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人家好羡慕嫂嫂……
本着不耽误事儿的念头，牧长清没办什么收徒仪式。
反正他当初拜栗子香为师的时候也是啥过程都没，就口头几句话而已。
当然，作为师父，礼物还是要送的。
思来想去，牧长清送了白泡泡一个技能：极冰寒狱。
别问，问就是游戏技能，硬核控制技，丢出武器后在前方一定距离炸出寒冰气息，瞬间冰封千里——假如他以后真能修炼到这种地步的话。
至于品阶什么的，牧长清也不知道属于法、灵、禁、仙中的哪一档。
他也从来没在意过，只感觉这些技能用起来都挺厉害的。
收徒结束，王昆山一行已整理好一切，那些死去的同伴都被装在了空闲的马车上，准备拖回去埋葬。
看着白泡泡在附近和大家告别，他不由得感慨道：“傻狗有傻福啊！”
“……”
牧长清摇头失笑，“我就一初入江湖的新手，拜我为师，未必是福。”
顿了顿，又道：“昆山兄日后若是想看他，可以去天盆，如果找不到那就去天境派，自会有妖带你过去。”
“天境派我知道，这天盆是何地？”马昆山好奇，边上的锦二也探头探脑。
“一处盆地，乃我们宗门的所在地。”牧长清转身指向南边，“目前还在建设中，所以名字也尚未确定，但距离天境派只有一百一十里地。”
“嚯，那倒是挺好找的——行，我记住了，来日有空一定拜访！”
“恭候光临。”
又聊了会儿，白泡泡那边终于告别完毕。
马昆山一行拖着百米长的队伍沿路向东南而去，很快消失在大山尽头，速度快得很。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三四天就能出山，毕竟都不是普通妖。
白泡泡眼巴巴望着，有些不舍，蹲在地上嗷呜了好几声才换掉心情，转身来到神行马车旁，拱手行礼道：“师父，师娘，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先送你回宗门。”牧长清拿着抹布擦拭神行马车。
白泡泡微微一愣：“哈？不先把这里要办的事办完吗？一来一回怪麻烦的。”
“没办法，我跟你师娘要去的地方实在太过凶险，不适合你去。”
“什么地方？”
“界外。”
“哦……啊？！界外？！
他蹭的一下往后跳去，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模样。
界外，众所周知是个禁忌之地，里面财宝无尽，危险也数之不清，因为那里头有五品及以上的大妖兽，战斗力恐怖无比。
一般来说如果没有元神境修为就往里面闯，大概率等于送命。
见他这副模样，牧长清笑笑：“是的，所以不是师父不愿意带你去，实在是怕你一不小心送了命。”
“好吧，那我先回宗门好了。”
白泡泡尾巴低垂，有几分失落，但又不得不承认这种事很可能发生。
少顷，牧长清录制好一份纳境珠，简单介绍二哈，又让沸血幻化成本体载着他向南边飞去，速度极快，甚至炸出了音爆，吓得他吱哇乱叫。
一千五百里地，往返三千里，以这个速度仅仅只需要一小时出头就可完成。
是以众人选择在原地等待。
栗子香摸出蒲团坐下，两手结印，破天荒开始修炼，大量天地灵气源源不断涌入她体内。
但和其他妖修炼时的样子不同，她全程睁眼不说，还一直在跟牧长清聊天。
“长清长清，我觉得马昆山他们的雇主里有几个怪怪的。”
“你怎么知道？”
牧长清偏头，“你又没见过他们。”
他坐在旁边翻看地图。
“可我能从货物推理出来。”
“嚯，你还有这本事呢？”
“那当然~你听我说嘛。”
栗子香偏头顿了会儿，似是在组织语言，片刻后认真道：“按照马昆山的说法，他们这次一共接了五个单，分别需要玉心石、大荒草、百断兽骨、三杀鱼鳞，还有四品灵泉水。”
“以我的了解，玉心石和大荒草这两样东西并不算稀有，很多地方都有卖，专门找寻宝队去弄未免太吃亏了，少说溢价五成。”
牧长清眉头轻挑：“这两样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唔……我记得玉心石是制作傀儡的主要材料之一。”
“傀儡？”
“嗯，就是一种没有真正生命的死物，造型上可能是妖，也可能是人，甚至可能是妖兽，多用于战斗。”
栗子香双手变换手势，继续解释道，“而玉心石在傀儡上的作用相当于心脏，负责储存以及给傀儡全身部位提供灵力。”
“这样啊……”
牧长清似懂非懂。
不等他问，小白狐继续道：“必须强调的是，傀儡并非邪术，甚至还有宗门专门干这个，市面上也能买到。”
“那大荒草呢？”
“大荒草的作用则与治病有关，除了能够祛除体内的一些病症，晒干点燃后产生的气息还可以用于防止或祛除瘟疫，就连烧剩下的草灰也能泡水喝，治疗部分肠胃炎症。”
“这不挺好吗？”
“是呀，问题就是大荒草挺常见的，冷热适应性强，很多地方都能找到，为何非要让寻宝队到这种地方来弄呢？”
“这……”
牧长清僵住。
如果从阴谋论角度出发，这个动机确实怪怪的。
总不能雇主是个钱多的脑瘫吧？
可从这两样东西的作用出发，一切又显得很正常，都是常见物品，而不是噬灵花那种被明令禁止流通的亦正亦邪之物。
想了想，牧长清迟疑道：“玉心石和大荒草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不为妖知的作用？”
栗子香摇头：“理论上不会，它们早就被研究无数遍了。”
“那我就搞不懂了，话说其他三样没问题？”
“没问题，百断兽和三杀鱼都是百万山脉特有的妖兽，四品灵泉也是这里相对比较容易找到……诶？话说我操这么多心干什么？”
她突然醒悟，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茫然。
牧长清摇头失笑：“可能单纯只是想找个借口跟老公说话。”
“才没有，人家在认真修炼呢！”
“哦？你没发现你的印法已经歪了吗？”
“……哼！”
栗子香哼唧一声转过身不理他，重新结印。
然而就在此时，天边红光乍现，刹那间来到地面幻化成人形。
沸血张开双手，笑嘻嘻道：“当当啷当~主人，任务圆满完成！”
牧长清眉头挑了挑：“你没把我徒弟吓死吧？”
“那不能够，他也就吐了八次而已，而且我看了，呕吐物里没有心肝脾肺肾和肠子什么的，放心，死不了。”
“……我谢谢你啊！”
“不用谢不用谢——对了，还有件事。”
她忽然转身走到栗子香身旁，表情三分不解七分古怪。
后者终止结印，柔声道：“怎么了，霏霏？”
“唔……掌门夫人好像生病了。”
“啊？嫂嫂生病了？”
栗子香蹭的站起来，紧张道，“什么症状呀？严不严重？”
“就是……我也说不清，不行我学一学吧。”
她后退几步站定。
突然，叉成罗圈腿，慢吞吞向前挪动，时不时还扯一下藏在衣服里面的裙带还是什么的，表情则带着几分痛苦。
牧长清一脸懵逼。
这是什么个病还能变成罗圈腿的？
想问问栗子香，却见她突然将沸血拉去一旁窃窃私语，等到问完，回头一脸幽怨之色。
“长清……”她可怜巴巴呼唤。
“怎么了？”
“人家好羡慕嫂嫂……”
“？？？”
211、我看你尾巴挺适合孵蛋的
莫名其妙。
牧长清就没见过羡慕别人生病的人，特别这人还是个医生。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看得多了，所以也想体验一下”？
“你没事吧？”他一脸狐疑。
“没事……”
“那嫂子呢？要不要回去看看？”
栗子香轻轻摇头，随即垮着小脸并张开双手小跑上前，扑进他怀里，嗫嚅道：“嫂嫂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牧长清噢了声：“所以她到底怎么了？”
“哼，不告诉你。”
“……”
懂了。
大概是妇科之类的问题吧，牧长清暗自揣测，这样的话，他一个男的确实不好知晓。
想了想，他轻轻拥住小白狐安抚她，待平静下来后又用赤星绫牵上她开始继续北上。
从这里开始已经不太适合继续用神行马车了。
一来离界线已经只剩五百里，妖兽密度和实力逐渐增加。
二来昨晚才打了一架，动静还不小，附近的妖兽们怕是警惕心出奇的高，神行马车此刻大摇大摆上天着实过于张狂了些。
三来嘛，自然是今天天气好，走土路可以顺带认识下各种药材。
哗啦啦——
刺耳的猎猎声响起。
高达三千米的悬崖峭壁上，牧长清跟壁虎似的扒拉在上面，小心翼翼，伸手摘下一株三寸高，通体散发青色微光的植物。
“二十年的三品明目草，对于治疗眼疾有较好效果——嚯，上面还有一株更绿的，那起码三十年吧？”
“是的呢，准确有三十六年零七个月哦。”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牧长清顺势收回明目草，纵身一跃上至高处，将那颜色更深些的明目草也摘下。
闻言，栗子香飘飞上前拿过这株草，笑盈盈道：“这都是经验，大部分药材的主要年份特征我都牢记在心里，一眼就能看出来。”
“厉害。”
“那是~哎——长清，那边崖壁上的树叶里好像藏了个大鸟窝，快去看看有没有鸟蛋！”
“怎么，饿了？”
嘴上这么说，牧长清还是老老实实施展轻功飞檐走壁过去，准确落在树枝上。
果不其然，里面躺着一个足足有澡盆那么大的鸟窝，里面还有五枚黑灰色的蛋，每一枚都比鸵鸟蛋还大。
栗子香发出“哇”的一声，惊喜道：“居然是四品玄苍鹰的鸟蛋诶，这种妖兽可凶猛了，有成长到五品甚至六品的天资，蛋也很难弄到，市面上至少价值两千下品灵晶一枚！”
“不是吧？两千下品灵晶买个鸟蛋来吃？”
话落，牧长清脑壳便挨了温柔一击。
小白狐没好气道：“谁说拿来吃了？当然是孵化后从小培养成灵兽，这样的灵兽忠诚度是最高的，哪怕没有锁魂也几乎不可能背叛。”
“啧……那我们都弄走？”
“那倒也不必，拿一枚就好了，凡事都不能做得太绝。”
“行。”
牧长清点点头，向前几步俯下身，抱起离他最近的一枚鸟蛋。
还别说，挺暖和的，感觉像是鹰妈妈刚离开似的……似……
蓦地，两人同时抬头望天，一声凄厉鹰啼瞬间穿透空气来到耳旁，关键还不止一只，是两只四品玄苍鹰！
“卧槽，这也太特么巧了吧！”
牧长清纵深跃下大树，朝着下方峡谷垂直落下。
正在附近巡逻的器灵三姐妹闻讯赶来，沸血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道血色刀气冲天而起，作势要砍。
“霏霏，慢着！”
牧长清立马阻止她，“不要打，万一引来更多四品妖兽就不好了！”
沸血擦了下鼻子，嘟囔道：“怕什么，五品灵符一出，来多少都给它炸个稀巴烂。”
“大姐，你当五品灵符天上掉下来的是不是？”
“这个……哎哎哎，它们追上啦！”
说话间那玄苍鹰两口子已是追到身后不足十米，距离栗子香更是只有短短两米。
牧长清赶紧将她拉回来，并将鸟蛋收进手镯。
却见她一副笑得很开心的样子，不禁莞尔，顺势用公主抱抱公主，加速坠落。
唰——
崖壁上的草木被他经过时刮起的大风吹掉枝叶。
等玄苍鹰再过，整个草木便全部没了。
三千米高度转眼就过了三分之二。
峭壁下方是条宽阔峡谷，峡谷中间则是条河，皆白茫茫一片。
牧长清抱着栗子香继续下降，一点减速意思都没有，这一幕着实让身后的两只玄苍鹰费解，这俩人类还是妖怪的难道不怕一头撞死？
念头落下，前方空间突然诡异波动，接着那两道身影便不知去向了。
“唳——”
二鹰展翅掠过，翼展至少有三十米，顿时大雪飞扬，碎石崩飞，整片峡谷不停回荡着刺耳的鹰啼。
若有懂“鹰语”的在此，估计能翻译出“甘霖娘”之类的脏话。
而罪魁祸首牧长清此刻又回到了鹰巢，倒不是来还蛋，更不是再次偷蛋，而是放了些乱七八糟的“补品”算作补偿。
毕竟这个行为多少有点不道德。
“我是不是又圣母了？”牧长清起身，重新抱上小白狐。
栗子香顺势勾住脖子，仰头亲了口自己男人，眉眼带笑道：“才没有呢，反正栗子很喜欢这样的长清~”
“那就行。”
“快走吧，它们好像又发现我们了。”
嗡——
裂隙打开，两人钻入，等到玄苍鹰飞回来时已不知去向。
这下子它们不敢再乱动了，生怕巢里的蛋又少几个，警惕的守卫在鹰巢边上，火气冲天。
另一边，两道身影出现在某个宽达万米，且深不可测的深渊边上。
栗子香动用灵识大范围扫荡一圈，而后盯着深渊怔怔出神。
