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 不是吧季延~
“行，那我一会去牵出来，回去开个就医的介绍信，你啊，这次你受伤着我也要说你，你不知道你对象是做什么的吗，就这样遮遮掩掩，要不是你妈来说，我还不知道这回事，傻傻的等着你，毕竟你说了这两天来找我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心情不。”
谭绵绵越想越不对劲；“季延，我在想，你不会觉得，腿受伤了，然后就要跟我分开，理由是为我好之类的吧，不会吧不会吧，有钱了就送吃送喝宣示主权的，腿伤了就离我圆圆的，你应该不至于那么侮辱我吧。”
这话说的季延后背冷汗直流：“呵，呵，你说什么呢，我只是，还没来得及找人回去告诉你。”
谭绵绵盯~
季延浅浅又急促的吸了一口气：“不会那样，我不会那样。”
谭绵绵嗯了一声，没那么紧迫盯人了，抬起手托住他的下巴，在季延额头亲了一下：“别想太多，有我呢。”
明明是轻得都几乎感觉不到的触碰，季延一米九的一大老爷们，脸却粉得跟吃了一里地的桃花。
谭绵绵去取车了，回去找大队长开了介绍信后，大队长对谭绵绵说，去诊所还得要一份声明。
“好，我记住了，谢谢大队长提醒，我去镇上开证明，会跟林主任商量一下，在我不在的期间，调个卫生员来替一下我的。”
难为她还想着大家，大队长盖章书写速度特别快。
作为私交的情分，他个人还掏了十块钱补贴谭绵绵，让她有困难就跟队里说。
哪怕谭绵绵不是非常缺这十元，但人的心意她是非常感谢的，十块钱已经捏在手里，就不再推脱。“那我先谢谢了。”
要办的事情办好了，她回知青点之前和小花交代了两句：“你季延大哥受伤是真，我要带他去省城治疗，这几天新卫所会有人来临时接替一下我的工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就告诉人家，如果是不好相处的，你就做你自己的事就成哈。”
小花担心的询问季延的情况。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谭绵绵安抚两句，就往知青点去。
其实季延要是早点告诉自己，兴许还拖不到需要去省城求一个良好环境的地步。
不过要算账也要等人好了再算，不然有啥意思。
谭绵绵离开大队的时候不少人看着的，加上有季玉妈那个大嘴巴嚷嚷，不少人都知道季延有可能是瘸了。
见谭绵绵回来收拾东西，自然是围过来询问。
谭绵绵说了要去省城的事：“季延受伤是真，要去省城治疗也是真，其他都是假的，大家听听就忘，这没啥，谁都会生病，对了我还着急收拾，回头再跟你们细说。”
将大家打发走，关起门来将现有的钱都收起来，一共是一千一百三十五。
原本看着还挺多的，但她也是真的会花，自从几个月前突破一千后就没怎么存下。
自己的衣服也拿了两身，一共提了一个小包裹，之后去了季延的院子里，按照季延的说法，取出了一个布包。
看完布包的内容，谭绵绵一脸：……
302 憨笑季延
这人，不知不觉的，竟然有两千多块钱的存款欸。
在存余有个一百块都是小康家的情况下，两千块能带来的冲击感可想而知了。
难怪总提结婚只剩下她同意这件事。
毕竟房子车子票子这些绝佳硬件他都有。
收拾好东西，谭绵绵锁好门，踩着自行车又往镇上去，一通忙活已经是当天的黄昏了，她已经办理好了这边的出院以及要了省城医院的电话。
预约这种事，在当代几乎没有。
但谭绵绵就是预了，还预约了对方专家级别的教授给她十分钟的见面机会。
估计对方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竟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才给了谭绵绵机会进一步说服。
挂了电话，谭绵绵呼出一口浊气，行吧，第一次去设备齐全的地方做手术，竟然是对着男友的腿脚开刀。
也算是个稀罕事了。
看了看时间，到晚饭的点了，谭绵绵去给季延和自己都买了一份饭，季延吃的清淡的，谭绵绵吃的两荤一素。
吃饭的时候，谭绵绵和他聊着明天出发去省城的事情。“我今天去取你车的时候，就跟你兄弟几个谈好了明天把你搬上车，你也知道我的力气还没到能搬你的地步。”
季延上班后，食堂的饭管饱，她这个当对象的又经常给补药和补汤的情况下，这人体重就蹿升到一百四十多斤了，听着是壮观吧，但你平均到一米九的个头上，这个数字就不显得那么壮观了。
但体重摆在这儿，不是谭绵绵这个一六出头的能搬来搬去的，只能求助他的几个朋友一起了。
刚吃完呢，诊所的那位大夫就来了。“吃饭呢，谭大夫。”
谭绵绵骑自行车离开之前，有给季延做了更精细和无损的处理，原本负责季延腿伤的那位大夫，就从罗里吧嗦要谭绵绵别自作主张，到要亲自聘用谭绵绵。
这会子也是来献殷勤来着，想多聊聊医术上的东西。
谭绵绵想着对方好歹是给了自己省城医院的电话，就和对方聊了两句，但谁料这人没啥眼色，都说了快四十分钟了，谭绵绵也看了手表好几次，对方还是聊。
没等谭绵绵出声阻止对方的侃侃而谈，季延眉头一皱，说难受，太吵了。
这演技实在是拙劣，估计人大夫也看出来了。
此刻才迟来的尴尬，笑笑说打扰了，他先去看其他病人了。
等这大夫离开了，谭绵绵才笑得眼睛弯弯；“你还真不适合说谎，看你说的话，目的也太明显了。”
季延嘿嘿憨笑。
