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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酥酥麻麻     穿越一八五三txt下载     穿越一八五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一六章 对盛家的要求

    听说王枫要安排自己从事如此重大的研究,盛宣梅的小心肝扑腾乱跳,很不自信的说道:“我对蚕一窍不通,再说都据你所知了,这说明日本那边对夏秋蚕的研究已经进行了很多年,我....能行吗?我还没成年呢!”

    “怎么不行?”王枫蛮不在乎道:“不懂没关系,你可以向人请教嘛,以你的聪明伶俐,最多三两个月就能摸清蚕的习性与种类,而且你的优势在于,日本人没有遗传学的概念,所以他们的进展相当缓慢,我相信你一定能后发而先至。

    至于年龄小,更不是问题,甘罗十二为相,女子十五及芨,你的弟弟盛宣怀今年才多大?又做了多少事情?你的其他弟弟妹妹又将投入汉字简化工作当中,他们才多大?怎么就你没有自信?

    盛宣梅,你不是挺开朗的嘛,这不是你的风格啊,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当未来所有的丝绸都是出自于你培育出的蚕宝宝时,这会是多少伟大的成就感?你真的不动心?”

    一瞬间,一股强烈的使命感涌上了心头,盛宣梅大声道:“好,我答应了,什么时候开始?”

    王枫沉吟道:“三天后我给你做手术矫正,你别乱动,我在替你活络经脉,对手术有好处的,最多一个月你就可以下地行走,剩下的则是慢慢恢复,在这期间,你可以多学些有关蚕的知识,并尽量搜集各地的蚕种,通过杂交来培育更好的品种。现在是五月中旬,从八月份你正式着手研究。我会请你的父亲给苏州的丝绸商先打个招呼,让他们尽量配合你!”

    “嗯!”盛宣梅猛一点头。俏面煜煜生辉!

    周秀英无奈道:“你这个人总是喜欢支派人作事,现在连小女孩都不放过了,现在我也和你说件正事,你要有思想准备,安吉丽娜家里来人了!”

    “嗯?”王枫眼珠子一瞪,连忙道:“什么人?来做什么?”

    “哎~~”周秀英幽幽叹了口气:“是安吉丽娜的舅舅,一个叫做贝尼托的法国佬,你说能来做什么?还不是带安吉丽娜回家!”

    “什么?安吉丽娜走了吗?”王枫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脸的焦急模样。

    傅善祥摇摇头道:“看把你给急的。你放心,安吉丽娜即使不考虑你的因素,也是不敢回家的,她已经和她的舅舅僵持了好几天,她们现在应该在艾娜公司吧,你要不要去看看?”

    一听这话,王枫浑身一松,塌回了椅子上,摆摆手道:“不急。等盛宣怀带着弟弟妹妹们过来,我交待些注意事项再去也不迟,对了,你是报社总编。给我说说自我走了之后苏州的情况如何。”

    “只能用形势大好四个字来形容....”王枫真是找对了人,傅善祥虽然身为总编,但在报社初创阶段也需要东奔西跑找新闻。人都有些晒黑了,当下在周秀英与盛宣梅的补充中。滔滔不绝的讲诉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响起了零碎的脚步声。二十多个小孩狂奔入屋,盛宣怀一马当先,邀功似的说道:“王枫,人都在这了,他们都愿意参加,你有什么要求赶紧说吧!”

    直到此时,王枫才放下盛宣梅的脚,一一看了过去,每个孩子,上至十一二岁,下至七八岁,不分男女,均是挺起胸膛,努力做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好!”王枫站起来,点点头道:“既然你们都愿意参与,那我废话不多说,汉字简化有两个原则,一种是对繁体笔画的省简,这需要多参考俗字、古字与草书,第二种是用同音字或近音字中笔划较少的字来取代。”

    说着,王枫走到案前,提起笔,边写边说道:“具体而言,一是全体删减,粗具匡廓,如亀作龟,二是采用草书,如为,三是仅写原字的一部分,如声,四是原字一部分用很简单的几笔替代,如覌仿效草书进一步简化为观,五是采用古体,如云,六是音符改少笔画,如灯,七是别造简体,如响,八是假借他字,如几。

    我建议你们,分为几个小组同时进行,由年长带年幼,各小组负责简化若干汉字,小组与小组之间互相交流,取长补短,由笔划较多的开始简化,每简化出五百个字,经我们大家商讨没有问题之后,将向社会全面推广,当然了,我希望你们利用业务时间简化汉字,毕竟以你们的年龄学习才是正事,耽搁了可不好,所以我不设时间限制!”

    刷!一名较大的小孩猛敬了个军礼:“王司令请放心,我们绝不会偷懒,一定按您要求完成任务!”说完,猛一招手:“我们要证明给大人看,我们小孩子也不是甭种,走,现在开工!”

    二十多个小孩如一阵旋风刮过,在欢呼声中,转眼间已跑的无影无踪!

    王枫不无感慨道:“如果我们中国人人都如他们这样充满干劲,我有信心在十年内建立起一个强大的民主国家!”

    “您得了吧!”盛宣梅嘟囔道:“除了我们盛家,还有会谁给你做牛做马?现在您满意了吧,我们全家都给您使唤了。”

    王枫不以为然道:“盛宣梅,话不能这么说,不错,你们盛家苦是苦了点,但付出怎会没有回报?你们学到了知识,获得了实践经验,将来必然是各行各业的矫矫者,而你们盛家也将名扬天下,成为仅次于我们王家的第二大家族,有如此美好的前景在向你们招手,现在苦些累些难道不值得?”

    “这....”盛宣梅立时语塞,好半天才不服气道:“历来老二都没有好下场,我们盛家如果真成了中国的第二大家族,难道你会意识不到对你的威胁?说不定扣个帽子把我们抄家灭族呢!

    这种事在历史上太多了,你也不要说一定不可能,就算你现在没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人都会变的,当你成为天下之主时,你同样会变得自私、冷血无情!”

    王枫首次以正视的目光打量起了盛宣梅,正色道:“你能想到这些很让我惊讶,看来大家族出来的果然与一般人有些不同,但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你的担心完全不必要,因为未来的社会,民主与法制将成为主旋律,任何独裁者最终都会被人民唾弃,包括我也不例外,在适当时候,我会把军权政权全部转交给人民,试问,我无权无势,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还怕你们盛家来夺我位子?假如盛家真这么做,全国人民第一个不放过你们。”

    “对!”盛宣怀接过来道:“宣梅姐姐,你是对民主不了解才会说这样的话,我闲暇时翻了很多外国书籍,在民主国家里,国家元首如皇帝、国王等等一般不掌握实权,权力是掌握在政府首脑手里,而政府首脑是选举出来的,最多两届任期,假如我们盛家将来有人当了首相,也只是十年而已。

    而且上台是要为人民做实事的,如果占着位子不做事,只顾着争权夺利的话,下一次人民就不会选你,在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有老大老二之争的。”

    王枫赞许道:“盛宣怀,你的成长速度令我惊讶,民主在于妥协与协商,真正的民主可以避免血腥残酷的政治清洗,在民主体制下,老大老二完全可以合作,我期待你将来能够被人民选举为首相,我也很想知道,你们盛家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就我个人而言,我不反对有影响力的大家族出现在中国,士绅阶层是传承中华文明的重要力量,但必须是积极向上的,我会在交出权力之前,把腐朽落后的封建大家族一扫而空,我希望你们盛家的存在能利国利民,而不是做国家的蛀虫,你明白吗?”

    盛宣怀郑重道:“我明白,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盛家绝不会让你失望,也不会让全国民众失望!”

    “好,我会看着,现在我们各人分头去忙吧。”摞下话音,王枫向外走去,可是刚走两步,又回过头道:“盛宣梅,在动手术之前。你得把脚洗的香喷喷,如果熏着我,影响到了我的心情,手术出问题我可不负责!”

    “你....什么意思嘛,把话说清楚!”盛宣梅立时气的俏面通红,她敢毫不夸张的说,哪怕是当初裹脚时她的脚都不臭!

    但王枫在得意的大笑中,已经步快而去。

    半个小时之后,王枫来到了艾娜公司,还是那栋二层简易楼房,董事长办公室大门敞开,安吉丽娜身着一袭笔挺的职业装正伏案书写,案头搁着一堆堆的报表卷宗,满脸都是汗水。

    在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名灰发中年外国男子,身着标准的燕尾服,面色阴沉,一口口的抽着闷烟。

    王枫一看就有数了,这显然是来者不善,除了对于文咸,由于不忍心伤害善良的艾丽丝,王枫是好话好说,但对于别人,既使是安吉丽娜的舅舅他也没那么好的耐心,因为安吉丽娜心理素质强硬,当下心里冷冷一笑,抬腿向内走去。

    似乎是感应到了有人进来,安吉丽娜头也不抬的用中文说道:“难道我没告诉过你们进来之前要先敲门吗?出去,重来!”(未完待续。。)

第三一七章 指责贝尼托

    “嗯?”王枫一怔,门开着还要敲?安吉丽娜是越来越有董事长的派头了啊,于是老老实实退回门口,砰砰,敲了两下!

    安吉丽娜这才抬起头来,也是怔住了,随即就旋风般冲出,一把扑入王枫怀里,尖叫道:“王枫,你这该死的家伙终于回来了,天哪,你竟然打到了你们国家的首都,还逼迫你们的皇帝下了罪己诏,你的大名已经传遍了中国,我为你骄傲!”

    说完,安吉丽娜以近乎于粗暴的方式,扳住王枫的后脑壳,迅猛的把嘴唇凑了上去!

    安吉丽娜的吻狂野一如往昔,始终是直来直去,不玩花假,恨不得把整条舌头都塞给王枫,也恨不得把王枫的舌头连根吸进肚里。

    足足过了五分钟都不止,安吉丽娜感觉两腮有些酸了,才意尤味尽的移开嘴唇,笑吟吟道:“请原谅我的无礼,我正有事和你说呢,我觉得我们的公司应该扩大规模了。

    两条钢笔生产线远远不能满足市场的需要,制衣制鞋工人也需要增加至少一倍,现在仅是婚纱这一产品,每个月都给我们带来几千磅的纯利,其余如连衣裙、凉鞋、皮靴、职业套装、内衣、汉服,甚至仿军服都在市场上大受欢迎,我有种预感,我的百万富婆梦离现实不远了,我也即将挤身于丑恶的资本家行列。”

    王枫微微笑道:“我同样愿意做一名丑恶的资本家,一切由你做主便是,对了。艾丽丝呢。”

    “艾丽丝在下面的工厂办公,她不喜欢烟味。”正说着。安吉丽娜瞥了眼坐在屋角的中年男人,介绍道:“王枫。我替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舅舅,贝尼托.罗素,来自于法兰西。

    舅舅,这位是中国民主同盟军总司令,苏南的实际控制人,也是我的合伙人王枫。”

    孰不料,王枫一反常态的不握手打招呼,而是不高兴道:“贝尼托先生。请你把烟熄去,你不觉得,当女士面抽烟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原本王枫一进门就拥着安吉丽娜热吻使得贝尼托很是不爽,可是出于绅士风度并未发作,没料到,他竟然先指责起自己,讲不讲理了?果然是野蛮落后的东方人!

    “哼!”贝尼托站起来,冷哼一声:“你就是王枫?年纪不大,地盘不大。派头倒是不小,呵呵~~年少得志?在国际礼仪中,从来没有吸烟需要避讳女士的说法,我爱在哪儿吸烟就在哪儿吸。这完全是我的个人自由,你无权干涉。”

    安吉丽娜也扯了扯王枫:“是这样的,舅舅有随意吸烟的自由。艾丽丝正是受不了满屋的烟味才搬走的。”

    王枫凑上鼻子在安吉丽娜的发髻间闻了闻,的确沾染上了一丝淡淡的烟草味。当即唉声叹气道:“安吉丽娜,你已经不香了。满身都是讨厌的烟味,我建议你赶紧回家洗个澡!”

    说着,王枫又扭头看向贝尼托,脸一沉道:“贝尼托先生,二手烟会严重损害女性的生殖健康,你如果不知道,那我现在正式告诉你,当女性面吸烟是不尊重女性的行为。

    再退一步说,你有吸烟的自由,但别人也有不吸烟的自由,你以你的自由去侵犯别人的自由,这就是你们法国人主张的自由吗?我难以想象,一个诞生了孟德斯鸠、卢梭与伏尔泰三位伟大思想家的国度,竟然会堂而皇之的践踏别人的自由!

    法兰西之所以迷人,是因为她的人文主义,与她所独有的勤劳勇敢而又伟大的女性群体,在法国的历史上,有难以计数的女性英雄,最著名的便是圣女贞德,她带领法国人民抗击英军入侵,是你们法国人的精神象征,如果贞德站在你的面前,你当她面吸烟会不会是一种很无礼的行为?

    法国还有一副很著名的画作,叫做《自由引导人民》,真实的还原了一八三零年巴黎人民武装起义反抗旁波王朝复辟的场景。

    画中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身穿黄颜色的连衣裙,一手高擎三色旗,另一手挥枪招呼后方的人民,在自由的感召下,她对于自己的连衣裙滑下,袒露出了美丽的胸脯都未能觉察,我为她深深吸引,后来我打听到,这位如自由女神般美丽的姑娘叫做克拉拉.莱辛。

    在画家德拉克洛瓦的UU小说,神话中的自由女神与人民浴血奋战,代表着法国人民追求自由民主与男女平等的最高精神,这是法兰西民族精神的标志,德意志著名诗人海涅还特意写诗赞美!

    可是贝尼托先生,您竟然为了自己的不良嗜好而选择忽视女性的感受与正当权益,法兰西人民用鲜血和生命追求的自由民主被您无情的践踏,您破坏了法兰西在我心目中的美好形象,我不得不怀疑,难道法国人呈现给世人的那面只是一种美好的伪装么?骨子里依然是粗鲁,**与自私?我非常非常的遗憾!”

    “闭嘴!”贝尼托气的浑身颤抖,他是正宗的法国人,为身在法国而骄傲自豪,刚开始王枫的赞美还让他隐有得色,可是听到后面就不对劲了,他不能容忍任何人污蔑法国,尤其是一个卑贱的东方人!

    王枫耸了耸肩:“可以,但贝尼托先生,请您先把烟熄了。”

    “哼!”贝尼托重重一哼,显然愤怒异常,却还是弄了些水把烟斗熄灭。

    安吉丽娜顿时满脸的不敢置信,要知道,烟斗和纸烟不同,纸烟是穷人的专属,是穷人买不起昂贵的烟斗才不得不拿纸卷上烟草吞吸,而烟斗做工考究,往往饰有精致的花纹,以珍稀的海泡石或石楠木作为基本材料,对应着身份的不同,有些人使用的是更加珍贵的玛瑙与象牙烟斗,这是绅士风度的象征!

    贝尼托的烟斗就是一只象牙烟斗,试想一下,当高朋满座时,叼着昂贵的烟斗,一边吞吐出淡淡的烟雾,一边与宾客交流把玩,听着各色赞美,这得是多么的惬意啊!

    贝尼托的这只烟斗,伴着他出席过无数的社交场合,搏来了足足装满一箩筐都不止的美誉,素来是视若珍宝,以此喷出的烟,据老烟客反映,都与别的烟斗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却在今日,贝尼托居然在王枫的责骂下主动熄灭了烟,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啊,虽然很生气,可总是熄了不是?安吉丽娜不禁向王枫伸出了大拇指!

    王枫微微一笑,便道:“贝尼托先生,这不挺好嘛,我想你来中国的目地,除了安吉丽娜便是与我有关,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了。”

    贝尼托的神色很快恢复了平静,点点头道:“我来到中国已经有了一个星期,我不得不承认,苏州很繁华,也很美丽,同时你的见识与口才也让我惊讶,但我的目地,只是为了带安吉丽娜回家,她是加富尔家族的女儿,离家出走,对她自己,对整个家族都会产生严重的影响,我可以保证,安吉丽娜回国后绝不会受到惩罚,请你理解她的父母思念女儿的心情。”

    王枫眉头微拧,回头看了眼安吉丽娜,安吉丽娜的俏现现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紧张,顿时心里有数了,淡淡道:“贝尼托先生,安吉丽娜是自由的,她愿意回国,我不会拦阻,如果不愿意,谁也别想把她带离中国。”

    贝尼托很是莫名其妙的怒道:“我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是中国式的虚伪,你趁安吉丽娜最为无依无靠之时,攫取了她的芳心,现在你明知道她离不开你,所以故意说这种风凉话,你不觉得你很卑鄙吗?”

    王枫也是脸面一沉,不悦道:“贝尼托先生,安吉丽娜是个成年女性,她有自己的主张,没有人可以把意志强加给她,我尊重她,为她打造可以发挥所长的平台,所以她才愿意留在中国,而你们,只是把安吉丽娜当作了交易的工具,这就是标榜自由平等的法国人所做的事?你们不但不反醒,还无端指责我,很好,我再一次认清了法国,原来法国的美好只存在于口口相传中!”

