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最后的通碟
朱老爷用力甩下帘布，气得浑身发抖。
他的儿子，他朱家世代单传的嫡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而北城的其他人家却在欢庆家中喜事。
他闭上眼，等着瞧，看看这些人能得意多久！
等与北流县太爷合作之日到来时，这些在他丧子期间大肆办喜事的人，一定会很惨！
围墙内尚家门口，鞭炮声响起，一阵噼啦啪啦之后，四五个小斯抬着一箱一箱的东西进了尚家。
今天是重阳节，所以潇如尘今天不看诊，上次中秋节一家人没能一起吃顿团圆饭，这次重阳节补上。
可这突如其来的鞭炮声，让尚家的人都纳闷不已。
所有人都挤到前院来，看着地上好几口箱子。
“几位小哥，这是为何？”
尚富琮眼神在箱子跟几个送箱子的人之间来回，表示一脸懵逼。
“尚老爷，我们是木府的人，夫人特地感谢小五姑娘，这是谢礼。”其中一个小斯开口回话。
尚富琮看向潇如尘，她也表示不知情。
“你家夫人是？”尚富琮又问。
“我家夫人说，木府即将要有嫡子，小五姑娘功不可没。”
潇如尘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披着披风遮得严严实实来找她的夫人。
怀上了，这么快就知道！
不过也是，那位夫人那么多年不孕，肯定无时无刻都计较着，这么快知道怀孕也是正常的。
尚家的众人看着潇如尘恍然大悟的神情，他们却依旧懵逼，啥情况这是？
木府的夫人怀孕，跟他们家什么关系？莫不是小五替木府的夫人诊过病？
不应该啊，依照木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到家里来看病他们肯定是知道的。
潇如尘朝几个小斯欠身以示谢意。
“有劳几位回去替我恭喜夫人一声，顺便警醒夫人头胎要特别小心。”
这话说得所包含的意思就多了，几个小斯面面相觑，表示不知道潇如尘想要他们表达的是什么。
不过既然她那么说，那他们回去就这么复命就行了，照说谁不会？
“必定帮小五姑娘传达，那么我们告辞了。”
说着，几个小斯恭敬的朝尚富琮弯腰施礼，随后转身离开了尚家。
四五口箱子，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
“姑娘，里面该不会是金银珠宝吧？”碧莲激动的摸了摸箱子边缘。
众人一听神情都跟着变得肃穆，心跳也跟着加速，若是金银珠宝，那这么多箱子，他们家岂不是彻底脱贫了？
只有潇如尘噗嗤笑了一声。
“这要是金银珠宝，那咱们家从今往后就可以躺着享受生活了！”
说完，她走过去打开第一口箱子，装的是一箱布料，只是布料在北地少见，所以用箱子装着。
吁…！众人撇撇嘴。
打开第二口箱子，里面装的是几个人参，看起来个头不小，年份也不小，拿出去卖，倒是能买个好价钱。
众人又一次失望。
第三口箱子，里面装的是一些珍贵的药材。
好吧，木夫人知道姑娘是大夫，所以特地送珍贵药材也正常，众人轻轻摇头。
最后一口箱子，里面装的是一份八件套的贺礼，上面有礼单，还写着木夫人送给尚二姑娘出嫁的贺礼。
站在院子里呵呵傻笑了几声，潇如尘挑着眉说道：“虽然有点失望了，但好歹帮忙把东西搬进去吧！”
碧莲自然是第一个响应的，撸着袖子就站在潇如尘对面，与潇如尘两个合力把一个箱子抬进了前院原来尚茜她们住的房间。
尚芸也走过去，看了看那口说是给她当贺礼的箱子跟前，把箱子盖起来。“三妹，快来帮忙。”
尚茜不情愿的走过来搬起了箱子，脸色难看得很。
尚富琮跟叶珏攸想帮忙，却被潇如尘拦住。“爹，娘，我们来就行了。”
将箱子都搬进屋里之后，尚茜气喘吁吁的指责潇如尘。
“小五，你什么时候替这个木夫人看病的？怎么我们都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众人一愣，没想到尚茜会问这么刁钻的问题，而且…大家也都挺好奇潇如尘是什么时候替那个木夫人看病的。
“三姐，木夫人那日天擦黑才到咱家，应木夫人要求去的厨房看病。”
这样的解释潇如尘有时觉得真的很费劲，如果一个人不想理解你，处处挑毛病，你解释再多都没用。
然而尚茜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哼了一声，接着不屑道：“这有什么好瞒着家里的！看把你得瑟的！”
“三姐！”
潇如尘皱起了眉头，语气也稍微提高，她不高兴了。
尚茜依然一副鄙视不屑的样子，鼻孔里出气。
“三姐，木夫人不孕来求医，这本就是难以言说的隐痛，她要求我保密，身为大夫我是有责任替病人保密的，不是我想要隐瞒什么，这是医德。”
医者必须要有医德，这是最基本的。
她的话很快就引起其他人的认同，却唯独没能让尚茜服软。
“说来说去都是你的话，来家里看病的人你都隐瞒，不知道你整日里对外跑还做了什么隐瞒大家的…”
她的话未能说完，被尚芸抬手捂住了嘴巴。
“三妹，你就少说两句吧！”
尚芸十分无奈。
眼看她的婚事越来越近，家里虽然没什么大的动作，每个人心里却不约而同的变得紧张。
唯独尚茜，该想的事情不想，整天就抓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揪着不放。
“小五，你先去忙。”
尚富琮沉声说道，抬眼看向尚茜。
他气狠了，众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还从未见到尚富琮这么生气！
看来，这次尚茜怕是要麻烦了。
潇如尘潇洒转身，带着碧莲去整理箱子里的东西。
尚芸看了尚茜一眼，松开了她，转而扶着叶珏攸转身回了后院。
尚茜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这种感觉由心底升起，传遍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爹…”
“茜儿，若你懂得审时度势，回南京府时有你一个位置，否则，你便留在北城与你二姐做伴！”
尚茜身体晃了晃，睁大双眼盯着尚富琮。
第182章 考验
竟然…偏心至此，因为潇如尘，竟不让她回南京府吗？
沉默的低下了头，缓缓转身，脚下如有千斤重，她默默朝房间走去。
尚芸站在房门口，她虽没听清楚爹爹跟三妹说了什么，却能从三妹的表情里看出，爹爹说的事情很严重，很严重。
“三妹…”她低声唤了一下。
尚茜忽然抬眸看了尚芸一眼，挤出一丝笑容，然后与她擦身而过进了房间。
躺在床上背对着房门，尚茜的眸光突然变得阴冷，锐利，某种阴暗的东西在她的心间滋生。
她紧紧握起了放在身前的双手，指甲嵌入手心，有血迹渗出来，染红了她的指甲缝。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卷缩了起来。
尚芸站在房门口，看着尚茜这样她心里很不好受，却又无可奈何。
今天的事情确实是尚茜无理取闹，家里的情况谁都清楚，她却因为一点小事就揪着小五不放。
尚芸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干脆，把自己绣了一半的衣裳捧在手里出了房门朝隔壁叶珏攸的房间走去。
前院，尚富琮紧握着双手站在原地，时而咬牙时而皱眉。
潇如尘从放置箱子的房间走了出来，站在尚富琮面前。
“爹…”
他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凝重的脸色豁然开朗，随之绽开一个温柔的笑容。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他问道。
轻轻点头，潇如尘问：“爹，你跟三姐说了什么？我看三姐脸色很难看…”
一提起尚茜，尚富琮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呼了出来。
“不说她了，我出去一趟，你忙去吧。”
说完，他抬脚出了家门。
碧莲从房内出来，看着尚富琮离开的背影，撅着嘴问：“姑娘，老爷这是去哪儿？”
潇如尘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站了一会，回头看向尚茜的房间。
晚上的九月九重阳节团圆饭，尚茜没有出来吃，她说她不舒服。
大家围坐在一起，本来应该和气融融的团圆饭，却无端的蒙上了一层荒凉的气息。
九月初十。
一大早的尚家大门口就聚了好大的一群人，吵吵闹闹的。
碧莲打开大门从门缝里往外看去，见之前来闹事的几个大夫带头又来闹事了，心中一慌急忙又把门关起来。
才关上，就听到门口砰砰砰的敲门声。
“开门啊，怎么开了门又关上了！”
“是啊，怕啥，我们又不吃人，只是来找小五姑娘切磋一下医术而已。”
“快开门，让我们进去。”
碧莲背靠在门上，感觉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很快。
完了完了，这些人来闹事可怎么办？她得想办法去通知周小飞才行啊！
准备回后院跟老爷夫人说这事儿，可又害怕一离开门就会被外面的人撞开。
情急之下，她把放在门后的门栓拿过来，踮起脚尖把门栓拴好，这才急急跑进了后院。
大家都听见前院的动静从各自房内出来。
“碧莲，发生什么事了？”尚富琮问。
他神情慌乱，脸色不好，似乎一整夜没怎么睡。
“门外怎么回事？”潇如尘也问。
本来这个点，碧莲应该煮好了早饭去周家拿衣裳才对的，怎么这样急匆匆的，而且门外怎么回事？似乎很多人在吵闹。
“老爷夫人，门外有人闹事。”
碧莲小脸都有些扭曲了，分明是个秋高气爽的天气，却在一大早急出满头大汗。
“什么人在闹事？”尚富琮边问，边朝前院走去。
“是上次到家里找姑娘麻烦的几个大夫。”
碧莲说完，看向潇如尘，担心潇如尘听了心里不舒服。
目送尚富琮出了后院去了前院，潇如尘皱起眉头。
技不如人不懂得提升自己的医术，反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衅，这些人还有没有羞耻心了？
她哼了一声，跟着去了前院。
碧莲想了想，转身去开后院原来的那个大门。
叶珏攸见状问道：“碧莲，你干什么？”
“夫人，劳烦您关一下门，我出去找周护卫。”
说完，夺门而出。
叶珏攸诶了一声，却早已看不到碧莲的身影，担心前面闹事的人看到这边门开着，她急忙去把大门关起来，顺便上了门栓。
尚茜站在门口冷冷的低哼了一声。
尚芸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尚茜这样冰冷的样子，她很不习惯，甚至可以说有点害怕。
没错，她害怕，她害怕看到这样的尚茜。
这样的尚茜与以往的尚茜太不相同，叫人无端的对她生出一种距离感。
“三妹，你、？”她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就知道她这么锋芒毕露肯定会给家里带来麻烦的，看吧，麻烦来得可真快。”
没有任何波澜的说完这句话，尚茜转身回了房，似乎前院那些吵闹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是因为这样，尚芸才害怕的，换作以前，尚茜早就到前院去凑热闹了。
叶珏攸走过来看向尚茜她们的房间，问道：“茜儿怎么了？”