他从谭绵绵亲了他额头那一下之后就一直是这种笑容，看得谭绵绵忍俊不噤：“不过糙汉子心思能拐成这样，也算是难得，对了，腿是真的没什么痛觉吗？”
“不疼是不可能的，”本想豪气的说不疼，但谭绵绵这个真大夫就在身边，他还是选择说实话。
谭绵绵听完描述点点头：“可以，还有时间，你休息吧，我也要睡了，明天还要早点出发。”
“嗯，那你也休息，今天跑来跑去弄那么多事儿，辛苦你了。”
303 提前去省城
凌晨的时候，一人从暗处走出，慢慢上了二楼病房，吱呀一声，门开了。
谭绵绵睡眼惺忪的睁开，瞧见来人，纳闷的歪了一下脑袋表示疑问。
这人怎么冒出来了。
是来找自己拿药的吗，可她之前趁着来镇上的时候，已经将成药寄放在旧货站方老头那儿了啊。
看出谭绵绵的疑惑，来人轻语：“我有大车，一会五点半就要出车了，你们早点起，我带你们去省城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谭绵绵问王绪。
他这冷不丁的出现，确实让人诧异。
“下午看到你匆匆忙忙踩自行车了，稍微打听就知道什么事。”王绪从老方那边拿了成药吃了几天，发现状态好了很多，有了斗志，也想办法弄了个开车的活，过来多配点药路上吃，没想到就发现这么一着。
“那真是巧了，但送我们去省城，不会耽误你事儿吧。”
“不耽误。”王绪看见季延已经醒来，冲他点头打了个招呼；“同志你好，我是王绪，是谭大夫的病人。”
季延支棱起来也好好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季延。”
这人有点眼熟啊。
谭绵绵看王绪，单纯赞美了一声：“最近吸收不错，人也精神多了。”
她真的只是表扬精神头，没有坏心思，但这时候精神是夸人帅的，王绪被表扬得不太自在。
过去几年，他自己忍受那一场无妄之灾，生活得水深火热，自从享受到了健康，他也确实挺起腰背当个正常人了。
外表上，却还是停留在自己病恹恹的时候，没好好看过。
被谭绵绵这样的美丽姑娘夸，也难免有些羞涩。
说了两句，谭绵绵干脆邀请他在这里睡觉吧。“车不是停在大院么，有人看着，你也不用蜷在车上睡，那多不安稳，干脆一起在这儿留着，明天起来吃了早饭一起去。”
王绪却摇摇头，这个活儿本来就是他想办法要来的，要是出了差错不好整，拒绝了谭绵绵的好意，他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只再交代了一句，最晚六点就得下楼。
谭绵绵应了。
一夜过去，谭绵绵听到扫大街的声音时就睁眼了，此刻天还未完全大亮，透着一股雾蒙蒙的蓝白相见。
季延也被这个声音弄醒了，谭绵绵给他漱口擦脸，自己也去刷牙洗脸，这个点国营饭馆还没营业呢，她想买早饭也买不到。
收拾好东西放在一楼角落，谭绵绵瞧见王绪已经朝着这边走了。
“起了？”王绪脸色不是很好：“可能要早点走了，我把车停在大路上，现在走可以吗？”
“行，我这就去请人帮忙抬一下我对象。”说着小跑去值班室那边。
一个力气不小的护士，加上谭绵绵，以及王绪，算是顺利的把人送到车斗里了。
谭绵绵给季延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后，敲了敲驾驶室，嘟啦啦几声，车子启动，奔着省城而去。
半路上，谭绵绵想起一件事，拍了脑袋，哎呀一声。
304 争取动刀机会
“之前跟你那群一起玩的兄弟们说的，让他们白天来帮忙抬一下，结果我们倒提前出发了。”
“不碍事，回来解释一下就好。”他看着绵绵忙上忙下的，怎么可能为这种小疏忽去对绵绵进行批评或者有其他心思呢。
王绪还是有任务的，将两人送下车就急忙离开了。
要说这时候的人都热心，看着一女同志搀扶着人高马大的伤患，都过来搭把手，顺利把季延送到病床上，谭绵绵都没来得及坐下来歇口气，又处理了一遍他的伤口，随即去找医院的领导。
“你好，我是之前打电话预约手术室，但要我自己主刀的谭知青。”谭绵绵介绍着自己的来意，对方打量了她一眼，站起身招呼谭绵绵先坐下。
“我对象的情况很紧急，希望今天就能批一间手术室给我用，我只需要手术器械和空间，两个小时之内能用完。”
“两个小时……是不难空出，但我们医院，没有这样的先例，你有行医资格的证明吗？从业几年了？这类手术做过没有？”
她以前做过的手术，患者康复后甚至还能去打电竞，可这是上辈子的荣光，这辈子她不是赫赫有名的人体扫描仪。
只是个赤脚大夫罢了。
还是刚拿证半年的那种。
谭绵绵往外掏证件的时候，心里也比较焦急，表示自己可以写证明，表示季延的伤势后果如何都她自己承担。
“你行医一年半，没有过一例投诉，也说了你们大队的人经过你治疗病情反复的几率也是零，看得出来是个手稳心中有数的，你先别着急，这样吧，我需要去检查一下你对象的腿伤，再商量最好的应对办法。”
“好。”谭绵绵起身带路，过去的路上，有人见主任跟在一个看似家属的女同志身后，以为是什么特殊病例，就跟着过来学习，于是乎，等走到季延面前，两人同行成了八人围观。
季延：……
默默的按照指示将裤管聊起来，被七八医生叽叽喳喳的围着观察。
谭绵绵也听了烦，这又不是查房，那么多新手来凑热闹干什么。
她没那个义务让这些人来打扰她和季延，于是提出了要个相对安静的环境。
几个医生面面相觑。
他们第一次见到，赶医生走的家属。
“不是，同志，我们这一直都这样的，不会影响患者的病情，反而能……”
谭绵绵抬抬手：“不好意思，请给我们安静点的空间。”
那名主任也摆摆手让这些人离开，少了那么多叽叽喳喳的人，谭绵绵和这位对话的内容简洁又快速。