    “哈哈哈哈~~这就是你们中国人常说的倒打一耙吧!”贝尼托放声大笑道:“哦,上帝,东方人蒙味落后不是没有原因,他们的身体里流有无耻的血液,他们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光明正大,身为统治者,不正视问题而强行狡辩,别的中国人也可想而知,马戛尔尼说的对,中国人麻木,自私,道德沦丧,卑微渺小,我难以想象,这样的种族是如何延续了上千年,如果在我们欧洲,早就被灭的连种都不剩!”

    贝尼托的话无比难听,安吉丽娜都听不进去,不满道:“舅舅,您太过份了,我是自愿留在中国,在这里我能得到自由,我可以拥有自己的事业,我和你回撒丁尼亚能做什么?是嫁给一个陌生人吗?不,我绝不同意,我有权安排自己的人生!”

    王枫也冷冷道:“贝尼托先生,我承认,我们中国人被通古斯人奴役了两百年,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我们正在改变,难道苏州的蓬勃朝气你没有看到吗?

    你肯定是看到了,这只是你的选择性遗忘而已,再退一步说,你们法国人也并非自我吹嘘的那么完美,要照我看,法兰西民族就是一个可悲而浮夸的民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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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八章 法国的人种问题

    贝尼托并没有安吉丽娜预想中的大发雷霆,而是冷笑道:“王枫先生,你除了污蔑与漫骂,还能有什么新鲜花样?据我了解,中国人最喜欢给别人扣帽子,没事,你继续说,我们法国人的优秀不需你们中国人来认同。”

    王枫不急不忙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一样样说给你听,首先关于法国人的可悲,自从圣女贞德之后,法国从未出现出民族英雄,而民族英雄是一个国家民族精神力量的象征,这是世所公认的常识,请你不要把拿破仑拿出来说事。

    拿破仑是科西嘉人,而科西嘉早先是个独立的民主共和国,在拿破仑出生的前一年才被法国吞并,换个角度来说,科西嘉相当于法国的海外被征服地与殖民地。

    这里就有问题了,印度是英国的殖民地,如果英国人把一名印度人奉为民族英雄,这是不是很搞笑?或者你会分辨,科西嘉人是白人,印度人则是黑黄人种,不能相提并论,那好,在美国独立之前,英国人会把北美大陆的白人奉为民族英雄吗?

    偏偏法国人这么做了,并且有意忽略拿破仑的籍贯与民族,这只能说明法国没有民族英雄,只是法国人也知道,一个没有民族英雄的种族是既可悲又懦弱,挖空心思都想有一名,可是贞德太遥远,查理曼更遥远,怎么办?所以把一名强势科西嘉人美化为了民族英雄,我该说是法国人富有创新精神还是....那个呢,太难听的话我不想说。”

    “扑哧!”安吉丽娜忍不住掩嘴轻笑。因为她不是法国人,而是意大利人。

    贝尼托再也没法保持住风度。怒道:“你把无知拿出来卖弄,我们欧洲白人之间的种族分别并不明显。互相之间平等共处,比如英格兰皇室还带有德意志的汉诺威血统,你怎么说?难道还要嘲笑英国人的可悲吗?当然,蒙昧而落后的东方人是不会理解的。”

    王枫淡淡道:“那吉普寨人是怎么回事?他们也是白人,有相当一部分生活在法国南部,为何会受到歧视?你肯定会告诉我,吉普塞人都是小偷、骗子,与主流社会格格不入,他们是由高加索进入欧洲的外来人。

    但是我想说。你们法国人的祖先高卢人来自于日耳曼人,而日耳曼则是由北欧迁徙过来,也不是法国的原住民,所以归根结底,还在于法国境内的吉普塞人缺了个拿破仑式的人物,要不然,很有可能会被法国人奉国民族英雄呢,反正是生活在法国境内,这是法国人认同是否为民族英雄的唯一标准!”

    贝尼托立时哑口无言。虽然他觉得王枫有强辞夺理的嫌疑,可是一时之间又组织不出语言辨驳,这时,安吉丽娜就问道:“王枫。你怎么能说法国没有民族英雄,你不是才称赞过克拉拉.莱辛吗?”

    王枫摆摆手道:“那不一样,所谓民族英雄。是在反抗外来民族的侵略、压迫斗争中做出了杰出贡献的人物,包括在反抗中不畏强暴、不怕牺牲的人。而光荣三日只是法国的内战,旁波王朝也不是侵略者。因此克拉拉.莱辛不能定义为民族英雄。”

    “噢!”安吉丽娜点了点头。

    王枫又把目光投向了贝尼托,继续道:“下面,我们谈一谈法国人的浮夸,众所周知,现代工业革命诞生于欧洲,作为一个中国人,我虽然遗憾,却从来都不否认,但是请贝尼托先生告诉我,法国在工业革命中作出了哪些贡献?

    伽利略是意大利人,牛顿是英国人,发明蒸汽机的瓦特也来自于英国,纺纱机同样诞生于英国,蒸汽船是美国人富兰克林发明的,史蒂芬逊则发明了蒸汽机车,世界上第一条铁路面世于英国。

    据我所知,法国的国土面积是英国一倍半以上,法国耕地面积是英国的接近三倍,一八零零年工业革命时英国人口只占法国的六成,在自然条件上,英国远远不如法国,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使得法国被英国甩开了呢?贝尼托先生,你能告诉我吗?”

    贝尼托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很想用事实反驳王枫,却悲哀的发现,工业革命中里程碑式的发明的确没有法国人的份,只得强撑着冷冷一哼:“那中国人呢?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法国人?你们只与印度人是同一个档次!”

    王枫也不着恼,摇摇头道:“贝尼托先生,我再次重申,我们中国被通古斯人奴役了两百年,前进的步迈停滞下来实属正常,奴隶主怎么可能允许奴隶拥有开明的思想与积极向上的精神?

    但是,中国人已经觉醒了,正在努力改变现状,正在追赶与西方落下的两百年差距,而你们法国这两百年间并未被外族奴役,请您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回答我的问题。”

    这时的贝尼托,不仅是额头布上了细密的汗珠,就连脸颊都淌满了汗水,为什么工业革命是由英国领导,而不是法国?作为一个骄傲的法国人,他没法接受,却更没法否定!

    安吉丽娜皱着眉头想了想,试着答道:“王枫,可能是与制度有关吧,法国在政治上以人治为主,贵族阶层力量强大,虽然法国人民屡次起义爆发革命,但最终都被会贵族阶层篡夺革命果实,比如最近的路易波拿巴,他通过政变当上了法国皇帝,而英国最早产生了宪政民主,贵族的力量被束缚住,普通民众拥有更广范的自由与权力,这应该是根本原因吧。”

    贝尼托眼前一亮,虽然这个答案他很不满意,但也能勉强解释,而且不算太丢脸。

    不是我不想创新,而是政治制度阻碍了创新。

    孰不料,王枫摆了摆手:“法国在政治上固然是人治,在经济上却相当自由,在跨大西洋贸易中获得的利润,并不差于英国,而科技创新与政治是否压迫没有必然联系,就拿我们中国来说,在漫长的五千年历史中,一直是人治社会,但我们古代的创新也有很多,如指南针、造纸术、火药与印刷术,这如何解释呢?”

    “这....”安吉丽娜也闭上嘴巴。

    王枫伸出一根手指:“法国不能主导工业革命,归根结底,是人种的问题!”

    “胡说!”贝尼托顿时爆跳如雷,这就是**裸的污蔑啊,他心里的怒火连绅士风度都盖不住了,自古至今,从来没有人敢指责法国的人种不行,可是今日,在一个中国人的嘴里,法国人竟然也存在了人种问题!

    “贝尼托先生,您不要急,听我细细道来!”王枫正色道:“英国盛产科学家,而法国出产文学家与艺术家,这说明了什么?往好的方面说,是法国人具有浪漫主义情怀,充满着对美好的向往,可是往真实里说,则是法国人不切实际,贪图安逸,空想主义盛行!

    相对应的,法国的金融资本比产业资本强大,这就催生出了一批食利阶层,食利阶层不事生产,以利息过活,无比逍遥,并且具有示范效应,引吸更多的人加入食利阶层,贝尼托先生,你说这种人不是好逸恶劳还是什么?一个民族不依靠生产创造财富而依靠放贷获取利息,这不是人种问题还是什么?

    文咸看不起我,看不起中国人,我认了,因为工业革命确实发源于英国,英国对人类的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他有骄傲的资本,在中国没有完成工业化之前,我不会与他争执。

    可是我想不明白,法国人哪来那么大的架子,你真以为我前面夸法国人几句就把自己当根葱了?客套你懂不懂?只是看在安吉丽娜的面子我才会和你客气,贝尼托先生,你们法国之所以发达,完全是由于离英国太近,不可避免的被工业革命的成果波及,但在本质上,仍是在拾英国的牙穗。

    而我们中国,虽然工业化才刚刚开始,却已经走上了自主创新的道路,我们的孩子,废寝忘食的学习科学知识,我们的工人,一遍一遍的做着实验,而你们法国人呢,是鹅肝、鱼子酱、葡萄酒,还是小说、绘画与诗歌?

    对了,你们法国人还有一项厉害之处,那就是革命,你们不时发动漫无目地的革命,去摧毁已有的成果!

    你们引以为豪的一七**年大革命都发生了什么?你们处决了锐意改革,还算是开明的国王,却迎来了长达三年的白色恐怖时期,被扣上反革命帽子送上断头台的约有七万多人,其中有很多并非保皇党人,而是反对雅各宾派的持不同政见者,他们反对路易十六,结果是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这是不是很讽刺?

    可是更讽刺的还在后面,一七九四年,又发生了热月革命,热月党人执政,其间两次宣布选举无效,进行独裁统治,五年后,拿破仑发动雾月政变,法国重回帝制时代。

    又过了十六年,在拿破仑兵败投降之后,还有旁波王朝的第一次复辟,法兰西第一帝国复辟,旁波王朝的第二次复辟,七月王朝,法兰西第二共和国,目前正处于法兰西第二帝国时期,法国政坛你方唱罢我登场,真热闹啊!”(未完待续。。)

第三一九章 希腊伪史

    王枫一脸的赞叹之色,确实,法国政坛革命、复辟、再革命、再复辟,周而复始,循环不休,令人目不暇接,是全世界绝无仅有,构成了世界政治史上的一道靓丽风景线,充分的反应出了法国人民的浪漫主义情怀。

    一般来说,浪漫主义情怀等同于偏激,眼里揉不得沙子,不懂得妥协,易于走极端,法国之所以频繁爆发革命,与法国人的国民性格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安吉丽娜虽然没有发出笑声,可是俏面涨的通红,双手捂嘴,娇躯正艰难的颤抖呢。

    贝尼托则是面孔青一阵红一阵,王枫列举的全部是事实,根本无从辩驳,甚至在某一个瞬间,他都生出了沮丧的念头,难道我们法国人真的如此不堪吗?真的是低劣种族吗?

    ‘不!绝不是!作为高贵的法兰西人,怎么可以被低贱的中国人嘲笑?’贝尼托连续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缓道:“王枫先生,你的口才令人佩服,你对法兰西的了解也令人惊讶,我承认,这是事实,但你忽略了一点,东方文明在本质上是低劣的文明,我们法国人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却仍是西方文明的一部份,要比东方文明高数个层次。

    你们中国的历史,我大略了解一些,一个王朝被推翻,然后另一个王朝建立,几千年来,不仅没有一点进步,反而越来越**,到了最近的清国,国民如猪如狗。卑微的活着,这只能说明。东方文明是一个奴役与被奴役的文明,是人类文明史上的死循环。在我们西方没有兴起之前,这种低劣文明尚可以自拉自唱,但当我们西方的民主和科学传播过来之后,唯一的结局便是崩溃,作为垃圾被扫入历史的角落!

    反观我们西方,自从希腊时代起,就创造了璀璨的文明,民主自由的观念初步现出了雏形,虽然我们有过中世纪的黑暗。可是我们通过文艺复兴,已经彻底把黑暗打碎,把古希腊文明发扬光大,为人类的文明史谱写了新的篇章,我敢毫不迟疑的断言,未来的世界必然是以我们西方文明作为主导,各种低劣文明将永远匍匐在西方文明的脚下,也包括你们引以为傲的中华文明!”

    贝尼托满脸高傲,以俯视的目光看着王枫。就仿佛在看着一只卑微的蝼蚁,安吉丽娜也没有说话,只是很不忍心的望着王枫,说到底。她仍是西方人,是西方文明的一份子,在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些白人优越感的,尽管她不从在王枫与洪宣娇等人的面前表现出来。却始终为自己身为一名西方人而骄傲。

    王枫也沉默下来,好半天才点点头道:“贝尼托先生。你的话有一定道理,我们中国由于地形的原因,屡被北方大敌入侵,虽然历千年的战争先后重创了匈奴与突厥,但我们的国力也大为受损,而草原上的敌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回鹘、契丹、女真、蒙古、通古斯,各路外敌层出不穷,一次次的南下寇掠,一次次的毁灭我们的家园,一次次的抢劫我们的财富和女人,这是中国走向贫弱的最根本原因!

    在大的背景下,中国只能选择集权**道路,因为只有集权,才能集中人力物力,与外敌作殊死斗争,所以说,不是我们中国人不想要民主,在汉唐时期,中国的政治是相当开明的,大臣见到皇帝没有下跪的义务,皇帝的旨意,并不只是皇帝的个人意志,而是全体大臣共同商议的结果。

    孤立开来看,中国由天子与士大夫的共天下走向皇权独大,是一种历史的倒退,可是自宋代起,来自于亡族灭种的巨大压力,迫使中国的社会结构也相应的进行了巨大调整,那就是阶层日益固化,民众日益愚昧,距离民主也越来越遥远。

    它的好处是可以高效的组织起力量反抗外敌入侵,所以放弃民主是不得不为的一种选择,但随着时日深久,坏处也逐渐显现,即统治阶层会为了自身利益而出卖民族利益,所幸我们已经认识到了,正在拨乱反正,把历史引回原有的轨迹上。

    贝尼托先生,你的话中有一点我不赞同,我们中国的历史,在宋代以前,确实是一部王朝更迭史,但在宋代以后,已经演变成了一部反侵略史,王朝更迭不是中国人的本意,而是被外敌入侵的结果。

    我们一次次的被入侵,可是中国人从没有弯下脊梁,每个阶段,总有无数的仁人志士在为民族解放事业抛头颅洒热血,因为我们的血脉中有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精神!

    我们中国人,苦难深重,但文明的脉络从来没有被打断过,哪怕是处于外族的奴役下,中国人依然顽强的把血脉与意志一代代延续,这在世界上是绝无仅有的。

    反观你们欧洲,文明进程被打断了数次,是碎片化的文明,在文艺复兴之前,欧洲人的蒙昧令人难以想象,据我所知,十四世纪威尼斯图书馆的藏书竟然只有几十册,呵呵~~几十册藏书也敢称图书馆,那恐怕很多民众连纸都没见过。

    却自文艺复兴时起,欧洲的文化仿佛是上帝凭空洒落一般,瞬间绚烂多彩,碎片化的历史被接续上了,文明的源头也找到了,便是所谓的希腊文明。

    我一直都很奇怪,古希腊时期没有真正的纸张和印刷术,也没有文字流传,生产力很落后,古希腊人口基数很少、文明规模也小,如此过分细小的奴隶制城邦文化竟然独自蓬勃发展和流传,成为了欧洲文明的源头,这难道不是很奇怪的事吗?

    要知道,文明整体昌盛物质基础不可或缺,以希腊的小体量,按理说承载不下那么多被说成是它自己的东西,后世却突然被描绘得先进辉煌得像个童话,请贝尼托先生告诉我,文艺复兴时期冒出来那么多的古希腊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你想说什么?”贝尼托心里格登一样,就像要把王枫撕碎似的,目露凶光瞪着王枫!

    王枫不紧不慢道:“我怀疑,古希腊历史是东拼西凑而来,把周围的文明强据为己有,也就是说,古希腊历史是子虚乌有的,是文艺复兴时期,欧洲人为了接续上文明的源头,集合各国之力硬生生捏造出的一部伪史!”

    这话一出,别说贝尼托受不了,就连安吉丽娜也尖叫道:“哦~~天哪,王枫,我真佩服你思想上的天马行空,你有证据吗?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

    贝尼托跟着勃然大怒:“胡说八道,希腊文明有诸多遗迹,经西方考古界多方论证才得出了结论,你的用心太恶毒了。”

    王枫微微笑道:“安吉丽娜,贝尼托先生,不要着急,凡是存在的都可以质疑,是不是?我也没说希腊历史一定是假,我只是存疑,这有何不对?

    来,我们先说一下亚述文字,一八三七年,英军少校罗林逊来到了波斯的比希斯敦村庄,他看到了大流士的浮雕与底下的十四栏文字,据说分别用波斯语、苏美尔语和苏萨方言记述了大流士的武功,于是罗林逊抄录了所有碑文并开始研究楔形文字,经过努力,他成功译出了大流士、赫沙雅夏与维希塔斯巴这三个波斯国王的名字,后来,他又破译了苏美尔语,也就是古巴比伦语、亚述语,还编了一套学习指南和词典出来。

    贝尼托先生,一名欧洲青年,在文字要素形、音、义,只存在音的情况下,在很短的时间内,将消失了千年、乃至几千年的三种古代语言或方言准确无疑的揭示,你说是破译还是猜迷呢?

