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一章 退守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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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台大营来攻是必然的,北京城都挨了炮火,门楼摇摇欲坠,再缩着不动,这份责任谁也担待不起,但王枫并不在意,他相信陆大有可以阻击丰台大营。
至于西山大营与香山大营,西山大营全称西山健锐营,又名西山云梯营,始创于乾隆年间,为扑灭大小金川起义而设立,最初人数约为两千,后逐朝增加,专用于攻城拨塞,而不是冲锋作战。
况且健锐营被僧格林沁带走了一部分,剩下的即使倾巢出动,也不过是几千人的数量。
香山大营的兵源则比较杂,另外它与西山大营距离北京城都有四五十里,得到调令,再组织兵力赶来,恐怕全军已经扬长远去了,而圆明园护军营虽然靠的比较近,拥有八旗护军与包衣军六千人,可是圆明园的重要性不比紫禁城差,偌大的园区需要驻防,根本不可能有太多的兵力支援北京,所以说,目前的形势还掌握在王枫手上。
民盟军追着溃兵,只是零零星星的放枪,由于每放过一枪都要停下装子弹,不能一下子打完,因此放枪的目地仅是为了给前方的溃兵制造压力。
近一万人向回奔逃,这让驻守城门的两万清军开枪也不是,退走也不是。无比为难。
一马当先的奕訢扯着嗓子大叫道:“让开,让开。快点,让本王回城!”
奕訢是真的急了。正前方密密麻麻两万人堵着门,稍有搁耽,就会被后面的溃军一拥而上,而城门洞只有三四丈的宽度,如果抢不到第一个进去,后果将不堪设想,同时,他也害怕有哪个不长眼的将领下令开枪啊。
这个时候,他只求自己进城。至于会不会全军溃败,又或者被民盟军尾随而入,已经顾不得了。
有奕訢下的命令,两万守军赶忙让开一条通道,就看到以奕訢为首的数十骑旋风般的驰入城门,紧接着,又是近万计的军卒,每个人都是拼命往城里挤,狭窄的门洞被堵塞的拥挤不堪。
“让开。让开,让老子进去!”
“你他娘的磨磨蹭蹭堵着路是吧,给老子去死!”
“唉哟!去你娘的,敢砍老子?老子先要了你的狗命!”
“砰砰~~”
城门处乱作一团。拥挤,撕打,砍杀。只为了争夺那最多只容十人并肩的门洞,而且进了门洞也未必可以松口气。因为门洞细细长长,跌倒就是个死!
城门处的混乱波及到两侧的守军。到了这种地步,谁都明白败势已成,没有心思去阻击正快速追来的民盟军,纷纷转身而逃,永定门外是二十米宽的护城河,河面上有吊桥横亘,在护城河与城门之间,是三十米宽的空地,这时,桥面上已经挤满了人,有些距离吊桥位置比较远的士卒,一看这架式,当即向河里跳去。
虽然三个月初的河水依然冰冷,生死关头却顾不得了。
以吊桥为中心,护城河里人头涌涌,桥面还乱作一团,不时就有人站立不稳被推入河中,喝骂声,呼救声不绝于耳!
后面的民盟军越追越近,可是城头的红夷大炮还未调整好角度,轻炮依然不够射程,民盟军向城下放了两炮,把恐慌升级之后,就调转炮头去轰击丰台大营,使得载铨可以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体察看,这可是把他看的冷汗直流,猛一咬牙,叫道:“收吊桥,快收吊桥!”
就目前而言,连同泅水渡河在内,过了河的只有两万人不到,一名守门千总连忙提醒道:“定王爷,不是所有人都会泅水啊!”
载铨急道:“哪能管那么多?如果被短毛尾随入城,那你我皆是死罪!收了吊桥,断去退路,或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不会泅水的给本王背水一战,有城头炮火侧应,未必不能击退短毛,快收吊桥!”
“喳!”守门千总立刻传令,士兵拼命摇动轱碌,但吊桥上站满了人,按河宽二十米,吊桥宽十米计算,两百平方米的桥面,每平方米站三个人,就是六百人,再按人均体重一百五十斤计算,这就是九万斤的重量!
虽然士兵使足了吃奶的力气,但除了绳索被绷的喀啦啦作响,硕大的轱碌微微震颤,吊桥竟纹丝不动!
又一名副将赶紧道:“定王爷,不能摇了,再摇绳索要断了!”
载铨不假思索道:“开枪,开枪,叫下面退开,谁敢留在桥面,格杀匆论!”
一排士兵端枪沿着城头站开,其中一人大声叫唤道:“让开,奉定王爷军令,桥面不许站人,所有人留在对岸阻击短毛,若能击退,皇上重重有赏,现在本官数三下,再有留在桥面者,杀!”
“三,二....”
底下的军卒抬头一看,果然有黑洞洞的枪口瞄准桥面,对上面射击他们不敢,退回对岸阻击民盟军,由于军心已经乱了,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没有人在现场指挥,于是大多数人出于本能纵身一跃,跳入了河中,自动往回退的寥寥无几,可就是这么几个,见着同伴根本是丝毫不停留,仅凭着自己如何阻击民盟军?当下也拨腿而逃。
“扑通扑通!”河里水花四溅,从桥边两侧,到河岸,也不管会不会泅水,人人向河里跳去。
“一!”
伴着带有长长拖腔的一字,城头枪声大作,把桥面打出了一溜排白烟,除了少数十几人动作迟缓中弹身亡,大多数人都及时避了开去。桥面为之一空。
士兵们再次转头轱碌,吊桥轻轻一震。缓缓向上升起。
看着这乱嘈嘈的样子,载铨虽然气的真的摇头。却好在吊桥终于可以升起,民盟军又没有攻城器械,如何破城?况且只要接近到城下百来丈的距离,轻炮将会发射霰弹,那可是一死一大片啊!
载铨稍稍松了口气,把目光投向了远处,那里正有丰台大营在冲击民盟军的主阵地!
距着城墙还有四百多米,王枫猛一挥手:“停!”
这话主要是说给新加入的绿营团练听的,果然。有些人还依着惯性往前冲呢,随即就给老战士拉了回来。
战士们纷给解枪,一部分平着打,前方顿时惨叫不断,这就是活靶子啊,都不用瞄准,而且清军要么在河里,要么在河对岸,想回头拼命都不可能!
另一部分则往城头打。打的城跺火星直冒,载铨当即吓的一屁股蹲了下来,僧格林沁与绵愉异口同声说民盟军的枪能打一百五十丈,原本他还不信呢。可这时信了!
民盟军站在轻炮的射程外,这也是红夷大炮的射击死角。
红夷大炮想要射击民盟军,除非把炮口下移。但负仰角发射,既便是现代火炮都做不到。又逞论清朝的老爷炮?
听着枪声与城下传来的惨叫声,载铨完全是束手无策。与满城守军蹲在城跺后方,头都不敢探,最多拿眼角余光偷偷瞥向下面,还只能看一眼就把脸移开,这时的他,只能寄期望于吊桥赶紧升起,民盟军过不了河。
王枫看着缓缓升起的吊桥,伸手一招:“枪拿来!”
一名战士赶忙递上米尼枪。
王枫平平端起,瞄准缆绳,扣动了扳机!
“砰!”缆绳猛的一震,出现了个豁口,却未断掉,毕竟能吊起吊桥的缆绳,那是相当粗的,不过王枫也不气馁,又换了把枪,瞄准正缓缓上移的豁口,再次扣下扳机。
“绷!”的一声,缆绳断了一根,吊桥立刻失去平衡,悬挂在了半空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江朝辉不由赞道:“总司令,好枪法!”
“过奖了,再拿枪来!”王枫微微一笑,接过第三把枪,或许是整座桥的重量全吊在了一根缆绳上,这一次仅一枪就打断绳索,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吊桥重重拍回河岸,激起漫天灰尘!
载铨虽然受视象限制看不见,却能从声音中判断出发生了什么,不禁心头大震,连声呼喝:“全军回撤瓮城,登城组织防御,谁若敢私离瓮城,本王必奉明皇上灭他满门!”
急促的命令传出,还有人奔下城楼,强行组织人手,凡是不听号令的立刻一刀砍死!
瓮城方圆约几千平方米,周围高墙森森,相对密闭的空间能给人带一种安全感,虽然城外枪声不断,也仍有源源不绝的同伴溃逃进来,但入了瓮城情绪都能逐渐恢复平静,在执法队连杀数十人之后,军卒有序的登上城墙,围城墙向内站满了一排排。
吊桥被毁,载铨基本上放弃了御敌于城墙之外的想法,而是改为依靠瓮城布置防御,民盟军枪打的远固然不错,可是瓮城就那么丁点大的地方,只要民盟军进了城,立将失去枪械方面的优势,而自己一方居高临下,枪炮齐鸣,未必不能把民盟军聚而歼之!
仿佛看到了逆转形势的希望,载铨连声下令把轻炮向两侧的城墙移去,留在前面打不着民盟军,还不如移走。
城头守军也是精神一振,先是队形被自家人冲乱,根本没法组织防御,再到后面发现,自己的枪炮打不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民盟军隔着百来丈很随意的放枪,心里那是憋屈的很,如今人人卯足一口气,就等着民盟军冲入瓮城,给予当头一棒!(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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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二章 惊天一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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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枫带了五千米尼枪手,其中一半需要压制城头火力,另一半才能射杀退回城池的清军,两千五百杆枪需要上子弹,需要分开来打,还需要换枪管,射击与射击之间,有明显的间隙,虽然中弹身亡的不少,但大部分还是退回了城里。
“轰隆!”随着最后数十名士兵入城,城门紧紧关闭,按载铨的原意,是不想关的,他担心民盟军不来攻打,可是不关吧,瓮城里空空荡荡一目了然,任谁都能看出有问题,权衡再三之下,终于还是下了关门的命令。
永安门外,水面地面满是尸体,活着的都退入了城中,江朝辉略一迟疑,就请示道:“王司令,我们自从加入民盟军以来,寸功未立,这一仗让我们来吧,保证拿下永安门!”
身周众人也纷纷现出了一副请战的模样。
“诶~~”王枫摆了摆手:“攻城干什么?想立功还怕没机会?我们的目地只是为了交换人质,如今人质已经换回,算是完成了任务,没必要多生事端,况且拿下永安门还能如何?难道攻入北京?北京是清妖的老巢,群众基础深厚,必会利用街巷拼死抵抗,我们就这么点人手,耗不起,是时候回去了。”
“哦~~”江朝辉点了点头:“总司令说的是。那下次再来北京,属下愿为前锋!”
“好!”王枫猛一拍林朝辉的肩膀。赞许道:“我会记着,也希望你不要忘记!”
“是!”江朝辉身形一挺。敬了个民盟军军礼!
王枫回敬一礼,便转头道:“走是要走,但临走前得送份大礼给咸丰,你们几个,带特战队摸过去把城门炸掉!”
“遵命!”四百名特点队员出列,每人都抱着个炸药包,以最快的速度向城门冲去。
刹时间,枪声更紧,打的城跺后方的清军连眼睛都没法探。载铨却是暗暗道了声好,就嘿嘿一笑:“看来短毛要攻城了,着兄弟们不用理会,放他进来,听本王号令,一起开枪!”
“喳!”两名侍卫贴着城跺,小心翼翼向两侧移去,很快的,命令传遍了整个瓮城。人人磨拳擦掌擦掌,就等民盟军往里面钻呢。
而城下,四百名特战队员把炸药包依次堆叠在城门口,一只堆着一只。足足堆了三百九十九只,另留一只用来炸断吊桥,每个人留下炸药包后向回奔跑。直到最后一人布置导火索!
一根长长的导火索从城门一直延伸到吊桥那头,吊桥底下也有一根导火索。两根等长,以保证同时起爆。
一次性起爆四百只炸药包。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最后留下的那名特战队员手有些抖,这不是害怕,而是兴奋的抖,随即就深吸一口气,掏出火折子迎风一晃,分别点燃了两根导火索,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而去!
人人满脸期待,瞪大眼晴望着那滋滋燃烧的导火索,甚至有战士都忘了开枪。
王枫连忙喝道:“快开枪!别停!”
这部分战士赶紧端枪再打,因为枪声变的稀疏,会有人往下看,而导火索是来自于火绳枪的火绳,燃烧速度较慢,只要被发现,一盆水就足以浇灭。
一寸,又一寸!
导火索缓慢烧向城门,难熬的令人窒息,城头上的载铨也是不大耐烦,嘀咕道:“搞什么鬼?磨蹭这么久?”可是下面的枪声一阵紧似一阵,根本没法察看,只得耐心等待。
王枫一直紧紧盯着导火索,还剩下十几厘米时,蓦然大喝道:“全体转身,双手抱头趴下!”
一万多人,齐刷刷的趴倒在地,却还是人有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终生难忘!
伴着一声惊天巨响,城门处腾起一团数十米高的火球,永定门在被火球吞没的瞬间炸裂开来,滚滚黑烟冲天而起,形成一个巨大的蘑菇云直刺天际,砖瓦碎屑如炮弹迸射而去,把方圆两三百米悉数笼罩!
炸吊桥不算,三百九十九只炸药包,每只装药五斤,几乎是两千斤火药,其实火药相比与数十年后的替代品无~烟~火药,它的缺点是必须在密闭的环境中起爆才能发挥威力,而且烟量与残渣很大,不适用于连射武器,所以才会被淘汰,但威力相差不大。
据王枫估计,这一次起爆的当量大约相当于三百五十到四百公斤标准t~n~t,约相当于一枚战斧bgm-109b反舰巡航导弹的威力!
待硝烟稍稍散去,才勉强看清眼前出现了一个宽近二十米的犬牙状豁口,高大威武的城楼不翼而飞,整座翁城都是鸦雀无声!
王枫爬起来,哈哈大笑道:“咸丰,这是我们中国民主同盟军替你备下的大礼,敬请收下,我知道里面还有人活着,现在,替我王某人传个话,凡是咸丰的妃嫔,谁敢诞下一儿半女者,可别怪老子日后把她卖到非洲,哈哈哈哈,弟兄们,回家!”
这话虽然嚣张无比,但那半截瓮城中楞是没发生出丁点声音,直到民盟军陆续小跑离开,才有人小心翼翼的探出了脑袋,满脸的惊魂未定之色!
这一声巨响,也惊动了北京城,尽管由于民盟军的突如其来,北京放信炮戒严,却仍有不少百姓奔出屋子,正见南方一道黑烟腾起上百丈高,均是目瞪口呆!
“我....我听老一辈说,明朝王恭厂爆炸就是这个样子,数里之内片瓦不存,死伤数万。这是永定门的方向,肯定是永定门被炸了。难道短毛攻破了城门?大清朝要完蛋了啊!”
“可不是嘛,短毛数十万大军围攻。朝庭才多少兵力?听说短毛杀人喝血,奸淫掳掠,无恶不做,这该如何是好啊?”
