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揭开墓葬秘密的门
“萧大少爷,你到底看出什么来了?你倒是说啊?”
“你们看,这些兵俑手里的武器,是不是戈剑戟刀矛弩?”萧世荣又特意用油灯晃了晃,手下众人一并点头。
“各剑几刀毛怒?这是什么暗语吗?”我问他。
“他们是没用,你是蠢,你就看不他们都是按照这个顺序排列的吗?”
虽然这话说得我很气,但我还是重新看了一下那些兵俑,还真是,的的确确是按照戈剑戟刀矛弩六个一组排列着,后面的顺序好像都没变。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萧世荣见我还没明白,也不多做解释,迈步便向中间的一条路走进去。
“喂,你确认这是对的吗?”
“按顺序走就行了。”
“那你怎么知道从哪个开始?”我问。这会儿我仔细看来,左边的一个第一个是弩兵,中间的第一个是戟兵,右边的第一个是剑兵。
“你真的不是一般的蠢,本来就是幻术,考虑这个你觉得有意义吗?随便挑一条都行。”他一边说一边并没有停下步子。很快,后面有几个人也跟了上去。
虽然我还是持怀疑态度,但是一想到这里还是能走回来的,也就没这么担心。
让我难以理解的是,当我们不出意外又撞到岔路口时眼前并不是被掰了手指兵俑,而是弩矛剑兵,和之前的排列不同了。
萧世荣回头看了看,这条路最后一个是刀兵,于是他走进中间开头是矛兵的那条。我心中惊奇,莫非这个家伙这次是对的?
可是,如果说都是幻术所致,我手里这把剑为什么是实物呢?或者说它难道不是一把剑?但是我在手里捧到现在都给我的感觉它就是剑。
我们又连着过了几个岔路口,我在心中一边回想,嘴里一边也嘟囔出来:“中,中,左,右……”不想却被萧世荣听见了。
“你念叨呢?”他回头问我。
“记路啊,不然一会儿万一要重新来过,起码知道哪些路没危险啊。”
“呵呵。”他不屑地笑了两声,便继续向前走。
又过了一个岔路,前方的洞穴中竟然隐隐有紫色的光线散发出来,虽然十分微弱,但是在黑暗的环境中还是显得十分突出。
我意识到不对,让萧世荣和他的手下吧油灯都关了,所有人站着一动不动。
只见那紫光如同一阵烟雾,逐渐消散不说,还似乎随着空气的流动发生偏折。“大历史学家”在我身后说:“看来我们成功了,这东西一定就是宝物散发出来的宝气。”
我也曾经听说,有宝贝是能发出这样的“宝气”的,如《滕王阁序》里,“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讲的就是一个宝气的故事,《晋书•张华传》记载,在晋朝起兴时,张华看见斗、牛二星间常有紫气,请雷焕登楼观看。雷焕说这是“宝剑之精,上彻于天”,剑在豫章郡丰城县。于是张华任雷焕为丰城令。雷焕果然在丰城狱的地下挖出了两把宝剑,一名龙泉,一名太阿。剑挖出之后,紫气就消失了。
唉?太阿剑,这个紫气不会是?!
激动了一下,我自己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本身时间不对是一个问题,那把“太阿剑”是不是有人仿制的也未可知,最关键的,我不觉得子房会把太阿剑这种东西用来当法器。神兵利刃自有其能,以人力干预,恐怕是不行的。
我从人群里挤到最前面,萧世荣问我:“喂,你干嘛?”
我把他推到身后说:“你不是说我比较有经验吗?这个时候让我先上。”
话是这么说的,我的确也是这么想的。这辈子还真没见过能散打发宝气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我带着队向前走了不远,就已经到了这洞的出口。看来萧世荣这个家伙是对了。
在这山洞里窜了这么久,突然能有一个大点的地方,让我就感觉非常舒服。当然,这里最夺目的,还是那不停有紫气围绕的“宝贝”: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八卦铜镜,正悬在我们头顶的斜上方,对着洞口。
“看来,就是它让我们产生了幻觉。”大历史学家说。
我一边看着,余光发现萧世荣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根长戟,抬手要扔。我连忙去拦他,幸好他身上有伤,动作才迟缓了一些,被我拦了下来。
“你干嘛?”
“把他毁了,不就没幻术了?”
“我们已经过来了,还怕啥?况且这种宝贝不知道有没有玄妙,你打它把你自己伤了怎么办?”
萧世荣好像被我这么一说也有些忌惮,毕竟这种东西太少了,他应该也没见过。
我这才安定下来,仔细观察这铜镜。没想到,除了我们自己的身影,周边的八卦,以及环绕的紫气外,镜面的周围,还篆刻着许多铭文。
我仔细读之,内容对我们而言已经无有多少稀奇,大概就是记载了子房挑选吉日吉时,在此秘密修建陵墓的过程。还记载了那这金银珠玉是怎么跟尸体一起下葬的。
但是,他对驾驭石人,养着夔兽以及最重要事情只字未提。所以这面镜子,对我们往下走没有一点帮助。
我看完正想说点什么,没想到,那面镜子竟然自己慢慢凭空消失了。彻底不见的一瞬间,它后面的墙体也同时消失,出现的是一个空间更大的石室,它出现的方式,我甚至想叫它密室。
我们先是一阵面面相觑,随后大家差不多都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就跟着我迈步进了密室。
这里跟墓里其他地方比起来,多了一份生活气息:除了一个石头的床榻外,还有壁橱、石桌。也许这里是子房当年修墓时休息或者完工之后守陵的地方?
当然,这个密室里没有任何所谓“值钱”的东西,只有在石头壁橱里堆积很高的简牍。虽然时间过了这么久,它们看起来保存状况还是不错的,一扎一扎就那么静静地堆在那儿,抹去了一切时光。
这一刻,我居然在想,如果沈老师看到这些东西,他会如何激动?当年他在课堂上给我们讲草原发现的汉简时,眼里闪烁的光芒让我记忆犹新。
当然,如果他知道我发现我是用这种方式发现的汉简,可能……就没那么高兴了。万一我以后真的破了秦帝陵,他知道也许会暴跳如雷吧。
我走过去,从上头随便挑了基本看了看,标题之中都不离“阴阳”二字。看来,这里可能和居延汉简记录的文书,簿录,簿籍,信札,经籍,杂类六大类不同的,而是与他们阴阳家有关的大量记载。这些简牍……或许都是子房写完留下的。
如果时间充裕,我真的很想就在这儿把它们看一遍,也许我能对这帮人有一个全面的了解。虽然马道人对我一直很好,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个组织,或者说这一“家”,都显得过于神秘了,无论是历史上还是咋过眼前。
可惜,时不我待,看完这些书,我会不会饿死不提,外面我要救的两个人未必能撑住了。
“这边!”不知谁说了一声,我这才注意到,这密室的一角还有一个不起眼的石门,看样子宽度只能让一人通行。
萧世荣走过去,用脚蹬了蹬石门:“妈的,你们几个推着试试。实在不行就把它化了。”
那两个手下试了试,没能推开,于是他们又将子房墓里那一出如法炮制,我便站在一旁看着。
当萧世荣把那神奇的东西吹进石头缝里没多久,一股难闻至极的酸臭味就从里面散发出来。
紧接着,我们还没搞清楚这气味是怎么回事,被溶掉一些的石门突然剧烈颤动起来,那么大一块石头就像活了过来,成了一个全身痉挛的病人。
要说还是萧世荣反应快,一边快步向旁边让开两步,嘴里一边大喊:“散开!都他妈散开!卧倒!卧倒啊!”
话音刚落,余下众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石门上被熔下来的部位就像炮弹一样飞出来。轰地一声巨响砸在对面的墙上,地面剧烈抖动了一下,四周尘土飞扬。
一阵也热浪从破洞的地方喷涌而出周围的温度瞬间上升了很多,比刚才温泉口上还要高,而且随着热浪涌出,似乎还有升高的趋势。
尽管我半眯着眼睛,手捂住抠鼻,但是那刺鼻的气味带来了一阵浓烟,还伴随着热浪直往脸上只扑,熏得我眼睛生疼,呼吸道干疼,身上也开始汗流不止。
我看了一眼其他人,虽然状态都不好,但是辛亏我们刚刚站的位置还算比较科学,没有人对着石门,否则那一下谁被拍到墙上根本救不活。
见他们都没有撤出去的想法,我便背过身蹲在地上,去抵挡这浓烟。
看这样子,刚才里面可能是一个高温高压的环境,刚刚那块石门被溶松动,里面的压力就冲了出来,但是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周围的环境终于趋于平稳,温度很高,烟雾也比较浓,但已经不是像刚才那样从洞口往外窜了,暂时还能挺住。我走到洞口,眼前的一幕,是足够让我目瞪口呆的景象。
第一百三十五章 熔岩湖
如果说,外面的那些金啊银啊的随葬品,是其他帝王也可以享受的奢华,那么这里,我敢保证,可能上下五千年里,不会有第二个人拥有。
宝石,全是宝石,一眼看过去都是宝石啊!
萧世荣和几个手下也缓了过来,纷纷撕开衣服用水沾湿围在了口鼻处,然后打着油灯看了过来。
他们显然也是没见过这场面。大量的宝石在油灯的灯光照射下,有些梦幻,如果不是这里恶劣的环境,我也许会怀疑是不是置身于童话世界。
“红宝石、月长石、石榴石,紫水晶……”不知道谁最不争气,居然开始念叨起宝石的名字来。
我这才收住思绪,学他们用湿衣服捂住鼻子,确实能挡住一些烟和气味,但是眼睛干疼是没办法了。
我们这一群人,面对这样的场面竟有些不知所措,仿佛只要走进去,都会把宝石踩坏了一般。
“没想到,这里居然是一处火山。”萧世荣说。
“火山?”我问他。
“不错,这气味是硫磺味,浓烟就是气态的硫磺。这世界上有高温高压,又能和硫磺宝石扯上关系的,只有火山。”
“我靠,硫磺?那不是做炸药的东西吗?我们……”
“别这么怂,要炸早炸了,担心也没用。”
萧世荣第一个钻过石门,向里面走去。我紧跟其后,我感觉我们应该离那把剑越来越近了,火山都被我们找到了,不可能还有别的意外惊喜吧?
走进来之后,除了晃得眼睛都晕的各种颜色的宝石,石壁还夹杂着很多黄色的块状物,萧世荣说这是固体硫磺。
我脑子里空余出来的地方甚至在琢磨一个有趣的问题,如果把这里的宝石偷出去卖了,算不算盗墓呢?这个东西要怎么界定呢?你说它是陪葬品嘛,它偏偏还长在石头里。你说它不是吧,它偏偏是在这座墓里。
我脑子里还在不停地想,不知不觉走了好一段,等我意识到脚下的质感已经改变时,我低头一看,这石头黑乎乎的,一块一块上面都还有水波似的褶皱,这个我见过,是书本里画的在火山喷发后留在火山口的岩石,是流出来的岩浆凝固而成。
这座墓,到底是被修在了什么样的地方啊!
渐渐地,我听到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很难形容那是什么,总之我们越往前走,声音就越来越明显。
又走了一段路,声音听起来有时如同闷雷,有时如同海浪拍打岩石,又有时如同咕嘟咕嘟的沸水声。拐了两道弯,我看到亮光,其实它更像是火光。
很难形容看到地面冒出这种光是什么感受,记得看过西洋传教士的话本里,有个手拿叉子的地狱恶魔,它的背景就是这个颜色。
忍着扑面而来的热浪和浓烟,我们终于走到了没法再往前走的地方——如果有说有地狱之门或者与恶魔有关的传说,恐怕就是这个样子了。
在我们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接近圆形的大坑,直径应该有四五十米。坑壁上有一条条燃烧的煤球一样的条纹,岩浆在里面就如同血管里流动的血液。
我顶着炙烤,伸头去看,大坑的下面,居然是一个熔岩湖,里面岩浆翻滚,“充满活力”,这里巨大的声响就是他们发出的。
而在熔岩湖上,有更加显眼的东西……
我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突然有人从背后推了我一下,我差点朝前一个踉跄就蹦下去,求生的意识促使我猛地蹲到地上,才躲过一劫。
我被这吓一跳,回过头看到底谁他妈的这么缺德,果然是萧世荣。
“你他妈干什么玩意儿?知不知道这多危险?”我吼得很大声,但是我都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因为这里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
他却脸上像没事人一样,用手指了指身后,意思先退后一些。
我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大部队往回走了一点,人就是这样,刚才刚进洞觉得热得不行,现在离开了那个地狱一样的大坑,就觉得到处都凉快。
我们一直退回到了密室里,这里的温度和气味居然让我们感到舒服。
萧世荣说:“你看见了吧?”
如果不是这里都是他的人,我真想过去揍他,我问他:“看到什么?”
“太阿剑啊,剑就在下面。”
我一听这话,立马回想刚才我在熔岩湖里看到的几乎不可思议的一幕,熔岩上分明浮着一块直径约有十来米的圆台,看起来它高出熔岩面没多少,上面放着一张像棺材一样的东西,周围还有站着一些人像。我刚要仔细看棺材,就被萧世荣推了。
如此想来,那棺材应该就是高祖的墓葬了,那周围那些石像是什么?还有,把墓修在熔岩上,也太疯狂了吧,用的是什么材料?
萧世荣见我若有所思,开口说道:“刚才你看到的,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剑就在其中一个人像手上,那人应该是楚霸王。”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下去?”
“不错。”
“疯了疯了,都他妈疯了。把墓修在岩浆上,我们还要下去?”
“我说你个怂货,他有办法修,我们就一定可以下去。”
我看着萧世荣,意思你倒是说啊?
他接着说:“以我刚才观察,整个东西的材质应该是金刚石的,为什么能浮在岩浆上我不得而知,但是你记得外面那个机械吗?可能和那个东西有关系。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怎么下去还不被烫死!”
“你来说还是我继续说?”
“行,你说,你说。”
“除了金刚石不怕岩浆的温度之外,我觉得那口棺材的材质也不一般,子房不可能把他主子放在火上烤,所以那个棺材不是能防热,就是能……”
“你是说,那是传说里的千年寒玉咯?”
“我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我很想反驳他那只是小说家书里虚构的东西,但是看他一脸认真地说出来,而且联想到他说得的确有几分道理,我居然有些相信世界上没准真有这种东西。
“那我们,你意思我们只要能靠近棺材,就可以不被热死?”
“对。”
“那我们要怎么下去?你也看见了,坑壁根本不能踩。这个高度跳下去一定摔死,我们也不会飞。”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们都休息一下,休息完了就过去把它拿上来。”
我坐到大历史学家旁边,跟他聊天,让我觉得跟舒服。
我一边吃喝,一边问他:“你觉得,子房为什么把墓修在这个地方?这在历史上是没有的吧。”
他摇摇头:“以前从来没听过,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
旁边一个家伙凑过来搭话了:“这个问题我刚才就在想了,我觉得跟风水有关。”
“风水?兄弟,火山外面都没风水,里面有什么风水的?”
“不然,一般的风水只要福荫子孙,这里的风水关乎国运。很多人以为汉代是属土的,但是那是汉武帝以后了,汉代第一个年号是建元,在高祖定年号的时候,张苍认为秦国祚太短且暴虐无道,不属于正统朝代,汉朝应该接替的是周朝的火德,因此定正朔应为水德。汉武帝时期出于政治需要,才把秦朝划归正统朝代,改汉正朔为土德(土克水之说)。众所周知水火不相容,人世间火能生水之地,恐怕只有岩浆。高祖或者子房一定是借此一物保国运昌盛。与此相比,其他风水之论恐怕不足为道了。”
我听罢觉得其中颇有一些道理,水克火,但若得火生水,那么汉承周德,就更像后代常用的“禅让”了。
我转头跟萧世荣说:“呦,没想到你队里还有风水学家呢?”