牧长清则没管那么多，直接靠树坐下，长出口气，感慨道：“呼……玄苍鹰速度是真快，若为五品，搞不好能跟风风和霏霏一较高下。”
“是呀，玄苍鹰算是鹰里排名前五的种族，是有着五品甚至六品大鹰存在的，万不可小觑。”
她回过神来，在旁坐定，等待器灵三姐妹跟上。
话落，牧长清重新摸出玄苍鹰的蛋放在手中把玩，稍作沉吟，好奇道：“没了鹰娘，这玩意儿要怎么孵？”
栗子香摇摇头：“不知道诶，我也没研究过。”
“唔……”
“不行的话就模拟鹰娘孵化的条件好了，理论上只要达到足够温度，并维持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成功孵化。”
“模拟鹰娘孵化的条件……”
牧长清皱眉沉思。
就地球上那些专业孵小鸡的养殖场来说，一般是通过维持室内温度来孵化。
那么鹰蛋应该也是一样的，不然它先前肯定不会残留温度。
可是要怎么模拟合适的温度呢？
难道找块被子盖上？
牧长清陷入沉思，不停地自言自语：“温暖……羽毛……嘶……毛……”
一条雪白狐尾突然高高扬起，调皮地搔了搔自己鼻子。
栗子香用肩膀轻轻撞他，笑盈盈道：“老公~看你嘀咕半天，都想到办法了没？”
“想到了，就在你问我这句话的时候想到的。”
“真的？”
“当然，我从不骗人。”
“那你快说来听听~”
“行。”
牧长清低头抓住她毛茸茸的大尾巴捋了捋，捋得她面红耳赤，浑身酥软。
正要娇嗔，他却三分玩笑七分认真道：“栗子，我看你尾巴挺适合孵蛋的，你觉得呢？”
“……”
晃动的狐尾立即僵住。
212、风风的出生地
“我来孵？”
栗子香眨巴几下大眼睛，面色古怪。
她是只狐狸，怎么能孵蛋呢？
尾巴的毛毛是很多没错，但严格来讲跟鹰娘还是不一样，未必合适。
想了想，她站起身将九条尾巴全部唤出，上下摆动，确实很大一团。
“看吧，这么多毛肯定暖和。”牧长清忍不住笑成一团。
“哼，我看你就是在故意算计我。”栗子香白了他一眼。
“那可真是天大的冤枉，这蛋明明就是你发现的，也是你告诉我可以拿来培养成灵兽的，怎么能叫我故意算计你呢？”
“可是……”
“来来来，老老实实孵蛋吧。”
话没说完，跟她脑袋差不多大小的鹰蛋便到了手中。
栗子香大眼瞪大蛋，时不时还看两眼牧长清，小嘴微撅。
后者笑个不停：“别看我哈哈哈，我又没毛。”
“谁说你没有？”
“腿毛不算，头发更不算。”
“那也还有其他的！”
“？”
好像有什么东西呼啸而过。
栗子香臊红脸转过身，感慨恶果终归还得自己食。
这蛋呐……至少在百万山脉群这段时间肯定要自己来孵了，不然会坏掉。
轻叹一声，她控制九尾中的其中一尾将鹰蛋卷走，而后其他狐尾凑上，裹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原本漂漂亮亮的大尾巴此刻跟打了个打了结似的，团成球。
她小嘴微撅，不开心道：“你家小狐狸现在丑死了……”
“不丑，很好看。”牧长清亦起身，捧住她小脸轻吻一口，轻笑道，“实在不行咱就还回去。”
“不要，说不定人家能孵出变异玄苍鹰呢。”
“变异玄苍鹰？”
“是的~”
小白狐点点头，耐心解释道，“除了人，妖和妖兽都是有变异一说的，比如我就是变异白狐，具备其他白狐不曾具备的体质和能力。”
牧长清听的似懂非懂。
顿了顿，追问道：“那玄苍鹰如果变异的话会是什么样？”
“这就不清楚了，我也没见过，反正妖和妖兽都有极低概率变异就是了。”
“……”
得，还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上。
君不见偌大的白狐族，这么多年下来也就栗子这根独苗？
他若随便掏个鸟蛋就能孵化出变异版本，这得啥人品啊？去玩手游，怕是十连抽能抽出十一个金色传说。
心想着，三道流光越过远方雪山山巅，很快来到身前。
器灵三姐妹将栗子香围住，好奇打量狐尾，当得知里面裹着鹰蛋的时候叽叽喳喳声更多了些。
牧长清趁机踩着厚厚的积雪向前走去。
前方是一条漆黑可怖的峡谷深渊，好似大地伤口，无论往北，还是往西往东，都看不见尽头。
仿佛来到了世界边缘。
正常来讲，没人会认为这漆黑一片的玩意儿是个峡谷。
因为真正的峡谷是很容易看到底部和对面的，哪怕很深很宽，就像之前掏鸟蛋时峭壁下的峡谷一样，视野太开阔了。
可眼前这玩意儿却是完全漆黑，表面漂浮着无尽黑雾。
既见不了底，也望不到尽头——但它就是峡谷，甚至还是“界线”。
按照大舅哥给的地图上的标注，这条界线峡谷名叫世界之渊，东西走向，总体笔直，中间略有曲折，贯穿了整个百万山脉群。
最窄处一百一十里，平均宽度超过三百里，最宽处五百六十六里，唯独深度未知，因为下不去。
无论什么东西，只要下降到一定高度就会突然回到原点，诡异无比。
是以，世间对于世界之渊有着诸多传闻。
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世界之渊通往幽魂所在的灵界，所以阳间之物会被强行遣返”。
牧长清对此表示怀疑。
他更愿意相信世界之渊的底部是条河，毕竟它贯穿了百万山脉群，也就是贯穿了岁古大陆和青藤大陆，直通两侧大海。
这种情况下，海水百分百会涌入峡谷，形成河流，或者说海峡。
所以灵界什么的应该是无稽之谈。
至于为什么掉下去的东西都会莫名其妙回到原点……
谁也不知道。
牧长清再次摸出地图翻看细节，果然，标注自己位置的红点正处在世界之渊边上。
“长清在想什么呢？”
栗子香交谈完毕，领着器灵三姐妹走上前来，身后大尾巴球球轻微晃动。
他看了眼，忍住笑镇定道：“我在想这个大峡谷为什么会这样。”
“想不出的啦，这都多少年了，除非有谁真正到达过谷底。”
“羽化境的人仙和妖仙也不行？”
栗子香摇摇头，正要开口，不知何时走到最前边的无锋忽然接过话茬：“并非行与不行，而是他们即便到过也不会说。”
说话的同时她用脚挑起旁边的石块，再往前踢去。
石头飞过雪山边缘后垂直掉入黑雾，然而只过了不到十秒钟它就重新出现在无锋脚边。
牧长清看得真切，这石头是被传送回来的，因为那片空间出现了小小的裂隙。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们如果说过的话，岂不世间皆知了？”
“也是……”
又想了想，实在想不通。
牧长清让无锋幻化成飞剑载着他们向界外飞去，全程大约四百里，音速仅需十分钟。
过程也没什么危险，仅仅只是感觉天地威压逐渐变强，灵气也更浓郁。
非要说还有没有别的，也有——当来到峡谷偏中心点时，牧长清突然有种天地融为一体的错觉。
无论朝哪个方向看都只有蓝天、白云、黑雾和黑蓝分明的地平线，其他什么都没，包括太阳。
加之没有参照物，他感觉自己可能空间迷向了，左瞧右看了半天死活分不出东南西北，上下左右。
甚至……他感觉无锋在打转……
就离谱。
“风风，你没事吧？”
牧长清忍不住低头询问，后头的沸血和怜华已经开始两眼犯迷糊了。
“主人放心，我没事。”剑体光芒闪动。
“可我怎么感觉你一会儿在打转，一会儿在倒飞呢？”
“这是错觉啦。”
身旁的栗子香仰头甜甜一笑，“世界之渊很容易让来访者迷失方向，坠入黑雾，再强行遣返至出发点，一般来说，没有元神境修为几乎无法抵抗这种错觉哦~”
“夫人说得对。”
无锋光芒再闪。
牧长清顿时了然。
难怪百万山脉群外围那些宗门想进入界外探险必须要统一组织，找大佬当车头。
除了里面危险，这世界之渊的阻拦应该也是个主要问题。
可无锋为什么不会受到影响？
要知道沸血和怜华都从两眼犯迷糊快进到意识模糊了。
稍作沉吟，他还是问道：“风风，你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很多次？”
“不能算来过。”
“什么意思？”
“我出生于这里。”
“……”
咻——
疾风擦着防御屏障而过，远处渐渐露出了雪白的山脉尖尖。
213、A计划、B计划、C计划……
无锋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吭声了。
牧长清知道，这大概又涉及到了她的某些隐私，就好像之前问她是怎么诞生的她也不太想回答一样。
君子不强求。
他不打算追问，偏头和栗子香咬耳朵。
随着远处景色的越来越清晰，沸血和怜华两姐妹的意识渐渐恢复清明，。
前者揉了揉太阳穴，懵圈道：“主人，我们到了吗”
“嗯，前面就是界外了。”
“嘶——头疼死了，一会儿得杀两只五品妖兽炖汤补补。”
“……”
牧长清一头冷汗，没好气道：“你是想把我送给五品妖兽补补吧？”
沸血嘿嘿一笑：“没有没有，我只是一个小刀灵，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呵，你坏心思跟怜华的色气一样多。”无锋冷笑。
“……”金发小妹眨巴下眼，跟她家小姐一样迅速红了脸，嘟囔道，“风风你学坏了，你以前都不会说这些话的！”
“怪霏霏。”
“哎？凭什么怪老娘？你还比以前色了呢。”
“怪怜华。”
“我……好吧怪我……但是不可以往外说哦！”怜华扯了扯衣角，声音细微。
话落，一双手呈爪状向她胸口袭来，沸血舔舔嘴唇，又挑挑眉，痴女般嘿笑道：“可以~但是你得让老娘摸摸那两个罪恶的东西先，嘿嘿……”
“呀——霏霏！！！”
俩主子双目相对，哭笑不得。
很快，最后一点距离在器灵三姐妹的吵闹中迅速度过。
无锋稳稳停在了一座雪山上，幻化成人形，和姐妹俩分散开来去周边探查情况。
牧长清则一个踉跄差点摔了狗吃屎，两腿直打飘，幸亏栗子香及时拉住，并轻笑道：“长清很厉害呢，能坚持到成功度过界线而不昏迷。”
“运气好，但凡再宽个几十里就不行了，呼……”
他长出口气，简单环顾四周。
就环境而言这里跟界内并没有多少区别，同样白茫茫一片，偶尔夹杂些绿色和别的颜色。
其他的，无非雪山更高耸，花草树木更茂盛更常见。
就这么一圈扫过去，他便看到了三株三品野生灵植。
再闭眼感受一番天地中的灵气，睁眼欣喜道：“随便一个地方的灵气居然就堪比清香园，这若是洞天福地还得了？”
“是呀，但这里只要是洞天福地必然有妖兽盘踞，无论品阶。”
栗子香伸出小手轻抚前者面庞。
牧长清顺势抓住亲了口，又放在掌心里用力搓揉，轻笑道：“小问题，我去打一个带温泉的给你泡澡。”
“咦？长清怎么知道人家想泡澡？”
“这算什么？”他低头耳语，“我还知道你想跟我一起泡，对吧？”
“胡说……我才不想呢~”
嘴上这么说，她红润的脸蛋是骗不了人的。
牧长清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柔声道：“可是我想。”
“那你求求我~”
“求你了。”
“不行，不够诚恳。”
“唔……”
他扶正发冠，脸上一副为难之色。
稍作沉吟，转身走到附近一块大石头旁边，将积雪拂去，又用灵力蒸发掉上头残留的水渍，纵身跃上，盘腿坐下，似笑非笑道：“算了，有点麻烦，我还是抓住这个机会好好修炼吧，毕竟下次再来不一定什么时候了。”
愉悦晃动的狐尾随之缓缓下垂。
栗子香赶紧飘飞上前，从身后抱住他，撒娇道：“哎呀，就泡一次嘛，不会耽误多少修炼时间的~”
“可是我暂时想不到怎么求你啊。”某人故作为难之色。
“笨蛋，你还真求？”
“那不然呢？”
“长……长清直接来硬的就好啦……毕竟人家是抖……什么来着？”
她歪头沉思。
不等回话，又果断摇头道：“不管了，反正长清必须陪人家泡个澡！”
牧长清拗不过她，宠溺道：“行行行，等她们探查完周边情况，我们就去找个带温泉的洞天福地歇脚。”
边说边双手结印开始吸纳天地灵气，腹部位置出现了一个彩色的灵力漩涡。
小白狐跟着结印，腹部的灵力漩涡同样是彩色的。
她眯眼轻笑，畅想道：“之后再去找噬灵花，这东西一般生长在阴暗且灵气比较浓郁的地方。”
“哦？这么说，看来免不了和看守妖兽打一场。”
“是的呢，而且肯定是五品妖兽。”
“五品……”
牧长清感觉有点牙疼。
上一次跟五品，也就是元神境强者交手还是天盆大战时，那时候自己修为更低，能撑那么久纯靠钞能力。
五品灵符跟不要钱一样丢。
现在想想，岂是心疼二字了得？
因为只要是五品灵符就没有价格低于四位数的，那次相当于丢了好几万颗下品灵晶。
他得画多少个灵箭筒才能赚回来？