    还有更夸张的,他是个法国人,叫商博良,仅仅通过三年对罗塞塔石碑的研究,就成功解译出了埃及象形文字的结构,然后编制出完整的埃及文字符号和希腊字母,被尊为埃及学专家。

    另外我记得,埃及记录文字的纸草早已经绝种,现在的纸草与制造工艺需要从法国进口,而法国恰恰是埃及学的研究中心,再联系到商博良仅用三年就破译出埃及文字,在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我一直在想,中国的汉字有直接的传承,但三千年前的甲骨文仍有很多无法识读,反倒是消亡了两三千的文字轻易地被天才解读,这究竟是神话还是事实?

    我不得不怀疑,欧洲人对待考古的态度是极其不严谨的,不以事实考古,而是把把考古学当儿戏,建立在有用无用的基础上,并且什么人都能参与,取得成就毫不困难。

    即使是古罗马也有些疑点,按你们自己的记述,早期基督时代毁灭异端,又经多次战乱摧毁,总有些自相矛盾。

    比如女神庙一个人一把火就毁了一百多根大理石柱,那么尼禄的那把火呢?按记载是毁灭了哪些著名建筑?贝尼托先生,你如果不记得可以翻阅你们西方的文献,更不要说黑暗的中世纪和蛮族的作为,另有很多建筑从材质、风格上都有问题。

    以弗所女神庙从木制到大理石,从中等到大型,修旧如旧?雅典卫城是不是也两千多年如一日的修旧如旧?贝尼托先生,你可以为我解惑吗?”(未完待续。。)

    ps:  谢谢让我沉默就好的巨赏~~~~

第三二零章 后装步枪面世

    贝尼托明显不淡定了,王枫的疑问他没一项能解释清楚,安吉丽娜则是捧着脸尖叫道:“王枫,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舅舅,他说的是真的吗?”

    安吉丽娜既焦急又不安,想想也不奇怪,如果王枫的怀疑属实,就相当于彻底颠覆了西方文明史,那引以为豪的文明原来是被一帮骗子虚构的,换了谁都吃不消,甚至有人精神崩溃自杀都不是没可能。

    身为西方的一份子,即便是对中国有好感的安吉丽娜,也不愿意自己的种族会如此不堪。

    贝尼托强行冷哼一声:“你的猜测有什么根据?难道你了解考古发现的细节?我敢断言,你肯定不了解!这只是你为提振民族自尊心,从而对我们西方进行的污蔑!

    同样,我对中国的历史也存有很深的疑问,你们中国人动不动就是拥有五千年的历史,动不动就是夏商周三代,但据我了解,中国在东周以上无信史,没有信史,又怎么敢说的如此笃定?王枫先生,请你回答我!”

    贝尼托目光灼灼的瞪着王枫,仿佛不交待清楚,所有中国人都是骗子一样,王枫却呵呵笑道:“安吉丽娜,贝尼托先生,都请放松,历史存有太多的疑团,我只是基于疑点做出了自己的猜测,当然,能挖掘出真相的确很让人心动。

    将来中国国力足够强大时,我会向欧洲各国要求派出考古队参与到埃及、希腊与美索不达米亚的考古发掘,如果事实证明我错了,我将向整个西方世界道歉。但是,如果在考古的过程中。确实存在没法解释的疑点,那我们就还历史一个本来面目。这不是挺好的吗?西方的强大有目共睹,又何必把别人家的东西拿过来充门面呢?这只能是不自信的表现,是典型的爆发户心理!

    至于所谓的中国东周以上无信史,我承认,由于纪年原因与实证的欠缺,断定东周以上的年代存在很大的困难,所以在未来我会开启夏商周断代工程,我欢迎有真材实学,且对我们东方不抱偏见的西方专家学者参与研究。我想,只要我们共同努力,历史的真相会一点点的还原在世人面前。”

    在现代社会,欧美所从事的考古活动,包括欧美本土、南美、埃及等北非西亚地区,凡是非中日韩国土之内,从来不允许中日韩参与,这就很耐人寻味了,如果不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内幕。王枫想不出别的原因。

    作为在欧美势力范围内进行考古的交换,王枫之所以愿意开放国内考古,是因为夏商周断代在他前世已经取得了圆满成功,他不怕外国人挑刺。中国的历史是有史可考的信史,他需要通过实地考古研究,来印证诸如希腊伪史、埃及伪史、圣经伪史等等非主流观点。以此从根本上动摇白人至上论,在文化上打击白人的自信心!

    说到底。世界上最残酷的竞争是人种的竞争,具体而言。是以汉人为代表的东亚种群与以盎格鲁撒克逊人为代表的白人竞争,其余人种都是弱势种群,没有独立自主的能力。这种竞争,既是文明之争,也随着未来资源的日益匮乏,两者之间的冲突会逐渐加剧,直至爆发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输了,将永世翻不了身,甚至被从地球上抹去!

    王枫从来不信核平衡能够阻止第三次世界大战,从古至今,敢于挺而走险的每个时代都有,当矛盾不可调和时,评估的战争收益大于战争损失,会有人毫不犹豫的按下那只红色的圆形按纽。

    打击西方,不仅仅需要军事上的胜利,还需要文化上的压倒,把西方人打回野蛮种族的原形,很显然,考古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手段。

    “哼!“贝尼托再哼一声,气焰却明显的消了许多,这就相当于辩论双方都有些事说不清楚,但王枫表现出了大度,说不清没关系,欢迎你和我们一起研究,他则是没法做出承诺,还如何的张狂呢?

    贝尼托只是一个小小的伯爵后裔,即做不了法国的主,更做不了全欧洲的主!

    王枫又道:“贝尼托先生,我希望你不要纠结于安吉丽娜的去留问题,她有自己的主见,去留由她自己决定,不是吗?其实,你如果换个心情会更好一些,你从法国远道而来,我诚挚的邀请你多留些时日,以不带偏见的视角观察中国,也许我们会有合作的机会。”

    “合作?”贝尼托很不屑的笑了笑。

    “不错!”王枫正色道:“资本没有国界,更不应该带有任何私人情绪,中国人口众多,市场很大,捷足先登者可以得到丰厚的回报,我想,加富尔家族会对中国的铁路建设感兴趣。”

    “呵呵呵呵~~”贝托尼突然笑了,笑声很古怪,别说王枫,就连安吉丽娜都猜不出他笑声中的含义。

    安吉丽娜看了眼王枫,便道:“舅舅,您应该正视王枫的建议,父亲是不会和钱过不去的,另外我想请你做我们七色彩虹钢笔在撒丁尼亚与法国的代理,这是王枫发明的,优点比普通钢笔显而易见,并且获得英国专利局二十年专利,我认为会给您带来巨额利润。”

    “安吉丽娜,你不愧流有加富尔家族的血液!”贝尼托丢下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之后,竟毫无征兆的走出了屋子。

    转眼间,安吉丽娜很不理解的收回目光,转头问道:“王枫,舅舅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王枫耸了耸肩:“也许在法国贵族中,把话说一半是一种时尚罢?”

    “哦~~”安吉丽娜点了点头,又问道:“王枫,我们罗马的历史真的有问题吗?”

    安吉丽娜显得有些紧张,王枫微微笑道:“这个世界有很多不解之谜,将来我们年龄大了,各方面都安定下来,我们组织一支科考队去探索世界的秘密,把历史的真相一一还原,如何?”

    “噢!这真是好主意!”安吉丽娜眼神一亮,猛抱住王枫,再次奉上了香吻。

    “咳咳~~”两个人正吻的昏天黑地时,外面却传来了咳嗽声,顿时如触电般的松开一看,正见艾丽丝斜倚在门上呢。

    艾丽丝双手抱胸,有些酸溜溜的说道:“我过来有一会儿了,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而是你们吻的时间实在是太长。”

    安吉丽娜略有些尴尬的把王枫推去:“艾丽丝,你来了我就把王枫还给你吧,后面有休息室,你们动静小点,不要影响到我办公。”

    王枫嘿嘿一笑:“艾丽丝,让我看看你变瘦了没有。”随即就不由分说的抱起艾丽丝,向小房间快步而去。

    “啊!你放手,这里是公司!”艾丽丝的小粉拳连挥带打,却没有任何用处,王枫伸脚一勾,把门踢上,很快的,屋子里响起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

    约一个小时之后,王枫系着皮带,心满意足的从屋里出来,他并没有留在艾娜公司,而是慢慢踱去了苏州兵器制造局,刚一踏入大门,张万常就满脸振奋的敬了一礼:“总司令,我正想找您呢,您交待的后装步枪我们做出了样品,您....要不要试试?”

    “哦?去看看!”王枫大喜,快步向靶场走去。

    后装步枪是枪械史上的一个革命性变革,前装步枪的子弹需要从枪口装入,装填路线长,速度慢,人体动作幅度大,枪管需竖在地上,操作强度大,容易暴露目标。

    而后装枪只需操作枪柄,使枪机前后滑动,即可装弹与退膛,每分钟能发射六到七发子弹,是米尼枪的一倍,并且能以卧、跪、立或行进中多种姿势重新装弹和射击。

    后装枪的难点对于王枫来说,不在于装填方式与击发方式,这只需要在枪体上做少许改进即可,而是在于枪管的密封,后膛炮解决密封性可以使用锅盖般的紧塞器,枪械显然不可能,要完全解决密封性只能使用金属壳子弹。

    金属弹壳可以膨胀,紧贴弹膛壁,解决了后装枪的闭气问题,而且在火药气体压力下降后,弹壳会自动收缩,与弹膛壁留有空隙,便于抽壳,其次,后装枪还要有切实可靠的闭锁装置,以防止武器射击时,燃烧的火药气体从枪管尾端泄露,因为推动弹头向前运动需要压力。

    所以说,这也是金属弹盖为什么一定要使用铜的原因,钢铁没有铜的延展性,而以铝为代表的软质金属熔点很低,耐不住火药燃烧时的瞬间高温。

    王枫站在标靶前,接过了张万常递来的后装枪,与米尼枪的最大不同,只在于枪后部多了个枪机,这是根据毛瑟步枪原理设计出的旋转式枪机,它的著名特征是拉壳钩,它有一个结实、厚重的爪式拉壳钩在枪弹离开弹仓时会立即抓住弹壳底缘,并牢固地控制住枪弹,直到抛壳为止。

    虽然这是一把二十世初期的标准后装步枪,但苏州兵器制造局并没有生产制式枪管的能力,所以口径仍采用了米尼枪的17.8毫米,将来需要重新设计枪管。(未完待续。。)

第三二一章 命名五四式

    ‘车床啊车床!’王枫默默念叨着,手里则拨弄着保险杆,保险杆位于枪机后上方,发出哗哗的清脆声音。

    保险分为三档,当拨到右边时,会锁住击发阻铁和枪机体,使得步枪既不能射击,也不能打开枪机,当拨到中央位置时,只锁住阻铁,步枪不能击发,但枪机可以打开,可以装填子弹或清空弹仓,当拨到左边位置时,即进入待击发状态。

    这时的王枫,心里无比想念金能亨,金能享自称去年十月可以回趟美国,如今已经是次年五月了,从中国到美国一个来回在时间上显然足够,也差不多该来了。

    “总司令,这是子弹!”张万常抓了一把子弹出来。

    子弹是椭圆形铜壳子弹,但弹头仍然是铅制,张万常又道:“弹头重二十克,装药五克,弟兄做了无数遍实验,绝对可靠。”

    “好!”王枫点了点头,把子弹接了过来,说实在话,手里的子弹比现代子弹要粗糙了很多,可是工艺水平就这样,要求不能太高,能打出去就可以了。

    在枪的后部,安装有双排固定式弹仓,这也是来自于毛瑟步枪,没办法,毛瑟步枪太经典了,在半自动步枪与自动步枪面世之间,是全世界步枪的标准制式。

    它的特点是装弹可以使用桥夹,每条桥夹装五发枪弹,刚好装满一个弹仓,另一种装弹方法是一发发地把枪弹压入弹仓内,一次只能装一发。

    王枫使用第一种方法,先往桥夹中装五发子弹。正要装时,背后却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叫唤:“王枫。你果然在这里,我还特意去市政府和艾丽丝那里找了你呢。”

    王枫转头一看。是洪宣娇与杨水娇,五月底由于天气较为炎热,两个女人都没穿军装,而是如傅善祥那样,穿着清朝女式单薄绸衫,一个粉红,一个浅绿,一个窈窕,一个苗条。一个美艳,一个清秀,正携手走来。

    这让王枫脑海中迸出了一个词,双娇斗艳!

    但当着兵器局众人的面,王枫也不好调笑,只是目中射出真挚的情意,微微笑道:“我过来看看兵器局有什么新进展,怎么,这么急着找我有事吗?”

    杨水娇点点头道:“黄开广的家人来了。愿意建钢铁厂,而且黄开广还想投靠你,可是宣娇姐姐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所以暂未表态。只是给他换了个居住环境,派人严密监视着。”

    “嗯?”黄开广居然要投靠自己?王枫眉头一皱,随即便道:“过一会儿我们去看看。他如果有诚意,接受亦无不可。”

    “咦?你拿的是什么枪?”杨水娇注意到了王枫手中的步枪。与米尼枪稍有不同,不由讶道。

    王枫把枪和子弹往杨水娇手上一塞。便道:“这是兵器局研发的后装步枪,来,你试试。”

    “嗯!”杨水娇点了点头,却又讶道:“怎么是铜壳子弹?通条在哪里?直接装吗?”说着,捏起一颗子弹往枪口里塞,可是弹壳的口径大于枪口的口径,怎么都塞不进去,这可把她急的两眼乱翻。

    “杨水娇,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搞笑?”王枫顿时哈哈大笑道:“我都说了是后装枪,你还往前装干嘛?来来来,我教你怎么装!”

    杨水娇又羞又窘,粉面涨的通红,很不愤的跺了跺脚之后,就任由王枫环搂上自己的后背,手把手的教了起来。

    洪宣娇也不满道:“你这个人呀,真是无聊透顶,水娇第一次摸到这种枪,不会用很正常,你嘲笑人家做什么?”

    “嘿嘿~~”王枫并不吱声,只是嘿嘿一笑,因为和女人争辩显然是个不明智的决定。

    有了王枫的耐心指点,杨水娇由生疏到熟练,很快就装好了五发子弹,洪宣娇也讶道:“这么容易?而且一次装五发子弹,倒是省了不少事呢,水娇,赶紧试试。”

    “嗯嗯!”杨水娇大为急切,重重一点头,再一拉枪栓,就端枪瞄准五百米远的标靶。

    “砰!”枪口火光一闪,不多时,远处传来叫唤声:“杨姑娘,六环!”

    “才六环啊,我米尼枪最少能打九环呢!”杨水娇的脸立时挂了下来,显得很是失望。

    王枫无所谓道:“杨水娇,这是最新式步枪,第一次能打中标靶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想怎么样?来,把弹壳退出来打下一枪。”说着,又向前唤道:“再往后移两百米!”

    洪宣娇连忙问道:“五百米加两百米不是七百米吗?这把枪能打那么远?”

    王枫郑重的点了点头:“从理论上说,后装步枪的有效射程是八百米,极限射程是两千米,我们今天试一试,看看到底能打多远。”

    霎时间,洪宣娇与杨水娇双双现出了不敢置信之色,米尼枪能打五百米,她们已经无比满意,可以说,民盟军能有今日,米尼枪的贡献不可忽视,而这种新式步枪在王枫嘴里竟然变成了八百米射程,这要是拿到战场上将会发挥出怎样的作用?

    “砰砰砰砰~~”一时之间,枪声大作,洪宣娇与杨水娇,你几枪我几枪,打的不亦乐乎,还换了好几次枪管。

    “啊!一千二百米三环?我不是做梦吧?再往后摆,直接摆到一千五百米!”

    “怎么连着几枪都打不中?还是摆回来吧!”

    伴着枪声,还有杨水娇与洪宣娇的尖叫声,直到把铜壳子弹打的精光,两个女人才意犹未尽的收了手。

    经近百枪的实际测试,虽然杨水娇很是神奇的打中了一千二百米的标靶,可是那不能作数,只能算成偶然,准确性可以保证在七百米的尺度上。

    洪宣娇的美目中精光直闪,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这种枪如果装备到战场上还有谁会是我们的敌手?王枫你说是不是?上一把枪叫米尼枪,起的名字不伦不类,这一次你准备起什么名字?大概什么时候能列装到军中?”

    略一沉吟,王枫便道:“米尼枪早就有了,我们只是仿造,所以我用了国际上的通用命名,而这把是我们的原创,一定要起一个中国式名字。”

    说完,王枫转头问道:“张万常,这是谁设计出的?”