一旁的季延只听得：无菌，……线，什么法，什么切的，听得脑瓜子嗡嗡。
但不管听不听得懂，都不影响季延在那位主任询问是否同意签下医院无责任书时，点头说行。
主任挑眉：“你就那么信任你对象，她可只是个赤脚大夫。”
甚至从医才一年多。
季延无笃定的表示。“谭知青她，是最好的。”
305 这算不算噶对象
“也不是不能同意，但除了签意见书，我还要在场。”就算有免责的书面签字，他也还是不敢拿医院的名头开玩笑。
万一谭绵绵没把握住，不如她设想的结果，他还能接着做尽可能不影响腿部功能的收尾。
当然，他也是想看看，这个跟他争了一堆药理医理，却找不出她话语里有什么错误的年轻人，真的站在手术台的时候，能做到什么程度。
“可以，但别碰他。”谭绵绵知道后世自己学的那些，和现代的一些理论还是有碰撞和出入的，她不放心将季延的腿，交给现在的任何一个大夫动。
下午三点，手术室空了出来，已经空腹了大半天的季延被活动病床推到了手术室。
镇上没有这样的病床，光是从这一点就能看出，省城医院强过镇上的诊所不是一星半点。
手术室内部已经清理好了，不说达到无菌的程度，但已经是眼相对完善的手术环境了。
主要是里头的器械，在乡下可凑不齐。
谭绵绵带好手套，蒙上口罩，头发丝早就一丝不苟的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看着季延的麻醉起了作用，伸出手，切下了第一刀——
三点半，镇上的诊所来了一个老婆子，遮遮掩掩的去诊所问有没有季延这个病人。
“啊，有是有，但人家转省城大医院去了，怎么，你是家属吗？还是亲戚？”家属的话，应该早就来了吧，从头到尾好像都是他同事们帮把手，后来是个女同志在管。
这人会是季延同志的谁呢。
老婆子摆摆手：“我就是一个队的过来看看，人不在就不在吧。”
说着逃也似的离开了。
走到日头下一看，不是季玉妈是谁。
她一边高兴季延有人管看病。
一边又不满意，怎么离开了也没跟自己知会一声。
骂骂咧咧了两句打算回去了，却看到自己的儿媳鬼鬼祟祟的进了一个巷子。
季玉妈好奇的跟了上去，还没找到高梅在哪儿呢，后背一股大力袭来，季玉妈狠狠的撞在了石墩子上，立刻就不动弹了。
“死老太婆这么不放心我，看我不给你吃个教训。”
高梅满不在乎的拍拍手往外走，走到拐角处回头看，季玉妈还趴着，保持之前摔下去的姿势在那里。
“晕了？”管她呢，高梅离开巷子，往南边一个城市发了快件。
四点五十，省城医院某手术室，结束了历时一小时五十分的手术。
谭绵绵将伤口缝好了，才使劲眨眼，擦汗。
那主任大夫亲自给她递过去一个帕子：“干净的，用吧。”
“谢谢。”谭绵绵摘了手套，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和进来的医护人员一起把季延推了出去。
发现不是往之前的病房，谭绵绵询问怎么回事。
“哦，主任交代的，给你们安排双人的病房，一般情况下不启用的，隐秘度高也比较安静。”医护人员解释道。
谭绵绵不做声了，跟了上去。
换成这种级别的病房，肯定是搞特殊了，她也弄不清楚，主任是觉得她的技术好还是有什么目的，所以看季延还睡着，特地去缴费那边问换了病房要加多少钱。
－－－－－－题外话－－－－－－
这三天加更哦~月底左右男女主会结婚，是不是比上一本九百多章才结快多了，哈哈哈。
306 双人病房
“这个病房……本来是要一块钱一天的，不过主任说了属于特殊情况申请，就还是之前的价格，按照两毛钱一天的费用来算。”
这时候的医院费用可是透明到家的。
换被子的钱，租保温瓶的钱，明明白白写的，而且要是没必要，被子还不用换，也就不另外收钱。
至于床位加看护、查房是一起的，就是一天两角钱，不会多增设。
但能用两毛钱住院，就不会有人特意要求住一元的。
毕竟这年头基本是一个职工或者双职工，就要养活一大家子，还有避不掉的人情世故，所以看病的时候，只要有床位躺着，倒是不在乎多人不多人。
可谭绵绵在乎啊。
双人房间要干净又安静得多。
没想通那位主任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先回去陪护季延好了。
真的动刀之后，那股子别在心间下不去的烦闷感反而消失了，谭绵绵又恢复了寻常的镇定自若。
主任再出现找谭绵绵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是个合格的社会人形象了。
两人你来我往几句，跟笑面虎一样，呵呵笑着达成了一致。
那就是在不触碰到患者季延的情况下，允许五位以下的医生进行查房观摩，以及空出一点时间解答关于这场手术的问题。
谭绵绵将得到，季延在省城医院所有的费用全免，车费医院报销。
因为是她自己争取来的主刀，所以交的钱也不过三十，离开时候甚至还能退一部分没用完的。
对于一紧张就拿了三千多出来看病的谭绵绵来说，这个条件并不优待。
所以对方附加了一条，只要他在职，满足医院使用条件下，不会拒绝谭绵绵再次使用手术室的要求。
一年五次以上的那种。
并且会给她这些器材厂商的电话。
要知道这可不是信息爆炸的时代，一个电话的价值已经很高。
这两者才是让谭绵绵松口的理由。
季延知道后忙问自己要做点什么。“我该说我什么感受，要是说了不对的，会影响你吧。”
他当然会紧张，万一说错话会给绵绵带去麻烦。
“就实话实说。”谭绵绵还不至于需要这种虚伪的假象来给自己增加什么光环。