“她、她没事…”
尚芸也不知道这样的尚茜到底有没有事。
“娘，我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母女两个携手一起来到了前院。
前院的门打开了，尚富琮站在门口，肩膀上披了一件洗得发白的外衣。
潇如尘则站在尚富琮前面，与那几个来闹事的大夫面对着面。
她们两个来到尚富琮身后，叶珏攸抬手搀扶着他的手臂。
尚富琮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四处看了一眼落在月亮门上，随后又回头看向面前的几个大夫。
那丫头没出来啊！他心想。
“我说宋大夫，你们这是想要干嘛？”
潇如尘双手抱胸，看了看门外聚集的那些前来看病的人。
“我这边可是等了好多人准备看病的，有什么事赶紧的说，别耽误大家看病。”
“我们也是听闻小五姑娘医术十分了得，所以这不来考考小五姑娘。”
宋大夫似乎很高兴，带着那种幸灾乐祸的高兴。
“考考我？”潇如尘眉头轻挑，歪着头问：“怎么个考法？”
宋大夫哈哈笑了两声，从身后拉了一个人出来。“就看小五姑娘有没有那个本事，替这个人把这毛病给瞧好！”
第183章 技术含量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被宋大夫拉出来的那个人身上。
那个人穿着破烂，头脸被幕帘盖住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这什么啊！我看人好好的不像有病啊！”
“头脸遮起来了，该不会是眼斜口歪吧！”
“难说…”
等着看病的人成了围观群众，对着这个被拉出来的人指指点点。
“既然是来看病的，也承蒙各位大夫看得起，那便请进吧。”
说着，潇如尘侧身让他们进门。
叶珏攸轻轻扯了尚富琮的手臂一下，无声的犹豫。
尚富琮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担心。
潇如尘坐到看病用的诊案后面，那个带着幕帘的男子坐在她对面。
其他几个大夫有的带着戏谑的笑等着看潇如尘出丑，有的带着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嗤笑。
而等着看病那些围观的群众们却都鸦雀无声，众人都在等着那个盖着幕帘的人摘下幕帘后是什么样子的。
能够被拿来考验小五姑娘的医术，必然是得了什么怪病。
“揭开吧。”潇如尘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平静的开口。
什么样的病症她都见过，这个男人看起来体格健壮应该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而且许多不治之症对于她来说，都成了能治之症。
男人抬头看了看周围，双手僵硬的去揭盖着头脸的幕帘，看起来很紧张，心理压力似乎挺大。
众人也都好奇的等着看幕帘之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时间，四周鸦雀无声。
待那男人揭开了幕帘彻底曝光在众人面前时，众人难掩恶心的避开了目光，不忍直视！
站在尚富琮身后的叶珏攸直接整个人晃了晃别过头去。
尚芸压制着心头翻涌起来的恶心，急忙扶着叶珏攸低语：“娘，咱们快回去吧！”
叶珏攸二话不说，由尚芸搀扶着往后院走去。
这时候，碧莲带着周小飞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见到众人围成一圈，心想该不会姑娘被欺负了吧！
想也没想的，直接冲进了人群中央。
“姑娘，姑娘！”
她焦急的大声喊道。
周小飞也跟着在她身后冲进人群中央，却并没有看到那几个大夫在欺负潇如尘，而是潇如尘在给人治病。
至于那个病人…看起来有点恐怖。
从左耳往下，连着下巴到脖子，一直到锁骨的位置，长了一颗大瘤子。
瘤子表皮青紫泛红，有的地方还因为外力作用而破了皮，能看见皮下红紫的烂肉。
有的地方破皮结痂，留下黑色棕色的痂，更增添那颗肉瘤的惊悚恶心程度。
艾玛！！！
太特么可怕了！
这一大群人围着看这么恶心的肉瘤子，真的不是心里有毛病吗？
碧莲直接奔到井边，把脸埋进水盆里用水把自己的脸泡起来，似乎这样，就能把刚刚那个人脖子上的肉瘤子带来的恶心感给泡干净。
有时候，并不是说人们看不起这样面相丑陋或者有病的人，而是这样的情况真的会带给人不适感。
有的人能接受，有的人接受不了。
宋大夫抬手掩嘴咳了两声，贼贼的笑着说：“怎么样？小五姑娘，这个～你能治？”
张大夫也掩嘴笑道：“我瞅着小五姑娘估计中午饭都吃不下了，还治什么治！”
几个幸灾乐祸的大夫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满脸的鄙夷。
这个时候的潇如尘应该是跟其他人一样，转身找个地方干呕的。
可人家偏偏不走寻常路线，依旧端坐在桌案后面，还仔仔细细的端详着那男人脖子上的大肉瘤。
那男人被她看得有点拘束，还从来没人敢这么盯着他的肉瘤看呢，而且还是个小姑娘。
众人都难以理解的看向潇如尘。
她这么淡定，难道真的能治好这人的肉瘤？
如果真的能治好这么恐怖的肉瘤，那都当得神医之称了。
众人期待的看着潇如尘，等待着她下一步会怎么做。
就在众人都要怀疑她时，她终于深吸了口气，嘀咕道：“中午饭是没时间吃了…”
“什么？你说什么？”宋大夫眯着眼睛问。
“什么中午没时间吃饭？”张大夫也疑惑的看着她。
抬头看了一眼围着她的众人，潇如尘轻咳了声，说道：“我要替这位病人脖子上的肉瘤开刀，今天只怕没时间替诸位看诊，诸位若是闲来无事，倒是可以留下来看个究竟。”
众人齐齐“吁”了一声，随后纷纷告辞离去，只剩下几个带这个男人来的大夫。
他们是来看好戏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走，好戏都还没上场呢！
“姑娘，我这肉瘤真的能治吗？”
男人小心翼翼的问，他的这个肉瘤不致命，但是看过无数大夫都言无药可救。
如今这个年纪小小的姑娘当着那么多人夸下海口说能治，他心中存了希望的同时，不免又多了份疑虑。
宋大夫哼了一声，嗤道：“你这是不治之症，她说开刀，又没说能治！”
满怀希望的男人顿时泄气，果然希望这种渺小又奢侈的东西最好还是不要抱太大。
“小五，这本就是许多大夫都断言不能治的病，你若是不会也不必勉强，相信来看病的人也不会多为难的。”
一旁的尚富琮忧心忡忡，担心小五一个不甘心应承下来，回头再治不好，那就是真的要闹笑话了。
张大夫嘿嘿奸诈的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小五姑娘的医术真的已经到了活死人医白骨的地步了，没想到…哈哈！”
“到底年轻，想要医术炉火纯青，必然还得下功夫的。”
另外一个大夫也笑着摸了摸自己下巴稀疏的胡须。
宋大夫意味深长的看着潇如尘。“小五姑娘？”
他就是要等着看这丑丫头的洋相，看看她还怎么洋洋得意！
看着那几个大夫变着法儿想一些词语来羞辱自己，潇如尘只再心里嗤笑。
她的医术怎么样，很快他们就能见识到了。
像这种看起来恶心难看影响美观的肉瘤，通常都是良性肉瘤。
并不是其他大夫治不好，而是这样一个丑陋恶心的肉瘤人看着就不舒服，更别提治疗了。
很多都是看了一眼再不敢看第二眼，试问这样如何给他治？
第184章 信任与被信
可她不一样，她碰到过更多比这个肉瘤还恶心的病历，这都算小意思了。
所以今天，她就让这些眼高于顶技不如人的所谓大夫们好好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医术。
“这位大爷放心好了，你这肉瘤看着吓人，实际不是恶性肿瘤，能治。”
男人听了一激动笑了，一笑把肉瘤挤出一些脓血来，引得一旁的几个大夫心口泛起一阵恶心。
这真的能治？
别还没开始动手，就已经被恶心得昏倒在地。
潇如尘抬头看了看那几个大夫，问道：“几位想不想看看我是怎么把他这个肉瘤挤出来的？”
宋大夫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回头看向张大夫他们。
张大夫抬手搓了搓鼻子，牙一咬，说道：“当然要留下来，我们也想见识见识小五姑娘的医术。”
潇如尘呵的嗤笑一声，挑眉站起身，目光扫视了几个大夫一眼，随后说道：“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
什么意思？
让他们失望意思是说，她治不了咯！
“哈哈哈，我就说你一个黄毛丫头，没事逞能干嘛？医术这东西又不是吹出来的！”
宋大夫第一个洋洋得意的大笑起来。
他就知道，这样一个世纪难题的病患没人能治得好。
张大夫也勾着嘴角邪魅的笑着。
其余两个大夫皆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然而，潇如尘却眨巴着眼睛无辜的看着病患说：“大爷，请移步诊室。”
大爷顺着潇如尘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起身朝几个围在他身边的大夫说：“麻烦让让。”
其中一个大夫让了出来给那位大爷过，目光却落在了潇如尘身上。
这丫头想干什么？
不是说不能治吗？这又是干嘛？
“抱歉各位，我先去忙了！”
说着潇如尘准备转身离开，却被宋大夫拦了下来。
“等等，你干嘛去？不是说能治吗？”
潇如尘看着宋大夫，突然咧嘴笑了，这一笑让几个大夫不约而同的嘴角抽搐。
满脸的麻子，没比那肉瘤子好到哪里去。
“你们没听我说吗？他这个肉瘤子需要进诊疗室治疗，所以我说要令你们失望了，因为诊疗室谁都不能进去！”
说罢，潇如尘转身朝诊疗室走去，留下那几个大夫面面相觑。
尚富琮也哼了一声，回了后院，留下周小飞盯着这几个大夫。
宋大夫呸了一声，说道：“分明医术不佳，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就是！”张大夫也附合。
周小飞用眼角瞥了他们一眼，不屑的双手抱胸静静的守在月亮门前。
诊疗室内，那位大爷紧张拘束的坐在椅子上，内心十分不安。
他担心眼前这小姑娘承诺说能治好他这肉瘤是在说大话糊弄人，若真如此他可就又要再次失望啦！
心理负担过重，导致这位大爷一直心神不宁，看潇如尘的
眼神也是变化极大。
这是典型的患者缺乏自信，也对大夫没有信心的表现。
潇如尘为了安抚他的情绪，便笑着套近乎。
“大爷，我先给您化验一下您这瘤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大爷一听更紧张，许多人连看都不敢看他的肉瘤，这小丫头敢看敢治疗吗？
戴上了手套之后潇如尘用针取了样品放到空间设备里化验，脸上依旧笑着跟他聊天。
“大爷家中还有什么人？”
随便聊点有的没的，只是为了缓解这个大爷的心里压力。
大爷却一脸悲伤的模样。
“家中除了一个年迈的老母亲，那是什么亲人都没有…”
他并非从小长的这个肉瘤，而是长大到议亲的时候才长的。
那时候大家都以为他是得了怪病，哪里有人敢把闺女嫁给他。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他不仅没娶媳妇，连周围的人看到他都躲着走。