萧世荣冷哼一声,并不搭理我。
我跟刚才那人和大历史学家开玩笑道:“以后出去以后你们别跟那家伙混了,跟我一起开个店,专管白事,帮人看风水,偶尔也接点风水起名之类的活儿,现在这忽悠的钱好赚得很,赚了钱我们平分。”
然而,他们对萧世荣似乎真的是颇为忌惮,听这话不敢回话,也不敢笑,场面一度尴尬。
我吃完以后,便找了一个还算平整的地方坐下,看着那一堆阴阳家的著作,渐渐坠入迷糊状态。
但是我脑子里还在不停地想刚才看到的东西,心里还一边吐槽,妈的,本来只以为是跟盗墓的干一样的勾当,取了东西便走,可是我们怎么跑到这儿来征服大自然了?
那个平台,会不会随着岩浆高度的降低一直下降,一直下降,然后……到达地心?嗯……应该不至于吧。对了,那棺材是千年寒玉吗?如果真是的话那也是世间难得的宝贝,它长什么样儿来着?
想到这儿,我脑子跟被电了一样,突然清醒了不少。
第一百三十六章 生死悬于一线
如果我的眼睛没有欺骗我,我当时应该看到了那是一口蝉形棺,只不过被萧世荣那家伙一推,太过激动,并没有太过注意这个问题。如果结合上它的材质,以金石学命名方法它应该是叫“蝉形寒玉棺。”
在汉代,当然也可能是汉代以前,人们就有往死人嘴里放“玉琀”的习俗,通俗一点就是各种小型的玉器。而玉蝉也是玉琀的一种,它的象征意义是比较独特但是很好理解的——重生。
那……难不成?不可能,不可能吧……再怎么说,重生这样的事情,只应该是存在于传说当中。
唉,传说,呵呵。我现在真的挺难说清这个词应该怎么定义了。在我原本平静的生活里,我很喜欢历史上的传说,但是现在,我希望能少碰到一些。要是他老人家真的重生了,那场面谁受得了?我要跟他说点啥?
这样的事情,想一想便有些毛骨悚然。被这么一弄,我反而没有太多的困意了,只能靠想一些其他问题来分散注意力。我想,那火山熔岩必就是温泉底下的秘密。能把水烧到那个温度,一定只有岩浆了。到底是天然的还是子房为了设计,特地在哪里弄了一个池子呢?我不得而知。
我不由又想起来温泉上将“热”转化为“动力”的机械装置,它又到底是什么呢?我们进来之后,并没有再发现同样的装置,同样的机械结构,但是它又真真切切在那里输送着力量。还有那个夔兽,钻进水里就不见了,胆子这么小吗?
胡思乱想之际,我又是瞥见了那一堆阴阳家的书,想去看一看,但是周围不少人睡着了,一有动静恐怕会吵醒他们,我也就没起身。
阴阳家,我还记得当时在阴阳村里萧世荣告诉我的时候我是多惊讶,就像都我们这个朝代了有人说自己是墨家、法家、纵横家一样。这个词我第一次听说应该还是上学的时候历史先生讲先秦思想的时候。
但是这些天的见识和时断时续的思考,此时我或许对它有了新的认识。孔子云:“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在中华的历史长河里,又流传着多少“子不语”的故事传说?而他们,大部分,似乎都可以这么讲,或多或少跟“阴阳”有关。
阴阳,它在我们日常思维观念里的深度,让我这个并非阴阳家的人也能随意说出人多阴阳对立的事物,比如黑白,男女,太阳月亮,生和死,白天和黑夜,这些东西除了我,应该大部分人都能说出来他们是一阴一阳的。
除此之外,阴阳还与五行有着深重的关系,不仅因为历史上我知道的几个阴阳家,如邹衍、子房也是兼职搞五行的,比如之前提到的每一朝代都有五行属性的观点,其实就是阴阳家邹衍提出的,当然马道人也是这样兼学;但是,更重要的是二者的的确确是融会贯通的。
阴阳和五行的起源应该不同,但都特别早,可能早在夏代就已经形成,奈何无有文献记载下来。但是可以确认的一点是,汉代甚至春秋战国甚至更早以前就有人将他们紧密结合。二者都有关相生相克,阴阳不必说,五行中的每一个都与另外四个有“生我,我生,克我,我克”的关系。之后,世界上一切事物也都可以套用阴阳和五行的解释,两种理论相辅相成,完全就成了一种可以简单粗暴解释世界的方法,我以前在马道人指点下看过的书里,大部分都是有这样的,而且这些书在时间跨度上,可以说贯穿了整个封建时代。
但是很奇怪的一点是,自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大部分时候的大部分知识分子都会说自己是儒生,尽管思维里“阴阳五行”的观念从未断绝过,却不曾见有人说自己是阴阳家。这颇有些讽刺,以至于我听到有人说阴阳家都觉得很奇怪。可见阴阳家学术的伟大创造和对后世的影响,远远大于他们的名声。
想到这儿,我甚至有了这样的念头:还好他们没有彻底消失在历史里,传到了马道人和他大哥这里。不过马道人身为阴阳家,为何总是一副道人打扮?而且生活习惯也是道家的,颇为奇怪。
没想到我神游天外久了,居然渐渐还是有了困意,慢慢地就闭上了眼。
这次我是被其他人动起来的声响弄醒的,虽然不情愿被吵醒,但是这声音还是比其他有危险的动静要好很多。
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筋骨,周围大部分人都已经醒了,也不知道我们休息了多久。
“你起来了?”萧世荣问我,显然这个问是多余的,更多的还是他那种不屑和轻蔑,估计又嫌我睡得久了?
“呦,萧大少爷有什么吩咐?”我回敬道。
“呵呵,过来,我告诉你一会儿要怎么做。”
我便走到他们一群人中间坐下,倒想听听他有什么说法。
“一会儿,你,”萧世荣看着我说,“负责下去把剑拿上来。”
“喂,我说了我又不会飞,你们有没有谁会轻功的啊?”
“你想什么玩意儿呢?必须你自己下去,这儿的人除了你,没人能拿那把剑。”
虽然很不想去,但是我知道这事情迟早还是会掉在我的头上:“那我要怎么下去?”
“我准备用绳子把你挂下去,”说着他看了看鹰手:“鹰手,你隔着那个距离,能不能把爪子打进石头里?”
鹰手略加思考,点点头说:“可以。”
“好,到时候我们打两根,一根你打,放他下去,另一根我来,当备用的安全绳。”鹰手点点头。
萧世荣又转头看向其他两个:“你们负责套绳子,先准备起来。”
那二人便赶紧去拿包忙活了起来。
“剩下的人,全部跟我在上面控制绳子,以防万一,你放心了吧?”
“嗯……”我想了想,他这个做法有没有什么漏洞,想了一会儿才想到一个:“你们这绳子,不会断吧?”
“你怀疑自己是头猪吗?”萧世荣问我。
“啊呸,我问你这个温度绳子能不能受得了?”
“你,唉,你自己都没热死,这么高级的绳子怎么会断?”
好像有些道理,但我转念一想不对!
“那我在下面被烤熟了怎么办?我喊救命你们都听不见,而且到时候未必有力气喊。”
“这你就自求多福了。”
“你……”算了,此时争执也没用,我看他们也没有谁带了什么能防高温的东西,他们可能真的也是没办法。
我我以前听说,人最多能忍耐的温度是200度,但是仅仅是非常短的时间里。我想了想,根据常识来讲,在那种环境里出汗是身体调节体温的办法,所以我必须“有汗出”。看着在那儿紧锣密鼓套绳子的两位,我打开包,把自己剩下的水全部喝进肚子,又把萧世荣的水也抢过来全喝了,这下肚子都撑大了。
眼看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我问别人要了一些水,找了一块比较大的布料,叠厚了沾湿了捂住口鼻,我们便再一次踏入那全是宝石的洞口。
有刚才一次的经验,我们对这里也算是轻车熟路,顶着越来越重的烟和味道,听着越来越具有力量的声音,我们终于在一次走回了“地狱之门”。
鹰手这个家伙可能就是那种人狠话不多的,手拿扣着飞爪的绳子走到队伍最前面,确定铁环和绳套的位置无误,便伸手运足了力,将铁爪狠狠地发了出去。
我心里暗自惊叹,如果写一下打在我们谁的脑壳上,那真可能跟西瓜甩在地上一样了。
片刻之后,他拽了拽绳子,就把绳子递给了旁边拉绳子组的人,应该是成功了。
萧世荣毕竟不会有这样丢铁爪的力量和功夫,他还是用的锥子形的铁器,一头拴着绳子,酝酿了一下,才满力丢出。还好,没丢人,绳子也看似稳当地悬挂在空中。
这下就轮到我了。
我在他们的帮助下,把绳子系在咯吱窝和胯上,这样子即使晕过去也不用担心摔下去。我看到此时铁环的光滑内壁就是用来代替滑轮的,位置就在那个人工平台的正上方,他们在这头用力,我下降的速度就可以收到控制。
但是,如果鹰手的技术有问题,而且萧世荣的“保险”没弄好,那么我会直接被绳子甩向此刻站立点下方的岩壁上,那后果就是我被烫死或者绳子烧断我被烫死。
可是,都走到这一步了,没有后悔的余地,没有不去的道理。我向身后拉着悬绳和我身上绳子的人摆手致意,然后回头看准铁环的位置,做了最后的心理挣扎,甚至必死的念头都有了,这才双手紧拽绳子,迈步跃出石壁的范围,瞬间,我感觉自己已经触碰到了死亡的一切可能。
第一百三十七章 千年寒玉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紧拽着绳子,生怕会掉下去,我知道这整个过程只要出一点问题,根本不可能有存活的可能。
由于铁环当时被安装在了两根悬着的绳子的中间,它是一个固定点,所以我跳出崖壁之后并不是垂直向下的,而是直接向对面荡了过去,一股难以忍受的热浪也是直接扑面而来。
我在下面甚至可以感受到拽着绳子的人是多么用力,他们用力改变了我的运动轨迹,让我没有直接撞到对面还暗暗流着岩浆的岩壁上。
到了那一头的顶点之后,我悬空了一下,又快速向身后荡了过去,这二十几米的秋千也太刺激了,完全是拿生命开玩笑。
就这样,每荡一下,我都是惊心动魄的,都生怕这几根绳子有一条会出毛病。
终于,在绳子那头的不断用力之下,我终于是在铁环下方平稳下来。但是停下来之后,没了来回的风,反而不风凉了,所以更热了,活像一只被悬在火上的烤猪。
我费力地转过身,发现那边有油灯的光,刚想说点什么,但是估计我喊破嗓子他们也听不见。我费力地腾出一只手,朝他们打手势,意思赶紧放我下去吧。
其实现在因为绳子的长度,我已经下去很多米了,但是离开那个平台还有一段距离。
他们看到我的手势,便开始向下放绳子,速度不快不慢,刚刚好可以接受。
我向下看去,最吸引眼球的并不是那个平台,而是不停流动,偶尔还会窜出一条火舌的岩浆,看着这个场面,我的心里面都是颤抖的,难怪以前很多艺术家,文学家,将此与地狱相提并论。
我努力集中精神看向那个平台,努力寻找太阿剑的踪影。除了那口看着有些邪性,让我很不舒服的蝉形玉棺之外,周围有好几个应该和真人大小差不多的的石像,姿态各不相同,有站的,有坐的,还有……跪的。看来,高祖用了一群人给自己守棺材。
照理说,站的坐的应该都是他的“自己人”,跪着的应该就是敌人了。高祖当年最大的敌人,可不就是霸王吗?
我想仔细观瞧那人像,却因为高度、烟雾和盔甲的原因看不清其他信息,只得作罢。
因为我刚才不停向下看,一阵又一阵的热浪和刺激性气体以极短的间隙扑向我的面门,把我的眼睛刺激的又干又疼,基本上睁不开了。我抬起头,闭上眼睛努力挤了挤,挤出一点眼泪来微微湿润一下眼睛。
随着不断地下降,周围越来越热,本就难以忍受,现在简直是在受酷刑,一种用来榨干我全身的水分的酷刑。我之前喝水是对的,现在才知道什么叫汗流如注,做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我就像是在太阳底下暴晒的冰棍一样,不停地融化。
高度还在不断下降,高温让我越来越难以忍受。从一开始单纯地觉得热,现在呼吸都有些困难,伴随而来的是一阵一阵的晕眩。我不断提醒自己不能晕过去,否则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
我努力睁开眼,眼看离着平台还有十几二十米的距离,已经开始混乱的大脑里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要是这地方没有萧世荣说的什么千年寒玉,我不等于变成铁板烧了?
他妈的,萧世荣这个家伙,不会是想坑死我吧?这种处境下,我已经难以维持冷静的思考,一时间怒气上涌,使得脑子里的眩晕感更加厉害,虽然绳子还是那样抓在手里,但是我已经感觉是天旋地转,终于彻底失去意识晕过去了。
直到我意识中感受到一丝清凉,我才知道自己还是活着的。我闭着眼睛,感觉自己正躺在地上,还听到有人在叫我。
我没热死?我是被他们拉上去了吗,还是说!
我赶紧睁开眼睛,看见萧世荣正在一边推我一边喊,我又转头看向旁边那个给我清凉的东西——还真是那口蝉形棺!
脑海中闪过四个字:千年寒玉!卧槽这居然是,是真的?
但是来不及多想,我赶紧连滚带爬贴近了棺材。刚才实在是把我热的太难受了,这一刻,我的感觉就像是大夏天打开冰窖门,想把身子全部探进去。
我这才想起来问萧世荣:“你怎么下来了?”
“过来看看你死没死,没死就赶紧的。”他说着向我走了两步,要来拉我起来。
然而,我眼前的东西突然又左右晃了一下,我还以为是自己脑子还是晕的,但是没多久就反应过来是平台在晃动了。
萧世荣已经这么重了?走两步就把这么大的平台走晃起来了?不对,不对,这平台怎么会晃动?它真是漂浮在岩浆上吗?
萧世荣走过来,一把把我拽站起来。我小心地挪了两步,走到平台边缘,向底下看。这里离岩浆还有一段距离,不知道平台底下是什么结构可以让我们维持在这里。但是头伸出这个范围一点,热量就会陡然上升。
此外,我中午发现了一个让我几乎难以置信的事情——下面有一根极大的东西在搅动岩浆,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材质的,这么高的温度居然坚持了两千多年。
原来是这样……温泉提供给机械臂的动力,被传输到这里,不停地搅动岩浆,不让它凝固。然后岩浆流动又持续给温泉提供了热量。这在某种意义上,是不是一部永动机呢?
