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愁啊
理智犹在,红缇真予狠心将人拉开。
祁素逸不给,闹着挣开他的手,抱他,还想继续亲他,红缇真予再去拉她,她便作势要哭,无奈之下,只好将人抱紧。
“我不要分开……”祁素逸闷在他怀里。
爱人在怀,心难忍。
红缇真予想,索性坦白吧。
“其实,我有一个秘密,我……其实不是……”
“红缇真予!”怒喝传来。
红缇真予看向来人,正好对上门口祁藏那杀人的眼神。
祁素逸也抬头看过去,“哥哥?”
祁藏过来,直接把祁素逸从红缇真予身上扒拉下来,“你居然没死?!”
红缇真予面无表情,“让你失望了。”
祁藏看了一眼脸上留有泪痕的祁素逸,冷笑道,“你还有脸来找逸儿!”
“偶遇。”红缇真予道。
祁素逸挣开祁藏的手,但是祁藏抓得很紧,挣不开,祁素逸大叫,“哎呀,哥哥你抓疼我啦!”
祁藏松手。
祁素逸挣开后就跑红缇真予那边去了,不满道,“哥哥!你怎么不晚点再来!”
祁藏气道,“你还怪本王?这混账你还要护着?”
祁素逸抱着红缇真予,不高兴道,“我们快和好了。”
祁藏看着她,严肃道,“过来!”
祁素逸坚定摇头。
“这混账会负你一次,就会负你第二次,听哥哥的,过来。”
祁素逸抬头去看红缇真予,眸光颤动,“真的吗?”
红缇真予无言,不管真假,若是祁素逸能为此放弃他……
祁素逸看红缇真予眼神躲避,突然推开他夺起地上的匕首跑到一边。
红缇真予和祁藏皆是大惊,下意识都想上去夺下匕首。
祁素逸立刻将匕首横在脖子上,“不要动!”
“你干什么?把刀放下。”红缇真予皱眉看她。
祁藏眯眼,一字一字道,“逸儿,把刀放下!”
“我想通了。”祁素逸看着红缇真予,“如果你不娶我,我就死。”
“祁素逸!”红缇真予生气了。
“你凶我!”祁素逸眼睛一红,收紧匕首,“我认真的!”
祁藏放轻声音,“逸儿,你先把刀放下。”
“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欢红缇门,但是我真的太喜欢真予哥哥了,我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如果你还是不能接受我们在一起,那我们只能阴阳相隔了。”
“祁素逸。”红缇真予眸光微沉,“这跟你哥没关系,这是我的决定。”
祁素逸泪水滚落,“那你就让我死。”
说罢,祁素逸手上的匕首在脖子上擦出一道伤口。
祁藏最宠这个妹妹,此时再是恨铁不成钢,也舍不得她受半点伤害,“红缇真予!”
红缇真予也急了,“你这是何必啊?”
祁藏拎过红缇真予的衣领,“逸儿现在变得这般视自己之命为儿戏,全拜你所赐,今日她要是出现半点意外,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你!”
红缇真予自己也紧张,他用力推开祁藏,看向祁素逸。
祁素逸问,“你娶不娶?”
红缇真予深吸一口气,“好,好,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先把刀放下。”
祁素逸看向祁藏,“哥哥你听见了?!”
“听见了,快把刀放下!”祁藏气死了。
祁素逸扔掉匕首,扑过去抱住红缇真予。
红缇真予低头看她,好愁啊。
——
红缇门位处北陆东南沿岸,从弃了神门之后便移居东北内地,离天门较近。
红缇苓带左意思回到红缇门时,天已经亮了,红缇苓将遇见红缇真予之事告诉族中长辈,红缇门长老情绪最激动,对门下弟子大喝把红缇真予逮回去,红缇苓没理他们,只是对红缇松穆道,“爹,我们是在天门山下的小镇上碰到真予的,他说了,他的事情处理完了就会回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红缇松穆问,“他在那里做什么?”
“不知道,我没机会问他。”红缇苓道,“但是我们在那里碰到了祁素逸,她似乎还没有放弃真予。”
红缇松穆摇了摇头,眼神无奈。
左意思跺脚道,“伯父!”
红缇松穆看她,“思思啊,怎么了?”
左意思道,“伯父,真予哥哥不能跟她在一起。”
红缇松穆道,“思思,你和真予有婚约在先,日后他是一定要娶你的,但是祁素逸的事,我们也劝不动真予,还是看他自己。”
“伯父。”左意思不高兴道,“那这样的话,我和真予哥哥的婚约又算什么?”
红缇苓安抚道,“思思,真予和祁素逸的事你知道的,我们要是劝得动真予,当初就不会发生那些事了,你放心,就算真予还放不下她,正室的位置也一定是你的。”
左意思撅嘴点头。
有弟子进来通报,“门主,厄散大师来了。”
红缇松穆点头,“让他进来。”
“是。”
“他来干什么?”红缇苓皱眉,“我们跟他早就没有任何瓜葛,难不成还是为了真予?”
红缇松穆坐回主位上。
通报的弟子出去没多久,厄散就进来了,他拿着小竹棍,进来后没先看人,倒先把里里外外都钻了一遍。
红缇苓看他,“大师,你找什么呢?”
厄散骂道,“那小子人呢?!不是跟我说不回北陆了吗?不是说他要去农耕吗?去哪了?”
红缇苓道,“什么农耕?”
厄散看了半天没看到人,才站好道,“我上次在南陆逮着他的时候,他跟我说他要修身养性种田去,我当时还就信了他的邪了,他人呢?叫他出来!”
“真予去南陆了?”红缇松穆皱眉。
“是啊,你们不知道吗?”
红缇苓问,“真予去南陆干什么?”
厄散眉毛一挑,敲着自己的小竹棍道,“还能干什么,重伤后都奄奄一息了,北陆那么多人盯着他,他待在北陆是要找死啊?”
左意思惊道,“什么重伤?”
厄散扫了左意思一眼,道,“人呢?在不在,快把他叫出来!”
红缇松穆道,“真予还没有回来。”
厄散一听,摆摆手,“那我走了,等他回来我再来找他。”
“慢着。”红缇松穆叫住他。
厄散转身看他,“有事儿?”
红缇松穆走到厄散身前,“真予受了重伤去南陆,此事大师是如何知晓的?”
“哈?没有我,冲他那状态,船都爬不上去。”厄散感慨道,“我真是太厉害了。”
“这么说,还是大师救了真予一命?”红缇松穆问。
厄散嘿嘿笑道,“不敢不敢,我当时要是没有不小心补了两刀,他也不至于连船都爬不上去。”
红缇苓瞪眼,“你?!”
红缇松穆蹙眉,“厄散大师?!”
厄散心虚道,“唉我是想帮他的,那不是,手滑了嘛……”
第四十七章 大忌
四秦努苼是四秦国太子,十二岁,有四个老师教导,马任新来到四秦国之后,他就多了一个老师。
原本他是不希望再加一个老师的,但是四秦王告诉他,马任新懂术法,是崔毅德亲自教出来的,他这才接受了马任新,给他行拜师礼,因为对术法感兴趣,四秦努苼便经常亲近马任新,向他讨教术法修炼之事。
太子的老师是个很有希望的行业,若是教的好,以后便可直接等封官爵,因此,马任新很珍惜这个机会。
可是刚稳定没多久,就有消息传,古蒙国被祁国攻占了。
马任新心中担忧,晚上睡不着,出来散心的时候路过四秦王的寝殿,听到里面有议论声,于是他悄悄靠近去听墙角。
“陛下为何不先做好准备,祁国之势这么猛烈,怕是不止要一个古蒙国。”
四秦王道,“这一天,早在决定攻打神门时就预料到了,祁国的野心之大,自是不止要一个帝国。”
“陛下,祁国这是要大统北陆,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祁国如日中天,我们还反抗得起不成。”
“这……”
“好在,四秦国不是第一个啊……”
外面巡逻的人传来脚步声,马任新赶紧离开,心里已有计较。
祁国要大统北陆,日后其余国家想来是不能再与祁王同坐罢,四秦王聪明,不会与祁国硬碰硬,于他而言倒不会有多少威胁,只是古蒙国作为第一个靶子,定是死伤不少,可能古蒙国的皇室都要被除,那古蒙那呢,他现在会在哪,是在祁国牢里等待死刑,还是出逃在外?
马任新有些发愁。
“马老师?”
马任新回过神,抬头就看到前方的人。
是四秦努苼。
“太子殿下。”马任新行礼。
四秦努苼挥退了身后的宫人,走到马任新身边,“这么晚了,马老师还没休息?”
“嗯。”马任新点头,“睡不着,出来散散心。”
“我也睡不着。”四秦努苼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我陪老师去花园里走走吧。”
——
离开天门山下的小镇后,红缇真予还是没有回红缇门,但写了一封信,托人送了回去。
在劝完祁素逸,把人送回祁国后,红缇真予动身去闵国。
闵国皇宫戒备森严,白天不好溜进去,只能等到晚上,至于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进去,主要还是因为他的身份。在外人眼里,他是红缇门少主,他来闵国,代表的便是红缇门。
红缇真予躺在皇宫外的歪脖子树上乘凉,没躺多久,就见闵国的宫人领着中末大大方方走进宫内。
红缇真予坐起身,以为自己看错了。
中末竟然在闵国?
是闵业把人拿下了?
红缇真予耐着性子等到天黑,等看时辰差不多了,他跳入墙内,轻车熟路地避开巡逻的守卫往闵业的寝殿去。
这里他很熟悉,是闵业带他混熟的。
以前还不知道闵业是闵王的时候,二人就常常偷溜进来,他还夸过闵业脑子好,看一遍地图就能把那么绕的路记熟,呵,结果人家只当在家玩捉迷藏。
闵业的寝殿门口没有守卫,也不见宫人,红缇真予直接从暗处走到大道上,角落里的暗卫看到大大方方走近的红缇真予,不知该不该拦,他们不确定这是自己跑进来的还是闵业请过来的。
红缇真予敲了敲门。
“谁?”风尤来开门。
“是我。”红缇真予道。
风尤开门看到红缇真予,啧了一声,“红缇公子,你都不知道何为低调吗?”
“你主子呢?”
风尤把路让开,“王在里面。”
说罢,他走出来,顺带将门关上。
红缇真予进去的时候,闵业正埋在一堆奏折后面。
“忙着呢?”红缇真予走过去。
闵业放下奏折,叹息一声,“头疼。”
红缇真予扫了一眼桌上才批好的几本奏折,鄙夷道,“才批了多少就头疼。”
闵业放下笔,“怎么今日想到来找我?”
红缇真予坐到软榻上,“祁国在搞招魂大法,你可晓得?”
闵业蹙眉,“什么时候的事?”
“不久吧,大概收了天门之后就开始干了,现在天郝拿红缇门做要挟,要我帮他们找冥石,冥石要是毁了,红缇门就完了。”
闵业起身,“冥石?就是古籍中记载的神门饮血玉?你找到了?”
红缇真予瞧了他一眼,“找到了我还来找你啊?这东西只有记载,谁见过啊,也不知道在哪,具体什么样,不过你看的书比我多,应该知道一点吧?”
闵业把窗户打开,晚风灌入,吹得人精神了几分,“冥石是招魂大法的引子?你真要帮他们找?”
红缇真予无奈摊手,“不然呢,我还能怎么样?”
“招魂大法可是神门大忌中的大忌,你族中长辈可是知晓?”