“嘘!不要命了?闭嘴!”
北京城中,流言就象瘟疫一样的蔓延,由于民盟军在北京人民心目中的形象不佳,全城人心惶惶。
咸丰正在回紫禁城的路上,当爆炸响起时,胸口就象被大锤击中似的。猛一颤抖,怔怔站着,在他眼里,爆炸升起的黑烟形如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随时会向北京城扑来。
“扑哧!”,一口鲜血喷出,咸丰当场昏迷!
“皇上,皇上,快。快传太医!”太监大臣们乱作一团,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
这一次爆炸,也使丰台大营刚刚发起的攻势为之一滞,人人从头皮麻到了脊椎尾骨。心里一阵阵的发寒,民盟军炮打的远,枪打的远。还没冲到近前就损失了几百人,现在连永定门又给掀了!
受命督战的奕譞强抑下恐惧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永定门怎么可能会被炸掉?”甚至他取下望远镜揉了揉眼晴。再凑上时,望远镜的那头依然是个大窟窿!
丰台大营提督富康也是满脸骇然。拱了拱手:“醇王爷,只怕短毛会趁势入城,我们是继续与短毛纠缠,还是急速入城协防,请醇王爷拿个主意。”
奕譞其实是个太平王爷,真实年龄才十五岁,督战只是应个景,军中真正做主的还是富康,这时他满心都是回城的念头,他怕了,再一抬头看去,永定门外的一万多短毛正如潮水般退回大本营,而门被炸的稀烂,显然不可能再有军队出来,就这意味着虽然短毛没有入城,但丰台大营的兵力将独自面对短毛三万人的冲击!
奕譞以略有些发抖的声音说道:“皇上曾说过,将亲自上永安门为将士们檑鼓壮胆,本王得回去探明情况,这时暂时交给你,本王授你临机处置权!”
“喳!”富康哪还不明白奕譞要跑,却仍是恭恭恭敬敬的应下。
奕譞不再多说,翻身上马,带上近百名侍卫向另一个方向奔去。
蹄声渐行渐远,一名参领凑上头道:“大人,短毛并未入城,明显有回师的打算,我们还....要不要拦载?”
富康向左右问道:“西山香山二营何时能至?”
一名探子模样的人施了一礼:“回大人,两营兵力距永定门尚有二十里,一个小时能至!”
“这....”富康陷入了为难当中,这就意味着,他的丰台大营要独立抵挡民盟军一个小时,事实上他的胆也寒了,如果民盟军冲入北京,哪怕全营死绝都要血战到底,可是民盟军已经作出了退走的姿态,再纠缠不休,是否值得?更何况即使付出重大代价也未必能拦得住,只是退走吧,又怕朝庭追究不战之罪,一时之间难以作下决断。
一名副参领看了看富康的神色,便道:“大人,短毛枪炮犀利,我军不如,强行作战恐怕损失惨重,更何况步军衙门死伤无数,若是有刁民闹事如何弹压的住?
我们丰台大营必须要保存力量护卫皇上与各位王公,醇王爷临行前授您临机处置权,您即使不战,料来朝庭也能体谅您的苦心,最后卑职再说句不中听话,今次之败,罪不在于您,而在于那些俘虏,如果皇上追责,无论如何也追不到您的头上!”
富康正是需要一个不拦截的理由,一听这话,立时点点头道:“也罢,全军收队,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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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三章 咸丰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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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丰台大营收缩队形的同时,王枫也带着战士们回到了大本营,全军上下,人人情绪振奋,兴高彩烈的讨论着那一炸,李开芳就道:“王司令,我们真是大开眼界啊,您炸去永定门城楼,不日必将传遍大江南北,咱们民盟军的声威想不振都不行。”
“嗯?”王枫看了过去,这场爆炸对于旁人来说是惊世骇俗,但对于他,当量三四百公斤的t~n~t,其实不算什么,前世各种爆炸袭击他搞的太多了,他只是惊讶于李开芳口中的咱们民盟军。
一见王枫的神色,林凤祥连忙道:“王司令,三娘把前因后果都和我们说了,没想到天王东王竟然如此糊涂,唉!太平天国,难了!”
重重叹了口气之后,林凤祥郑重道:“我和老李虽不舍天国,却明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您冒险北上救了我们,从今往后,我们这条烂命就是您的,我们都愿意加入民盟军,请您务必收留!”
“请王司令收留!”以李开芳、林凤祥为首,太平军齐齐对着王枫弯腰拱手!
王枫双手一挥:“好!既然如此,我王某人也不说什么空话,自今日起,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为了共同目标一起努力便是,来。诸位都起来,请李开芳、林凤祥与江朝辉出列!”
被点到名的三人跨上几步。站在了王枫面前。
王枫神色一肃,又道:“我以中国民主同盟军总司令的名义,任命林凤祥为第五军军长,任命李开芳为第六军军长,任命江朝辉为第七军军长!”
“多谢王司令,我们当耽精竭虑,宁死不辱民盟军威名!”林凤祥与李开芳还依着老习惯抱拳称谢,却见着江朝辉只说了一个是字,就行了个民盟军军礼。当下有样学样,也是瞬间身体挺直,拿手指戳向了太阳穴!
到今日为上,民盟军的编制由三个军扩编为了七个军,虽然人员没有增加多少,投降的绿营团练大部分需要编入一二三军,能留给江朝辉的只有几千人,四五六军也各自只有两千人左右,可是框架搭好了。补足兵员只是时间问题。
“林军长,李军长与江军长,恭喜了!”苏三娘笑着拱了拱手,便道:“丰台大营正是收缩兵力。看来被吓破了胆,不敢与我们硬拼,我们还是趁这个机会赶紧走吧。否则让清妖其余诸营围上来,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呢。”
“我正有此意!”王枫点了点头。向边上唤道:“传令全军,十五分钟之内回师南行!”
“遵命!”
全军上下立刻做起了南行前的准备。其实也没多少好做,主要是把加农炮收起来,另外有些轮胎该补的补,该换的换,十五分钟之后,全军准时折返向南,果然,丰台大营只是严阵以待,缓缓尾随,并不敢主动进攻。
当然了,王枫也不会闲着没事去撩拨他,目前北方的一堆烂摊子他还收拾不了,关键还在于英军即将来攻,对于清军可以不当回事,但对英军他不敢含糊。
在回师的路上,虽然沿途不时有清军大队出现,却都是远远的监视观察,出了自家地头立刻回返,显然是民盟军突入到北京城下,并炸毁永定门的战果深深的震憾了他们,或许清军尚不自觉,可实际上他们的行动已经表明,他们对民盟军生出了畏惧,最起码不敢主动来攻,只是力图自保。
两日后,民盟军刚刚过了保定地界,昏迷数日的咸丰也幽幽睁开了眼睛。
“皇上,皇上您醒了!”兰儿立时爆出了欢呼声。
咸丰迷迷糊糊的向四周看去,兰儿、皇后钮祜碌氏、其他的妃嫔如他他拉氏、徐佳氏、佟佳氏等等,全部都围在床头,一脸的惊喜交加之色。
虽然身处于花丛当中,耳边全是唧唧喳喳声,但说句心里话,除了兰儿看着顺眼,别的女人都是面目平庸,怎么看怎么别扭,咸丰直接盯着兰儿问道:“短毛呢?”
皇后钮祜碌氏接过来道:“回皇上,短毛早在两日前便已退走,京师目前恢复了平静。”
满屋的女人,均是心有余悸,当日紫禁城里的气氛太紧张了,队队军卒调动,人人面色沉重,就好象大清朝要灭亡一样,幸好短毛没有攻打北京,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王枫临走前的狂言隐隐约约传了些进宫,经打听,都明白卖到非洲是怎么回事了,虽然不至于被吓的不给咸丰生孩子,可是如果落到民盟军手上,受尽万般凌辱之后再卖去非洲,那还不如扯起三尺白绫早点死了来的利索!
旗女对贞操不大看中,假如献出身体能换来活命,她们都愿意,可是非洲那种地方,尤其是在洋人的描述中,那又黑又肥的非洲酋长,还需要服侍他的全家男人,这简直就是噩梦啊!
咸丰也担心一觉醒来,传来了短毛围攻紫禁城的消息,当下松了口气,问道:“老六老七可在?传他们进来!”
钮祜碌氏连忙关心的劝道:“皇上,您应该多加休息,臣妾把太医唤来再给您瞧瞧?”
咸丰晃了晃脑袋,除了略有些昏沉,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毕竟他只是急火攻心,在昏迷的这两天里,名贵药材用了不少,早把身体调整的七七八八了。
“朕没事,老六老七呢?”咸丰又问道。
钮祜碌氏答道:“以恭亲王为首的臣工流轮在牙房值守,那臣妾们先告退了,还请皇上多加休息。万勿过于疲劳。”
“朕没事了,你们下去吧。小安子,你去把老六传来。对了,兰儿留下服侍朕!”咸丰翻身坐起,挥了挥手。
按道理讲,后妃是不能会见外臣的,哪怕是自家小叔叔也不行,但咸丰破坏规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连皇后都不敢多嘴,在妃嫔们满含羡慕与妒忌的目光中,兰儿留在了咸丰身边。
趁这个工夫。兰儿服侍咸丰起床更衣,又贴心的冲了杯咖啡,不多时,奕訢匆匆步入寝殿,“啪啪!”左右各拍了下左右衣袖,再一整衣领,这才下跪施礼:“臣弟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岁岁!”
“快起来,你我弟兄之间不须多礼!“咸丰略一抬手。
“多谢皇上!”奕訢依言起身。抬眼正好见着兰儿,不禁稍微怔了怔,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道:“皇兄气色大好。臣弟终于放心了。”
咸丰伸手向凳子一指:“坐下罢,给朕说说外间情形如何,一个字都不要落!”
“喳!”奕訢中规中矩的坐下。整了整思路,便道:“短毛于炸毁永定门后。或自知力有未逮,自动退去。而各营因京师突逢大变,担心刁民生乱,与短毛里应外合,所以并未拦截,如今京师已恢复如常,皇兄敬可安心....”
奕訢详尽的介绍了情况,当然了,王枫的狂言那是提都不提,其实咸丰也清楚,什么各营担心里应外合之类的借口全是虚的,实则是被吓破了胆,不敢拦截,可是连他都被吓的晕死,还能说什么呢?
沉默了片刻,咸丰又问道:“死伤如何?”
“这....”奕訢猛一咬牙:“各营将士阵亡及失踪者达五千一百二十八人,其中步军统领定郡王或因爆炸发生时正处于永定门上,未能及时避开,事后经搜寻,包括定郡王及其以下翼尉、协尉、城门领、副尉等各级将官在内,共有三百余人尸骨无存,并以永定门为中心,二十丈内无一生还者,五十丈内被震死者多达五百余人,另有数百人被震伤或失聪!”
咸丰虽未亲眼见着,却也能想象当时的惨象,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三五岁,精神顿时萎靡!
好半天,咸丰才叹了口气:“所有伤亡军士按律抚恤,老六,这事你来办罢。”
“喳!”奕訢应了句,又吞吞吐吐的问道:“皇上,那....僧王爷与惠王爷要不要处置?”
咸丰沉吟道:“僧格林沁与皇叔贵为王爵,被俘有辱国体,且因作战不力才致使短毛北上肆虐京师,罪不容赦,但朕念其也吃了苦头,又未有背叛朝庭之举,今次朕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传旨,削去僧格林沁王爵,保留钦差大臣,以观后效,降皇叔亲王为郡王,收回御用龙褂,免除奉命大将军职!”
“皇上圣明!”奕訢拱了拱手:“皇叔与僧将军必会感念天恩,肝脑涂地报效。”
“唉~~”咸丰叹了口气:“嘉庆十八年,天理教暴民在太监接应下冲进皇宫,酿成汉唐、宋明未有之事,嘉庆爷下诏罪已,今日又轮到朕被短毛肆虐于京郊竟来去自如,此皆为朕之过也,朕当亦效法嘉庆爷罪己,去太庙向列祖列宗请罪!”
奕訢的神色也黯淡了许多,这一次民盟虽未入北京城,破坏力与影响力却更加严重,天理教那次尚推说为不察之下被内奸所趁,而民盟军是仅以区区数万人光明正大前来,堂而皇之离去,把朝庭的虚弱彻底暴露出来!
他担心个别封疆大吏或团练首领会生出异心,要知道,天下乱匪纷起之时,正是各路军头脱离朝庭控制的大好机会!(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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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四章 捻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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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立在后的兰儿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俏面现出了一丝忧色,看了眼咸丰,便咬咬牙道:“皇上,臣妾以为,朝庭是时候变革图强了,否则短毛下次再来,就不会是辉武扬威那么简单,趁着目前短毛无暇北顾之机,皇上您得抓紧时间啊,即使短毛今年被英夷扑灭,但朝庭沉苛日深,变革也是有好处的!”
奕訢诧异的看了眼兰儿,祖制规定,后宫不许干政,兰儿竟然堂而皇之的违反,出于本能,正要喝斥,可是当看到咸丰的神色时,立刻就闭上了嘴巴。
其实他没有意料到,礼乐崩坏是一个王朝行将灭亡的典型标志,所谓礼乐,既是原则,也是统治秩序,统治者自己带头破坏序秩,出尔反尔,却没有人站出来维护原则,造成的结果必然是统治信用丧失,人心不古,唯利是图,自古以来,从未有哪个王朝因礼乐崩坏而不灭亡!
咸丰也没有意识到,现出了赞许之色,点了点头:“今次短毛突如其来给朕敲响了一记警钟,大清朝的江山已经不稳了,祖宗之法到了不得不变的时候,老六,你与列位臣工拟个计划给朕过目!”
“喳!”奕訢打了个千!
咸丰招招手道:“老六,你和朕去一趟太庙罢。”说完,自顾自的向外走去。奕訢再喳一声,紧紧跟在了咸丰身后。
......
第二天。咸丰的罪己诏颁布天下,大体是说因当今盗匪处处。故检讨自身过失,并表达了变法图强之志,从诏书下达的当日起,朝庭立时陷入了忙碌当中,各路官员纷纷出谋献策。
他们是真的怕了,如果民盟军立稳了根基再次杀来,不仅仅是旗人被抄家灭族的问题,从民盟军杀贪官污吏的狠劲看,九成九以上的汉族官僚都要被枪毙!
北京城房价物价高昂。打点的开销也大,不贪不拿,别说在京城立足,很可能连自己都养不活,纵使个中有人并无贪腐之心,但迫于残酷的现实也不得不随波逐流,而民盟军从来不管你是自愿还是被迫,凡是贪了就杀!