她脸上的自信和光芒简直是与生俱来。
季延点点头，表示自己会照实说的。
下午的时候，果然有五个年轻医生跟着李主任进来了。
“你好啊季同志，今天感觉如何。”李主任亲切的和季延打招呼。
聊了两句彼此都放松一些之后，才开始循序渐进的问一些问题，比如伤患的起因，中间经过哪些处理，个个阶段有什么感受，伤口的变化是怎样一个情况，以及手术后有没有什么变化。
季延被绵绵提前交代过，因此都实话实说。
“这种缝合的手法，我并没见过，请问你是如何习得呢，分享一下吧。”有个戴眼镜的女医生，冲着谭绵绵问到。
这问题的答案，其他人也挺想知道的。
但因为主任交代过就围绕这个伤患处进行提问，尽量不要去涉及私人的一个问题，所以其他人是不会那么草率的问人家，有可能是独门技术的问题。
307 方萍其人
季延皱眉：“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是来请教的，不是来逼迫人家对你们有求必应的吧，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你出去，我看到你腿都痛了。”
年轻女医生被季延这个患者呛了一句，下不来台，却还是死盯着谭绵绵。
好像谭绵绵说点什么，就能给她个台阶。
谭绵绵不吝啬分享技术的，只是那句命令式的分享一下吧，挺膈应人的。
“李主任，这可不在我们说好的问题里。”
她不找小喽啰吵架，只问李主任。
李主任还惦记着能不能把这个年轻人才引进到医院里来，怎么可能因为这点问题给谭绵绵难堪。
尤记得，这位戴眼镜的年轻女医生，原本是兽医方向发展的来着，因为有关系塞进来的。
平时因为基础最差，就喜欢逮着人让人把所有的本事掏出来教她，还必须教会，不然就是看不起她什么的。
还经常告状，弄得大家气氛都不太好。
本来他的意思是，不选这个人一起加入的，谁知道原本选中的一个兢兢业业干活，也挺优秀的男医生，却忽然表示要把机会给这人。
年轻女医生背后的关系就是药厂的二把手，得罪了弄难堪了不好整，没选她，那也就直接带过去了，人家把机会都让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说了，他再拒绝，已经是属于针对了。
只能不怎么甘愿的带人来。
没想到又犯了这样的毛病。
唉，也是一脑门子官司。
“方萍你先出去，交代过的话你既然不遵守，就代表你不认同这次的学习，既然不认同，请不要影响其他人的交流，现在立刻出去！”
方萍咬着下唇：“你们看不起人，又想关起门来开小灶，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我不能听你的命令。”
“那就结束吧。”谭绵绵，看出李主任难做，就自己解决好了。
她留下了这些人的名字：“住院期间，你们四人有什么关于这伤患的问题，可以在用餐时间和休息时间之外来找我。”
李主任明白谭绵绵的意思了，顺势说了解散：“那今天学习到此为止了，至于你们私下的交流，和我可没关系了，一起加油吧，年轻人们。”
说着背着手出门查房去了。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没有留下来讨嫌，干脆的跟上了李主任。
方萍狠狠瞪了一眼谭绵绵：“有本事，你不要从药厂拿药！”
说着跺脚离开，去的方向，是登记处。
谭绵绵长吁一口气：“终于都走了，你渴了吗？我给你弄点水。”
“不渴，绵绵，你过来。”季延招招手。
等谭绵绵靠近的时候，手腕被他抓住。
坚固又不狠厉，不会伤到谭绵绵的情况下，轻易的将她抓到身旁的位置上坐下：“你一直忙，都没见你休息会，你歇歇吧。”
谭绵绵摇摇头：“虽然是我给你动的手术，但术后情况很难保证一切都好……”
特别是在这个时代背景下的医疗水平，根本没办法让她现在就放下心来。
搞不好会感染，也搞不好他体内炎症会促使他高热发烧。
未知的不确定因素太多，她怎么可能放心。
308 喇叭花怎么样
“那最起码，坐在我旁边，待一会，什么也不要想了，半小时也行，一小时也好，然后好好吃饭，嗯？”
谭绵绵看了看他真挚的眼神，也就不想着起来去做点什么了，病床很窄，她拉了一把凳子过来坐着休息。
看季延时不时的瞧瞧他的腿，谭绵绵问是不是他伤口不舒服。
“不是，就是想着……这也算是你给我留的印记了，一辈子都去不掉的那种。”
“我会尽力帮你祛疤的。”她之前就靠着这个，买别墅买豪车来着。
虽然，她和恩师一样，早早写了医嘱意外事故后会名下财物全捐，但活着的时候，真的靠着一两个技术就够吃够喝一辈子。
季延就看到，谭绵绵隔空描绘了一下伤疤的走向：“如果它不能好好愈合，我会把它刺成一朵花的，喇叭花就很贴合这个伤口，你觉得怎么样。”
谭绵绵温柔笑着，好像只是在商量一件日常的事儿。
季延脸都成囧样儿了。
大男人腿上长个花成啥样了？
季延赶忙摇头：“那，那还是算了，我会好好配合，绝对不多想的。”
说完季延还笑出声。
谭绵绵疑惑的眼神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原因，我这时候，才感觉和你突破了什么隔阂，更进一步的感觉。”之前，总觉得这段感情里，绵绵有点像被他推动着处对象。
他知道不该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可就是控制不住会去疑惑，绵绵这么优秀，为啥看上他。