以前父亲留下的财产到现在已经差不多被他到处寻医问药用光了。
这次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给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诊病，完全是因为张大夫找到他，告诉他有大夫能免费帮他医治肉瘤。
先是免费就挺诱人的了，再来说不定能医好。
天底下的人都无法与他感同身受，那种想要摆脱这个肉瘤的迫切之心无人能理解。
如果他的肉瘤真的能治好，那么他想…想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大爷以前有念过书吗？”潇如尘接着问。
大爷诧异的看向潇如尘。“你怎么知道我识字的？”
潇如尘边准备口罩消毒麻醉等这些手术要用到的东西，边朝大爷笑着说：“读过书识字的人身上的气质是与众不同的。”
大爷突然双眼发光的看了潇如尘一眼，双手来回搓磨了下，问道：“果真吗？姑娘说笑了。”
潇如尘见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位大爷看起来精神放松了很多。
她取出报告看了一下，这颗肉瘤果真是良性的。
纵使是良性的，可这么大的肉瘤，终归是
很难切除。
她笑着说：“大爷，我先给您打针，您先好好休息一下，等您醒来这肉瘤子就没了。”
大爷难掩心中激动，又担心小姑娘说话太夸张，睡一觉醒来肉瘤子真的就能消失了？
“不过大爷也不要太开心，您这肉瘤子消失了，脸上脖子上却会留下难看的疤痕，倒是没有肉瘤子那么恐怖，却总归不够完美。”
事先，她就得把事情最糟糕的情况跟患者说，这样一来不仅患者知道后面情况会怎样，也能消除他对她的不信任。
是人都不可能做到完美极致，所以她的不完美对于这个大爷来说，反倒是一种无声的证明。
大爷果然激动的说：“只要能把我这肉瘤子去掉，我不管什么疤痕，再难看都比我现在的恶心好。”
潇如尘笑着点头说：“大爷能这么想就太好了。”
说话间，她已经把麻醉药打好。
大爷心跳加速，随后沉沉昏睡，睡梦中一直美梦不断，断断续续，都是美梦。
给大爷麻醉好之后，潇如尘开始用手术画笔在大爷脸上画图，她得把肉瘤子上还能用的皮肤给完美的切下来，回头好重新植入大爷脸上。
第185章 不得不折服
脖子什么的不要紧，这半张脸若是一片疤痕，任谁心里都会无法接受的。
虽然大爷嘴上说无所谓，时间一长，就有所谓了。
画完之后，她戴上口罩开始了肉瘤切除手术。
消毒，然后一点一滴把这个肉瘤跟大爷脸上脖子上分离开来。
这是一场工程浩大的手术，她聚精会神之余，还得小心翼翼，因为脖子上的动脉静脉一不小心就会致命。
还好大爷的肉瘤子是往外长，与肌肉相连的地方也十分分明，并没有长到血管边上，所以剥离手术还算正常。
手术一直从早晨忙到下午。
碧莲去周家拿了衣服回来，一个人把所有衣服洗完，再晾好。
又拿着扫把把后院前院的落叶都扫了一遍。
宋大夫他们几个还在原地等着。
“抬脚抬脚！”碧莲握着扫把在树下扫落叶，每次碰到他们几个站着不动，她就会拿扫把狠狠的打上几下。
几个大夫被碧莲这么粗暴对待气得牙痒痒的，却只能忍了。
扫过落叶，潇如尘又跑去厨房煮午饭，午饭煮好了，她送到后院给女眷们吃，随后又盛了一大碗饭菜给周小飞。
周小飞蹲在墙角吃饭，饭香味弥漫在前院后院，几个大夫饿得肚子咕咕叫，却依然忍着。
后来碧莲去把小飞带了过来，小飞吃了午饭之后，一会儿在院子里玩，一会儿跑到小拐房间陪小拐说话。
尚家的一切都像平常一样，似乎这几个大夫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们日常的生活。
几个大夫被无视，心中郁闷极了。
想走又不甘心就这么走，只能继续或坐或站在院子里被人无视。
他们不信，那小丫头真的能把那个人的肉瘤治好，那可是连南京府的太医都治不好的！
后院，吃过饭的一家子人坐在一起望着前院。
“也不知小五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尚富琮最是忧心。
叶珏攸也跟着低下头，沉默表示她也很担心小五。
尚芸不说话，手里的绣活没停下来，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尚茜。
三妹竟然没有说打击小五的话？她很诧异。
不过从昨天到现在，尚茜就一直这样，不说话，就算是谁问她什么，她都是随便应两声应付过去。
以往若是有人来找小五麻烦，她肯定会说两句落井下石才对。
今天这样，必定跟昨天爹爹说了什么有关系。
“三妹，你…”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可又觉得尚茜应该说点什么。
尚茜却突然站起身来欠了欠身说：“若没有别的事，我先回房了。”
说完转身便走了。
尚芸目送着她回到了房间，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叶珏攸跟尚富琮。
几人静默无言。
尚富琮低垂着头，这不就是他所希望的吗？
他希望茜儿不要老是针对小五，希望一家人和谐相处。
可尚茜现在不找小五茬了，他又觉得哪里不正常，至少尚茜的反应肯定是不正常的。
她到底是真的听进去了他的劝说不跟小五对着干，还是有什么别的心思？
他昨天对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她害怕不能回南京府，所以变懂事了？
而房间里的尚茜，躺在床上把玩着手里的萤石，面无表情，就好像她把玩的并不是一块萤石，而是能够任她拿捏的一切。
诊疗室里传来隔壁房间周小天跟小拐嬉笑说话的声音，还有碧莲时不时的提醒声。
小拐的脚还没恢复好，周小天还小，所以碧莲不得不盯着他点。
缝完最后一针，她终于松了口气。
取下沾满血迹的手套，扔进空间焚化炉，再把手术用的东西都收拾好放回空间，能回收的消毒待用，不能用的焚烧毁灭或者消毒后放回资源回收站。
去了肉瘤子的大爷看起来正常多了，脖子没顶着一个恐怖的肉瘤，他终于可以做回正常人了。
她打开房门，刺眼的日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睛，忙抬手挡了一下微微眯起眼睛。
院子里几个大夫还在等着，周小飞依旧站在月亮门前守着。
听见开门声，他们齐齐看了过来，看到的只有疲惫的潇如尘，那个肉瘤大爷呢？
几人的视线齐齐看向潇如尘身后，却并没有看到人影。
几个大夫愣愣的又看向潇如尘。
“人呢？不会是救不活，死了吧！”
宋大夫脸色突然开始变得赤红，心中难掩一阵雀跃。
看吧看吧，就说不行吧！
这回看这小丫头拿什么忽悠人！
其余几个大夫也跟着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对视着松了口气。
守着月亮门的周小飞却皱起了眉头，那人的瘤子那么恐怖，就算五姑娘治不好也属正常。
只是这些人太没良心，等了这么久，就为了看五姑娘把人给医死！
他们也是大夫，他们的医者仁心呢？
这样的人也配当大夫吗？
潇如尘拍了拍手从廊下走下来，停在众人面前，礼貌的笑了笑说：“真是抱歉，让你们失望了。”
什么意思？
让他们失望了？
几个大夫面面相觑，不明白潇如尘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给那位大爷施了药，他很快就醒了，你们稍等一下。”
潇如尘说着，看向周小飞。“今天辛苦周大哥了。”
周小飞二话不说朝潇如尘点了下头。
他知道，五姑娘的医术没问题，那位大爷…已经被她治好了。
只是那几个大夫却不信，总以为潇如尘是在夸大自己。
说不定现在那个人已经死了，只不过这丑丫头在强撑着胡说八道，就是怕被人知道真相。
他们一定要揭穿，一定要揭穿这丑丫头的真面目。
把人给医死了，这对于一个大夫来说是致命的打击，看看以后还有谁来找她看病！
“我们要去看看，现在就要进去看看。”宋大夫第一个面红耳赤的朝诊疗室冲过去。
谁知还没靠近诊疗室，就被周小飞给拦了下来。
周小飞也不说话，就那么站在诊疗室门口，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几个大夫就这么被周小飞挡在了门外。
想进又进不了，把几个大夫急得团团转。
第186章 意想不到的
潇如尘绕过周小飞缓步走了进去，这叫那几个大夫更着急。
再不进去，那丑丫头在里面把那人毁尸灭迹了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你让来，快让开，我们要进去！”宋大夫壮着胆子站到周小飞跟前，嚷嚷着让周小飞让开。
可周小飞不动如山的垂目盯着宋大夫，那种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到底是当过南京府御前的侍卫，通身的气度都是不一样的。
几个大夫面红耳赤的抬头看着周小飞，气焰顿时就消下来了。
而这个时候，潇如尘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周大哥。”
只一声，周小飞便侧身站到一旁去。
几个大夫伸长了脖子朝里望去，这就像赌钱的人押了大赌注，正在等待开奖结果。
潇如尘从房内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身影。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包括刚刚走到月亮门前的尚富琮。
走到门边时，潇如尘转身朝身后的大爷说：“大爷您慢点。”
因为麻醉的关系，大爷精神还有点恍惚，可是当众人看到他的脸跟脖子时，惊得下巴都掉了。
唯一绷住的，只有周小飞，因为由始至终，他都深信五姑娘能治好那个人。
果然，五姑娘没令人失望。
宋大夫整个瘫软在地，看着那人脸上脖子上包着白色的纱布，扁平的，那颗鼓鼓的肉瘤不见了。
真的不见了！
几个大夫都不可思议的盯着大爷的脖子看。
虽说包着纱布看不出来，可那颗肉瘤不见了是事实。
这怎么可能！
没有人能做到的事情，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竟然做到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
“几位，肉瘤就放在里面，若几位不信眼前看到的，可以进去看看里面的肉瘤。”
潇如尘说着看向大爷，说道：“大爷，您感觉怎么样？”
大爷看向宋大夫，激动的红了眼眶，又想起刚刚潇如尘说伤口不能沾到眼泪水，所以忙忍了回去。
“宋大夫，真是太感谢你了，若不是你带我来找小五姑娘，我这肉瘤估计一辈子都摘不掉，谢谢，谢谢…”
“大爷，您的伤口在脸脖子上，最好少说话，免得影响伤口愈合。”
潇如尘提醒道。
这个大爷可能还不知道，宋大夫他们带他到这里的真实目的，还以为人家是在帮他。
不过，就让他这么以为就行了，好过知道了真相。
知道了人家只是把他当枪使的时候，再悲伤难过。
“多谢小五姑娘提醒，多谢多谢。”大爷再次千恩万谢。
“宋大夫，就劳烦你们把大爷送回去吧！”