北京城里弥荡起了一股革新的气息,民盟军则是顺原路返回。路过临清时顺手取走了丢下的几百门轻炮,这种炮虽然用不到,但铁还是有用的,可以使用坩埚法炼钢。目前只欠缺高品质的焦炭。
民盟军是三月六日离开的北京,在三月二十日时,已经进入了一千五百里外的徐州府肖县境内。而且人数也增加了四千人,暂时分配给了第五第六军。这都是来自于沿途的零散流民与小帮派。
民盟军虽然是以募兵与招降纳叛为主,但也有部分兵力来自于对社会闲散人员的强征。王枫的想法很直接,你无所事事不生产,那行,过来给老子当兵卖命,流民与地方帮会正是属于社会闲散人员。
肖县约位于徐州以西九十里,王枫看了看天色,已经时至中午,便唤道:“全军就地休息,养足精神我们攻打徐州,打响我们攻克苏北的第一炮!”
“遵命!”几名战士分别传令。
可这命令刚刚发出,就有一名细作奔过来,敬了个礼:“报告总司令,往南二十里,有一支两万多人的军队正在围攻圩寨!”
“嗯?”王枫一怔!
李开芳沉吟道:“总司令,能出现在淮北,不是清军就是捻子,清军不可能有主力在此,更不可能攻打圩寨,那么只会是捻子,捻子名义上奉天王为主,却听调不听宣,我们该怎么办?”
杨水娇不假思索的接过来道:“这不正好?捻子都是贫民,把捻子收编,给我们民盟军补充兵力!”
苏三娘紧跟着就摇摇头道:“不行,捻子哪有那么容易收编?他和太平军还不同,太平军军与军之间,包括各军内部没有很明显的血缘亲族关系,就拿我们原天地会广义堂来说,除了远明等少数几人是我苏三娘的亲戚,其他人都是为了共同目标聚义而来,而捻子是来自于淮北的佃农与失地农民,以小至村落,大至县乡为基本构成单位,以血缘为纽带,互相之间并不统属。
捻子的首领是张乐行,此人虽于前年聚集十八铺捻股起义,被推举为盟主,却也仅止于盟主,并不能直接给其余十七铺捻股下令,如果前面那支两万多人的队伍的确是捻子,那么我敢肯定,里面最少有数十股势力,也就是数十个宗族!
先不说捻子愿不愿投靠我们民盟军,即使愿意,但按照王枫的一贯作法打散重编,必然会引发不满,如果不打散的话,又容易在军中形成宗族嫡派势力,所以对待捻子要从长计议!”
“三娘姐说的不错!”王枫点了点头:“目前是三月下旬,我们争取在六月之前自北向南,拿下苏北至江北的广大地域,并完成对该地区的土改工作,然后需要回到江南准备对英军作战,所以现在的确没有时间收编捻子。
虽然暂时没法收编,但苏北是重要的产粮区,未来我们的粮食将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苏北,所以不能任由捻子在苏北来去自如,苏北乃至苏中大平原必须要保持一个稳定生产的环境,走罢,我们过去和捻子谈谈,划分好各家的势力范围!”
“遵命!”几名士兵再次分头传令,不多时,全军继续向南行进。
李开芳没有猜错,前方的确是捻子,由张乐行亲领,正在攻打肖县最大的地主圩寨段文业,段家在徐州占地数十里,仅在肖县就有十八个农庄,当地县令赴任,首先要往段家拜山头,还要恭恭敬敬的称段老太爷!
段家虽然是地主,可是火力不弱,寨中有佛朗机炮,有鸟枪,还有兵力数千,而且他家的寨子虽名为寨,但实际上是一座小型城池,方圆两里左右,石块与夯土混合砌成的墙高达一丈,四角设有炮楼,面对捻子的围攻,不时吞吐出道道火舌,给捻子带来了沉重的伤亡。
张乐行站在土丘上,眉心紧锁,怔怔望着前方,这时,同为十八铺捻股之一的苏天福忍不住道:“他奶奶的,段家真难啃啊,咱们攻了一个多小时了吧?阵亡弟兄近千,却连段家的大门都没摸着,大首领,这样下去不行,不如暂时歇一歇,趁夜再摸进去!”
张乐行的族侄,张宗禹迟疑道:“段家防守严密,恐怕入了夜更会小心谨慎,我若冒然进攻,或有可能落入他的圈套,大首领,其实照小侄看,久攻不下的最关键问题还是各部互不统属,存有私心,既想分了段家的钱粮女人,又怕付出重大牺牲,照这样再打下去,军心士气会愈发低迷,甚至全军溃败都有可能!
大首领,此时应暂时退军,围而不攻,召集各部首领凑出人手组成敢死队,并临时打造些如挡箭车,木驴等防御器具,于明日清晨以敢死队作为主力,其余各部侧应发动总攻,当能一举破寨而入!”
“好!”又一名十八铺首领之一的冯金标猛赞了声好:“宗禹大侄子不愧是书读的多啊,想的就是比俺们老粗周到,这个主意够得,大首领可别犹豫了,赶紧下令吧!”
“嗯~~”张乐行也看出了问题所在,只是没有张宗禹看的透彻,才把头满意的点下,身后却有一名士兵挥舞着双手跑了过来,叫道:“大首领,我们背后出现了一支军队,近四万人哪!”
“什么?”以张乐行为首的一众捻子首领顿时面色大变,纷纷转回头看去,徐淮一带又叫黄淮海平原,地势比苏南更加平坦,这一举目张望,简直是一目了然,隔着十余里的距离,远处的地平线渐渐地出现了一道黑线,果然是支军队!
“这会是谁?难道是清妖来援?”苏天福惊呼出声!
又一铺捻股首领龚得树摇了摇头:“弟兄们都把附近探明清楚,哪里有清妖?即使有,也不过是扼守县城的几百千把号人罢了,根本不敢出城招惹我们,我还听说,江北大营胜保部被民盟军全歼,这也排除了他回师的可能,况且由徐州过来需要一日夜,段家的援军最早也要明日正午才能抵达,这究竟会是谁?”
张宗禹催促道:“大首领,敌情不明,现在退走也来不及了,请赶紧下令退军,结阵固守!”
张乐行大喝道:“鸣金!”
“咣咣咣~~”炸耳的铜锣敲响,捻子如潮水般退却。
段家圩寨正中一座三丈高的望楼上,段文业亲自指挥,居高临下看的清清楚楚,他也发现了有不明军队接近,当即手一摊,一名随从会意的递上了望远镜。
他的长子段保林也端起望远镜看去,不由眉头一皱:“爹,捻寇退军了,您说来的会是谁?”
段文业并未接腔,而是移动望远镜细看,在一个小小的圆孔里,他看到了身着西式洋人军服的士兵,也有身着太平军号衣的士兵,甚至还有清军绿营团练服色,每个人都背着把枪,随军车辆上千,另有各型火炮数百门,不禁暗暗心惊,这就是一支野战军啊!(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三零五章 江苏省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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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文业的目光惊疑不定,蓦然间,一个被传的如雷贯耳的名字迸入了脑海,顿时失声道:“难道是民盟军?对!肯定是他,民盟军打到了北京城,炸毁永定门后全身而退,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
随着咸丰罪己诏的发布,民盟军是真正的声名远扬了,段保林也色变道:“爹?竟然是民盟军?这该如何是好?民盟军和朝庭可不是一路货啊!”
“诶~~”段文业挥了挥手:“民盟军和朝庭固然不是一路货,但和发匪也不是一路货,大年初一,民盟军还攻打过南京呢,你慌什么?本来我还合计着怎样才能与民盟军搭上线呢,这倒好,民盟军凑巧路过咱们家,真是上天开眼啊!”
“这....”段保林怔怔望着他的父亲,好半天才道:“爹?您要投靠民盟军?这岂不是成了反贼?”
“怎么说话的?”段文业不悦道:“如今天下大乱,盗匪纷起,清庭颓势已显,天下易主是早晚的事,洪杨之流不堪大用,捻子更只是一群流寇,只有民盟军锐意进取,其势如日中天,这江山,定然会落到民盟军手上。
现在民盟军的地盘不大,正是需要我辈乡绅效力之时,所谓投资要趁早。看准了就下重注,我们段家搭上身家性命跟着民盟军料来不会亏本。他日民盟军取下江山之时,便是我段家飞黄腾达之日!
你当徐达。常遇春等几大明朝开国公是怎么来的?不就是眼光胜人一筹吗?当时的朱元璋还不如今日的民盟军,我若错过机会,恐怕天地都不容!”
段文业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段保林却迟疑道:“爹,听说民盟军在江南杀人杀的挺狠的,和发匪几乎没什么两样,况且咱们家手底下也不干净,您....一点都不担心引狼入室?”
段文业捋着胡须,一副笃定的样子:“你想多了。民盟军杀的人一是贪官污吏,二是旗人,我们家既不当官,又是地道的汉人,这还怕什么?要说手底下不干净,莫非江南地主就清清白白?民盟军在江南能善待士绅地主,难道还能为难我们淮北地主?他江南地主是人,我们淮北地主就不是人了?”
段保林想了想,的确是这样。当即屈指赞道:“还是爹您老人家明事理啊!”
段文业呵呵笑道:“既然民盟军到来,捻寇也攻不成了,你下去传令,洒扫屋舍。备好酒食,一待民盟军解决了捻寇,咱们段家立刻出寨相迎!”
“是!”段保林拱了拱手。匆匆而去。
“竟然是民盟军?”段家认出了民盟军,就在段保林前脚刚走。张乐行等一众捻股首领也认了出来,没办法。民盟军一袭西式军服,特别好认。
龚得树沉吟道:“民盟军北上救回了太平军苏三娘,又全歼僧格林沁部与胜保部,并挟僧格林沁、绵愉以下数千人去北京换回了被俘的李开芳与林凤祥等数千名太平军,临走前还炸毁了永定门,可算是风头大盛,观其作为,虽然与太平天国起了内讧,却也是一支义师,应该不会是来攻打我们的,很可能只是路过。”
张宗禹显然没有那么乐观,摆摆手道:“龚叔,民盟军与我们捻军素无往来,您可千万不要尽往好的方面凑,您想想,如果民盟军对我们没有恶意,又何必全军压上?只需要派人来联络就可以了。”
苏天福跟着便道:“难道民盟军要来攻打我们?”
“这个....”张宗禹眉头一皱,不确定道:“攻打理该不至于,毕竟我们捻军也是义军,是反清的,与民盟军的宗旨一样,只是诸位不要忘了,民盟军是怎么来的,他在一年内壮大至此,其中一个很重要的手段就是收编与招降纳叛!
假如说,民盟军的目地仅是聚义,以他的威势,咱们捻军尊他为天下义军大元帅并无不妥!
但事实并非如此,通过他收编通过上海小刀会可以看出,是把上上下下全部打散按个人编入军队,也就是说,我们如果被收编,捻股的名号将从此不复存在,甚至我们与亲族之间,想见上一面也极为困难,我怀疑,民盟军是在归途中发现了我们,故而起了收编之心!”
“奶奶个熊!他凭什么?”苏天福立时怒道:“难道只凭着他打到了北京城?不错,民盟军是势力强盛,可是我们捻军十八铺捻股几十万捻子也不是吃素的,他若敢来收编,老子苏天福第一个不答应,大不了与他干一仗!”
“所谓宁为鸡头,不为牛首,老子堂堂七尺男儿,哪能去给别人卖命?”
“咱们纵横苏鲁皖豫四省,打家劫舍,来去如风,图的就是个逍遥快活,谁愿意受他鸟的约束?加入民盟军,谁想去自个儿去,至少老子不去!”
一时之间,群情汹涌,仿佛随时要和民盟军开战一样,张乐行不禁暗暗头疼,自己两万多人,以众击寡,打个地主圩寨都是如此吃力,再与民盟军打,拿什么打?民盟军枪炮齐全,又有过全歼僧格林沁部与胜保部的辉煌战绩,尤其是在北京城下逞了把威风,逼使咸丰不得不下罪己诏,每当提到民盟军,他都要竖起大拇指叫一声好!
可是叫好归叫好,张乐行也不肯被收编,每逢乱世,正是群雄辈出之时,谁都有争夺天下的机会,自己挟数十万捻子,怎么不行?尤其他的根据地位于永城、涡阳、毫州一带,这是什么地方?是红巾军的老巢啊。朱元璋就是凭着红巾军起家!
人都道王枫是第二个朱元璋,但张乐行不信。不是毫州出来的敢自称朱元璋?相反的,他认为自己才继承了朱元璋的衣钵。古人大多信天命之说,喜欢把不相干的偶然巧合牵强附会,仅凭着是从毫州起义这一点,他也不愿屈居于王枫之下,毫州出身才是正朔!
在他眼里,民盟军固然一时风头无俩,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又所谓枪打出头鸟。过早冒头,未必是好事,想当初,张士诚与陈友谅谁不比朱元璋强,可是结果呢?
张乐行需要时间整编捻众,他的目标是效法太平军搞出一套严密的上下等阶与指挥系统,却偏偏在这当口碰上了民盟军,想当土皇帝得先过了眼前这一关!
捻军众人在打量着民盟军,民盟军上上下下也在打量着捻军。说实话,这是王枫见过的装备最差,组织最为散漫的一支武装力量,原本王枫以为上海小刀会已经上不得台面了。可是眼前的捻军,比起小刀会还有不如!
小刀会地处于沿海经济发达地区,可以通过洋人弄些洋玩意儿。并且成员结构是以城市流氓无产者为主,也就是大大小小的地方帮派与黑社会组织。眼界较为开阔,而捻军深处于内陆平原。环境封闭,捻众又都是佃农与贫农,世代不离故土,这才是真正的农民军!
要知道,连太平军都不能算作纯粹的农民军,太平军的领导阶层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农民,其主力有来自于苏三娘的天地会广义堂,有来自于罗大纲的江寇水匪,有杨秀清倚重的广西烧炭工与煤矿矿工,有拜上帝教成员,还有转战两广、湖南江西裹挟来的大量民众,人员结构异常复杂,这也是太平军内部山头林立的重要原因,
相比较而言,捻军的首领都是皖北当地的地主豪绅,是兵力构成最最纯粹的一支武装!
这一支武装,基本上是典型的淮海农民装束,武器以锄头、镰刀与红缨枪为主,火炮目前王枫看到的,只有十几门可怜的轻炮,枪枝恐怕连一千条都没有!
这使得王枫可以大胆的领军前行,距离越近,捻军越是不安,却又不敢跑,在还有四百米时,王枫才猛一挥手!
全军陆续止住步伐,按军与军,结成四个大小不一的方阵,王枫则是遥遥拱了拱手:“我是中国民主同盟军总司令王枫,请问是哪一位当家?可否说两句话?”
张乐行踏前一步,猛一抱拳:“原来是王司令大驾,失敬失敬,本人张乐行,被十八铺捻股推举为首领,请问王司令前来,有何贵干?”