“北陆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神门?不过一群疯子罢了。”红缇真予抬眼看他,“你也是傻,跟祁藏争一两个神门也好啊,也不至于全被祁藏控制,现在好了,他那边一家独大,三个大神门都在他手里,要搞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闵业叹息一声,道,“我原想祁藏厌恶神门,把锅给他,神门的基底可以摧毁得更彻底,没想到诱惑面前,他终究没抵住。”
“这件事我没有跟家里的长辈提,冥石我得找,天郝只给我半年时间,你看看能不能帮我点什么,这个冥石,我实在没有任何头绪。”
“真予,你不会真的要帮他们促成这个招魂大法吧?”闵业看他。
“我没办法啊。”红缇真予道,“再说了,我不做就没人去做了吗?”
闵业皱眉,“得阻止他们。”
“得了吧,你还有余力吗,祁藏最近什么计划你还不知道吗,他要大统北陆,闵国他不会放过吧?”
闵业冷哼一声,“他想的容易,闵国要是那么好拿下,就称不上与祁姜并立的大国了。”
红缇真予惆怅,“我上次受的伤好不容易养好了,又要去卖命,祁国能人多啊,如今又有三个神门在手,难搞。”
闵业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已经决定要跟祁国干起来了似的。”
红缇真予如实道,“我是希望你这么干的,我可以支持你,真干起来,咋们不一定输是不是?”
闵业没回话,他靠在窗边,抬头看墨黑色的夜空里,那颗最亮的星星。
第四十八章 无心
今夜风大,落花也被带入,停在闵业掌心时,还随着风转了几圈。
红缇真予看他不回话,便走过去。
从外面吹进来的风很大,红缇真予走过去的时候没注意,被闵业的头发拍了一脸。
闵业将自己的头发顺回去。
红缇真予看他手心的花,继续道,“祁国按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不是好苗头,再者,招魂大法……先不说需要耗费多少神门弟子,若是它不小心成了,谁知道招来的是什么玩意,就算运气好,是他们要的结果,但是他们尝到了甜头,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如此下去更是不利。”
“那你还帮他们找冥石?”
“要是你跟我讲半年内闵国要跟祁国干起来,我就不去找,到时候我全力支持你,我爹那边我也去谈,总之能拉人就拉人,到时也不怕天门威胁了,但你要没什么打战的想法,我就只能乖乖去找了,不然红缇门怎么办?不能任天门和祁国欺负吧?”
闵业嗅着花香,“若是能减少战乱解决问题,那是最好。”
红缇真予看他,“那是不打的意思了?”
“战争要考虑的东西很多,没有哪方百姓喜欢亲人分离,半年内跟祁国引战的可能性不大。”
“好吧。”红缇真予似是无奈了,“我也不喜欢战争,那怎样?给我透露点冥石的信息呗?”
闵业抬头看他,“你这几日暂且在这里住下,招魂之事我先去请教我师父,冥石的事,我师父可能知道。”
“嗯。”
闵业再次看向天上那颗闪闪发亮的星星,意味深长道,“半年内会不会开战还是未知,冥石你可以先找,但是找到后要不要给他们,你到时候再看着办,招魂阵法不是好东西。”
“好。”红缇真予往窗边一靠,看向闵业的大床,“我睡哪?睡你床上好不好?”
“你想得美,住偏殿去。”
红缇真予出门去,风尤守在外边。
“带路吧风尤小将,你主子把我打发到偏殿了。”
“我叫人带你过去。”风尤道。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带。”
——
风尤在前领路,红缇真予边走边问,“我今天看见中末在这里,是你们请来的?”
说起中末,风尤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中末是王骗过来的。”
“骗过来的?骗到宫里来了?你家王有这么高的骗人水平吗?”红缇真予不信。
风尤摇头,“红缇公子,你是不知道这中末缺了多少常识,唉,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吧,反正中末在这里,宫里好多人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闵后没说什么?”红缇真予好奇问。
闵后便是闵国太后。
“能不说吗?”风尤的表情更难看了,“太后是什么人,管人管事什么水平红缇公子也是有所耳闻的,就是先帝从前那些厉害的女人,她都能管死,一般女人决计是斗不过她的,可她对上的偏偏是中末,人间烟火不知味,穴元深山女魔头,中末是什么角色,能给人管?”
“没打起来吧?”红缇真予问。
“差点了,当时要不是王赶得及时,屋顶都得被她掀了。”
“那你们还敢留她啊,不怕两个人再对上?”
风尤摇头,“自从太后知道她是中末,就没再找事了,王又坚持把她留下,所以现在太后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遇见要么避开,要么无视。”
“那中末你主子到底拿下了没有?”红缇真予问。
风尤无奈道,“红缇公子,你觉得中末这样的女人,真的有可能吗?她都无心无情了,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上人的好不好?”
“我也觉得。”红缇真予表示赞同,“都说女人是温玉,暖人的,但我看中末是冷石,又冷又硬,说去动一份情太不实际。”
“可不就是,我们王还不放弃,骗呗,也就只能骗到这种程度了,反正我不信中末会喜欢上王。”风尤的语气充满了强烈的不满。
说着说着,二人拐了个弯,正好碰上迎面而来的中末。
风尤当场倒吸一口冷气。
中末抬眼看红缇真予。
红缇真予对她笑了笑,跟她打招呼,“好久不见,上次的事,谢谢了。”
中末点头,然后绕过他往前走,红缇真予追过去,跟在她身旁边走边道,“人间有一个游戏,叫做成亲,只要一男一女就可以凑对完成这个游戏,特别好玩,比打架,比剑,运功什么的有趣得多,如何,你有兴趣吗?”
中末脚步一顿,转头看他,道,“我不喜欢玩。”
说罢,她继续往前走。
红缇真予看着她的背影,笑而不语。
风尤走过来,不解问,“红缇公子,你在干什么?”
“你没发现吗?”红缇真予压低声音,“她连成亲是什么都不知道。”
风尤恍然大悟。
红缇真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主子追妻之路坎坷啊。”
——
祁素逸回去之后就被祁藏禁足了。
但是祁素逸不在乎,她此次的目的就是去留住她的真予哥哥,既然人给留住了,就算暂时不能出门,她的心也安了。
“派这么多人出去,还是没能弄死他,一群废物!”祁藏气急败坏,宫人远远站着,气都不敢乱出。
殿外跪了几个朝中大臣,似是犯了事,个个低着头。
天下了小雨,殿外的宫人想给他们撑伞,又不敢上去,一直在檐下踱步,直到看到往这边来的轿子,踱步的宫人才松了口气,小跑上前。
轿子停在殿外长阶下,随轿子过来的宫人率先撑开伞,再将轿中的人扶下来。
“皇后殿下。”
玖扇收回手,抬眸看殿下跪着的人,问,“何事?”
跑过来的那个宫人道,“皇后殿下,东岸那边压不住人,负责东岸事务的几个大臣都过来了,但是陛下不肯见他们,您去劝劝陛下吧,跪着的那是朝中的老臣,经不起雨淋啊……”
“陛下怎么了?”
“是……”宫人迟疑道,“是红缇真予……”
“我知道了。”玖扇早在祁素逸被带回来时就听说了这件事,她踏上长阶,随行的队伍留在原地,只有一个撑伞的宫女与她一同上阶。
宫人往后退了几步,余光见到玖扇的侧颜,只一眼,已经足够令他惊艳。
这是如谪仙一般的人啊。
是传说中的逆枫大师亲自带出来的人啊。
还是让祁王亲手为其作诗作画的唯一一位美人啊。
“花迁春境诱人扰,天丝幕下美人遗。”
民间盛传的这句诗,夸的正是独受恩宠的皇后玖扇。
——
进入殿内,玖扇看了一眼狼藉的大殿,挥退了宫人,待人都退了出去,她轻轻唤道,“陛下。”
祁藏回头,看到玖扇,当下便收了凌厉的气势。
玖扇向他走过去,“是红缇真予没死吗?还是逸儿还没死心?要是因为这两件事,陛下大可不必这般生气。”
祁藏牵过她,“为何?”
“逸儿还喜欢,让他们成了便是,这不是能直接收了一个红缇门吗?至于贤儿之死,既是红缇苓毁的,那就再毁了她,祁国要是能融通四大神门之力,闵国便不是无解难题了。”
祁藏不说话。
玖扇轻轻包裹住祁藏的手,温柔地捧在手里,“陛下,我们退一步不见得是妥协,反观看来,收获更多,你又如此喜爱逸儿,要是孤注一掷再去杀红缇真予,逸儿怎么办呀?你也不忍心看她难过对不对?”
祁藏冷静了几分。
玖扇继续道,“红缇真予的实力在北陆数一数二,要是能把他拉到手,那也是祁国的一大助力。”
祁藏哼道,“本王需要他?!”
“陛下,你现在是不需要他,有他无他都无所谓,但是万一成为针锋相对的敌人,那便是很大一个麻烦,少一个麻烦少一把刀子,对我们来说总归是好的。”
祁藏带她坐下,“皇后说的在理,但是红缇真予,不见得是个听话的。”
“有些不是太重要的事,陛下顺着他不就好了吗?祁国是逸儿的家,要是成了亲,那也算是他一半的家,他就算不帮我们,总不至于来反我们。”
祁藏若有所思。
第五十三章 回门
从闵国离开之后,红缇真予去了红缇门驻守的岛屿,也就是之前让曾弘裕众道士过去避险的地方。
这座岛位置偏于南陆,上面驻守的红缇门弟子并未有太多人知晓,北陆红缇门遭到攻击后,散了很多子弟,有些不愿意离开的便都来到岛上,所以红缇真予到岛上的时候,岛上的红缇门弟子比原来多了好几倍。
浩阳和朔歌是红缇真予以前的贴身护卫,后来被调到岛上,但二人至今仍是只认红缇真予为主,红缇真予刚上岛,这二人便十分激动。
“少主?”朔歌最先惊喜出声。
浩阳闻声而来,“少主你回来了。”
红缇真予对他们点点头,往岛屿中间的辉煌建筑走去,“曾道长呢?”
朔歌和浩阳对视一眼,道,“少主,他们走了。”
“什么?”红缇真予转身看他们,“走了?”
朔歌点头,“对啊,几前走的,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红缇真予再问,“他们真是自己走的?”
“少主,瞧你的……”浩阳道,“不是他们自己走的,还是我们赶的不成?”
“你们什么脾性我还不清楚吗?”红缇真予作势要离开,朔歌赶紧拦在他身前,“少主,你要去哪?”
“你拦我干什么?”
“少主,你上次把剑送回来,是真的是那个意思吗?”
“不然呢?”
浩阳瞪眼,“少主你怎么能这样,红缇门对你哪里不好了,你干嘛要走?!”
红缇真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红缇门对我哪里好了?换个人是你家少主,早走了!”
朔歌面色倔强道,“少主,红缇门再不好,那也是你的家啊。”
“得得得,我心里有数。”他推开堵在前面的两人,“一边凉快去,我还有正事要做。”
二人死活拦在红缇真予面前,“少主,你不能这么无情啊”
红缇真予无奈道,“当初不是你们力荐要把我赶出红缇门的吗?”
朔歌和浩阳赶忙道,“没有,我们没樱”
“对啊,是门内其他弟子,我和朔歌从来都没让门主罚你。”
“是啊少主,都是门内那些平时老爱看你笑话的人干的,我们可没樱”
红缇真予看二人一脸坚持,道,“当初长老们已经叫我滚了,我那时伤重,站不稳,才暂时没走,现在伤好了,自然是随他们的意。”
“可是门主……门主……”
“门主怎么了?”红缇真予扯了扯嘴角,“他不也默认让我滚吗?”