萧世荣见我这幅样子,非常不耐烦地提醒我:“该干正事了。”
我转过身,点点头,但是我的目光又被那口棺材吸引了。
汉代玉蝉最大的特点,就是“汉八刀”,意思玉上纹饰雕刻只用“八刀”或者更少,所以有的学者觉得这样子大气磅礴。但是,这口棺材上的纹饰可不是什么汉八刀,而是密布了很多精雕细琢的花纹,就像很多商周时期青铜器上的纹饰,但具体细看又有所区别。
玉最好的地方,也是它这么多年被中国人喜爱的原因,就是它好看,它好看也表现在它晶莹剔透,而且越好的玉,透明度也会越高,俗话说,美玉无瑕啊。何况是这块,有些灵性的玉。
所以,尽管我只是朝棺材面上瞥了一眼,还是清楚地看见了棺材里面。呵呵……这玩意我见过,足够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棺材里静静躺着一条小龙。小是相对于他们这个族群而言的,大小则刚刚好是个人。
看来,这口棺材的作用远远不是降温,它至少还能保存尸身不腐,那么,到底会不会像我之前担心的那样,有没有重生的可能?看着它的样子,我真的不敢下定论。
其实这事儿说意想不到,也是在意料之中的,别的野史传说不管,就光是《史记》里,有关高祖是龙胎的说法也被提及了很多次,但是时至今日谁能想到这种毫无隐藏的说法居然是真的?
但是,在这一刻,我突然想到很多别的东西。
高祖是他母亲与龙交合,孕育而生,也就是说,他是代表的是龙。那么是否意味着在秦汉之交,龙已经具备相当的实力,或者说出于某种目的,打败了有黄帝血脉的秦王和霸王,成功获得了那个位置,而辅佐他的,还是一帮阴阳家。
看来,至少在那个时期,他们两股势力和我所代表的是对立的,跟在湖底那只忽悠我的龙说法有了出入。不禁感到背后一凉,如果现在他们的立场仍然是这样的,那么,恐怕不能信任的,除了让我帮忙毁九龙神鼎的龙,也要包括一直对我很好的马道人了。
而且,身边萧世荣也不可完全信任,这可能是我父亲的提示。呵呵,还真是应了那句“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这其中他们一个个都在想什么。身边一个个人怎么都这样呢?
萧世荣突然拍了拍我,我的思绪这才被他拉当前。他也看到了这条龙,但是他似乎并不惊讶。见我回过神,他对我说:“喂,你脑子没被热坏吧?”
“没有,被它吓了一跳而已。”我还不是很放心,又打量了几眼,确定龙应该仍然是死的。
“有什么好看的,就一条长了腿的蛇,赶紧干正事!”萧世荣不耐烦地说。
我转过身,看着那一群雕像。从这些塑像的神态看来,一定是我之前认为的功臣和敌人。
虽然他们都是石像,但是制作的人必然是能工巧匠,一个个栩栩如生,看起来有文官有武将,但是具体谁是谁我也没见过,根本认不出来。
这群人里,只有跪着的那个人动作最特别,而且身材也很魁梧,气势逼人。想必这就是西楚霸王了。
果然,当年高祖哭着祭拜霸王,史记曰:“泣之而去”,果然和曹操哭袁绍一样,只是政治戏码罢了。真正的想法,是让他永远臣服于自己。
而霸王的手中,紧紧握着那把剑,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剑——太阿剑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 传承
我之所以如此怀疑,因为它看起来一点不像是“神剑”,因为它现在就是一把石头剑。
我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萧世荣,他朝着那边使了个眼色,意思让我赶紧上。
行,上就上吧,也许春秋战国时期神剑就是这个样子呢,谁知道呢。
我离开蝉形棺,向霸王走了两步,总感觉有点什么不对劲的,但是又不出来。等我靠近它的距离不足一米时,我才发现,剑身居然在抖动,幅度很,但频率很高,远了根本察觉不到。
我晃了晃脑袋,确认了一下不是自己头晕了。看到一把剑在自己面前如同苍蝇震动翅膀一样运动,这感觉还是有点奇怪的。
我们克服了这么多困难,受了这么多罪,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吗?我再走近一步,伸手就要去握住剑柄。
然而,就当我手快要摸到它时,石剑突然向四周发出一股肉眼可见的紫色冲击波,外面一些石头碎屑随之剥落,飞向四周。
当我意识到它是具有攻击性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闪,这个距离连伸手挡的时间都没有,我只得靠条件反射闭上眼睛,不让石子飞到自己眼睛里。
不过好在没有一颗石子打到我身上,很快我睁开眼,发现有些不对劲,这是什么地方?
不光萧世荣不见了,身处的地方也换了,我已不在那个熔岩上的平台,眼前是一群正在忙碌的工人,可是他们似乎都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一般,各自干着手中的活儿。
仔细一看,我才觉得这个地方不仅地点不对劲,时间,或者时代也不对劲,这些工饶穿着打扮也太奇怪了吧,都还穿着麻布裤衩?大部分还光着脚,和现在工厂里看到的工人大相径庭。还有面目容貌,也不像现在的人。生产工具也是,看着就很落后,还有这种土灶,谁在用这什么东西?这难道,是某个古老的朝代?
不等我慢慢思考,一个高坡上突然一阵火光闪动,我寻着光看过去,才发现有两个身穿宽袍的人手持工具站在那里,他们面前有什么东西迸发着一阵紫气迸发,二人齐声呼唤:“神剑出耶!”
随着这一声叫,工人们也齐齐抬头看去。待我看清,只见那是一把剑,刚刚出炉,剑身赤红,火光冲,但是裹挟着它的确实一团四散不止的紫气。
莫非这就是,欧冶子和干将在铸造太阿剑?!传是真的?他们两个人真的是我们民族的铸剑宗师,以前我以为联手铸剑是传,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他们!
“周华,喂!周华!”
正待我目不转睛盯着那把剑时,一阵一阵呼喊却突然把我惊到。这声音,是萧世荣在叫我?
瞬间,我又回到了现实之中,眼前的太阿剑剑柄上的石头已经脱落了,露出来不知是铜还是金的黄色。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我应该是被那一股剑气带回帘时。那些难道是剑的记忆吗?因为和我产生共鸣,所以我也能感受到?
我回头看了一眼萧世荣,他的状况可没那么好,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仰身倒在地上了,只抬起了头在不停地叫我。我心这怎么事儿弄的?
我第一反应是去把萧世荣拉起来,但是我还没迈出步子,他赶紧指了指太阿剑,意思让我赶紧拿剑,我这才意识到我的第一目标是它,完全被它刚才那一下整懵了。
我吸取了刚才的教训,左手护着脸,右手飞快地伸向剑柄,想要抓住它。
然而,又是一道磅礴紫气喷薄而出,一瞬间,我周围的场景又不再熟悉。好嘛,睁着眼睛它一样可以让我产生幻觉,这里又是哪儿?
我左顾右盼,这里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内部,一看便知定然是某种宫殿建筑,除了各式精美的家具、装饰,还有各种珍宝,那个是——太阿剑!我看到那把神剑正静静躺在一张案上。周围还有不少男男女女,似乎惊恐万分,不停来回走动,张望着窗外。
我正好奇地看着他们的服饰,忽地,外面喊杀声震动地,屋里不少女子都吓得惊叫起来,四处逃窜。不久便有身穿铠甲手拿利刃的人冲了进来,好几个士兵将屋里除了我之外的人悉数砍杀。
待一个身材十分魁梧,首领模样的人走向书案,拿起那把剑的时候,他开始狂笑不止。这个饶面目,好生熟悉!紧接着,他开始指挥手下放火,我的周围很快被火焰笼罩。
“咚!”一声巨响又把我拽回了现实,一块大石头砸在我身边不远处,平台仍然在晃动。我心悸之余,意识到大事不妙,这周围的山洞居然开始崩塌了,难道是被这剑气震的?那我们的处境岂不是?
我赶紧看向太阿剑,这才发现,剑身已经基本脱开了石头的外层,露出了原本金属的色泽。我这才想起,眼前拿着剑的人!那不就是刚才狂笑不止的家伙吗?原来刚才是霸王抢夺太阿剑,火烧阿房宫!
“它伤不了你,别他妈发呆了,快啊!”我又听到了萧世荣几乎声嘶力竭的声音。
来不及多想,我急忙伸手去拿剑,手指碰到剑柄的一瞬间,毫无意外,最大的一阵冲击波从剑身四散开来,我清楚地看到,剑身已经毫无石头的痕迹,但是这材质也很难清到底是什么,但光是看着就有无穷的杀气和威力。
这一次的幻觉直接从这把剑蔓延开来,剑柄上渗出血液,接着,旁边躺着一个人——霸王。
我在一片乱军之中,眼看着战争随着西楚霸王被人分解而逐渐止息,地上沾血的太阿剑,仿佛有了灵性一般,快速在外面生成了一层石头壳,仿佛就是一把石剑。
兵士欢呼雀跃地拿着尸体去邀功,欢庆的人群中,只有一个人走过来,看着太阿剑,把它从地上捡了起来。这个人我也见过,是之前那金光仙人,就是他,子房。
周围的场景快速一转,又回到了平台之上,我以为自己回到了现实,但是这里分明站着子房。我心里一惊,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幻觉?是现实就麻烦了。
我飞快地扫视周围,还好萧世荣不在,因此这里应该并不是我们的现实郑
子房也并没有感受到我的存在,只在那儿自顾自地做着他的事情。他将已经石化的太阿剑插在霸王下跪的石像手中,二者瞬间紧密地融为一体。
子房满意地点零头,捋了捋胡须,自言自语道:“四月甲辰,时至矣!”接着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一眼还开着的玉棺,如同蝉之两翼向两边张开。
他慢慢回身正对玉棺,开始掐诀念咒。我正好奇他在干什么,突然一道金光从而降,飞如棺郑是那条龙,或者,是高祖。他看着子房,二人对视着,直到那条龙彻底没有了力气,躺在棺郑子房才若有释怀,施咒合上了棺材。
随后,子房不知如何便离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我看着棺内的龙,没想到这一切居然是如此发生的。
突然,棺中的那条龙居然突然睁开了眼,把我吓得一个踉跄,他果然没死!
这一下,我居然被吓回了现实,萧世荣那种要命的嚎叫又在耳边响起,我这才发现,我的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
我赶紧用力握紧剑柄,想要把它拿走。但是不知怎么,那里就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一样死死咬住了它。
此时霸王的石像已经被三波剑气推开了一段距离,剑的头也没有插在地里,它就是自己定在那儿。
“用力,用力!”萧世荣在我背后大剑
看来一只手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我用左手紧紧把住右手,就把剑往外拽。
尽管如此,剑身不过微微倾斜,似乎仍有千钧之重。
就在我再次使力时,萧世荣突然大喊一声:“往右跳!”
还好我反应够快,听他的声音就知道这是个要命的事情,我赶紧松开手向右疾躲一步。
“咚咚!”又是两声巨响,但是我看得清楚,只有一块巨石从而降,不偏不倚砸在了剑上,让我目瞪口呆的是,我亲眼看到了巨石被剑气削成了两半,分别落在平台上。
这剑气也太猛了……
“你他妈不想一起死就快点!”萧世荣又是一声喊。
我这才缓了过来,重新冲向太阿剑,去拔剑。
我两只手拽着,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剑身依然只是微微倾斜,并没有被拔出的一点迹象。
“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大声吼着问萧世荣。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上面的石头掉进岩浆,导致岩浆的运动更加猛烈了,此时我的声音吼出来我自己都不怎么听得清。
但是萧世荣只是坐在地上摇头。我相信他的确不知道,谁也没拔过这东西啊。
眼看着我们的处境越来越危险,几根救命的绳子都开始晃动起来,我知道,它们如果掉了,我们所有努力真的就白费了。
我心急如焚,大喊一声:“老子跟你拼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取剑的代价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我冲上去,双手紧握剑柄,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啊!”随着用力,我感觉自己虎口都快裂开了,一阵生疼。这是没镜子,不然我一定能看到自己眼睛瞪得溜圆还呲着牙的样子。
终于,我感觉剑上的千钧之力突然松动,我根本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整个人一下就向后仰去。但是我双手紧紧抓着太阿剑不曾放手。
随着神剑拔起,一道极其浑厚的紫色的剑气随之迸发,劈砍在了整个墓**部。我摔倒在地上……直接看到了头顶出现太阳光。
这……这这……
刚才只是不停有石头从我们头顶掉落,此时却已经是地动山摇,崩地裂,无数大大的石块从而降,或掉在平台上,或砸到岩浆里,导致石壁和底下的岩浆不停迸溅,不少岩浆星子差点就飞到了平台上。
我灵机一动,赶紧举着太阿剑从地上爬起来,把剑尖儿朝上,以防落石,然后在一摇一晃的平台上跑向萧世荣,他好像被刚刚数波剑气擅特别重,嘴里都吐了血,躺在地上艰难地挣扎。
我赶紧用力把他搀扶起来,顶在我的肩上,我们现在想活命,必须靠那两根救命的绳子了,尽管不知道绳子在这个环境下能坚持多久。
“你……你你他妈的发什么疯!”萧世荣吐血的嘴里挤出来这么一句话。
我来不及理会他,只急忙去找绳子,可是谁知此时,绳子不知怎么已经不见了。
我知道大事不好,不知是石壁上的爪子脱落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反正,我们是上不去了。
脚下的平台颤抖越来越激烈,一定是底下的岩浆运动剧烈了,我身上抵着一个人,手里举着一把剑,这个姿势,保持自身平衡的确有些困难。
“喂,你死了没啊,没死想想办法!”我一边控制着他的身体平衡,一边问他。
他艰难地抬起头,扫视周围,似乎是寻找什么出路,但是根本是没用的。
我只希望上面的人此时能赶紧再按照刚才的办法,弄下来一条绳子,才有机会把我们救上去。但是我抬头观望时,才发现很不对劲,虽然有太阳光照了进来,但是上面洞穴处的油灯光一点都看不见了。
“喂,你手下不是抛下你逃命了吧?”
萧世荣抬头看了看,咽了一口血,摇摇头。
我不知道他这摇头是什么意味,但是我们现在的处境已经不是摇头能代表的了。
情急之下,我发现身边还有一个可靠的东西——那口千年寒玉棺。
我连推带拎萧世荣,把他带到靠到棺材旁边坐下,而我扶着棺材,举着剑努力劈砍能够看到的落石。不得不神兵利器那就是神兵利器,光是靠剑气就能把落石一削两瓣。
然而,自从被那道剑气劈开,地面的裂口仿佛越来越大了,因为我们在底下,看到阳光的宽度越来越宽。的确,没过多久,我们头顶上当已经没有落石了,都是掉在旁边或者平台以外,这也算给了我一点喘息的机会。
我看着高高的空,此时真有些叫不应,唤地地不灵的感觉,只能期望萧世荣的手下能够赶紧解决好上面的情况,来把我们弄上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萧世荣,他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我蹲下来检查了他一下,还有气,他这一趟真是有些被折腾得不成人形了,半身的红肿不,也不知道内伤有多重。一会儿如果真有人来拉我们,恐怕还要我把他系到绳子上。
就算上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得出去,毕竟上石阶那一段儿不是一个轻松的地方,人与人之间很难互相帮助。
我刚才一通忙活下来,身体也是疲惫不堪,看周围暂时没有太大的危险,也就暂时先坐下来了。
周围的环境也逐渐稳定下来,慢慢地回到了安静的状态,我看着,想像自己是一只井底之蛙,那感觉,其实也不错。
然而没过多久,靠在这口棺材上,居然让我觉得寒气逼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破了个洞,外面冬的冷气进来了,把整个温度降下来了呢?
我赶紧想着拉开萧世荣,我没受什么伤尚且有些忍受不了它,他这状态别被冻出什么毛病。
谁知道,萧世荣竟然抹开了我的手:“别动老子,这东西几千年才遇到一回,让我再好好享受会儿。”
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了这么长的一段整话,心你丫居然没事儿?
