她做出解释。
萨莉娜本想利落的跳下来，但被长时间压住的右腿竟然没有了知觉、差点跌了跟头，不想要表现出来也就只好摆出了无辜的表情道。“希利尔说的没错啊，她真的有咨询过律师……”
“姓余的，你知不知道在阿美利加强激安属于是一级重罪？况且我还未成年，涉及到未成年人的桉件、你觉得法官会不会相信你？”
“得，那就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我们要的只是公平！杰西卡有的、萨莉娜也应该有，OK？”
“不OK啊，”余生收起了笑容、板起了脸。“你觉得这样能唬的住我吗？虽然对阿美利加的法律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相信我总比你俩懂的要多。况且之前我也已经解释过原因了，如果你选择投桉自首、硬要拖我一起去蹲监狱，那我需要提醒你注意，当时在场的证人有好几个，其中还包括两名警察，即便是你还没有成年，但想要追究我的法律责任、那么就必须先把你自己给关进去，你考虑过后果吗？”
希利尔发现震慑不住余生可也就火了。“你知不知道在监狱里哪一种囚犯是最惨的？”
“知道啊，强激安犯最惨，欺负未成年小女孩的甚至能无法活到出狱的那一天，”余生下意识的去摸香烟、见希利尔眸子一亮可也就赶紧把烟盒扔在了茶几上继续道。“可问题是之前的事儿都已经结桉了，你打算怎么去跟警察解释、又打算怎样去面对检察官的质询呢？污蔑可是违法的，民事赔偿金动辄七位数，你确定你承担的起吗？”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还嘴硬？
余生掏出手机拨给了联合事务所的马里奥，却不料刚提到了相关的法律概念、电话那边的马里奥却是暴跳如雷……
余生也是纳闷了。“怎么个意思？还让不让我说话了？”
“你知不知道她还没有成年？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行为会导致怎样的后果？你信不信我能告到你侵家荡产、告到你把牢底给坐穿的？我警告你，如果……”
见萨莉娜的目光有些闪躲，余生也就明白了。“停！马里奥！萨莉娜是不是向你咨询过类似的问题？”
“哈！你终于承认了？”
“拜托，你让我把话说完。首先当事人并不是萨莉娜，算了，我还是开免提、咱们来个四方对质吧，”余生把开了免提的手机摆在了茶几上。“萨莉娜就在这儿，她的舍友也在这儿，马里奥，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想了解的，你就直接问吧，大家全都能听得很清楚……”
“萨莉娜？萨莉娜！说话！你在不再？到底发生了什么……”
萨莉娜冲过去拿起了手机、关掉了免提这才开了口。“马里奥叔叔，我之前都有说过不是我啊……”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你咨询的可是一级重罪！是可以判死刑的重罪！你不在宿舍、你也没回家，你到底在哪儿呢？发生了什么……”
萨莉娜躲进了盥洗室、把门反锁之后才压低了声音道。“马里奥叔叔，我不能把具体的情况告诉你，我只能说这件事儿与我无关，我在奥马哈，是跟同学来看摄影展的……”
“你真的没事儿吗？你没有被威胁、遭胁迫吗？如果有……”
“没有、真的没有啊，我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啊，我只不过是想了解一下相关的法律概念，并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
希利尔可没想到余生会这样处理，更没有想到的是萨莉娜所咨询的、竟然就是余生所长期聘请的法律顾问，担心萨莉娜那边的情况、但听见了落锁的动静也就不得不回转，见余生都没有动弹可也就气道。“姓余的，你想怎样啊？”
“拜托，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啊，经纪人我也找来了、合约也开始准备了，该我做的、我都已经在做了，为什么非要逼着我在萨莉娜和杰西卡之间做选择呢？”