张乐行的话语中,充满着浓浓的警惕之意,原本王枫还有客套两句摸摸虚实的打算,可这时已经没了这个念头,当下沉声道:“我们民盟军与你们捻军都是反清义师,理该同气连枝,互相守望,但亲兄弟还需明算帐,今日既然张首领在此,那再好不过,你我就把双方的地盘划定下来,免得弟兄们越界走火生了冲突,彼此之间的面子不好看,张首领意下如何?”
听到王枫并没有收编自己的意思,而只是划定地盘,一众捻股首领纷纷松了口气,他们也觉得划地盘是应该的,毕竟没人愿意与民盟军冲突,于是纷纷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张乐行。
张乐行点点头道:“请问如何划定?”
王枫伸臂一挥,划了个圈:“江苏省归我们民盟军,你们捻军不得踏入!”
“轰!”的一下,捻军中顿时炸开了锅,各色喝骂不绝于耳,张乐行更是脸色沉了下来!(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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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六章 我不是道上的
张乐行出身于地主豪绅,开过糟坊、粮行、赌局,又结党贩运私盐做过盐趟主,常与官府发生冲突,遂集众成捻,进行自卫,并支持农民抗粮、抗差与吃大户的斗争。
一般来说,中国古代的私盐贩子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在讲义气的同时,又手段狠辣,敢于挺而走险,胆大非寻常人可比,历史上最著名的私盐贩子便是黄巢。
前年因皖北闹饥荒,张乐行遂与其余十七捻铺在涡阳聚众起义,流动于苏鲁皖豫四省交界处吃大户,其中永城毫州为豫皖交界,这是捻军的大本营,说句难听话,除了个别难啃的硬骨头,地都被刮了三遍,已经找不到一粒米了。
而苏鲁交界处是微山湖,两千平方公里的水面,湖寇众多,其中的瓢把子名皇甫棠,绰号黑蛟,是微山湖水面凶名最著的水寇,手下近万弟兄,啸聚微山湖,抢掠商贾,控制渔民,捻军挟数十万之众却不敢去微山湖找食。
那么,就只有江苏省的苏北苏中了,这一带虽然也是圩寨林立,可是农业生产尚未断绝,一座座圩寨就相当于一座座宝库,只要攻破,粮食、金银、女人,甚至枪炮那是应有尽有!
冬小麦是在五月份收获,在这之前,都是青黄不接之时,也就是俗称的春荒,捻军正是由于没有饭吃,才会来江苏境内找食,盯上了段家圩寨。
而王枫竟然要把捻军赶出江苏省,这是断几十万兄弟的活路啊,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天福再也按耐不住。伸手一指,怒道:“姓王的。你倒是好大的胃口,手一划江苏省就是你的。凭什么?弟兄们,他民盟军不给我们活死,想要把我们活活饿死,你们说,愿不愿意?”
“不愿意,不愿意,民盟军滚回江南!”二万多捻子挥舞起兵器高声叫喊,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可是民盟军那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人人冷眼相望。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渐渐地,捻子都感觉到了无趣,声势越来越小,直至再没有人吵闹。
王枫这才冷冷一笑:“你问我凭什么?那好,我现在告诉你,我凭的就是这个!”说完,猛一招手!
刷刷刷!战士们齐齐把枪端了起来,背部微缩。枪托顶住肩窝,还有人把各色火炮向前推,当场填装起火药炮弹,摆出了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式!
什么叫以势压人?这就是以势压人!
张乐行与一众捻首气的浑身发抖。张宗禹的脸色虽然也很难看,却仍是扯了扯张乐行,示意冷静。
张乐行连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忍着怒道:“王司令,你们民盟军怎能如此霸道?苏北又不是你们的地盘。为何我们捻军来不得?最多我们不过长江!”
王枫淡淡道:“苏北以前不是,现在是了。我身为江苏省省长,需要对苏北实行行之有效的管理,而你们捻军以劫掠为生,苏北人民渴望安定,我不允许苏北被你们糟蹋。”
“好!好一个劫掠为生!”龚得树大怒道:“淮北赤地千里,不劫掠我们吃什么?难道我们捻军几十万人活该饿死?你再看看我们身后的段家圩寨!
你王司令是江南人,段家你可能不知道吧,那我现在告诉你,他段家占有良田数十万顷,勾结贪官,渔肉乡里,无恶不作,他家的所有钱财都是不义之财,我们劫富济贫天经地义,你王司令不是起兵之初号称义军吗?还专杀贪官污吏,没想到啊没想到,才短短一年,你就露出了拨戾嚣张的狐狸尾巴!”
龚得树当头一顶大帽子扣下,捻军无不暗暗叫好,这没办法,动手明显打不过民盟军,只能寄期望于以理服人了。
王枫再次冷冷一笑:“少给我来什么劫富济贫,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捻军玩的那套把戏,固然,你们会把从大户家里抢来的粮食分一部分给贫苦民众,可是吃了你们的粮,还能由得自己吗?你们几十万人马怎么来的?如果民众吃了粮又不肯给你们卖命,你们会有那么大方?恐怕因此而被你们杀掉的贫苦百姓没有上万也有好几千吧?”
“这....”捻军的首领们顿时语塞,确实,吃了粮就得入伙,对于不肯入伙的人,那就把女人留下,把命留下!
而且不光是捻军,历来的农民起义军都是这么干的,否则哪能拉起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人的队伍?不要以为冠个义军的名号就是真正为人民,义军的残暴往往更甚于朝庭官兵,只因为在客观上对历史进程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所以历史才会给予比较正面的评价,但这绝不是义军首领的本意!
相比而言,反清的大型帮会堂口稍好一点,如天地会、红花会、白莲教,有严密的组织纪律,有长远的目标,很注重口碑,劫富济贫是真的济,一般不会强拉人入伙。
王枫锐目一扫,又道:“不过,捻军的困难我王某人也清楚,春荒时节的确难熬,这样罢,凡是有自愿加入我们民盟军的,我王某人给你们一口饭吃,我们民盟军别的不敢夸口,最起码管饱!”说着,又一次向后招了招手。
王枫这倒不是胡吹,虽然他也面临春荒的窘境,但江南地区的经济未被战火波及,除了雷打不动的农业税,民盟军以接近市场价的议价从农民或地主手上大批量购买余粮,完全可以保证军粮供应。
之所以是议价,因为现代社会的大宗交易总要比市场价低一些,量大有优惠嘛!
片刻之后,民盟军的阵中陆陆续续升起了些长竹秆,每一条上面都挂着一大块马肉,林林总总上千块,虽然隔着几百米,但对于饥饿的人来说,仍能闻到随风飘来的咸香味!
“咕噜,咕噜!”吞口水声音此起彼伏,这可是肉啊,捻军的大部分底层士兵,自从过年那阵子吃了几根肉丝,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要知道,在兵荒马乱年代,拉一支队伍的最先决条件是让人吃饱,吃不饱饭,谁跟你闹革命?
淮北的农业生产几乎陷于停滞,捻军数十万人马,粮食压力大的难以想象,军中的绝大多部都处于半饥半饱状态,这一溜排子肉,对他们构成了极大的吸引力!
甚至有人眼睛都看直了!
张宗禹暗道不妙,赶紧提醒道:“大首领,那姓王的心思诡诈,拿肉食引诱弟兄们,再这样下去,我军心必乱,况且我们的火力也不如民盟军,不如暂退一步,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说实话,张乐行很不愤,可是与民盟军火拼又摆明打不过,不走还能如何呢?当即猛一咬牙,向前唤道:“王司令,你势大欺人,好,这口气我们忍了,我们让出江苏!但我们有一个要求,明日过了午时我们再走!”
说着,向后猛的一指,张乐平又道:“段家圩寨我们已经攻了一个多小时,付出了重大代价,眼见攻破在即,白白退走弟兄们不甘心,要走,也得破了段家圩寨再走!”
王枫伸出五根手指一晃:“我给你们五分钟时间,五分钟之内,立刻走人,要不然,可别怪我不顾同为义军之情!”
“你....”张乐行简直是火冒三丈,连洪秀全都给他几分薄面,今日却偏偏碰上了王枫这个楞头青,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再一咬牙,又道:“王司令,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何必把事情做绝?不就是些财货吗?按道上规矩,见者有份,好!破了段家圩寨之后,分给你三成,不用你们民盟军出一分力气!”
把段家的财富分三成给民盟军,虽然很让人心疼,却总比一粒米都落不到要好,而且这已经充分表明了自己一方的诚意,民盟军既落到实惠,又顺手卖了个面子过来,按道上惯例,争执归争执,谈妥了,大家哈哈一笑,坐地分钱,以后还是可以合作的嘛,他们想不出王枫有拒绝的理由。
果然,王枫哈哈大笑了!
从张乐行开始,捻军的首领们纷纷现出了笑容,孰不料,王枫突然笑声一止,沉声道:“张首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王某人不是道上的人,我们中国民主同盟军也不是江湖上的会道门,我们是人民的政府,是人民的军队,是正规军,我们只认律法、军令,不认道上的那一套!
我以中国民主同盟军总司令的名义作最后一次严正警告,你们只剩下了四分钟的时间了,再不走,等同于入侵我们民盟军的领地,我们将被迫还击,一切后果由你方负责!”
所有人均是笑容瞬间僵硬,没人料到王枫会如此的油盐不进,张乐行气的伸手一指:“好你个姓王的,你竟如此不知好歹,莫非你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
“张首领,你还有三分钟!”王枫头也不抬,掏出怀表看了看,第三次伸手一招!
一根根火把被点燃,很明显,时间一到就要开炮了,张乐行顿时浑身猛一颤抖,恨恨道:“好!算你狠,今日之赐,他日必将奉还,弟兄们,撤!”(未完待续。。)
第三零七章 引狼入室
捻军的首领们,人人心里憋着一团火,可是被几百门黑洞洞的炮口顶着,不走还能如何?
果然是三分钟,在各路首领的呼喝当中,全军乱哄哄的向西北方向遁去。
其实王枫对捻军的毫不留情,也出乎了民盟军很多人的意料,苏三娘就忍不住道:“王枫,你似乎对张乐行很有成见啊,我看远不止是为了争地盘那么简单。”
王枫点点头道:“争地盘是一个方面,捻军的本质是流寇,我绝不容许捻军踏入江苏省半步,当然了,如果有捻子以个人名义加入我们民盟军,我们欢迎。
另一方面,是张乐行这个人不地道,他在起义之前,是盐枭,三娘姐姐,纵观古今,你说盐枭里面出过什么好货色?他还开过赌档,赌档这玩意儿就是骗钱的,除了庄家,没有人是赢家,仅此一项,张乐行又害了多少人倾家荡产?
更重要的是,在民间的口口相传中,张乐行被传作为人宽厚,仗义疏财,爱管不平,视恶如仇,一副豪客大侠的形象,但我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能被他的小恩小惠迷住眼睛,他在咸丰二年聚众起义,次年竟被清庭招安,没几个月旋而复叛,这只能说明张乐行根本没有原则立场,起义对于他只是一场政治投机的游戏,以千千万万人的生命来成就他自己,这种人,是大恶之辈,也是反复无常,唯利之图之辈!
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我虽然痛恨洪秀全与杨秀清。但我敢肯定,洪杨二人哪怕兵败被擒都不会降了清庭。从这一点上,就比张乐行强的太多。这二人虽然权欲熏心,打着拜上帝教的幌子引诱无知民众,却有最起码的民族气节,我今日见到张乐行,只能联想到李自成,而李自成是什么样的人,三娘姐你应该清楚。”
在王枫嘴里,张乐行的侠义形象轰然坍塌,也相当于变相的给张乐行判处了斩监候。一时之间,众人的头脑都不大能转的过弯,可是静下心来想一想,王枫对张乐行的分析非常透彻,看一个人,的确不能看他行过多少善事,而是看他在大是大非面前能否把握住原则。
如张乐行这般的一方豪强,行善的成本很低,仅付出低廉的成本就可以获得好名声。好口碑,何乐而不为呢?要知道,聚众起义,没有名声谁来投你?
林凤祥现出了了然之色。点点头道:“总司令说的不错,真没想到张乐行竟是这样的人,我和老李在北上之时。还为与张乐行擦肩而过心存遗憾呢,这真是他娘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杨水娇也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从这个角度来辨别一个人的。算是有几分道理,捻众其实很苦的。跟着张乐行吃不饱穿不暧,我看他们很多人都面有饥色,瘦的皮包骨头,你接济点粮食应该不吃力吧,虽然捻众没有投奔你,但将来你肯定会把他们收编,现在给点粮食又不算什么的,而且,你暗中接济陈玉成也不止一次两次了,陈玉成及其以下的太平军战士不也是暂时没有投靠你吗?”
“那不一样!”王枫理所当然道:“太平军是职业军人,来自于两广湖南,属于外乡人,将来我入主南京,那是一个都跑不掉,所以我接济陈玉成是在做投资,而捻子都是皖北当地农民,如果不愿从军回老家种田,我接济的粮食岂不是白白打了水漂?”
“你....你真现实!”杨水娇猛一跺脚!
王枫一本正经道:“杨水娇,做人要有善心是不错,却不能做老好人,捻子不事生产,我今天给了他粮食,可是明天呢,还得饿肚皮,帮人的原则是救急不救穷啊,古人有云,升米恩,斗米仇,你给他白吃白喝,他未必会念着你的好,说不定还会把你当冤大头看待,要想从我这里拿到粮食,只能过来给我们民盟军卖命!”
杨水娇其实已经认同了王枫的看法,却仍是不服气道:“你一粒米都没给呢,这算什么升米恩?”
“唉~~”王枫叹了口气,阴阳怪气道:“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王枫一副地主老财的吝啬模样,杨水娇彻底无语了,苏三娘刚刚扑哧轻笑一声,正要责怪两句,前方的段家圩寨突然一阵鼓乐声传来,众人不禁看了过去。
只见寨门大开,数十名锣鼓队员披红戴绿,敲锣打鼓,喜气洋洋的鱼贯而出,分列在寨门两侧,然后寨中又走出几十人,均是一袭士绅装扮,为首的约六十来岁。
陆大有愕然道:“总司令,看这架式,段家是要投靠您啊!”
苏三娘也点了点头:“虽然捻军说过,段家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相信他们没有说谎,但把话说回来,天下间的地主豪绅有几个屁股是干净的?段家知情识趣,肯主动投你,只要今后多行善举,自解武装,多多接济穷人,过往的罪孽未必不能赎回来。”
林凤祥跟着道:“三娘说的不错,听说段家是徐州最大的地主,有他带头,其余圩寨当能望风而降,苏北平定指日可待!”
王枫古怪的笑了笑:“走,我们可别辜负了人家的好意,都过去与段老爷子打个招呼。”
全军上下缓缓向前移动,就连火炮都在往上推,每个人都认为王枫是要软硬兼施,逼使段家放弃武装。
对面段家寨前,段保林眉头一皱道:“爹,情况不对啊,按理说王司令若有心招抚我们段家,怎么会所有人都过来?即使他小心谨慎,不放心自己安全,带着两三千人了不得了,尤其您仔细看,他把火炮都推上前,难不成他和捻寇是一路货色?”