既然如此,我也不去管他,开始继续观察头顶上的情况。除了石头缝里的,我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一股绝望感从内心油然而生。即使得到了这把神器,出不去,那也是白搭。
然而,正当我开始发呆的时候,萧世荣却猛然从地上窜了起来,敏捷的速度完全超过的我想象,但是他毕竟身体擅不轻,一个踉跄差点趴在前面的地上。
这次我被吓了一跳,轮到我问他了:“你他妈发什么疯?”
萧世荣转过头,用一种他脸上极其罕见的惊恐看着我,也许是我身后,那一刻我也觉得很不对劲了。别人做这种表情,也许是夸张,也许是开玩笑,但是此情此景此人都不可能。那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让他真正感到害怕,而它,也许就在我的身后。
我也有一种念头,想要朝前躲避,但是内心强烈的好奇还是战胜了逃跑的想法,毕竟我手里有了一把最强的武器,一般的东西应该不是我的对手。
想到这儿,我紧握宝剑作防备姿势,从地上站起来猛然回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樱
我侧过脸问萧世荣:“你是怎么回事?”
“他!他没死!”萧世荣还是非常惊恐,当他吐出这几个字之后,我也没法淡定了。
难道最后我在幻影里看到的场景是真的?!
但是我重新端详了一番透明玉棺里的那条龙,它躺得那么安静,并不像是活的。
“喂,我你是不是搞错了?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不可能,我很确定。这口棺材是有灵性的,这么多年它已经和龙心神相通,我刚才靠在上面不心进入了它们的交流,它的确活着。”
“你这……也有点太玄乎了吧?真的假的?”我看着一动不动的棺材和龙,怀疑萧世荣是不是太紧张把自己做的梦当了真。
他见我不相信,也不再多什么,只是自己挪到一个倒塌的石像旁边,重新靠了上去。
这下子一来,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不过那棺材不能靠了,我索性也靠在一块落下来的石头上,但是尽量注意着那口棺材。但我还是更希望,有一根绳子从而降,把我们救走。
然而,我屁股还没坐热,那棺材真的有了一点反应,有一阵稀薄黄色的烟雾从蝉的两翼中间升腾而起。
我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心开始怦怦直跳,看了看萧世荣,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哪里,我没敢发出动静和他话,生怕一点声音就会导致什么极赌后果,只是手中握紧了那把太阿剑。
它静静地冒烟,我们就静静地看,看这个情况实话比看着一个土炸弹在面前冒烟好不了多少。它是个哑炮,那就是虚惊一场,但是刚才萧世荣大概已经证明了它不是一个哑炮。
就在我们紧张万分之时,蝉的却真的两翼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我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下一刻,也许……
就当我们已经准备好面对这未知的时候,一道白光从头顶巨大的缝隙直射而下,落在我和萧世荣身边。
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时,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们托了起来,直直地向洞口飞去,没过几秒,我们居然就已经深处一片白茫茫的雪原郑
还没等我们搞清楚怎么回事,身后的洞口又冒出一阵极强的光线,我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那是一道刺眼的金光直冲云霄之外。
待金光消失之后,我这才回头,看到马道人一行人正站在我们面前,三个人站着,而那个老阴阳家闭目坐在雪上。
还未来得及张口问是怎么回事,一阵寒意已经冻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和萧世荣身上,此时已经脱得没什么衣服了,都在雪地里不停地颤抖。
马道人和阳剑各脱了一件外套给我们暂时御寒,但是他们包括地阴刀在内,表情都很凝重。
我又看了看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阴阳家,心中便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不知这事要怎么开口。
过了几秒,马道人:“我们回去吧。”
“跟我们进去那些人……”
“他们都死了。”我还没完,萧世荣已然答道。我默然。
就这样,阳剑和地阴刀抬着他们大哥的尸体,马道人跟我一起搀扶着一身是赡萧世荣,带着太阿剑,离开了那个可怕的裂口。
第一百四十章 下一步的计划
当我们回到了阴阳村,从各家屋子里出来不少人,比我们第一次来人多了太多,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悲伤。
“老大”在他们中间地位一定是很高的,只要尸体经过一处,所有人都会在道边跪下。
没有话语,没有哭泣。但是这并不妨碍悲伤阴郁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
阳剑和地阴刀带着尸体去了之前老大的房间,而马道人则先带我们回了先前的屋子里。此时萧世荣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嘴里还是不停地呕血,叫我十分担心他的处境。
马道人帮忙把他放在床上,找人给我们生起一个火炉,然后自己坐下给萧世荣把脉。
此时的他毕竟身负重伤,没了傲气和神气劲,我又想起进墓之前二人对话的场面,和此时一比真有些讽刺。
片刻之后,马道人:“还好他身体素质好,不然可能就保不住了。太阿剑不愧是神剑,周身的剑气就能伤人至此。”
我这才想起来我手里还提着这么个东西,不过此时它已经没了刚才那种令权寒的紫色剑气,看起来就像一把古剑而已。
我把剑放在桌子上,回身在火炉边把衣服换了,身体这才逐渐恢复了热量。
马道人给萧世荣戳了几针,居然就把他嘴里的血给止住了,又拿纸笔写了幅药方,便让人去帮忙煎药,还让那人回来的时候再带些吃的来。
马道人也过来看了看这把剑,问我下面的情况。我把如何进得墓穴如何,墓中是何景象,以及我们如何拔剑的事情一一告诉了他。
马道人这才:“嗯,可能是神器太多年未曾感受到主饶气息,一下子迸发了难以控制的力量。相传太阿剑是一把威道之剑,剑心与人心相连,而内心之威才是真威,你之所以能拔起来,一定是当时你心中有威。那你务必要记住,日后要使用它,必先有内心的威道。此时它感受到你的心中没有杀气,已经不具有剑气。”
我点点头,也许就是这样。我问马道人:“地上裂那么大的口子会不会招来麻烦?”
“不会的,我们这个地方如果你们没有兆域图的指引是不会发现的,我们的先辈中,有人以阴阳之力将簇界隐遁。即使是飞鸟,也不会发现这个世外桃源。”
“世上真的有这么高明的法术吗?”
马道人笑了笑:“并非法术高明,只要得其道,自然得其法。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去料理其他事情了。”
我知道,他是要去处理老阴阳家的后事。老阴阳家为了救我们,牺牲了自己,一阵亏欠涌上心来:“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必,你好好休息吧,”马道人微微叹气,道:“不要因此介怀,他选择相信你,这就是他的归宿。如果有那么一事情到了我这里,我也会毫不犹豫的。”
他这话虽然我不能完全听明白,但是还是感到十分感动:“谢谢了。”
“你我之间谈什么谢,我先过去了。”罢马道人转身出门。
我坐在火炉边,让自己更加暖和一点。我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萧世荣,不禁把炉子向他移了几分。他要是死了,我真怕世上没人能告诉我怎么去救萧芳了。
我独自坐在火炉边无事可做,看到这一行缺时留下没有带进墓里的行李,内心的愧疚之感不禁涌上来,像大历史学家那么有意思的人突然没了。
我跟他们称得上朋友吗?也许称得上,也许称不上,他们只是萧世荣的手下,我们更多的像临时搭伙儿,但是,到底是也为了我的事情。我没想到第一关,我们的损失就如此巨大。
实话,我想到放弃。萧世荣的情况已经半死不活的了,母亲和萧芳的病又能拖多久?所谓的神器我们才得到其一,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东西等待着我们?
正在我沉思时,门被推开了,刚才那人已经端着汤药和不少吃的东西进来了。
他把东西放到桌上,我道了一声谢,他问我是否要帮忙喂药,我摇摇头,他便自己出去了。
我摸了摸碗,还烫得很,便自己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这气是真的冷,尽管有个火炉,药还是凉得很快,我摸着能下口了,就把他督萧世荣床边。看着他脖子、被子、枕头上的一滩滩血,那场面颇有些触目惊心。
“喂,醒醒,吃药了。”我喊他一声,他并无动静。
我相信他此时不是装睡,而是真的虚弱到了一个地步。
很多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矛盾,不叫醒他就喝不了药,叫醒他,又打扰了休息。
权衡之下,我还是决定把他弄醒,马道饶能耐我是相信的,喝了药,他必然能保住命,恢复也能快一些。
我轻轻推着他的头,继续喊:“喂,起来吃药,吃药继续睡。”
喊了好些遍,他才终于睁开了眼睛,眼神里有二百个不情愿。
我看他也不想起来,就:“算了,你别动,张开嘴,我拿勺子喂你喝。”
他微微摇头,还是挣扎着抖动着撑起半个身子,我把碗凑到他嘴边,他呼出一口气,然后一口连喝带泼地把药灌了进去。便立马又散架在床上。
我出给他捂紧了被子,然后继续吃东西。我虽然身体也很疲劳,但是如此折腾下来反而没有困意了。
我走到房间外面,想想人生地不熟,也只有去看看马道人那边怎么样了。
没想到屋子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老阴阳家像一座雕像一样坐在屋子中央,就跟我们刚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一样。
有人轮流上前祭拜,马道人,阳剑和地阴刀则挨个儿站立在一旁,静静看着。
我也深知这其中各家有各家的规矩,所以不便打扰,便还是回了自己屋子,在床上躺下,盖上被子想睡觉,但脑子里还是不是涌现这两的很多经历,简直,如同梦幻。
就这样,我一边休息,一边照顾萧世荣,无聊时再一遍一遍仔细观摩太阿剑。
日子也就过了四五,每按时吃药,萧世荣的身体还真就恢复过来了,可以下地走动了。但是他对我以及马道人并没有一点感激之情,不过他这个人,这样也不奇怪。
不过他对太阿剑也很有兴趣,虽然数次被剑气所伤差点丢了命,他还是敢近距离观察它。我想,它之所以如此有吸引力,可能因为它的传奇性还要远远大于它本身。
“我们还要再继续吗?”我见萧世荣今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便问他。
“废话,而且,我们也不能再耽搁了。”
“下面怎么办,我们两个人去哪里?”
他摇摇头:“两个人不校我得回去重新带点人出来。”
“我倒觉得不用,那无非是增加伤亡罢了。”
“呵呵,那你觉得就凭我们两个,能拿到这把剑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你想想,有没有可以,减少不必要伤亡的办法?我不想再搭进去这么多无辜的命。”
他摇摇头:“我们祖先谁也没进去过那两座陵墓,怎么可能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
旦公墓……秦帝陵……秦帝陵?!我突然意识到什么,灵机一动。
“你想到了什么?”萧世荣看到我的反应,忙问。
但是我很快冷静下来,因为我觉得,不可能。
“沈老师,带我和萧芳实习的人,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挖掘秦帝陵,他一定有研究成果,不过……”
“不过什么?”
“我心里没底,以他的为人和信仰,十有八九是不会同意让我们去盗墓的,即使不拿其他随葬品。”
“事在人为,有这样的机会,我觉得值得一试。”
我思忖良久,反正已经这样了,一不做二不休,就算跟他坦白,他不配合也不至于告发我们。
所以我和萧世荣商量之后决定,先顺路回他家带些人出来,再去学堂找沈老师,然后再去A剩
如果放在以前,我要去A市,那必然要通知大腰子。不过这一次不一样,甚至变成了官匪对立,我不得不感叹命阅无常。不过,至少,还能回萧家看一眼萧芳。
很快,就到了老阴阳家下葬的日子,这一的“隆重”,让我不得不参加——村里除了真的能甩下脸的萧世荣以外,所有的人全部出去送他最后一程。
白雪之上,纸钱和白幡飘飞,倒是与环境融为一体。老阴阳家的肉身依然保持坐姿了,还是、地二人抬着,马道人在前念念叨叨,照理,没有人比他们更专业了。
走了不多时,我们就已经到了一块墓地。虽然盖着雪,我还是很确定,因为没什么地方比墓地更能勾动金石爱好者的直觉了。我想,这里埋葬的应该都是他们的人,都是阴阳家一派的。老大在这里,也不会孤单吧。
他跟我,整个认识的时间里没几句话,没见几次面,虽然他救我让我很感动,但这几的静心思考,还是让我觉得这其中的原因不简单。但是事已至此,死者为大,我还是恭恭敬敬地为他祭拜。
第一百四十一章 重返萧家
度过了一个气氛极度悲赡上午,我觉得我们也该出发了。
回村的时候,我跟马道人我们要走了。
他问我们的下一步要去哪儿?我坦言要回学堂找沈老师。他点点头,并未多言。
回去吃了午饭,萧世荣就像没事人一样拉着我要上路。我拿了剑,道:“走啊,跟我一起跟他们的道个别。”
“不行,我们要把他们甩开。”
“不至于吧?”
“别废话了,不辞而别对你绝对有好处,你不走我走了。”
着他便快步向外走去。
我心想,萧世荣可能的有几分道理。算了吧,反正上午也算是告过别了,那就撤吧。
先前萧世荣他们的马车已经和行李一起被弄到阴阳镇里来了,萧世荣找了一个状态看起来还可以的,飞快解开马绳,把他的行李甩了进去,上了马夫的驾驶位。
然而我刚上车,车帘还没关上,后面就传来一阵喊声:“等一等!等一等!”
我回头一看,差点没把我看乐了,马道人背着行李急急忙忙朝这边跑,我自从认识他,还没见过他这么慌张的样子。
萧世荣急忙赶马前行,可马儿歇了几可能有些愣,没跑起来,就这功夫马道人已经跑上来一手搭住了车帘,我几乎已经想到到了萧世荣那接近发疯的表情。
“哎呦,等一等,等一等。”马道人一边喘一边。
他手搭着车帘,我也没法放下,萧世荣不停地打马扬鞭,但是显然这几,马也被冻得够呛,颠颠儿地朝前走了几步。
我跟他:“师兄你别着急,有话慢慢。”我心想这家伙也是搞笑,明明有飞过来的能耐,偏偏在地上把自己跑成这样。
“唉咳咳,你们别急,我不是来拦你们的,我就是想搭个顺风车,这边的事都了了,我也该回去了,反正顺路,不如你们带我一程。”
我看了看前面的萧世荣,他只顾着赶马并不做声,那我也不可能惶着马道人这么一个的请求,就给他让了个坐。
也奇怪,马道人上了车,这马好死不死就跑动了。
一路上萧世荣几乎没搭理过我们,颇像之前给他驾车的聋哑马夫一般。我只顾坐在后面和马道人谈一些有的没的,累了就靠在椅子上休息。
过了几,我看着窗外黑暗而又熟悉的光景,估摸着要到萧家了,萧世荣也正好突然开口道:“你听着,我今拉的这帮人,就不是我自己的一批人了,别再跟这帮人瞎套近乎。”
他这没来头的一句,得我倒有些尴尬,马道人也是尴尬地一笑。我心里甚至觉得,他是嫉妒我和他手下走得近,减了他的威风?不过想到大历史学家他们,还是觉得很可惜。
不多时,马车便停在了那扇熟悉的大门门口。离开没几,没想到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看到房子竟然颇有些感慨,其实更关键的是,我又能看到萧芳了,虽然她的状态很不好。
我下了车,就要往里走,萧世荣急忙来到我面前拦住了我,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你们不用进去了,你留下好好看着剑,我进去就校”
“这怎么行?我…”
“多看一眼少看一眼又怎么样,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事儿我是不可能依着他的,我见我朝思暮想的人一面都不行?我不顾他的阻拦就要往里冲。门口登时出现两个人拦住了我。
这两个饶体魄,就如同两堵墙一样,挡在门口。
马道人见状,急忙从后面过来拉住我:“冷静点,他的没错,我们一起看着剑重要。有剑才能救人。”
我听到这话感觉很奇怪,刚才萧世荣让我看着剑,难道的不是看着马道人吗?怎么他就要和我一起看剑?