潇如尘挑眉说道，未了补充了一句：“对了，顺便把诊金治疗金付一下。”
宋大夫睁大了眼睛，什么话！竟然还要他付钱！
“若宋大夫不付诊金跟治疗金，我只能报到县太爷那里去了。”
人是他们带来的，她忙死累活大半天，当然不会就这么便宜他们。
宋大夫本就抱着看戏的心态来的，这会儿听说要他付钱，自然一万个不情愿。
只是…周小飞面无表情的往他身边一凑，他吓得浑身哆嗦。
若他不给钱，今天怕是出不了围墙门，就算出了围墙门，也会被送去府衙。
他摸了摸怀中，将自己的荷包拿了出来，咬着牙掂量着要付多少钱诊金。
救人一命，按理说花多少钱都不够，可救的又不是他的命！
他准备打开荷包数银子出来，却被潇如尘一把夺了去。
拎着荷包抖了抖，她摇头笑道：“本来这么点银两还不够我的诊疗费，更别提药费了，不过看在你们一心为他人，不够的那些就算了。”
宋大夫没想到潇如尘竟然把他所有的银两都抢走，一时涨红了脸。
却又无可奈何，回头看了一眼其余的几个大夫，都畏缩的躲在后面，深怕身上的荷包也被潇如尘给抢去。
这么算起来，他是最亏的，大家一起来找茬，却只让他一个人出钱，这太不公平了！
气死人了！
看那丑丫头得意嚣张的样子，实在可恨！
不行，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走，我们走！”
宋大夫带头，朝大门走去。
张大夫扶着那位刚做好手术的大爷也朝大门走去。
“记住，大爷的伤口不能碰水，每天要上药，还有我配的药记得按时吃。”
目送着几个大夫走到门边，潇如尘还特地提醒道。
说完，她自己也掩嘴哈哈笑了起来，就喜欢看这些人失望吃瘪的样子。
“姑娘真能干。”碧莲站在小拐房门口，发自真心的赞叹。
“对了姑娘，给你留了饭菜在厨房，赶紧去吃饭吧。”
不提起吃饭她还不觉得，一听到留了饭，潇如尘的肚子顿时咕咕咕叫了起来。
“确实好饿…”
“我去把饭菜热一下。”
厨房里再次飘出饭菜香味，围墙大门外却一阵争吵声不断。
“你不是说，这个人那丑丫头肯定医不好吗！怎么回事？”
宋大夫满肚子怨气，边走边扭过头来骂张大夫，因为这个大爷就是张大夫带来的。
“确实看了很多大夫没看好啊，你不是也说治不好吗？”
张大夫委屈又心虚的低着头狡辩。
“滚，都滚吧！”宋大夫恼羞成怒，突然大吼两声，自己转身朝前走去。
其余几个大夫面面相觑，都不敢跟上去，知道宋大夫因为今天的事情损失了不少钱，所以大家心虚。
而宋大夫走后依然骂骂咧咧的，本来是来扳倒那丑丫头的，谁知道丑丫头没扳倒，自己白白亏了那么多钱。
最近他的药店本来就没生意，再损失这么多钱，足够他一家老小一个月都生活费了！
太气愤了，越想越不甘心。
一路磨牙切齿低着头骂骂咧咧，宋大夫没有注意到路边突然站着一个人，他直接一头撞了上去。
那人身形高大，直接把宋大夫拎起来没入一旁的巷子里。
“谁，你是什么人？抓我干嘛？”
宋大夫突然惊慌的张开双手双脚挣扎起来。
“住嘴，再吵老子结果了你！”
那人突然沉声骂道？
跟朱老爷密谋毁小五清白
第187章 罪恶的意外之财
宋大夫吓了一跳，心想该不会是那丑丫头家里那个护卫找来要他的命吧！
这可把他吓死了！
他还不想死啊，他只是想药店能恢复一点生意，一家老小不至于饿死而已，罪不至死啊！
那人将他丢在地上，随后站到了一边不予理会。
宋大夫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你到底是谁，想干嘛？”
巷子里一家门口处走出来两个人，宋大夫一看惊呆了。
“朱、朱老爷…”
又惊又奇，他浑身微微颤抖，身体不自觉往后退去。
朱老爷缓步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
“尚小五那么对你，你难道不想让她去死吗？”
宋大夫一愣，就在上一刻钟，他还在想他什么时候得罪了朱老爷，还以为他的命今天是要结果在这里了。
没想到，朱老爷竟问他这个问题，想了想他瞬间刘明白过来了。
朱浩文之死跟尚家的人脱不了关系，就算跟尚家没关系，之前朱浩文跟尚家结下了梁子，所以朱老爷想弄死尚家的人。
他糊涂啊，早就该找朱老爷合作了，有了朱家的支持，还怕弄不死尚小五那丑丫头吗！
“想，我睡觉都在想弄死那个丑丫头！”
宋大夫脸上燃起了希望，眸光闪动似乎还没开始说的计划已经成熟即将实现了似的。
“好，既然那么想，就回去好好等着，等我消息。”朱老爷说完，转身朝巷外走去。
目送着他们几人出了巷子，宋大夫终于垮了下来，眼神滴溜盯着地面，心思却已经想到了朱老爷准备怎么弄死尚小五的事情上。
而朱老爷出了巷子，来到马路上一家酒肆的上房。
“老爷，您真的打算要对付那尚小五吗？”
方跟班一直小心翼翼跟在朱老爷身后。
自从上次被齐格飞逮住之后，他就不得不替齐格飞他们传达朱老爷这边的情况，他的一家老小，可都掌握在齐格飞的手里。
“对付她！”朱老爷似乎很鄙视，不屑的嗤了一声。
方跟班很好奇，明明，刚刚把宋大夫抓来，说要对付尚小五的！
“难道老爷只是跟那个姓宋的开玩笑的？”
朱老爷哼了一声，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想要收拾那丑丫头，根本不需要我动手。”朱老爷说完，又重重的哼了一声。
“那…老爷，咱们该怎么办？”方跟班不明所以的问。
其实问了他又害怕，这件事情他到底是要不要告知齐格飞？
如果不说回头这个丑丫头真的出事，一查之下知道是朱老爷所为，那他肯定逃脱不了罪责？
到时候他的一家老小，可就都死定了。
朱老爷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眯着眼睛说道：“给姓宋的送五百两银子过去，让他自己想办法。”
“让他自己想办法？”方跟班左右想了想，随后勾起嘴角笑了。
齐格飞只让自己把朱老爷的事情跟他们汇报，可没说让他把宋大夫的事情跟他们汇报。
这么说来，他不用为这个事情发愁了。
“眼看着周家马上与北流结亲，我那么多事情忙，哪有时间顾得上那个丑丫头！”
朱老爷说着，哼了一声。“就让那姓宋的自己想办法去对付她，也省得脏了我的手，得罪南越王跟韩家，会耽误我的大事。”
“老爷英明，老爷英明。”方跟班点头哈腰，一副献媚的模样。
“你下去吧。”朱老爷看了一眼隔壁包间的窗口，朝方跟班挥了挥手。
方跟班也看了窗口一眼，见窗口挂着一条红色的丝巾，他眉头轻动双目来回滴溜，退出了房间。
待方跟班退出房间之后，朱老爷走到墙壁处轻轻旋转墙壁上的一个麒麟饰物，墙壁瞬间向两边敞开一道能供一人通过的门。
墙的那边，一个身穿深棕色暗纹锦袍的男子背对着朱老爷负手而立。
朱老爷恭敬的走过去，朝那人鞠躬道：“大人。”
麒麟饰物自动旋转，两边墙壁瞬间合起，里面的人消失在方跟班眼前。
站在房门外的门缝处，方跟班撇撇嘴，心里琢磨那个人是谁？
老爷似乎很畏惧他？
而且，他敢断定从未在北城见过那样的人，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他也知道这种人天生是南京府的人。
一个从南京府来的大人物，一场引发北地风云的大事，他浑身打了个激灵。
看来，北城的这场风雨太大，他不逃都不行了！
夜风徐徐，宋大夫站在自家厅堂前，盯着桌上的一盘银子，张着嘴不知什么情况。
“你、方管事，您这是什么意思？”他问道。
方跟班轻咳了一声，说道：“这些，都是我家老爷给你的。”
“给我？”宋大夫纳闷。
虽然钱是好东西，可他也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么多银子给他？他才不信这中间没有别的什么目的。
“我家老爷知道你这药店被尚小五挤得快没边站了，心疼你那一家老小，所以送些银子过来助你度过难关。”
宋大夫咽了咽口水，真的只是这样吗？
“当然啦，我家公子以前与那尚小五结仇众所周知，而今你我是有共同目标的，所以我家老爷说了，钱你尽管用，那丑丫头你也尽管下手，有我家老爷护着，你什么都不用怕。”
方跟班尽量的把话说得圆滑一点，反正一切都与他无关，是朱老爷吩咐的。
齐格飞那边，他也不打算汇报这件事情。
就让他们去狗咬狗，那样他才能趁机带着家人远走高飞。
宋大夫随手抓起一锭银子，用牙齿咬了一下，激动的笑着摸了摸桌上的其他银锭，哈哈笑了。
“方管事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替朱老爷收拾那丑丫头，保证那丑丫头永无翻身之日。”
方管事抿着嘴鄙夷的看着宋大夫，还医者仁心呢，狗屁大夫！
还真不如人家丑丫头一个小姑娘，见到二百两银子就高兴成这样，没点坚持跟底线。
他转身离开了宋大夫家药店。
宋大夫把银锭全抱在怀里，这个咬一下那个咬一下，又在身上来回擦，每一个都认真对待，就担心这银锭子是假的，或者他是在做梦。
第189章 正妻与平妻
“见过孟老爷，二位夫人。”
她朝孟老爷微微弯了下腰，随后目光落在那两位夫人身上。
这两个夫人一个怀孕，一个脸色极差，看起来应该是脸色差的夫人需要看病，可那孕妇却摸着肚子很紧张的样子，又像生病的人是她。
“你就是尚小五？”孟老爷眯着眼问。
潇如尘站在厅中，挑眉点头。
“老爷，我瞧着…怎么不太靠谱？”孕妇摸着肚子上下打量潇如尘，分明就是不信任。
另外一个脸色极差的夫人也盯着潇如尘，手上的帕子被紧紧的揪来揪去。
若是早点请这个小五姑娘，是不是她的孩子就能保住啊？她想着。
孟老爷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唐家寡妇真的是你救活的？”
呵了一声，潇如尘说道：“孟老爷难道不是去唐家问清楚了，才把我请来的吗？”
屋内一阵安静，随后孟老爷长长呼了口气。
“我家秀夫人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就由你来负责她后面的安胎跟生产。”
孟老爷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轻咳一声。
抬手指着潇如尘，闭上眼随后突然睁开。
“若秀夫人有任何差池，我不会放过你。”
这么强硬霸道？
潇如尘疑惑的看着孟老爷，这孟老爷究竟是什么人？口气竟然这么大！
就算在北城有权有势，也该知道她现在跟南越王还有韩家有关系，竟敢顶风作案！
可以想象，这个孟家不简单。
“孟老爷，我看秀夫人气色很好，只需静心安胎就行了，我家里还有好多人等着看病，今天就先走了。”
“走？”
孟老爷突然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后说道：“从今天起到秀夫人平安产子，你都别想离开孟府半步。”
什么！
“孟老爷，你这是人身禁锢，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潇如尘脸色突然就变了，本来还和颜悦色的，听孟老爷这么说，他是不准备让自己离开的，这种时候她能不气吗？
“权利？”孟老爷嘴角冷冷动了动，问道：“围墙里的人，还有权利这种东西吗？”
“你！”潇如尘咬着牙，抬手指着孟老爷。
突然觉得她这么生气没用，孟老爷根本就不怕她生气。
所以她转而冷冽的挑着眉问：“孟老爷觉得，你们能困的住我？”
斜睨着潇如尘，孟老爷突然勾起嘴角冷笑问：“你若敢私自离开，尚家余下的人…你懂的。”