    张万常摸了摸脑袋,讪讪笑道:“总司令,这是您设计的啊,是由枪械处三组的几十名弟兄根据您给的图纸打造出来,您是不是想以设计者命名?那您只能用自己的名字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把枪的确是自己设计的,只是以自己的名字来命名,王枫总觉得不大习惯,于是哑然失笑道:“今年是西历一八五四年,所以我把它命名为五四式步枪,目前只是实验型号,离装备还远了点,做工需要再精细,一定要在充分实验的基础上保证稳定性,枪管口径需要再缩小,可以试着手工打造,另外一点便是子弹。

    我们用的米尼枪是17.8毫米口径,五四式步枪就定为7.62毫米,除了生产少量现有的实验弹,要把绝大部分的资金精力都投入在7.62毫米口径子弹的研究上,我希望,我们的制式子弹可以试着使用无烟火药,并且把铅头改为铜头或者钢头,将来定型量产之时,我为所有参与人员授功!”

    “是!”张万常猛敬了军礼!

    杨水娇却不解道:“王枫,7.62毫米那得多小啊,连指甲盖的宽度都没有呢,你为何要把新式子弹定那么小?小有什么好?”

    这也是张万常的不解,但他不会象杨水娇那样想什么问什么,而是会按着王枫的吩咐去做。

    王枫耐心解释道:“你不要看五四式步枪的有效射程是七百米,那是在充分瞄准的基础上,米尼枪也同样,瞄准了打,的确能打中五百米的目标,但在战场上激烈交火时,哪来的瞄准时间?

    要照我看,以抬手就打做为标准,米尼枪的真正有效射程不超过三百米,我们的五四式步枪要先进一些,就算四百米吧,因此决定步兵武器射击杀伤效果的不是枪的有效射程,而是单位时间内向目标发射弹药的数量,这就使得步枪不必用很重的弹头来保证较远的有效射程。

    另一方面,五四式步枪的射速为每分钟六到七发,未来的改进型号射速还会更快,高发射速度要求士兵携带更多的弹药,这只能使用小口径子弹以减轻单位重量,而且这把只是实验枪,七百米的有效射程远不尽如人意,一千米才正常,所以缩小口径,将来定型量产时保证七八百米的有效射程还是有把握的。”

    “哦~~”张万常恍然大悟道:“总司令,听您这么一说,我全明白了,您放心,我们会不折不扣的按您的指示研究。”

    洪宣娇又问道:“那究竟多久才能装备部队?”

    王枫摆摆手道:“五四式步枪是最高机密,过早面世,会使得欧洲列强纷纷仿效,我们的工业基础几乎是零,论起生产能力,哪能比得上欧洲?

    不急的,既便有能力量产,也不用装备部队,与清军、太平军乃至捻军作战,根本用不着五四式步枪,这是专为欧洲人准备的,关键时候才能拿出来用。”

    “唉~~”洪宣娇叹了口气:“你说的很对,但这么好的枪只能看不能用,总感觉挺撩拨人的。”(未完待续。。)

第三二二章 黄开广投靠

    洪宣娇颇为无奈的看着手中的五四式步枪,杨水娇也意尤未尽的看了眼,就叹了口气:“每一发子弹都用铜制造,砰的一声,没了,打出去的都是铜钱,偶尔打打没什么,可是一次大型战役,那得打掉多少钱啊?”

    说完,杨水娇还真掰起手指计算起来。

    王枫摇摇头道:“在目前军中,粮饷占军费的大头,但在未来军费中,粮饷所占的比重会越来越小,武器的费用会迅速膨胀,这都是拿钱来堆,越往后面,武器越先进,战争的成本就越昂贵,一场会战消耗几千万乃至上亿两白银都是常态,一般的小国家根本没法承受如此巨额的军费,所以大力发展工业成了我们唯一的选择,战争的最终成败,是建立在国力的基础上。”

    说这话的同时,王枫想到了银行,发行纸币成了他的迫切需要,只有把铜驱逐出流通领域,才能收集到足够的铜来铸造子弹炮弹,可是开银行急不来,他需要有一个信的过的金融专家来筹办开银行事宜,这个人会是谁呢?

    王枫暗感无奈,又问道:“张万常,火炮方面怎么样?”

    “报告总司令!”张万常敬礼道:“自您离开之后,合计造出加农炮十二门,其中最后一门是二十五倍管径,射程可达五里,重量也降低到了五吨,另外铜壳锥形炮弹正在研制当中,最多两个月之内,会有配合火炮的第一批样品面世!”

    “好!”王枫猛叫了声好:“铜壳炮弹也要以制式毫米作为标准口径,具体多少你们自行拿捏。但不要盯着一种,而是应该根据不同的应用范围设计出不同口径的火炮!”

    “是!”张万常再敬一礼。

    王枫点点头道:“行了。你们忙罢,希望我下次再来。还能够听到好消息!再见!”在回敬了个礼之后,便与洪宣娇、杨水娇离开了兵器局。

    既然黄开广有归顺之心,那么接下来,则是去看看黄开广是否真心实意。

    黄开广目前的居住条件还算不错,是虎丘附近的一座独栋小院,面积不大,环境却比较清雅,当王枫三人不经通报进入时,黄开广正与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在喂着锦鲤呢。

    一见王枫。黄开广立刻抛下鱼食,深深一躬:“鄙人黄开广参见王司令、洪副司令。”

    王枫略一抬手:“起来罢!”

    “多谢王司令!”黄开广站起身子,又道:“王司令,这是鄙人亲弟黄开和,已与荷兰艾德尔钢铁联合企业谈妥,只要选好地址,随时能帮您建起一座年产两万吨铁的铁厂,包括一座高炉、生铁厂、钢厂、西铁货厂、熟铁厂、铸铁厂、打铁厂、造鱼片钩钉厂各一座,另可在工厂建成初期提供技术人员指导半年。只不过,鄙人多嘴提醒一句,高炉一旦投入运营,基本上不能停工。所以....还请王司令慎重择址啊。”

    治金界中有个常识,大型高炉一旦点火就不能轻易停止运行,否则会使炉体受到严重损伤。现代社会如果经济不景气,钢铁企业压缩生产时。只能采用降低炉温的手段,使高炉处于保温状态。延长产品的出炉时间,减少营运成本,这被称为闷炉。

    也许会有人认为停炉不就是怕原料凝固吗?把材料弄出来再停不就得了?但实际上这是不可行的,高炉维修有三种:小中大三修,小修不停炉、中修不放铁,却得换一大堆部件,而大修,是全弄部出,炉子除了结构大部分都得换新,打个比方来说,如果把材料弄出再停炉,就相当于给女人做一次刮宫手术,是相当伤筋动骨的!

    一般来说,停炉再启动,相当于一次弱中修,每立方米的成本大约在几千到一万元之间,这还是放在治铁技术已经不可同日而言的现代社会,如果搁在清末停炉再启动,成本会高的难以想象。

    黄开广的潜台词很好理解,建厂容易,搭建高炉也容易,洋人收钱办事,最起码的信誉还是有的,但前提是要有足够的防护力量,而且煤碳与铁矿石的供应不能断,一断就完蛋!

    黄开广附送了全套工厂令王枫感受到了诚意,原本王枫只要一座高炉,其余各配套工厂他自己慢慢搞,如今有了全套,确实是省了不少工夫,只不过,王枫也对黄开广的提醒深以为然,这三个条件一样都不能缺。

    现代社会,大型钢铁厂的择址尽量沿江靠海,可以充分利用起廉价的水路运输,王枫理想中的钢铁厂建设地点正是宝山,前提却是打退英军的进攻,否则百分百会毁于炮火,而且维持一座日产铁五六十吨的大型高炉光靠零零散散弄来的煤炭显然是不够。

    淮南矿业满打满算,最快也要一年才能产煤,即便把高炉建设时间与煤矿开采同步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那么铁矿石从何而来?

    江南的铁矿据王枫所知有梅山铁矿,隶属于上海宝钢,位于南京西善桥一带,可这是太平军的势力范围,除非攻克南京,否则根本不可能开采。

    其实王枫对于天京事变还是抱有些幻想,虽然自己成了南京方面的公敌,可是在自己出国的那段时间,洪杨韦三王的矛盾会不会激化?如果有变故发生,恰好可以把洪杨韦三王一举铲除。

    这既可以占据道德制高点,也可以较为轻松的收编太平军,而直接挥军攻打,会迫使陈玉成与石达开选择站队,王枫对于他们究竟会站在哪一方,目前没有任何把握,说到底,王枫挺重视这两个人的,不到万不得己,绝不愿兵戎相见。

    见着王枫的神色,黄开广给黄开和打了个手势,黄开和当即拱了拱手:“王司令可是担心煤炭与铁矿石?如果王司令相信我们黄家,我们可以在中间签线搭桥,与越南那边的矿主签订长期贸易合同,完全可以保证高炉的运转。”

    这话一出,王枫立刻肯定了黄开广的确有投靠自己的意思,于是不动声色的问道:“黄开广,我把你抓来大半年,又勒索天价赎金,你难道不恨我?为何如此尽心?”

    黄开广脸面现出了一丝挣扎,随即就猛一拱手:“王司令,请容我说几句肺腑之言,这几个月里,苏州工商业的蓬勃发展给了我很大的触动,您废除苛捐杂税,吃拿卡要各种摊派,整合苏州商家,办工厂,搞股份制,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我敢肯定,最多三五年,江南地区的工业产值将会达到一个令人侧目的境地!

    说到底,我黄开广是个商人,而商人最向往的,便是一个公平有序的环境,或许您会认为我黄开广在广州是多么了不得的人物,可实际上,如我黄家这类十三行中小商号的艰辛您是体会不到啊!

    我们不但要承受来自于朝庭的重重盘剥,还有洋人的蛮横霸道,就是上面的牙商,对我们中小商号也是极尽欺压,十三行的行规都是由牙商制定,条款极不公平,我们没有发言权,只能无条件执行,要不然铁会被牙商联合官府搞成倾家荡产,我绝不是危言耸听,这种事在广州发生的太多了。

    我之所以一时糊涂与您为敌,正是为了搏个顶戴,期望有朝一日挤身于牙商行列,再也不用受大商家的压榨,可是当我见到苏州的一切之后,我终于明白了,您推行的政策才是真正为我们商人着想啊,若是再与您为敌,我自己都想不出理由!

    况且您北伐以来,连胜连捷,清庭摇摇欲坠,天下为之震动,就连咸丰都被逼下了罪己诏,我若还看不清将来的天下大势,那岂不是眼瞎了?

    我黄开广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自问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今日我厚颜恳请王司令收留,尽心竭力为王司令办事,如有三心二意,必遭天打雷劈,甚至他日王司令兵临广州,我黄家可代为联系广州百姓与中小商家举义响应!”

    说完,黄开广与黄开和两人,深深一躬到底,满脸的诚挚模样!

    王枫不假思索道:“黄老板,你既然愿意为我们民盟军办事,我断无拒绝的道理,来,两位快起来吧。”

    “多谢王司令!”黄开广兄弟俩称谢起身。

    黄开广转头便道:“开和,你明日速回广州,把荷兰人秘密带来,另外王司令需要的车床也要尽快落实,知道吗?”

    “诶~~”王枫却摆了摆手:“黄老板,明日你和令弟一起回去,今晚容我一尽地主之谊,设宴招待二位。”

    黄开广愕然道:“王司令,您....您就这样放我走?莫非不怕我一去不回?”

    在黄开广的预想中,是钢铁厂到位之后,王枫才会释放自己,这的确有些意外。

    王枫无所谓道:“你既然投效我们民盟军,那也算是自己人了,我再扣着你又算哪一出?再退一步说,就算你一去不返,我也只是损失一座钢铁厂罢了,明日一早,我送两位离城。”

    黄开广顿时再施一礼:“王司令宽仁大度,待人以诚,难怪能于短短一年时间打下一片诺大的江山,我黄开广服了,也更有信心了,请王司令放心,三个月之内,我会再来苏州!”(未完待续。。)

第三二三章 教学手术

    当天晚上,王枫邀请沈铭绍、宋文泽等苏州富豪做陪,在得月楼招待了黄开广兄弟二人,席间宾主尽欢,谈笑风声,并且苏州某些老板还与黄家之间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

    毕竟黄家虽然不算牙商,但实力也不象他自己说的那么弱,援建王枫的钢铁厂,总投资额约有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在当时,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第二天一早,王枫把黄家兄弟送走之后,去了趟市政府安排些人手往合肥成立淮南矿业,就着手起了盛宣梅的术前准备。

    虽然王枫一再宣称盛宣梅的脚可以恢复,但手术绝不容易,王枫一有机会就把玩盛宣梅的小脚,实际上是为了确定骨骼的弯折程度以选择最佳的手术方案,基本上没有太多的猥亵心思,他对女人的小脚是不感兴趣的。

    整个手术过程按王枫的计划,是无比繁复,首先需要在趾关节的关节囊内去除增生骨赘,然后还要在关节囊内完成跖骨移位和固定,矫正中重度的跖骨内翻畸形,最终实现高标准矫形和美足的双重疗效,其中专用的钢针与石膏是必不可少的,这也是王枫一定要等青霉素面世才肯手术的根本原因。

    两天一晃而过,到第三天,也就是五月十八日上午,苏州中医药学校的一间大型会议室外面挤满了人。

    有盛宣梅的父母兄弟姐妹,王枫家的全体女人,好奇心十足的贝尼托,苏州医学界的泰斗人物。就连盛隆老俩口也赶了过来。

    会议室装有宽大的玻璃窗,从外面可以把里面看的清清楚楚。除了中间留有一块空地,摆放着手术台及相关设备。四周按阶梯状坐满了学校师生代表与部分妇女医护队成员,显然,这既是一场手术,也是一场教学演示。

    贝尼托向四周围看了看,呵呵笑道:“骨骼矫正手术,恐怕在欧洲也难以完成,王枫先生哪来那么大的信心?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术?他难道不怕搞砸了丢脸?”

    艾丽丝一正本经道:“贝尼托先生,您之所以会说这样的话,是由于您不了解王枫。他是个全才,军事、政治、经济、科学、人文、地理历史,包括医药学,几近于无所不能,我相信,手术一定会取得圆满成功。”

    “艾丽丝小姐,你和我说的是上帝吧?”贝尼托耸了耸肩,习惯性的摸出烟斗,正要磕上烟丝。安吉丽娜已连忙阻止道:“舅舅,公共场合不许吸烟的,您再看看,您的周围都是女人、老人与孩子。您忍心让他们吸二手烟吗?”

    “真见鬼!”贝尼托习笑容一僵,无奈的把烟斗塞回了袋子。

    不远处的一名老中医也望着里面说道:“你们听说了没有,王司令这一次北上。亲手救治了身负重伤的苏三娘,而苏三娘已经口鼻呼吸断绝。心跳停止,你们说这可能吗?纵是华陀、李时珍再生。恐怕也束手无策吧。”

    又一名老中医捋着胡须道:“据我了解,苏三娘当时的脉象为真脏脉,诸多杏林前辈早已用事实证明,这就是绝脉啊,其实以王司令的身份,周围人有所夸大,以讹以讹并非不可能。”

    “诶~~”宋文泽摆了摆手:“我倒不是这么认为,王司令这个人我还是挺了解的,从不夸夸其谈,既然有医活死人的消息传来,那多半是真实的,说起来,也是我们的眼界太狭窄了,想不到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不可能。

    诸位,我们静下心想一想,王司令自从主政苏松太常至今,已经推翻了多少个不可能?今天这场脚部矫形手术,其实难度很大,把裹成半残的脚复原,是千年来从未有过,如果王司令做成了,这说明他确实有医死人的本事,我们拭目以待便是。”

    “嗯~~”老中医们纷纷认同了宋文泽的看法,毕竟换他们来做,连从哪里着手都不清楚!

    繁杂的议论声传入了张氏耳里,张氏扯了扯盛隆:“老头子,我的心里总是有些不安,你说在脚上动刀,能成吗?要不....呆会儿宣梅过来了,我们劝她还是别做了,你看我,裹了一辈子脚,不都是这么过来了吗?”

    盛隆摇摇头道:“孩子的心思你不懂,她想做个正常人,就由得她罢,你放心,王司令敢当着数百人的面做,肯定有把握。”

    盛宣梅的母亲,柳氏接过来道:“王司令能医好宣梅的脚,自然是好事一件,可是也不知他怎么想的,放这么多人过来看,爹爹,你说合适吗?”

    “这....”盛隆不吱声了,他也觉得不大妥当,但王枫认为这是一个推广学习的大好机会,在现代医院里,老医生给病人手术,哪怕是事关女人的胸脯、下身等**部位,都有许多实习医生旁观呢,逞论盛宣梅只是露一双脚,而且那时也没有个人**权的说法,所以王枫自作主张地叫了一大堆人过来围观。

    “诶?来了!”这时,盛康突然回身一指!

    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就看到迎面走来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为首的正是王枫,另外有杨水娇、周秀英,几名女兵,盛宣梅则被周秀英抱在怀里,很不自然的问道:“怎么这么多人啊?”

    周秀英责怪的瞪了眼王枫,便道:“你问他,谁知道他发了什么神经?”

    王枫面无表情道:“医疗事业的发展,是依靠一点一滴的积累,盛宣梅,今天这场手术,是一场开放型教学手术,我将以你为标本,给师生们讲解结构与知识,还有手术的基本要点,杨水娇,你是妇女医护队的队长,尤其需要注意,知道吗?”