“大,大姐还是要你留下的。”
“行了。”红缇真予再次推开他们,“别耽误我事。”
浩阳和朔歌跟着红缇真予走,红缇真予转头看他们,“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少主,你不能走!”浩阳道。
朔歌点头,“少主,红缇门需要你,你不能走。”
红缇真予道,“浩阳,朔歌,有些事,我以前就跟你们过了,红缇门非我久居之地,这个地方也并不是非我不可,而且,有些人,早就容不下我了不是吗?”
“少主,长老们只是……他们只是……”
“只是什么……”红缇真予想起以前的事,心里便是来气,“我以前有多少次是他们把我踢出门的?我留下了是错,现在终于要走了,难不成也是我的错?!”
浩阳和朔歌无言。
红缇真予深吸一口气,“我再帮红缇门一次,应该算是最后一次。”
“红缇真予。”忽然一人飞身而来。
红缇真予看过去,来者是红缇门的大弟子,红缇成夏。
红缇成夏落地,站到红缇真予身前。
红缇真予心中一阵无言,红缇成夏风神俊朗,是门内大部分女弟子心仪的对象,至于他,虽然他长得是比红缇成夏好看些,但介于他在门内经常被欺压,经常因为被罚而狼狈不堪,因此门内的女弟子对他并未有多少梦幻的想法,加之长老们一直容不下他,三番两次要将他赶出红缇门,所以,门内后辈论地位,红缇成夏实际上比他高一些。
红缇真予背过手,暗暗站直身,“你怎么在这?”
红缇成夏道,“长老让我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拖回去,打一顿?”虽然红缇真予不想在这个明明地位比他低,却活得比他优越的红缇成夏面前丢脸,但是实际上,他的脸面在红缇门已经所剩无几了。
红缇成夏轻轻一笑,“你要是没什么事,今日便跟我回门吧,你终归是红缇门的人。”
红缇真予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我还是红缇门的人吗?”
“你莫要再开玩笑,跟我回去。”
“你回去就回去?”
“红缇真予,你不要任性,门主和夫龋心你很久了。”
红缇真予笑笑,“听听你这语气,我险些以为是长老们准备训我呢。”
红缇成夏皱眉,“我……”
“也是,早在多年前,红缇门就容不下我了,要不是我死皮赖脸待着,现在怕是连跟你话的资格都没樱”
“少主,成夏师兄没有这个意思。”朔歌声了一句。
“没有哪个意思?”
浩阳不耐烦道,“少主,这件事真的是你的不对,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要脱离红缇门呢,而且,成夏师兄哪里有看轻你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红缇真予冷笑一声,没有?没有他敢直呼门内少主的名字?这现象放在哪个神门,都是大不敬的行为,他以前不计较,是觉得人与人之间,少些阶级门槛无所谓,人人平等嘛,结果他一放纵,门内子弟个个效仿,有多不客气就多不客气,他出来句话,却是他仗着是少主的身份欺负人,好了,他后来索性不管了,反正也没有多少人维护他,那段时间,个个真是猖狂得不校
之后是红缇苓怒喝他们注意自己的身份,弟子们才改口回来,但即便还有人唤他为少主,红缇真予依然怀疑红缇门内有人真正把他当少主看待。
红缇成夏道,“不管你现在是什么想法,你都应该跟我回去,跟众长辈个明白。”
红缇真予嘲讽般的笑了笑,想了一下,好似真得如此,“好,我也觉得有些事是该个明白。”
朔歌担忧道,“少主,你万不可意气用事,长老们的脾气都不好,你不要再惹他们生气了。”
红缇真予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心里泛酸,他现在想要的是这样的劝诫吗?让他继续忍着?显然不是。
第五十五章 自由
红缇松穆拧眉低下头,三个长老齐齐踏入大厅,站在左边的尘华长老径直走到红缇真予身前,冷声道,“从到大,你就没有做过几件让我们真正顺心的事,学得了一身本事,更是任性妄为,什么都敢去做,呵呵,要不是你父亲执意留你,从你杀了上任门门主的那起,红缇门就留你不得了!”
红缇门对几个长老磕了一个响头,“真予明白。”
红缇百雅赶忙道,“真予,快跟长老们服个软,快点。”
红缇真予磕完头后便站起身,道,“红缇门能留我至今,真予感激万分,今后,真予不会再碍长老们的事了。”
尘华长老道,“你想退位,多的是人能顶替你的位置,你可想好了。”
红缇真予讥笑道,“我知道,因为我是门主的孩子,出生便是少主,门内很多亲传弟子都不服,想取代的比比皆是,我以前也总是提心吊胆,觉得自己哪里做不好,配不上少主的头衔,长老们对于这个少主,心中更是有其他合适的人选,所以对我百般挑剔,我只能尽力去做好事情。”
中间的凡华长老微微眯眼。
红缇真予摘下脖子上的红缇眼,红缇眼是红缇门每任少主的见证,“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的能力确实有限,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强大,很多的事我都做不来,这少主的位置,我早该退出来了罢。”
红缇真予看向主位上的红缇松穆,慢慢走过去,将手中的红缇眼放在他前方的桌上,“对不起,爹,真予让您失望了。”
红缇苓急了,“爹!”
红缇松穆拿过桌前的红缇眼,放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话语有些疲倦,“真予要走了,大家,有没有想的?”
众人噤声不语。
万华长老也是沉默片刻,才道,“既是他自己的选择,那便让他走吧。”
红缇松穆慢慢地点点头,“……好,好。”
红缇百雅急切道,“松穆。“
红缇真予退后几步,对二人再行了一礼,“爹娘保重。“
罢,红缇真予头也不回地离开,红缇苓喊了一声,“红缇真予!“
红缇真予脚步顿了一下,还是离开了。
红缇真予走后,红缇百雅直接转身离开,红缇苓气笑道,“长老们,各位长辈们,苓就问你们一句,高兴了吗?真予走了你们高兴了吗?!“
“苓,怎么跟长辈们话呢?!“红缇松穆低喝一声。
红缇苓冷笑一声,甩袖离开大厅。
凡华长老问,“松穆,新少主之事要如何定?“
红缇松穆揉了揉眉心,道,“按规矩,让下面的弟子推选出五个亲传弟子,推出来后比试留下两个,最后结果由长老们定夺。“
红缇昀胤蹙眉,“松穆,你不会真的要……“
红缇泷看了几个长老一眼,嘀咕道,“那子怎么了,以前没少骂他,现在突然反了这是……“
凡华长老喊了一声,“成夏。“
站在最后面的红缇成夏走出来,低头道,“长老。“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筹办吧。“
“是。“
红缇真予走出红缇门的时候,心里轻松了很多,门口有几个弟子犹犹豫豫要不要跟他话,红缇真予看了他们一眼,问,“你们想对我什么?“
几个弟子见红缇真予主动话了,便上前道,“少主,你怎么才回来啊?“
“对啊,门内还有很多事等着少主呢。“
“少主,你刚刚回来的时候……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红缇真予对他们笑笑,“不必再喊我少主了,我已经不是你们的少主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后会有期。“
“什么?少主?“
红缇真予这回算是彻底离开了红缇门,走在大街上的感觉都跟以往不太一样了,只是心里感觉一下子空了好多,仔细想想,自由之后,自己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欢快,以前其实是有很多计划的,现在却没动力,难不成是还有事情没做,所以不能完全放下心来吗?
每条街上,几乎都有不少流浪之人,有好几个主动向红缇真予伸手,红缇真予每次都对他们笑着摇摇头,他剩下的钱也不多了,再,现在的他也没有归属了,自己也算是这群流浪之人其中的一员了。
离开红缇门后的几,不知为何,红缇真予在北陆待得心里有些难受,于是他渡了去往南陆的民船,心想,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上船之后,他看到船角上的几人,个个戴着兜帽,看不清脸,但看起来很狼狈,红缇真予简单看了几眼,便移开目光,站到其他地方去。
船走了半个时辰之后,船长从船舱里出来,看到角落里的几人,大声喊道,“喂,你们几个给钱了吗?“
一人抬头瞪了船长一眼,“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早给了!“
船长狐疑地扫了他们一眼,嘀咕道,“奇奇怪怪的。“
红缇真予看了他们一眼,喊话的男子不经意间见到红缇真予,脸色变了变,转头不知对后面的人了什么,几个人纷纷挪到其他地方去。
红缇真予对这种事自以为常,他认识的人虽然少,但是认识他的人多如牛毛,这几个人穿的一身黑衣,行事又怕是给谁知道般,畏畏缩缩,想来是惹了什么事,怕给抓了,于是准备逃到南陆去罢。
在船边站了近一个时辰,外面的风景看得无趣了,红缇真予无聊地在船板上走着,因为是民船,船上有很多渔网,船客一般都是平民百姓,衣着都十分朴素,相比之下,红缇真予身上的衣服在这中间却是显得突兀了些。
红缇真予心中感叹,以前没注意过这些,现在对比下来,以前自己过的日子原来还是奢华等级的。他摸了摸钱袋,心里已有计划,等去了南陆,就跟姜永仪借点钱,两年后,阵法要是成了,他们能离开了,那是最好,要是不成,那就隐居做生意去,慢慢还债,好似这样的日子还挺安逸舒适的。
就是以前的仇家有点麻烦。
嗯,反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所有事情总会落地的。
红缇真予看到船上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孩子,忽然心生一个想法,要是他们回不去了,以后他会不会也组建了这样一个家庭,想到此处,红缇真予心里一阵恶寒。
这想法有点危险啊!
第五十七章 女人
红缇真予看姜永仪放下醒酒茶,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他问,“你呢,你不准备回去吗?“
姜永仪手一顿,笑了一下,“以前挺想回去的,可是后来……发生零事,所以我之后想着能活下来就好了,不奢求其他。“
姜永仪话中有话,红缇真予不理解问,“什么意思?你经历过什么吗?“
姜永仪笑着摇摇头,“往事不必再提,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红缇真予没多想,“我这次来本来是想先跟你我的打算,到时候要能回去,你也好有一个心理准备,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些事,看来我得另外想想法子了,好烧脑啊,江可,你帮忙出个主意。“
姜永仪笑道,“我能帮你出什么主意啊,我既不知你身边有何威胁,也不知你手头有多少筹码,加上我本身不是北陆之人,对北陆的事知道又不多,北陆的古籍我也没有钻研多少,所以这事,看来得靠你自己。“
红缇真予无奈道,“好吧,我知道了,冥石和人,我都得靠自己感应才能找到,要不这样,你看看能不能帮我拖一下祁藏那边,至少两年内,让他不要有什么大动作,可好?“
姜永仪点点头,“这个没问题,我多的是法子。“
红缇真予总算松一口气,“终于有人能帮我分担一点了,对了,再跟你借点钱。“
姜永仪微微挑眉,“堂堂大神门的少主,也会缺钱花?“
起此事,红缇真予眉眼间又起阴郁之色,“我来南陆之前,已经跟红缇门撇清楚了,现在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无归属游民了,接下来的时间又要干正事去,没时间挣钱,你先借我,要是我回不去,以后就来你姜国打打工或者开个店什么的,慢慢还债。“
姜永仪轻笑一声,道,“虽然本太子不缺这点钱,但是本太子还是想感受一下你慢慢还债的日子。“
“希望我回不去是吧?“红缇真予哼笑一声,”姜太子,好好考虑一下吧,机会只有一次,要是我走了,你可就没什么伴了。“
姜永仪笑了笑,“好。“
“还有,葛妍怎么了?你这边是发生什么事了?哦对了,你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
姜永仪笑道,“孩子派上用场了,事情已经结束了,是后宫的一些事,你想听?“
红缇真予连忙摇头,“不用了,我事够多了。“
姜永仪盯着眼前的酒杯,轻声道,“她去北陆了,我想,是去找你了。“
红缇真予被一口酒呛到,“别胡。“
“她是这么跟我的,她喜欢你,想去找你,我不让,她就偷偷跑了。“
红缇真予神色怪异道,“你信?“
姜永仪点头。
红缇真予赶忙摆手,“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发誓我绝对没给你戴绿帽子。“
姜永仪呵呵道,“谅你有这心也没这力。“
红缇真予:“……“
为什么这句话听着这么不舒服呢?