段天业也发现了这一点,心里有些发毛,可是出都出来了,再回去明显是得罪人的举动,如果惹来民盟军的怒火挥军攻打,那全家上下将死无葬身之地。
民盟军与捻军显然不是一个重量级,好在以王枫为首的众人均是面带笑容,这让他稍稍安下了心。
略一沉吟,段天业便道:“王司令多半是想摆摆威风,压使我们段家不敢生出异心,这其实很正常,段家与民盟军素无瓜葛,又是第一次接触。
他若提出什么要求,我们尽量顺着便是,要钱要粮只要不过份都给他,这也算是投资嘛,我料他不会动我们段家,毕竟自古以来欲成大业者,不靠士绅还能靠谁?况且天下士绅千千万,他动了我们段家,便是与全体士绅为敌,莫非不怕被群起而攻之?”
段保林想想也是,几千年来,王朝更迭频繁,但士绅历来是统治者倚仗的根基,无非是朝政清明的时候,行为稍稍收敛些,配合一下,这也不是太大的事。
段天业又道:“我打算让你领些家丁编入民盟军,跟在王司令身边南征北讨,这既能长见识,开眼界,立下战功还能封候拜将,以后我们段家光大门楣就全指着你了。”
“是,爹!”段保林一口应下,这也是历来的常态,投附明主可不是放嘴上说说,而是要把身家性命都投进去,投资嘛,投的越多,收益才越大。
“嗯~~”段天业欣尉的捋了捋胡须,把目光向前投去。
段天业虽然没有见过王枫,但如他这样家大业大的地方豪强,对周围的动静不可能懵然不知,尤其是各大势力的首领人物,都是偷偷派人画了像,因此很容易就把王枫给认了出来。
当王枫领着全军在两百多米外止住的时候,段天业也带着家人跨前几步,深深一躬到底:“鄙人段天业,恭迎王司令大驾!”
“哦?原来是段老先生,失敬失敬!”王枫微笑着拱了拱手。
段天业彻彻底底的放下了心,连忙弯下腰,做了个请的手势:“王司令及时赶来,解我段家之围,鄙人感激不尽,来,王司令请进,容我等一尽地主之谊!”
“哈哈哈哈~~”王枫哈哈大笑道:“段老先生,用不着感激,你不骂我王某人就谢天谢地了啊!”正笑着,突然猛一招手:“来人,把段家一众人等全部拿下,一个都不许放跑!”
“这....”别说苏三娘、李开芳等人目瞪口呆,段天业也是满脸的不敢置信,这可是翻脸翻的毫无征兆啊!”
“不许动,不许动!缴枪不杀!”顿时,暴喝四起,队队士兵迅速调动,有的直扑段家圩寨,有的端枪指向高墙,还有部分士兵向两侧迂回。
“砰砰砰砰~~”一阵乱枪,一角的炮楼上,几名家丁正准备偷偷开炮呢,火把刚点着,就惨叫着被打成了筛子。
“王司令,你这是为何?”段天业这才回过神,急声大叫。
“段天业,你恶贯满盈,今日你的报应来了!”王枫冷眼一瞥,又道:“捆上,把段家所有的佃户家仆全部叫来,我们民盟军给他们申冤报仇!”
段天业面如死灰,虽然被几名士兵扭住,把绳索往脖子上套,却仍是不死心的叫道:“王司令,我们段家是诚心投附,你不能这样对我们啊,否则天下间还有谁敢投你?”
王枫根本不理会,领着众人快步踏入大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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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八章 血泪控诉
段家圩寨内,鸡飞狗跳,哭叫不断,战士们登上高处,警惕的观察着每一个角落,佃农婢仆被陆续带来,一脸的茫然不安,却又带着佃户所特有的恭顺与认命,家丁正被陆续解除武装,进行甄别与整编,段家族人与部分奴仆头子五花大绑,浑身阵阵颤抖,还有各房的大小老婆与贴身婢女也被陆续领出。
苏三娘不由叹了口气:“王枫,你这是要把段家抄家灭族么?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灭了段家容易,传出去,还有谁敢投你?”
王枫摇摇头道:“三娘姐姐,我们民盟军的根基是工农与民族资产阶级,并不是地主,所以佃农也是我们政权的重要构成力量,我们要把地主的田地分给佃农。”
正说着,陆大有已快步奔上,敬礼道:“总司令,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王枫放眼一看,佃户约有四千多,当然,段家几十里的土地,佃农远不止这么点,更多的还分布在远处的村落里。
“啪啪!”王枫双手一拍,大声道:“乡亲们,请安静,我是中国民主同盟军总司令王枫,我们的军队已经在苏南立住了阵脚,占据苏松太常三府一州,总兵力近十万,前不久,我们全歼清军僧格林沁部与胜保部五万人,又炮轰北京城门,声威大振,今日,我们来到苏北,就在刚刚,我们还赶跑了捻军,迫使捻军不敢再踏入苏北半步!”
这一番自我介绍是必要的,因为佃农与一般的平民百姓不同,生活就是耕田、吃饭与睡觉三步曲。对外界几乎没有了解,要不然谁知道你是哪路神仙?
果然。佃农中升起了细微的嗡嗡声,甚至有人开始大胆的打量起了民盟军战士。只不过,不安的气氛更加浓重。
苏三娘忍不住道:“王枫,你上来就自吹自擂,老百姓哪知道你是什么来路?你看,把人家吓着了吧?”
王枫略一点头,就双手一压,又道:“乡亲们,请不用担心,我们民盟军不会强征你们入伍。相反,我们今天攻入段家圩寨,是为你们报仇雪恨,给你们分田分地!
所谓耕者有其田,拥有田地是每一个中国人的愿望,我们民盟军将会帮助你们实现愿望,从此之后,你们就是脚下土地的主人,不必再给地主交租。你们的收获,绝大部分都属于你们自己!
另外我要强调一点,我们民盟军永远不会离开苏北,我们会保护你们对土地的所有权!”
说完。王枫转头招了招手:“陆大有,你向乡亲们介绍下来我们在苏南的土地政策。”
“是!”陆大有敬了一礼,就面向佃农。唤道:“乡亲们,我们民盟军对产出征收一成的赋税....”
陆大有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不仅详细介绍了农业税的征收。还着重描述了苏南人民秋收后仓禀丰实的美好景象。
其实丰收是不假,但要说多美好还真不至于,苏南人均耕地面积两亩不到,平均亩产连一百公斤都没有,靠种田发家致富显然不可能,留九成的收获也只能混个温饱,勉强糊口。
但纵是如此,佃农们也纷纷现出了向往之色,最起码有干饭吃,能填饱肚子,甚至条件好点的可以吃到一日三餐,要知道,苏北佃农普遍是一日两餐,一顿稀,一顿半干半稀,白米饭是过年才能品尝到的奢侈品!
人群中的嗡嗡声越来越大,陆大有讲完之后,王枫接过来道:“从现在开始,你们耕种的谷物连同下面的土地就是你们的了,如果有谁不要,那就出去,饿死没人管!”
很明显不可能有人离开,但王枫还是给了两分钟的思考时间,然后才道:“我们民盟军的基本原则是谁种的地归谁,以此为基础微调,切合各家实际,兼顾公平,而在这之间,我们需要对段家清算,你们谁有冤仇尽管站出来指控,我们会还给大家一个公道!”
佃农们都穿的破破烂烂,有不少人身上带伤,甚至有的女人裹着床黑乎乎的脏棉被就跑出来了,这分明是受到了残酷的压迫,可是出乎意料,竟然没有一个人挑头。
杨水娇小声提醒道:“王枫,段家毕竟是他们的雇主,即便被你捉住也是余威尚存,恐怕是不敢吧?我现在看到佃农的惨相,也觉得段家该死了。”
王枫醒悟过来,当即又道:“怎么?没人指控吗?我告诉你们,我们民盟军不会随便杀人,如果没人站出来,那我们只能把段家上上下下全部放走,我提醒诸位一个事实,你们分了段家的土地,难道不怕被段家报复?还乡团的手段可是狠毒着呢,我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再没有人指控,段家将作无罪释放处理!”
这话一出,段家一众人等立时希翼大作,五分钟啊,生死就在这五分钟,心弦都紧紧绷在了一起!
却让他们绝望的是,一名年青人猛一咬牙,站出来道:“既然大人愿意为我们做主,我这张脸就不要了,我们佃农的新婚妻子,第一夜必须先陪地主老爷睡,让地主老爷破瓜,这是规矩,谁不给,那就成了大逆不道!大人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大家,谁家的女人没给这些老爷们睡过?
就拿俺来说,俺爹要给俺带媳妇,因没钱,向账房段德泰商借,段德泰说:别愁,我替你想办法,但你要允许我一事,你新儿媳带来,头一晚上我去,这你也赚便宜,你不允许,我只要想你儿媳,还能不给我吗?
俺爹没办法,只得应了,周德泰这才借了三石小麦给俺们家,俺知道,媳妇被人睡了,很丢人,可是不说,大人哪能为我们主持公道?乡亲们,只有说出来,才能报仇雪恨啊!呜呜呜~~”
诺大的汉子,竟然报头痛哭!
王枫的脸顿时沉了下来,锐目向段家人群中扫去,喝问道:“谁是段德泰?
一名山羊胡子的中年人汗如雨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名年轻人伸手一指:“大人,他就是!”
王枫冷声道:“段德泰,我给你一个分辨的机会,你说!”
“大人饶命啊!”段德泰面色一阵剧烈变幻之后,也不顾双手被反绑,砰砰砰的磕起了头!
王枫招了招手,三名士兵冲上去,其中两人把段德泰拽出来,强摁在地上,另一人拿枪对着他的后脑壳,砰的一声,一个鸡蛋大的血洞凭空迸现。
段德泰被当场处决立时引发了轰动,“俺也豁出去了!”又一名中年汉子猛的一指:“五年前,俺好不容易才说上房媳妇,可是那天杀的狗才陈桂保,就是段天业的侄女婿,趁俺下田干活,摸入俺家要奸淫俺的妻子,当时俺老母在家,跪着哀求,却被陈桂保杀害,俺那妻子也因受辱投井自尽,大人,俺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您可要为俺做主啊,呜呜呜~~”
王枫已经气的脸面铁青了,再一挥手:“拉出来!把陈桂保的婆娘赔给他!”
“砰!”的一声枪响,几名战士把陈桂保拉出来枪毙,又有几名女兵从妇人堆中拽出一个三十多的肥胖女人交给了那名汉子。
“大人,俺叫陈兆臻,俺有个漂亮的闺女,眼见就要嫁人,却被民团头子孙大琨相中,两年前的一个夏天,他挑了被子,拿着毡毯,提着尿壶,捧着水烟袋来俺家,是话未讲,只说:把你姑娘带来睡睡看,好才要,不好两便,呜呜呜~~”
“大人,俺叫朱尚队,兄弟两人,俺积蓄多年替弟娶媳,入门头晚被段天业的小儿子奸占,又被长期霸作小婆子!”
“大人,俺叫孙广礼,俺的闺女被段天业这老畜生相中,在十七岁出嫁当天,被花轿抬进了段府,霸占至今啊,那就是俺的闺女,闺女你站出来,和大人大胆说!”
“爹!呜呜呜~~”
佃农的控制催人泪下,凡是家中的女人,差不多都被蹂躏过,老的也好,丑的也好,俊的也好,甚至于满脸疤和麻的,都逃不过,在地主面前,佃户没有任何人格尊严。
一名叫王四的佃户在田里割草,被段家污蔑为割苜蓿,捆起跪在门前,用毛厕括屁棒括嘴,佃户马如祥因缺差一次,就用屎粪勺放他做的饭里去搅。
佃户徐兆标因拿段家一个馒头给乞丐,一家十三口被罚跪半天,并被逐出庄,没收所有财物。
马树本替段家当差,解手时间稍长,就被打的大小便失禁,胡广才因探亲,误了一天庄差,回来后被抽了四十多皮鞭,庄丁孙培伦妻替管家井泉五做饭时糊锅,井令孙将妻打死,孙因妻怀孕,不忍下手,井喝道:三爹命令,非打不可,孙被逼杀妻,段家长子段保林因一名十六岁使女答话犯上,就先用烙铁烙,后用皮鞭抽,最终折磨致死,魏树德因欠租,年轻妻子被带走抵租,魏妻有两岁多的小男孩跟着哭喊,被一刀戳死,还被扬言:去狗肚里喝汤吧!
佃农替段家挑水不能换肩,前一桶水留下,后一桶拒收,因为段家认为佃户会放屁,有臭味,段家门前的马桩上,经常吊着佃户打得皮开肉绽。(未完待续。。)
第三零九章 地主的原罪
一声声控诉,便是一段段血泪史,佃户除了被毒打致死,还常被活埋,有时更把被活埋人的家属叫来观看,近两三年里,被活埋者多达三十三人,死者妻子,要么被卖,要么被淫辱!
每个人都是气的浑身发抖,段家从上至下,不杀不足以泄其愤,如果不是王枫规定处决犯人一律枪毙,恐怕段家被千刀万剐一万遍都不过份!
地面的尸体渐渐堆叠成了一座小山,每一声枪响,都昭示着一条罪恶生命的结束,地主婆则被王枫分给了佃户!
不要以为王枫不讲人权,拿女人当货物送人,而是地主婆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对下面人扎针、抽打、侮骂、灌辣椒水是家常便饭,甚至有变态的,还让佃户啃丫鬟的小脚!
要知道,女人的小脚除非刻意护理,否则味道是很难闻的,而丫鬟作为社会最底层,既没有精力,也没有钱来护养小脚,裹脚布一解,别说是啃,正常人闻着都能被熏倒!
满场的佃农家仆丫鬟嚎啕大哭,千恩万谢,连连磕头,然后被战士们劝说着向外走去,从这一刻起,他们就是脚下土地的主人了,也可以挺起胸膛作一个真正的人!
苏三娘抹了把眼泪,红着眼睛道:“王枫,段家作恶多端,幸好你没有接受段家的投靠,否则这些人恐怕永生永世都出不了头,我真的不敢想象,人性竟能扭曲到这种程度!”
王枫摇了摇头:“这不是段家个别现象,而是在苏北普遍存在。统治者行政权力的缺失,再加上长期存在的封闭蒙昧。才使得苏北的佃农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今天我们辛苦一点,连夜给佃农把土地分好。再给各家留下口粮布匹与少量钱财,从明天开始,我们分头行动,除了攻破徐州淮安的各府县,圩寨也必须破灭,凡是有筑圩寨者,不管在地方上的口碑如何,一律抄家灭族,五月一日我们争取在淮安府汇合!”