看看，哪怕是来借用个手术室，绵绵身边包围的都是省城大医院的医生，相处起来，反而绵绵才是那个顶峰的老师，有经验的老大夫。
谭绵绵不是没察觉的，但自己的肯定，似乎用处不大。
也知道这时候跟人讲道理最是没用。
她伸出手捏了捏季延的脸，没多少肉，毕竟棱角分明，捏起来，好像捏了一层皮。“等你好了之后，我再慢慢跟你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休息，你要什么，想什么，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说。”
她往下靠，单手撑在季延身后的靠背上，两人距离不过两拳头的距离，视线专注的谭绵绵，盯得季延完全没有招架之力，有点怂的闭了眼说要休息了。
谭绵绵的笑声从他上方响起，明明是带着调侃的意味，竟然让他格外安心。
与此同时，有人将昏迷的季玉妈送到了诊所。
“脸上的摔伤是最明显的伤痕，可致命伤该是后脑勺的击打，这不是一般的意外事故啊，得去委会那边……”
“民兵队……”
不管找哪个机构，镇上出现了疑似恶意伤人的事例，委会立马警觉起来，派出了民兵队立马进行巡逻。
明明是安全巡逻，却也连带影响了黑市的交易。
季姑姑知道了都拍胸口庆幸自己早几个月前已经收手不干，想起那个背信弃义的小年轻，现在估计赔本到裤兜都穿不起，季姑姑忍俊不噤。
不知道是不是高兴背后就会跟着一个坏事，次日七点不到，季姑姑的门就被砰砰拍响。
309 季姑姑无语凝噎
“你嫂子出事了，中途醒来一下，让我们找到这里来要住院费用，对了，还有她那伤……反正你先去看看吧。”
季姑姑一脸懵，这都什么跟什么？？
等被人半强迫的架到医院，季姑姑才知道，原来季玉妈昨天在镇上遇到袭击伤势很重，镇医院没办法解决这病症，在建议转院到省城。
可因为季玉妈是乡下的不是镇上的，所以大家能得知的信息有限，没办法及时联系到家人，还是季玉妈自己醒过来说了镇上一个地址，让找这家拿钱，季姑姑因此被找上门的。
其实医护人员都不好意思说，季玉妈醒来的时候，人家在问她要找季姑姑，是什么亲戚关系的时候，季玉妈一个劲儿的念叨，一定要给她看病不然她做鬼也不放过之类的。
季姑姑哪怕不知道这件事，也被季玉妈膈应得够呛。
当年她在家里讨不到饭吃，大胆去跟了那个男人，季玉怕羞，季玉妈也恨她会带坏家里的名气，不是就差没撕了她的皮么，怎么这时候冒出来认亲。
可她就算装傻，也架不住和季玉妈真是亲戚关系，还是小姑子和嫂子的那种。
叹了一口气：“真该离开这个地方的。”
省城医院
季延手术当日一点事没有，结果次日晚上七点出头，忽然就发烧了。
那几个知道谭绵绵是自己给对象动手术的大夫，有的好奇的来看后续，个别人则是直接嘲讽了起来：我就说哪来的山野神医呢，这下治死人啰，医院名声可要讲究起来，快把他们送出去！还留在医院干啥呢。
这吵闹声，引起了一些患者的注意，一听还有让家属动手做手术的，一个个都义愤填膺的要求那个没本事还敢在人身上动刀的变态抓起来。
谭绵绵确认李主任没有松口赶他们离开的意愿后，门关好了，只做她该做的。
李主任那边这是被好多人围起来问。
他的压力也很大。
其实他是相信谭绵绵的，从和她的交谈中，李主任以自己三十年的从医经验判断，谭绵绵绝对不是那种沽名钓誉的，哪怕之前还在想是不是只是理论之才，只会理论知识实际操作不行，可在参与了谭绵绵的手术后，这个想法也打消了。
理论和实操都没得挑的人，他当然想护着。
可，眼下这个情况是真的很不妙。
希望不要因为意外，让这苗子还没茁壮成长发光发热就先陨落了。
在办公室里又听了一波投诉，李主任戴上手套穿好白大褂：“我也去照顾。”
他觉得，不管是从任何角度来看，这件事他得参与。
病房内，谭绵绵一言不发的观察着季延的伤口，在他开始说胡话的时候，鼓励他，并舒缓他的不适。
她的判断不会出错的，这个情况最多两天就能结束。
可什么事情都有个万一。
而且，躺在这边难受得想挣扎翻身和触碰伤口的人，是她的对象，季延同志。
她就难以保持冷静。
拼命深呼吸了好几次，谭绵绵听到有敲门声。
310 人都是善变的吧
以为又是那群人，谭绵绵隔着门说：“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我现在不回答你们任何问题，再骚扰我我就要做出反击了。”
“是我，谭同志，别紧张我是李主任，你开门，就我一个人进去。”
谭绵绵扶额，调整了一下表情，放李主任进来。“怎么了，医院给压力要我们离开了吗？”
如果是这样，她只能付高额的钱借用个病房，这临时临头的，不至于赶她走吧。
只要两天就好。
“不是，我来跟你一起照顾他，这样对外说，也能稳定一下那些不安的人。”
“真不懂我给我对象治疗，和他们没半毛钱关系，怎么那么激进，我又不会给他们治！”谭绵绵陪在季延身边照顾，嘴里也难免冒出两句埋怨之言。
李主任坚定自己的立场，态度倒是让谭绵绵平静一些。
有了一位年纪大的长辈从旁提供帮助，真的省了谭绵绵不少事，起码外面那些搞不清楚状况还在义愤填膺的人都是李主任打发走的。
在谭绵绵几乎不眠不休的照顾在，两天的时间，完美的如她之前预想的那样，季延退热了，伤口也没出现不好的情况，她心弦一松，一屁股坐在另外一张病床上后就闭上眼昏睡过去。
季延着急得要跳下去，好在旁边李主任一直在打下手瞧见了，阻止他：“只是太累了一直精神紧绷着，所以睡着了，你保持安静就好。”
哪怕有专业人士的解释，季延还是看了一眼又一眼。