所以，A计划先放一边。
见他面色凝重，栗子香轻声安抚道：“长清不用担心，到时候我想办法先击碎噬灵花的保护禁制，再负责将妖兽引开，而你只要趁乱去摘就好了。”
“不行！”
牧长清果断拒绝，严肃道，“我不可能让你冒这种风险，你这么菜，正经的战斗功法一个也不会，那叫送。”
“可……”
“但我可以试试去偷。”
“偷？”
他点点头，整个人忽然开始水波般抖动，接着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声音却出现在小白狐脑子里：“就是这一招，脱胎于空间术法，隐蔽性很强。”
“这个确实挺厉害的……”
“是吧？那就用这个办法。”
栗子香摇头，无奈道：“可是不行，我刚说了，噬灵花周围必定有妖兽设置的保护禁制，在没有打碎它的情况下，你根本碰不到噬灵花，而若打碎，那跟与妖兽正面战斗有何区别呢？”
“这……”
牧长清顿时感觉头有点大——B计划和C计划无了。
如此这般，只能用D计划了：遛狗战术。
用空间术法遛狗，还得溜得恰到好处，一定要做到把妖兽气个半死，进而让它穷追不舍。
并且追又不能追上，必须永远差一丢丢。
这个度很难把握。
一旦出了差池，五品妖兽一招就能将他抬进棺材。
沉思片刻，栗子香再次摇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用空间术法也不是很靠谱，而且妖兽能感应到禁制被破坏，届时必定第一时间折返保护，不会理你。”
“……”
D计划夭折。
牧长清顿时没了心思修炼，瘫倒在石头上望天，琢磨着是不是还能有E计划。
蓦地，一道阴影遮蔽脸面。
小白狐凑过来，低头认真道：“不若先等几天？”
“怎么说？”
“待栗子修炼到化身境，仅凭气息就可以赶走五品妖兽哦~”
他眼前一亮：“真的？兵不血刃？”
栗子香笑盈盈道：“当然啦，化身境的境界压制力是非常夸张的，足以让五品妖兽主动遁逃。”
“嘶——那倒是不错，可以列为E计划……”牧长清翻身坐起，疯狂打小算盘。
想了想，还是再次追问道：“你确定这样做毫无风险？”
“唔……”
“不许撒谎。”
“好吧，其实风险也还是有的。”
她抬头望天，解释道，“如我之前跟你所说，修仙者自元神境以后，每次大的境界突破都会产生天地异象。我若在此突破，必定会引起方圆千里内所有妖兽的注意。”
“当然，这件事本身并不危险，因为妖兽们也不想平白无故跟化身境强者打一架。”
“但若是我主动打了小的……便两说了，它的同族十有八九会忍不住报仇，甚至呼叫其他族群妖兽。”
“……”
214、洞府赠予有缘妖（人）
二人进入了新一轮的深入探讨。
最终将E计划和A计划一起列入了备选方案列表。
后者好说，实在不行钞能力呗，亏就亏点。
前者的话则是赌。
赌那个守卫噬灵花的妖兽没有大哥，或者大哥不在方圆千里内，这样的话，仅凭它自己可喊不动其他族群的六品妖兽支援。
而若是它大哥正好在附近，那就摘了噬灵花玩命跑！
以牧长清如今元始境后期的修为，一次能跑出去六十多里地，连续几次就能窜出去好几百里，理论上而言，没有任何六品妖兽追得到。
所以总体来说，E计划是成功率和性价比最高的方案。
“唉——真想不通这些妖兽为何要守着各种天材地宝。”
牧长清双手重新结印，继续吸纳天地灵气。
栗子香亦如是，轻声解释道：“这个问题很好解答，它们守护天材地宝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为了吃，借以增加修为或改善体质。”
“可是噬灵花这种毒物怎么吃？不怕吃死么？”
“总有不怕的，比如二哥就不怕，个别妖兽甚至天生以毒为食。”
“……”
“而且即便自己不吃，它们也可以留着和其他妖**易，要知道，妖兽虽然不会说话，但也是有着属于它们的沟通方式的，灵智不算太低。”
牧长清了然，皱起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许。
正要问，小白狐又补充道，“还有，并非所有天材地宝都有妖兽占据，总有些漏网之鱼，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我们可以在某个偏僻角落直接获得噬灵花哦~”
“懂了，晚上我找个舒服的姿势做梦。”
“噗嗤……什么叫做梦嘛？运气这种事谁说得准呢？本来就是捉摸不透的。”
栗子香忍俊不禁。
完事儿一边修炼，一边继续和男朋友讨论这方面的事。
最终将“路边白嫖噬灵花”列为F计划，顺便加了个G计划：妖兽不会时时刻刻守在噬灵花边上，因为除了觅食和其他活动，它还可能同时守护着好几个地方的其他天材地宝，需要经常四处查看。
那么他俩要干的就是蹲点，观察它的生活规律，然后趁他不在破坏禁制搞走噬灵花。
缺点在于观察妖兽的生活作息要费点时间。
而且即便五品大妖兽不在，肯定还有四品或者三品的小弟在，算是个阻碍，它们会及时呼叫老大回来。
不过总的来说，真要想弄噬灵花是完全有办法的，就看哪个性价比高了。
大约到下午三四点时分，外出巡察的器灵三姐妹终于接连回来。
沸血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看起来跟某只妖兽打了一架，嘴里骂骂咧咧。
怜华则在那手舞足蹈讲述自己的见闻，说是看见大约八十只三品和四品妖兽在西北三百里外打群架，场面热闹无比。
本来还想多看会儿，结果两边的五品大佬都赶来了，吓得她赶紧溜溜球。
无锋倒是没遇到什么麻烦，认认真真将观察和感受到的各种信息记下，并将这部分记忆共享给主人。
于是，牧长清便呆在了原地。
片刻后回过神来，感慨道：“不愧是界外，三品以下妖兽遍地走，四品妖兽多如狗，就连五品也有好几只。”
“洞天福地呢？”栗子香好奇道。
“唔……合计八十七个，如你所说，都有妖兽盘踞，最高五品，最低二品。”
不等她追问，他继续补充道，“其中温泉形式的洞天福地有十三个，如果只是为了歇脚和泡澡，去打个二品的就行，如何？”
小白狐连连点头，笑盈盈道：“可以呀~栗子不介意，这样也不会引起太大动静。”
“行，那走吧。”
二人结束修炼站起身。
正要出发，却见一直在边上画圈圈诅咒妖兽的沸血举手凑上前来：“还有我，我还没汇报呢！”
牧长清眉头轻挑：“嚯，不得了，我还以为你光顾着打架去了。”
“嘿嘿，这不是手痒嘛……我也是有发现的！”
“说来听听。”
“我找到了一个尘封的闭关洞府。”
“……”
咻——
天上一道血色流光迅猛掠过，速度之快，就连下方的妖兽们都没来得及反应。
按照沸血指引，大家在向北飞行了六百里后来到一片树木密集的山地，并落在一条小溪旁——顺手宰了两只不长眼的三品妖兽。
然后沿着溪水的上流方向继续前行。
一路穿过树林，越过山涧，最终在通过一道两山之间的狭窄缝隙后到了目的地。
入眼便是两具四品妖兽的尸体，还新鲜，伤口都是刀伤。
谁干的不言而喻。
“老娘本来都懒得杀它们的，非要追，现在好了？把命追没了吧？”
沸血嘁了声，又发泄似的踢了妖兽尸体几脚。
牧长清莞尔：“行了，先不管这个，你说的闭关洞府在哪儿？我怎么没感受到比较特别的气息？”
“喏，那后面咯。”
她顺手向前指去。
只见那是一道瀑布，高约千米，宽却只有不到十米。
瀑布飞流直下形成了水潭，哗啦声不绝于耳，小溪便是源自它。
再向周围看，牧长清这才发现这里是个谷底。
四周皆被悬崖峭壁层层包裹，进出口除了他们刚才进来的这条狭窄通道，便只剩上边的天空了。
面积也不大，估摸着就万把平方，跟清香园差不多。
顿了顿，他牵上还在打量周围环境的栗子香的小手，纵身向前飞去。
穿过瀑布后来到一块石制平台，平台的尽头是个山洞，洞口则被一股强大力量封印了，以至于肉眼无法看清里面到底有什么。
哗啦啦——
身后瀑布声巨大无比。
牧长清看看封印，又看看沸血，迟疑道：“你如何确定这里是封尘的闭关洞府？若是里头此刻有妖或者有人呢？”
“哎哟，笨主人，你看你脚下雕刻的字嘛！”
“……”
低头，一行苍劲有力的大字映入眼帘：洞府赠予有缘妖（人）。
该说不说，这字是真好看。
栗子香更是直接蹲下身，伸手拂过，地面尘土全数散去，字迹也更加清晰。
她小声念叨两句，而后盯着这行字怔怔出神。
“怎么了？有什么奇怪之处？”牧长清亦蹲下，好奇道。
“嗯，我总觉得这字迹很眼熟。”
“眼熟？没这么巧吧？难道是你朋友的洞府？”他有些惊讶，忍不住多看几眼。
下一秒，他愣住。
一股熟悉感禁不住涌上心头。
在思考了几秒钟后，牧长清翻手摸出那本《灵符图录大全》放在地上。
两相比较，虽然字不同，但是笔划、笔锋、笔势和风格简直如出一辙。
“是大伯的洞府！”
二人异口同声。
215、什么叫战术谈判啊？
缘，妙不可言。
牧长清万万没想到又一次和栗子香大伯扯上了关系，还是在这种鬼地方。
惊讶过后，他不由自主想到某个问题，轻声问道：“栗子，大伯脾气怎么样？”
栗子香眨巴几下大眼睛，不解道：“怎么了？”
“呃……就问问。”
“嗯哼？不说实话我不告诉你哦~”
“……”
稍作沉吟，又挠挠头，他还是老老实实解释道：“就那什么……这不是不敢去见你父母么？我寻思着若是有机会，见见你大伯也行，差不太远，毕竟是你父亲的亲哥哥，与你也是至亲。”
闻言，一抹淡淡羞红禁不住攀上面庞。
小白狐轻撩耳边发丝，软糯道：“所以长清想以此来替代见人家父母么？”
“嗯……当然以后有实力了我肯定会去见你父母的，你放心！”
“咯咯~别紧张啦~”
栗子香掩嘴轻笑，笑盈盈道，“我觉得这样子也可以呢。”
“所以大伯他脾气和性格都怎么样？”
“唔……怎么说呢？说好也好，非常爱才惜才。说不好也不好，毕竟是爹爹的亲哥哥，脾气多少有几分像。”
“……”
麻了。
牧长清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轻揉眉头。
早该想到的，大舅哥脾气也有点糟，这还真是一脉传承……
得亏自己女朋友没遗传这股子暴力因子，不然她改名叫栗子霏霏得了。
抿抿嘴，栗子香安慰道：“但是相比之下好很多，不用太担心的。而且大伯由于至今未婚，更无子嗣，所以特别疼我，爱屋及乌之下肯定不会为难你。”
“我不信，你立字据。”
“？？？”
“哈哈哈，开玩笑的。”
“讨厌~真是坏人！”
嬉闹过后二人起身来到洞口。
一股强大力量将整个洞口都封锁了起来，若不解除，根本无从进入。
很显然，这个“有缘妖”或者说“有缘人”不是那么容易当的，要么具备暴力破除的本事，要么具备智解封印的头脑。
牧长清自认前者不行，那便只能靠后者了。
很快，他两眼之中浮现出半透明的封印图案，整个人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似入定。
栗子香和器灵三姐妹自然不敢打扰他，便围成一圈斗地主，谁输了就换下一个玩。
与此同时。
九尾国都城。
长空浩瀚，碧蓝如洗。
一只通体鹅黄，头顶却长了根赤色呆毛的大鸟自城中飞起，跃过白狐城，直奔南边银装素裹，绵延无际的白狐山脉。
不一会儿，它缓缓降落在主峰左侧稍矮的一座雪峰上，化作人形男子，同样满脑袋黄毛并顶着一簇红色呆毛。
他顺着山上歪七扭八的道路向深处走去，直至一处悬崖才停下，拱手尊敬道：“师父，大族长要来拜访您，特让徒儿先行通知。”
没妖回话。
这处悬崖虽然宽阔，却只有一座凉亭，显得空空荡荡。
里头此刻正站着名白色长发男子，他背对着黄毛，双手负于身后，看向前方云海。
不知过了多久，他发出“啧”的一声，淡淡道：“怎么，大族长是想让本王提前帮他沏好茶？”
“这……”
“本王茶艺不行，这事儿得让我乖侄女来，算了罢。”
话落，一架白色为主，金丝镶边的华贵马车自天际而来，与之一同的还有豪放之音：“皇兄还是在生本皇的气？”
他依然不回头，不咸不淡道：“不敢。”
“皇兄应当知道，香儿既为公主，便注定了此生不能像普通妖一样自在，本皇必须优先考虑整个九尾国的未来，才能再考虑她。”
“至于晨儿，等他气消了自然还是要回来的。”
说话间神行马车缓缓落地。
黄毛大鸟见状立即上前打开车门，恭恭敬敬将里头那身着白色金丝皇袍的中年男子迎出来。
他正是栗子香和姜晨的父亲，栗广武。