    “噢!”杨水娇顿觉压力奇大,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王枫的神色,也给观众们带来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原本打算说些什么的,立时闭上嘴巴,目送着王枫等人步入了会议室。

    周秀英刚把盛宣梅放上手术床,王枫就双手一拍,大声道:“同学们,老师们,医护队的姐妹们,在手术过程中,我会适当讲解,我希望大家用心观摩,作好笔记,允许小声讨论,但不允许大声喧哗,如有疑问,可于术后向我提出。

    我祝愿你们,早日掌握要领,分赴各地为千千万万的女孩子做脚部矫形手术,还她们一双健康,美丽的脚,做一个正常的女人,我希望你们不放过每一个学习的机会,早日成为医疗行业的领军人物,另外我宣布,以手术台为中心,白线之内不许踏入,现在手术开始!”

    “哗啦哗啦!”一屋子人全部起立,围着白线,里三层外三层满满一大圈,几乎人人手上都拿着钢笔本子。

    被上百双眼睛近距离盯着,尤其眼神中透出的冷静与灼热,仿佛目中所见的不是人,而是绑在屠宰台上的待宰牲口,纵是盛宣梅性格活泼也大感吃不消,可这还不算,以王枫为首的手术参与人员,又纷纷戴上了白帽子与白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糁人的很。

    “准备!”王枫低喝一声,全场的白大褂立刻忙碌起来,有的给刀具消毒,有的在调制麻药,还有的在准备青霉素,更有四人奔到手术台前,其中两人把盛宣梅的胳膊从肘部紧紧捆上床沿的扶手,另有两人把她的腿搁上架子捆住,再把盖在脚上的毡子拿了开去。

    以四仰八叉的姿势呈现在众人面前,尽管只露出一双脚,盛宣梅也觉得无比羞耻,可是她能做的,只是把眼晴紧紧闭上。

    外面的张氏气不过道:“我算是明白了,这姓王的家伙根本是不存好心,拿宣梅给人做示范,他把宣梅当什么了?唉!宣梅被他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盛隆无奈道:“算了算了,手术都要开始了,忍一忍吧,应该不会太久的。”

    “呼~~”张氏长长吁了口浊气出来,把目光向屋内投去!

    里面已经有白大褂在给盛宣梅涂麻药了,那黑乎乎的膏体涂的两双脚满满都是,还调成汤,给盛宣梅喝了一点,上次救治苏三娘由于需要赶时间,麻药的效力并未充分发挥,而这次不需要着急,所以王枫耐心等待。

    贝尼托忍不住道:“安吉丽娜,你能告诉我涂的是什么吗?就像淤泥一样,刚刚喝的又是什么?”

    安吉丽娜想了想,才道:“舅舅,这是麻药,手术中使用可以减轻痛苦,效果还是很不错的,我们欧洲手术时使用的麻~醉剂一般是乙~醚或氯~仿,我听王枫说,这两种麻~醉剂副作用较大,使用不当有可能会使病人在麻~醉中死去,所以他使用的是以中国传统医药为基础研制出的麻~醉剂,由苏州中医药集团生产。

    我觉得,您应该找苏州中医药的沈董事长谈谈,争取拿到在欧洲行销的代理权,市场前景是很乐观的。”

    丹尼托怔怔的看着安吉丽娜,好一会儿才摇摇头道:“我现在很后悔替你说的那门亲事,你应该留在家族,你继承了你父亲的全部经营头脑,如果由你来担当家族的经理人,我想,加富尔家族挤身于欧洲顶尖豪门只是个时间问题,我会向你父亲建议,如果你不想嫁人,谁都不能强迫,你考虑一下?”(未完待续。。)

第三二四章 陈村出兵

    安吉丽娜笑吟吟道:“舅舅,谢谢您对我的肯定,可是您的好消息来的太迟了,我在中国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这是我亲手打造的,您不觉得从无到有,一点一滴的积攒出一个商业帝国,比继承父辈的遗产更加有成就感吗?所以,我只能对您与父亲说声抱歉。”

    贝尼托怔怔的看了过去,愕然道:“安吉丽娜,难道你一辈子都不见你的父母了?”

    安吉丽娜摇摇头道:“我很想念父母,但我担心去了就回不来,当有朝一日,中国的国力强大到足够保护我时,我会经常回都灵去探望他们的。”

    直到此时,贝尼托才彻底绝了劝说安吉丽娜的心思,对于主见极其强烈的人,纵是磨破了嘴皮子都没用,只得把目光重新向内投去,却是讶道:“咦?那个女孩子竟然睡着了。”

    睡着与闭上眼睛很容易区分,盛宣梅满脸的安静恬适,再也没了刚刚闭眼时的紧绷感。

    安吉丽娜微微笑道:“舅舅,您看到了吧,麻药见效挺快的,手术应该开始了,究竟效果如何请您接着往下看吧。”

    果然,屋子里,王枫操起了一把细细长长的手术刀,从最小的脚趾开始,划出了一道切口,神奇的是,虽然有鲜血缓缓流出,但盛宣梅没有任何反应,还在呼呼大睡呢。

    在前一次动手术时,王枫没有给苏三娘口服麻药,那是因为苏三娘已经奄奄一息了,口服麻药就相当于喂毒药。而盛宣梅的手术不危及生命,适量使用对身体没有害处。

    王枫介绍了一番麻药的使用禁忌之后。就小心翼翼的挑开创口,又道:“大家请仔细看。这是关节囊,下面的手术将是逐步剔除关节囊中增生的骨赘,需要做位移的跖骨也在关节囊中,我们首先是从第五跖骨开始,那,就是脚趾的第二节,为了有直观的比照,你们两个,把骨架抬出来!”

    “是!”两名白大褂向后走去。不多时,抬出了一具人体骨骼。

    这是真的骨骼,表面微微泛黄,而不是象现代社会用塑料制造,在兵荒马乱的时代,找具尸体太容易了,把皮肉内脏剔除干净,便是一具骨骼标本,那个时代活人都没有人权。更别说死人,王枫也没有来自于道德上的谴责。

    在医学的发展道路中,离不开血腥与残忍,诸如尸体解剖、**试验。甚至药人都必不可少,西方医药集团常常爆出拿人试药的丑闻,这其实也没办法。不以非常规的手段验证疗效,哪能快速推向市场获取利润?

    要知道。医药的研发费用不比航空航天差到哪去,一个项目投入数亿乃至数十亿美元的巨资比比皆是。只有尽快上市才能收回巨额研发成本,所以说,没有人权的时代反而是科研的黄金时代,王枫幸运的碰上了这个好时代。

    果然,外面围观的人群中,许多人虽然面现不适,却没有任何愤怒的神色,他们的不适,仅来自于这是一具人体骨骼,而在里面,中医学校的老师学生与女兵们围着互相比较,不时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虽然这对于盛宣梅很不公平,但为了促进医学的发展,也只能做出牺牲了。

    这个手术在外人看来是非常糁人的,需要拿刮刀刮去骨赘,在安静的时候如果仔细听,都能听到咯滋咯滋的摩擦声,这分明是关云长刮骨疗伤的翻版啊!

    而且每当矫正好一只脚趾,都要把钢钉植入,用来固然形体,有很多人面色煞白,腿脚阵阵发软,包括盛宣梅的母亲柳氏,张氏、傅家姐妹、绿娥彩绫,所有的小女孩子,甚至还有些给人看了一辈子病的老中医都吃不消了。

    一名老中医就感慨道:“王司令的诊治方式闻所未闻,今天老夫大开眼界,看来救回苏三娘未必是传言啊!”

    “唉~~”张氏也抱起了一名站都站不稳的孙女,叹道:“要早知道宣梅受这么大的罪,当时就不该给她裹脚,都怨我!”

    柳氏强忍住呕吐的冲动,虚弱着声音劝道:“娘,这怎么能怪您呢?如果没有王司令出现,宣梅还不是就这样过一辈子?我们现在只能期盼手术成功,宣梅的罪没有白受。”

    张氏看了看她的孙女们,又叹了口气:“希望孩子们不用再受这种罪了,菩萨保偌吧。”

    盛宣梅的妹妹们全给吓的不轻,面如白纸,目含恐惧,纷纷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脚。

    另一边的贝尼托却是讶道:“那个小姑娘居然没醒,看来麻药的确是有用的。”

    安吉丽娜见缝插针,劝道:“舅舅,我什么时候骗过您的?您不考虑考虑吗?”

    贝尼托没有接腔,只是又把手摸向了烟袋,但一阵迟疑之后,还是空着手出来。

    艾丽丝摇摇头道:“如果没有麻药,这台手术我都怀疑能不能做下去,至少换成我,是绝对挨不住这种痛苦,我想安吉丽娜也是,而王枫救治苏三娘小姐时并没有全面使用麻药,那份开膛剖胸的痛苦,哦~~上帝,我都不敢想象,苏小姐却挨过来了,我真佩服她,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她。”

    洪宣娇接过来道:“三娘姐是女中英杰,大致相当于西方圣女贞德一类的人物,艾丽丝,等有空了,我们一起去淮安探望三娘姐,顺便看看那边有没有投资的机会。”

    “嗯!”艾丽丝点了点头。

    外面议论纷纷,里面也是嗡嗡不断,书本上讲一千遍一万遍,不如看别人做一遍,在王枫耐心的讲解中,每个人都多多少少觉得有了些收获。

    渐渐地,手术接近了尾声,而在南岭与武夷山脉交界处的一个偏僻的山谷中,陈阿林与丁大全则是靠着树,两眼望天,他们按照王枫的命令,分批潜伏来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说实话,等待的日子很无聊,两个人都是精神不振,啃着草根,其他的战士也是三三两两或靠或卧,一副无精打彩的模样。

    丁大全掰着手指道:“盼星星,盼月亮,却盼不来陈村出兵,这他娘的真能沉得住气啊!”

    陈阿林无奈道:“陈村哪敢单独出兵,还不得和洋人、清庭,甚至十三行协调好?其实这里也不错,山清水秀,满山都是飞禽走兽,你在苏州可能吃到如此之多的野味?耐心等着罢。”

    丁大全想想也是,正要点下头,却是突然灼灼望向了谷口,猛站起来,伸手一指:“阿林快看,有人回来了。”

    不仅仅是陈阿林,所有人都望了过去,目中满是期待,虽然陈阿林话是不错,可是餐风露宿的滋味并不好受,现在已经是五月了,蚊虫渐渐滋生,再潜伏下去,还不知道有几个人能撑得住呢,更何况山中既没有山姑,也没有狐仙鬼女,天天都是大老爷儿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他们都无比想念家里的娇妻美妾。

    奔来的战士一身清朝农民装束,在近千双目光的注视下,气喘吁吁的施礼道:“丁队长,陈师长,陈村的人出来了,一百条船于三日前的傍晚驶离码头,向北行去!”

    战士中,顿时哗声大人作,“好!”丁大全也猛叫了声好:“他娘的,这鸟日子老子受够了,村子里还剩多少人?丁壮有多少?”

    “这个....”这名战士略一迟疑,便道:“丁队长,陈村对外人防范极严,我和胡三立怕打草惊蛇,不敢靠的太近,但是一百条船中,大扒船与快蟹船各占五十,我想出兵四五千人总要有罢,而陈村的丁壮差不多就这个数,即使有留下的,也不会超过五百人,胡三立留在了陈村附近继续探察,等我们过去的时候,应该能探到更进一步的情况。”

    派出的探子都是原福建小刀会成员,讲客家话,可以当作现代的闽南语,而当时广州佛山一带,粤语并未占绝对统治地位,客家话,广西话,说什么的都有,口音上全无破绽,再加上一副又黑又瘦的模样,基本上不用担心被人看破身份。

    丁大全点点头道:“顺德走海路入长江口,最多十来天的时间,我们得抓紧了,换上衣服立刻走,尽快把陈村的老小绑给总司令!”

    陈阿林则迟疑道:“由此处往陈村约七百里,虽然我们有清庭绿营服饰,还有假冒的闽浙总督王懿德的手令印章,却不是两广的番号,如果大队行军被人识出,会不会有麻烦?要不要分头潜去?”

    “诶~~”丁大全挥了挥手:“怕什么?我们不走城池,专捡乡村通过,即使碰上地保团练,他有几个胆子敢来盘查?真罗里罗嗦,一枪崩了他,有麻烦全赖给王懿德便是,如果真有人找上王懿德,恐怕我们早已扬长远去了!”

    陈阿林想想也是,于是吩咐道:“你们俩个,速回苏州禀报,其余的弟兄们都把衣服换了,辫子粘紧点,半个小时之内出山!”

    “遵命!”

    半个小时不到,全军近千人,全都换上了一身清军绿营装束,沿山间小道鱼贯行进。而苏州中医药学校内进行的手术也刚刚结束,盛宣梅的八根脚趾里临时嵌着八根钢钉,外面打着石膏和特制的夹板,依然昏迷不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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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五章 雨夜行动

    盛康夫妻第一时间冲了进来,柳氏连忙问道:“王司令,宣梅怎么样了?”

    王枫摘下口罩,微微笑道:“盛夫人,手术非常成功,我有十成把握,盛宣梅在半年之内可以恢复如初,不超过一年,行走奔跑将与常人无异。”

    “王司令,宣梅现在昏迷不醒,要紧吗?要不要把她叫醒?”柳氏看了看躺的四叉八仰,正呼呼大睡的盛宣梅,不禁问道。

    王枫摇摇头道:“不需要,最多一个小时会自然醒来,但你们要注意,七日内不要移动她的脚,脚部尽量保持干燥,饮食以清爽为主,鱼鹅海鲜不能食用,也不要给她进服补药,如有任何异常,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七日后如无大碍,我会视情形替她拨去钢钉,好了,现在可以带她回家了。”

    “那....麻烦您了。”盛康与柳氏双双称谢,只不过,柳氏的眼眸里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复杂难明之色。

    王枫挥了挥手,由于手术台下面装有轮子,因此以周秀英和杨水娇为首的几名白大褂拆去支架之后,就推起手术台向外走去。

    虽然手术已经结束,但师生与女兵们还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与里面不同的是,外面虽然也在指指点点,却大多数都在打听或者猜测着手术的结果如何。

    其实不难理解,观众们想象中的活肤生肌,手术一完成,盛宣梅就活蹦乱跳的跳下地没有出现,毕竟几千年来。神医被吹的神乎其神,神医的标准形象是手到病除。病人瞬间满血恢复,而如盛宣梅这样依然昏迷不醒。仅凭着王枫说一声手术取得了成功,场面既不震憾,也与预期形成了较大的落差。

    别说外行人,即使是一部分老中医都看不出手术的效果!

    王枫也不管外面怎么说,双手一压,唤道:“大家静一静,我说两句话,我希望你们今天没有白来,每个人都能有所体会。有所提高,大家要互相交流,多多讨论,多做实验,尽快上手熟练,如有机会,我还会来做公开手术,另外我希望除了事关女子的身体**,在将来的手术中。应尽量说服患者把手术过程公开,这是学习提高的最好机会,现在都散了吧。”

    说完,王枫离开了会议室。彩绫绿蛾迎上前来,拿出手绢替他擦着额角的汗水,洪宣娇不由笑道:“这俩姑娘早等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娶进门?”

    王枫色色一笑:“今晚就可以,两个小美人儿。晚上洗的香喷喷来大爷的房里,嗯?”

    彩绫嘟着小嘴不依道:“王司令。你可别拿我们开玩笑,是你说让我们拜宋老板为义父,又是你说拿花轿把我们抬进门的,可这倒好,竟变成不声不响了,早知如此,又何必费那么多周折呢?”

    绿娥也伸出兰花指轻轻一点王枫的额头:“你这人呀,做事虎头蛇尾,如果你真的等不及了,我们今晚从了你倒没什么,只是宋老板那里会不会有些嘀咕?”

    这两个女人不愧是科班出身,一颦一笑间的媚态简直能把人迷得魂都找不着,很多人都是满含羡慕的叹了口气,洪宣娇、傅善祥等女人美则美矣,却是事业型女人,缺了份妩媚气质,而绿娥彩绫,则把这份气质发挥到了顶点,毕竟那时的男人,还是喜欢娇柔型的女人多一点。

    王枫也收起了笑容,正色道:“你们放心,我答应过的事怎么可能不办到?但昨日有香港的探子来报,香港附近已经聚集了数十艘英国人的战舰与近百般商船,随时将来进攻,等打退了英国人,我就把你们抬进我王家的大门,凑个双喜临门!好了,我们都各自去忙罢,别把正事落下。”

    “嗯!”二女双双点了点头。

    洪宣娇又提醒道:“王枫,这一次英夷来势汹汹,而且还肯定会有陈村、十三行与浙闽清军参与,我如果没猜错的话,浙闽清军会直接北上,攻打松江及其诸县,但在我们与英夷交手之前,谅他也没胆子冒然进攻。

    而以英夷为首的水军,必然还会溯长江口从宝山登陆,因为非如此发挥不出战舰的威力,这一打起来,宝山或会毁于战火,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啊,须早作预备,另外英夷既然敢走水路,很可能对我们的水雷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王枫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皱了眉沉吟了很久,才道:“我们在水雷的研发上已经取得了突破,你放心,会有惊喜的,明天我安排陆大有先去宝山,劝说民众撤离,将来还宝山人民一个全新的宝山。

    我们就以保山做为阵地,好好干他娘的一仗,傅善祥,你身为报社总编,一定要主持好舆论工作,指出我们民盟军的优势,提振民众的信心,来,我们先去军营,召集众将商议行动细节。”

    “好的!”傅善祥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跟着洪宣娇与王枫快步而去。

    ......