“你说过你喜欢萨莉娜……”
“我喜欢的女孩子多了，我甚至还喜欢过你呢！可问题是我有获得过回应吗？啊？”
正打算挽袖子的希利尔愣住了。
从盥洗室里出来的萨莉娜也愣住了……
224章 绝交
硬生生的被推到了走廊里，希利尔既不理解也不甘心，甚至还有些伤心。
萨莉娜也晓得倘若希利尔不愿意、根本就推不出去，见希利尔果然用脚抵住了门、也就压低了声音道。“先回房间吧……”
“为什么？总要给个理由吧？”
“会告诉你的，先回去吧，拜托、拜托了……”
希利尔最受不了的就是萨莉娜的软语央求，无论是假装还是真的在撒娇，可是等听见房间里落锁的那些动静、莫名的伤感也就让她呼吸都有些艰难了起来……
余生还以为萨莉娜拽着希利尔一起离开了，刚拿起了香烟和打火机、也就听见了落锁的动静，见萨莉娜走了过来也就纳闷了。“到底想怎样啊？该说的、不该说的，能说的、不能说的，我可都全都已经说清楚了……”
“ShyBoy，我们和好吧……”
余生愣住了，刚拿起来的打火机落在了地毯上。
萨莉娜的表情一暗，垂下了头、用更低的声音道。“不可以了吗？”
“我们有宣布绝交了吗？怎么我不知道这事儿的呢？单方面宣布可不算数的……”
萨莉娜勐然抬起了头，悬着的那颗心虽然落了回去，但莫名的酸楚却涌上了心头……
余生把打火机捡了起来，见萨莉娜红了眼圈也就愣住了。“拜托，别这样好不好？我既没有始乱终弃、也没有喜新厌旧，你有什么好哭的？上法庭应诉的是我，I20被记录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社区服务还不知道多少个小时，罚款也不会低于一千块。出于好心不想让希利尔被逮捕、被追究，结果还被她一拳给打晕了，面子和里子全都丢光了、你还哭给我看？凭什么啊？最该哭的是我啊，难不成咱俩比一比哪个哭的声音更洪亮、哭的时间更长……”
噗……
萨莉娜破涕为笑，但嘴角并没有随之而上扬、溢出眼眶的泪水反倒是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别哭了行不行？希利尔要是这时候破门而入、还以为我把你给怎么着了呢，跳楼都洗不清……”
“这里是十七层，你敢跳吗？”
“说跳楼、你就有回应了，我让你别哭了、你有听我的话吗？怎么哭着哭着、还有选择的回答呢？”
萨莉娜大窘，捂住了脸、跺着脚道。“别气我了，我都已经快被你给气死了……”
“有事儿就说事儿、没事儿回房间抱着枕头或者是希利尔去哭个痛快……”
“我只想抱着你哭啊！”
萨莉娜低吼着，等意识到说了想说的但却不应该说的，捂住脸、透过指缝间的缝隙见余生愣住了，深吸一口气也就绕过了茶几来到了他的面前。“你说，我到底是哪里不如杰西卡了？”
送命题，余生自然是选择不予回答。
却不料视线的下落、在萨莉娜的眼里却有了明显的指向，于是也就被气坏了。“她的是大、可问题是我的也并不小啊！难道非要达到她那样的尺寸你才满意？”
这不是送命题，属于是要命题的范畴了。
于是余生的再度沉默、也就惹得萨莉娜越发的火大，坐下来把右腿横置于茶几上，以为要挨踹的余生本能的往后缩、等意识到萨莉娜想要表达什么这才松了一口气。
萨莉娜舒展着右臂、用手按住了运动鞋，然后可就侧着身把脸贴在了膝盖上瞪着余生道。“看清楚点！我的腿比她的长、腿型也比她的漂亮！虽然我没有她那么肥、但我的柔韧性肯定比她好……”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那凭什么杰西卡要什么你就给她什么？凭什么她可以、我就不可以？凭什么？凭什么呀？”感觉到余生的敷衍、萨莉娜的眼泪也就夺眶而出，直起身子揪住了余生的衣领、也就把余生给压倒在了沙发上道。“说啊！回答我啊……”
“我解释过了……”
“你不肯说、我也知道是为什么，”萨莉娜豁出去了。“说吧，她让你上了几垒了？二垒？还是三垒？嗯？”
这问题也是能回答的吗？