观面相中年模样，能生出那样一对儿女，本身颜值自是不低，只是相比他的同胞兄弟栗广文要多出许多杀伐气息，不如后者面相和善。
听得此言，栗广文终于转身，果然和他有七分相似。
他冷笑道：“你是不知晨儿都改姓了吗？还是当众与你断的关系，天下皆知！”
“……”
栗广武沉默。
少顷，缓步走向凉亭，平静道：“我只当他尚且年少无知，闹着玩，这九尾国早晚还是要他回来带领的。”
“那香儿呢？两年多了，音讯全无！若非宗祠里她的魂碑还亮着，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已下令找她了。”
“找？天大地大，她若刻意躲藏你怎么找？哼，依我看，她早晚变成她哥！”
栗广文劈头盖脸一顿发泄，一点儿面子都没给堂堂九尾国君王留。
后者多少有几分怒气。
想了想，还是咽下，长出口气，晃动着九条狐尾走进凉亭，坐下。
坐下的同时九尾化作光点消散，以免挡事。
他淡淡道：“皇兄，本皇这些日子为你寻了一良配。”
“……”
“研究灵符和阵法也要有个度，你身为九尾文王，怎能不留点血脉下来？”
“若无血脉，若干年后，你又有何脸面去见爹娘？”
栗广文顿时僵住，甩了下袖子，背对他，皱眉道：“大族长这是在转移话题，我视晨儿香儿如己出，自己留不留血脉重要吗？”
栗广文摇摇头，拿起石桌上的糕点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待咽下，无可反驳道：“无需多言，这血脉你是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因为这是圣令！”
“你！”
他气急转身。
什么良配不良配的，女妖只会影响他制符搭阵。
可看自己同胞弟弟的表情，以及“圣令”二字，他又憋不出个屁来——这回好像是来真的。
栗广武继续吃着糕点：“皇兄，你今天就是把本皇打一顿，也无法改变此……”
“不许吃！这是羽琼给本王做的糕点，滚滚滚！”
糕点被劈手夺下。
“你急了。”
“我急个屁！”
“呵呵，随大哥怎么说吧，总之，十二月初一，她会来山上找你，而且你也认得她。”
“……”
栗广武起身向马车走去，把老哥怼了一顿后顿时感觉舒坦多了，悠悠道：“别想着提前跑路我的好大哥，现在不是小时候，你可打不过本皇。”
一口热血顿时直冲脑门。
栗广文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想了想，将前者叫停，严肃道：“好，本王不跑，但是大族长也得答应本王一个要求。”
“说。”
“不许干涉香儿的婚姻！”
“……”
栗广武回头，皱眉道：“换一个。”
“不换。”栗广文顺势坐下。
见自己弟弟这副表情，他也感觉舒坦多了，拿起糕点悠悠地品尝。
此话让栗广武沉默了得有半盏茶时间。
气氛一度变得压抑，让边上的黄毛，也就是羽琼大气不敢出，两眼死盯着地上的花花草草。
好在气氛终归散去了，他听得大族长不满道：“香儿什么性格你很清楚，若不干涉，本皇丝毫不怀疑她会被普通妖拐走。”
“那又如何？她开心幸福就好。”
“可这样做，无法对九尾国带来半分好处！她是公主，联姻是她的使命！”
“我不听。”
“你！”
栗广武差点气吐血，狠狠道，“行行行，那本皇给皇兄一个机会，你去为香儿寻个你觉得合适的良配，本皇倒要看看皇兄眼光有多高，能看不上各族天骄。”
栗广文顿时来劲了：“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
“行，还真巧了，本王方才刚好遇见个有意思的男人，居然能以元始境后期修为破了本王的封印。”
“哦？听起来倒是不错，他是哪儿的……等会儿……”
栗广武打断话语，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皇兄刚说什么？男人？！”
“是的。”栗广文微微一笑。
“……”
216、山洞中的小故事
白狐山上吵得激烈，界外洞府则已经悄然打开。
牧长清领着栗子香和器灵三姐妹迈步进入，跟回家一样，一点担忧都没。
甚至于，小白狐打算将这里变成他们真正的又一个家。
万一以后没地方躲了，就躲这儿来，挺隐蔽的，外头跟清香园差不多大，想弄点景观也很轻松。
硬要说缺点嘛……
瀑布太吵了。
在洞里可能还好，洞外睡觉多半得下隔音禁制。
“长清长清，你觉得怎么样？把这里改造一二，住起来肯定蛮有意思的~”
栗子香一手挽着心上人胳膊，一手撩拨他头发。
牧长清正看着地上的阵法纹路出神，闻言“啊”了声，稍作思考，点头道：“可以，我也挺喜欢这里的，特别是这里本就被大伯改造过，防御力很强。”
“是吗？”
“当然，你看我们脚下的阵法……”
他耐心讲解，很快走出了几十米长的山洞甬道，接着眼前豁然开朗，一个面积数千平米，高三四十米的圆形洞穴呈现在眼前。
大量发光灵植肆意生长，将整个洞穴映照得多姿多彩。
就连洞顶也长了一种发白光的苔藓，不知道是野生的，还是大伯当初刻意弄来照明的。
总之洞里并不昏暗，反而有种误入仙境的错觉。
三品，四品，甚至五品灵植都有，当然不出意料并没有噬灵花那等邪物。
此外，在洞穴中间还有一个几百平的小湖泊，表面热气蒸腾，是个温泉！
洞里堪比五品，甚至隐隐接近六品的浓郁灵气就是它散发出来的，毫不夸张的说，这种级别的灵泉，普通妖喝两口怕是能多活个五六七八年。
泡一泡，应该也能直接祛除身体的一些小毛病。
不出意料，栗子香在看到这温泉的瞬间就果断抛下牧长清，围着泉水又蹦又跳。
而后将器灵三姐妹拉到一旁耳语几句，目送她们出去。
“长清，我们来泡澡呀，水温正好呢~”她小跑回来，笑意盈盈道。
牧长清看了眼甬道，眉头轻抬：“不如让她们先洗？”
“不用的，霏霏和风风还要清理那两头妖兽的尸体，怜华又得在外边放哨，所以还是让她们晚上再洗吧。”
“也行。”
他看着满地都是的各种怪异灵符、阵法涂鸦，眼中略有不舍。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玩意儿真的比女子还好看——除非这女子脱光了。
很巧，小白狐就要这么干。
一阵嬉闹过后，两人齐齐泡进温泉里。
岸边石板上堆满了两人的衣物，顺便将鹰蛋裹得严严实实，生怕冻着它。
“你拿这么多毛巾出来干什么？”
牧长清正要舒展身体，忽而看见身旁倩影从手镯里摸出四条毛巾。
栗子香笑了笑，将毛巾都丢进水里打湿，软软道：“两块用来洗，两块用来顶呀。”
“顶？”
“是的~”
说完，她将其中一块毛巾拧成七分干，又反复折叠几次叠成豆腐块。
哗啦——
出水声响。
她挺直起身，将豆腐块毛巾放在牧长清头顶，还强迫症似的摆成标准正方形，左右瞧瞧确定都一样，这才重新落回水中抓起另一块毛巾。
与此同时，她瞧见某人的喉头滑动了几下。
禁不住羞涩问道：“长清，你家小狐狸比起前些日子有没有更那个一点呀？”
“嗯，看起来有。”
“看起来？唔……要不换个方式感受下？”
“你若不介意，我自然没意见。”
“哼~长清色死了~”
嘴上这么说，栗子香实际更加主动。
水下双腿微微用力便飘至牧长清身前，而后再次起身。
接着，牧长清感觉自己两手失控了。
可能是头顶的毛巾太热，把CPU烧出了问题，以至于肢体也跟着不对劲……嗯，一定是这样！
都怪她自己！
见他不说话，小白狐红着脸继续拧毛巾，偶尔低头看看。
不一会儿，她将毛巾盖上自己头顶，压趴狐耳，顺势往前靠了靠，挤进牧长清怀里，温柔地用第三块毛巾帮他擦拭面庞。
“相公，大伯应该知道你的存在了哦。”
她柔柔道，声音稍微有点怪异。
“为什么？”
牧长清动作一滞。
想了想，收回一只手……变成传音：“是感应到我破除了他的封印吗？”
“是的……”
栗子香眼眸微闭，呼出口热气，擦脸动作不由自主停了下来，小手紧抓毛巾。
说罢，山洞内安静了足足有五六分钟。
待水声重新响动，她回到自己的位置，靠着前者肩膀闭眼小憩，柔声道：“大伯甚至‘看’到了你呢。”
“那你也被看到了？”牧长清舔舔嘴唇，意犹未尽。
“不，他只能看到你这个闯入者。”
“好吧。”
他也闭上眼，心跳得有点快。
没想到自己的存在居然被大伯知道了，也不知道大伯怎么看待他，会欣赏吗？
应该会吧？
毕竟自己以元始境后期的修为破了他的封印，理论上这种情况只存在梦中，他若是连这般天才都看不上……那可太过分了！
心想着，或许是这里的环境实在太舒服了，一阵困顿之意渐渐袭来，脑袋变重了许多。
然而就在他要睡着的时候，栗子香又飘到身前，像个八爪鱼似的紧紧裹住他，小脸紧贴肩膀。
“怎么了？”牧长清顿时清醒，“你好像突然心情不好？”
“没有啦……只是想抱抱相公而已。”
“真的？”
“嗯……”
“行，那我睡会儿。”
“……”
小白狐气急，下意识咬住他肩膀啊呜啊呜，等停下来时肩膀不出意料多了两排整齐的牙印。
对此，牧长清已经有五分免疫，宠溺一笑：“有话直说吧，把我咬伤了还不是你自己治？”
她娇哼一声，边治边道：“我乐意！”
“行行行，娘子开心就好——所以你到底想到什么事了？”
娘子二字不禁让栗子香开心许多。
稍作沉吟，她抿嘴害羞道：“长清，我跟你讲哦，嫂嫂已经和哥哥那个了呢……”
“……”
牧长清愣住，轻咳一声，摸摸后脖颈，面色不自在道，“是我想的那个吗？”
“嗯。”
“你怎么知道？”
“之前霏霏不是学她走路的样子嘛，那种姿势……我当然猜得到是什么造成的。”
“……”
原来如此。
还以为是什么罗圈腿怪病。
深呼吸几口气，他迟疑道：“那你现在的意思呢？”
“我……这个……我的意思……我不好意思说啦……”
她吱唔半天没说出完整话来。
但红得滴血的面庞和愈发羞涩的声音，以及几乎无力瘫软的身子无不在暗示某件事。
心跳更快了。
牧长清连吞好几口唾沫，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终于到这一步了？
在这里？
环境是不错，但躺的地方只有远处那块大石板，也太简陋了吧？
或者神行马车？
空间小是小点儿，但胜在干净、舒适。
嗯，就马车吧。
再次吞下口唾沫，牧长清捧起栗子香绯红无比的脸蛋儿，温柔又认真道：“你真的想好了吗？开弓没有回头箭，没得后悔。”
“嗯……我知道，但只要是跟你一起，栗子什么事都不会后悔的……”
“呼——”
“就是人家月事还没走。”
“……”
一盆冷水顿时扑面而来，淋了个透心凉。
对啊……她还在月事期间。
得，什么都莫得了。
见他一副突然无力的样子，栗子香莞尔一笑。
低头想了想，忽然松开他，整个向温泉下方潜去，很快便只剩下一堆白发漂浮在水面，看起来怪吓人的。
同一时刻，牧长清蓦地面色微变，睁大眼睛看向水面，双拳紧握，复又缓缓舒展。
之后干脆仰头靠在池壁上，闭眼享受。
…………
洞中不知时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一阵出水声音，栗子香缓缓起身，浑身湿漉漉的。
牧长清见状赶紧帮忙擦拭，顺便体贴的将纸巾递到她嘴边，温柔笑笑。
“嗯？什么呀？”
“就……你懂的……哎？你说话怎么这么清楚？”
“这个嘛……”
小白狐眨眨眼，又舔舔嘴唇，最后伸手摸了摸自己肚子。
“……”
217、你知道的，我日月啊
噼——啪。
柴火爆燃。
牧长清看着锅里咕噜噜直响的青菜肉沫汤，拿起汤勺浅尝一口，感觉味道够了，便倒进碗里并放在附近的石桌上。
桌上还有另外四个炒菜，灵气浓郁，皆是就地取材。
顿了顿，他看向温泉里那个只露出白色小脑袋的身影，轻声呼唤道：“栗子别泡了，再泡下去皮肤都泡发了。”
“唔……”
栗子香抬起玉臂伸了个懒腰，嘴里发出满足之音，软绵绵道，“可是人家好困，不想起来……”
“嗐，那你继续泡，我去喊她们进来吃饭了，一会儿只有剩饭剩菜吃可不要怪我哦。”
“……”
哗啦——
她转了个身，趴在池子边沿上扁扁嘴，委屈巴巴道：“相公好狠的心呐！奴家才让相公舒服，相公就只给奴家吃剩饭剩菜，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
牧长清哭笑不得，迈步上前，蹲下身摸了摸湿漉漉的狐耳，轻笑道：“你这属于污蔑，是你自己不想起来的。”
“那你不会给你家小狐狸投喂吗？”
“唔，这个……”