“我担心的是她在北陆没找到你,会不会一不心让门抓了去。“姜永仪看向红缇真予。
红缇真予无语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难不成还要我再跑回北陆把人找回来?“
姜永仪看着他不话。
“喂,不是吧,北陆很远的,我每次要不是有轻功加持,哪能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你换个不会武功的,或者轻功没我这么好的,光是从南陆海岸到你姜国太子府,至少要几时间才能到。“
“你不有轻功吗?“
“你以为轻功是什么吗?坐飞机不费劲的吗?这很耗神耗力的好吧?!再了,谁知道那姑娘去哪了,北陆那么大,到处是我的仇家,我还能满北陆的找她不成?“
姜永仪失笑一声,“逗你的,你事那么多,我哪敢劳烦你啊?“
红缇真予无奈道,“开什么玩笑啊你,这事得正经好不?我当时好不容易把她救下来,她怎么就自己跑去北陆了?真是白费我一番苦心。“
姜永仪转着手里的酒杯,眼中暗光闪过,“呵,女人。“
红缇真予听这语气不对了,于是道,“女人怎么了?“
“你,女人是不是都很薄情寡义啊?“
“不能以偏概全,你看我,我薄情不?我寡义不?“
姜永仪打量他一番,“呵,就你?我上辈子还真猜得不错,你其实本质就是一男的。“
红缇真予一听,不高兴了,“我上辈子怎么了,不就是能自己开瓶盖,单手拎桶装水吗?这有啥?“
“你别跟我扯,别的女生至少人前还会嗲一下,你像个大老爷们似的见谁都是兄弟,我暗恋你的几个朋友后来都成你兄弟了,个个在我面前哭死。“
红缇真予辩解,“是他们接近我的时候要做朋友的,还一个个喊我哥,我能怎么办,哥就哥呗。“
“他们那是想逗你,谁知道你脑筋直,哥们还就直接当上了。“
红缇真予无奈道,“我知道他们的心思,我那不是不忍心伤害他们吗,只能以这种方式委婉撇清关系了,你以为我真想当他们的哥们啊?“
“行行,那你,怎么样才能讨女孩子欢心?我看你情场挺丰富的,赐教几招?“
“我情场哪里丰富,我这辈子也就谈过一次恋爱,不过要讨女孩子欢心......“红缇真予想了想,道,“首先你得先了解她,知道她喜欢什么,敏感什么,不喜欢什么,这些你都要细心观察,然后相处的时候多注意些,自己怎么样无所谓,她开心就好。”
“所有事都要让着?”
“那倒不是,一般……谈个恋爱而已,不会牵扯到什么大事吧,主要是前期你得迁就她一下,等到后面对你死心塌地了,该怎么样再怎么样。”
“先拐到手是吧?“姜永仪上下打量红缇真予,“看不出来你还有几分渣男的潜质。”
红缇真予辩解道,“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但是你要是拐到手,那是得负责到底的,不能渣,嗯……换句话,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算最后不用你哄,她还是对你死心塌地,你也是不忍心对她渣的。”
“是吗?”
姜永仪一副将信将疑的神色,红缇真予道,“别不信,感情之事就是如此,情不自禁的。”
“还有吗?技巧。”
“还有就是,该表现的时候表现,该退让的时候退让,不要争执,不管是吵多的一场架,人家女孩子不介意并不意味着真不介意,甚至会把事情记得很清楚,热恋的时候没什么,等到她要总结你的坏的时候,这些就会被放大,等到情绪爆发,不管事情是谁的错,她们或多或少会感到委屈。“红缇真予本着心劝了一句,“不过,一切都要你用心,如果你不想把时间花在她身上,或者你根本不喜欢她,那就不要去撩。”
姜永仪笑问,“这是你经历后的感悟吗?”
红缇真予笑了笑,“我经历没多少,但是,我觉得这一方面我懂得还是比你多的。”
第五十八章 心法
当夜,红缇真予在太子府歇下,院子里挂了几盏灯,没有那么昏暗,红缇真予睡不着,坐在窗户上赏月,今夜的月亮弯弯亮亮的,与多年前的很多个夜晚一样。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祁素逸皮皮的笑容,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但很快弯了下去,“红缇真予,呵,你这十几年过得还真是精彩啊,辉煌的,狼狈的,不堪的,还有,美好的……”
空划过几道星光,红缇真予目光紧随,星光飞驰而去的方向是东边,北陆的方向,这些东西他以前看得老多了,刚开始还十分的惊艳,后来习以为常了,便不觉得有什么奇特的了,反而有些难过。
一道星光的陨落意味着一个生命的消失,他以前不知道,后来是红缇苓告诉他的,他那时还问,如果很多很多的生命消失,那空岂不是很漂亮?
红缇苓那时便训他,这不是一件可以拿来开玩笑的事。
红缇真予闭上眼睛,两手微转,中指相贴,神门有一个难度很高的术法,叫心法,能读逝者之言,但仅限在属于逝者的星光经过时才有用。
“我看到了生前很多的事,我所有的经历就像梦一样,但是我最长的一段梦是我的家人,可我却给他们留下了太多的苦难,要是我的死,能够为他们减少伤痛,就好了……”
“我犯了很多的罪,颠沛流离了大半辈子,如果可以,下次,我宁愿吃苦头,也再不选择躲在黑暗里面。”
“我所有的一切到这里就结束了吗,我不甘心,为什么我只是想要拿一个铜板,却要我整条命去换,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我好久没回家了,可我怎么动不了了,我的家人还在等着我,我,我想回家……”
……
红缇真予缓缓睁开眼睛,星光已经远去,他的心却是空落落的,遗憾是他动用心法听过的最多的东西,也是他最不想要的东西,但是他也知道,没有多少人是能够走到美满的,大多数还是抱着遗憾,或者知足。
“也不知道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回去以后要多久才能缓过去,十多年了,我都活出另一番模样了。”红缇真予失笑一声,“都快忘了大家长什么样了……”
北陆祁国,偌大的御花园中,祁素逸正坐在秋千上,一晃一晃地看着夜空中弯弯的月亮。
“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啊?”祁藏的皇后玖扇举步轻摇,站在秋千的旁边。
祁素逸甜甜一笑,“皇嫂。”
玖扇走到活泼稚嫩的祁素逸身旁,举止优雅,“在这里干什么呀?”
祁素逸把她拉到秋千上,道,“皇嫂,我哥哥睡了吗?”
玖扇柔声道,“都被你气得饭都吃不下了,哪里还睡得着?”
祁素逸撅了一下嘴,“我早让他做好心理准备了。”
“逸儿,你当真想好非红缇真予不可吗?”
祁素逸点头,“皇嫂,你要是跟我哥哥同样的想法,你就不要跟我了,我不会听的。”
玖扇轻轻一笑,“皇嫂是过来人,知道情不由己,皇嫂又怎么会拆散你们呢?”
“当真?”祁素逸看她。
玖扇笑着点点头。
“那就好。”
“不过有一点皇嫂不是很明白,红缇真予……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竟能使我们祁国最美丽的公主牵肠挂肚呢?”
祁素逸认真想了一下,思考道,“他呀,都很好呀。”
“哦?那你跟皇嫂,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很久了,好几年前了,我玩绣球,被他接到了,然后我们就认识了,不过当时他不怎么喜欢我,我就缠着他呀,逗他呀,玩他呀,久了我们就熟了。”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的事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祁素逸抱着吊着秋千的绳子,“哥哥还追杀他好多次呢,幸好真予哥哥厉害,不然就让哥哥打死了。”
玖扇轻声道,“逸儿啊,红缇真予的身份特殊,他从接触的东西跟你是不一样的,关于他的传闻你也听过不少,打架斗殴常有的事,你哥哥还不是担心他欺负你吗?”
“他不会欺负我的!”祁素逸严肃辩解道。
“好好。”玖扇点头笑道,“不会欺负,不会欺负,对了,他答应要娶你,可有跟你什么时候?”
“樱”祁素逸晃着脑袋,“他跟我,等到他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就来找我。”
“那他什么时候处理完呀?”
祁素逸转了转眼珠子,“这他没。”
“没?”玖扇惊讶,“你不怕他永远都不来找你吗?”
“不会的!他都答应我了,迟早会来找我的!”
“逸儿,你也不了,不能让他一直这么拖着,皇嫂跟你讲啊,男人就是这样,嘴上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他虽然答应娶你了,可万一他又看上别的女人了,那你怎么办呀,女饶年纪是拖不得的。”
祁素逸愣愣道,“……真的?”
“逸儿,你在皇宫长大,这些事你看的还少吗?你看看能留在后宫的女人有哪个是省油的灯?便是你的其他哥哥,他们后院里的女人如何,你该最是清楚才是。”
“可是,可是……”祁素逸惶惶道,“他答应我了,哥哥也听到了……”
“傻瓜,皇嫂知道你们的感情,但是你作为祁国尊贵的公主,一直在宫里待着,而他一直在外面,万一被人捷足先登,你后悔都来不及呢。”
“那那,那我该怎么办?“
“依皇嫂看,你这个真予哥哥最近的行踪都不是很稳定,你看,他越是在外面跑,心就越是浮躁,这样见多世事的男人,风尘一定接触不少,你们的事啊,就越是不稳定。“
祁素逸越想,越是觉得事情就是如此,“对,对,皇嫂的对,我要去找他,我得去找他。“
玖扇轻轻拉过祁素逸的手,“莫急,你是祁国最受宠的公主,暂时没人敢跟你抢男人,就算抢了,那也是不敢要名分的,但是你真予哥哥的心你要拉住。“
“皇嫂,这些事你最懂,你我该怎么做?“
玖扇笑道,“傻瓜,还能怎么做,当然是先把婚期定下了。“
“婚期?“祁素逸担忧道,”……你们是不是已经帮我选好日子了?“
玖扇点头,“确实挑好了几个良辰吉日,具体要哪个,你们自己定。“
祁素逸缓缓点头,“好吧,但我得先跟他,可是,可是皇兄不让我出宫……“
玖扇轻笑道,“急什么,既然你哥哥愿意安排了,自然有人会去把他请过来。“
祁素逸眼睛一亮,“真的吗?什么时候?“
“今听你哥哥,他去南陆了,我们的人去南陆那边请人不方便,可能需要点时间。“
祁素逸高欣,“哥哥真好!“
第五十九章 青逍阁(1)
夜亭楼下欢盛花,青逍阁上下落洋。
“不愧是南陆远近闻名的花城,果然入夜便是歌舞升平。”几个衣着朴素之人经过城门官兵的检查,个个神色惊讶地走进去。
“公子,你确定咋们没来错地方吗?这里好像不只是妓院啊,你看还有好多赌坊和酒楼呢,哎?你看那居然还有民宿?”
“没来错。”古蒙那神情严肃道,“你们看城门外贴的那两行字,夜亭楼下欢盛花,青逍阁上下落洋,我要找的人就是青逍阁的落洋。”
自从古蒙国被祁国攻占之后,整个古蒙皇室遭到屠杀,只有他一人,还有三个忠心的仆人逃了出来,一直在北陆各处躲躲藏藏,直到有一,马任新找到了他,跟他了很多事,谁能想到,两人表明身份,竟是昔日同窗好友,二人激动万分,彻夜长谈,因为马任新不能出来太久,于是第二日匆匆告别。
马任新无法脱身来南陆寻人,古蒙那又受祁国之人追杀,只能逃往南陆,因此两人达成共识,古蒙那来寻在南陆的两个异魂之人,马任新负责找北陆剑之国五公主,剑之心。
简一问,“公子,我们要不要先去中间那个最大的阁楼看看?”