苏三娘的泪水瞬间收去。愕然道:“你....你竟然要把苏北的地主斩尽杀绝?口碑好的也杀?”
林幼娘也很不满道:“你太残忍了吧?民愤大的杀了也就杀了,可是你不分好坏一律杀掉,地主招你惹你了?”
王枫转头道:“周彦器,你来说,我为什么要和地主过不去?”
“我....”周彦器没想到这也能被点名,但不说又不行,只得挠着脑袋想了好半天,才道:“从段家可以看出,地主不是好东西。所以师傅您杀地主是为民除害,再把田地分给佃农,佃农必然对您感激泣零,这也相当于获取了民心。毕竟地主只是少数,佃农占大多数,为了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您杀掉少数人无可厚非!”
“哼!”林幼娘不服气的冷哼一声:“周彦器,你就拍你师傅的马屁吧。地主里面怎么没有行善好施之辈?你听清楚了没有?你师傅是不分青红皂白一律杀掉,这还有人性吗?”
“是啊!”苏三娘跟着劝道:“王枫。你要好好考虑啊,不能光图一时之快啊!”
王枫振振有辞道:“你们不用劝,也不用变着法子骂我,其实林幼娘没有骂错,地主不全是坏的,未必所有的地主都如段家,我消灭苏北的地主阶级的确是没有人性,可是作为施政者,在统筹全局时不能代入私入感情,考虑任何问题,都要以有益无益作为出发点,而不能以简单的善恶来区分。
苏北的圩寨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每座圩寨都有自己的武装,这是任何统治者都不会允许,仅凭这一点,已经构成了剿死的理由。
诚然,我还有另外一个选择,就是给圩寨下最后通碟,限期解除武装,我相信,在我们民盟军的兵锋下,自动解除武装的会有一部分,但其中的劣迹斑斑者如何处理?难道投降了还杀?倒不如一并解决,永绝后患,这也是个练兵的机会!
据我秘密派人探查得知,苏北的地主除了段家,沭阳程家占地十六万余亩,苏北陈、杨两氏各占田四十万与三十万亩,而占田四至七万亩的地主为数不知凡几,又东海、宿迁、邳县、泗州等处,地主土地,有二十万亩以上、十万亩以上、几千亩以上的非常之多,甚至宿迁极乐庵及下院,一个和尚庙也占地二十多万亩,这还是佛门吗?有时间我会把佛道二门好好整顿!
现在言归正传,你们说,土地如此集中,正不正常?尤其要搞清楚地主的土地是怎么来的!
苏鲁地区的大地主从来都不是单纯的土地所有者,主要成分是清庭军政人员,是清庭各种恩宠的独占者,他们掌握朝庭赋予的权力,通过巧取豪夺获得土地!
一般来说,官绅世家较多的地方,土地分配易于集中,苏鲁大部分地主都以官吏为职业,据不完全统计,苏鲁地区在清庭任职或祖上曾在清庭任过职的地主占了地主总数的七成,这就造成了有权者大肆霸占土地的局面,这种现象公平吗?
我打掉苏北地主阶级,肯定会误伤无辜,但我还是那句老话,我们施政的要求,首先考虑的是有益无益,而不是人情世故,苏北数万平方公里土地,几百上千的大地主,圈占佃农上百万,乍一看,规模很大是不是?
不过,我要告诉你们,苏北所有的地主一年的产出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区区的苏州中医药集团,苏州中医药集团占地五十亩,从董事到雇工人数不超过一万!
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我在苏州中医药集团身上收的税,肯定会超过苏北所有地主的总和!
占有如此之多的资源,生产效率却如此低下,我留着地主还有什么用?不仅仅是我,包括英法等发达西方国家,发展工商业的前提,首先是从整体上消灭地主阶级,地主是靠收租过日子,这与专事耕作的农场主还有不同,他们是落后生产力的代表,不适应工业化联合大生产的需要,必须要清除!”
王枫的话很无情,但现实很残酷,在现代社会中,各国都于二战后相继消灭了靠地租过日子的显性地主阶级,过程很残暴很血腥,即便是以赎买政策著称的日本,也完全是依靠巧取豪夺。
日本土改的赎买价,是依照四零年前后的地价制订,而日本在战败后物价飞涨,到四七年,每亩土地的赎买价只相当于一斤大米,另外根据各国国情,某些国家还存在隐性大地主阶层,比如美国,美国的土地名义上私有,可是实际拥有者仍是建国初期的各路诸候,认清了美国土地的所有权状况,就很容易理解美国房产税的本质,这仍是地租的一种形式。
王枫表面上是打击地主,为受剥削、受压迫的佃农主持公道,本质则是消灭地租食利阶层,尽可能的动员出人口参与工业化生产,历史早已证明,人口大国在工业化的过程中,具有天然优势。
英国工业革命是五千万人口,而中国工业革命是四亿人口,王枫很期待!
说到这个程度,每个人都明白了,前面列举的理由或许有道理,却不是杀尽苏北地主的原因,只有最后一条才说出了王枫的心里话,那就是地主阻碍了生产发展,王枫嫌地主占着茅坑不拉屎。
周彦器忍不住道:“师傅,苏州中医药集团有那么厉害吗?”
王枫点点头道:“苏州中医药上百种药品暂时不提,光是青霉素一种,就挽救了多少发烧受感染的战士?如果推广到民间呢?又能救回多少人?全国有四亿人,这得是多大的市场空间?你计算过吗?按我的想法,苏州中医药发展到几十万的员工规模,成为医药行业的巨无霸这才合理。”
周彦器还真掰起手指计算起来,苏三娘也接过来道:“不错,我们至少有三百名战士因为使用了青霉素而药到烧除,青霉素的确是个很赚钱的药品,但是王枫,你好象在苏南没杀过一个地主吧?我不相信苏南的地主个个屁股干净!”
“嗯?”众人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民盟军在嘉定太仓杀贪官污吏,硬是杀的清庭官员望风而逃,白得了苏州、常州与松江三府,可是地主没有一个遭殃的。
林幼娘就是冷哼一声:“还不是那时根基浅薄,不敢得罪人,现在又拉不下脸了,而苏北地主跟他素无瓜葛,杀了就杀了。”
王枫一本正经道:“林幼娘,你说的有道理,但没说到点子上,苏南风气相对开放,有很多地主在城市里经营着产业,比如苏州四富,既拥有大量田地,又是工商业主,对于这部分人,我们要引导扶持,使其从半地主半工商业主的身份成长为真正的民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是我们未来国家的根基之一,自然要优待,而苏北的地主,是纯粹的地主,对国家没有益处!”
这话更**裸了,说到底,还是一个钱字,苏南地主能给政府带来滚滚财源,所以给他们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而政府在苏北地主身上捞不到油水,那只能是对不起,揪着小辫子一棍子拍死!
杨水娇看了眼王枫,吞吞吞吐吐道:“你说的是有些道理,但你其实不一定要杀那么多人的,对于口碑较好的地主,只没收土地财产,分给佃农不就可以了吗?”(未完待续。。)
第三一零章 留在苏北
众人都觉得杨水娇的提议不错,纷纷现出了赞许之色,苏三娘更是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王枫。
“哧~~”王枫却轻笑一声,问道:“杨水娇,如果我们俩素不相识,我抢了你的房产土地,没收你的全部财产,你会不会恨我?”
“会!”杨水娇不假思索的答道。
“好!”王枫点了点头:“我有权有势,政府军队都掌握在我的手里,而你只是个普通人,没有报复我的能力,你还会不会恨我?”
杨水娇坚定的说道:“夺人家财,有如杀人父母,我虽然没法拿你如何,却可以把这份恨意隐藏在心里,传给下一代!”
王枫又问道:“在国内你奈何不得我,假如给你机会出国,国外的**势力,或者说反对我的势力看中了你的利用价值,愿意资助你成立**组织,以颠覆现政府为目标,你会不会与他们勾结?”
“这....”杨水娇想了想,才道:“应该会吧,我与你无怨无仇,又善待佃农百姓,却被你平白无故夺了家产,此仇此恨,永生难消,只要能推翻你,我不惜任何代价!”
“这不就得了?”王枫正色道:“我为什么要对地主赶尽杀绝?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又所谓做了初一,就不怕做十五,纵观古今,横观中外,任何一个政权的建立都必然伴随着腥风血雨,必然会误伤无辜,心慈手软。就不要打江山,也不要坐天下。我们只需要保证我们的政府是代表绝大部分人的利益,奢望获得所有人的支持。这既不现实,也不可能!
我知道,将来肯定会有人恨我骂我,甚至我死了之后,或还会有人试图为历史翻案,但我不怕,我问心无愧,所有的骂名都由我一力承担便是!
其实,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据我这段时间的调查摸底,苏北九成以上的地主人均耕地在三十亩以下,不具备构筑圩寨的能力,而我只打击圩寨,并没有针对他们,当然了,对中小地主虽然不打击,却需要引导与加强管理,如果有虐待佃户的案例发生。一律法办!”
陆大有接过来道:“总司令言之有理,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十全十美,我们只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对得起天地人民。不从中谋取私利就可以了。”
“哦?”王枫讶道:“陆大有,看来你的思想觉悟大有进步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你记得几条?”
陆大有得意洋洋道:“训练时天天都唱。哪能记不得?我现在就唱给您听!民盟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说实话。陆大有是破锣嗓子,唱歌严重走调,可这首歌,旋律简单而又明快,这一开唱,全军上下自觉跟唱,包括新加入的太平军与投降清军,虽然苏三娘等女兵不好意思唱,却也哼起了调子,几万人同时扯开嗓子,苏北平原的上空,响彻起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佃农们的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
经连续忙碌,到第二天上午,各户佃农按自家耕种土地,家仆婢女按人均耕地面积分配,都取得了临时土地证,之所以是临时,因为土地证就是撕一张纸,写着经江苏省人民政府核实,某某村某某户拥有规定范围内的多少亩土地产权,然后是甲方盖章,江苏省人民政府的红色圆章,乙方则是代写的户主及家庭成员的姓名与各自按手印。
这没办法,佃农的识字率是零,只能代写,他们按下的手印代表着他们的签名,也代表着他们对耕种的土地拥有了法律上的所有权。
虽然临时土地证以后会换发正式土地证,并会补充完善,但佃农们视若珍宝,全都贴身珍藏,这张薄薄的纸片代表着他们几辈子以来,第一次拥有的私人财产啊!
段家圩寨则是折除围墙,把屋舍分配给佃农居住,这就相当于既拥有了土地,也拥了房屋,另外地主婆、粮食、财产,一切牲畜与生产资料全部被瓜分,这是最彻底的打土豪分田地!
安置好段家圩寨的佃户之后,全军休息一天,当天晚上,王枫把军队以营团为基本作战单位,就着地图分派了各自的作战任务,从第三天开始,自北向南,自西向东,攻打徐州淮安两府的所有城池与圩寨,一时之间,苏北大地烽烟滚滚,血流成河!
王枫根本不需要集中兵力,现在只要听着民盟军的名头,清庭各级官员基本上都是望风而逃,开玩笑,连僧格林沁部与胜保部都被歼,咸丰都被逼下了罪己诏,他们凭着那点绿营团练能干什么?而且绿营团练也不可靠,有很多跑的慢的直接被绑,坐等民盟军到来!
民盟军主要的作战任务,是破灭圩寨,给佃户打土豪分田地,官员可以跑,地主却不能跑,他们的身家性命全在土地上,在作战中,队伍也急速壮大,由一开始的近四万人,到五月一日在淮安府会师时,增加到了七万!
其中有起义绿营团练,有收编的圩寨私人武装,有自愿参军的苏北佃农,还有强征的地痞流氓!
王枫从来不怕地痞流刻氓会把恶习带入军队,不管什么样的人,进军队几天一训,就个个被训的象孙子一样,虽然民盟军有规定上级不许欺凌下级,老兵不许欺凌新兵,但在事实上,不打不骂不可能,即便是现代军队,新兵谁不是在打骂中成长的?
王枫结合了解放军中老兵对新兵的训练方法,把拳打脚踢揉合进训练内容进行包装,严禁抽耳光、吊打等污辱性手段,要求老兵或上级在生活与思想上对新兵或下级多加关心,以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等宣传方法,营造出一种打你是为你好,是为了帮助你快速成长的氛围,使得新兵并不记恨被打,而且的确在打骂中取得了成长。
但缺点则是,老兵打新兵永无休止,将一代代的循环下去!
淮安府是江苏辖地面积最大的府,站在城楼上,望着那无边无际的广袤平原,苏三娘长长吁了口气,转头问道:“王枫,徐州与淮安的土改基本上完成了,接下来的海门与通州你打算怎么处理?”
王枫沉吟道:“与徐淮两府不同,海门通州临近海边,有大片的盐碱地,所以地主不多,多的是扬州的盐商,我打算攻打盐场,把盐场收归为国有,成立中国盐业集团,暂时实行政府专卖,私人不允许经营盐业!”
“这是为何?你该不会连盐商也灭吧?”苏三娘愕然道。
王枫理所当然道:“盐商不是产业资本,和大地主一样,是附着在国家人民身上的蛀虫,盐商为何富甲天下?一是压榨盐场工人,二是买通官府哄抬盐价,赚的都是黑心钱!