“哼哼……臭男人，亏得人家先前还将那东西咽下去以满足你的成就感。”
“……”
这招有点无解。
牧长清完全想不出办法反驳，毕竟他那会儿确实有种难以言喻的，甚至可以说是莫名其妙的成就感。
不对，或许叫征服感会更加准确。
稍作沉吟，他叹了声，宠溺道：“行，我一会儿喂你吃可以吧？”
“这还差不多~老公真好~快去叫她们进来吃饭吧。”
脸上挨了一嘴。
牧长清点点头，心满意足离开山洞、穿越瀑布，去下方寻找器灵三姐妹，顺便看了看那两头死得透透的四品妖兽。
不得不说沸血挺猛的，一己之力双杀四品妖兽，这般战力，比起他这个主人强多了。
看来得将修炼重心放在修为提升上了，灵符先放放吧。
心想着，他领着叽叽喳喳的三姐妹进了山洞。
出乎意料，栗子香已经从温泉里起来，衣物首饰也穿戴整齐，正坐在石床上梳理她蓬松雪白又粉嫩的大尾巴。
见他们进来，展颜轻笑，起身去盛饭。
饭桌上也没有真的让某人投喂，而是像个知心大姐姐一样和三位少女聊天，全程眉眼带笑。
待菜足饭饱，她牵上牧长清离开山洞，将温泉湖泊交给她们使用。
外头天色已黑，星空浩瀚，一轮圆月将银白洒进这小小的山谷。
“长清，你觉得这里怎么改造比较好呀？”
小白狐柔声问道，顺手摘下身侧的一朵红色小花插在耳旁，拿出镜子左瞧右看。
不等回答，便又转身微笑道：“栗子好看吗？”
“好看。”牧长清果断点头。
说着从手镯内拿出些干柴放在地上，一缕灵火沾染，瞬间燃起温暖火焰。
而后又搬出张躺椅，耐心道：“首先肯定要弄个桃林，毕竟你喜欢。”
“嗯~然后呢？”
“然后多种点蔬菜，至少要比清香园多好几倍，种类也要更丰富，保证每个季节都有得吃。但是家禽不好养，除非我们在这儿长住，不然一走几个月，家禽早饿死了。”
“有道理……还有呢？”
“唔……挖个池塘养鱼，鱼不怕饿死，就算我们离开几年也死不了。”
牧长清躺在躺椅上，拍拍肚子。
小白狐心领神会，立即迈着小碎步走上前，脱下鞋子，小心翼翼爬上来并缩进宽阔的胸膛里，团成团。
鹰蛋则被她放在了火堆旁，这温度肯定是不用担心冷的。
而后九尾一卷，将两人严严实实包裹了起来，暖和无比。
“啵——”
她仰头轻吻牧长清下巴，温柔问道：“继续说呀~”
“嗯，接着自然是修房子，可惜这里太偏僻，请不到工匠，只能咱们自己弄……”
“修个单层小木屋就好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等以后有孩子了再多修一间。”
闻言，栗子香脸色变得红润，一眼望去皆是幸福之色。
她似乎在幻想未来，痴痴的笑了笑，声音绵软道：“这样的话还要个练武场呢，方便你教孩子修行，至于文化方面的教育就交给我好啦~”
“行——其实我也可以兼职的。”
“我知道，可若是什么都让你这当爹的做，岂不是显得我这亲娘很没用？”
“哈哈哈哈哈……”
牧长清忍俊不禁，笑个不停。
直到腰间软肉传来阵阵痛感这才停下，求饶道：“别别别，我不笑了！”
“哼……看你还取笑我，快继续说啦。”
“好，再然后自然是安全问题。”
他一边轻抚前者腰肢，一边侃侃而谈。
这里毕竟是界外，哪怕只是界外的外围也非常危险，安全问题绝不可忽视。
好在大伯早就布下了“铁桶王八阵”。
别看这儿似乎只有山洞才有防御阵法及禁制，实际上，整个山谷包括外面一段距离都有，只不过之前没启用而已。
核心就在洞中，安全得很。
牧长清先前查看时发现，这套防御体系的强度估计连大舅哥都奈何不得。
换句话说，这小小的山谷能硬抗六品妖兽侵袭。
若是全力运转，七品，即洞天境大能也可一战！
“此外啊，大伯还在这里留下了传送阵法，当防御扛不住的时候启用它，便可瞬间出现在数千里甚至万里外的另一个地点。”
栗子香小嘴微张，惊讶道：“是哪里呀？”
他摇摇头：“暂时不知道，这阵法是一次性的，用了就没了，只能等我回头学会了再去尝试逆推它。”
“好吧……反正总体上挺安全呗？”
“没错，几乎可以让我们没心没肺睡大觉。”
闻言，小白狐陷入沉思。
牧长清也不打扰她，大手在她身上轻轻打节拍，同时边哼小曲边仰望星空，惬意无比。
平心而论，假如有一天真的确定回不去地球了，他大概率会选择在这里隐居，而不是清香园或者宗门内。
没别的，就因为这里隐蔽又安全。
只要大伯不说，搞不好一辈子都不会有其他人或者妖过来，可以蹲到死。
当然，如果后续实力提升到足够横着走的地步的话，他还是会选择带上栗子去外头生活的。
毕竟人也好，妖也罢，终究属于群居生物。
几首歌过后，栗子香终于从思考中回过神来，脸上带着淡淡微笑，柔声软语道：“长清，栗子想给这里取个名字。”
“行啊，你说。”
“清香谷~如何？”
“可以，我没意见——话说你琢磨这么老半天就只是为了给山谷取名？”
“当然不止！”
栗子香稍稍挪动身子，以便躺得更舒服。
而后伸出小巧白嫩的手掌轻轻抚摸心上人面庞，认真道：“我还在想，给长清起个什么称号比较好听。”
“称号？那不是要元丹境才够资格用吗？”
“没错，但是长清距离元丹境只有一步之遥了，该想想了~”
“这倒也是。”
牧长清重新望天，认真思考。
就他的了解，对于修仙者而言，称号和本名的重要性是一样的，因为都会跟随终生，不能随意更改，所以万不可乱来。
而身为一个拥有情缘的修仙者，正常情况下怎么也得搞个CP称号吧？
“凉月仙子……”他小声念叨，“月……星？不行不行，星被晨哥用了。”
“那就用日呀~”栗子香提醒道，“我之前给你起过一个带日的还记得吗？”
“有吗？叫日什么？”
“……”她小脸腾的红了，娇嗔道，“什么日什么？我怎么知道你日什么？”
“你知道的，我日月啊。”
“……”
218、哥斯拉大战金刚？
气氛稍稍有点诡异。
栗子香将小脑袋埋进他怀里，又控制一条狐尾盖在脑袋上，娇嗔道：“呸呸呸，长清真不正经……”
“我觉着还是挺正经的。”
“瞎说！你想想嘛，过阵子我们便要正式出去游历，到时结识其他朋友，我说我叫凉月仙子，你说你叫日月真人，这像话吗？”
“咳……也是，那我改个。”
牧长清将狐尾从她脑袋上拿走，顺便往自己脖子上绕了一圈。
接着，便是长久的沉默。
久到栗子香忍不住想咬他。
终于，他在她要下嘴的时候灵光一闪，欣喜道：“有了！”
“什么呀？”
“清日真人！”
“清日真人……”
小白狐歪头小声念叨，眼睛渐渐亮起，清日对凉月好像听起来也不错的样子呢。
清凉、日月。
妙啊。
想了想，她正要夸奖时却忽而想到哪里不对，面色顿时怪异起来。
清日和晨星好像更配对？
清取自名字，晨也取自名字，然后日对星……
“好你个牧长清，睡了妹妹不说，哥哥也不想放过吗？！”
“？？？”
“呀~别挠我脚脚，我错了——”
谷地里顿时遍布阵阵嬉闹声。
待到月亮西移，谷内变暗，二人这才回到山洞内开始打坐修炼。
牧长清不是太清楚这个五品接近六品的洞天福地，对栗子香这种元神境后期有多大帮助，反正他自己的感受特别明显。
像是身处灵气江河之中，精纯灵气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因此进度很快。
第二日一早，精神抖擞的两人便带着器灵三姐妹出门寻找噬灵花了。
一路刻意奔着阴暗且灵气浓郁的地方去，因为噬灵花普遍喜欢这等环境。
找到目标，便由牧长清遁入空间，潜进去探查。
可惜一整天下来找了七处，没有一个有噬灵花的，其他的灵植倒是瞧见了不少，还包括许多造型各异的妖兽。
有些丑得不堪入目，阴森无比，也有些堪称妖兽中的一股清流，霸气无双。
总之这一天虽说没找到任务目标，见识还是长了不少。
傍晚时分回到谷内，二人吃过晚饭，散了会儿步，便又在洞中打坐修炼，直至天明。
如此反复了四天，十二月初一。
牧长清终于在一处狭窄的冰川山涧里发现了噬灵花。
这玩意儿高约二十厘米，主体黑色，叶子甚多，花瓣偏少。
在中心位置有一团青色花蕊一张一合，吸收周围的天地灵气，并且会每隔三个呼吸向四周扩散一圈黑色物质。
按照栗子香先前讲述，那青色花蕊就是噬灵花的核心所在，也是最贵重的器官。
而扩散开的黑色物质则是“毒气”，当然相对于它自己来说，那不过是它呼出的气息，就像人在吸入氧气后会呼出二氧化碳，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只是它的“二氧化碳”太毒了。
牧长清简单看了圈，这株噬灵花周围五米范围内寸草不生，五到十米范围内草木萎靡，要死不活。
只有十米开外才不会受到影响。
而更奇怪的是，守护这株噬灵花的居然只是几只三品妖兽外加一群炮灰般的二品妖兽。
牧长清手起霏霏落，砍了两只三品，剩下的便一哄而散四处奔逃。
接着又是一道霏气斩去，噬灵花边上的保护禁制应声碎裂。
“啧啧，还真不是五品妖兽的，保护禁制弱得抠脚。”沸血化作人形，绕着黑色的花儿转圈，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中毒。
栗子香闻言点点头，随手一挥，大家身上便多了层淡淡的绿色“保护膜”。
而后走上前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会儿，解释道：“年份太低了，五品妖兽可能看不上。”
“我估计也是，这株噬灵花应该还不到十年吧？”牧长清回想着在她心得笔记上看到的相关内容。
按她记载，成年噬灵花需要五十年生长周期，并且高达一米有余，毒气影响范围则在百米左右。
眼下这株才二十厘米高，显然未成年。
“是的，准确应该是八年零三个月。”
“药效如何？”
“不太行哦，至少也要三十年份的才足够治好马宏元。”
“好吧……”
牧长清挠挠头，有几分无奈。
本以为走了狗屎运，没成想只是单纯踩了狗屎。
稍作思考，他重新拿出地图翻看，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离开清香谷三百余里了，位于北边，算下来距离世界之渊已近千里。
若是再往北行两千里就会进入界外的中部区。
按照地图介绍，中部区是界外最大也最混乱的区域，比起当前所处的外部区残酷许多。
相应的，好东西自然也不少。
“嗐，我要是有实力进中部区多好，噬灵花怕是走几步就有。”牧长清兀自感叹，收回地图。
栗子香起身莞尔一笑：“不急啦，我们现在才找了北边方向三百里，还有西北、东北、以及西和东等多个方向，肯定能找到的。”
“嗯，走吧，还有一下午时间。”
不一会儿，狭窄的冰川山涧里飞出几道身影，直奔西北方向而去。
在那边有一条名为血阴山的山脉，听名字有点阴间，跟噬灵花画风比较合，说不定能有意外之喜。
咻——
流光划破天际。
远处的血阴山脉已经能隐隐看到轮廓。
和其他雪山不同，它的主峰上黑下白，烟尘袅袅，是座活火山，看架势似乎不久前才喷发过。
待又前进些距离，牧长清确信这个猜测，因为底下的其他雪山都被玷污了，跟白纸上泼了墨似的。
与此同时，栗子香忽然伸手指向火山下方，惊讶道：“长清你看，那里有好多妖兽在打架呢！”
“啊？”
牧长清收回左右巡视的目光，顺势看去，只见在火山山脚附近的辽阔平地上，两支妖兽大军正打得不可开交。
粗略一数，大约有五百之数，个头最小的也有好几米，大的二十多米。
各种灵力招式满天乱飞，残肢碎片肆意飞舞，血腥无比。
其中两个少说有六十米高的大家伙打得尤其激烈，每一次交手都能炸出冲击波，一脚下去，大地震颤，震动波可传到十几公里外。
鉴于此，周边其他妖兽早就吓得仓皇逃窜，生怕被波及。
牧长清一众迅速下降，落在距离战场最近的一处小山头，躲在树林里暗中观察。
“这是什么妖兽呀小姐？”
怜华伸长脖子往外望，好奇问道。
栗子香闻言沉思了会儿，而后摇头：“这两个种族我还真没见过，不过百万山脉群内妖兽种族无尽，出现没见过的很正常。”
“是的，但是我应该算认得。”牧长清偏头，表情古怪。
“诶？长清从哪儿知道的？”她一脸好奇。
“电影啊……左边这个有点像猴子的叫金刚，右边这个拖着尾巴，脊背上遍布刺骨的则叫哥斯拉。”
小白狐瞬间一个激灵，瞪大眼睛磕磕跘跘道：“哥……哥死啦？呸呸呸，什么破名字！”
“……”
“难听死了，一点都不吉利，我要打死它！”
“……”
219、混水摸鱼之
牧长清以手掩面，哭笑不得道：“是哥斯拉，不是哥死啦，斯文的斯，是第一声不是第三声！”