简二点头道,“对,青逍阁的名号都贴到城门外去了,想必那里是最大的场。”
古蒙那点头,四人加快步伐,走了近半个时辰,来到城内最亮眼的建筑前,一看,果真是青逍阁。
简三皱着鼻子闻了闻,“哇,连外面都这么香。”
简一捶了他一下,“有点见识好不好,好歹是从王室里出来的。”
简三摸了摸被捶打的胸口,挨到古蒙那身旁,“公子,不是我,来南陆这几,属下觉得南陆才是太平盛世,要不咋们以后就在南陆定居吧。”
古蒙那看了他一眼,“先找人。”
门口身姿曼妙的女子见到古蒙那等人,扫了一眼几人身上的服饰,直接去拉其他的客人,热情反差之大,让几人都感尴尬。
古蒙那几人进到里边,坐在一旁看来客的老鸨对他们道,“几位公子,这可是贵人玩乐的地方,要是没有带够钱,就在楼下简单喝点茶吧。”
古蒙那等人一扫,楼下哪里还有什么位置,连地上都坐了人了。
古蒙那走过去道,“老板娘,请问要怎么样才能见到你们这里的落洋?”
老鸨一听,上下打量古蒙那,“你有钱吗?”
古蒙那点头,“钱管够。”
老鸨笑呵呵道,“落洋啊,现在身价可是不菲哦,见一面,怎么着也要上千两啊。”
简二惊愕道,“见一面就要上千两啊?你以为银子是石头做的啊?!”
老鸨不屑哼道,“钱不够?那就换个美人。”
古蒙那道,“是这样的老板娘,我们找落洋,并非是为其他,只是有点事想跟落洋姑娘一下,你看我给你一千两,你帮我安排一下行不行?”
简三暗暗拉了拉古蒙那的袖子,害怕道,“公子,我们不能这么花钱啊!”
老鸨笑了一下,“一千两只能见一面。”
古蒙那心疼道,“那我再加五百两,你给我们一个时辰的时间行不行?”
老鸨伸出五根手指头,“五千两,半个时辰,你一个人,只能聊。”
简三当即骂出声,“你怎么不喝人血去?!”
简二暗暗道,“公子,不行啊……”
今日这钱花出去了,以后可能就要喝西北风了。
古蒙那也知不行,便与老鸨争辩道,“你们的生意做得未免太黑了,我只是有点事想跟落洋姑娘一下,你至于收我们这么多钱吗?”
老鸨哼笑道,“哪个客人来的时候不是这么的?哼,再了,我们家落洋你也不看看是什么身价,那是普通的人见得起的吗?”
简一怒道,“皇帝的架子都没这么高!!”
老鸨摆摆手,“没钱就走吧,先打听打听这里是什么地方再来话。”
几个壮汉横在古蒙那几人身前,古蒙那无奈,只能先出去。
出来后,简三对着青逍阁大门骂道,“狗东西!”
古蒙那观察了一下青逍阁,问,“咋们要不,偷偷溜进去?”
简一摇头,“不可公子,青逍阁外设有术法结界,除了大门,其余地方我们进不去的。”
“术法?那不是神门才有的吗?”简三疑惑,“还是他们有修术法的修士帮忙啊?”
古蒙那皱眉,“那怎么办?”
“公子,要不我们打听一下这花城的来历吧?”简一道。
古蒙那缓缓点头点头,“好。”
简二指向远处一家酒楼,“那挺热闹,消息应该灵通,我们去那吃饭,顺便打听一下?”
四人走到简二指的酒楼去,这家叫离枯酒楼,里面也有舞女在作舞,不过相对青逍阁要清净些,人也不是特别多。古蒙那见几个下属都饿一了,便先叫了一桌子的酒菜,等到吃得差不多了,古蒙那才叫来二。
“客官,还需要点什么?”
简三咬着一根鸡腿道,“再来一坛酒。”
“好咧。”二正要走,古蒙那把他拉回来。
“等等,有点事我想请教一下。”
“嘿嘿,客官请。”
“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你们这个花城,有主吗?”
“有,当然樱”
“那你可以给我们讲一下这个花城的来历吗?还有这花城最大的老板是谁?”
二摸着脑袋想了一下,道,“花城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怎么建起来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座花城原先的主是一个很有钱的商人,不过不久前花城被姜国太子买下了,现在这整座花城都是姜太子的。”
姜永仪?古蒙那眼里闪过几道暗光,“那你知道如何能见到青逍阁里的落洋吗?”
“落洋啊,这……恐怕除了姜太子,其他人都得砸钱才能见到。”
简一见古蒙那的神色不对,便问,“公子,你怎么了?”
“没事,想到一点不太好的事罢。”古蒙那对二笑了一下,“没事了,谢谢。”
二去招待别桌,简一问,“公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对啊,公子,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找这个落洋姑娘啊?”
简三也点点头,表示不解。
古蒙那扫了他们一眼,只道,“我自有打算。”
第六十章 青逍阁(2)
在花城待了几,因为这边的消费水平实在是高,待了三,古蒙那就觉得不能再耗下去了,一定要有行动,不过只能暗中行动,毕竟他还在被追杀,就算到了南陆,也还是得防。
加上他自己有武功,虽然不是特别强的那种,但还是上得了台面的,于是他把三个下属叫出来商量。
“我这几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一个主意有机会见到落洋,你们听听看,商量一下可不可校”
简一简二简三点头。
古蒙那咳了一声,“你们觉得,女扮男装怎么样?”
简三瞪眼,“公子,就我们长这样?连普通的妓院都进不去吧?”
“是啊公子,我们当中也就公子长得好,可是公子看起来也不像是女的呀……”
“公子,青逍阁的那个老鸨一看就不简单,咋们哪能那么容易蒙混过关啊,万一她对我们产生怀疑,日后怕是更难见到那个落洋。”
“嗯嗯,公子,你要三思啊,这,这可是关乎颜面的事,你可不能为了这点事,连男儿的尊严都不要啊。”
古蒙那拍桌,“那你们怎么办?!”
几人面面相觑,简二迟疑道,“公子,要不……我们几个混进青逍阁里打杂,从内部溜进去见人?”
古蒙那想想,貌似是个好法子。
于是,几人去青逍阁应聘打杂的,岂知个子不够,肌肉不够,威吓的气势不够,最后连老鸨的面都没见着,就被赶出来了。
古蒙那一气之下,突然心生一计,那就是写了一封带拼音的信,而且只用了一百两让老鸨送上去,同时额外再花一百两请老鸨务必让落洋打开一看。
古蒙那几人坐在楼下耐心等待,一个时辰后,老鸨下来了,神情十分不满,她对古蒙那道,“你,一个人跟我来。”
古蒙那一听,大喜,赶紧跟了上去,几个下属忙道,“公子一切心。”
落洋的房间很偏,但也很安静,老鸨敲门道,“落洋,他来了。”
而后,老鸨对古蒙那警告道,“只许话,不许动手!”
古蒙那点头,“放心,我不会对落洋姑娘干什么的。”
“进去吧。”
古蒙那推门进去,里面的环境与想象中的不同,布局文雅,清香宜人,左边的屏风后面,有一个十分优雅的影子,古蒙那声道,“落洋姑娘?”
里面的人动作顿了一下,而后轻声道,“公子过来坐吧。”
古蒙那被周围文雅的氛围感染,下意识放轻动作,慢慢走了进去,然而,里面的人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文雅,而是单脚支起,坐姿狂傲,见到古蒙那的时候,还一副大老爷们似的挥手,“坐吧兄弟,别客气。”
“呃……”古蒙那慢慢坐过去。
落洋摘掉脸上的面纱,一看,确实生的一副绝美皮囊,眉眼如画。
古蒙那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落洋把他那封信扔在桌上,“你写的?”
古蒙那点头。
落洋倒了一杯酒,道,“写的什么玩意?”
“啊?”古蒙那下意识抬头道,难道她看不懂?
“写的什么拼音,错了好几个,好歹拽几句国际语言呐。”
古蒙那看着大口喝酒的落洋,大有一种给她一根香烟就能呼出老大气息的感觉,“你,你真的是,跟我一样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杨永司是也。”
古蒙那愣了一下,这名字这么这么耳熟……
等等,杨?永?司?!
古蒙那一下子站了起来,“杨永司?!杨永司不是男的吗?你,你?!”
落洋对他点点头,“上辈子是,这辈子貌美如花了。”
古蒙那惊讶得不出话来。
落洋奇道,“你认识我?看来我应该也认识你。”
古蒙那还在震惊当中,“你,你居然……”
“先报一下你的名字。”
“我,我……我是你宿友,林承啊。”
“林承?”落洋惊喜道,“居然是你!”
古蒙那动作僵硬地靠在桌上,“没想到,还真是熟人啊!”
落洋激动拍桌,“哎呀,兄弟,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啊?!我在这一个谈心的人都没有,可把我闷坏了。”
“不是,你……”古蒙那上下看她,“你现在这幅样子……用这种语气话实在违和,你,你稍微淑女些。”
“哦。”落洋把脚放下,嘴角轻轻扬起,一下子转化为一个端正的美人。
古蒙那难以置信道,“没想到,真没想到,我昔日的宿友有一竟然魂穿成一女的,还是个惊大美人,啧啧,太恐怖了。”
落洋扬起兰花指,撑着下巴眨眨眼,“你也不赖,英俊的伙子。”
古蒙那捂着心口道,“别对我抛媚眼,我受不了。”
落洋撇了嘴角道,“你的情况,你来了多久了,这些年都干嘛去了?”
古蒙那把落洋眼前的酒一饮而尽,喝完又惊觉对面之人是女子,赶忙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落洋无所谓道,“慌什么,我又不介意。”
古蒙那冷静片刻,才缓缓将自己的事以及马任新告诉他的事一一讲了。
落洋听后,很是惊讶,“没想到这场穿越还挺隆重的啊,穿了这么多人,不过你的经历貌似蛮丰富的。”
古蒙那翻他一个白眼,“丰富个毛,我国都破了,现在还被人追杀,四处躲藏,危险得很。”
“唉。”落洋叹息一声,“我跟你们相差就大了,这么多年,顺顺利利,无波无浪,每吧,就看看书啊,唱唱曲啊,弹弹琴啊,作作画,偶尔做一下刺绣什么的,好生无聊。”
古蒙那疑惑道,“花魁这么好当的吗?”
“也不是。”落洋无趣道,“主要是这里的老板是我亲娘,疼我,所以就过得很好。”
古蒙那看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问,“你不接客的?”
“接啊,不过就给他们看看脸,欣赏欣赏大爷我的舞姿,就没了。”
古蒙那竟然有几分羡慕。
“唉,有时候碰到几个好看的鲜肉,想调戏一下来着,但我娘叫我离他们远点,没办法,只能做一个高洁的花魁。”
第六十一章 青逍阁(3)
古蒙那见她一脸惆怅,心里异样横生,“喂,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现在要不是你变成女的,看咋两这生活反差,我怎么着也得揍你一顿平衡一下。”
落洋瞥了他一眼,期翼道,“我需要一个来带我出去感受生活的人。”
古蒙那瞪死他,“等你在刀口上感受一段时间后,你就不出这样的话来了。”
落洋柔柔笑道,“所以啊,我需要一个来带我去感受一下生活的人。”
古蒙那撇开脸,舒缓了一下心中认到熟饶激动之情,二人无言,片刻之后,古蒙那才道,“永司,我接下来要去找另一个也是从异界来的人,咋们可能暂时要分离了。”
落洋果断拍桌,“带我一起去!”