潇如尘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面无表情的看着孟老爷，冷冷开口说：“孟老爷也要记住，我的家人若有一丁点三长两短，我定会用整个孟府来陪葬！”
还不曾见过口气这么大的小姑娘，若不是长得太丑，孟老爷真想把这小姑娘也收了房。
敢用整个孟府来威胁他，孟老爷忍不住打心底里赞叹她的勇气。
“既然我们彼此都想顾着家人，那么你就好好的守着秀夫人，若秀夫人能顺利平安产子，我定重金酬谢。”
重金酬谢！
潇如尘突然双眼放光。
只是孟老爷说的话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妇人产子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为什么他会说“若能顺利平安产子”这么多不确定因素的词？
莫不是这个秀夫人是孟老爷的爱妻？宠爱有加不容有失？
哈，不管是哪一种，她只要把秀夫人守好到生了孩子之后，就有一大笔钱可以拿了。
至于多少钱…她得先说好。
“既然说到酬金，那我也得说明白，秀夫人脸色看起来红润实则身体亏损得厉害。”
孟老爷一听，忙又坐了回去。
这让潇如尘更加肯定，孟老爷有多么在意这个秀夫人。
价码…自然更高了。
“想要把秀夫人的身体补好，得用最上好的药材，还有各式昂贵的补品。”
孟老爷点头说：“这些都无所谓，只要秀夫人能够顺利产子，花多少钱买药材都无所谓。”
潇如尘顿时双眼放光，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好，既然孟老爷如此慷慨，我也必定竭尽所能帮助秀夫人平安生下孩子。”
秀夫人忧心忡忡，她真的像尚小五说的那样吗？她的孩子是不是也不能顺利的生下来？
不安占据了她的心，她惶恐的低下头担心不已。
“送小五姑娘到秀夫人那里，从今天起贴身守着夫人。”
“是，老爷。”有婢女恭敬的欠身不起。
孟老爷最后看了一眼潇如尘，随后转身离去。
秀夫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另外一个夫人也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起朝潇如尘走了过去。
“青姐姐。”秀夫人走过去搀着那位青夫人的手臂。
原来，正妻跟平妻的关系竟能保持这么好，真是让她刮目相看了，潇如尘忍不住感叹。
“小五姑娘，你可得好好守着秀夫人。”青夫人的声音孱弱无力，听着就好像抓不住天边的云朵，随时都有可能消散似的。
潇如尘朝青夫人欠身说道：“青夫人放心，照顾病患是我的职业所在，我会好好看着秀夫人的。”
青夫人苦笑一声，问道：“另外，我想请小五姑娘给我瞧瞧，我这身体总感觉浑身无力，每天都累的很，不知，可否？”
“青夫人可一起到秀夫人的住处，我有时间便替青夫人看看。”
她觉得这个青夫人似乎是孟府的女主人，而且这个孟府似乎有很多秘密，她得多探知探知。
“如此就有劳小五姑娘了。”青夫人说道。
“青姐姐，咱们去我院里吧。”秀夫人扶着青夫人的手臂，一起朝后院走去。
一群人在婢女的陪同下，来到了秀夫人住的院子。
这一路走来，潇如尘实实在在的感叹孟府面积大，又奢华。
在北城这样的人家不显山不露水的，实在让人觉得怪异。
不像朱家，他们还没到北地就听说了北地朱家的事情。
大隐隐于市，孟家就是这样的存在。
“秀夫人，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才回了院子，就有婢女前来禀报晚饭事宜。
秀夫人看向潇如尘，再看看青夫人，问道：“青姐姐，要不然你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
第190章 失去了人身自由
青夫人很识相的，老爷规定可以到秀夫人这里看望秀夫人，却也仅限于看望。
“秀夫人自己吃吧，我院子里肯定也准备好了晚饭，就先回去。明天再来让小五姑娘给看看。”
“这样啊…”秀夫人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
青夫人笑着转身离开。
潇如尘这才朝秀夫人说：“时间不早，还请秀夫人派个人到尚家通报一声，就说我要留宿在孟府给秀夫人安胎，让家里人不必担心。”
秀夫人温婉的朝身边的嬷嬷说：“嬷嬷，你安排一下吧，说话好听些，顺便带着礼物过去，也好安尚老爷夫人的心。”
“是，夫人。”嬷嬷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应声完就去吩咐人办事了。
见秀夫人是个好说话的人，潇如尘也变得没刚刚那么拘束和敌意。
“夫人，咱们先吃饭。”
看着桌上那些补品，潇如尘忍不住浑身起皮，这么多补品，难怪夫人六个月多一点的孕期肚子却这么粗！
原来有钱人怀个孕都是这么补的，有点太夸张了。
“每天吃这些，我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秀夫人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微微无奈。
所有食材都是最好的，汤里也放了大补的药材，这些若天天吃，正常人都会受不了，更何况一个孕妇。
“秀夫人，您每天都吃这些？”大补的东西？潇如尘指着桌上的饭菜。
秀夫人轻轻点头，无奈的驼背抬手摸着肚子。
“一日三餐，不一样的菜色，一样的味道。”
潇如尘嘴角抽了抽，说道：“孟老爷对秀夫人真好…”
秀夫人微微低头，呵的自嘲了一下。“老爷对所有姐妹都一样好，我并没有什么特别优待的地方。”
眉头轻动，潇如尘有些惊讶。“看来孟老爷是个好人。”
秀夫人先是一愣，随后笑着点头说：“你这么说…也对，老爷确实是个好人。”
呃呃呃，潇如尘无语抿着嘴。
“夫人。”嬷嬷回来，走到秀夫人身边伺候秀夫人吃饭。
“人派去了吗？”秀夫人问。
嬷嬷手里替夫人夹菜，嘴上淡然的说道：“人已经派去了，礼也带过去了。”
“好，好。”秀夫人看向潇如尘，微微一笑，柔声说道：“接下来的日子，就有劳小五姑娘费心了。”
潇如尘抿着嘴笑眯眯的说：“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
只是，这次出诊时间太长了，按照正常秀夫人的预产期还要三个月呢，那时候都腊月了，说不定尚家都要回南京府了。
她本计划着要去北流的，现在被困在这里去不成北流，可怎么办？空间里的药材都不够了！
“小五姑娘？”秀夫人疑惑的看着潇如尘，叫了她几声了，她竟没听见！
等潇如尘回过神来，秀夫人跟嬷嬷两个都齐齐盯着她看，把她当成怪物一般。
“小五姑娘可是有什么要紧事？”竟想得那么入神！嬷嬷问道。
秀夫人也轻轻点头表示同问。
潇如尘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真是抱歉，刚刚想着要买药材的事情，都没注意听你们说什么，你们…叫我什么事？”
嬷嬷本来难看的脸色稍微缓和一些，这才说：“买什么药材，可以吩咐我们府里采买的人带回来。”
意思就是说，她哪儿也去不了咯！
还真是失去了人身自由啊！
“既然嬷嬷这么说，那我明天就列一个采买单子，麻烦嬷嬷让人去采买。”
嬷嬷颔首说道：“好，明日姑娘把单子给我就行。”
“我开的单子药品有点多，可能要到北流去采买，北城的药店…不齐全。”
潇如尘说着，抬手摸了摸鼻子。
还以为嬷嬷肯定会出言刁难，没想到嬷嬷只是看了她一眼。
“好，明日我命人到北流去采买。”嬷嬷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好像花的不是她的钱，所以一点都不心疼似的。潇如尘在心里吐槽。
“只要能让我家秀夫人顺利产子，别说买些药材了，你可以跟我家老爷提任何要求。”
嬷嬷冷不丁的补充道。
潇如尘一愣，心想嬷嬷这么说是要提醒她吧，秀夫人比一切都重要！
看来，她是真的任重道远啊！
“小五姑娘，你也先去吃饭吧。”嬷嬷说完跟身边的婢女说道：“去给姑娘准备一间房。”
“是。”婢女应声离开。
另外一个婢女领着潇如尘到厨房吃晚饭。
她的伙食跟秀夫人一比，简直可以说是凄凉。
这是她到了北地第一次跟家人分开，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虽然住的房间很宽敞又舒服，可她宁愿跟碧莲两个挤在厨房改造的房间里啊。
这一夜，静静的过去了。
第二天，她找人要了笔墨纸砚，然后写了一张好几米长的药单交给了嬷嬷。
嬷嬷摊开单子，顿时双眼眯了起来，脸色也阴沉了几分。
“这么多药？我家夫人安个胎而已，真的要这么多药？”
太不可置信了，这么长的名单，而且都是买的好几份，夫人就算天天吃药材也吃不完啊！
“嬷嬷这就不懂了吧，这些药材能用的精华只有那么一点点，提炼出来后给夫人用，我还担心这些不够呢！”
潇如尘一本正经的解释，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就好像她列的这个名单还太少了，根本就不够。
嬷嬷咬了咬牙，把药单递给身边的人。“交给孟总管，让他亲自去采买。”
“是。”婢女拿着药单退了下去。
潇如尘来到秀夫人的房间，从空间里取出抽血针，走到秀夫人身边说道：“夫人，我来给您抽血化验，看看胎儿是否正常。”
“这…能查得出来吗？”秀夫人不可置信的问。
“多多少少能看出来一些问题所在，秀夫人不用担心，很快就好的。”
在秀夫人手指头抽了血送去空间设备化验之后，她又拿出了听筒来听秀夫人的胎心。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收起听筒，拿出了化验报告。
秀夫人焦急的问：“怎么样？孩子正常吗？”
潇如尘看着报告，结合刚刚监听的胎心，轻轻点头。
第191章 孟家见不得人的秘密
“秀夫人放心，孩子很好，很健康。”
松了口气的秀夫人身体往后靠去。“谢天谢地，希望一切都能顺利。”
“夫人这是第一次产子吗？”潇如尘循例问道。
秀夫人低下了头，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委屈，伤心。
“以前怀过孩子，只是…没能顺利生产…”
呀，潇如尘有些不安，她提起了秀夫人的伤心事呢。
“夫人别想太多，现在这个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我只是循例问一下，好为生产的时候做好准备。”
秀夫人难看的脸色渐渐消散，抬手摸着肚子轻轻点头。“我知道小五姑娘没有恶意，那以后就拜托你了。”
“我一定竭尽全力护你们母子平安。”潇如尘自信满满的说。
因为秀夫人气色很好，胎儿也很好，健康活力很足。
所以她很有信心，一定能够顺利的守着秀夫人平安生下孩子。
院子里的几个婢女却在私底下悄悄的传递着眼神，那种眼神很诡异，意味深长。
正好，潇如尘回头时，看到了其中一个婢女令人深思的眼神，所以她疑惑了。
为什么她说秀夫人能平安生下孩子，这些婢女会露出这个表情？
这让她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掉进了什么阴谋？
看来，她得想办法跟这些婢女套话，把孟府的秘密套出来。
这样像阴谋一样在秀夫人的院里住了几天之后，她终于找到了机会。