栗子香扁扁嘴，不开心道：“我不管，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行，那你去弄死它吧，我给你加油。”
“哼……”
小白狐不理他了。
娇哼一声走到更前方正在叽叽喳喳的器灵三姐妹身边，摸出几颗灵晶下注，赌哪边能赢。
牧长清没兴趣参与，但还是跟过去摸了摸狐头，又rua了几下狐耳以安抚她。
等她展颜轻笑，这才重新将视线移向战场。
说实话，这两个巨无霸只能说跟哥斯拉和金刚比较像，并不是真的同种。
比如这只哥斯拉头上有根独角，身上还有大量岩浆般的纹路，跟社会大哥似的。
金刚的身体正面则是微红色，毛发为黑，但此刻似乎因为愤怒值过高而变成了和肤色一样的微红，战斗力也愈发凶猛。
砰！
一声沉闷巨响，金刚一拳砸在哥斯拉侧脸上，被灵力加持过的拳头比起先前强悍数倍，瞬间将后者打翻在地，掀起大片尘土。
如果不是在现场，牧长清可能永远想象不到几万吨重的肉山倒下会是什么场景。
但现在他知道了——
只见在哥斯拉倒下的同时，地面震颤，一股强大气浪以它为中心向四周疯狂扩散，掀起了大片尘土和碎石，连带着附近数百米范围内的所有妖兽都东倒西歪。
即便远在数千米外的牧长清一众人，也被震了个趔趄。
接着，金刚趁胜追击，举起右臂，握掌成拳，微红色灵力疯狂向这里汇聚，并扩散离体，形成虚幻的灵力巨拳包裹四周。
而后仰天怒吼，庞大身躯高高跃起，猛力向前砸去。
轰！
巨拳与大地相触。
刹那间地面崩碎，整个平原都裂成了蜘蛛网，大量泥土被灌入地下的力量强行挤出，爆射至数百米半空，再洋洋洒洒落下。
天色顿时灰暗。
这一拳之威，远胜哥斯拉倒地造成的动静。
是以后者在攻击落下的同时向旁边翻滚，成功躲开，但这股巨力还是伤它不轻，爬起来后皮开肉绽，嘴角淌血。
“吼——”
它愤怒大吼，身上的赤色岩浆纹路光芒暴涨，并实质化流动起来，向着胸口处的特殊圆纹汇聚，最后进入喉咙。
同一时刻，其后背的尖锐刺骨也开始闪光，忽明忽暗。
待光芒定格、绽放，嘴里的岩浆色灵力也达到顶峰。
哥斯拉身体后仰，猛然前倾，一道炽热的巨大光柱激射而出，直奔金刚，强大反作用力瞬间让它脚下的大地塌陷和皲裂。
金刚同样不敢硬抗这一击，双腿用力，高高跃起，攀上了旁边的血阴山脉。
光柱紧跟而来，像激光切割似的将它身后一切东西撕裂、融化，蒸腾起大量白色蒸汽，间或夹杂些许灰黑尘土。
轰轰轰——
血阴山脉的一座峰被光柱削去峰顶。
在那之前，金刚跃上天，重重地落在山脊上向着另一座峰狂奔而去，时不时回头看两眼。
“这只哥斯拉好像没金刚有脑子。”
牧长清微微摇头。
栗子香“嗯”了声，赞同道：“是的，金刚很明显在故意引诱它进行破坏，目的性很强，再加上动作比较灵活，我觉得它会赢。”
说着，她拿出本《妖兽图录大全》开始翻阅，速度快到出现残影。
两眼中净是飞速闪过的书页，而后在某一页时突然停住。
“找到了！”她晃了晃裹着鹰蛋的大尾巴，欣喜道。
“什么？”
“这个金刚的种群名字呀~”
“哦？我瞧瞧。”
牧长清顿时来劲，凑上前看去，只见书上画着一只和前面那金刚差不多模样的妖兽，名为红猿。
算是蛮强大的妖兽种族，历史记录里曾出现过七品存在，不过是很多年前了。
它们普遍不太擅长灵力术法，但脑子灵活，力大无穷，行动也很敏捷。
被列为不可随意招惹对象。
这般评价算是很中肯了，牧长清点点头，而后小声念叨名字：“红猿……宏元……”
没念几句便忍不住笑出声。
栗子香亦如是，掩嘴娇笑，却又拍了下自己男人的肩膀，嗔怪道：“你这人，怎能随意取笑他的名字呢？”
“嚯，你说这话不心虚吗？”
“不心虚~”
她眨眼轻笑，接着翻阅。
不多时翻到了哥斯拉的介绍。
这家伙的族群名叫暴蜥，喜欢生活在火山附近，借助地热和岩浆的高温可以更快成长。
性子暴烈，易怒。
由于体型笨重且前肢短小，使得近战能力一般，普遍擅长灵力术法。
同样不可随意招惹。
“看来跟噬灵花没什么关系。”牧长清叹了口气。
“倒也未必。”
栗子香轻轻摇头，伸出嫩白葱指指向书上的一行备注，念道：“暴蜥皮糙肉厚，但毒抗天生很低，为了弥补这一点，它们会从小寻找各种毒物进食，强行抬高毒抗。”
“……”
牧长清眼皮子直跳，不可置信道，“这不是自虐？”
“就是自虐呀，我还知道有种妖兽在老了以后，会主动让后代吃掉自己，以提升境界。”
“卧槽……”
“很可怕吧？所以千万不要小瞧妖兽，它们为了生存和变强，什么事都敢做。”
说着，她合上书，抬眼望向前方。
暴蜥大概已经彻底昏了头，全力输出，将血阴山脉扫得一塌糊涂，却一点儿也没伤着红猿。
渐渐的，它引领光柱来到火山山腰，向着山顶全力飞奔。
身后粗大光柱气势滔天，撕裂一切，自下而上将整座火山开膛破肚。
终于，红猿来到山顶，冲山下咆哮几声，紧接着它的同族开始全力撤退，丝毫不恋战。
而它自己则等了几秒，等光柱来到山顶时将自己团成团，顺势滚下了山，跟着大部队狂奔。
与此同时，大地开始震颤，火山口浓烟升腾，比起之前浓郁数倍。
即便远在几公里外的牧长清，也看到脚下石子跳起了舞，并且愈来愈猛。
“栗子，这座火山要爆发了。”他眉头紧蹙。
“是的呢，这家伙还真是上头，也不想想把火山毁了之后它们族群住哪儿。”
“住棺材呗住哪儿。”
“噗嗤……”
栗子香莞尔，娇笑道，“净瞎说，哪儿来那么大的棺材住？”
牧长清耸耸肩：“那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了，咱们现在应该做的是赶紧撤离，毕竟火山爆发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话落，他抬手撕开空间裂隙，冲愈发靠前的器灵三姐妹招招手，催促道：“回来，准备撤！”
“噢——来了。”她们同时回头。
怜华蹦蹦跳跳，笑嘻嘻道：“霏霏，你赌输了，要给我一百颗下品灵晶哦~”
“去去去，老娘才没输呢，金刚是战略撤退，又不是认输逃跑。”
“可是我们明明约定的是谁撤谁算输！”
“有吗？哎呀我记性不好！”
“……”
吵闹间，火山灰开始从山口喷涌而出，冲上天际。
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沸腾的岩浆在咕噜噜往外冒，就像汤水煮沸了一样。
原本结实的山体由于被暴蜥扫了很深一道口子，此刻变得脆弱无比，不出预料的话，这次的火山喷发大概率要“炸膛”，威力不可想象。
三姐妹很快回来，正要钻入裂隙，栗子香却抬手制止。
顿了顿，她认真道：“长清，我觉得我们这时候应该混水摸鱼。”
“摸鱼？摸什么鱼？”
牧长清愣住。
“当然是摸暴蜥一族的宝库大鱼啦~他们喜食毒物，说不定宝库里就有噬灵花哦！”
“可是我们又不知道宝库在哪儿。”
“找呗。”
她展开双手，环顾四周，“应该就在血阴山脉的某个地方，我们趁着火山爆发的时候正好可以混水摸鱼。”
牧长清轻挑眉头。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很大胆，简直就是在地狱里淘金。
但也不得不说这个想法确实可行，眼下那群暴蜥已经乱作一团，哪儿有功夫管什么宝库不宝库的？
“行，干了！”
220、是敌非友？
白色的蒸腾热气越来越密，越来越高。
溅出火山口的岩浆比起之前也多了许多，甚至有不少正从山体缝隙往外溢，看起来随时要炸。
而暴蜥们不灵光的脑子总算回过神来。
领头的收回光柱，冲红猿们逃遁的方向疯狂咆哮，怒气冲天。
但那又能如何？
它终究只能在无能狂怒后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身后跟了一群小弟。
与此同时，被搅动到极限的火山终于憋不住了，一股滔天巨力从下方爆发，瞬间将岩浆冲上数千米高空。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席卷四野，冲击波肉眼可见，将附近的云层也好，山头也罢，统统冲碎。
火山山体上的裂隙也被这一下震开了大口子，海量岩浆鱼贯而出，向着山下狂涌。
天上则是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碎石。
有的跟手指头差不多，有的却重达几十吨上百吨，和岩浆一起划过无数道优美的抛物线砸向四面八方。
漫天的火山灰更是形成了一朵比山还大的蘑菇云，并迅速扩散，很快遮蔽了天日。
地上奔逃的暴蜥们惊恐无比。
好几个被巨石命中，硬生生砸成肉饼。
还有许多受了伤跑得慢的，被火山灰笼罩，接着又被后来的岩浆吞没，发出凄厉惨叫。
整个血阴山脉好似地狱，跟先前判若两然。
同一时刻，一抹碧玉之光从火山灰中窜出，灵巧避过每一块石头和岩浆，在血阴山脉上空往复盘旋。
“好可怕……”
栗子香低头看着地面上的惨状，摇头感慨。
原本超过两百之数的暴蜥，在短短半分钟时间里折损了二十多只，加上先前被红猿打死的，现在仅剩不到一百五十只。
并且看架势，还有十几只吊车尾的也难逃一死。
牧长清亦在看，见状呼出口浊气，猜测道：“我估计最后能活下来的应该不到一百。”
“为什么？”小白狐仰头看着他。
“因为火山要炸膛了，缺口面向的还是它们逃跑的方向，而它们又不会飞。”
“这倒也是……呀！炸了！”
话未出说完，栗子香一声惊呼，伸手指向后方。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高达数千米的大火山突然顺着那道大口子炸开，无数炽热岩浆爆射而出，遮天蔽日，恍若末日来临。
其中夹杂了大量巨石，比起第一次爆发夸张的多，大的能有数万吨，落在地上一砸就是一场小地震。
牧长清更是亲眼看见七只暴蜥被同一块巨石命中，瞬间整整齐齐。
没过多久，血阴山脉下的平地变成了岩浆河流，许多暴蜥在河流中挣扎，惨叫，最终被后浪淹没，彻底没了声息。
只有跟在领头身边的几十只暴蜥幸免于难，勉强快岩浆一步。
见状，无锋主动调转方向，向着血阴山脉的另一边飞去，越过山头，降至山脚，低空缓速飞行，寻找前者居住的洞穴。
按《妖兽图录大全》记载，它们的居住地一定是在火山附近的山体里。
甚至可能是在山体的底下，因为那儿温度比较高。
火山灰洋洋洒洒，将白天变成黑夜。
无锋反复寻找十几分钟后，终于在火山另一头的血阴山脉下找到了洞穴。
高近百米，从洞口往里看，黑漆漆一片，给人一种非常压抑和可怕的感觉。
为了不打草惊蛇，大家没有动用灵识探查里面是否有暴蜥。
牧长清甩出赤星绫让栗子香飘飞而起，正声道：“进去吧，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话落，器灵三姐妹化作本体回到各自位置，跟随他一并进洞。
洞穴甬道很长，而且是弯曲的，不仅如此，在很多地方还有分岔路口，不知通向何方。
好在道路宽阔无边没有任何阻碍，牧长清可以随便飞，便将遇到的每个分岔路口都探查至尽头。
之后便发现，这些分岔路口的终点应该是暴蜥巢穴。
或者说“宿舍”，反正是用来住的，都很宽阔，能容下二到五只不等，里面什么宝贝都没。
是以，牧长清懒得探查这种岔路了，一心往主甬道尽头莽。
大约十分钟后眼前总算出现色彩，下方地面大概是因为火山爆发的缘故裂开了不少缝隙，并涌出岩浆，使得甬道内温度骤升。
再往前飞行数百米，视野豁然开朗。
只见主甬道的出口是个非常庞大的洞穴，比起清香谷那个要大百倍不止。
牧长清身处其中只觉自己像只蚊子般渺小，就连暴蜥的蛋都比他大——没错，这里有蛋，还不少，都放在穴壁上的洞中洞里。
但这里肯定不仅仅是个“育婴室”，因为太大了，更像是集会广场。
下方地面此刻也破了不少缝隙，岩浆从其中汩汩而出，约莫覆盖三分之一的区域。
“唉，真不知道怎么评价这帮暴蜥的智商才好。”牧长清叹了声，“打架归打架，老巢里居然一个守家的都没。”
“是呀，但凡红猿那边多点心思，它们甚至要断子绝孙。”
栗子香补充道，淡金色眸子顺势东张西望，而后定格在山洞中央那座高数十米的小石柱山。
山没什么奇怪的，但重点是山顶有个硕大的禁制圆球！
里面漂浮了大量物品，有药材、矿石、兽骨、兽皮……甚至还有两柄飞剑，不知道是哪两个倒霉催的在这儿送了命。
牧长清也注意到这玩意儿，连忙飘飞上前，扒拉在禁制边上往里仔细看。