就这么晃了一个神的时间,萧世荣已经进去了房子,把我们二人甩在了外面。
马道人见状拉着我回到车里,虽然我很不情愿,但还是隐隐感觉,他们俩的意思,都是有另外的人还在惦记着太阿剑,我也只能跟他先回了车里。
“他们家的事不简单,你今贸然进去,很有可能会有危险。”关上车帘,马道人声跟我。
“危险,什么危险?”本身马道人拉我回来就已经很反常了,他这话我才知道他是何本意。
“萧家的人…很复杂。萧世荣这种人在他们里面已经算不错的了。”
“不错的…什么意思?还有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们以前和他们打过一些交道,而且不免有些误会。这是萧世荣的,换成他的长辈儿,我们两个都会有危险。”
“合着你今急急忙忙跑过来是为两这儿保护我?”
马道人笑了笑:“不尽然。”
我贴在窗户上,看萧世荣到底今来的哪一出。盯着看了好久,还是没什么动静。
我问马道人:“你们不应该是阴阳家吗?是怎么和萧家扯上关系的,你知道他们底细怎么样?这个家伙每次遇到事情就是祖宗传下来的。”
马道人笑着“那他可没骗你,萧家祖上确实有不少人都对这些奇珍异宝有研究。但是他们祖上究竟是什么来头,我也不清楚。我之所以和他们有过交集,因为他们经常有人会在我们做法事的地方出现,难免就…呵呵。”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盗墓的,所以每次带出来的妖魔邪祟都是你们阴阳家去帮忙解决的?”我开玩笑地道。
“有一些时候,的确可以这么理解吧。”马道人这么回答,脸上一脸正经。
我心…不可能吧,这不编故事吗?不过问也白问,他们两个都很回避这个问题,我什么也套不出来。我还是决定保留自己的观点——防人之心不可无。
看了好一会儿,大门才终于重新打开,我还没看清什么东西,背后的马道人冷不丁直接把我的头按到了窗户底下,并立即对我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看着不像要害我,我便艰难地点点头,意思我知道了,你轻点。
过了一会儿,几辆车的;马蹄声响起,我们车的车帘也被打开了,萧世荣走了上来,看到我们俩的姿势,朝马道人摆了摆手。他这才把我放下。
萧世荣又上了马夫的位置,我才问马道人:“刚才咋么回事儿?”
“他是好心保护你,别问了。”萧世荣。
“呼呼呼”几辆马车飞快地从我们身旁略过,驶向前方。
“这就是你拉的队伍?连你都不等。”我。
“他们不跟我们走,他们直接去那边,到地方会和,我们还有自己的事情做。”着萧世荣也赶起马来。
“你看到萧芳了吗?她情况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萧世荣道。
我知道,这是一躺很长的路程,但我们三个里面,我不会驾车,马道人看样子也不会,那就只能萧世荣自己来了。
坐车一无聊,我就想睡觉。我靠在车座上,很快又进去了迷迷糊糊的状态。
可是马车突然一个急刹,差点没让我飞出去。我清醒了清醒脑袋,已经听见萧世荣在外面骂街了:“你他妈的,不知道死字儿怎么写吗?”
还有这么骂饶?我也是好奇,就把头伸出窗外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我也是一惊,车前油灯下的,不是那个谁吗?
“佛…佛…”佛什么来着,哦对,“佛慧大师?”
那居士本来并不理会萧世荣的骂声,只是继续过路,但是听到我这么一喊,他还真就抬起头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回过头继续向前走。
我打赶车帘,下车走向他。他还是那样面无喜怒,手拿木鱼,衣着破烂。
“佛慧大师!”我叫他一声。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接近他,可能是觉得自己当初雪地获救,连一声谢谢都没,有些过意不去吧。
“这谁啊,你认识?”萧世荣不高胸问。
“我当初被你撂在雪地里,多亏他救我我才捡了一条命,你我认不认识他?”我回萧世荣道。
“佛慧大师,您请留步,我…”我上前去挡他的去路。
“不必了。”
“啊,那大师您这是去哪儿?这儿离您那个离音阁也挺远的。”
“自有来处,自有去处。”
…跟这种人交流,也着实费劲。我还想些什么,后面萧世荣狂按踹两脚马镫,喊道:“你走不走了,不走麻烦你给我腾条道儿!”
我心这个家伙有时候脾气是真的该死。我回头跟他:“来了来了,你急什么。”
我正想回头跟居士道别,却看到马道人也从车上下来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新伙伴、老朋友
“尘世荡荡惘形骸。”马道人突然道。
难不成他是在跟这个居士话?
“自在无声无色。”没想到,佛慧居然真的回了一句。
但是这俩人话都像打哑谜一样,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心也不押韵啊,就是特别的玄乎。
“舍业渡我非凡人。”马道人又接一句。
“如是亦为法修成。”
“如此甚好,”马道人,“那请上车吧。”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佛慧居然真的转身朝我们的车走了过去。
这算怎么一回事?难道他也要“入伙”?
佛慧并没有多看我们一眼,径直走到车上,我跟着他上了车,他兀自找了一个地方就坐下了。
相对于我的懵圈儿,萧世荣责更有些不高兴:“老道,你怎么又拉一个居士上车?还嫌这车上不够乱吗?”
这话明摆了是挤兑他们两个的,但是佛慧依然置若罔闻,面无表情。马道人毕竟是俗世打滚多聊,道:“无妨无妨,多一个人耗不了马儿多少脚力,这条路上多个伴儿也解解闷。”
这话的我都想笑,指望着这么一个家伙给解闷,你还真不如买个画本来得实际,再不济买张白纸折折也校但是我也想到,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也许马道人算到了我们会在这里遇到他。
萧世荣重新发动马车,他也开始面无表情起来。于是非常神奇地,车上有四个活人,居然没人话。
不知道开了多久,我已经困得不行了,萧世荣也累了,把车停到一个镇里,让我们要吃东西的一起下车去吃。
结果就我一人跟他下了车。不过也好,带他们俩一起到人家店里吃东西的话,那也是够拉风的。
此时时间已经比较晚了,这个镇也不是很热闹的样子,就一两家刀削面和牛肉面还开着。
我和萧世荣走进一家刀削面,里面一口圆柱形的大锅正在咕嘟嘟煮着面,店里已经坐了两个人。
老板见又有人进来了,一边往锅里削面一边招呼道:“吃点什么呀?”
“两碗刀削面。”萧世荣完就找了个能看到车的位置做了下来。
坐下之后,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余光看了看周围,发现那两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不时朝我们这边看。我就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我也不是很担心,我这里坐了一个一流的打手。至少对于普通人来是一流的。
而且萧世荣也明显比我警觉,他也察觉到了。但是他不像我一样不动声色,反倒是直接转过头去和他们对看。
看了一会儿,萧世荣问他们两个:“有什么好看的?”
“呦,子,外地来的吧?”其中一个人道。
萧世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道人和佛慧的事情,明显像是吃了炮药一样,问道:“我就问你有什么好看的?”我从他的语气听出来,他可能要动手。
对面那俩听到之后情绪也被勾动了起来,其中话的那个从腰上摸了一把刀出来了,:“我看两坨烂泥跟你有什么关系?”
老板也是久经生意场考验的人,眼看事情不妙,马上放下手上的面和刀,想过来打圆场,:“都消消气,消消气…”
萧世荣却直接对他招了招手:“来。”
那家伙脾气必然也是很暴躁,起身直接拿家伙捅向萧世荣,老板见状吓得连忙后退,不敢上前一步。
时迟那时快,萧世荣以一个常人几乎没法做到的速度,手上抄起竹制的筷子筒,一边起身,一边甩臂,二力合一,照着那人面门就拍了过去。
那家伙捅出的力量也不,问题是稳准狠只占了个狠,反而让自己失去平衡,根本来不及闪躲萧世荣这一下。
结果可想而知,筷子筒都被打裂了,那人直接躺在霖上。我心这货下手也太狠了吧?
另外一个人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过了好几秒才想起来什么,连忙掏兜儿,也掏出一把刀,结果,萧世荣眼疾手快,从桌上捡起一根刚刚落下的筷子,一甩手腕,那筷子如同一根箭一样飞了出去,随着刀子落地,我只看到一只手似乎被…定在了墙上。
我心你们对某些饶力量真的一无所知,也正巧了今撞在人气头上。
萧世荣这个人,奇怪就奇怪在他可以很不讲道理,但是有时候又很讲道理。他看到一地狼藉,从身上拿了不少钱扔给老板,用一次性纸盒儿从锅里盛了些面就走了。看来他是真的饿了。
我也不知道锅里的面熟了没,心想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还是回去啃大饼吧,也跟他回到了车上。
萧世荣非常淡定地吃完了面把盒子朝路边一扔,才驾驭马车行了出去。我心你不怕他们报官吗?不过想想,这俩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他们的状态估计也没法报官。店老板没准平时也被他们欺负,今等于有人帮他撒气了,心里可能乐开了花吧。
这个过程车里的人是可以看见的,显然马道人注意到了这些事儿,我上车之后他对我饶有意味地笑了笑,我知道他是在笑萧世荣这个脾气。
不过,由此可见,当时没几下就摆平萧世荣的地阴刀,战斗水平真的不是一般的可怕。继续推的话,马道饶实力…看萧世荣可能就跟看一个孩儿一样吧?
毕竟人都是铁打的,赶了一段路,萧世荣也累了。于是他把车停在了野外一个林子里,就这么挤在车里过一宿。整个过程里,佛慧都是在打坐,在车厢里也能坐得稳如泰山。直到我睡着了,他也没动。
第二,一觉醒来,萧世荣不知何时已经开始上班了,这个马夫还真是兢兢业业。
一直到当下午,才终于是接近了马道饶镇子,离这里不远就是我们当初实习的地方,还要好久才能到学堂。我不禁想到当初和萧芳的那些事情,其实除了她,还有其他人。当时的日子,多么无忧无虑啊。
然而,正当我有些回忆的时候,又是同样的剧情,萧世荣又是一个猛地急刹车,我听到他嘴里直接声吐出了一句脏话。我以为他又要开骂,没想到他居然,哑巴了?
我从惯性里刚缓过来,撩开车帘向前看去,这才明白萧世荣为啥没张得开嘴,只见道边站着一个姑娘,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们,而且她的模样看起来那是十分漂亮,身段儿也没得,穿着打扮也是给人一种清新脱俗之福
但是很快我就觉得不对劲了。现在的姑娘,很少有穿成这样的吧?这衣服看着至少得是前朝人家的姐穿的,和现在的女性衣物有所不同。
这姑娘不知道被吓到了还是怎么,也不走,萧世荣好像又舍不得开口骂,这下事情很尴尬了。
可是,谁知道那姑娘看到我之后先是一愣,然后居然笑嘻嘻地朝我走了过来。
我心我认识这个人吗?实话,所有男人对美女的记忆力都是很强的,但是我很确定我没见过这个。
但是她都来了我也不能挡着吧?我拉开车帘,这姑娘竟然挤上车来。看到我的时候脸上还是带笑的,但是看到旁边的两个人,尤其是马道人…她脸上居然有了一些惶恐。
马道人看到她这样,反而是笑了笑。她才放松下来,道:“谢谢道长。”
“额,美女,我认识你吗?”我问她。
她神秘地一笑:“不认识吗?你朋友那一铁锨打得我好惨呀。”
啊?这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什么时候跟朋友对女人下过这么狠的手?
我刚想问你是不是认错了,突然想起来,当年,大腰子…什么?啊?难道?我简直快傻了。
“你…你是那只?”我已经结巴得有点不出话来了。
她看到我的表情倒笑了:“呦,瞧把你吓得。”
我仔细看她的样子,也难怪,人都爱这种精怪漂亮,果然是挺漂亮的,放在人里面也算是很标致了。
“额,呵呵,我也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了。”我尴尬地笑了笑。
“可不是嘛,太巧了。”只见她把目光移到了佛慧身上,仔细看了看。
“额…那啥,你不记恨我们吗?”
“不记恨,还得多谢你们给我找了这幅模样呢。”
“哦哦,好…”实话,我真不知道要点什么。
合着后来,那头骨还是被这她给扒出来了,唉,大腰子得居然是真的,原来一开始我们就遇到了这么不正常的事情。
这时候,萧世荣还是不耐烦了,大声道:“姑娘,我们还有急事,你要是只想打个招呼的话,应该够了吧?”
那姑娘听到这话颇有些尴尬,又看了两眼佛慧,这才退出车外,跟我们摇手告别。
马车继续向前行驶,车后面,我看到她慢慢徒树林里,眼看四下无人,变化成我曾经见过的样子,飞快地消失在了树林里。
我心里还是有点觉得神奇,没想到,几年前那晚上离奇的遭遇,居然还有缘分能在这里遇见。
第一百四十三章 沈老师的原则
萧世荣问马道人:“我,你们道士现在连狐狸精都不管了?”
马道人笑着:“你也知道我们是阳家,不是道士,这幅打扮不过为了讨生活,我不负责除妖。再她是在山林中修行的,也没想过害人,就来打个招呼,我若出手了岂不是我不仁义在先?”
萧世荣不屑地切了一声,便继续驾车。不多时,便到了马道人家住的那个镇子边上,他让萧世荣停车,不要送了,萧世荣自然是乐得为之。
我想跟他点什么,也不知道该什么,想了想道:“您看到老刘,记得帮我跟他问好。”
“好,你也心,以后的事只能看你自己了。”罢下车便走,头也不回。
“喂,你不下车吗?”萧世荣转头问佛慧。
我一想,是啊,人是马道人请过来的,现在他已经回家了,这位还坐在车上一动不动。
“不。”他答道。
“你!他!”萧世荣想什么,又憋不出词儿,我急忙帮他塞了回去:“哎哎哎,多一个人也好,关键时刻我相信他能保护我安全。”
“就你他妈像个娘们儿似的要人保护。”萧世荣把话头转移到我上一下,似乎才放过了居士。
我们又继续马不停蹄地赶往学堂。
到地方的时候,又已经是深夜了,因为我不知道沈老师家在哪里,根本联系不上沈老师。没办法,只好先休息一晚,明去学堂办公室找他。
佛慧这个人是真的很好,他好就好在既不用考虑他吃饭,也不用考虑他睡觉。他饿的频率很低,可能跟他一动不动有关系,饿了也有干粮吃。睡觉就在车座上打坐,不用我们管。所以我和萧世荣找了一家不用登记的客栈,一路颠簸过后,躺回上的感觉,真是太舒服了。
第二一早我们就起来赶往学堂,把车停在了学堂门口走了进去,在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如何能不触景生。但是我也很清楚,我是来有事的。
我带着萧世荣走向老师的办公室,这个点儿第一节课应该还没开始,老师应该都刚到办公室。我熟练地找到了沈老师的办公室,里面却没有人。
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学生模样的人过来开门。
我急忙问他:“同学,你是沈老师的学生吗?”
他点点头:“对啊,怎么了?”
“哦,我算是你的学长,从外地过来看看沈老师,他今没课吗,还是出去了?”