秀夫人院里的一个粗使婢女找到了她。
“小五姑娘，我嗓子有段时间了，一直说不出话来。”
婢女阿丽顶着沙哑无声的嗓子站在潇如尘身旁，边说还边四处张望，生怕被人发现她找潇如尘看病。
潇如尘自然知道阿丽在顾虑什么，便与她说：“跟我进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潇如尘暂住的房间。
“小五姑娘，我这也是没办法才来求您的。”阿丽拘束的双手来回纠动。
潇如尘轻轻笑着说：“你先坐下，我来给你看看怎么回事。”
阿丽唯诺的犹豫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的坐在潇如尘对面的凳子上。
潇如尘从空间里取出验血针，边说：“手伸出来，我给你验一下血。”
阿丽把手放在桌上，拉了拉袖子露出手腕。
见她的动作，潇如尘笑了笑，拿着验血针在她的手指头扎了一下，随后收回验血针放回空间。
阿丽愣了一下，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手指头的血印子，纳闷的收回手。
“张嘴我看看，就这样，啊…。”
潇如尘耐心的指导阿丽，看样子，阿丽长这么大还没看过大夫。
有时，人们会说贫穷有贫穷的快乐，可有谁知道，贫穷的快乐那都是建立在一切安好的情况下。
若是哪里不舒服需要钱了，就知道还是有钱最重要。
没钱，分分钟被卖去给人做苦役，就像阿丽一样，这么多年只怕生病都是自己扛着，哪有资格看大夫！
阿丽张开了嘴巴，学潇如尘那样啊了一声，声音淹没在她红肿的长满了白颗粒的咽喉处。
从空间拿出化验单，再结合看到的情况，潇如尘按下制药键，空间设备全自动根据病情开始制药。
“阿丽，你的咽喉有点难处理，得按时吃我开的药，七日之后再来找我复查。”
阿丽听潇如尘这么说，忙点头应是。
“对了，秀夫人…以前的孩子是怎么流产的？”潇如尘突然轻声问，听起来就像是无意的问起。
阿丽抬起头来，有些惊慌的看着潇如尘。“姑娘，这个…奴婢劝您还是别问了。”
“别问？”潇如尘皱起眉头。“为什么？我得清楚秀夫人以前的情况，才能做好万全准备为她安胎啊。”
阿丽急得脸都红了，想说又不敢说，有点坐立难安。
在她看来，小五姑娘是个好人，没有瞧不起她还替她看病，这样的好人，她可不希望受牵连。
阿丽的表情跟反应，都让潇如尘更加好奇，更加肯定她掉进了某个阴谋中。
这让她郁闷，明明知道自己身陷阴谋，却不能自拔。
到时候她出事也就算了，可千万别连累了家人。
“阿丽，你别担心，我是大夫，只会救人不会害人，但我得知道秀夫人的情况，才能救人。”
希望能从阿丽的嘴里得到她所不知的答案。
阿丽朝门口看去，确定门口没人，她这才回过头看着潇如尘，压低了本就沙哑无声的嗓音。
“姑娘，根本就不是秀夫人的问题，府里的每一个夫人，都留不住孩子…”
所有女人都留不住孩子？
潇如尘惊讶的张大嘴巴，竟有这样的事情！
“不应该啊！”她喃喃说道。
阿丽再次神秘兮兮惊慌的看了看门口，才回头说道：“这与夫人们无关，与孟家祖上的诅咒有关。”
“孟家祖上的诅咒？”潇如尘重复一句，脸色变得凝重。
“是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是孟府祖上做多亏心事，所以上天严惩诅咒他们没后代。”
阿丽说着，也是浑身一阵鸡皮疙瘩，这么毒的诅咒，听着都瘆人，最重要的是这个诅咒是真的，孟府那么多夫人，每个夫人都怀过孕，但是到最后都无一例外的生不出健康的孩子。
有的是没成型就流产的，有的是难产一尸两命的，有的是生出来的孩子没气儿的。
总之，孟老爷年纪四五十了，愣是没一个孩子。
“阿丽，你是说，孟老爷到现在，连一个成活的孩子都没有？”
潇如尘惊讶的问，孟老爷该有四五十了吧！
阿丽抿嘴点头，随后看了看门外，叮嘱道：“好姑娘，请您千万别跟人说是我告诉你说的，否则我的命肯定会丢了。”
潇如尘轻笑着安慰道：“放心吧，我一定会保密的，不会害你受罚。”
“若只是受罚还好…”阿丽叹了口气，说：“只要有人敢多嘴，只有死路一条。”
阿丽说着，跪在了地上朝潇如尘叩了个头。“所以好姑娘，请您一定要保密。”
潇如尘忙把阿丽扶起来坐在凳子上，随后举起手发誓：“我发誓，绝不说出半个字。”
“多谢姑娘…”
第192章 一切都为了孩子
“是我多谢你还差不多，若蒙在鼓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潇如尘说着，把制好的药递给阿丽。
“这个药每天早晚吃一小包，七日后再来给我复查一下。”
阿丽欢喜的拿过药，站起身朝潇如尘跪下道谢：“多谢五姑娘。”
“你快起来吧。”潇如尘上山去把她拉了起来。
“姑娘，那我先走了，还有活儿要做。”
阿丽起身后，捧着手里的药笑呵呵的出了房门。
潇如尘才转身坐下，就听见外面吵闹声，还有沙哑的求饶声。
她一惊，该不会刚刚她们说的话，让人听了去吧！
转身急急冲了出去。
见到院子里嬷嬷正站在阿丽面前，有另外两个婢女一人一边抓着阿丽的手臂，阿丽的脸上红红的巴掌印子触目惊心。
“嬷嬷，你们在干嘛！”潇如尘走过去，拦下了嬷嬷抬起准备打阿丽的手。
嬷嬷抬眸看向潇如尘，冷声说道：“小五姑娘，我们教训不安分的下人，请小五姑娘别多管闲事。”
“她如何不安分了？”
潇如尘自然不肯松手，仍然抓着嬷嬷的手，眼神也变得犀利。
“姑娘，明人不说暗话。”
嬷嬷冷冷的斜睨着潇如尘，心中暗想：装什么装！
想了想，潇如尘心中了然。
“嬷嬷是说，阿丽到我房中就是不安分了？”
她眯着眼睛，带着怀疑的态度问嬷嬷。
嬷嬷冷哼一声，倨傲的盯着阿丽，用力把潇如尘抓着她的手臂抽回来。
“你是给秀夫人安胎的大夫，她跑到你房里胡说八道，难道不该教训吗？”
潇如尘无语的呵呵了两声。
难道，她不能跟府里任何人说话？否则谁就是不安分？
“嬷嬷，我身为大夫，无论任何人生病了，我都会出手医治，就像秀夫人一样，我之所以留下来为秀夫人安胎，完全是因为秀夫人需要我。”
嬷嬷缓缓看向潇如尘，眯着眼冷声问：“这贱婢能与秀夫人比吗？”
这话说得丑，可又很现实。
院子里的下人都把头低得更低了，她们都是贱命，自然不能跟秀夫人比。
然而潇如尘却砸巴着嘴摇头，说道：“嬷嬷，你这样妄自菲薄，有点太过自轻自贱了，我尚小五给人看病，不分贵贱，只分轻重缓急。”
嬷嬷听见潇如尘说她妄自菲薄，气得脸都绿了。
这么多年，她从低贱婢女熬到今天的嬷嬷，以为跟那些低贱婢女不一样了。
可在别人眼里，她依旧是身份低贱的奴婢！
无论她怎么努力，终归活不成另外一个身份。
“嬷嬷，换位思考一下，阿丽只是想要治好她的病而已，你何必刁难？”
潇如尘再次开口，她就不信，同样是下人，嬷嬷能那么把阿丽她们这些小婢女不当人看。
可嬷嬷垂眸沉思一番之后，却冷冷勾起嘴角。
“小五姑娘，不是我不愿放过阿丽这个贱婢，只是孟府有孟府的规矩，不是我说了能算的。”
孟府的规矩也好，嬷嬷自己的规矩也好，今天处置阿丽完全是为了树威。
若是府里的小婢女都拿小五姑娘当免费大夫，那置秀夫人于何地？尊卑贵贱还怎么分？
所以，嬷嬷这也是没办法。
她承认她也不过是个下人，只是身在其位谋其职，她也只不过替老爷分忧而已。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孟府若开了这个例，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她只是在坚守底线而已。
嬷嬷尽量的安慰自己，让自己惩罚阿丽看起来是正确的，是在为孟家做事，而不是仗势欺人打压底下的下人。
“既然不是嬷嬷你说了算，那么嬷嬷何不请秀夫人做主呢？”
潇如尘看向从房内出来的孕妇，微微勾起嘴角，冷冷的朝嬷嬷嗤了一声。
嬷嬷顺着潇如尘的视线看向秀夫人的卧房，见到秀夫人就站在放门口。
她想要说什么来搪塞已经有点晚了，便只能哼了一声，说：“我倒是要看看秀夫人如何处置这个贱婢。”
阿丽害怕的哭着摇头，边朝潇如尘哇哇喊着什么，却因为她嗓子哑听不出来到底在说什么。
秀夫人走下阶梯，嬷嬷来到她跟前欠了欠身。
“秀夫人，这贱婢跑到小五姑娘房里请小五姑娘为她治病，还请秀夫人发落。”
秀夫人微微皱眉，问道：“她在哪里当值的？”
“回秀夫人，她是柴房的粗使婢女。”嬷嬷回答。
秀夫人寻思了一下，撇撇嘴说：“这种事情嬷嬷处置就好，我没那个心思管这种事情。”
嬷嬷一听，顿时扬起一抹笑，笑着说道：“是，秀夫人。”
而潇如尘走到秀夫人身边，低声说道：“秀夫人，丫鬟婢女也是人，也是父母生养的血肉之躯，夫人现在怀有身孕，应该多为孩子积德积福才是。”
既然孟府所有女人的孩子都留不住是受人诅咒，那么她猜想秀夫人肯定也会在心中忌讳。
既然会忌讳鬼神，只要她说放过阿丽是为孩子积德积福，那么秀夫人就不可能袖手旁观。
“小五姑娘说得对，嬷嬷，为了孩子，这次就饶了那丫头吧。”
秀夫人摸着肚子，温柔的说道。
一切，都以她的孩子为主，孩子就是孟家的一切。
“秀夫人，这次放过这贱婢，下次若有人再犯，老奴只怕管束不住啊！”
嬷嬷本来已经笑颜逐开的脸突然又黑了下来？
因为潇如尘的一句话，秀夫人就改变了主意。
本来她可以大显神威的一件事情，突然就这么做罢，让她的脸面往哪儿放？
“秀夫人，我倒是觉得，若您这院里的下人生病了都不让看大夫，那还有谁能替秀夫人办事？”
潇如尘多嘴道。
虽然嬷嬷教训阿丽的理由只不过是借口，但总归与她有关，她便不能够袖手旁观。
秀夫人被嬷嬷跟潇如尘两个南辕北辙的不同立场与辩解搞得有点头晕。
“嬷嬷，你就听小五姑娘的吧，医者仁心，小五姑娘定也不会放任有人生病来求医而不管。”
想了想，秀夫人接着说道：“就当为孩子积福。”
第193章 隐藏的大佬
嬷嬷恨得咬牙切齿，可却只能恨恨的欠身应是。
“放了那贱婢。”嬷嬷高高在上的朝那两个抓着阿丽的婢女说。
那两个婢女松开抓住阿丽的手，退到一边低着头不敢说话。
阿丽朝秀夫人磕头不起，惊慌失措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惊弓之鸟。
潇如尘无奈叹息，看来孟府绝对是个龙潭虎穴。
想要知道大户人家的主人什么德行，先看看他们家的下人就知道了。
所以总结了一下，孟老爷绝对不是什么好鸟。
“秀夫人，我陪你回房做个简单的检查吧。”
秀夫人十分配合，做检查就是为了她的孩子，只要是为了她的孩子，要她怎样都行，哪怕死！
孟家为了秀夫人的肚子人人自危，尚家也因为潇如尘没有回家而显得沉闷不已。
这天碧莲去送衣服时，听说了周子恒跟北流牡丹姑娘的婚事，惊讶得不得了？
北流的牡丹姑娘，可是全城第一美女啊！
那时候毁容了，还是姑娘去替她治的脸呢！
“之前不是说有未婚夫的吗？怎么又突然嫁给周公子了呢！”
边洗衣服，碧莲边纳闷的摇头。
尚芸洗衣裳的动作顿了顿，随后自嘲的笑了一下，接着洗衣服。
从她决定嫁给林毕博起，周子恒的事情就跟她没有关系了。
“人家周公子跟谁成亲与你有什么关系？”尚茜难得怼了碧莲一下。
她已经许久没有跟碧莲吵架了，每次都是点到为止。
碧莲撅着嘴讪讪的笑了下说：“我也就是觉得奇怪，不过周公子跟牡丹姑娘倒是郎才女貌很是般配呢！”
周子恒跟牡丹姑娘的婚事并没有在尚家引起多大的波动。
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周家的活儿越来越多，所以尚家的人在想要不要多加点工钱。