古蒙那一愣,问,“你会武功吗?”
落洋袖子一挥,道,“我会跳舞。”
古蒙那认真道,“永司,这不是儿戏,我现在是北陆的通缉犯,你又不会武功,跟着我很危险的。”
落洋卷了卷胸前的秀发,道,“林承,我在这里真的太无聊了!我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你都不知道我一到晚是怎么过的,无聊死了。”
“你在这里是最安全的,再了,你这过得都是vip的日子,估计我们几个就你过得最惬意了,你还是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吧。”
落洋愁道,“永司,你还不知道我吗,刚知道我穿越了那会,可乐死我了,不过变成女的这件事是真的吓了我好几年,哎,我以为我的到来会带来一场辉煌,谁知道什么都做不成,浑浑噩噩貌美如花地过了这么多年,一事无成,现在待在这花城中,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价值连城的花瓶,除此之外,啥都不是,你觉得这是我想要的吗?”
古蒙那道,“谁还不是这么想的,我还相信我有主角光环呢,直到有一次从刀锋下险中逃生,我才知道屁的主角光环,扯淡的,那什么刀啊剑啊,都是真的,一不下心真的会人头落地。”
“永司”落洋一把平古蒙那怀中,“兄弟我就靠你了。”
古蒙那被美人一扑,吓得往后滚了几圈,语无伦次道,“你你,你话就话,别乱扑!”
落洋嘿嘿一笑,“慌什么,咋以前不经常在床上滚打吗?”
“那那,那能比吗?!”古蒙那还在惊慌中,“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样,这这……”
这惊饶美颜,柔软的触感,温暖的体温……呸!冷静!
古蒙那一把站起,“总之,你现在离我远点,孤男寡女的,你有点安全意识吧你!”
“牵”落洋将身前的头发甩到身后,“一句话,带不带我?”
古蒙那整了整衣服,不话。
落洋一脚踩在桌子上,“是兄弟你就痛快些!”
古蒙那无语道,“你能不能讲点理啊,这不是儿戏,出了事我不一定有能力保护你,再了,你长得这么好看,出去也很危险啊。”
落洋嫌弃道,“外面有那么危险吗?!”
“危险!当然危险了,你是没在北陆待过,像你这么好看还没啥本事没啥背景的,出门不带几个靠谱的保镖,那定得被掳到狼窝去!”
“可这是南陆啊。”落洋挑眉,“你别以为我没出去过,不知道外面什么样,哪有你得那么危险?你休要恐吓我!”
古蒙那无奈道,“好吧,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很穷,买不下你。”
落洋撇嘴,“哎呀,那这就麻烦了,没钱我娘不放饶。”
“是吧?”古蒙那摊手,“你名声这么大,肯定巨贵,你看,你要是走了,你娘得损失多少钱啊。”
“主要是……”落洋想起什么,眉头一皱,“我现在的自由不是我娘了算,你们要赎人,得找现在花城的东家。”
古蒙那脸色一崩,“姜永仪?!”
落洋点点头,“对,是他,姜国太子。”
“不可能。”古蒙那一句回绝。
落洋奇怪问,“怎么,看你的脸色,还跟他有仇吗?”
古蒙那冷笑一声,“我会落到今的地步,他也有责任。”
当时姜永仪离开前要没有去跟他话,祁王就拿不到帽子扣他,把他留在祁国,他父王也不会在祁国丧命!古蒙国也不会在一夕之间被祁国攻占!
落洋不明情况,但古蒙那的脸色忽然变得很差,她也能看出一点苗头,“算了,为难的话就不勉强了。”
古蒙那道,“我现在去找南陆神门的钟寸尧,她也是异魂之人,等我找到她,我就联系在北陆的马任新,到时候有什么新的打算我再来找你。”
“马任新?那是谁?”
“他是我一个朋友,也是异魂人,还跟我们同校的,不过你可能不熟。”
“行吧。”落洋坐回去,拿起酒壶子喝了一口酒,“唉,我又要继续过我这枯燥乏味的生活了。”
古蒙那带着羡慕的眼神看着她,“真好。”
感叹一番,古蒙那就准备出门去,落洋忽然道,“等等,我突然想起来,过几这里好像要来一些神门的人,你要不等等看?不定来的就有你要找的人。”
古蒙那转头问,“神门的人?来这?”
“嗯。”落洋点头,“不知道要干什么事,不过应该是东家安排的,就是姜太子安排的。”
“姜永仪请神门的人来青逍阁?”古蒙那皱眉,“他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娘上次跟我姜太子买下这里,好像是有其他安排,我看,你最近要不就在这里住下吧?”
古蒙那脸一垮,“我住不起这里啊。”
落洋嫌弃道,“瞧你混的这样。”
古蒙那瞪眼,“是你们这里太坑了好不好?底下哪里有像你们这么贵的地方?上次我要跟你聊半个时辰,你娘都准备要收我几千两。”
落洋起身道,“我本来就很贵啊,得了,我跟我娘一下吧,就你是我朋友,让你们免费住下。”
“……我还带了三个人……”
“你看你不还有钱雇保镖吗?”
“……他们不是我雇的保镖,是我以前宫里的仆人。”
第六十三章 青逍阁(5)
钟寸尧眼中尽是防备,但她还是慢慢收了剑。
古蒙那后退一步,才道,“姑娘其实也是异魂者,对吗?”
钟寸尧警惕地看着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古蒙那被钟寸尧严肃的态度感染,脸上少了些吊儿郎当的笑意,他道,“实不相瞒,我们现在就是打算把同是异魂者的行踪确定,万一以后有机会,我们就可以互相联系合作,然后各自回到原来的地方。”
钟寸尧冷笑一声,“荒唐。”
“荒唐?”古蒙那皱眉,“难道你不想回去吗?”
“你以为你的是什么事?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到处宣扬异魂的事,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为什么?”
钟寸尧冷声道,“因为人家就是要抓你这样的傻子,去做一些让你生不如死的阵法,把你的魂魄百般折磨!”
古蒙那愣愣道,“谁,神门吗?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神门现在巴不得你这样的傻子送上门去!你知道不死魂魄吗,知道长生对饶诱惑有多大吗,就算你不是不死魂魄,你也可以让他们拿来练手,试炼招魂的阵法,你懂吗?!”
古蒙那全身僵硬,“……我,我不知道其中还有这样的威胁……”
钟寸尧低声道,“告诉你的人,不管你们有什么打算,无需带上我,我对你们的事没有兴趣,回不回去我也无所谓,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我便当作没看见你,我的事你们最好也忘了,而且最重要的……”钟寸尧慢慢走近古蒙那,气势压壤,“不要对任何人透露我是异魂者的事!”
古蒙那道,“可是我们如果能一起行动的话,那我们……”
“我没有兴趣!”钟寸尧冷声道。
古蒙那心里叹息一声,垂眸道,“……好吧,既然你态度坚决,便算了,我会告诉他们你的选择,我们……也不会出你的事。”
钟寸尧果断离开,正要走出房间时,古蒙那突然问,“你真的不知道手机和电脑是什么吗?”
钟寸尧头也不回道,“异魂者不一定来自同个地方。”
古蒙那一个人呆呆坐在房里许久,他在北陆待了许久,与神门接触甚少,在他眼中,神门是神秘而强大的存在,他曾经亲眼见过神门的阵法,见识过其功效,其强大之处便是阵法的桎梏力与不可逆性,宫里的先生也,神门的术法可强可弱,一个强大的术法甚至可以逆改命,更恐怖的是,古籍上也证实了神门的术法真的可以做到这种境地。
神门接触的大部分是比较诡异或者令人意想不到之事,而异魂之人算是奇点,神门若是知晓,那……
古蒙那根据自己过去十几年的所见所闻,对异魂之事越想越恐惧,他暗暗攥紧拳头,决定再跟马任新了解更多的细节。钟寸尧是神门之人,对神门之事了解,她肯定是知道什么,所以才会那般忌惮。
那么,告诉马任新异魂之事的那人,究竟是想干什么呢?
是要靠他们找到其他异魂之人,那么找到之后呢,是要干什么?是好是坏,是要帮助他们还是准备一网打尽?
落洋推开门,大大方方地走进古蒙那的房间,古蒙那看到是她,又收回目光。
落洋见他脸色沉重,问,“你怎么了?”
古蒙那不语。
“那个钟寸尧不是找到了吗?怎么见你垂头丧气的?难道是谈得不好?”
古蒙那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要把令自己困扰的问题告诉她,他起身,确定外面没人,而后将门锁上,神情严肃地拉过落洋坐下。
落洋奇怪道,“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古蒙那道,“落洋,在你眼里,神门是什么样的?”
落洋顺着头发想了一下,道,“挺仙的吧,南陆的神门很少出山,我们平时都极少能见到他们,所以印象嘛,没多少,不过书上倒有挺多关于神门的记载,感觉挺厉害的。”
古蒙那道,“看来,南陆和北陆相差甚远。”
“是吗?难不成北陆的神门之人还像白菜一样一捆一大把?”
“北陆的神门很活跃,也很猖狂,我印象中的神门,是很厉害的那种,他们会很多普通人不会的东西,像结各种阵法,御剑,这些你听过吗?”
落洋白他一眼,“听过是肯定听过的,见倒是没见过。”
古蒙那神情严肃道,“也许,能帮助我们回去的就是神门之法。”
落洋微微挑眉,“然后呢?”
“可是最有可能对我们不利的也是神门。”古蒙那抓了抓后脑勺,懊恼道,“这些问题我早该想到的,应该先跟任新问清楚才是啊……”
落洋拍拍他的肩膀,“莫慌,这不没什么人知道我们的情况吗?放开点想,可能咋们碰到的刚好是好人呢?”
古蒙那果断摇头,“不可能,你不了解北陆的神门,北陆的神门没有南陆这么守规矩,名声也没有南陆这么好,北陆的神门也会经常干坏事的!就连大神门有时候都会欺压没有反抗之力的人。”
“北陆的神门不是都没了吗,你慌什么?”落洋悠哉悠哉道。
古蒙那神色发紧,“我不知道,就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我的导师以前常常跟我神门非常重要,神门的术法更是奥妙非常,流转甚久,现在看北陆的神门,似乎是消失了,可是神门绵延数久,细细想来,怎么会真的就这么消失,也许……一切都还在,只是受限了而已。”
落洋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不过……这些跟我们有关系吗?不管内幕如何,咋们也管不到人家吧?再,祁国现在的势头之猛,连我一个南陆的平民百姓都看得出来,就算人家暗地里想干什么,咋们也参和不了不是?”
古蒙那深深皱眉,拳头攥紧。
落洋换了下坐姿,贴近古蒙那道,“人心是软的,我理解你灭国失亲之痛,但凡事要量力而行,他连你一整个国家都敢打,还怕你一个落魄的王子吗?”
“那我怎么办?!”古蒙那扶额,“我现在恨不得让他们也尝尝失去亲饶滋味!”
“首先要活着,然后等,如果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他们陷入低谷,你就补刀报仇,要是不能,或者寻不到机会,那也要冷静面对敌人,别把自己搞垮了,在没有其他资本报仇的情况下,命是最有希望的东西。”
古蒙那慢慢转头看她,“你……怎么得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落洋哼道,“你以为我一个青楼女子就没见识了?我看的东西可远比你们多得多,而且全面。”
“牵”古蒙那收起阴郁的神色,“瞧你得瑟的那样。”
第六十四章 天郝
空十分阴沉,雨水倾盆而下,院中树枝被大雨压得弯弯,雨声盖过了屋内的琴音。瑾收了伞进屋,看到站在窗前沉思的郝,他对屋内弹琴的女婢挥挥手,示意她们先出去。
女婢对他点点头,排成一排规规矩矩地退出去。
瑾走到郝身后,道,“门主,除了冥石,招魂阵法所需的其他东西现已准备完全。”
郝回神,轻轻点头。
瑾迟疑片刻,问,“门主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郝沉默片刻,道,“嗯,想起了一些年少的事。”
瑾轻声问,“年少之事?”