李主任见两人目前都没事了，就出去通告了一圈，季延的伤口愈合情况很好，还和一些追问家属怎么也能动刀的人解释，这不是单纯的家属关系而已，人家还是个专业的大夫，之前做过更严重的手术，还在人后背开刀把积液放出来，不损伤人的行走坐卧和脊椎功能。
一系列他所知道的情况都实况转述了。
众人听了之后，有偷偷看一下季延的，发现人家除了因为失血过多比较憔悴之外，精神头还足，完全没有这两天大家传的那么可怖。
一个个的消停也快。
人也真是奇怪，之前以为季延被自己对象噶半死，大家都想骂谭绵绵这个莽撞的对象。
可当季延的伤情透明化后，大家却又稀罕起谭绵绵来了。
之前质疑的声音多大，现在好奇的心思就有多重。
还问这谭绵绵是不是医院未来要接收的大夫，所以才有这么一码子事情。
甚至有人想让谭绵绵给他们也看看，有没有更好更快速的治疗办法。
对于这些声音，谭绵绵全都不看。
也不听。
也不见。
在判断季延的伤势，最好在这里静养半个月，之后再回去修养三个月最为合适后，谭绵绵往乡下去了个电报，电报是给林丰收的。
这么做是两个原因，主要是让对方明白，他派下乡的大夫可能要待最少半个月，次要是他可以顺便给大队长带话，镇上接受信息也相对快些。
发了电报，在季延的要求下，谭绵绵捏着介绍信，在本地的招待所开了半个月的房间用于休息。
311 老天爷给的“机会”
带来的那两件衣服当然不够她日常更换，谭绵绵就在本地买了几套成衣用来换洗。
当然也买了季延的。
这几天都是擦手擦脚，谭绵绵看他扭来扭去的样子估计是身上痒了，豪迈的撸起袖子给季延擦身。
手脚前胸后背擦拭起来毫无阻碍。
大腿位置的时候季延情愿自己麻烦点
照顾病患是件需要耐心的事，谭绵绵耐心一向是很充足的，而且从来没表现出不好的表情和情绪。
就是偶尔受不了季延那种感动带点羞涩的眼神。
一般这时候她会反向操作调侃一把，让他羞得不看自己了，谭绵绵才会停手。
当然这些亲密的小乐趣，肯定是要关起门才能做。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双人病房被安排进来一个病人，是胆囊出现的问题，看情况也是要开刀的。
住进来之后，呼痛的声音就没停过。
谭绵绵这几天晚上被季延打发回去招待所睡觉，可也想得到晚上的时候季延是如何面对这样的痛呼，于是这个病人住进来的第二天，谭绵绵就申请换了病房。
她说了点好话，套到了目前病房的一个情况。
所以给季延换的是最靠近后门的，距离医生们待的地方最远的不被人做第一选择的那间病房，目前里头只住了两人，还都是安安静静的那种，晚上睡觉甚至不打呼噜。
换过来这里的时候，季延还说这样更自在。
“这样你就不要因为我的关系，被他们缠着问一堆问题。”
“你不要又有负担，我和那个李主任谈的条件里，还有其他对我也有利的条件。”谭绵绵是希望能在自己工作单位弄一间配套设施相对完整的医疗工具。
所以和李主任做交易的几个条件中，也并不全是对季延有利的。
对她也很有利。
“你好，谭知青。”外头进来个文静的女同志：“有人把电话打到省城来了，说是镇上诊所有个病患需要你照顾。”
谭绵绵和季延对视了一眼，都没概念，会是谁这么直接。
跟着女同志去接了电话，电话是李萍打的。“诊所派我给你打电话说清楚，季延那个妈，前几天在镇上被人砸了脑袋，被送到诊所来了，中途她醒过来一次，让自己的姑子过来负责她的医疗，然后就是季玉问了你既然在省城，直接快点送省城更好……”
事情大概顺序就是这样。
谭绵绵简直要扶额，这个季玉妈真是清醒的时候没让季玉之外的人好过过。
出事了昏迷了，还是要劳动季玉以外的人。
那她培养的、在乎的，视作命根子一样的季玉好大儿是干嘛的。
摆件吗？
还是活祖宗啊，没事的时候供着，有事的时候还担心他沾边？？
真不知道脑袋里装的什么。
说来也是巧了，谭绵绵前脚刚在心里吐槽季玉妈脑子有病。
后脚季玉妈被送来的时候，病情已经严重到谭绵绵判定除非她自己给季玉妈开颅清血块，否则大概率是再也醒不过来的地步。
不得不说，这老天爷还真是给了个“机会”，让谭绵绵能看到季玉妈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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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还记得女主刚穿越的时候就思考过，穿书的书中人物实在太脑残恶意也太浅显么，是伏笔呦宝贝们，哎呀，有生之年我这单细胞也能有伏笔了，嘻嘻。
312 都不想承担
因为病情紧急，全院只有李主任这个脑科专家可以尝试去挽救病患的生命。
其实伤到这程度，大多乡下人都是等死，有那全家都想挽救的，是很少数的。
冲着这份心意，李主任觉得自己也该给彼此一个机会。
于是找一起跟过来的季姑姑、季玉高梅夫妻、季婷，以及季玉妈的亲哥哥，一起商量手术的问题。
“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她这个情况本身就是很危险的，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这里有个意见书，上方标注了一些家院两方一些注意事项，要是你们认同，那近期就安排做手术，要是你们觉得不合适，那么转院或者有其他处理办法，就随你们的自由。”