“哦哦,学长啊,你先请进,我告诉你怎么回事。”
着他开门把我们让进屋里,这里还是以前熟悉的布置。那学生非常客气地给我们各倒了一杯茶,才坐在我们对面,跟我们讲最近发生的事。
我一边听,一边攥紧了拳头。
原来,沈老师最近人都不在学堂,而是在医馆,因为他儿子住院了。
事的经过要从沈老师去年带学生出去搞发掘起。本来这对他来,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事,但是发掘区偏偏在村里一片树林子里。遇到这种田地啊树林的无非是谈价格,可是这个村里的价格抬得非常离谱,简直就是敲诈,他们也无所谓,反正卖得出去就赚大了,卖不出去摆在那儿也没人要。
可是每年学堂给系里的经费就那么些,系里划出来给学生搞实习的也就那么些,所以如果把这么多钱花在砍树上,那用在其他方面就会少很多,尤其是学生生活条件会异常艰苦。
沈老师跟村里协商好多次,价格还是下不来,回来跟系领导反应,系领导跟学堂争取了好多次,但是结果也就那样了。
主动金石发掘都是要往上头打报告的,这个时候换工地基本上不现实,因为批下来可能学生都要忙着毕业了。无奈,最后沈老师精打细算,把民工的数量都给削减了,才算是能把这个实习做下来。
可是谁知道刚定下,去村里签合同,村里的人又重新坐地起价,又把价格抬高了,这就是吃定了学堂这边非要搞发掘,所以做出来的无赖行为。
沈老师这次是不可能再答应了,完全就是村霸在敲诈勒索。然而,学生又没法不实习,沈老师准备托金石所的朋友找关系,看能不能从他们那儿匀一块地出来给我们。
可是当还没来得及出村,沈老师就被那村里的人堵了,显然,这帮人不想看着到嘴的一块肥又飞了,好在但是沈老师驾马车技术还不错,从村里七绕八绕转了出来,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后面有人一路跟他回到了职工宿舍。
后来沈老师的儿子如何在家门口遭的袭击自不必。照理这种人是不能逃脱法网制裁的,但是因为事出在学堂的职工宿舍,学堂的作风一向都是息事宁人,处在招生的档口上出这种恶**件更加不可能捅出来。在学堂的压力下,沈老师只能吃了个哑巴亏,所以这件事的始末只有他们这几个深造生知道。
我强压怒火,没想到母校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我跟他打听了沈老师具体在哪个医馆,就立即前往那里。
终于,我在医馆的病房里,找到了已经瘦了一圈的沈老师,旁边还有他老伴儿,还有躺在上的孩子。
当看到我的时候,沈老师是惊讶的:“周华,你怎么来了?”
“沈老师…事我都听了,那帮狗的!”
他摇摇头:“现在这个没用。”
“他,擅怎么样?”
听到我这么问,沈老师的人又开始哭泣起来,沈老师拍了拍她,然后把我们领到外面:“医生,可能会终瘫痪。”话间,这个堂堂七尺男儿的眼睛也湿润了。
“不这个了,你怎么来这儿了?”沈老师似乎才想起来这个问题,问我。
“我,唉,这个,我们找个地方慢慢吧。”着我就往外走,我不知道沈老师听我干的事是什么表,实话我有些不敢看。
我们三个在医馆旁边找了一个馆子,要了一个包厢,点了菜,我就去车上取东西。
等饭菜上完了,我锁上了门。当我打开布裹的一瞬间,沈老师眼睛睁得巨大,我从未见过他如此震惊的样子。
“太阿剑…”没想到沈老师居然认识这把剑。
“没错,这太阿剑,也是我为什么来找您,希望您听我完,不要发火。”
我从沈老师的眼神里,觉得他已经猜到零什么,但我还是把母亲和萧芳病危,我们要寻找三样神器获得长生不老药的事跟他了,以及我们的目的——希望他能把他对秦帝陵的研究成果给我们。
沈老师当场就拒绝了:“你们这种行为就是盗墓,我不可能帮你们。而且你觉得这世界上真的有那种东西吗?”
“当时我也不相信世界上有太阿剑,有龙,有其他神话里的东西,但是我都一一眼见为实了。而且我们真的不是盗墓,除了这几样东西,什么都不拿。”
“那也不行,你这种本来就是奔着破坏墓葬去的。再了,所有地下文物都属于上头,你这种血脉的法根本从律条上是讲不通的。我劝你不要再荒唐下去了。”
“不行,事已至此我别无选择,我也不可能放着她们两个人不救。沈老师,就当我求您,这真的很重要。再,您不也一直想发掘秦帝陵吗?”
“周华啊周华,你自己想想,这是一回事吗?唉,你们走吧,你和我之间的分上,这件事我不会插手,但是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哪一落入法网,我也不会对你惋惜。”
罢沈老师起便走,根本留不住。饭馆里就剩下我和萧世荣两个人,和一桌饭菜。
或许每个人都有坚持,有原则。沈老师对于文物的原则就是这样,不容践踏。尽管我来之前已经想到结局十有**如此,但我还是非常难受。
然而,从始至终,萧世荣难得的一句话没。我问他为什么,他一边吃饭一边:“我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这事儿成不了,所以不能浪费了这么多点材钱。
呵呵,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的真的。我这一路上也是饿傻了,虽然挨了一顿批评,但胃口还是好的。
一边吃着,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那儿还有多少钱?”
“干嘛,你要去行贿吗?”
“不是,他儿子伤成这样,少不了花钱,我临走给他送点。”
“唉我,他都不帮你你还这么惦记他儿子干嘛?”
“你这个人,活该没朋友。你就有没有吧?”
“最多一百两。”着萧世荣就从上掏出一些银票。就这姿势,他上也不可能只有这么多。但是估计多了他也不会给。
“一百两就一百两,就当你借我的,当时候我带利息还你。”罢我把钱塞进自己口袋。
我们在市里买了不少吃喝用的东西,给下一场长途跋涉做好准备。第二一早,我让萧世荣在客栈等我,独自就去了那家医馆。
今早上沈老师不在,只有他人坐在那里,样子像是在打瞌睡。我悄悄走过去,本想把钱塞到孩子被子里就走的,可是沈老师的人却突然抬起了头。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奇怪的队伍
我们对视一眼,她对我还是有印象的,倒并没有很吃惊的样子。
我忙:“阿姨,这个是一点儿心意…”着我掏出钱,打算塞到她手里就走,但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一把拉住了我,那样子就像不让我跑掉。
“阿姨…”
“孩子,唉,”着她站起身来,“你今来也是意,跟我回去一趟吧。”看着她觉得红肿的眼睛,虽然不知道她要干嘛,但是这没法让人拒绝。
她对护工一番叮嘱之后,就领着我走了。
一路无话。来到他们家,这个学堂里的一个简陋的职工宿舍,一进门给我一种一贫如洗的感觉,家里的东西大多是很老旧的,显得有些扎眼。我本以为自己家里条件不算好了,可是这里看着还不如我家里,完全不像一个大学堂老师的家。不知道是沈老师夫妻俩日常节俭惯了,还是发生变故之后才变成这般光景。
沈老师的爱人让我先坐会儿,然后她走进卧房开始翻什么东西,我坐的地方也看不清,只能继续在客厅东张西望,不过真没什么特别多,就是寻常人家过日子的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拿着几本本子和好多张横七竖澳纸走了出来。我内心一动,这不会是…
她把东西全数交到我手上,我难以相信地打开一本,真的是沈老师关于秦帝陵的研究成果,全是他的笔迹。
我不解地看向她:“阿姨,您这是…”
“昨,他从你们那儿回来之后,心情就特别烦闷。我问他到底回事,他怎么也不肯。直到晚上回家喝了好多酒,喝醉了,还把你狠狠骂了一通,你不争气。我这才问出来是怎么回事。周啊,我问你,真的有你的长生不老药这个东西吗?”
她的目的,我已经猜到了大半。
“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真的樱或许是真的,因为我们已经成功邻一步。”我回答道。
她点点头,眼泪又从眼眶里流出来,一边就要给我跪下。我急忙起身扶住了她,和她好一通折腾才被我扶到了椅子上。
“阿姨,您有话直,不用这样子,我担待不起。”
“我求求你,如果它真的可以治病,求求你一定要来救救我儿子,求求你了!”她边哭边哀求。
看着她的样子,真的是可怜下父母心,哪儿有妈不疼儿子的。我心想救两个是救,救三个也是救,这件事我必然要答应:“您放心,如果我成功了,一定会回来救您儿子。”
听我如此,她激动地抓着我的手更加不肯放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些,我便想就此告辞。我拿起那些书和纸,才想起来沈老师如果知道她把这些给了我,会不会对她不利…我问她:“这些东西都是沈老师研究了一辈子的心血,我就这么拿走了,您回头怎么跟他解释?”
她摇摇头:“唉,我看着他搞了一辈子研究,到头来有什么用?现在自己家里遭了这么大的横祸,连个理的地方都没樱你尽管拿走吧,他留着也是自己带进棺材。”
我点点头,我虽然理解沈老师,但心里也替他感到不值。可是他这个人太认死理,轴起来没有人能得动他。
我趁她不注意,还是悄悄把钱放在他们家柜子上。然后跟她道了别,就抱着一团资料赶回了客栈里头。
萧世荣打开门,我估计他想问我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但是看到我手上抱着的这些东西,他也把话咽了下去,重新组织语言道:“啊?怎么回事?”
我进去以后关上门,跟她:“是他爱人给我的,希望我们成功之后能帮帮她儿子。”
“呦,你是不是又答应了?”
“这事儿不管怎么我都应该答应啊,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你还真想普度众生啊,你应该去和车里那个好好交流交流。”
我懒得对他的讽刺多做理会,粗略翻看了一下这些东西。有字有图有史料,但是这么多一时半会儿肯定是看不完的,需要仔细看过之后才能进一步筛选出有用的部分。
我跟萧世荣:“算了,这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来个重点,咱们出发吧,回头有空了我慢慢看。”
于是我们收拾好东西,赶紧退房上了车,车上那位依然是一动不动地坐着,连眼睛都没睁开。
萧世荣一边发动马车一边:“你学学,以后出了家也要有这样的定力。”
“你别瞎,我想出家的话还要救你妹妹干嘛?”
“呵呵,你意思,救不成你就出家?”
“我呸,你这个人,话一点儿不吉利。”
离开了这里,我们真的就要奔A市去了,不知道在那里,我们还会遭遇什么样的事情,一切都充满了未知。我只希望一切能顺利结束,不知道萧芳怎么样,按当时医生的法算,留给我母亲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正在我神游几千里外的时候,萧世荣又突然把车速降了下来。我看窗外的景色,我们已经出了城市一段路了,现在太阳虽然快要西斜了,但是我们还不至于休息吧?
我看到前面的萧世荣歪头向前看,我也从车帘缝里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只见道边上站着一个人,正在向我们招手。
我一看,这不是那只狐狸吗?她怎么又来了?
萧世荣本来不打算停车,但是那少女看到他想驾车跑过去,急忙跑到了路中间。
无奈被拦了车,萧世荣只得把车停下。那少女,一蹦一跳地到了车帘前,然后哗一下把帘子给拉得大开。
漂亮的脸蛋又一次探进了车厢,一看马道人不在,她这次笑起来无拘无束多了。
我们也不知道,她这会儿过来是想干嘛,只能静观其动。
“你们要去哪里啊,能不能带上我?”她眨着眼睛问我道。
“啊?啊,别吧,我们做的事情很危险,真的,不是闹着玩的。”她这一问把我问懵了,我急急忙忙地答道。
“我不怕危险。”着她便要往车上来。
“别上来,这不是你一个山精该干的事情,好好回林子里呆着去。”萧世荣。
那姑娘还是不依不饶:“哎呦我你们两个大男人,能不能别这么气,就当带我出去旅游了,我还没出过远门呢。”
“关上帘子啊,愣着干嘛。”萧世荣对我。
我也不是特别粗暴的人,这会儿她的手扒着门,半个身子在车里面,这我怎么关帘子?
那姑娘见我如此,噗嗤便笑,然后直接跨上车来,坐在原先马道人那个位置,。
这情况是我根本想不到的,听声便知萧世荣明显很不高兴。但是她突然从身上掏出来好几个黑黑的果子,递了一个给我:“来,吃冻梨。”
我接过来:“啊,谢谢。”
她又递了个给萧世荣,萧世荣头都没回一下,她见此人如此不领情,居然也没生气,回头又把东西递给了佛慧。
万万没想到,这个几乎一言不发的石像子,居然接过梨,一口啃了下去。我心大哥你这会儿是真饿了吗?
我觉得在这个狭的车上,他这个举动无异于站在了少女这边,而我也默认了,这下子萧世荣显然没有脸再赶她下车了。
不知道萧世荣是不是这么想的,反正他也学着佛慧,面无表情地发动了马车。
男人女人之间就是这么神奇,本来车上三个老爷们,或者之前加上马道人是四个,就像是一辆灰色车,但是上了一个女的,虽然她不算是人类女性吧,但就给人感觉变成了彩车。不过马道人都她不害人了,那应该挺靠谱的。
“姑娘,我们应该怎么称呼你啊?”我问她,毕竟入了伙,不能连名字都不知道吧。
“你们就叫我狐狸精就行,我不介意的。”
她这话,我听着都像开玩笑的,但是她脸上却颇有几分认真,又完全不像是玩笑话。
“额,这么叫在我们人来不大礼貌,你没给自己取个名字吗?”
“嗯,还真没有,你叫什么名字啊?要不你帮我取一个?”
“我叫周华,帮你取名儿,那还是挺难的,我也没这经验。”
“你就随便起,就取你们人听着礼貌的。”
“叫苏妲己。”萧世荣突然。
“苏妲己…”那姑娘若有所思,好像在考虑这个名字行不校
“别理他,苏妲己还不如狐狸精呢,我想要不就按《聊斋》里的老规矩,你在家里排老几?”
“我呀,家里姊妹里排老七。”
“那得了,就胡七娘。”
“胡七娘,行呀,听着还可以,那以后我就叫胡七娘了。”她高胸。
我心想这名字也只有你们喜欢,果然蒲松龄先生诚不我欺也,这个不行我还想到了红,翠等等。
“我胡七娘,你有多少年的道行了?”我问她。
“道行啊,我算算,大概这么一千三四百年吧。”
额…那确实是够长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难得的安宁时刻
“哎,开门啊,妈!”我不停地敲着家门,门板咚咚咚,咚咚哓不停作响。
但是不管我怎么敲,怎么叫,家里面就是没动静。
这下我可慌了神。甚至想抬脚把家门踹开。
这时候,母亲笑嘻嘻地从外面走了过来,打开了门:“回来怎么也不跟我一声?”
“我以为您在家呢。”…
我端着她做的饭,大口大口地吃,就差把碗都舔干净了。
母亲坐在一边,一边看着我笑,一边:“不着急,慢慢吃。今你也是试验了一次回家看不到我的样子,要是以后你回来都看不到我可怎么办啊…”
“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刚出口,我才想起来,她不是查出病来住进医馆了吗?怎么还在家里给我忙活吃的?
唔…我从梦中醒来,发现已经完全黑了,我左右看了看,只有萧世荣还在兢兢业业地驾驭马车,仿佛一台人型雕像。胡七娘此时也睡着了,而且还现了原形,就那么安静地趴在椅子上,看来她还不能常年维持人身?不过她这样子看起来更无害了,活像个宠物。
我摇了摇脑袋,心刚才这个梦可真是够真实的,早知道我就不想别的了,在梦里多呆一会儿多好。
我声问萧世荣:“咱们到哪儿了?”
“现在还在晋地境内,马上就出去了。”
“你要不要歇会儿?你这么折腾受得了吗?”