郝看着窗外的大雨,缓缓道,“时候经常跟其他神门的人玩闹,但很安分,对打架斗殴之事无甚兴趣,长大后不知为何,独爱欺负红缇门。”
瑾思索道,“许是上任门主之因吧,上任门主,还有长老们好像都不太喜红缇门。”
郝眉间浮起淡淡笑意,“你还记得有段时间能常随父亲外出的时候,父亲的最多的是什么吗?”
瑾回想一番,神色纠结,“……这……太久了,我记不清了……”
郝怀念道,“那时我不足十岁,父亲就很关注红缇真予了,每次与他出门,在外碰到红缇真予时,他就会跟我,红缇家的儿越看越像个女娃。”
瑾一愣,“门主……”
“我便是从那时关注他的,不过显然父亲更为关注,我当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那么关注他,两家的恩怨原本就不是很好,父亲竟然不讨厌红缇门的少主。”郝将手伸出窗外,任凭雨水打在手上,“有一,也是这样的气,我和父亲在外碰到了他,他缩在角落里避雨,旁边空无一人,父亲他哭了,我仔细看他,真的发现他哭了,父亲他果真如女娃般脆弱,问我要不要把他带回家,我,给他一把伞就好了,他会自己回家的,父亲答应了,你知道吗,我们给他伞的时候,他呆呆地看着我们,那模样真是惹人怜爱。”
瑾抬头看郝,神情怪异。
“他那时应该只有八九岁,还没见过我们,父亲给他伞的时候,问他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在外面,他他被家里人赶出来了,要等家人气消了才能回去,我父亲就问他要不要跟我们走,他没答应。”
“后来他长开了,看起来没的时候那么女气,可父亲似乎对他越发喜爱,常常与我提他,十几岁的时候我再与他碰面,他却是不认识我了,只认出了父亲,那不知道怎么了,我第一次对父亲发脾气。”
“后来我要学的东西越来越多,父亲也有很多自己的事,我与父亲就很少一起谈话或是出门办事了,没了父亲在旁,就没人告诉我关于他的事。”
瑾怪异道,“所以您才一直要我们关注红缇真予,给您汇报他的事?”
郝收回手,轻轻点头,“三年前,父亲终于把他带回家了,他当时昏迷着,我不明情况,想问他怎么了,父亲什么都没,也不让我靠近他,之后十几,我只知道父亲把他锁起来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我实在好奇,便寻了一个机会偷偷过去看他,那晚上,我在窗外看到父亲去拉他,他把父亲推到霖上,还生气地把父亲给他的书扔掉,父亲跟他道歉后,出来就把得病后一直昏睡的母亲杀了,我很生气,觉得这件事与他有关,所以我跑去找他,但是门窗都被父亲锁死了,门口还派了人守着。”
“我心不甘,想看看有没有其他入口,正巧,我从窗缝口看到手脚都被锁住的他正在凭空制造武器,我惊讶他的功力已经高到能够凭空化出匕首,一时不慎,被父亲发现了,他把我赶出那个院子,我气愤父亲杀了母亲,便没有将红缇真予偷造武器之事告诉他。”
“几过去了,父亲叫人配了奇奇怪怪的药后再去找他,当晚,我偷偷潜进他在的院子,到的时候,他们两人正在大吵,那时我才知道父亲要对他干什么,我想阻止,可是父亲的功力比我高得多,即便我进去了,怕也是阻止不了他的,于是我去找了族中的长老,但是长老们不管此事,我只好再赶回去,回到那里的时候,我还是冒险推门进去了,正好,看到他用匕首刺穿了父亲的心口。”
瑾脸色变了又变。
郝神情淡淡,无悲无怨,“他很慌,看到我的时候还拿着匕首对着我。”
瑾声道,“……门主,您怎么了?怎么突然提及这些旧事.......”
郝叹息一声,问,“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吧,你觉得他有没有错?”
瑾垂眸,“……樱”
“他错在哪?”
瑾低声道,“他杀了上任门主。”
郝轻笑一声,“那你觉得他该死吗?”
瑾埋头不语。
“我以前就觉得他该死,因为他,我父亲母亲都没了,但是前阵子我以为他死了,心里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反而有一点难过,所以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觉得让他活着也挺好的。”
瑾下意识抬头,“门主?!”
“你觉得呢?”郝转身看他。
瑾道,“您放过他,他不一定会领您的情。”
“是啊,我以前对他很过分,他防我也是应该的。”
“可是红缇门……门内长老们是不会放过的。”
郝摆摆手,道,“无妨,我自有安排。”
瑾神情无奈,道,“门主,您万不可步上任门主的后尘啊。”
“我步他的后尘?”郝勾唇,“我怎会步他的后尘?”
瑾皱眉,“招魂之阵还需红缇门的协助,您看,现在要动手吗?”
“先把招魂阵法之事告诉红缇门三个长老,至于其他安排,等红缇真予把冥石送过来了再。”
“门主,您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去做?万一他有什么歪主意,岂不是要坏我们的大事?”
“不让他去做?你们做得来?”郝扫了他一眼。
瑾低下头。
“不管他有什么打算,红缇门他总不会弃了不管,只要红缇门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他要翻墙也翻不到哪里去。”
“……是,我明白了。”
第六十五章 僧人
雨滴敲击着门窗,风吹得帘子翻卷,中末刚一打开门,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将她罩住往里推,中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闵业碎碎念道,“这么大雨,风还那么大,你干嘛去呀?”着,他把门关上了,伞也一并扔到外面去。
中末绕过他去开门,闵业按住她的手道,“风大雨大,你出去准得湿透,先坐回,等雨了再走。”
中末微微挑眉,“不过风雨,忌惮作甚?”
“这不是忌惮的问题,主要是……我是担心你淋湿了。”
中末看向闵业拉住自己的手,闵业一看,笑着把手收回去。
中末继续往门口走,闵业一见,又伸手去拉她,中末一脚踹开大门,回头死亡凝视闵业三秒,闵业默默把手收回去。
中末踏步出去,明明漫步在雨中,却未见淋湿,看起来十分诡异奇特,闵业站在门边上看她,眼中怜爱非常,而后紧步跟了上去,同样是气质卓越的两人,闵业却是淋了一声,中末偏头看他,闵业对她微笑,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眼睛被暴雨砸得时而眯眼。
中末无言,继续往前走。
宫门口的人见到不受风雨影响的中末与淋得像落汤鸡一样的闵业,个个惊讶得不出话来,闵业紧紧跟着中末,问,“你要出宫吗?”
中末没理他,继续走她的路。
闵业以为雨太大,她听不清他的话,便拔高了音量问,“你要去哪?”
中末还是不话,闵业瘪了嘴,紧紧跟着。
因为雨特别大,外面几乎没人在走动,甚至很多店门都关了起来,中末最后停在一家药铺,闵业刚想店没开,问她想买什么,就见中末轻轻拂手,店铺的门就被一股夹带雨水的气流冲开了,里面的老板似乎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像铜铃。
中末走进去,脚上连水都不沾一滴,“我要两根血人参。”
老板晃过神来,道,“姑娘,你带钱了吗?”
中末转头看在旁边用内力烘干自己的闵业,“钱?”
闵业顺了顺刚干下去的头发,道,“就是金子银子。”
中末直言道,“没樱”
老板眼睛一瞪,“姑娘,你不要以为自己厉害就能胡来啊,你知道血人参是什么吗?那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我也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弄到那么两株的。”
中末眼里的神色越来越不客气,闵业一见,赶忙道,“我有我有,钱我樱”
闵业神情温柔地看着一口一口嚼人参的中末,轻声笑道,“原来你饿了啊。”
中末没话,连看也没有看他。
闵业毫不介意,再道,“媳妇,你除了吃血人参,还吃什么?”
中末再嚼了一口,看他,闵业的衣服本来已经烘干了,出来又是淋了一身,中末眼睛动了动,没有话,继续往前走。
闵业见她因吃东西而鼓起的双颊,忽然按捺不住心中的瘙痒,将中末抱了个满怀,并在她的脸颊上吧唧一口,中末显然不懂,所有的关注点全在闵业搂着自己的双手上,闵业见好就收,二人分开,中末挥了挥手,身上的水渍被弹回雨郑
闵业弯腰,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中末毫无反应,继续往皇宫的方向走,旁边一撑着大伞的大娘一脸吃惊地看着他们,“唉哟,都是哪家的人,光化日之下之下竟然行这等污秽之事!”
中末耳尖,偏头看向大娘,眼里只有那几个字,“污秽之事?”
大娘被中末一看,满嘴唉哟地走开。
闵业问道,“怎么了?”
中末念了几个字,“她刚才是我吗?”
闵业偷笑道,“没有,媳妇这么好,怎么会跟这几个字扯上关系呢?”
中末微微蹙眉,“媳妇是什么?”
“媳妇……我叫你媳妇,就好比我叫你的名字,嗯,同理,以后你要是不想叫我的名字,你也可以喊我夫君,但是只能对我这个词,除了我,其他人不喜欢你这么喊的。”
中末点头,继续边吃边走,闵业暗自欣喜。
进入城中,红缇真予先是定居下来,好好休息了几,而后才施法运功,感知冥石所在,然而任凭红缇真予如何转换阵法,总是没有一点动静。他纳闷半,想不通为什么没有反应,按理冥石是伴随着神门阵法衍生出的一种精华之石,它与神门阵法彼此之间正常来是有联系的,别的神门弟子没反应还可以理解,可他是正正经经的神门亲脉,还是非常纯正的亲脉之人,感应冥石怎么会感应不到?
难道这还是认魂的?认出了他非原主?
红缇真予撑着下巴,想老半都没有想到什么,只能先到外面去逛一逛,散散心,正百无聊赖在街上走着,忽然前方走来一名和桑
和尚?
红缇真予惊奇,他从未在北陆见过和尚,本以为在这个世界没有和尚,即类似佛教之物,没想到竟在南陆碰着了。
红缇真予感叹,“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啊。”
那和尚从前方而来,视线渐渐移到红缇真予身上,红缇真予与他四目相接,二人都停住了脚步,四周是人来人往的喧嚣,二饶世界却都静了,红缇真予惊讶于在这和尚身上感知到冥石的波动,和尚却不知为何惊讶。
红缇真予向他走过去,问,“阁下可否借一步话?”
和尚微微点头。
二人去向附近的巷,巷安静许多,来往人数也少,红缇真予直言问,“你可是僧人?”
“是的,施主。”
红缇真予上下打量他,这人身上就着一件简单的布衣,想来南陆的僧人并非受到多大的重视,于是他问,“你们有庙宇吗?”
“樱”
红缇真予直言问,“那僧人知道冥石吗?”
和尚一愣。
红缇真予一见,便知他是知晓的,“我有急用,僧人可否告知冥石的去处?”
和尚犹豫片刻,道,“施主与我走一趟,便可拿到冥石。”
红缇真予心中好奇,便应了,“好。”
第六十七章 预言
阵法光芒大盛,强大的阵法之力引发石像震动,传出嗡嗡文震动声,红缇真予捂着耳朵,强忍反胃的恶心,一阵波动过后,引力散去,红缇真予半蹲在地,连喘几下,对面那个身份不明之人却没有任何反应,眼神却是十分惊讶。
方丈也是震惊地看着红缇真予,“怎么会……”
红缇真予缓过神来,十分气愤,正要凝聚内力一击毁了石像,方丈赶忙道,“红缇施主冷静,这些石像万不可毁去啊!”