“这飞剑的剑柄上有字。”他眯了眯眼。
“什么字呀？”小白狐也趴过来，大眼睛忽闪忽闪。
“不知道，剑柄损失严重，太模糊了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看出是一个字。”
顿了顿，他似乎认出来了，猜测道：“好像是……蛟字，蛟龙的蛟……嘶——难道是仙云国蛟族的？”
栗子香点点头，正要说话，又轻轻摇头：“不一定哦，蛟族在万龙国也有分布，还挺大的。”
“万龙国？”
“嗯，就是你情敌在的那个国家啦~”
“龙君……咳，什么情敌不情敌的，你都要成我老婆了，他还配做情敌？”
“咯咯~说的也是呢~”
她顿时笑得眉眼弯弯，脸上净是幸福模样，凑上前亲了口，娇羞道：“反正呀，栗子就等你求亲了……”
话落，牧长清瞧见里头有个熟悉的、通体漆黑，且高近一米的灵植，顿时面色大喜。
拔出沸血，溜着小白狐飘飞至后方十余米，停住，双手举刀，刀身血光暴涨，蓝白色星韵极意在内部疯狂窜动，气息凛然。
“斩！”
他一声轻喝，双手持刀斩下，锋锐刀气立即脱体而出轰向禁制圆球。
砰！
灵力光幕灿烂绽放。
然而不出意料，仅凭此招并不能破掉五品妖兽设下的禁制，后者只是颤动了几下。
他微微蹙眉，转而轻笑道：“栗子很急吗？其实按照你偷偷摸摸给我换掉的洗发水推算，我大概只要八九个月就会长发及腰了。”
说完，他又是一刀斩去，斩在相同位置。
栗子香面色羞红，软糯道：“人家才不急……而且求亲又不是成亲，有区别的~”
“是这个道理……那行吧，你在正式游历期间可以期待一下，说不定我哪天心血来潮就向你求亲了。”
“真的？！”
“当然，骗你没丁丁。”
“……”
栗子香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又来？都说了不要发这种乱七八糟的誓了，讨厌！”
牧长清大笑几声，正要挥出第三刀，却面色突变，紧急向后闪去。
紧接着一柄飞剑闪电般穿过他先前所在的位置，并笔直插在了远处的山洞崖壁上，刚猛无匹。
看架势，似乎是敌非友。
221、神龙九现
嗡——
剑柄震颤，剑身入石三分。
牧长清顺势将目光移向旁边，只见在甬道口附近正凌空漂浮着六道身影，男女皆有，从样貌来看是同一个种族的。
都生着一头灰黑色头发，并且头顶靠近额头的位置有根短角。
此外有角却没有脚，下半身像蛇一样拖着，尾巴覆有灰黑鳞片。
他们面色不善。
尤其领头的那名年轻男子表现最明显，眼眶不知是涂了眼影还是天生就这样，显得极度阴冷，很不好相处。
头发甚至比身后的两名女子都长，肆意飘飞，凌乱无比。
同时，他手中没有兵器，想来刚才那柄掷来的飞剑就是他的。
果不其然，只见他抬起右手勾了勾手指，那飞剑便应声而出回到他手中，再插入剑鞘。
“这妖的实力我看不透。”牧长清眼睛微眯，传音道，“你呢？”
“唔……他有元神境中期修为。”
“……”
“剩下五个里面有两个元丹境初期，两个中期，一个后期。”
“……草。”
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一个元神境中期加五个元丹境，而且还面色不善？
这咋玩啊？
心想着，栗子香在空中翻滚几圈，飘飞上前牵住他手，身上爆发出强大的女王气息，直奔前方。
又继续传音道：“看样貌，他们都是蛟族的。”
“仙云国还是万龙国？”
“不好说，长得差不多，但我倾向于他们是万龙国的蛟族。”
“为何？”
“因为仙云国的蛟族肯定大多都知道了你和我的存在呀，不至于这么大敌意的。”
说话间，女王气息抵达对面。
原本一副死妈脸的蛟妖们顿时变了色，领头男子瞳孔微缩，喃喃道：“元神境后期？”
和他面相一样，他声音也仿佛来自阴间，略显沙哑。
稍作沉吟，他持剑拱手道：“在下万龙国蛟族，蛟元和，不知阁下是白狐族哪位仙子？”
“你无需知道。”栗子香声音清冷，“我只想知道你是否会道歉？”
“……”
“怎么？不愿意？”
蛟元和没有马上抬头，直视下方的眼睛又眯了眯，这才挺直脊背平静道：“并非不愿意，而是不清楚我何错之有？”
话落，一股巨大威压扑面而来。
单论强度他扛得住，但不知为何，他心里莫名其妙生出了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
仿佛刻在灵魂，源于本能。
这一点从身后的同族们身上能得到验证，他们根本不敢直视白狐，两股战战，几欲隔空跪下。
想了想，蛟元和双拳紧握，释放出另一道气息笼罩他们，场面终于好转几分。
虽说还在恐惧，却也不至于真的忍不住跪下去。
栗子香冷笑道：“你差点伤了我男人，还反问何错之有？”
“你男人？”
蛟元和眉头蹙起，看向前边手牵手的一人一妖，沙哑道，“仙子难道不知，与人类结缘乃是忌讳？”
“那又如何？我的事，何时轮得到你这妖怪反对？”
“……”
“再说，我男人为人正直，已得妖盟认可并获得特殊妖气，试问，他们都不反对，你凭什么反对？”
蛟元和愣住。
下意识将注意力移动到牧长清身上，而后果然感受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特殊妖气。
他很清楚，这东西如果不是做出了对妖族有大贡献的事，是不可能获得的。
见他不说话，栗子香又道：“所以，你方才那一剑是何意思？”
“没什么，只是想警示二位不要沾染暴蜥的宝库罢了。”蛟元和眼皮轻抬，平静道，“毕竟我们曾在这里损失了两位同胞。”
“两位同胞？”
牧长清看向圆球禁制，里面正有两把受损严重的飞剑缓缓漂浮。
再联想到剑柄上的“蛟”字，他顿时恍然，原来那俩倒霉催的是万龙国蛟族的妖。
蛟元和点点头：“是的，所以这宝库应当归我们蛟族所有，二位还请速速离去，不然下一剑可就不是警示了”
“啧，还真霸道。”
牧长清松开沸血让其漂浮在身边，同时双手结印，灵涡飞速运转提升修为。
接着将话题转回：“方才那一剑若非我躲避及时，怕是直接被你杀了，你管这叫警示？”
“当然，我若真心杀你，便不是如此简单地掷出飞剑。”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
“那倒也不必。”
蛟元和从鼻间挤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而后一脸玩味地看着牧长清当场突破，顿了顿，终于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哈……人类，你即便现在突破至元丹境又如何？我只要牵制住你情缘，剩下的五名同族便足以将你秒杀。”
牧长清亦笑：“话别说太满。”
“哦？你以为你情缘比我高一个小境界，就一定稳赢我们？”
锵——
剑锋出鞘，灵力灌入。
蛟元和收起嬉笑之色重新变得阴间，阴冷道：“我最后再给你们次机会，现在离去，我便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反之，若是再觊觎这宝库里的六品仙草，便莫怪我等不客气！”
六品仙草？
牧长清和栗子香对视一眼。
两人方才光顾着看那飞剑和噬灵花，还真没注意别的东西，原来里面有六品仙草？
“长清，我看到了，居然是凡心草！”栗子香悄悄传音，语气惊喜。
“凡心草？名字很普通啊。”
“是的，但是极难寻，它是炼制长生丹的最主要材料，视丹药品级，可为服用者延寿三十到八十年不等。”
“什么？！”
牧长清顿时大惊。
想了想，急切追问道：“凡人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不然为何叫凡心草呢？”
“……”
咕咚——
他吞了口唾沫，心情有些激动。
如果说他未来最大的目标是回地球，那第二大目标就是想办法给亲人延寿，多陪伴他们几年。
眼下有这种好东西，不激动才怪了。
栗子香自然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安抚道：“放心吧，为了公公婆婆和姐姐姐夫他们，这株凡心草我拿定了。”
“可是你不会打架……”
“没关系啦，你家小狐狸可是九尾国唯一的公主，底牌能少？莫说他区区元神境，便是化身境也奈何不得我。”
“我知道，可我还是不放心。”
牧长清叹了口气。
话落，飞速运转的灵涡终于达到顶峰，他内视己身，发觉灵涡开始向四周膨胀，扩容，不消片刻工夫便达到了之前的三倍有余。
原本满溢的灵涡忽然间有点空空荡荡。
好在身旁就是大奶妈，栗子香打了个响指，醍醐灌顶，瞬间让他满蓝。
接着又打上各种BUFF，并辅助他提升修为至元丹境后期。
等做完这些，蛟元和终于发现眼前这位元神境后期的白狐原来不是专注战斗的！
他面色一喜，拔剑上前：“既然不走，那便受死！你们，去杀了这个人类！”
“是！”
锵——锵——锵——锵——锵——
连续五声剑吟，五道身影同时欺身而上，栗子香则被蛟元和引去一旁，无暇顾及牧长清。
好在她清楚空间术法的强大性，倒也不是特别担心。
果不其然，当那五道身影贴近到牧长清身边数米范围内时，他突然消失不见。
紧接着洞穴内出现一声龙吟。
这声音是如此突兀，以至于蛟族的几位齐齐愣住，还以为龙族老大哥来了。
待反应过来，身后爆发无匹剑意，牧长清与无锋合为一体爆冲上前，化作灿烂的九星剑阵将他们笼罩。
神龙九现！
222、这波岂止是血亏
根本看不清人影。
五名蛟族弟子只看见一道晶莹的蓝白色光芒在他们周围飞来飞去。
每到一个点就会留下一个半透明的蓝色人形虚影，而后向着下个地点而去，如法炮制。
最终形成九个，互相之间由实质化的蓝色剑气连接。
同时在他们脚底下的半空还出现了七个圆形光环，内圈三个，外圈四个，环中有同样半透明的蓝色剑形虚影，谓之“气剑”。
这七把气剑和九道人影一同，构造出了漂亮又复杂的九星剑阵，将众妖困在其中。
接着，人剑合一状态的牧长清在剑阵中肆意穿梭，速度快到肉眼几乎跟不上，更是打不着也碰不到，如神龙见首，不见尾。
众妖只能被迫格挡，一时间剑阵内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火花四溅。
有把飞剑甚至在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内便被打成缺牙巴，威能大减。
蛟妖们更不用说了，身上伤口一道又一道。
虽说不深，但几十上百道累积下来也是非常可怕的。
最发狂的要数那两名女子，好好一头秀发被硬生生切成了杂草不说，俏脸蛋儿也花了，加之衣服割裂严重，春光若隐若现。
好在这攻击不是无限的。
牧长清在穿梭攻击百余次后化作光芒离开剑阵，并与无锋分离，手持长剑姿态的她立于半空。
沸血则在一旁嗑瓜子，吐出瓜子皮，不屑道：“就这？主人你在给他们刮痧呢？花里胡哨。”
“你懂什么，你以为他们现在很好受？”
牧长清淡淡一笑，举剑置于身前，“而且还没结束。”
话落，他抬手挥出两道剑气钻入剑阵，刹那间七把气剑光芒大闪，绽放刺眼光芒。
当光芒达到顶峰时一声巨响传遍洞穴，灿烂的灵力光幕肆意扩散，将整个山洞震得烁烁颤抖，大量碎石从洞顶掉落，好似下起石头雨。
剑阵炸了。
与之一同的还有几声痛呼。
紧接着，五道浑身是血的身影从尚未消散的光幕中笔直掉落，砸在地面，掀起大片尘土。
有个倒霉蛋刚好掉在裂缝边上，蛟尾三分之一部分瞬间被上千度的沸腾岩浆烫得白烟直冒，滋滋作响。
“啊啊啊啊——”
他惨叫出声，面目几乎扭曲成一团，本能的向后弹跳。
而后也不知是昏了头，还是实在忍受不了灼烧带来的剧痛，他竟挥剑斜斩，将那截被岩浆包覆的蛟尾整个分离。
噗——
鲜血狂涌。
他顾不上那么多，连忙在尾巴穴位上连点数下止血，又施法将伤口冻住，再摸出几粒丹药吞服下肚，这才勉强好些。
但面色还是特别难看，浑身湿透，嘴唇惨白，连呼吸都直打哆嗦。
“这家伙好笨咯，既然知道用冰冻术法保护伤口，刚才怎么不知道用这个给尾巴降温？”
沸血忍不住吐槽，顺势吐出几片瓜子皮。
牧长清摇头解释道：“不一样，他那截蛟尾已经被岩浆完全包裹，没得救了，大概率会被熔掉。”
“即便不会，如此高温的烫伤突然来场冰冻，也会导致那部分蛟尾彻底废掉，所以与其以后拖着半截丑陋无用的尾巴，不如直接斩了，将长痛变成短痛。”