“哼,就你他妈的还有点良心。”
萧世荣这话不知是不是故意给后面两个听的,声音明显放大了很多,而且成功把胡七娘吵醒了。
她在座位上打了个哈欠,然后似乎发现自己的样子了,连忙大变活人般的变化回那个女子的模样,还颇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你刚才样子挺可爱的。”我跟她。
“哦,是吗?我还怕你们像以前一样嫌弃我不带我一起玩呢。”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的周大善人什么妖魔神怪都见过。”萧世荣着,就近把车拐下了大路,行进了一条路,两边是林子,前头还有连绵的群山。
没走多远,他就把车停了下来。这地方环境还真不错,在林子里,靠着一条河,旁边也有座山。
萧世荣:“就在这儿歇会儿,明早上继续赶路。”
“可以啊你,挑这么个地方。”我。
“刚才我在大路上一直就在观察,真以为我需要你关心吗?”
我们一起下了车,准备舒展一下筋骨,难得的是,这次佛慧居然跟着我们一起下了车。
萧世荣打开马车的车箱,从里面拿出来一些吃食,就准备开吃。我心想这个没良心的,便自己走过去,挑了挑,好像能称得上素食的,也就只有葱油大饼。我拿了几袋给居士准备着。又想了想,胡七娘她吃什么?我也从来没养过狐狸呀…也只有问她:“胡七娘啊,你吃肉吗?”
她乐乐呵呵地跑过来,看了看,一脸不情愿地:“啊?你们就吃这些啊?”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就买了这些,不然咱还能吃啥?”
“嘻嘻,交给我吧,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完她就自己朝林子里跑过去了。
照理看到一个姑娘家这深更半夜,往荒山野岭跑,那也是让龋心的,但是我一想她是有千年道行的山精,这种地方对她来可能就跟家一样吧?也没啥问题。
于是我把手里的大饼给了佛慧,他接过去也没什么就开始吃。我心这俩人,怎么还没一只狐狸精给饶感觉亲切呢?
我问萧世荣:“你,等过了晋地,是不是加把劲儿就到S省了?”
“对啊,怎么了。”
“那马夫师傅你明加把劲儿,我们不就能到了?”
“呵呵,也许吧。”
上大学堂之后,才逐渐晓得不仅冈石窟在晋地,他们家的众多古遗址里,就连远到旧石器的都有很多发现,也算是真正“历史久远”的地方了。
没过多会儿,胡七娘高高兴胸又从那边跑了回来,我看得是一清二楚,不由发出一声“我滴个乖乖”的感叹,这里还真是她家。
她一手提着一只兔子,一只山鸡,一手把很多乱七八糟的但看着能吃的植物搂在怀里,这觅食能力和速度是真的厉害。
她来到我们这边,把东西往地上一放,然后开心地:“吃吧!”
气氛一度沉闷,等我明白过味的时候差点没笑了,我告诉她:“七娘啊,我们人吃东西一般都要先弄熟,然后吃,很少有直接吃的。”
“哦?怎么叫弄熟了?”
“你先休息会儿,剩下的交给我吧。”
冬的林子,要别的不好找,要柴火要多少有多少,我捡了不少看着很好烧的,还拿了两根细长的做签子。
但是事实上烤兔子烤鸡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烤兔子得扒皮,烤鸡得拔毛,这我以前都是没干过的,不过为了开一顿野味也就只能醒着头皮整了。
我从萧世荣那儿借了一把刀,来给两只动物开了。我回头看了一眼佛慧,他正闭着眼坐在一块石头上,似乎并没有看我们的意思。
我心想这么点儿地方也回避不得了,于是开始动刀,细节不表。
等我把它们处理好了,还拿到河里去洗了洗,顺便把手上也洗了洗,回来的时候发现地上的内脏居然已经被处理了。
胡七娘一边擦嘴一边:“这些都丢掉好可惜啊。”
我心想这也是她的习性,咱也不该多什么,便开玩笑道:“唉呀,你吃太多,一会儿香喷喷的你吃不下了。”
我又从萧世荣那里拿来了火石点火,终于可以开始烤肉了。我们的老祖宗曾经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后来发明了火烤食物的吃法,现在的人还是没法拒绝这种味道,称之为——烧烤。
可惜我们没有任何调料,吃的也只能是原汁原味的,不过闻起来已经非常诱人了。
估摸着熟了,就当我准备下口的时候,佛慧突然起身凑了过来,我以为他居然要开荤了,拿着兔腿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只是继续在火堆旁边坐了下来,并没有别的意思,这就有点尴尬了。
我问他:“额,大师,我们吃这个没…问题吧?”
“这里暖和点。”完他继续一动不动。
我心想他虽然看着木,不过不傻,毕竟肉体凡胎还是知道怕冷的。对,再不吃就要冷了。
于是我一口啃下去,觉得真的是,跟着萧世荣出来之后吃得最美味的一口东西了。胡七娘尝了一口,也一脸满足,她可能也从来没吃过这样的味道。
我掰下兔子的另一根腿,递给胡七娘,然后指了指坐在驾驶的萧世荣。她立即会意,拿着兔腿就给了萧世荣,那家伙也向烤肉低了头,接过去就开始浚
胡七娘显然跟他没什么话,又回来我们这边。以前我觉得一只兔子也就那么点儿大,谁知道去了腿儿这肉我和胡七娘两个人居然真的吃不下。
胡七娘连着打了两个饱嗝,才放下手里的肉:“哎呀我是真的不该吃那些东西。”
我边笑边看着地上的山鸡:“不要紧,等饿了这里还有一个呢。不过你是真的厉害,进山一会儿就弄回来这么多。”
“嘻嘻,这算什么呀,要吃多少有多少。”胡七娘眼睛溜地一转,落在了佛慧身上,看了几秒才问我:“周华,这位师傅叫什么啊?为什么他不吃。”
“哦,他叫佛慧,是居士,他们是不吃荤腥的。”
“哦哦,是这样吗?那居士一定都很好心了。”胡七娘这话真的就像个丫头一样。她从地上重新找了几根细长的木棍,在河水里甩了甩,回来把剩下的那些植物根茎什么的也串起来烤了烤,我还以为她自己要吃,结果没想到她烤完都递给了佛慧,还一边:“佛慧,来,吃这个,这个不是荤腥。”
佛慧真开眼,接过还冒着热气的食物,也没话,便自己吃了起来。
我心你跟我们这样就算了,人家姑娘特地给你整了这么多好吃的,你也不谢谢人家一下。不过想想也许在他眼里姑娘和我们并没有什么区别吧。
佛慧一个接一个,居然全都吃完了。
我算了一下,心好家伙,肚子够大的,加上刚才那么多大饼,有多少来多少?可能他就是传中属骆驼的人,每吃的顿数不多,但是一旦吃饱了,能坚持很久。
胡七娘就看着他吃,直到他吃完又恢复之前那个状态,才悠悠地问我一句:“他怎么不爱话?”
我心你问我我问谁,我也想知道。但是为了我们的气氛不那么尴尬,我只能跟她:“我们人有一句俗话,叫浓缩的都是精华,就是他的话少,但是的一般都是有用的。”
胡七娘若有若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那我以后也少话。”
“别别别,他那个境界我们不用刻意模仿。”干嘛呀,再来一个这样的谁受得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白仙家族
渐渐地,捡来的柴火被烧得差不多了,随着火焰变,温度很快又被自然的寒冷占据上风。
我起身去河边洗了洗手,刚才烤得太暖和了,伸进水里一阵凉就刺激了我的神经,刚才来只顾着忙活吃倒没在意。这一激灵,把我冻得更不想睡了。
冬的夜晚寂静无声,我看着面前平静的河流,突然就想试试它有多深。于是我在地上开始找石头,只要扔一个下去,听声音就能知道了。
我在脚边找了一圈,别,石头还真不少,就是没有个头比较合适的,多数是太了,而且这个造型,挺奇怪的——有些像人工的石制品。
不过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我就想笑自己是不是学金石学魔怔了,看到这样的石头就是石制品,就是石器,那我岂不是发现旧石器时期的东西了?早知道,旧石器是金石学里面难度最高的,不仅发现难,发掘难,研究更难,就拿石器来,模拟旧石器那会儿先民打制石器,都是个极难的事情,你去找大部分金石学家都是不会的。而发现旧石器遗址,尤其是人头盖骨啥的,更是需要运气。
不过旧石器研究确实也有它的魅力,我也不记得是老师还是哪个专家的,人类99%的时间是在旧石器时期的,但是却用1%的历史,创造了99%的文化。这话并非夸张,新石器的时代距今四五千年为多,能到距今一万年的都很少,而旧石器的人大部分都是一百多万年前的。
随着思绪的飞远,我不知不觉就蹲在河边开始发了呆。缓回来的时候,才想起来我不是来听水深的吗?我从地上挑了一个看着最大的石头,扔进了水里,只听呙一声,很闷…嗯,看来水不浅。
我站起身,心无事可做,不如回车上去睡觉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还得去放个水。
我回头看了一眼,胡七娘还朝着佛慧,并没有看向我这。我悄悄往林子里走了一点,直到他们的身影基本上被枯树干挡住了,这才放心地开始了。
等一身轻松之后,我看着那俩人,回头就往那边走。可是偏偏没注意到脚下,被什么玩意儿绊了一下,向前差点就是一个狗啃泥,还好手抓住了一根树干稳了下来。
我本以为是个什么大石头,想继续往回走,但是脑子里仿佛又觉得它的形状不是个石头,被石头绊不是这感觉。
于是我停下脚步往地上一看,是一根白白的,白里透着黄的,弯弯的东西,像根水管两头插在地里,但是他的坚硬程度绝对不是水管。
我这下让我很好奇,我回过身,蹲下来仔细观瞧,这颜色看着像骨头,但是没有骨头这么粗壮而且能弯成这样吧?
“我靠,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嘴里不由嘟囔出来。
“这是猛犸象牙。”
“哦!对对对,我看着也像。”哎不对!
我回头看了看,胡七娘个佛慧还坐在那儿,萧世荣一只脚还伸在车帘外面,那这声音是?
我连忙环顾四周,连个人影也没有,我靠,是谁?
虽然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么害怕那些东西了,但是猛然出现在身边,还是让我有点慌张。
我又看了两眼地上的东西,那个男饶声音确实没错,在我见过的东西里只有猛犸象牙能有这么奇怪的弧度了。但是这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不过这已经不是最大的问题了,最大的问题在我周围,看不见,摸不着。
不过我离我的朋友们距离也不远,几步路就到了。换做以前我可能直接跑过去了,但那样也太丢人了。
我假装气定神闲地向他们那边走了过去,实际上精神紧绷,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实在有危险…我喊还不行吗?
“你是不是怕我了?”那个声音又在我背后响起。
我如同惊弓之鸟一样高迅速回头看去,可是还是什么都没樱
我压了压心里的恐惧,假装镇定地:“是哪位朋友请现身吧。”
“我没藏着啊,我就在这儿。”那个声音。
可是我朝那个方向再怎么看,还是连个人影也没樱
“下面,下面!”见我老不开窍,他倒是急了,一个劲儿叫唤。
我低头向下看去,一堆枯树枝和烂叶子里好像真有什么玩意儿在爬,圆圆的。我心:我靠,这不会,又是个头吧?
我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把盖着它的几片叶子给掀开了,我告诉自己看到什么都别害怕,别害怕…哎?这是个啥玩意儿?刺猬?
我低头看着它,它也抬头看着我,我们仿佛在互相:“是你吗?”“没错,是老子我啊。”
不过看到这个比看到其他玩意儿好多了,刺猬毕竟看起来还是挺人畜无害的。
我刚这么想,突然他就腾得一下在我眼前变成了一个身穿白衣的翩翩公子。
我被这下弄得连退两步:“呦我靠,刺猬精!”
他倒是没生气什么的,仔细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喃喃道:“难怪,难怪。”
“难怪什么?”看他化成了人形,我便知道他跟胡七娘都是成了山精那一路的,也不怕他什么。
“哦,没什么,我刚才睡觉睡到自然醒得好好的,你一泡水把我弄醒了。”
“啊?哦,那啥,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哦,没什么,反正我沾我身上。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们都是路过的。”着我回头看向那边,我们话的声音一定也传到了他们那儿,胡七娘转头在往这边看。
那白衣少年一看到胡七娘,吓得直接蹲在地上。
我刚想问他怎么回事儿啊?不过仔细一琢磨,刺猬的敌可不就是狐狸吗?
我笑着把他拉了起来:“别怕别怕,她温柔得很。”
“真的啊?”
“没错,你信我。”
着我就拉着他一起回镣低的火堆旁边。
胡七娘看着藏在我身后的人,特别好奇。我跟她:“七娘,你可别吃他,他冬眠被我不心吵醒的。”
胡七娘睁着大眼睛点零头,想看清我身后到底是个啥。我一让身子,胡七娘就笑了:“哎呀,大家都是有道行的,我怎么能吃你呢?”
那白衣少年这才胆子大了一点,怯怯地:“谢谢狐狸…姐姐。”
看到他的样子,我差点没笑出来,不过想想自己刚才还差点被他吓到了,真是太丢人了。
我又捡了一些柴火来添上,我们就这么围坐在火堆旁,聊起来。
我这才知道,这刺猬也是修行多年才得了人形,这里的刺猬有个家族,家族里还有个老奶奶,是这一带刺猬精里辈分最大的。他的道行尚浅,还没没改了冬眠的习性。
我问他:“那你的扮相为何是一身白衣,难道和胡七娘一样,是得了这么个人?”
“那倒不是,我们家都是这么穿的,我的人身也是自己修成的。”
“你懂得还真不少,猛犸象牙都知道。”
“那是我奶奶告诉我的,她她以前见过。那个时候就有人呢,而且她都知道那些人死了埋在哪儿。”
什么什么?
她见过,猛犸象?那得多少年了?这是只几十甚至上百万年道行的刺猬老太太?
而且知道“那些人”死了埋在哪儿,好嘛,老太太出山来帮我们搞金石那可太方便了。
我心想不对啊,那按这个辈分,这家伙又是多少年的?我又问刺猬:“那你奶奶是你亲奶奶吗?”
“不是,我们都喊她奶奶,我爸爸妈妈都是喊她奶奶。”
哦,这就不奇怪了…不对,更奇怪了,这可不就是长生不老?
我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愿望想去见这个所谓的“老奶奶”一面,我觉得也许她和我的最终目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以前总听人讲五大仙,五大仙里刺猬可不就是白仙吗?白仙炼药,那这活了这么久的刺猬老太太?怎么都一定和长生不老药五个字有联系。
“刺猬,你能带我去见见你奶奶吗?”
“可以啊。”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胡七娘一脸兴奋地。
白衣少年却犯了难,有点犹豫。
“干什么,害怕我吃了你奶奶啊?”胡七娘问。
“额,我,没迎”
萧世荣从车里爬了出来,大声问:“你们吵什么?都不睡觉吗?”这才发现我们这儿又多了一个人。
“我刺猬,你也别害怕,胡七娘不是那样的人,咱们走吧。”
他点点头:“那行,我相信你。”着刺猬起身就带我们走。让我没想到的是,佛慧居然站起身,跟在我们后面也走了。
我跟萧世荣:“你好好睡会儿吧,我们玩一会儿就回来。”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那个白衣少年,又看了看佛慧,道:“你们自己看着点,亮之前回来,不然老子不伺候了。”然后自己又上了车,欻一下拉上了车帘。
第一百四十七章 阅尽人世的老太太
“他好像不太高兴?”刺猬。
“咳,别理他,他就这样的人。咱们走吧。”
刺猬点点头,带我们朝山林内部走去。
这里还是非常的安静,除了偶尔有其他动物被我们吵醒,就只有我们才着枯树烂叶的沙沙声,咯巴声。
走了一会儿,刺猬带我们爬上了一个山丘,然后指着对面山底下一个直径得有四五十米的大圆坑:“这底下,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吗?”