白英站在尚家大门口喊道：“碧莲，碧莲快来开门，我送东西来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洗衣服的几人抬头看着碧莲，都各自意味深长的笑了。
“快去开门看看吧，别让人家等太久。”这还是叶珏攸吩咐的。
没有叶珏攸的吩咐，碧莲也不敢擅自做主去给白英开门。
白英看着碧莲打开了大门走出来，脸上嘿嘿傻笑起来。
“白英，你送什么来了？”
碧莲好奇的看着白英手里的东西。
白英有些窘迫的把手里提着的肉递给碧莲，说道：“是肉，新鲜的野猪肉，在萤石矿附近打的一头野猪。”
“这肉，是你自己送来的，还是韩公子让送来的？”
碧莲微眯着眼，她担心白英自作主张。
“放心，这是公子让我送来的。”
手里的肉被碧莲拿走，白英空出来的手一时不知放哪里好，有些尴尬的伸到后脑勺抓了抓头。
“那替我们家多谢韩公子了。”
碧莲提着肉就准备转身回去。
白英忙喊住她。“等等。”
碧莲抬头看白英，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白英依旧挠着头，嘴角抽了抽，问道：“那个啥，五姑娘还没回来吗？”
“是啊，姑娘这次是去给孟老爷的夫人安胎，没那么快回来，估计得个把月那夫人才能生产。”
个把月！
白英咽了口口水，公子要是个把月见不到五姑娘或者听不见她的声音，真不知道会不会抓狂。
他倒是很想看看公子抓狂的样子。
“五姑娘去的孟府，是哪个孟府？”
白英心里暗想：算了，公子也怪不容易的，他就顺便问了吧，也好解了公子心里头的各种操心。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孟府的下人来时，衣着不菲应该是大户人家。”
碧莲天真的笑着说。
白英则微微蹙眉，北城的大户就那么些，孟府倒是有两家，就是不知道是哪家。
“快回去吧。”他朝碧莲笑着。
碧莲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野猪肉，兴奋的进了屋关上大门。
自从姑娘去给孟夫人安胎之后，尚家的大门就不用每天都开着了，因为没人来看病？
白英转身朝巷子深处走去，韩墨修从一处拐角走了出来。
“公子，碧莲也说不上来五姑娘去的哪个孟府。”
韩墨修微微蹙眉，一言不发的回了府。
“让彩云跟彩霞过来一趟。”人还没跨进书房，就吩咐白英去找彩云跟彩霞。
白英二话不说直接转身去找彩云她们。
她们两个纳闷的来到书房。
“公子，您找我们过来是什么吩咐？”彩云笑呵呵的问。
刚刚她们在捕秋蝶，太好玩了，还没玩过瘾呢，公子找她们，真是扫兴。
心里想归想，她不能表现出来不是！
好歹公子也是三宫主。
彩霞一直安静的站在彩云身旁，目光绵长的看着书案后面的韩墨修。
当初能被繁花宫看上的男人，自然不是俗物，而公子绝对是其中的珍品。
连大宫主都不忍亵渎的美男子，她喜欢多看两眼，一直看下去，一点都不奇怪。
“去查一查，孟府的来历。”韩墨修头也没抬，直接了当的吩咐。
“孟府？”彩云重复了一句，问道：“哪个孟府？”
“需要你们去查的，会是随便大街边上的一个小府邸吗？”
韩墨修突然抬起头，放下手中的毛笔，目光在她们两之间来回。
彩霞则眉头轻动，失望又无奈的问：“公子所说，是小五姑娘去的那家孟府吗？”
韩墨修眼神从她们两个身上移开，人也从书案后面走了出来。
“没错。”他走向书房的窗户，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有些发黄的草地。
“北城就这么大，而孟府却能隐藏在其中不被人熟知，若说孟府只是个寻常的大户人家，本公子可不信。”
他边说，边抬手在窗台上轻轻敲了敲，窗台上的落叶抖了抖，飘落在他脚边。
“是，属下这就去查。”
彩云还想说什么，被彩霞拉着离开了书房。
消息很快就传来了，不过一天时间，彩霞再次出现在书房。
韩墨修坐在书案后，绝美的脸毫无表情，眯着眼问：“你是说，孟府跟南京安家有关？”
彩霞点头，说道：“没错，孟府不仅与南京安家有关，孟才能的妹妹，是北流县太爷的夫人。”
第194章 硬气也要看在谁面前
这关系有点错综复杂，似乎更有意思了。
“北流县太爷把女儿嫁给周家，朱家跟北流县太爷联手准备扫荡北城，孟家…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彩霞低下头。
这些事情，不是她该揣测的，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
“彩霞，你把孟府跟朱家还有北流的关系透露给齐格飞知道。”
韩墨修微微眯眼，手指头在书案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还有…把小五在孟府的事情也透露给他知道。”
韩墨修说完，背过身去。
彩霞看着韩墨修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出神了。
“是，公子。”
她应完，再也不停留转身离开了书房。
韩墨修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一片萧条。
知道潇如尘在孟府，又知道孟府跟朱家还有北流的关系，齐格飞应该会去孟府坐坐才对。
他多么希望，去孟府的人是自己。
自嘲的笑着低下头，他现在，可没这么大的影响力。
孟府就算是看在齐格飞的面子上，也不会对潇如尘怎么样。
只要她安全，就行了。
北城军营里，顾三站在主营帐里，沙错站在他身旁。
齐格飞则负手立在一面地图前。
“她什么时候去孟府的？”他问道。
顾三想了想，说道：“有好些天了。”
“她为什么去的孟府？”齐格飞又问。
“听说孟府的秀夫人快生了，她是去帮秀夫人安胎的。”
顾三心里纳闷的侧头看了沙错一眼。
却见沙错瘪着嘴耸肩。
这到底什么情况？王爷怎么会那么关心五姑娘？
有那么一瞬间，顾三糊涂了，不过很快，他心里就闪过一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
只是小五姑娘…真不在美人的行列里啊！2
“她答应本王，入冬前要把母妃的药送到军营的。”
齐格飞没头没脑面无表情的说道。
顾三跟沙错两个面面相觑。
“本王要去一趟孟府，问问看那丫头准备好母妃的药没有！”
话音刚落，人已经走到了营帐门口。
沙错跟顾三都惊讶的看着他：这是啥情况？
孟府，秀夫人的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
因为潇如尘刚刚给秀夫人诊过脉，胎儿一切安好。
所以秀夫人一开心，把今早老爷命人送来的北流美食赏给了所有人。
大伙儿领了赏，开开心心的品尝美味，这可是从来不曾吃过的美味点心。
众人无不小心翼翼的吃，生怕掉了一丁半点在地上就可惜了。
潇如尘自小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所以看到大家因为一块小小的点心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难免唏嘘。
“小五姑娘！”门口突然跑来一个婢女张望着，喊了一声。
阿丽走过去问：“这位姐姐，找小五姑娘什么事？”
那个婢女说道：“老爷让小五姑娘到前厅去一趟。”
“好的，您稍等，我去喊小五姑娘。”
阿丽转身跑到潇如尘跟前。“小五姑娘，老爷让您去一趟前厅。”
“去前厅？”
潇如尘纳闷的眯起了眼睛。
“是啊，您可得小心一点。”阿丽还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
她相信小五姑娘那么聪明，一定会多留个心眼儿的。
潇如尘站起身，也不知道什么事。
反正她没做错什么事，孟老爷总不能这个时候就把她弄死吧！
秀夫人还没平安产子呢，孟老爷怎么会舍得把她弄死！
所以此去…大概只是为了问一些关于秀夫人的情况。
秀夫人身体很好，胎儿也暂时很好。
但是！
孟老爷这个人不行，严格来说，他的精zi质量不行啊！
这是导致他所有夫人都没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的真正原因。
什么祖上被诅咒，都是瞎忽悠人的。
只是，一会儿孟老爷问起，她该怎么答呢？
秀夫人这会儿看起来大人小孩都很好，可过不了多久，必定会出事。
如果秀夫人出事了，她该怎么自救？
边走边想，最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去回禀老爷，小五姑娘请来了。”婢女朝守着门口的小斯说道。
小斯转身进了厅堂，一转眼功夫又出来。“老爷请小五姑娘进去。”
潇如尘挑了挑眉，朝身边的婢女笑了笑，随后进了厅堂。
外面明晃晃的，厅堂里面却显得有点阴暗。
迎着厅堂大门的光亮，坐在中间的人，竟是…齐格飞！
她睁大了眼睛愣愣的站在原地，孟老爷眼角皱了起来。
“还不快拜见南越王。”
孟老爷头上一层细汗一直未干过。
刚刚他准备出门，没想到南越王突然登门拜访。
孟府向来不显山不露水，南越王突然的造访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还以为南越王要来找麻烦的，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
他是来找尚小五的！
至于找尚小五干什么，他不敢过问。
潇如尘回过神来，上前一步欠身不起。“参见王爷。”
齐格飞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走到潇如尘跟前停下脚步。
潇如尘垂眸，盯着齐格飞停在自己跟前的翘头锦靴，静静的一言不发。
“小五姑娘原来躲到孟府来了。”
躲？
这什么意思？
孟老爷目光在潇如尘身上来回，这丑丫头该不会是得罪南越王了吧！
而潇如尘则咽了咽口水，齐格飞这么说，到底什么意思？
“答应本王的事情…却迟迟没有兑现，本王以为你医术不佳逃跑了呢！”
呃呃呃！
医术不佳逃跑了！
潇如尘瞪了齐格飞一眼：胡说八道！
“不知道小五姑娘之前答应王爷什么事情，唐突请小五姑娘来给内子安胎，若有冲突孟某在此给王爷陪罪了。”
孟老爷恭敬的朝齐格飞鞠了一躬。
先前把潇如尘抓来时的硬气全软了。
似乎，他很担心齐格飞继续留在孟府。
这么急切的说这番话，难免让人想多。
齐格飞抬眸看着孟老爷，静静的看了有一会儿。
随后突然开口问：“孟才能孟老爷？”
孟老爷稍微抬头看了齐格飞一眼，嘴角挤出一点点比哭还难看的笑。
“是，王爷。”
“小五姑娘是本王看重的人，她对本王来说意义非凡，还望。”
齐格飞缓缓的把目光落在潇如尘身上。
“孟老爷替本王好好看着她，若少一根毫毛，本王…揭了你的皮。”
第195章 谁都有想要的答案
说完，齐格飞再次来到潇如尘跟前，抬手勾着她的下巴往上托。
“答应我的事情，等着救命的东西，不要忘了。”
说完松开手，绕过她，朝厅堂外走去。
厅堂一暗又一亮，恢复了安静。
孟老爷回过神来，急匆匆走到潇如尘面前，低头问：“你到底答应南越王什么事情？”
南越王的话说得有点悬呼。
什么看重的人！什么意义非凡！
若是这丑丫头在他的手里边出点什么问题，他整个孟家就该跟着遭殃了。
好不容易熬到今天这一步，绝对不能因为一个丑丫头而前功尽弃。