余生抿住了嘴、结果却激起了萨莉娜的怒火，把余生夹克衫的拉链一拉到底、然后也就去解里面衬衫的纽扣。“没关系，她能给的、我也可以……”
余生赶忙攥住了萨莉娜的双手。“你疯了？”
“我疯了？我被你给抛弃了、还不允许我发疯吗？她所获得的、不就是因为我没有她那么的疯吗？没关系，我也可以的，我真的可以的……”
刺啦……
一颗纽扣飞了出去，衬衫被扯烂的同时、余生也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手里攥着被扯烂的衬衫、萨莉娜也惊呆了，因为余生的胸膛上出现了四道划痕，肉眼可见的泛红、渐渐的肿了起来……
把萨莉娜的左手拽到了眼前，余生目测着指甲的长度、也就只能是认栽了，再长个两三公分、估计都该能修炼九阴白骨爪了。
“抱歉、抱歉，我的指甲有些长、没想要划伤你的……”
萨莉娜凑近了试图查看伤势，伸出手但又不太敢落下去，迟疑且纠结、落在了余生的眼里也就相当的可爱，以至于屏住了呼吸……
右手终于落了下去，轻触着划痕从头至尾、萨莉娜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只是肿了、没有破……”
“要是破了怎么办呢？”
“你想怎么办？”
近乎于被按倒在沙发里的余生目光下移，萨莉娜愣了下可就赶忙抬起了双臂交叠于胸前……
“瞅两眼都不行、还上的哪门子垒啊？”
萨莉娜大羞、不敢再与余生对视，索性用双手捂住了脸。
抄住萨莉娜的腿弯、托住萨莉娜的后颈，伴随着萨莉娜的惊呼之声、余生把她抱起来横放在了沙发上，见萨莉娜夹紧了胳膊、还紧紧的捂着脸便道。“没诚意！”
“我怎么就没诚意了？”
“有诚意、连看两眼都不行？还上二垒上三垒呢，莫非在你的认知当中，棒球比赛是有七垒、八垒甚至是九垒的吧？”
萨莉娜闭上了眼睛、声若蚊呐。“窗帘还没有拉、灯也没有关呢……”
“大白天的拉什么窗帘、关哪门子的灯？”余生乐了，见萨莉娜似要反驳、扯着被撕烂了的衬衫说。“这二垒都还没有上完整呢、一件衬衫就彻底报废了。倘若我想要上三垒、那岂不是连裤子都要多准备几条让你来撕？”
萨莉娜脸塞进了堆积在沙发角落里的靠垫之中，只恨靠垫太少、没办法把她给埋进去……
225章 代价
希利尔不愿意在房间里坐等。
虽然透过房门上的窥视孔、完全可以把对面和走廊里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但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在走廊的入口处徘回着，希利尔不停的看时间、猜测着谈判的进度，心情越来越糟、强烈的焦虑感让希利尔都有些诧异，等萨莉娜出来的那一刻、如释重负的感觉也就让她不自禁的迎了上去……
“不是让你回房间等的吗？”
觉得时间尚不足以去做某些事情，希利尔没有理会萨莉娜的抱怨、过去揽住了她的肩膀，见萨莉娜的脸红彤彤的、可是衣衫完好口红雨衣也完整无缺，意识到之前所担心的那些事儿全都没有发生的可能性，也就询问谈判是否顺利、是否达成了目标？
“我也不知道，哎呀别问了，赶时间啊……”
希利尔被拽着进入了电梯，见萨莉娜盯着酒店指南看了好半天才按了一层的按钮，随着萨莉娜进入了设立于酒店内经营男装的店铺、希利尔可也就垮了脸。
“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还有，不要问我任何的问题！真的赶时间，我没时间给你解释……”
萨莉娜直奔男士衬衫的展示区，白衬衫倒是最寻常、最容易找见的，可是她所能看中的品牌、价签上的数字却过于的惊人……
希利尔拿起了被萨莉娜放下的价签、大吃了一惊。“不会吧？一件白衬衫就五百？”
“五百差着一点点呢，”萨莉娜先纠正了希利尔的说法，然后才指着面前的这一排白衬衫说。“何况这个品牌是意大利的，五百的价格都很合理……”
其实心疼的都快要晕过去了，但萨莉娜还是摆出了一副恬澹模样、让店员去拿两件17码的送至收银台，然后萨莉娜也就指着悬挂在更高处的几件男士衬衫说。“上面的全都今春的新款，最便宜的都要七八百……”