盐关乎民生,把盐业收为政府专卖,正是为了平抑盐价,中盐集团不以盈利为目标,以成本价出售食盐,这既能提高盐场工人的待遇,又能让人民落得实惠,在关乎人民的基本生存方面,包括政府在内的任何人,都不应该获取暴利。”
“哦~~”苏三娘点了点头,俏面却现出了显而易见的挣扎,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王枫暗感奇怪,正待问明时,苏三娘已经咬咬牙道:“王枫,我想....留在苏北,第四军有了将近两万人,拿下海门与通州全境不成问题,你放心,我会替你管好苏北,出任何乱子,你唯我是问。”
“嗯?”王枫立时看了过去,苏三娘竟不敢接触王枫的目光,连忙把脑袋偏去一边,一副心虚的模样。
渐渐地,王枫明白了,苏三娘分明是在躲避自己,不由自嘲般的笑道:“三娘姐,你年纪不小了,女人的青春最耽搁不得,我希望你忘掉过去,如果你的亡夫在天有灵,他也愿意你下半辈子有个依靠,而不是孤苦伶仃的终老此生,假如你心里有人,我会祝福你的。”
“没有,没有,要有早有了,哪能拖十几年?我....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我....没有别的意思。”苏三娘生怕王枫误会似的,忙不迭的解释,俏面也现出了一抹晕红。
王枫彻底明白了苏三娘的心意,归根结底,苏三娘还是过不了她自己那关,这样也好,时间会让人静心思考。
王枫一把握住苏三娘的手掌,正色道:“三娘姐,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但你必须答应我,如果苏北不可守,一定要及时退回江南,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苏三娘猛的一抽,却抽不开,只得不自然道:“我会记着,你把手放开,别让人见着。”
身为女中巾帼,英姿不下于男人,可是在面对男女之情时,苏三娘面皮嫩的就如初涉爱河的懵懂少女,王枫也不愿让她太过于难堪,嘿嘿笑着松了开手。
苏三娘浑身一松,岔开话题问道:“对了,我听水娇说太仓在搞农村股份制合作改造试点,这其实蛮好的,你回去江南后,尽快弄些人过来吧,我在苏北也组织农民搞股份制,相信不出两三年,应该能全面完成。”(未完待续。。)
第三一一章 拜访石达开
王枫摇摇头道:“苏北不急,过一阵子看看情况再说。”
“这是为何?能提高产出,农民又落到了实惠,这难道不好?”苏三娘不解道。
王枫耐心解释道:“农民对土地的执着是我们难以想象的,刚刚得到的土地,自己不耕种却交给别人耕种,你说心里能快活吗?先让农民种个几年,等热情稍稍过去了,发现种地只能勉强维持温饱时再推进股份制改造也不为迟。
并且苏北大旱大涝严重,水旱蝗灾几乎年年都有,不解决自然灾害就去搞股份制,一年忙下来收获有限,反而会败坏股份制的名声,而根治苏北自然灾害的关键在于淮河,但治淮需要河南、安徽与江苏三省联动,目前我们只拥有江苏一省,全面治淮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我们可以组织农民在农闲时修筑堤坝,改造局部的农田水利,先把基础打好,这其中,要注意组织动员与强征服役的区别,也就是以说服教训为主,不要搞强行摊派,要讲清楚农田水利的重要性,让农民自愿参与,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可以管饭,等我回到苏州,我会派些人才过来,同时帮你搭建起政府班子。
另外最关键的,苏南搞股份制改造,富余的人口可以进城打工,而苏北工商业的底子很薄,多出的人不种地能干什么?军队不需要那么多人,我们民盟军走精兵路线,人太多了也养不起。
人不能闲,闲着闲着就养成了游手好闲。甚至惹事生非,我们目前没有能力安排苏北的富余人口。那么,只能暂时栓在土地上了。虽然生产效率低下了些,却是没办法中的权宜之计,当几年后,江南工商业全面开花,我再想办法引进些苏南老板来苏北投资,或者引进苏北的劳动力来苏南打工,到时以农村股份制改造相配合,渐次把人口从土地上解放出来。”
苏三娘的美目灼灼的望向了王枫,就象看着陌生人似的。好半天才感慨道:“老子有云:治大国如烹小鲜,讲究火候适中,恰到好处,而你不急不徐,环环相扣,显然已深得治国三味。
傅家姐妹每次提到你在太平军攻打南京的前后反差之大时,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呢,如今看来,果然是这样。即便是王安石、张居正等名臣都未必比得上你,王枫,我真的很好奇,难道世上真有天才?又或是你被神仙托梦了?”
王枫暗汗。讪讪笑道:“三娘姐,我是被逼的啊,全靠闲暇时光多多琢磨。我的变化来自于时代!”
“哼!”苏三娘没好气的轻哼一声:“你弄的那些枪炮是琢磨出来的吗?你把人都当傻子了吧?”
这个话题已经没法再继续了,王枫赶紧向周彦器招了招手:“过一阵子我要出国办点事。没法指点你的功夫,你暂时留在三娘姐身边。三娘姐是高手,好好学着,文化课也别落下,不懂可以去问盛宣怀,回来我要检查的,最后是你的正事也别忘了,嗯?”
周彦器偷偷瞥了眼林幼娘,问道:“师傅,您一定要去吗?外国可不比中国,人生地不熟,况且您走了这一堆摊子怎么办?”
王枫正色道:“事关中国的国运,我不去没人能办得了,再说凡事不能只靠我一个人,我只有离开一段时间,你们才有成长的机会,周彦器,三娘姐,大家都不用担心我的安全,不是我吹牛逼,除非我自己想死,否则这个世界还没人能把我弄死!”
王枫一脸的理所当然,前世他被速度几马赫的反舰导弹击中,属于不可抗因素,而这一世,天下既没有卫星,地面也没有无孔不入的追踪设备,想给他定点清除,那是根本不可能。
苏三娘打量着王枫,王枫的眼神布满了决心,只得无奈道:“你既然决定了,我也不拦你,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对了,还有一件事,江北大营就在身边,我要不要顺手攻破?”
王枫想都不想的摇了摇头:“我们不方便主动攻打罗大纲,留着江北大营可以对他起掣肘作用,免得罗大纳没了顾忌,三娘姐,你只需要防止琦善突发神经即可,总之,以守,以稳为主,在财政上,我会叮嘱宣娇对苏北适当倾斜,我现在正式把苏北交给你了。”
苏三娘郑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吧,等你回来,我不敢说苏北有多好,但我敢保证,最起码人人温饱。”
“我相信你!”王枫笑了笑,就又吩咐道:“陆大有,江朝辉,你二人明日领军先回苏州,林凤祥、李开芳,你们随我以轻骑赴合肥,翼王坐镇合肥,我们既然在江北,怎么着也得拜访一下。”
“是!”四个人同时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紧接着,林凤祥吞吞吐吐问道:“总司令,您莫非想劝降翼王?恐怕不容易啊,不过我和老李可以试试。”
王枫微微笑道:“我也知道不容易,我找翼王是另有要事,我们都下去准备吧,明日分头行动!”
“遵命!”
......
第四军留在了苏北,其中冯远明以第四军第一师师长坐镇徐州,暂兼徐州市长,苏三娘以第四军军长挟第二师第三师坐镇淮安,暂兼淮安市长与江苏省副省长,专管苏北,并负责攻占通州海门,打击盐商,成立国有中盐集团,王枫把加农炮留给了苏三娘,还有五千条米尼枪,不足部分日后解决。
其实中盐集团以平价销售食盐,乍一看是不赚钱,但别忘了,晒盐的同时会产生卤化物,这是重要的化工原料,也是利润来源,而且分离卤化物既可以验证实践化学知识,还可以为以后提炼石油副产品提供宝贵的经验。
七万战士中,有两万留在了苏北,除了特战队员与两千太平军跟王枫去合肥,其余全部过江回苏州,由洪宣娇进行整编。
从淮安到合肥,经泗州、盱眙、定远,合计七百里,王枫等近三千人配双马,向合肥疾驰。
五月份的江淮大地,正是冬小麦收获前的关键时期,石达开不敢有丝毫怠慢,亲力亲为,一抓到底,这没办法,除了全军的饭碗,西征军的军粮,还需要上贡南京!
四日中午,石达开刚刚处理完一笔政务,靠在椅背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屋顶,显然精神不济,他纵然是太平军第一高手,可是连续忙碌也很吃不消,不禁揉起了太阳穴。
说实话,石达开很想照搬王枫在苏州的施政经验,但真正轮到他主政一方时,竟然发现很多东西都学不来,比如政务公开与行政环节的清廉高效。
首先他没有政府的概念,思想还停留在官府的层面,即法治与人治的区别。
在日常行政中,王枫基本上不发表意见,充分放权,政府完全交给人民监督,只是根据实际情况补充或修改各项规章条例,照章办事,尽量做到对事不对人,而且对于修改极其谨慎,以免给人造成政令朝发夕改的错觉。
官府则是人治的典型,官老爷无论在名义上还是实质上都是当地的土皇帝,在人治的环境下,总有些不干净的勾当,唯恐被人知晓,怎么可能实行政务公开?
其次是下面人的不理解与反对,王枫的政府中,大量政务人员来自于面向社会的公开招聘,政务公开早已讲明,接受不了可以走人,中国的好处是人多,你不干,自有别人来干,少了谁政府都能正常运转,同时军中人员在政府不占多数,也很少插手政务,一般只起着监督与指导的作用,而石达开的官府中,充斥着太平军的各级将领,按现代意义理解,这是典型的军政府,军政府怎么可能透明?
再比如十税一,苏松太常工商业发达,王枫不靠农业税过日子,所以能定十税一的象征性赋税,合肥则位处江淮平原腹地,历来是农业大府,工商业不占重要地位,按王枫的十税一征收农业税,别说养数万军队,即便是维持官府运转都吃力的很。
“唉~~”石达开无奈的叹了口气,知易行难啊,不禁拿起茶杯,刚刚徐徐咽了一口,一名随从就奔入屋子,施礼道:“翼王,民盟军的王司令来了,在城外等着拜访您呢。”
“什么?”石达开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王枫会来拜访自己,毕竟王枫与太平天国属于敌对关系,但要说恨吧,也无从恨起,从头到尾,都不是王枫主动招惹太平天国,况且苏松太常是王枫带着一群降卒凭着本事拿下,与太平天国没有关系,甚至于王枫孤军北上,逼使咸丰下罪己诏,这是何等的豪气?由不得人不说一声佩服!
石达开很快定下心神,吩咐道:“速去备马,本王出城亲迎!”
“翼王且慢!”下属连忙劝道:“王司令是带兵来的,约有近三千人,您....还是小心点啊。”
“诶~~”石达开不当回事的挥了挥手:“王兄弟怎么可能害我?能孤军救援苏总管与林李二位将军的人,怎会使阴谋诡计袭取合肥?既便是王兄弟与我为敌,也只会堂堂正正的攻打!
且不论王兄弟来合肥的目地,此时他仍是我石达开的知交,你切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去罢!”说完,匆匆离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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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二章 石达开的难处
当石达开带着些亲随刚出了城时,正见以王枫为首的三千人马,其中有他熟悉的人,如李开芳、林凤祥、还有相当一部分的战士。
“王兄弟扬我汉人威风,名震天下,石某自愧不如啊!”石达开颇有几分感慨的拱了拱手。
王枫也回了一礼:“翼王过奖了,王某无非是出奇不意,侥幸成事罢了,若是让清庭早做准备,哪敢领着孤军北上?”
“好一个出奇不意,王兄弟用兵如神,正是想旁人不敢想,做旁人不敢做,才能起出奇不意之效,石某受教了!”石达开大赞了声好,又把目光移向了林凤祥与李开芳,摇摇头道:“各位皆我天国干将,竟然全赖王兄弟搭救方能脱险,着实让石某惭愧万分....”
正说着,石达开突然发现,无论是林凤祥李开芳,还是原属于太平军的战士,虽然衣着不是民盟军的装束,却全都剪着一头短发,不禁讶道:“你们....都投了民盟军?”
原属于太平军的一众战士们,神色都有些不大自然,毕竟石达开与洪杨韦三王存在着本质上的区别,他们对于石达开还是很敬重的,石达开则是太平天国的核心领导人之一。
这不倒是他们对奔投民盟军生出了反复,而是见着老东家的正常反应。
林凤祥咬了咬牙,深深一躬:“总司令甘冒奇险,孤军深入北京城下与咸丰换回我等,此恩此德。唯有拿这条命来报答,况且我们这些人严格算起来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自问上一世不亏欠天王分毫,还请翼王见谅!”
所有的原太平军战士都跟着林凤祥一躬到底!
石达开心里明白的很。这一躬,并不是奢求自己理解,而是与太平天国的最后决别,从此以后,他们将放下与太平天国的一切渊源,成为一名真正的民盟军战士。
石达开细细打量,果然,没有一个人的脸面带有哪怕半分挣扎或犹豫之色,不由苦笑道:“其实太平军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明白,各位并非石某下属,犯不着行此大礼,来,都起来吧,唉,无论是太平军还是民盟军,都是以反清为目地,只要能推翻满清暴政。复我华夏衣冠,将来天下谁属又何须在意?”
“翼王说的好!”李开芳拱了拱手:“翼王,在天国诸王中,唯有你全无私心。而天王、东王、北王不过是打着起义的幌子行李自成、张献忠之事罢了,你看看,太平军占了南京这才多久。南京城被糟蹋成什么样了?莫非翼王还要与之为伍么?”
刷刷刷!几千道目光全都投向了石达开,纵是他武功高强。也大有吃不消之感,李开芳就差没有直说请他直接加入民盟军。石达开怎能听不出?
现今民盟军的风头大有盖过太平军之势,而且石达开在内心深处也不认同洪秀全与杨秀清搞的那套,可是他素以忠义为做人之本,主动去背弃洪秀全,没法说服自己。
见着石达开沉默不语,林凤祥顿时大声劝道:“翼王,莫非你忘了当初举义的初衷?有饭同吃、有衣同穿、有田同耕、有钱同使、无处不保暖,无处不均匀,你听听,说的多漂亮,但天国有谁是这么做的?反而是民盟军全无私心,这一次在苏北打土豪分田地,我林凤祥敢拿脑袋做保,全军没有一个人中饱私囊,抄没的钱财粮食牲畜,除了还给百姓一部分,其余的全部留在苏北,用于当地的建设发展!
说句心里话,我林凤祥以前只知道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凡事只图个痛快,可是当我给苏北贫苦佃农分田分地,把粮食交到他们手上的时候,你知道给我带来了怎样的触动吗?
翼王,你没有经历过,所以你永远也想象不到,佃农那布满整张脸庞的喜悦泪水,那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你看的模样,使我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快乐,在那一刻,我也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们看,那怕有一丁点的私心都会羞愧的无地自容,我终于明白到了,总司令为什么能得人心!
天王口号叫的震天响,可那是全是对别人的要求,民盟军却不声不响,全心全意为民众干实事,这是不是很讽刺?翼王,这样的天国有何留恋?我们民盟军有一首歌,是总司令亲自谱写编曲,叫做《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来,弟兄们,我们都唱给翼王听!”
“民盟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近三千人,包括王枫在内,全都扯着嗓子开唱。
其实革命歌曲,唱腔好不好,曲调优不优美不重要,重要的气势磅礴,能唱到人的心里!
在这方面,王枫认为解放军比台军好的太多,台军搞劳军,是邓丽君唱《何日君再来》,这类软绵绵的歌曲只能起到消蚀斗志的作用,所以在现代社会,驻守太平岛的台军看到越南军舰竟然吓的嚎啕大哭,并非事出无因。
解放军的歌曲则是直指人心,令人心潮澎湃!
果然,以石达开为首的太平军全给震住了,民盟军那高昂的斗志与严谨的纪律在歌声中尽显无疑,石达开的心里也掀起了惊涛骇浪,对王枫的佩服简直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脸面的挣扎也越发明显!
只不过,在歌曲结束之后,石达开仍然没有表态,李开芳又忍不住道:“翼王,如果不是我老李了解你的为人,根本不会和你说这些,总司令曾说过,民盟军不是他的私军,将来会向议会交出军权,这话我相信,因为我们民盟军的所有战士都不是为了自己,而你与天王东王不是一路人,你也心系天下苍生,那为何不与我们一起并肩作战?咱们志同道合,共同杀敌,为中国人民打出一片天地,岂不快哉?”