只是他的子嗣又真的很需要这个丑丫头的保驾护航。
这真是一个千古难题！
“我答应南越王替他军中的士兵配几服药。”
潇如尘吐舌头说道。
这只是借口，她总不能告诉这个孟老爷，说齐格飞拜托她配几服缓解寒疾的药送到南京府给他母妃吃吧！
有些事情不能说，说了指不定会给齐格飞惹麻烦。
谁知道这个孟老爷是什么人？
北城不大，像孟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却很少在坊间听到一丁半点消息。
所以对于孟老爷…还是保持一点观望才好。
“那小五姑娘赶紧配好了药送过去吧！”
孟老爷叹了口气，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抬手想要做个什么动作，最后广袖一甩，转身离去。
看来，孟老爷是真的很怕跟齐格飞牵扯上什么关系啊！
她挑了挑眉，也离开了厅堂。
回到秀夫人的院子，潇如尘便开始把齐格飞母妃的药配齐。
寒疾，一到冬天非常受罪。
特别齐格飞的母妃还被关冷宫，吃不饱穿不暖，会更痛苦。
“秀夫人，麻烦您派人，把这个送到北城军营。”
潇如尘站在秀夫人跟前，很委屈的拜托秀夫人。
秀夫人看着潇如尘手里的一小包东西，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潇如尘嘿嘿内疚的笑了笑说：“之前答应黑南越王送药到军中给军中的一个将士，结果…我给忘了。”
“忘了！”秀夫人夸张的睁大了眼睛，呵了一声说道：“南越王交代的事情，你居然忘了！”
“可不是么！”就是忘了啊！“貌似，还给孟老爷惹了点麻烦。”
忘了，确实忘了。
秀夫人无语的轻叹着摇头，朝身边的嬷嬷招了招手。
“嬷嬷，你安排人帮小五姑娘把这个送到北城军营。”
嬷嬷瞅了潇如尘一眼，给了她一个“事儿真多”的眼神，随后接过秀夫人手里的一小包药。
“这上面红印子是什么？”她问道，指着包装上面的红印子。
潇如尘心虚的说道：“这是封装，以防中途有人对里头的东西动手脚，这样谁都麻烦。”
嬷嬷从鼻孔里出了口气，转身吩咐人把东西送去北城军营。
自从那次潇如尘帮着阿丽的事情之后，嬷嬷就一直对她意见非常大。
对于嬷嬷对她的态度，潇如尘比较无所谓，毕竟等秀夫人生产完，她就离开孟府了。
这个是非之地，她本来就只是一个过客。
只是没想到，她这个过客离开的日子来得这么快。
九月底，还没进入十月。
人们穿上厚秋衣，大地一片枯黄。
孟府的所有人都变得异常紧张。
秀夫人在这一天半夜，竟然破水了。
算来算去，都才七个来月，这早产也太早了！
孩子本来就有基因方面的问题，加上秀夫人现在早产，看来凶多吉少。
这种时候，潇如尘也变得很严肃。
关乎两条性命，她能不严肃吗！
孟老爷站在院子里，几个稳婆蹲在床边指导秀夫人生产。
下人们个个忙得人仰马翻，烧水的端水的，送东西的，洗东西的。
总之没有一个人空闲着。
潇如尘在房内盯着秀夫人，秀夫人平时气色很好，而且身体很强健。
生产来得突然，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小五姑娘，小五姑娘…”她疼得大声呼喊。
不仅潇如尘听得心里发麻，就连院子里焦急等待的孟老爷也跟着一阵一阵的揪心。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孟老爷停住脚步，盯着紧闭的房门，急得脸都黑了。
“老爷，您放心吧，有小五姑娘在里面，秀夫人不会有事的。”
依然气色不佳的青夫人轻声安慰孟老爷。
哪里听得进去安慰，孟老爷甩手叹了口气，继续来回踱步。
恨不得，在里面生孩子的人是他自己，这样他就有自信有把握能够平安为孟家留后了。
可惜啊，他什么都能做，就是生不了孩子。
房内，秀夫人已经疼得几乎失去了知觉，咬着牙很努力的想要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可是根本做不到？
几个稳婆急得满头大汗，都是冷汗。
听说之前到孟府接生的稳婆，都以各式各样的遭遇死于非命。
她们该不会是下一个…吧！
“小五姑娘，我感觉…快不行了…”
秀夫人睁着眼，却看不到东西，感觉眼睛被蒙上了一层东西，根本看不清楚。
能感觉眼前模糊的一切，开始在慢慢的变红。
潇如尘低头盯着秀夫人的眼睛，心想不好了！
秀夫人的眼睛充血，怕是…会有大出血的征兆。
而且她本来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不行了呢！
她忙用验血针抽血化验，加急的结果出来，果然有脏器衰竭的危险。
若坚持生下孩子，必定会因为羊水栓塞导致器官衰竭，秀夫人必死无疑。
可如果现在选择引产的话…她也觉得于心不忍毕竟七个多月的孩子，说不定能成活！
这种情况容不得她纠结，牙一咬，她转身出了房门。
凌晨本该是寂静的，可孟府里却吵闹不已，所有人都忙得晕头转向。
“小五姑娘，秀夫人怎么样了？”青夫人微微蹙眉问道。
她之前还觉得不公平，以为有小五姑娘这个神医在，秀夫人必定能顺利平安生下孩子。
没想到即使有神医在侧也没用，秀夫人也依然逃不过这个诅咒。
孟老爷咬着牙盯着潇如尘，静静的等待她的回答。
回答那个，他想要听到的答案，母子平安。
第196章 没了自己，孩子为谁而生？
“青夫人，孟老爷，秀夫人的情况十分危急，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本来一直都好好的，没想到会突然早产，而且…”
后面的话，潇如尘不敢说。
她怕孟老爷听到秀夫人又难产的消息，会直接气死过去。
青夫人看了孟老爷一眼，随后问潇如尘：“而且什么？快说来听听。”
孟老爷虽没有开口询问，可却比青夫人还要紧张百倍。
潇如尘叹了口气，低着头无奈的说道：“孩子才七个多月本就属于严重早产，秀夫人因破水造成不可逆的伤害，若是不救秀夫人，只怕…秀夫人这个坎过不去了。”
“什么！”青夫人身体晃了晃往后退了一步。
真的，没人能躲过孟家的这个诅咒吗？
她本以为，秀夫人会是所有姐妹中，最幸运的那个，因为有小五姑娘在。
没想到，再厉害的神医也没用，救不活被施了诅咒的孩子？
潇如尘没时间也没心情去关注他们两个的表情变化或者说话的变化。
她得为秀夫人争取一丝生的机会。
“孟老爷，清您尽快做决定。”她提醒孟老爷。
孟老爷一直咬着牙，突然开口：“孩子呢？孩子能活吗？”
青夫人同问的看向潇如尘。
眉头皱了起来，潇如尘觉得悲哀，秀夫人都快没命了，孟老爷却更关心孩子的死活。
秀夫人之于孟家，之于孟老爷，到底算什么？
只不过众多妻妾中的一个？只不过一个生育的机器？只不过为孟府传宗接代的一个工具？
那么秀夫人自己呢？
对于秀夫人自己来说，她算什么？
潇如尘很无法理解的看着孟老爷，还有青夫人。
“孩子…目前还不能确定一定能存活。”
孟老爷低头犹豫了一下，随后下定决心抬起头看着潇如尘。
“救孩子，一定要救孩子！”
不能确定一定能存活，意思就是还活着！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保孩子。
孟家的香火，不能断在这里！
青夫人幽怨的瞅了孟老爷一眼，低下了头。
她能够理解老爷舍弃秀夫人保孩子的决定。
因为本身她们这么多姐妹，就是来为孟家开枝散叶的。
那么多人都无法逃脱祖上的诅咒，秀夫人这次若是再保不住孩子，孟家估计真的断后了。
老爷…不年轻了！
而潇如尘却很难理解，这个时代的女人，总归是吃亏些的。
与秀夫人相处的这段时间能看得出来，秀夫人还是挺温柔善良的。
然而这份温柔善良在孟老爷眼里却不值一提，他在乎的只是秀夫人肚子里的孩子。
秀夫人的悲哀在这个时代的世人眼中，并不算什么。
因为所有的女人，都如她一般。
潇如尘默然转身回房，在床边蹲下。
“秀夫人？秀夫人？”
叫了两声秀夫人没反应之后，潇如尘从空间拿了针给她打下去。
没过多久，秀夫人慢慢醒了过来，脸色苍白的看着潇如尘。
“生了吗？”
她虚弱无力的问道，已经有点不省人事了。
潇如尘沉重的说道：“秀夫人，自己跟孩子，总归要你自己做决定才公平。”
这话说得无比沉重，她脸色凝重。
秀夫人则愣住了，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真的…只能二选一吗？
她的心在滴血，虚弱无力的抬手摸了摸肚子。
她的孩子，已经没过一个孩子，这个孩子若没了，她活着也变得没有意思了。
“孩子，救我的孩子！”
没错，她救不活没关系，可以到地下去陪她另外一个孩子。
若是这个孩子也没保住的话，老爷…肯定会很失望的吧！
所以她无所谓了，死就死吧。
潇如尘皱着眉头问：“你确定吗？”
秀夫人侧过头去，艰难的从喉咙“嗯”了一声。
潇如尘低下头，随后抬起头来看着两位稳婆。
稳婆已经不行了，满头大汗，急得那是团团转。
谁知道她们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你们守在幕帘外，不许任何人进来。”潇如尘吩咐那几个稳婆。
稳婆本就害怕惹事，潇如尘还叫她们到外面去等着，她们心里更加没底。
“出了事怎么办！”其中一个稳婆问。
“对啊，出事了孟老爷追究起来，谁负责？”
另外一个稳婆也问。
潇如尘咬了咬牙，冷冷说道：“出了事，我负责。”
几个稳婆对视一眼，既然有人要揽责任，那她们还不赶紧逃么！
于是，齐齐出了内室，拉上幕帘。
潇如尘坐在床边，问道：“你决定了吗？生下这个孩子，没了自己，这个孩子为谁而生？”
秀夫人默默流泪，无声的说：“孩子到底无辜，谁养大无所谓，只要他能平安。”
“可是，若救孩子，我也不能确定他一定就能平安无事。”
潇如尘无情的出声提醒，若是孩子不一定能活，秀夫人还会坚持保孩子吗？
秀夫人沉默着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勾起嘴角笑了。
苍白的脸犹如盛开的梨花，美丽而清冷。
“若孩子也没能保住，那么我们母子几个…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眼泪无声的滑落，似乎对这个世界再无期盼。
潇如尘从空间里拿出了手术工具。
既然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么她尽人事，也只能听天命了。
有时候人不得不向命运低头。
她医术再精湛，也救不完这个世间所有的人。
打了麻药之后，秀夫人睡了过去，她开始了紧张的剖腹产手术。
这个过程中，她尽量的希望能够保住秀夫人。
可是事实证明，并不是每次都能顺心如意。
到最后，她没能保住秀夫人，不过好在，孩子活着。
虽然弱小得像只小猫一样，可到底是活了下来。
她帮秀夫人的伤口都缝合就起来，让她死得有尊严。
然后抱着孩子走出幕帘。
幕帘外的几个稳婆没听见婴儿的哭声，却见潇如尘抱着个孩子出来。
“生了吗？”其中一个问道。
“男孩还是女孩？”另一个也问。
潇如尘低头看了孩子一眼，大步走出房间。
院子里，孟老爷早就等得耐心全无，且房间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还以为上天又不放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