季姑姑可没办法签这个字。
如果是一直以来都关系很好的姑嫂，搞不好她出点钱再冒个险，怎么说也把能做的都做了再看其他。
可季家这烂摊子，谁敢攀附上啊。
她嫂子娘家那个老哥哥，还说都怪她这个做小姑子的去诊所晚了，耽误了季玉妈的伤势呢。
还说就在一个镇上不知道怎么那么能拖。
季姑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又被这群狗皮膏药给黏上，稀里糊涂也就跟过来了。
但清醒过后，这事关人命的字，她是断断不会签的。
季家老舅自然也没有签字的意思：“我好端端的妹妹，年纪轻轻嫁给你们老季家，饭也吃不上好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供养出一个文化人一个民兵队长，还让你这个小姑子不用操心家里随便在外头过好日子，你们丧了良心吗指望着我处理！我妹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季家一辈子都欠我的！”
这份慷慨激昂中有几分真心，只有季老舅自己知道了。
季姑姑捏了捏鼻梁：“你也知道我一直在外头，我就不信你这个好妹妹没告诉你是她不想出我的嫁妆钱，跟赶她家老二季延一样，当年也是这么把我净身赶出去的，还说什么让我不许回家打秋风，你说的恩情啊欠不欠的，和我没有半分关系，你最好注意点。
当然，都是亲戚一场，之前在镇上诊所我掏的三十块钱，我就不这个时候找你们要了，等以后宽裕了再说。”
“啥？三十块你给你亲亲嫂子看病还想着让季家两兄弟还？？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你要还也是可以的。”季姑姑不耐烦这个有事了需要钱缴费了就躲一边叹气，没事装腔作势凑上来要咬人一口的男人，毫不留情的回应道。“你有良心，那这笔债你认下，她可是你亲亲大妹子。”
两个当长辈的你来我往几句，都没有确定谁签字。
当视线被放在季玉身上时，他吓了一个哆嗦。“我，我妈又不是我一个孩子。”
季婷躲闪了一下其他人的目光：“我没读书没工作，也还没嫁人，钱都没捏过一块钱的，妈都给大哥用了，我能有什么钱呢。”
高梅和季玉都不爽的瞪了季婷一眼。
这话头，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质问季玉。
313 死猪不怕烫
季姑姑点点头：“我知道你的情况，当年你妈什么德行我也是见过几年的，这次她生病，你好好照顾你妈就不错了，季玉，高梅，你俩也别看你们妹妹了，她从小到大最多吃家里几口饭，穿两身衣，
可你季玉不一样啊，你的事迹那是全大队的人都知道的，读个书考不上大学也硬生生在中学里，读到二十一岁才罢休，还倒贴钱去换工作，娶了媳妇还是三转一响，这个家里，要说谁受你妈的好处最多，没第二个人选吧，你不挑这个梁，是打算甩给谁？”
季玉没说话高梅倒是跳脚了：“妈生了三个孩子都是一样抚养长大了，谁也没缺胳膊少腿啊，干啥就要我季玉一个人管着，再说了，我这肚子里，可是有动静了，以后季玉不但要养家还要抚养孩子，拼了命掏钱给妈，不但出不了多少力，孩子以后出来了，难道就等着饿死啊，姑，你的心也太黑了吧。”
季姑姑盯着她肚子。
真的假的。
才结婚多久，这就揣上了。
速度是真的快。
季玉也是惊喜的看着高梅的肚子，其实他和高梅结婚后，一直被高梅埋怨，成天想着挣钱，和压过季延的风头，很少在那事儿上留意。
没想到他这么厉害，才几次就中标了。
有了孩子，季玉底气也足了起来：“姑，你看，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负担妻儿又负担妈吧，季延再怎样也是妈肚皮里出来的，谭绵绵在医术上不是很了不起吗，怎么说也是该紧着妈的病瞧，不能盯着我俩啊，我俩有心也无力。”
“别跟我扯什么有力无力，没钱就把你们那些三转一响卖了，多少都能换点钱出来，一来你妈看病二来你养儿子。”
这话说得倒像是威胁居多，连李主任都皱眉要说两句公道话了。
他只是和家属商议手术的事情，怎么就看了这场大戏。
这些人的纠葛他是不清楚，但没有一个人主动要管病患，是病患的问题，还是这些人的问题，都不好说，能做的只有劝他们往事情的解决方法上去思考，不要一昧的争斗。
高梅却已经站起身：“那姑姑的意思是要逼我们全家都去死了？好啊，我就让人看看，你是怎么逼死孕妇——来人啊，都来看——”
谭绵绵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高梅打算喊破喉咙的姿态。
两人视线对上的时候，谭绵绵那黑黝黝的眸子，似乎在说，你继续我看着，高梅怎么都演不下去了。
季玉赶紧站起身：“终于来了，还以为你们都不要妈了呢。”
谭绵绵一脸莫名其妙：“你不要你妈是你的事，我妈不在这。”
季玉尴尬的反应过来，他倒是结婚了，可谭绵绵还没进季家的门。
“对了，你们是来看季延的是吧，他那腿伤确实严重，有可能下不了地……”只是被她治得差不离，只要好好养护就成。
季延腿伤的问题被摆出来，屋内几人面面相觑。
这下，是个要脸的都不能说出，让正在治病的瘸子、和没过门的谭绵绵去接手季玉妈。
314 季姑姑畅快了