“这样啊……啧，他要是整个掉进裂缝里该多好！”
“……不要这么血腥，杀便杀，犯不着虐杀，你主人我又不是心理变态。”
“变态怎么了？主人这是在压抑自己的本能，我跟你讲，人也好，妖也罢，本质上都有阴暗变态的一面。”
牧长清嘁了声：“那我就一定要展露出来？”
沸血吧唧下嘴，又磕了颗瓜子，摇头道：“没有啊，我只是觉得这样子比较有威慑力，说不定其他四个吓得直接投降了。”
“不会的，这个伤得最重的只是元丹境初期，他们还有一个初期，两个中期，一个后期，纸面实力碾压我，所以，他们只会更愤怒。”
果不其然，他这话刚说完，底下便有几道剑气伴随怒吼冲天而起。
牧长清不慌不忙，张开左手将沸血握住，并转变成长刀姿态，手持刀剑和四妖战作一团。
霎时间刀光剑影不断。
他被围在中间，周围剑招密密麻麻如暴风骤雨绵延不断，间或夹杂几次重击，互相之间的配合称得上优秀。
远处另一块战场，栗子香一边后撤一边抚筝，实质化音浪向前方奔袭不歇。
伤害？
没有，就是美。
但蛟元和的招式也变得没有伤害了，因为他每次施法要么被筝音打断，要么被音浪强行抑制体内的灵力运转速度。
如此带来的后果便是——原本能瞬发的招式，硬要拖个五六秒才用出来。
五六秒什么概念？
普通妖用跑都能跑出去几十米，更不要说飞了！
是以他追了半天，愣是连栗子香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碰着，反而火气蹭蹭直冒。
想了想，他停下脚步，提剑指向前者，怒道：“堂堂元神境后期强者，竟只会逃跑吗？”
“是的。”
“……”
“堂堂元神境中期强者，竟只会用激将法吗？”
“……我！”
蛟元和气急，却又无可奈何。
他尝试了很多办法，追不上就是追不上，即便偶尔靠近了，这白狐反手就是一张五品灵符炸他个满面桃花开。
接着又拉远距离。
简直搞心态。
深呼吸几口气平复心情，他忽然挽了个剑花持剑负于身后，淡淡道：“既如此，你我就这样对峙吧，等我同族将你情缘格杀，再来围剿你。”
栗子香眉头轻挑，脸上露出玩味之色，女王气十足道：“哦？你确定要这般？”
“当然，我承认他有点厉害，但那也是借助了你的力量才临时达到元丹境后期，我不信能维持多久。”
“我劝你还是信。”
话落，栗子香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正在以一敌四的牧长清头顶忽然出现一道淡青色灵力漩涡，并在众妖没反应过来之前凝聚成球，落入他体内。
好似干涸大地得到滋润。
原本已经消耗过半的灵涡瞬间满溢。
铛！
一声脆响，牧长清化作疾风，双刃滑斩，径直将一名女蛟妖的飞剑斩成两截，并将其击飞数十米远，口中鲜血狂喷。
又转身冲进妖群，扔出无锋横扫周身，强大剑气强行把剩下三个聚拢在一起，动弹不得。
“你看，他们要输了。”
栗子香嘴角轻扬。
蛟元和则面色大变，拔剑上前，怒道：“竖子敢尔！”
“有何不敢？”
牧长清面无表情，举起刀剑，纵身跃至百米距离的高空，再猛力掷下无锋和沸血。
与此同时，她俩化为两条红绿巨龙，交叉飞行，一时间龙吟四起，回荡不休。
“看好了，这招叫怒龙横江！”
百米距离转瞬即逝。
蛟元和根本来不及支援，眼睁睁看着两头虚幻巨龙撞向自己的三名同族。
砰！
摧枯拉朽。
三妖同时惨叫，口吐鲜血，飞剑折断，防御屏障跟纸糊的一样被碾成了碎片。
而两条巨龙去势不绝，在击飞他们后又调头折返，再次撞击，并引起大爆炸。
轰！
灵力光幕浩浩荡荡，掩盖了一切惨叫。
蛟元和目瞪口呆，身体因过度愤怒而止不住颤抖，睚眦欲裂。
那三个同族的气息消失了……
他们死了！
剩下的两个则重伤，失去战斗力，如砧板上的鱼肉。
换句话说，他们五打一不但没打赢这个人类，反送了三个蛟头。
这波岂止是血亏？
“啊啊啊——纳命来！”
他几欲癫狂，山洞中寒光绽放，挥出庞大剑气向牧长清斩去。
然而下一秒，他眼前空间突然水波般抖动起来，整个妖刹不住冲了进去。
轰——
山崩地裂。
远处雪山被他一剑斩断山峰，引起雪崩。
蛟元和愣住，本能的左顾右盼，发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出现在了外面，身旁还站着一尊庞然大物。
暴蜥。
“吼——”
“……”
223、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洞内，牧长清抹了把冷汗，心跳极快。
方才要不是及时把蛟元和送走，他那一剑下来估计能把这个本就充满不稳定性的山洞给劈塌。
“长清！你没事吧？”
栗子香飘飞上前，绕着他来回转圈，紧张道。
他身上的黑白色宗门制服破了不少口子，偶有血迹，但扒开一看里面并没有伤口，显然是被之前套上去的持续治疗buff给治好了。
牧长清将不安分的小白狐摁住，摸摸狐耳，轻笑道：“没事，甚至还能大战三百回合。”
“你就嘴硬吧，哼……”
“真的，我唯独可惜这身衣裳，好好的，眼瞅着是没法继续穿了。”
“这都是小事啦，手镯里还有套新的。”
栗子香轻声安慰。
稍作停顿，又继续道：“不过战斗确实比较费衣服，下次栗子去搜集些特殊材料给你再做一身，寻常武器伤不了哦。”
“行啊，谢谢。”
“谢什么？”
小白狐闻言抛了个媚眼，凑到耳畔软糯道，“跟自己未来老婆客气也客气？真想谢，这边建议您早点求亲呢~”
“咳……我争取。”
“好~”
她甜甜一笑，重新祭出赤星绫缠绕住自己男人的手臂，并飘飞而起。
牧长清则趁着借来的力量还在，飞至圆球禁制那，挥刀便砍，每次都砍在同样的位置。
如此反复十几刀，总算将禁制劈开了一道裂口。
再全力一刀，禁制在清脆的声响中碎裂成渣，化作灵力消散于天，而原本漂浮在里面的众多宝物纷纷扬扬落在石柱山山顶，散发宝气。
“发财了！”牧长清眼前一亮，踏上山顶，将所有东西一股脑收入手镯中。
想了想，又还是将那两柄飞剑挑出来，扔下山，好巧不巧插在那先前断尾，此刻快吓死的蛟妖身边，吓得他“啊啊”乱叫，一副神经错乱的样子。
栗子香面色古怪，嘟囔道：“他是不是以为你把蛟元和杀了呀？”
“可能吧，不然反应不该这么夸张。”
“嗯……真不知道该说他可怜还是自找，此生基本告别修仙了。”
“管他呢，反正我是正当防卫，我一点儿也不愧疚。”
说着，他将目光移向另一个方向，那儿还活着个女子，浑身是血，正是先前被他当作突破口来打的那位。
见牧长清看她，她瞳孔骤缩，忍不住向后挣扎，眼中同样充满惊惧。
太恐怖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男子，居然能以一己之力同时挑战五名同境界修仙者。
而且没死不说，甚至从头到尾就没落过下风，最终导致他们三死两重伤。
之后更是不知道把元神境中期的族中前辈弄去哪儿了，如今小半盏茶时间过去，还是没回来……
见她这副模样，栗子香抿抿嘴，飘飞上前，迟疑道：“长清，这两个活着的怎么处理呀？”
“唔……你的意思呢？”
“我不知道诶……全凭长清决定吧。”
牧长清了然。
“不知道”三个字自然说明她有几分于心不忍，有放过他们的念头。
但他不打算这么做。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之前打他的时候卯足了劲儿，杀心极重，一招一式都是奔着杀人去的。
但凡讲点武德，不玩群殴，他或许还会心软。
嗡——
感受到主人的杀意，沸血光芒大涨。
下一秒，牧长清将栗子香揽入怀中，大手摁着她的小脑袋，不让她看，再一刀向下斩去。
“啊！”
惨叫传来，石柱山下的断尾蛟妖瞬间毙命，头颅咕噜噜滚动好几圈，掉下岩浆裂缝。
顿时冒出大量白烟和“滋滋”声，神仙无救。
这一击算是把那女子吓傻了。
只见她疯狂摇头，哭哭啼啼道：“大仙，大仙饶了我吧！我只是跟随族中前辈出来历练而已，只能服从命令！我不是真心要杀你的呜呜呜……”
“但你先前攻击我时可没有留情过。”
“我……我是不敢留情啊，不然会被前辈处罚的！”
牧长清眉头轻挑，眼睛微眯，摇头道：“不行，这理由不足以让我放过你。”
女蛟妖更慌了，连忙趴在地上使劲磕头，顺便将蛟尾幻化成了正常双腿，惶恐道：“只要大仙肯放过我，我愿意此生为奴为婢伺候您，无论哪方面！”
“……”
“不信我可以现在就脱光！我现在就脱……我脱……”
刺啦——
她将自己本就裂了不少口子的衣服撕开，顿时白花花一片。
牧长清赶紧低头看向怀里的小白狐，认真道：“我什么也没看到。”
“……”
“真的，你信我呀，根本就没你大没你白。”
“？？？”
“……”
栗子香禁不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色胚！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许了。”
牧长清忙不迭点头，解释道：“咳……这个，我主要是没想到她那么果决，说撕就撕。”
“求生欲嘛，是这样的。”
“嗯，那你打算放过她吗？”
栗子香低眉垂眼，沉默不语。
另一边，那女子还在脱，没几下就脱了个精光，惹得沸血一阵性奋。
直呼这娘们儿真带劲，就是可惜那一身的伤口和血迹太影响观感。
牧长清充耳不闻，轻吻小白狐一口，温柔道：“不用这么纠结，说吧，放不放她我都答应你。”
“嗯，谢谢长清……”
“所以你的决定呢？”
她微微仰头，虽有不忍，但还是眼神坚定道：“杀了吧……像她这般能够舍弃尊严的妖大多很能隐忍，留着保不齐是个祸患，为免夜长梦多，杀……杀了吧。”
牧长清闻言点点头，再次亲了怀中狐一口，认真道：“好，听你的，霏霏，去杀了她。”
“噢——可是她身材真的还不错哎，主人真不要吗？”
“……滚啊！我就是死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
沸血飞走了，嘴里还嘟囔着“不要就不要，凶什么凶”之类的话。
不多时，她来到女子上空，周身血光暴涨，化作残影向下斩去。
感受到动静，牧长清将栗子香搂得更紧，顺便将她的四声道耳朵也捂住了。
铛——
意料之中的惨叫没有出现。
反而是沸血痛呼一声，骂骂咧咧倒飞回来，插在了石柱山山顶。
紧接着，两道气息降临山洞，其中一道很熟悉，正是蛟元和，另一道则很陌生，并且……
这道气息的强度远超蛟元和，是化身境强者！
牧长清顿时面色巨变，甚至顾不上去看那化身境大佬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抓住沸血便要跑路。
然而没能成功，化身境瞬间来到身前，抬掌轰杀，一点机会都不给。
这一击要是落实了，栗子香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好在无锋及时飞出几片叶子挡在两人身前——咚！
掌叶相交，一股无上威能穿过树叶，袭向后方。
牧长清傻了，下意识转身将栗子香扔走，而自己后背则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噗——
“长清！风风！”
致个别盗版读者
2021618：某笔x阁里居然有人说我在那个盗版软件里刷评分？请问你智商正常吗？我一个正版作者去盗版软件刷评分？
请问你到底怎么想的？实在没钱去医院，来起点找我，我给你借点。
还有个别盗版喷子，不舍得花钱看书，或者说是学生么钱，都没问题，只要你别吱声评论就行。
喜欢就安静看，不喜欢就点退出。
当然，如果有真的喜欢的，也真的没那么多闲钱支持正版的，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我也从来不去干防盗的事。
像我其实知道几个经常来起点给我投票，但是粉丝值为0的读者。
这样也挺好，起码也算是支持我。
好吧，就这样，单纯看到一个恶心评论想发泄一下（没办法，收入就那么点，容易急眼_(:з」∠)_）
最后希望真心喜欢的盗版读者们可以尽量来起点支持一下正版，谢谢！（毕竟可以看广告变相白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