    第二天一早,王枫让陆大有先领着二军全体战士去宝山主持疏散事宜,这也是没办法,苏松太常不是平原就是水乡,缺乏战略纵深,而且经济发达,被战火波及的后果王枫承受不起,只能依托宝山,在最前沿打阵地战。

    随着战事的临近,苏松太常的地界洋溢起了一派紧张的气氛,军队频频调动,松江、太仓与常州各府县把警戒升级,这时,就轮到傅善祥发挥作用了,《新华日报》连篇累椟发表社评,并请出军事人物撰稿分析敌我双方的特点,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英军虽然强大,但上了岸就是盘菜,民盟军有十成把握在宝山一线阻击英军!

    时间在备战中飞逝,五月二十一日,陆大有率部抵达宝山,与驻守宝山的原小刀会成员谢安邦会合,着手起了对民众的登记疏散,基本原则是安置在苏州、常州与太仓由民盟军掌握的空置屋舍中,实在安置不下的,则动员富户接纳,食宿由政府解决。

    好在宝山人口不多,几万人分散开,并不会给当地带来显而易见的压力,而宝山民众也无比配合,甚至还有人临阵参军!

    在民众的有序撤退中,第二军依托整座城池,构筑掩体、挖掘壕构工事,布置前沿阵地,甚至还有地道!

    而这一天的傍晚,丁大全与陈阿林领着一千名假冒的清军一路横冲直撞,也摸到了陈村附近。

    说实话,不是没有人盘问,虽然浙闽的兵入广东不合情理,可是越表现的蛮横无理,越是不解释,就越是没有人怀疑,清军嘛,都是这个样。

    五月下旬,华南正处于雨季的集中期,要到六月份雨带北抬,天气才能晴好,尽管天还没有全黑,但瓢泼大雨给整片天地都蒙上了一层灰蒙蒙。

    “丁队长、陈师长!”胡三立汇报道:“我已经探查清楚了,这一次北上,陈村几乎是倾巢出动,由陈村族长陈归德,也就是俗称的陈老大亲领,誓言要为陈老三报仇,留在村里的,还有四千人不到,其中只有三百左右的丁壮,其余皆为老弱妇孺。

    您看那边,那座大院子是陈老大的家,护院家丁不足五十人,他的妻儿都在,再往后,则是陈老二,陈老三,乃至陈老六的家,其余村民以他们家为中心,分散居住。”

    胡三立介绍的很详细,陈村位于广州、佛山、顺德、番禺与南海的交汇处,可以说,这一支千人规模的民盟军已经不是深入敌后了,而是插入了清庭的核心统治地带,一旦惊动了以上五处的任何一处,即便谈不上被全歼,任务失败却是毫无悬念。

    丁大全看了会儿前方,寻思道:“大雨有利于掩护我们的行踪,却也使得枪械不能使用,可以说有利有弊,阿林,你说如何是好?”

    米尼枪虽然使用火帽点火,在原则上要比使用燧发方式点火的燧发枪具有更加优良的防水性,但竖着装弹的枪管和需要撕开的药包不能防水,或者说,一般的小雨没问题,碰上暴雨则不能使用。

    陈阿林苦笑道:“最理想的结果是天黑下来雨也停住,但我们不能全靠老天爷,还是按原定计划,九点准时行动,由于人手有限,只能分派人手堵着道路,同时集中兵力,全力拿下陈老大到陈老六的家,控制住局面之后,再去解决周围的村民!”

    “就按你说的做!”丁大全赞了声好,又问道:“陈老三早在去年就死在了宝山江面,对于他家的男丁,要不要....嗯?”说着,单手虚空重重一劈!

    “这....”陈阿林有了些迟疑,按王枫的原意,挟持陈村老弱妇孺的目地是迫使陈村为己所用,杀人只会使事态复杂化,虽然陈村在长江上死了不少人,可那是两军交战,生死各安天命,又是陈村主动来攻,民盟军占据了道德上的制高点。

    只不过,对陈老三的后人网开一面,直系亲属的死可不是轻易能抹去的仇恨,一时竟颇为难以决断。

    胡三立赶忙提醒道:“丁队长、陈师长,据我打听,陈老三的独子已于两年前死在了海上,目前并无后代。”

    陈阿林明显松了口气,挥挥手道:“好,着弟兄们就地休息,注意隐蔽!”

    “是!”雨幕中,命令快速传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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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六章 我们是民盟军

    不知不觉中,九点如期而来,但雨势并未减小,天地间伸手不见五指,在这种情况下,枪械根本发挥不了作用,战士们只得纷纷把刺刀装上。

    全体战士以连为单位,每当做好准备,就报个数,在所有的连都报过之后,陈阿林大声道:“现在我们分工,特战连的弟兄们由丁队长率领,突袭陈老大至陈老六家,我们三师的战士专守道口,严禁任何人出入,出发!”

    “啪啪啪啪~~”踏着雨水,战士们分头行动。

    陈阿林的安排是建立在与丁大全充分商议的基础之上,没办法,翻墙入室,打家劫舍,乃至绑架人口,以特战部队执行,显然更加的得心应手,虽然人数较少,四百人却是完全足够。

    而陈村位于交通要道,全村有五六个出口,因此陈阿林主动领下了堵着出口的任务,这就相当于打劫,有专人望风,有专人执行,三师的战士起望风的作用。

    六百人分成六队,迅速隐入了黑暗当中,陈阿林跟着丁大全,带四百人直插村中心,尽管暴雨遮挡住了视线,可是村子里也静如鬼蜮,甚至连狗都没叫一声!

    在接近目标时,丁大全挥了挥手,战士们再次分开,他自带一个半连,直奔陈大老家,剩下的战士每五十人一组,分别扑向陈老二到陈老六的家,分出去的队伍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身为村长,陈老大的宅子最大,却也只是一座宅子。而不是像苏北那样的圩寨,除了高高的围墙。四角还有望楼或是炮楼,毕竟身处于清庭的核心统治区。建圩寨很容易使朝庭生出些想法,况且陈村就在广州附近,谁吃饱了撑着敢来找麻烦?

    风雨中,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丁大全再次挥了挥手,一百五十名战士分出五十人绕往院子后方,剩下的百名战士中,有一人掷出飞爪,牢牢勾住墙头。试了试松紧,就利索的攀了上去,略一观察,向后招了招手。

    蓦然间,一支接一支的飞爪掷出,一道道身影攀上墙头,当所有人都落入院中之时,诺大的院子里依然没有动静。

    丁大全向四周看了看,转头道:“一般来说。大户人家的宅院,仆人家丁都住在左右两侧,正屋后面是内眷区,阿林。你带三十人去控制内眷,剩下的交给我,我们十五分钟后在正屋汇合。”

    “好!”陈阿林利索的点了点头。领着三十名战士向后奔去,丁大全也指派人手。分袭左右,他自己则是直奔门房。一把将老门房给揪了出来!

    以有心算无心,又是趁着雨夜偷袭一群老弱妇孺,整个过程只能用顺利两个字来形容,纵然有些家丁反映过来,可是被刺刀一顶,紧接便是一枪托打中后脑壳,立时乖乖的晕死过去,而喊叫声被大雨遮盖,根本没法传出。

    相较而言,陈阿林那里却比较香艳,九点对于现代人来说,才是夜生活的开始,而古人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又是大雨的天气,基本上都早早的上了床,当战士们破屋而入时,一声声尖叫凭空炸响,由于五月份的华南,天气已经很闷热了,有很多女人只穿着肚兜,甚至还有个别人裸睡!

    幸好战士们都有严格的纪律约束,要是换了一般来打家劫舍的,铁定是先把色劫了,可即使是这样,一双双贼溜溜的眼睛也尽往大腿、后背与胸前来回扫视呢。

    也正是因为女人的事情比较麻烦,当丁大全与战士们押着家丁仆人恰好于十五分钟踩着点赶到正屋时,陈阿林又过了十五分钟才带着一群女人,还有些老人小孩过来。

    陈老大家约有近三百口,每个人都是既不安又恐惧,虽然眼前是朝庭的军队,也虽然阿村与朝庭有着多年良好合作的关系,可是被深更半夜摸进来,还拿枪指着,尤其是清军军纪的涣散世人皆知,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潮湿闷热的天气加上被雨淋透的衣服,很快的,屋子里蒸腾起了一股霉馊的味道。

    丁大全抽了抽鼻子,锐目一扫,冷声道:“奉朝庭喻令,陈村聚众谋反,特来揖拿,你们若是识相,乖乖的随老子们上路,或能少吃些苦头,否则就地正法。”

    “且慢!”一名中年妇女站出来道:“我陈村历来忠心耿耿,况且前不久,我村还精锐尽出,助朝庭北伐短毛,怎么可能谋反?你们奉的是谁的喻令?拿出来看看!”

    丁大全淡淡问道:“你是什么人?”

    这名中年妇女略一拱手:“我是陈归德的发妻冼云英,归德不在之时,族中由我做主,还请大人释我等疑惑。”

    丁大全把假冒的手令一抖,便道:“我们奉浙闽总督王大人之命前来揖拿陈村家眷,至于你们是不是谋反,去了杭州便知。”

    丁大全只想把人先诓走,虽然只说去杭州,可是由杭州去苏州能有多远?最起码陈村老小配合点,路上也能省点事,毕竟一千人押着三四千人赶三千多里的路,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但他没注意到,他的话里有个很明显的破绽。

    陈阿林刚刚暗道不妙,冼云英已冷哼一声:“你们从杭州赶来我顺德陈村,迢迢两千六百里,按日行两百里计算,也要十三天,而十三天前,家夫尚未率部离开,照这么说,你们是算准了时间才来我陈村,若是陈村真有谋反,你们为何早不来,晚不来,趁着村中尽是老弱妇孺才来?

    很明显,你们的来意正是挟持我村中老弱妇孺,更何况纵使我村有谋反之实,也是由两广总督衙门或广东抚巡衙门查办,哪里能轮得到浙闽总督王大人?你说,你们是什么人?谁派来的?”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气氛立时绷紧,未知才最令人恐惧,不明来路的绑架者比名声不佳的清军更令人不安。

    丁大全也颇为头疼,不禁寻思起了如果是王枫碰到这种情况,会如何处理呢?

    这个念头刚刚闪出,已经有一个女孩子弱弱的说道:“大娘,我看他们不大象朝庭的人,他们虽然闯入了我们女眷的屋子,可是朝庭的兵勇是什么德性谁都清楚,又怎么会秋毫无犯?而他们表面上虽然凶巴巴的,挥着刀催促穿衣,却没有过份的举动!”

    冼云英一点就透,她的屋子被陈阿林一脚踹开门时,上半身一条肚兜,下半身的裤子正脱了一半,尽管她是四十多岁的女人了,但身段不输于少女,而陈阿林愣是没看第二眼,如果说,陈阿林只是个例,那么所有人都是这样就很明显的不大正常,朝庭不可能有纪律如此严整的军队。

    洗云英当下厉声喝道:“你们究竟是谁?为何冒充朝庭兵勇?我陈村与你们有何仇怨?”

    既然被识破,丁大全索性把心一横,哈哈笑道:“你们陈村一再来犯,还说没有怨仇?我们是中国民主同盟军!冤有头,债有主,今晚找上门了!”

    “民盟军?”顿时,冼云英面色剧变,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竟然被民盟军抄了老巢!

    在场的远不止于她,所有人的脸色也于一瞬间难看到了极点,如果真是朝庭兵马,尚可以分辨申诉,可是民盟军完全有理由把陈村上下近四千口灭杀干净!

    但冼云英明白不能乱,民盟军要杀人早就开杀,不会拖到现在,在连续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沉声道:“我说怎么先夫前脚刚走就被人寻上了门,原来你们是早早潜伏在了北面的山里,真是好本事,不过两军交战,生死由命,为难我们老弱妇孺算什么英雄好汉?”

    丁大全不以为然道:“两军交锋,无所不用其极,战场上从来没有正义或邪恶之说,有的只是胜利与失败,再退一步说,我们民盟军与你们陈村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你们先后两次去攻,那说不得,我们只能使用些非常手段。”

    洗云英喝问道:“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陈阿林接过来,拱了拱手:“冼夫人,得罪了,我是中国民主同盟军第一军第三师师长陈阿林,这位是特战队队长丁大全,我们奉总司令的命令,请你们去苏州劝说令夫举义反正,还望诸位配合,免得大家面子上过不去。”

    冼云英冷笑道:“你们民盟军又是号称人民,又是标榜民主,如今竟行挟持人质之事,不觉得卑鄙吗?不觉得愧对民盟军的名号吗?”

    陈阿林与丁大全相视一眼,并不吱声,摆出了一副我就是卑鄙,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冼云英猛一咬牙,又道:“如果我说不呢?”

    丁大全嘿嘿笑道:“冼夫人,我们对于自己的人民,理当善待,理当实行民主,但对于敌人,则是实行专政,实行雷霆手段,我们到现在都以礼相待,正是因为你我两方存在合作的可能,你何必把话说绝?我劝你还是莫要逞无谓的口舌之利。

    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空手而还,当然,你们可以不配合,但我们也可以杀掉你们中的大多数,强行绑一些重要人物去苏州,到时在阵前逼着陈老大投降,他若不降,我们就当他面一个个的杀,看他能坚持到几时!”(未完待续。。)

第三二七章 冼云英服软

    丁大全满脸笑容,信口闲谈杀人,可越是面带笑容,越是让人心底发寒,只有杀人如麻,才能不把人命当回事。

    除了哗哗的雨声,屋子里一片安静,陈村老小都在看着冼云英,洗云英的面色剧烈变幻,显然内心极其纠结。

    其实她也看出今晚彻底栽了,偷偷派人去广州报信,这只会害了全村,没办法,朝庭的战斗力够呛的很,民盟军大闹北京城,连御林军都无可奈何,两广总督叶名琛与广东巡抚柏贵显然更是不堪,况且既便是朝庭不计代价全力来攻,民盟军被逼急了可以杀人!

    只不过,被挟持去苏州威胁陈老大,既令她屈辱,又很不甘心,因此始终不出一声。

    丁大全暗感不耐,不由冷冷笑道:“陈夫人,难道你真要逼我们动手?”

    冼云英忍着怒道:“你们步步相逼,期压妇孺,不怕我们口服心不服?”

    丁大全不当回事道:“总司令自有法子让你陈村口服心服,你们究竟跟不跟我们走,请拿个准信出来!”

    冼云英又不吱声了!

    丁大全顿时一挥手,战士们纷给举枪,显然是要杀鸡儆猴,陈阿林却摆手制止,问道:“冼夫人,你与一千余年前,名震岭南的冼老夫人是何关系?”

    “正是先祖!”冼云英冷冰冰道。

    陈阿林拱了拱手:“冼老夫人历梁、陈、隋三朝,保境安民,诛除叛逆。深得岭南人民爱戴,被尊为岭南圣母。原来冼夫人出于冼氏,失敬失敬!”

    正说着。陈阿林话音一转,又道:“冼老夫人深明大义,为女中巾帼,即便是独孤皇后都要礼遇甚佳,而冼夫人身为洗氏一员,却即不明时局进退,又利令智昏,误人误己,他日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冼老夫人?”

    冼云英一阵恼火直冲心头,怒道:“陈阿林,我们今晚栽了,是不错!但你把话说清楚,我如何不明时局进退,又是如何的利令智昏,误人误己?”

    陈阿林淡淡道:“当今天下,烽烟四起,鞑子统治摇摇欲坠。太平军为何能转战四年,席卷大江以南?我民盟军为何能于一年内崛起?这正是天命将改的征兆,而你陈村却仍与满清勾结,妄图给满清陪葬。这岂不是不明时局进退?

    另你陈村与满清勾结长达数十年,利益纠缠盘根错节,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按正常手段。你们绝不可能投我民盟军,哪怕祭出民族大义都没用。其实我也能理解你,陈村历几代才置下了诺大的产业,难以割舍实属正常,但你想过没有,今日若不割舍,便是全村血流成河之时!

    我不是在威胁你,而是我们民盟军对待敌人从不手软,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下杀手,是因为我们愿意给陈村一个机会,再退一步说,就算今晚一时心软,甘冒被总司令罪责放过了你们,他日我大军南下莫非你们还能躲过去?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又所谓有舍才有得,今日你们放弃产业看似损失巨大,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跟着我们民盟军,未必不能迎来更加辉煌的明天,区区财货土地罢了,何处不可得?

    而冼夫人你割舍不下财货,这不是利令智还是什么?且陈村精锐尽走,已无反抗之力,却仍要顽抗到底,最终逼迫我们下毒手,这不是误人误己又是什么?请冼夫人三思!”