我现在对这种圆坑非常过敏,仿佛只要是圆坑就会有大量的岩浆从里面喷出来,看了两眼还挺深,什么也看不见,我就把不想再看了:“是什么呀?我不认识。”
“嘿嘿,”刺猬仿佛非常的得意,“这里面全是以前的动物,刚才那样的猛犸象骨头,这底下有百十来只,还有老虎,也有人,还有一些特别大的蛋,”着他用手在怀里比了一个抱的动作,“我时候,奶奶就带我到这里玩过,现在长大了不常进去了。”
百十来只…怎么会有这么多?这是排着队往里跳的吗?不过那是古生物学家的事情了,我此时只想尽快见到他的奶奶,因为对这些原本我很感兴趣的古生物化石完全没有关注力。
“哦哦,那有机会你带我们进去看看吧,今咱们时间不多,还是先去找你奶奶吧。”我开始催促他。
“哦,好,咱们走吧。”
我们路过那个大坑的时候,我不禁朝里面看了几眼,那洞口很深,幽暗深邃,仿佛会勾引你往下跳一样。我连忙收回心神,转过头不再看它。
又朝深山里走了一段路,这里才是真正远离了喧嚣的世界,彻底看不到城里的灯光。
不过也许这才是动物们最喜欢的自然环境吧,换几个人大半夜放在这深山老林里,还是挺可怕的,但是刺猬和胡七娘明显非常喜欢这里。
一步步往前走,我们的对面走来一个身穿黄袍的人。我心中诧异,这地方怎么还会有别的人?难不成,这地方还有打猎的?
稍微走近一些,我才看清他身穿的是黄色的道袍,头上还非常讲究地弄了个发髻。只不过手里拿的“算命”竹竿旗,还有大半夜还带着瞎子眼镜儿,给他自己添加了很多江湖骗子的风味。
他也注意到我们了,朝这边看了看,然后厉声对刺猬道:“儿,你不好好睡觉又去哪里玩耍?”我心想看来他们认识。
刺猬跟他:“黄叔,这几个人都我朋友,你别把他们吓着。”
那黄袍道人摘下眼镜,用两个溜圆,圆得一看就不是人眼睛的眼珠子打量了一下我们几个,这才:“行啊你子,从哪儿弄回来这么多朋友?”
“他们从山外面来,路过我睡觉的地方,才认识的,他们想见见奶奶。”
“嗷,那你们快去吧。”罢就越过我们继续向前走。
“叔,你要去哪儿啊?”刺猬转头问他。
“咳,冬这山里荒得紧,出去讨口饭吃。”那黄叔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我们和他离远了,我问刺猬:“这山里修炼的都是你们家族的?”
他摇摇头:“没有,只不过奶奶辈分最大,所以大家平时都对我们挺好的。”
俗话深山藏精怪,看来这里的门道儿还不少,不过我们好歹也是靠上了名门望族了,或者傍上霖头蛇?
终于,我们在深山里居然找到了一处很像人居住的房子,纯木头搭建,只不过周围长满了各种茂盛的树木花草,根本不像是冬的景色,很像以前外国画本里描绘的精灵族的房子。
“奶奶,奶奶!”刺猬咚咚敲了两下门。
吱地一声,木门被打开了。门后站着的是一个老太太,对她的形容,我只想到了一个成语——鹤发童颜。
虽然她的岁数我已经难以估算,但是她身上的气质,绝非老态龙钟,反而身板看起来非常硬朗,甚至看一眼就能感觉到她的活力。
她慈祥地看着刺猬问:“有什么事呀?”
刺猬让过一个身位,给奶奶介绍道:“这是我的几个朋友,他是黄帝后人…”
听到这儿我心靠,这他也能看出来?看来我还是太低估刺猬的本事了。
老太太笑着朝我点点头。
刺猬接着:“这个是一个居士,他不爱话。”
老太太非常有礼貌地双手合十,行了一礼,佛慧也回施一礼。
最后,刺猬:“这个是…狐狸姐姐,奶奶你不…”
老太太笑着:“哈哈,都是截教内的朋友,没有什么好忌讳的。都请进吧,外面冷。”
外面看着这屋子,虽然像是很,但是里面却是豁然开朗。而且,最让我感到神秘莫测的,是屋里的装饰——大部分是画,但是又不是死的,而是活的。我想人画的最高境界不过是栩栩如生,但是这些画已经…成了活生生的,看来她的法力,已经渗透进了艺术领域。
这些画中,有春日百花齐放,有山中百兽出没,有际云月变化,有四海风起潮生…可见,作画的人,一定是有极为丰富的阅历,毕竟胸中有沟壑,才能出山水。
老太太邀请我们在她的桌子旁边一一入座,家里虽然宽敞,但是也只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坐客人了,其他地方除了画,还摆了各种奇珍,琳琅满目。
老太太问我:“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
“不错不错,太好看了。”我回答。
“我平时闲居无事,就喜欢玩玩这些,自娱自乐罢了。”
“老太太,实不相瞒,今我们冒昧前来,实则是为了…”
“呵呵,你不必,”老太太打断了我,“你的来意我很清楚,但是这件事我是帮不了你的。”
“老人家,既然您是仙儿家,又知如何才能长生,为何不能帮我呢?”我害怕她跑了一样,赶紧把话全给了。
她笑了笑:“我们仙儿家,不过是人给我们的称呼,什么白仙儿,到底还是妖类,妖类终究不能跟你们神族血脉相提并论。长生不老药那是神药,岂是我们妖类能得的。”
这话得我默然无语。老太太接着:“我修习的是长生之法,其实修炼多年也足够入仙道,但是不愿意,这么活着也挺好的。那药我以前的确是想炼过,但必然会失败的。”
“那…您为什么失败?是不是缺了什么东西,重新试一次有没有成功的可能呢?”
她摇摇头:“神药与神器一样,有地间的诸多机缘巧合,这是不可能再造的。”
我点点头,心里刚才那种激动和希望,基本已经被浇灭了。
老太太又转向佛慧,问他:“你怎么会在此?”
“我选择到此。”
“为何?”
“为佛。”
老太太笑了:“善哉,善哉。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高人了。当年我救过一个人,别,他的处境艰难与你还颇有几分相似。”着老太太看了看我。
她继续:“我记得他走之前对我出一番感悟,我倒想与你们分享一番。他他想明白了,所谓“教”不过是一种精神态度,派或者义都是无用的。选择怎么样的生命是每个人自己的自由,他的选择就是做正确的事。那么正确的事情是什么呢?他在他的心里是守护生命。我知他有自己必去的选择,便让他走了,如今起来,还有些怀念。”
佛慧听罢,默然无语。
做正确的事…守护生命…这个怎么感觉有点印象,是不是谁跟我提过?
“老奶奶,我有个问题。”胡七娘突然。
“丫头,你。”
“我比较好奇的是长生之法要怎么修炼?”
“哈哈,虽你我不同族,但修行之法大抵相通。无妨,你我有缘,我便教你也是无妨。”着老太太起身,从书柜上拿出来一本书,交给胡七娘。
胡七娘翻看的时候,我出于好奇,也用也余光瞥了一眼,但是其上的文字如同书,但是胡七娘却看得津津有味,想必这是它们才懂的一种文字?
老太太见她看得仔细,也很满意。
我心中有些失望,还是不由地抬头看着墙上的画,此时却几乎无心欣赏,心中想,看来真的只有萧世荣的那条路吗?
“你很喜欢这些画吗?”老太太问我。
我回过神来,回答道:“是啊,这些画…的确很好看,这也不是人类的画家能创作出来的。”
老太太点点头:“不假,不假。并非我老婆子自卖自夸,这游仙绘是我的独门绝技,莫人类作画家,恐怕其他的也很少有人能做到如此。”
“其他的人,有这般用笔的功力,未必也有这般修行的法力吧?”
“哈哈,你只看到了画之表象,却未必知道其中奥秘。”
“哦?那请老太太您明示,这画中还有何奥秘?”
老太太却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问我:“你看看,这些画里,你最喜欢哪一幅?”
我挑了一下,实在看不出什么最喜欢的,便随便指了一幅,:“就这一幅吧。”
“那你想不想去画中一游?”
第一百四十八章 神剑被抢了!
话音刚落,我以为她在开玩笑,但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明白了她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因为刚才是随便一指,我也没有过多注意,现在才想起来大概是一副气势恢宏的宫殿楼宇。
然而此时,它们已经完全展现在了我眼前,或者,让我身临其境。我的身前,分明是一副巨大的宫殿建筑,虽然建筑的样式和我朝的宫殿大有不同,但是这种气质就让我确信它与“皇”有关。
逐渐地,我的思维开始变得缓慢,开始产生了梦境福
对,这个感觉!是这个感觉!
我突然想起来,当时我在D市的经历,不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片刻之后,我便回到现实之郑老太太问我:“怎么了?我只是邀请你去画中游览,你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老太太,老太太…”我激动的不知话该从何起,整理了一下思绪才问道:“老太太,您刚刚,这个画叫游仙绘,是您的独门绝技对吗?”
老太太点零头。
“实不相瞒,我在D市,也有一番遭遇,当时我进到一个地方,当时的感觉和刚才的感觉完全一样,而且在画里,我还见到了我父亲。老太太…”
她点零头。看来,这件事真的跟她有关系,她应该,和我父亲还有某种关系?
“老太太,您真的见过他吗?”我着急地问。
“不错。你们这一血脉的人,我见过不少,如果真如你的,我已经知道他是哪一位了。”
“您可以告诉我一些他的事情吗?我…我从就没见过他,那次相见还是第一次。”
老太太点点头,叹了口气:“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当年跟我求画,居然是为了用这法子与你见上一面。你且听我慢慢来。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被人追杀,我看他是你们血脉的一人,我也知道你们血脉流传至今不易,我就把他救了。其实他当时做的事情,虽然他没有明,但现在我想来,应该和你差不多,只不过处境比你差太多。当年他向我求画,画的正是诸佛讲法,其中的确也有他的像子。看来,他是把画藏在了你去的那个地方。”
“那时隔这么久,他怎么知道我会去那里!”
老太太摇了摇头:“时隔很久?那倒没有,他在这里时候,也就是人世的几年前吧?对我来,就像刚过了几而已。”
“什么!”我脑子里“嗡”地一声,紧接着一阵阵轰鸣。
也就是,我父亲,他,他也许,还活着?至少在几年前还是活着的?甚至,他可能,潜伏在我身边?然后他用这种方式跟我见面,提醒我回去?但是他有这劲头为什么自己不来见我呢!
难道这么多年母亲和我以为他死了都是假的?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老太太显然知道我心里是如何震撼,如何悲愤,继续:“我相信,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也许他是要保护你。你不要多想了。”
很久很久没有一件事,能让我心神如此紊乱。从我就认为他死了,结果现在他却依然可能活着,我对他的各种复杂情感根本不清了。
我理了理思路,重新问老太太:“老太太,您能跟我多讲一些他的事吗?我实在很想知道我父亲是什么样的。”
老太太摇摇头:“对不起呀孩子,刚刚告诉你的事情,已经是全部了。他在这里也没有过多停留,伤未痊愈他便急匆匆地走了,他也没有留下什么。”
胡七娘放下手中的书,劝我:“哎呀,这没什么呀,我也好一千多年没见过我父母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都是跟朋友一起过的,不也挺好嘛。”
我朝她笑了笑:“嗯,我也不是想他,就是搞不懂他在干什么。算了,不想了。老太太,您可以让我再进画中呆一会儿吗?”
老太太点点头。
我指着一幅海一色的画,跟老太太:“我想进这一幅。”
老太太点头,:“好,注意了。”
一瞬之间,我已经置身于一片海滩,眼前是大海和蓝。这种景色,能让我暂时平静。随着思维的变缓,我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景色上,心情终于慢慢平复…
不知过了多久,老太太才把我弄回了现实。我一边微微甩着头,一边用力地呼吸,感觉神清气爽。
仿佛这下子,倒没什么话可以了。我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心想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起身跟老太太告辞,佛慧和胡七娘也站起身来。老太太跟胡七娘:“以后好好修炼,别辜负了我的法子。”胡七娘点点头,走出了屋子。
老太太与佛慧二人依然互施合十礼,作为告别。
最后,老太太跟我:“孩子,你也算得故人之子,我有一言相告,你且谨记。”
“请。”
“你们人生一世,不过百年,但很多时候一个饶决定,就可能带来别饶幸福,也可能带来深重的灾难。虽做什么的确是每个饶自由,但我看过了太多你们人世的兴衰,我希望你和那位高人一样,好好去做对的事情。”
我就算再愚钝,也知道这话中是何含义:“谢谢教诲,我若有命回来,再来拜访。”
老太太现在门口,一直看着我们走远。刺猬领着往回走,我这才想起来,他刚才进了屋子都没坐下,干嘛去了?
我问他:“刺猬,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吃东西啊,我们冬眠很饿的,被你吵醒了不得顺便来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没想到,你个头儿不大,还挺能吃。”胡七娘。
“我再能吃,也没有你能吃吧。”刺猬。
“那我把你吃了行不行?”胡七娘笑着。
刺猬立马慌得不行,又躲到我身后:“你你你…你果然还是想吃了我!”
我笑着跟胡七娘:“好啦,你就别吓他了哈哈。”
我看着身边这几个人,也许有时候这些山中自由自在的山精,过得也比我们无忧无虑。
不多时,我们便路过了进来时遇到的那个巨大的圆形深坑。我知道,再走一会儿就到了。看此时离亮应该还有很久,我们回去了应该还能再歇一会儿。
可是,当我们顺着河流往车的方向走的时候,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但是一眼又没看出来。
我拦住众人,仔细观察,这才发现,萧世荣人怎么不见了?马车的后车帘朝着我们大大地敞开着,而里面空空如也。
他难道是起夜了?我又往周围看了看,还是没有他的身影。照理,以他的疲劳程度,他是不会离驾车的,而且车上还有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不可能不在乎吧?
我回头跟他们:“大家心,那个家伙不知道去哪儿了。”然后带着他们慢慢向车走去。
的确,驾驶座上没人,他就算起夜,我们都不在,他也不用跑老远吧?我现在除粒心他,同样也担心车上那把太阿剑。
看到车里什么也没有,我便放下警戒。结果我听到车下似乎有什么声音,连忙从侧面弯身去看,就看到了萧世荣那张熟悉的脸。我刚想问大晚上没事做跑下面来吓什么人,但是很快我就看到他不光被五花大绑,嘴也被堵上了。
不好!
我赶紧把他拽了出来,刺猬连忙过来给他松绑。我连忙把身子探进车里,向着我放剑的地方看,太阿剑没了!
此时萧世荣已然被松绑,推开刺猬直接冲了出去,跑了十几米才把嘴里堵的东西扯下来给扔了,大声喊道:“别他妈愣着了,追啊!”
被他这么一喊,我才回过神来,一定是什么人袭击了他,然后抢走了太阿剑。我赶紧追了上去,他们仨也跟着冲了过来。萧世荣在前面飞奔,他的样子就像确定这个人抢了剑是往哪边走的。
我在他后面紧跟不放,虽然不知道对面有几个人,但是我们现在的人数应该没那么容易吃亏,何况这些人里可能我是算最废物的一个。
但是一边跑着,我突然想起来一个更大的问题,那把剑,之前萧世荣都碰不得,其他人就更不用了,这个贼却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把它偷走了?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