“季延只是伤了腿脚，妈可是躺在床上睁不开眼，下一刻就有生命危险。”季玉似乎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我知道你还没过我们季家的门，但你和季延都处对象了，来来往往的大家也都知道你俩是一对…反正你家里也比较有钱，就当给妈治病钱是我借的，以后我们还你，成吧。”
“不是，话怎么能这么来呢，这不耍无赖吗——”季姑姑站起身要帮谭绵绵说话。
谭绵绵已经自己回应了：“季玉，你说这些恶心巴拉的话是想膈应我把我气走是吧，不过我是理智的人，你不要白费功夫了。”
她坐在了季姑姑身边：“你妈的病，你妈的情况，我差不多已经了解过了，现在是要商量你妈的医疗费和治疗方案是吧，季延走不了路，我替他来，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开吧，只让我们季延一个净身出户还有成为残疾风险的二儿子负责这种话就不用说了，要说的话所我们就按照得到家里东西最多的也出最多的钱来分配。”
要知道，季延可是净身出户，要按照这个说法来分配，季玉还是等于要一个人扛。
明明是在陈述情况，为什么季玉中有种一直在被骂粗口的感觉呢。
季老舅被谭绵绵割过肉，不怎么敢放肆，只在一旁哼哼唧唧的说：“是的，总要处理好你们长辈的问题。”
之前那点想用季母的伤情换点好处的心思，在谭绵绵面前，是显得那么的无力。
“嗯，只要你们这边是商量的语气，那一切就都好说，高梅，大庭广之下做那么不要脸的动作你也是很有压力的吧，大家都是老熟人谁不知道谁，你非要搞这一次出，我可以帮你请报社记者，
这里是省城，请个报社记者是很容易的，到时候我会友情提供你的信息和你的过往，如实的讲个够，让你出名出个够怎么样，不想谈你就继续嚎，想谈的话，请坐吧。”
“你！”嚣张什么啊，以为报社你家开的？
高梅咬牙，坐在了季玉身边，因为心里不服气不甘心，坐下之后还掐了一把季玉的胳膊：“没用的东西。”
季玉默不作声。
谭绵绵进来后，现场就成了她一人控场，之前季姑姑心累的谈话，在她面前也显得游刃有余起来。
季姑姑是觉得，那种绝对自信，她是没办法拥有了。
不过谭绵绵的强势，并不影响季姑姑的站队。
她当然是站在季延和谭绵绵这一边的。
于是正式的谈判开始。
季玉两夫妻不罢休的是不能他出大头，理由是他们还要养孩子。
季老舅隐隐站在季玉夫妻俩那边说话。
谭绵绵的意思，是要按照当初分家的比例来出，她咬定了自己和季延身上的钱，都快不够季延的医疗费了。
季姑姑这下找到话头了；“你们要养孩子，孩子九个月十个月才出来呢，着急什么，人家季延受伤正需要用钱养着的，你们不能靠着个大肚子，再厚脸皮的吃一波兄弟的血肉啊，吃上瘾了是吧。”
之前高梅用孩子，和季玉一唱一和，说得季姑姑有多心梗，这会子季姑姑就有多畅快。
315 敲定了
李主任静静看戏。
谭绵绵先抛出自己底线加一点的试探：“医药费二八分，季玉上班挣钱，季婷没工作没家室，就留在这里，高梅就和季婷一起照顾，至于我，要照顾季延这个腿脚不便的已经很吃力了，没办法一起照顾你妈，
没进门，已经把季延揽过来照顾了，这么安排很合理了，你们的意见呢。”
“二八不行，我们没钱。”高梅想当家做主，但不给钱是不可能的，加上才被谭绵绵威胁过，只能用商量的口气说：“最低也要对半，你和季延两个人拿工资，还不用养孩子，而且季延也是她儿子凭什么不照顾？”
“你让个腿残的照顾，又是什么居心，还好意思说什么也是儿子，分家的时候季延净身出户你怎么不说？什么好东西都季玉得了，也就是你们这个小家得了……行了，算我们季延孝顺，费用三七，要么别谈了。”
季玉想了想：“我们照顾就我们照顾，费用四六，因为我们真的没有更多了，总不能让妈还躺在床上等我们吵完吧。”
谭绵绵懒得继续去分谁对谁错了，就屋子里几人，是不知道谁是谁啊。
“行吧，就当我们季延吃亏，净身出户还得四六分医药费，对了，写字据吧，彼此都是信不过对方的，字据最管用，谁违反了今天说好的，那就按照队里其他净身出户的先例办事。”
那可是能断亲，和老死不相往来的。
季玉这边再不甘心，还是得签。
签了字，谭绵绵从中周旋了两句，算是帮李主任解了围，季玉妈两小时后被推进了手术室。
谭绵绵捏着二十块钱，季玉瞧见了要伸手过来拿。
谭绵绵避开一点：“你们的三十呢。”
季玉掏了掏兜兜，只有二十。
季婷虽然没有两个哥哥有钱，但兜里也是放了几块钱应急，此刻被季玉哄出来先凑齐。
还差四元，季老舅被众人看着，也心不甘情不愿的借给了季玉。
原本趁乱出来想浑水摸鱼点好处，结果损失了四块钱。
“现在可以给我了吧。”季玉再次身后，见谭绵绵还躲开，愤怒的吼了一句：“你到底还要干嘛！”
“我信不过你们，走吧，直接把这五十交进去。”谭绵绵说着，捏着二十块，连同季玉凑了三个人才凑到的三十一起缴费了。
季姑姑没掏钱，但跟着谭绵绵去看季延的时候，心疼的表示要回家一趟，想拿钱来给季延交费。
“我们有足够的治疗费，姑姑你不用操心了。”季延实话实说。
季姑姑却觉得两个人在逞强：“唉，姑知道，绵绵肯定是为了季延的名声，掏那笔钱的，可你们现在也需要用钱的时候，后期误工啊，补身体啊都需要钱，别和姑客气了，给你们钱，姑心里乐意。”
谭绵绵好说歹说，还拿了二十张大团结出来，才打消了季姑姑的念头。
“行吧，你们心里有数就好，但缺钱了一定来找姑姑，姑姑这里有。”
姑姑疼侄儿古来有之。
但季姑姑可不是那种因为季延是带把的，又是她哥的孩子就无脑对他好，如今发展成这样，其中也有谭绵绵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