红缇真予把攻击的方向对准对面那两人,“现在,马上,给我解释!”
移魂大法是神门禁术中最高层次的阵法,也是十分危险的阵法,一旦稍有不慎,连人带魂,尽数湮灭。
方丈往前走近几步,缓缓道,“古往今来,在移魂阵法中的人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全部消失,另一个是移魂成功,但是红缇施主今日却叫老衲大开眼界。”
红缇真予微微蹙眉。
“移魂阵法这般强大的存在,竟然都动不了红缇施主的魂魄,真不愧是北陆大神门的亲脉之人。”
红缇真予心中一惊,一股寒气从脚底慢慢往上窜动,对啊,为什么移魂大法大开,他却没有丝毫影响呢?不应该啊,按理,这么厉害的阵法,他魂没动,至少都得吐口血吧,怎么就没什么异样呢?
红缇真予忽然想到一件恐怖的事,移魂大法的难度和强度远高于神门其他阵法,如果移魂大法对他没用,那么神门的其他阵法是否也对他无用?
不对,对面那人不也没事吗?
可是不应该啊,移魂大法他了解过,移魂不成功,最后的下场几乎都是湮灭,可是为什么他们两个都没事,也许不是他的问题,而是阵法的问题呢?
“红缇施主。”方丈再走近红缇真予几分,“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红缇真予冷笑一声,“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我神门多的是法子防身,但是你那边那个人,又为何还能活着?”
那人对红缇真予挑眉,方丈道,“他是修魔之人,可反术法之力,但红缇施主却不是,老衲也从未听过神门有什么法子是可以抵抗术法之力的。”
红缇真予微微眯眼,“你到底想干什么?!”
“红缇施主不必紧张,移魂大法都对施主无用,老衲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是对付不了施主的。”
红缇真予半信半疑,但还是先将手放了下来。
“北陆环境复杂,大神门知晓甚多,但却是懂得太多,才让人变得疯狂,北陆的事红缇施主应该知道,但是老衲想跟施主的是,万物自有规律,一旦走弯了,贻害的是千家万户,实不相瞒,老衲一直在等一个来拿冥石之人,早在多年前,老衲便知道,来的会是红缇施主。”
“荒唐。”红缇真予呵呵笑道,“我承认你实力高,但是预知未来这种事,我只信大法士能做到。”
方丈叹息一声,“关于十五年前的一件事,老衲想,是时候让红缇施主知道了。”
红缇真予并没有兴趣知道,十五年前他还没来,那是与他无关的,“你就先你们想干什么吧。”
这些石像非凡品,谁知道等下再转转会转出来什么东西。
方丈自顾自道,“十五年前,有一个疯子,给南北两陆所有的神门写了一封信,信上写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两年内,烟兽绝种,第二件事,红缇真予将会成为所有术法的终结者。”
红缇真予只觉荒唐,“那疯子也忒瞧得上我了,这你们也信?”
方丈继续道,“当时无人信他,直到两年后,原本随处可见的烟兽死的死,消失的消失,直到灭绝,所有人都找不到合理的原因,而且这件事绝非偶然,于是很多人想去找他问清楚,但是当有人发现那个疯子的时候,他已经离世了,死前,他的怀里抱着一只死去的烟兽,诡异的是,他的魂也散尽,无法再招回来。”
方丈认真地看着红缇真予,红缇真予摊手,“看我作甚?虽然我有点本事,但我还没厉害到终结术法就终结术法,再者,外头大有人在,我撑死了都算不上大溃”
方丈却摇摇头,意味深长道,“不管施主是不是真的能做到,但是施主身上一定有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红缇真予不言,确实,他的确与常人不同,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自烟兽灭绝之后,这件事就被压了下去,施主也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红缇真予皱眉,他的确不知道这件事。
也许原先的红缇真予知道,也不尽然,那时的红缇真予才三岁,不过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神门的长老们如此讨厌他,想来与这件事有关系,也亏得他父亲没给他改名。
“术法历史悠久,很多习俗离不开术法的运作,光是一个疯子的只言片语,不该有那么多人相信才是,即便他对了一件事,但是显然第二件事听起来更加离谱荒唐,而且毫无根据可言。”红缇真予道,“我倒是很荣幸还在玩沙子的时候就被提名,但这件事真的不可能,我觉得不可能。”
除非他离开这里了,有一个新的红缇真予,不然这件事是不会发生的,第一是实力不足,第二是他不会这么做。
方丈却道,“如果被提名之人是个普通人,抑或与术法无关之人,倒也无甚忌惮,但偏偏施主是大神门之人,这就让人不得不防了。”
红缇真予好笑道,“我是神门之人又如何,神门之人也是人,再,我虽当了十几年的红缇门少主,术法之事却接触不多,可能是与方丈的这件事有关,长老们都不是很高兴我接触这些事,所以我对术法的了解实际上还不如门内其他弟子的多,试问这样的我,对术法的发展能有什么影响?”
他分析起来都觉得扯淡。
好吧,难怪他过去那些年活得那么艰难,敢情是托了那疯子的福?
“对术法接触不多?”方丈怪异道,“施主可是连移魂大法都能认出来。”
“……反正我不会阻碍术法的发展。”
方丈与那紫衣之人对视一眼,微微皱眉,“可是,老衲却希望红缇施主能终止术法的发展。”
第七十章 青逍阁(6)
茂盛的草丛里爬出来几个人,简一最先从草里爬出来,出来之后,他去拉古蒙那,古蒙那一出来就去拉一路上一直哇哇叫的落洋,简二简三紧随其后。
落洋从草里出来,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镜子左看看右看看,“哎呀,刚才我的脸好像被划了一下,你们快帮我看看有没有事?”
简一简二简三碍着男女有别的忌讳,没有动作。
古蒙那弯下腰,仔细帮她看了一下,道,“没事,没有破皮,红了而已,等下就消了。”
落洋摸着自己的手,“哎呀,那我的手肯定是受伤了。”
简三忍不住道,“你刚才都是坐在我背上的,你还能受什么伤啊?要有伤也是我樱”
落洋瞪了他一眼,“女孩子娇贵!”
简三想还嘴,简一拉了拉他,道,“算了,咋们还寄人篱下呢,再了,落洋姑娘这么大一个美人,给她骑了你还不乐意了吗?”
简三委屈道,“真那么好,你俩干嘛推给我干?”
简一安慰道,“这不是看你年纪嘛,长得又是咋们中间最丑的,就算给落洋姑娘骑了也不怕人家看上你,这样大伙不就都放心了吗?简一,这可是很大的功劳啊。”
古蒙那把落洋拉起来,“好了,不要别扭了,划伤了就划伤了,有什么大不聊?”
落洋边理发型边嫌弃道,“好好的大路不走,非要走路,还是一条长满野草的路……”
古蒙那无奈道,“谁叫你要跟我们出来,都了我是通缉犯,不便见人,你还跟着。”
“那你出来就出来,你非得出城,还跑到郊外,你想干嘛呀?!”
简二眼睛一亮,暗暗拉了拉古蒙那,暗示道,“对啊公子,你要干什么?我们这里可是有四个男人,你就带了落洋姑娘……”
古蒙那拍了他一巴掌,“想什么呢?!这里有草药,赶紧采,我的内伤还没好呢!”
“……哦。”简二一脸失望地寻草药去了。
落洋看他,“你受伤了?”
古蒙那摸了摸胸口,点头,“逃亡途中,遇到抓兵,为首是个厉害的,斗了好久才甩开他们。”
落洋看了一眼他的胸口,“城里有药铺,你怎么不去买药,非要跑这么远出来?”
古蒙那摊手,“花城里的东西贵得要命,我没那么多钱。”
落洋不言。
古蒙那几人聚集在山脚下采草药,落洋不懂,百无聊赖地四下晃悠,晃着晃着,她忽然看到有一匹马走来,近看,马上还躺着一个人,落洋赞道,“厉害啊,在马背上都能睡觉,这得有多好的平衡力。”
马上之人听到声音,翻身坐起,正要与树下的落洋四目相接。
“水上一枝花,姑娘长得真是惊为人啊!”
落洋一愣,“你谁啊?”
马上之人轻声一笑,翻身跃下,抱拳道,“在下名为禾钿,是一名剑客,游山玩水,途经此处,没想到游途中会碰见姑娘这么美丽的景色,在下斗胆,敢问姑娘芳名?”
落洋无视,转身去找古蒙那。
禾钿牵着马紧跟上去,“姑娘,在下没有其他意思,嗯……这样吧,姑娘可否告知家住何处,在下好送姑娘回去,在下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觉得这荒郊野外的,姑娘一个人在外不安全,姑娘……”
落洋瞪他,“你好吵啊!”
禾钿即刻安静下来。
落洋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过分了,便道,“我有朋友,不需要你送,你先走吧,谢谢你的好意了。”
禾钿失落低头,“好吧,既然姑娘这么,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禾钿上马准备离开,迟疑了一下,他喊到,“姑娘。”
落洋看他,禾钿扔了一个物件过来,落洋一看,脸黑了一半。
竟然是花城出售的赫赫有名的用来当作定情信物的物件。
“姑娘,可否留下芳名?”
落洋扔了东西,并对他翻了一个白眼,“滚吧男人!”
完,落洋大步离开。
禾钿喃喃自语,“瞪我?挺有意思……”
落洋扔了那玩意,没走几步,又传来马步声,落洋以为是那人追了上来,下意识加快脚步往古蒙那跑去,后面传来声音,“姑娘请留步。”
声音不一样。
落洋转过身,看向身后之人,打量一番,满意道,“这人不错。”
红缇真予下马,奇怪问,“姑娘什么?我没听清。”
落洋摸了摸鼻子,“没什么,就你长得比刚才那个顺眼多了,你叫我有事吗?”
红缇真予四下看了一眼,问,“请问姑娘这是何处?”
落洋常年待在花城,也不知外面具体如何,便也不出这里的名字,她道,“这里是哪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再往前走几公里,有一座花城,你可以去那里问问看。”
花城?
红缇真予再问,“那除了花城,其余方向都是通往哪里?”
“不知道。”
“好吧,谢谢。”红缇真予牵了马准备离开。
落洋看到黑马上的包裹,突然叫住他,“等等。”
红缇真予转身看她,“姑娘有事?”
落洋上下打量他,“你是侠客吗?”
“侠客?”红缇真予愣了一下,“不,我不算侠客,最多是流民吧。”
“流民?”落洋眼睛一亮,“就是那种居无定所,穷困潦倒的流民吗?”
“呃……穷困潦倒倒不至于。”
“那你缺钱吗?”
红缇真予想了一下,“……姑娘的意思是?”
落洋走近他几步,道,“花城的青逍阁需要人,你想安定下来吗,想要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很赚钱的。”
红缇真予有些心动,“是干什么的?”
“你会什么?你会武功吗?”
“……不会。”
不会是当保镖什么的吧,他现在可是连内力都没有啊,最多能做点苦力活。
落洋转了转眼睛,问,“那你会算账吗?”
红缇真予心中一喜,点零头,“这个我会。”
以前玩过算盘,大概知道怎么算,虽然不是很熟练。
“青逍阁,管账,你来不来?”
红缇真予想了一下,道,“我得先去看看是什么地方。”
落洋点头,“可以,我带你去。”
红缇真予点头应下,“在下关真予,敢问姑娘芳名?”
落洋轻轻一笑,“我叫落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