    丁大全立时满脸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陈阿林,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个憨憨,平时不苛言笑的黑瘦汉子竟然能说出如此长篇大论,这才是人不可貌相啊!

    冼云英也陷入了激烈的挣扎当中,连身体都起了轻微颤抖,陈阿林的每一字句都如重锤般敲击在她的心底,她明白,这是最后通碟,如果自己再敢吐个不字,恐怕民盟军会把老人杀光,强行绑走小孩妇女,说不定还会有女眷因此受到淫辱!

    好半天,冼云英才猛一咬牙:“我可以下令全村跟你们走,我冼云英说到做到,绝不食言,但如果我们去了苏州,而家夫又不愿为民盟军效力,你们会如何对待我们?”

    陈阿林老老实实道:“这得由总司令拿主意了,不过,我多嘴说一句,总司令绝非不讲道理之人,另外若是令夫利欲熏心,不顾满村老小而一意孤行的话,这样的男人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对不对?”

    “好!”冼云英把心一横,爽快的说道:“我答应了,你要我们怎么做?”

    陈阿林脸一沉道:“请冼夫人随我们去劝说村中老小莫作无谓的抵抗,其余众人,抓紧时间收拾细软行装,我提醒下诸位,千万莫要乱动歪心思,天亮之前,一定要离开广州!”

    冼云英也不多说,闪身迈入了雨幕当中,陈阿林交待了几句,便带上部分士兵跟了上去,丁大全凑上头问道:“阿林,你行啊,你的水平提高的很快啊!”

    陈阿林咧嘴一笑:“丁队长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无非是读了些总司令编撰的课本,多多琢磨罢了,的确大有收获。”说完,加快了步伐。

    “真有这么神奇?”丁大全挠了挠脑袋。

    ......

    有冼云英出面说服,确实省了不少事,有相当一部分自发组织起来的丁壮都陆续交出了武装,深夜十二点,全村老小在民盟军的押解下冒雨离开了村落,其中老人小孩与女人被特许坐在车上,由陈村的丁壮缓缓驾车。

    这其实是一种变相囚禁,因为人在车里面,想突然搞个一哄而散几乎没有可能,而且民盟军在大雨中爆了颗手榴弹,正是告诫丁壮,枪枝虽然暂时不能用,但如果驾车逃跑的话,别怪我们拿更狠的家伙招呼你们!

    顺德陈村距广州城大约六十来里,丁壮驾车,战士们小跑,终于在天亮之前绕到了广州的北面,直到此时,雨势才渐渐小了下来,于是休息了一阵子,过了一个小时,全军继续北上,专门钻山区走小路,偶尔碰上有人,可是见着战士们的凶相,也不敢多生事端。

    于五月二十五日,一众人等赶到了出来的那个山口,在进食与充分休整之后,开始了艰难的翻山越岭,这没办法,从韶关走,谁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好在陈村的女人基本上都是不裹脚的,走山路完全没有问题,实在行动不便的老人小孩,则由丁壮与部分战士分别背着攀山。

    而此时的苏州,王枫正在盛家购置的大宅子里给盛宣梅拨去脚上的钢钉,这一次没有公开演示,除了盛家的人,便是周秀英、杨水娇与几名女兵。

    “唉哟,你轻点!”正拨着,盛宣梅突然怪叫一声。

    王枫没好气道:“抹了麻药还疼?盛宣梅,我看你是找事吧?不要乱动,就剩最后一根了,真疼也得忍着,要是脚长成了畸形,你还得再吃一次苦。”

    盛宣梅吐了吐舌头道:“那我就忍着吧,这几天我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既不能下地,也不能翻身,真把我憋死了,还有着一阵阵的疼痛,尤其是七天前刚刚苏醒的时候,那种锥心的剧痛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尝第二次了。”

    当天盛宣梅被抬回家之后,没多久就醒了过来,那可是痛的大哭大叫,眼泪水哗哗直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麻药的效力过去了,只能硬挨,盛家上上下下都无比心疼,张氏与柳氏更是陪着抹起了眼泪,恨不能以身代替。

    如今的盛宣梅,面容憔悴,眼里满是血丝,还有两个黑眼圈。

    “哎~~”张氏叹了口气,心有余悸道:“宣梅总算是苦尽甘来,王司令,麻烦你费心了,这剩下的孩子还要不要做手术了?”

    一屋子的小女孩立时噤若寒蝉,面带恐惧望向王枫,盛宣梅受的罪给她们留下了强烈的心理阴影。

    王枫一一看了过去,好半天才道:“基本上没问题,除了你们俩个年龄稍大一点的,诶?放松点,抖什么抖?不用太担心的,就算要做手术,也只是稍微弄一下,不会象盛宣梅那样伤筋动骨,我今天上午刚刚得到的消息,陈村的船已经出动了,我得立刻赶去宝山,等回来再给你们看看吧。”

    “噢!”女孩子们纷纷松了口气,盛宣怀也问道:“王枫,你今天就走吗,那带我一起吧,说来可怜的很,你这一年里征战不休,我却一次前线都没上过呢!”

    “嗯?”王枫斜眼看了过去:“盛宣怀,英军炮轰宝山的时候,你在哪里?赫尔墨斯号被炸沉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这....”盛宣怀摸了摸额头,讪讪道:“不一样的,这都不是正面交战,我想看看真正的作战是什么样。”

    柳氏连忙脸一沉道:“宣怀,你闲着没事凑什么热闹?老老实实在家呆着,等王司令把好消息传来。”

    “娘,我会照顾好自已的!”盛宣怀不依的叫了声,可怜巴巴的看了过去。

    盛康摇了摇头,无奈道:“让他去吧,男儿见见世面也好,至少能练些胆气,有王司令在还担心什么?”

    “噢!”盛宣怀爆出了欢呼声!(未完待续。。)

第三二八章 胡雪岩的建议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在给盛宣梅重新打上石膏与夹板之后,再向周秀英叮嘱了些注意事项,五枫便带着杨水娇与盛宣怀匆匆而去。

    苏州交给洪宣娇驻守,除了已经赶往宝山的第二军,王枫又带了第一军的两个师过去,使得宝山的兵力将会达到四万五千人,这是民盟军自成立以来投入兵力最大的一次战役。

    为了这一战,全军上下做了充分动员,兵器局也加班加点,米尼枪的改装,火药、手榴弹、炮弹、地雷水雷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而苏松太常全境从王枫离开的那一刻起,进入了战时紧急状态,除了对各城市实行宵禁,门禁盘查也严密了无数倍,凡是外乡人没有当地人作保,一律不许入城,若有行迹可疑者,则是先抓起来拷问,等战争结束再作处理。

    留在苏北的第四军也相应提高了警戒级别,淮安徐州实行宵禁,其中淮安留给唐彩芳驻守,苏三娘亲自领军压往与海门通州的交界处,随时将配合王枫发兵攻打!

    江苏大地,厉兵秣马,大战将起,与此同时,浙江宁波的海面,也是黑烟滚滚,帆影片片。

    浙闽总督王懿德站在炮台上,感慨道:“看来英夷下了血本啊,老夫于十几年前清英战争之时,曾在江宁江面见过英夷兵舰,那时已感觉兵威不可抵达,可是与今日一比,尚是远远不如,以此雄师去攻,我料定短毛必不幸免。只可惜,这不是我大清的兵舰。唉~~”

    身周众将官均是心有同感,连连摇头叹气。毕竟再是渔肉百姓,再是贪赃枉法,民族认同感总是多多少少有一些的,除非是彻头彻尾的香蕉人!

    浙江巡抚吴文榕似乎发现了什么,不由讶道:“咦?那船上的好象不是英夷?诸位请看,难道是黑人?”

    视力好的,直接瞪着眼睛看,视力不好的,纷纷举起了望远镜。英军的军舰连同运兵的商船,约为一百五十艘,在商船上,除了极少量的白人,大多数都是黑人,其中的相当一部分还包着高高的头巾。

    “诸位大人,这不是黑人!”杭州知府王有龄举着望远镜,摆了摆手:“有龄曾于广州见过黑人,那可是实实在在被吓着了。黑人铁面银牙,斜颔若猪,直视如牛,满胸长毛。手足深黑,蠢若羊豕,其身腥不可闻。而这些人,黑中带黄。黄中带黑,肤色灰暗。与黑人有着一定的区别。”

    胡雪岩拱了拱手:“王大人说的不错,鄙人也见过黑人数次,英夷兵舰上的应该是印度人,来自于他们的殖民地,因其皮肤比黑人稍浅一点,所以智力也要高一些,但极其有限,真不明白英夷是怎么想的,竟然以印度人为主力,诸位大人请恕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此战,未必能乐观。”

    “诶~~”吴文榕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再蠢再笨,开枪打炮总是会罢?难不成英夷兵舰上的枪炮都成了摆设?胡老板,大战在即,小心祸从口入啊!”

    王有龄连忙给胡雪岩打了个眼色,胡雪岩立刻深深一躬:“吴大人教训的是,鄙人受教了。”

    “嗯~~”吴文榕满意的捋了捋胡须。

    这时,有个人向南方的海面一指:“诸位大人,快看,又有船过来了。”

    在南方的海平面上,出现了一群黑点,随着距离接近,可以渐渐看清,来船超过两百艘,其中的百艘为红黑相间,显然是红单船,剩下的则比较杂驳,有渔船,商船,有的后面还拖着些舢板,但也有少量的船形如快蟹、大扒的式样。

    “好!”王懿德叫了声好:“顺德陈村与十三行雇来的海寇皆已到齐,吴大人,与英夷协作之事就拜托你费心了,江苏巡抚吉大人会于租界登船,你们应密切配合,务求一战平定江南!”

    根据之前的分派,吴文榕将领军登上英军兵舰协同作战,于是猛一拱手:“卑职会尽心尽力为皇上诛除叛逆,请王大人与各位大人坐候佳音,告辞!”说完,带上两千绿营,向前方的码头奔去。

    王懿德又道:“王大人,请你尽快赶往嘉兴,一旦英夷上岸,即刻出兵攻打松江,与英夷两面夹击,破入苏州!”

    “卑职立刻便去!”王有龄拱了拱手,领着部分人员步快离开。

    刚刚离了宁波码头的范围,胡雪岩就把王有龄拉去一边,压低声音道:“英九(王有龄表字)兄,你看此战胜负如何?”

    王有龄沉吟道:“英夷总兵力近五万,虽然是以印度人为主,但吴大人言之有理,能摆弄枪炮即可作战,虽然印度人战力究竟如何,你我不得而知,不过,英夷既敢以印度人作为主力,料想也差不到哪去,另外尚有陈村及海寇一万,这已是六万大军!

    而本官将于嘉兴统兵两万配合英夷攻打松江,据细作来报,松江的短毛不足万人,且须分守各城,极易各个击破,怎么?莫非雪岩你还存有顾虑?”

    胡雪岩点点头道:“也就是英九兄,光墉才会推心置腹,小弟劝兄莫要过于乐观,我曾见过民盟军总司令王枫,当初咱们定下的爆炒苏州粮价的计划便是被此人一眼识破,兄若要问我此人深浅如何,我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在他手里,民盟军仅用一年就发展到了十万人上下的规模,且军心凝聚,士气高昂,苏松太常欣欣向荣,人心归服,与发匪捻寇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再反观我方,首先在兵力上不占优势,其次是兵员构成驳杂,有朝庭军队,有海寇,有造船的,还有那些印度人,互相之间不统属,军令难以有效执行,这如何取胜?如果英方出兵全是白人,那么尚能补此不足,此战或许胜负两分,可是印度人....那黑不黑黄不黄的样子,总是不大靠谱,英九兄还须早作打算为妙。”

    王有龄心里格登一下,胡雪岩虽然是个身份独立的商人,实际上却类似于他的幕僚,也是他的知交好友,素来不会胡言乱语,况且他在广州见到的黑人虽然面貌凶狠,却是无比温顺,被白人拿鞭子抽,拳打脚踢还恭恭敬敬,这是发自内心的恭服,与在码头当苦力的中国人那眼里隐藏的怨恨完全不同,这样的人种,怎么可能有战斗力?

    中国人自古以来都歧视深肤色人种,如雪肤、洁白如玉、一白遮三丑等等,语言中充满了对白皮肤的赞美,当然了,中国人对白的理解与白人的白皮肤不同,白人是惨白,就象黑白无常的哭丧棒那种白,所以才会被称为鬼佬,而中国人喜欢的白,是莹白,是一种很干净,如羊脂白玉那般能够泛出莹莹微光的白。

    印度人的肤色只比纯黑人浅一点点,在普遍认知中,印度人也只比纯黑人好足有限。

    王有龄不由问道:“雪岩,那你说我该如何应对?”

    胡雪岩沉吟道:“王大人曾叮嘱英九兄一旦英夷上岸,便即刻攻打松江府,但小弟有所保留,绿营团练是什么货色英九兄不会不知,若是于战局未分之时去攻打民盟军,恐怕多半会畏缩不前,甚至还会被民盟军反击致大败亏输,引发战局崩溃,介时,罪责全在英九兄一人啊,故小弟以为,英九兄应暂时按兵不动,观望英夷从江面上发起的进攻,若是民盟军主力溃败,再行攻打亦不为迟。”

    “嗯~~”王有龄点了点头:“此言甚妙,倘若如你所言,胜的是民盟军呢?”

    胡雪岩向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留意自己,这才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字:“降!”

    “什么?”王有龄面色剧变,怒道:“雪岩,枉你我相交数载,我与你知无不言,你却让我做那乱臣贼子?莫非你前次去苏州,已经被短毛暗中收买了不成?”

    胡雪岩郑重道:“天下一饮一啄自有定数,今日之忠臣,放在三百年前未必不是乱臣贼子,同样的道理,今日之忠臣,放在若干年后,或许会被打上汉奸,卖国贼的标签,关键在于这天下不是汉人的天下,而是满洲人的天下啊,所谓时易事移,正是此理。

    倘若民盟军大胜,必将趁势攻打杭州,英九兄以为,杭州乃至浙江全省能否守得住?而朝庭连丢苏杭财赋重地,短时间内如不能夺回,后果将不堪设想,小弟再多一句嘴,此战有洋人大军配合,若是朝庭连区区苏松太常都攻不下,还谈何将来攻取江浙二省?

    当然,从内心来说,我希望朝庭能于此战平定苏南,但现实往往不依人的想法,小弟还望英九兄慎重考虑。”

    王有龄面色阴晴不定,却始终不开声。

    胡雪岩略一沉吟,又道:“小弟忘了与英九兄提起,当日小弟面见民盟军王司令时,他对英九兄赞誉有加,夸你是清庭难得的既清廉,又有才能的官员,他说,一旦他兵临杭州城下,希望你能认清形势,作出正确的选择,他会给你施展报负的机会。”

    “哎~~”王有龄叹了口气,苦笑道:“难得王司令竟能看上我,我倒是受宠若惊啊,呵呵~~走罢。”(未完待续。。)

第三二九章 豪华阵容

    王有龄虽然没有表态,却也没有破口大骂,依着胡雪岩对王有龄的了解,这基本上是动心了,当然,这份动心只是在最坏的情况下,也就是战败才会有考虑的可能。

    毕竟大清朝已经成功在读书人当中树立起了正朔的形象,放着正朔不去效命,反而投降逆匪,这只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胡雪岩其实也存有类似的心思,要不然也不会时至今日才向王有龄转达王枫的口信,虽然王枫大兴工商业,废除苛捐杂税、各种强行摊派吃拿卡要,给商人以扶持引导,按理说,应当受到天下商人的拥戴,可偏偏有人不习惯这套。

    正如胡雪岩,他一直走的是官商勾结的路子,习惯了依靠官府的特权做生意,这在本质上是不讲规矩,是自由竞争市场秩序的破坏者,也是既得利益集团中的一份子,现在给他一个自由公平的环境,一切照章办事,怎么可能适应呢?包括十三行牙商也存在类似的情况,这是官僚资本的通病!

    打个比方,就好象一只淡水鱼突然被放入了大海中,虽然是更加广阔的天地,可是连自由自在的呼吸都做不到,还如何驰骋遨游?最终的结果,只能是窒息而亡,不到万不得己,胡雪岩也不会投降王枫,他劝说王有龄,只因为他对这一战没有太大的信心,毕竟作为投机家,敏锐的洞察力是必不可少的,他只是在给自己留条退步罢了。

    由宁波到嘉兴约三百里的路程,这一路上。胡雪岩与王有龄再也没有提到投靠民盟军,在五月二十八日抵达嘉兴之后。王有龄立刻投入到了忙碌的战前准备当中,仿佛胡雪岩的劝说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但实情究竟如何,恐怕只有天知地知,他自己知了。

    从宁波到上海的距离是四百五十里,尽管远了一些,走海路却明显要快了许多,在王有龄抵达嘉兴的同一时刻,联合舰队也出现在了上海海面上。

    吴文榕乘坐的船是英军的旗舰,战列舰韦林顿公爵号,于前年九月下水。这是一艘全新的战舰。

    虽然英国本土要为克里米亚战争作全面备战,没法派出远征军,却还是派出了韦林顿公爵号支援这场即将发生在远东的战争,它比赫尔墨斯号更加庞大,长七十三米,连烟囱高度为十八米,宽七米半,总排水量5922吨,尽管仍以木壳为主结构。但侧舷已经全面实验性的加装了铁甲作为防护,主炮是十门203mm加农炮,依然使用蒸汽与风帆混合动力,单螺旋桨。复合式发动机,最大功率可达671千瓦,比赫尔墨斯号的功率大了足足将近一倍。

    可以说。韦林顿公爵号是集成了英国皇家海军与英国科技力量的最新科技成果的一艘战列舰!