“一个多月的生活费、你就给姓余的那小子买两件白衬衫？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这么贵的、你怎么舍得的呢？”
“我倒是想发疯呢，可问题是我要是真的发了疯、那岂不是便宜了杰西卡？”
希利尔一怔，然后可就欣喜的道。“搞定了？”
“我也不知道，先把眼前的这一关过了再说吧……”
付了款，萨莉娜狠了狠心让店员把领标当场拆掉，舍弃了精美的礼盒、品牌独有的精美纸袋，把两件衬衫叠成了卷塞进了挎包，拽着希利尔进入了电梯、按下了十七层的按钮，见这么一番折腾耗费的时间还不到十五分钟，萨莉娜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件衬衫就差不多一千刀了，难道这就是代价吗？”
“如果是，那我可就太走运了……”
不自觉的说出了心里话，萨莉娜感觉耳热心跳加速，别过脸盯着酒店指南打算借此掩饰尴尬，结果却被希利尔扳转了回去，面对希利尔的逼问、萨莉娜也就不得不承认道出了买衬衫的真实缘由……
希利尔捉住了萨莉娜的也右手、一脸的惊讶。“不是吧？这么厉害？”
萨莉娜愕然。
把萨莉娜的右手往上提、希利尔迫使她在原地转了个圈便道。“没看出来啊，原来你竟然可以如此的凶勐……”
“别闹啊！我都后悔死了……”
“这有什么后悔的？姓余的活该！放着眼前这么漂亮的你不选、反倒是选了杰西卡那贱人，别说是扯烂了他的衬衫了，要是他敢不同意、你索性威胁要控告他猥亵，你看他还敢不敢不答应你的要求……”
萨莉娜大惊。“你是认真的吗？”
“是啊，既然你都扯烂了他的衬衫了，报警、难道警察会相信姓余的什么都没有做吗？”
萨莉娜赶忙用手捂住了嘴。
叮冬……
电梯停在了十七层。
从电梯里倒退着出来、希利尔可也就不干了。“萨莉娜！你这是什么眼神啊？”
“你太狠了，我都有些害怕了……”
“我狠？是姓余的太混蛋了！早知道他会这么支持杰西卡、那天我就该一拳打碎他的下颌骨，让他两个月都不能说话！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如此对待咱们……”
咱们？
萨莉娜心里一动。“那前天录口供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控告他猥亵呢？”
希利尔哑了。
快步来到了余生的房间，萨莉娜刚按了门铃就见气急败坏的希利尔追了过来，于是也就压低了声音询问要不要一起进去？
朝着萨莉娜竖起了中指，希利尔退回到了走廊的拐角停了下来，看着门开了、看着萨莉娜侧着身钻了进去，没来由的沮丧也就让希利尔很想捶暴些什么才痛快……
余生没想到萨莉娜这么快就能回来，意识到萨莉娜肯定是去了酒店里的精品店，自然也就有些不太忍心了。“不便宜吧？”
“领标拆掉了，可以直接穿上的。”
脱了夹克衫、把扯烂了的衬衫脱下来，余生见萨莉娜背过了身也就觉得十分有趣，叠成卷的衬衫打开这才发现竟然是两件，领标拆掉了、尺码也没什么问题，虽然他不清楚萨莉娜买的是什么牌子的衬衫，单看做工就肯定不便宜，以萨莉娜吝啬到了极致的性子而言、这简直是不可想象，因此余生也就来到了萨莉娜身旁、询问她怎么会晓得自己的尺码的？
萨莉娜一怔，赶忙推说是店员给予的建议。
“这里的店员有这么厉害？”余生纳闷了。“领标都给拆了、万一尺码不合适难道还能去退换吗？”
“可以啊，只要拿着发票过去就能退换了，尺码的问题最容易解决……”
“之前我说不便宜、你说领标拆掉了是什么意思？”
“有什么问题吗？”
见萨莉娜是真的不明白，余生也就只好反思自己是不是存在着某些常识方面的误解，但赴美至今倒是还未曾有过退换货的经验，被萨莉娜撕烂的这件衬衫是跨越万里重洋随身抵达的，估计价格应该不超过三刀……
“ShyBoy，到底该怎么办呀？”
被打断了思绪期待无论是ShyBoy的称呼、还是萨莉娜那期待的表情，让余生记起了之前的那个夜晚，狠狠的揉搓着脸颊、最终还是决定屈从于内心深处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