    站在暸望台上,吴文榕无限感慨。信心也无限的足,有此坚船利炮在手。何愁短毛不破?

    只不过,他对身边的几个人不大满意,好不容易才强行抑制下厌恶的神色,据随船的文咸介绍,这都是来自于印度的土王,其中有海德拉巴邦的阿萨夫.贾赫五世,有来自于章西邦的克希米芭伊,被称为章西女王,有来自于巴罗达土邦的土王甘帕特拉奥,还有瓦迪亚王朝的瓦迪亚四世。

    英国在印度的统治,是通过财税开始的,东印度公司直接插手土邦的财税,培养了一批直接向英国效忠和完税的地方包税人,并给土邦主留下相应的份额,当土邦主以为摆脱了让他们头痛的征税难题,不需要象面对莫卧儿皇帝一样提心吊胆时,却于不知不觉中,他们的财权已经被剥夺了。

    通过培养忠诚于英国的基层包税人掌握了印度财权之后,英国人又一点点地削减土邦主势力的财政份额,并且用治理不周为名,极其隐蔽地削藩,经数十年的努力,将一半的土邦领土收归英有,使得大部分的土邦主象法国路易十一改革后的土地贵族那样,降格成为食利年金的挂名贵族。

    当时的印度有白白教与印度教,莫卧儿帝国是以白白教为上层统治阶级,并且白白教的侵略性较强,而印度教的教义是今生来世轮转,这辈子是贱民,下辈子就是刹帝利,这辈子是婆罗门,那么下辈子铁定降为首陀罗,因此你现在过的不好别着急,下辈子有大把的好日子等着你呢!

    印度教的宗旨是教人恭顺听话,忍耐,不要闹事,英国发现了这一优点,大力拉拢印度教徒,培养了相当数量的亲英精英,这部分人拥护英国的统治,成为了事实上的印度香蕉人。

    在随英军出征的四大土王中,除了章西女王是白白教徒,其余三王都是信奉印度教的。

    吴文榕虽然竭力不让这份歧视表现出来,却仍是下意识的向文咸靠了靠,通过翻译问道:“文咸先生,您看,前面就是上海县城,据本官得知,短毛并未在上海驻有兵卒,要不要先把上海拿下,以壮我军此行之威?”

    文咸用蹩脚的中文说道:“不,不,不!我们英法美三国早与王枫先生达成了协议,上海不驻军,是一个和平的城市,而民盟军并未对上海行使任何实际上的管理权,所以我们不能首先违反协议,这有违于我们的契约精神。”

    “还是文咸先生考虑的周到。”吴文榕腆着笑称赞了句,实则心里暗暗骂着迂腐。

    在文咸的预想中,一旦击破了民盟军,只需要把民盟军在上海的警察或逮捕或驱逐,再以保护上海人民为借口,由租界派出警察进驻,因着上海四周皆被租界环绕的特殊地形,上海将成为事实上的租界,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允许清庭派兵占领呢?

    要知道,清庭在法律上对上海是既有主权,也有管辖权的,攻取下上海之后强行收回,名正言顺,对于凡事都要披着法律外皮的英国政府来说,也是无可奈何。

    冷冷一笑之后,文咸转头道:“惠什将军,接下来交给你了,请你把船靠边,我将在租界上岸,另外清国的吉尔杭阿大人与吴健彰大人将登船为你提供参考,希望你们能协同合作,莫要轻敌,民盟军总司令王枫是个狡猾的人,我等着你们传来胜息的消息。”

    惠什全名杰尼尔.惠什,具有中将军衔,受印度总督达尔豪斯侯爵詹姆斯指派,担任对民盟军作战的总司令,他曾在一八四九年的第二次英国锡克战争中发动古吉拉特战役,大获全胜,迫使锡克军队投降!

    担任副司令的是海军准将乔治.兰伯特,他曾在一八五二年攻占了马达班三角洲,这里是缅甸萨尔温江、锡当河、仰光河以及伊洛瓦底江的入海口,扼缅甸海上交通,随后又攻占了仰光和勃生,后者是伊洛瓦底省的省会,也是缅甸的大米贸易中心,再于当年十月攻占了位于伊洛瓦底江的贸易节点卑谬,和古缅甸孟族的都城勃固之后,于次年宣布兼并勃固省。

    从他们的履历可以看出,这二人具有丰富的殖民地作战经验,一正一副,相当于为此战上了双保险!

    对于文咸的劝告,惠什并不太当回事,一般人战败之后,都喜欢把敌人吹嘘的过于强大,以掩饰自己的无能,他相信文咸也不例外,况且在殖民地服役多年,那些土王土司谁不狡猾?可是一切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将无所循形!

    英国除了战舰,士兵人人配备米尼枪,还有轻型加农炮五十门,专门用于陆上作战,为了这一战,东印度公司也是下了血本。

    出于礼貌,惠什微微笑道:“文咸先生,民盟军的资料您已经全部交给了我,我会慎重面对,请您在租界等着好消息吧。”说着,向后挥挥手道:“现在才是上午,我们应一鼓作气攻入长江,传令,着黑旗帮做好准备,入了长江口以扫雷船开道!”

    “遵命!”旗手打出了旗号,韦林顿公爵号则是缓缓向岸边驶去。

    所谓的扫雷船,是专门针对民盟军的水雷设计,即在普通的小船前方加装一排木栅栏,约有两到三丈的长度,呈扇形撑开,一艘扫雷船能覆盖大约十米的航道。

    命令传达过去,这一次来的海盗是盘踞在海南岛的黑旗帮,以海南岛为基地,虽然扫雷是很危险的活计,但十三行花了重金雇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刀头舔血,不就是为个钱吗?

    民盟军以水雷炸沉了赫尔墨斯号,此战必然会在江中布下水雷,必须要清扫去才能登陆,而英军战舰不可能扫雷,陈村的红单船也不可能扫雷,只能由黑旗帮进行,十三行雇佣海盗的目地仅在于扫雷,把江面清出,给后方的舰船扫清航道,就算完成了任务,至于作战,并没有要求,当然了,如果黑旗帮参与登陆作战,抢到的财货女人都是他们自己的。

    到了这个时候,也由不得黑旗帮后悔,临阵脱逃,不仅会得罪东印度公司、清庭、十三行、陈村等诸多大势力,面临着联手围剿,甚至于不用等那么久,英军火炮只要开火轰击,一条船都跑不掉!

    很快的,海盗船或释放小艇,或亲自驶向阵前,纷纷撑开支架,一马当先向着长江驶去。(未完待续。。)

第三三零章 锚雷

    这几日里,急报天天有,有嘉兴正在屯聚重兵,有大批舰船由宁波北上,最近的消息则是,敌舰已经抵达了上海海面,战争的脚步越来越近。

    宝山城里,除了战士,已经没了一个民众,民房屋舍也被折的七零八落,按王枫的命令,是把宝山城拆成废墟都在所不惜,在战后,将按近现代城市的要求重新规划建设,铺柏油马路,建下水道预留各种网管空间,甚至如果有条件的话,通自来水,家家户户用上私人厕所,一方面,打造出一个样板示范城市,另一方面,也为将来重建南京城积累经验。

    以城市为中心,沟壑纵横,另外依据一些大型建筑群,构筑起了一座座不规则的掩体,站在高处,看着面目大变的宝山城,盛宣怀忍不住道:“王枫,这就是你所说的宝山防线?但我有个疑问,如果英军突破了我们布下的水雷阵,登陆上岸却不来攻打宝山,而是留一部分兵力看守,再以重兵去攻打苏州或者别的城池,那你岂不是作茧自缚?”

    王枫还没开口,杨水娇已经丢了个看白痴的目光过去:“英军相较于我们不可能占有兵力上的优势,他能留下多少人看守?人少了起不到作用,人多了用于突入内部的兵力将会受到影响,你别忘了,我们只出动了一半兵力,难道另一半都是摆设?

    况且他若分兵突进,那我们可以坚壁清野,分守各城的军队只须抵挡住几天。我们则以主力切断他的补给线,然后合围。他除了投降还能做什么?甚至于被我们趁他留守舰船的兵力空虚,趁夜出动夺了他的船只!

    如果英军真的是这样安排。那我只能说,他的指挥官要么是目中无人,要么是蠢不可及!”

    “噢,水娇姐姐,受教了!”盛宣怀嫩脸一红,讪讪的应了句。

    王枫也是赞赏之色大盛,讶道:“杨水娇,真看不出来了啊,你还有两下子嘛!”

    “那是。四年前金田起义的时候,本姑娘才十五岁,就大小历数十战,转战千里时至今日,这点布置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杨水娇得得洋洋的哼了两哼,眼神四处乱瞟,就在这时,却是猛的伸手一指:“快看江上!”

    立于远处沙洲的十余座烽燧,有如接力般升起了一道道狼烟。直直刺入天际,这预示着联合舰队已经进入长江口了。

    盛宣怀莫名的有些紧张,连忙道:“王枫,快让战士们布置水雷阵吧。对了,烽燧上的人员也要及时撤走。”

    王枫摆摆手道:“不要着急,早就安排下去了。烽燧上的人员将会参加布雷。”

    “噢!”盛宣怀点了点头,赶忙拿起望远镜。紧张的向长江下游看去。

    谢安邦来自于福建小刀会,是第一军第三师二旅旅长。兼宝山县县长,几乎同一时间,他也见到了江面上的滚滚狼烟,“好!”顿时猛叫一声好:“弟兄们,按预定计划,布雷!”

    “遵命!”一道道身影快速奔向泊于岸边的渔船,二旅满编的作战人员是两千七百人,每条船载六人,总共四百五十条布雷船,其中有一百五十条早一步分布在了由沙洲隔开的次航道上,因此驶入主航道的是三百条。

    很快的,各船依据江面错开,缓缓划向下游,如今的水雷已经不是最原始的木箱式方形水雷了,而是改进为了铁壳圆形水雷,它的密封性更好,抗风浪能力更强,爆炸的威力也更大,但遗憾的是,由于时间过紧,水雷仍是依靠触发起爆,其余如音响、水压、磁性等起爆方式,研发人员还处于理论学习阶段。

    只不过,除了漂雷以外,军中还装备了相当部分的锚雷,就是通过缆绳连接雷锚固定在一定的水深,现代意义上的锚雷具有自动定深的功能,可以控制水雷布设深度,而民盟军的锚雷暂时还达不到,只能使用最笨的法子,即事先摸清水情,绘制出江底地形图,在战时根据坐标依地形施放不同深度的锚雷。

    幸好需要布雷的区域只是宝山一带的江面,经过一整年的勘探,总算是大致摸清了江底的情况。

    目前除了最早的一批漂雷,后面生产的水雷已经把机械式触发全部改装成了电解液触发,雷体上的五个触角是引爆的关键,每只触角由锌杯、碳棒和装有电解液的玻璃管组成,触角就相当于干电池,锌杯等同于电池外层的锌皮,碳棒类似电池顶部带铜头的碳芯,玻璃管中的电解液起着电池中粘稠体的作用。

    当触角被碰弯时,玻璃管破碎,电解液流到锌杯和碳棒之间,发生化学反应,产生电流,电流通到电雷~管,电雷~管起爆,引爆水雷,经多次实验,可靠性极强,灵敏度也得到了大幅提高,有九成九以上的把握可以保证一触即发。

    王枫不相信英军不会考虑到水雷的因素,因此命令兵器局大力气研发锚雷,漂雷只起着掩人耳目的作用,真正的杀手锏还是锚雷,却由于只能在固定地点投放,所以布雷船要缓缓划向下游,留出布雷空间,每条船上,都配了一张江底地形图,标出水深。

    “谢旅长,来了,洋人果然早有准备啊!”谢安邦身为旅长,亲自登船指挥,这时,一名战士开声提醒。

    前方隔着十里左右的江面,渐次出现了绰绰帆影,在望远镜中可以看的清清楚楚,都是些前端装着栅栏的小渔船,分明是扫雷船,谢安邦当即喝道:“全军悬停,听老子命令,施放水雷!”

    一道道旗语向四周打出,战士们倒划船桨,堪堪使船停下。

    在宝山城里,因着站的高,所以看的更远,在密密麻麻的扫雷船后方,是英军的战舰编队,盛宣怀不由惊呼道:“我的天,英国人又搞来了艘大家伙,比上次的赫尔墨斯号还要大,但是你看,他的炮口反而变小了,我不认为会缩减威力,很可能是在技术上取得了突破,王枫,你得小心了!”

    英军的战舰中,运兵商船不算,除了旗舰韦林顿公爵号,还有四艘排水量在一千五百吨左右的护卫舰,剩下的全是小火轮,目测吨位在两百到四百吨之间,小火轮可以理解为炮艇,没有统一的制式,没有远洋能力,只能在江河或近海活动,防护能力也极其低下,主要用于浅水区的突击或支援作战。

    这显然是从香港广州一带临时征集而来,其实也好理解,近现代海战已经不是古代动辄出动战舰数千艘的时代了,如果来的五十艘,哪怕全部是最轻型的护卫舰,以英国的国力都吃不消,就像北洋水军,主力战舰只有那么几艘,其余的数十艘全部都是中小型船只。

    据王枫猜测,这四艘护卫舰十有**是从星加坡与印尼等地征调而来,毕竟英国的本土在欧洲,全欧洲都处于诸候混战的状态,英国必须要保证本土与大西洋航线的安全,分布在亚太的护卫舰以上的大型远洋军舰不会超过十艘。

    只不过,主力战舰虽然只有五艘,但红单船混杂在小火轮中,还有后面的运兵商船,数百条船铺天盖势,一望无际,很容易使人生出不可力敌的感觉。

    目前的民盟军根本没有能力与英国在水面上交锋,王枫只是望远镜向后扫了扫,就细细观察起了韦林顿公爵号,与赫尔墨斯号上的火炮相比,韦林顿公爵号上加装的炮管更加细长,且前方多出了一块挡板,这让王枫差点就以为英国已经研制出了速射火炮,但一看底盘,才放下心来。

    速射火炮的关键是制退复进机,它可以使火炮的底盘在发射后利用自身的后座力恢复到原位,省去了复位和重新瞄准的时间,从而提高了火炮的射速,而韦林顿公爵号上仍是使用架退技术,即火炮的炮身通过耳轴与炮架相连,由炮架承受后座力,开炮时会产生一定的位移,需要重新复位。

    虽然射速没有提高,但更细的口径与更大的管径比,预示着射程将大为增加,王枫不由骂了声:“他娘的,英国佬又从哪儿弄来的一艘巨无霸?”

    “咦?”盛宣怀立时讶道:“王枫,我发现你有时说话很奇怪,比如巨无霸吧,巨者,巨大也,霸者,霸气也,一般来说,巨大也显得霸气,就象眼前的这艘韦林顿公爵号,难道你不认为霸气吗?可是巨无霸从字面上理解,是巨大不霸气,这就很难让人明白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嗯?”杨水娇也是眼前一亮,灼灼的看向了王枫,巨无霸不是一次两次从王枫嘴里冒出来了,以前没有细想,可是经盛宣怀提醒,确实是很有问题呢!

    王枫恼羞成怒,强辞夺理道:“无是无比的意思,不是指没有,巨无霸就是巨大无比霸气,懂不懂?我说放着大敌当前你不关心,怎么倒是咬文嚼字起来了?你这种态度很有问题啊,你把头转回去,英军的扫雷船加速了,看看好着吧!”

    “无是无比?嘿嘿,这还是第一次听说。”盛宣怀摸了摸脑袋,很古怪的看了眼王枫,就又凑上望远镜望了过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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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一八五三介绍:
十九世纪,是西方列强瓜分世界的时代,也是中华民族堕入深渊的开端,如果有一个穿越者来到十九世纪的中国,他能否改变中国的命运? 1853年春,太平军攻打南京,特工王枫魂穿清军丁壮,生死一发之际,果断开城献降,得东王杨秀清赏识,成为东殿扈从,但理念的不同与太平军高层的腐朽,使他与太平天国渐行渐远,走上了自己创业的道路。 他这一生,树敌无数,有洪秀全、杨秀清、韦昌辉、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僧格林沁、咸丰、林肯、维多利亚、尼古拉耶维奇、路易波拿巴、大久保利通、西乡隆盛…… 但他的朋友也遍布天下,有石达开、陈玉成、盛宣怀、胡雪岩、美国南方军总司令、奥斯曼土耳其苏丹、德川幕府、诺贝尔、俾斯麦…… 林肯:强烈谴责王枫粗暴分裂他国的野蛮行径! 南方军总司令:哦!王枫是我们美国南方人民的最真诚朋友!穿越一八五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一八五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一八五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