石达开的身体都有了些颤抖,却依旧是紧咬牙关不开声。
林凤祥催促道:“翼王,你究竟在想什么?”
“哎~~”石达开重重叹了口气,向东南方向拱了拱手:“我石达开绝非贪图名利,此心可昭天日,但林李二位将军,我与天王、东王和北王拜了把子,你们说我该怎么做?我只能保证不与王兄弟为敌,以后的路如何走,还是看老天爷的意思罢。”
“这....”林凤祥与李开芳立时语塞,拜了把子,换过名贴,以石达开的性格绝不可能主动背弃,除非那三王先对他下手,这让他们理解了石达开的为难,也丢了个无奈的眼神的给王枫。
始终没有表态的王枫接过来笑道:“翼王忠义,确是令人钦佩,天王东王能有翼王这样的兄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请翼王莫要为难,我登门拜访的本意绝非使翼王为难,就按翼王所说,将来看老天爷如何安排,我今次是有事与翼王相商。”
“哦?”石达讶道:“王兄弟有何事?来,我们边走边说。”
王枫点点头道:“据我所知,凤台县地底下有煤矿,我打算成立淮南矿业开采煤矿,我出技术设备,翼王可以组织当地民众,我们两方合作开采,如何分成容后再商量,另请翼王放心,该纳的税一文钱都不会少。”
“诶~~”石达开猛一挥手:“分什么成?纳什么税?王兄弟,你拿我石某当外人是不是?”
王枫正色道:“翼王的好意的我心领了,但公是公,私是私,我在你的地头上哪能白白采矿?这绝非见不见外,而是原则问题,假如凤台县是属于翼王你私人所有,分成纳税的事情,我连提都不提,不知翼王可能明白我的意思?”
李开芳也跟着道:“翼王切莫推辞,我们民盟军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中的第二项注意便是买卖公平,况且凤台地底下的煤矿又不是翼王你的私产,分些煤碳,卖了可以赚钱,再收些税上来,既使你不用,军中不用,用于民生却是可以的嘛!”
“好!”石达开也想透了关节,一口应道:“既然如此,那我石某人就不客气了,来,请!”
......
王枫只在合肥留了一天,主要的目地是与石达开洽谈开采煤矿的细节,说实话,石达开在商业谈判方面完全是门外汉,该争取的利益不仅不争取,还总是说给的太多,往王枫这里推,搞到后面,连林凤祥与李开芳都看不下去了。
在互相推让的气氛中,最终双方敲定了结果,石达开的太平军占三成股份,王枫以江苏省人民政府的名义出资出设备,占七成股份,雇佣当地劳动力,并在长江北岸的和县择址建设一座运煤码头。
将来煤矿正式投产之后,从次年开始,每年春季召开股东大会,商议发展计划与利润的分成方案。
同时,由于镇江扬州江面暂时被罗大纲控制,想把煤碳、焦炭、沥青运往江南,还需要打上石达开的名号。
次日一早,王枫领军离开了合肥,力争三个月内,人手、资金与蒸汽机等设备全部到位,而太平军中,有相当一部分人自于煤矿工,石达开随即派人往凤台县去勘探煤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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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三章 汉字简化
王枫基本上是依原路回返,五月五日离开的合肥,五月十二日从海门渡江,于五月十五日下午回到了苏州。
省政府内,洪宣娇并不在,王枫向左右打听得知,原来正忙于整编新军,目前的民盟军,第四军是以苏三娘为首的天地会旧部为骨干,以苏北佃农与当地绿营团练武装作为主体,人员配制比较齐全,在攻取下海门与通州之后,各级军官需要轮流来苏州培训。
而林凤祥与李开芳的第五第六军,除了各自的两千太平军,纵然王枫把沿途强征来的流民与小帮会成员全给了他们,再加上少量的苏北佃农,也只有五千人左右的规模,严重缺额,这也是没办法,起义的清军绿营团练不可能编过去,双方之间虽然都表示愿意放下仇恨,在表面上也不是剑拔弩张,却仍然有着较深的隔阂,需要在长期的并肩作战中才能逐渐化解。
洪宣娇需要做的,便是既给江朝辉的第七军留下一定的人手,还要尽量填补一二三军的缺额,除了第一军全部驻扎于苏州近郊,其余二三军的相当部分都分驻于松江、太仓与常州,这使得整编工作繁琐而又零碎。
就目前而言,民盟军虽然有了七个军,整编军却只有四个,五六七军各自只有几千人的规模,还不能形成战斗力,其实苏松太常半军事性质的民兵有不少,但王枫暂时并没有抽取其中的皎皎者编入正规军的意思。
要知道,民兵不用发饷,而正规军需要发饷。如今民盟军的总兵力已经超过了十万,再增加人数。军费开支将是一笔沉重的负担,只能在经济进一步发展或者占领更大的富庶地盘之后才能逐渐给五六七军解决人员问题。
王枫并未急于回家。而是翻看起了几个月来的政府工作卷宗,那一笔一划书写的蝇头小楷,有些字好几十个笔划,不仔细分辨,真的很难看出其中的笔划顺序。
王枫眉头皱了皱,他前世作为特工,港澳台也是主要活动范围,是专门学过繁体字的,他尚且如此。更别说普通人了,他觉得,汉字简化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王枫!”这时,盛宣怀带着盛宣梅跑入屋子,招呼都不打,就很不满意的叫道:“我强烈向你提一个要求,你以后行军作战一定要带照相机!”
“带照相机干嘛?”王枫搁下卷宗,不解道:“盛宣怀,你以为是旅游啊。摆个炮丝需要半个小时,谁吃饱了撑着一动不动?”
以前王枫不理解清朝人照相为何不笑,个个面孔沉重僵硬,尤其是慈禧的老照片。使人很难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貌头如花,即便年过花甲依然是肌肤凝滑堪比少女的满洲第一美人!
而且僵尸照的现象不仅仅存在于中国人中,外国人也同样如此。可是在见到这个时代的照相机之后,他理解了。半个小时的曝光时间,使得被拍照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别说笑半个小时根本不可能,保持一个动作半个小时不变都很困难。
盛宣梅接过来道:“王司令,不是给你照,我们都知道你不喜欢照相,我们也讨厌,而是给俘虏照,你不是俘获过僧格林沁与绵愉吗?如果带了照相机拍下来印在报纸上发行,那该引起多大的轰动?你还炸毁了北京永定门,应该拍几张让我们也看看嘛,唉,你这人啊,打打杀杀是个好手,就是不够心细!”
盛宣梅才十四岁,由于脚的原因,她不能穿连衣裙与凉鞋,仍是一副清朝女孩子的标准装束,浑身都洋溢出一股水乡女子所特有的灵秀之气,这个时候,却强行摆出了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不时看看王枫,连连摇头叹气。
王枫哭笑不得,勾勾手道:“盛宣梅,你的意见很对,等你脚治好了,过来给我当随军女记者,拍照专门交给你,如何?”
被拍照是一种煎熬,给人拍照也是一项挑战,需要把头钻进黑布里半个小时人工控制曝光,一想到这,盛宣梅打了个哆嗦,忙不迭的摇起了脑袋:“才不要呢,我在跟着宣怀学习遗传学,已经着手了红牡丹与白牡丹的改良实验,我的最终愿望是培育出彩色的牡丹,这是一项极其艰巨的挑战,哪有时间替你拍照,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其实王枫很想劝说盛宣梅,应该把研究的重点放在小麦、水稻、玉米等农作物上才是正道,可是看着盛宣梅那煜煜生辉的面庞,还是把话吞进了肚里,无奈道:“盛宣梅,那我祝你心想事成,我现在和你们谈件正事,你们先写几个字给我看看,就写籲蠶鹹爩龜!”
说完,王枫递了纸笔过去,盛宣怀姐妹弟俩虽然不解其意,却仍是老老实实的一笔一划书写起来,六个字,足足写了五分钟,而且笔划并不清晰。
好不容易写完,盛宣梅把笔一搁,抱怨道:“天哪,这几个字真难写,差点要了我的小命,尤其是那个龟字,分明是在画一只活生生的乌龟嘛,还亏得是我们从小苦读诗书,若是换了一般的夫子,能不能写出来都是问题呢。”
盛宣怀深有同感,点点头道:“王枫,你让我和姐姐写这些字不会是闲的无聊消遣我们吧?”
王枫正色道:“你们出身于书香世家,都觉得吃力,别的人更不用提,所以我想对汉字进行简化,我初步测算过汉字简化所产生的社会综合效益,仅以未来三十年,五亿中国人,每人每天平均在学习记忆使用汉字的过程中节省五分钟,每个工作学习小时平均价值十文钱计算,则三十年的综合社会经济效益将高达四十二亿两白银,这是多么惊人的数目?而且这种效益还将千秋万代延续下去,为我们的子孙后代带来巨大的好处和效益,你认为如何?”
“简化汉字?”盛宣怀喃喃道:“你算出的数字的确挺吓人的,但简化不是那么容易,必须要遵循一定的规律,否则简成了四不象,会闹出笑话,关键还在于简化过后如何推广?简化出来别人不愿意用难道你拿枪指着?”
盛宣梅跟着道:“我觉得简化汉字可行,在甲骨文和金文中,汉字就有了简体,发展到小篆,很多字都简化了,到了隶书和楷书,简化的字体更多,在汉魏六朝的碑刻与唐代的写经里,都有不少简体字,宋代以后,简体字由碑刻和手写转到雕版印刷的书籍上,从而扩大了流行范围,数量也更多增加,这说明汉字简化是个趋势。对王司令的提议,我举双手双脚赞同!”
“哦?”王枫以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了盛宣梅,讶道:“真看不出来啊,你一个小女孩子竟有如此见地,盛宣梅,你太让我惊讶了。”
盛宣梅得意的轻哼一声:“女孩子怎么了?你不许看不起人,四书五经我不敢说倒背如流,最起码默写是没问题的。”
这话一出,王枫目中的讶色更盛,盛宣梅都有了种当场写一段让这人开开眼界的冲动,但可惜的是,王枫没并没提出这种要求,而是好半天才收回目光,沉吟道:“古汉语字体复杂,难以掌握,是上层士人专用,要想普及大众教育,就必须简化。
再拿我们进行的科学教育来说,如果汉字不简化,学生将至少多花一倍的时间学习汉字,而简化过的汉字由于学习难度的降低,可以节省出大量的时间去学习其他方面的知识。
其实简化汉字的阻力肯定是有,因为推行简化汉字,最大的受益者是儿童与劳动人民,而守旧文人不但丧失了对知识的控制权,还要付出重新学习的代价,不过,这是个民智开启的时代,历史车轮滚滚向前不可阻挡,凡是妄图螳臂当车者,必将被辗成粉身碎骨,我们不用怕那些跳梁小丑,盛宣梅,你有没有推广简化汉字的好办法?”
一股强烈的使命感油然而生,盛宣梅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郑重道:“我认为,你应该先在学校、政府和军队中推广,你不是办了报纸吗?待汉字简化出来,报纸全部改为简化字,然后再规定所有的书籍印刷必须使用简化字,这样不出几年,在你的强力推广下,简化字必然会逐渐取代繁体字,比如从小篆到隶书,就是在汉朝的强行推广下才完成了演化,再比如秦始皇的书同文,不也是用的强制手段吗?你应该充分把政府权力利用起来!”
“好!就按你说的做!”王枫猛竖起了大拇指。
盛宣梅又得意又害羞,低下了脑袋,过了片刻,才抬起头道:“你既然提起了汉字简化,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就是书写顺序,你在学生中教的钢笔字,是由左到右横着写,还有标点符号,我觉得这样蛮好的,看着舒服,不必费神断句,还可以阐述公式定理,你也应该顺势推广。”
“好!”王枫再叫一声好,灼灼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盛宣梅,到底是神童家出来的啊,论起才情,不比盛宣怀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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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四章 公羊儒学
在王枫的赞赏目光下,盛宣梅红着脸轻哼一声:“汉字简化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得瑟什么?本姑娘有言在先,我呢,全副身心都扑在了遗传学的研究上面,可没时间帮你简化汉字,你也别打我的主意,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枫的脸面现出了些失望,看向了盛宣怀。
盛宣怀心肝一揪,忙不迭道:“我也没时间,我自从去年被你带走时起,就给你做牛做马一直到现在,什么时候是个头都不知道,你也别打我的主意。”
“哦~~是这样啊!”王枫托着下巴,理解的点了点头:“以往的汉字简化,都是民间自发形成,而我们进行的系统性全面简化,是自汉代以来从未有过,应该有很多读书人最起码在习惯上接受不了,如果我请出老夫子从事这方面的工作,恐怕他们会阳奉阴违,又或者隔三差五搞些事端,你们能不能推荐些合适的人手?”
王枫说的是实情,大部分文人的特点是迂腐,守旧,如今要把他们赖以维生的字给革掉,不反对才怪,盛宣怀与盛宣梅均是眉头一拧,暗暗寻思起来。
“唉~~”也不知过了多久,王枫又叹了口气:“这世道啊,办个实事真难!”
姐弟俩心里竟有了种酸酸涩涩的感觉,一股接下简化汉字任务的冲动处于急速酝酿当中,确实,在整整一年的发展当中,经过招揽与自己培养,王枫手上也算是有了些人才。无论是工业、军事还是数理化,每一名学习的人。知识面日益扩展,见解愈发独特。这显然是一个可喜的进程,迟早会迎来由质变到量变的那一天,可这么多类型的人才,唯独缺了具有号召力的大师级文人!
想想也不奇怪,王枫反程朱,而程朱的核心是理学,当时的重量级文人都是理学大家,如陶澍、贺长龄,贺熙龄兄弟、唐鉴、胡达源、罗泽南、曾国藩、左宗棠、胡林翼等等。这些人与以王枫为首的民盟军之间,已经不仅仅是工农商阶层与封建士大夫阶层的生死之争了,而是上升到了理念之争,文化道路之争,是维新变革力量与守旧力量的一次总摊牌,具体而言,便是王枫标榜的打破旧秩序,建立新秩序。
什么是旧秩序?就是自古以来,文人对政权的垄断。新秩序则是打破这种垄断,建立起代表广范的工农商学兵联合政府,这是对利益的重新分配,等同于砸了文人的饭碗。
如果王枫取得成功。文人将不能独掌朝政,不能控制舆论,不能决定小民的生死。高贵的身份与诸多特权完全丧夫,基本上是一撸到底的结果了。因着民盟军的节节胜利,与工商业主及普通民众对王枫发自内心的支持。所以才没有文人挑头闹事,可是不闹事不代表不记恨。
这一年中,王枫力推的免费教育砸了很多人的饭碗,以往的文人考不取功名当不了官,最起码能当私塾先生,混个温饱没问题,而政府开展的教育不但不收学费,还给学生提供一顿荦素搭配的午餐,仅凭这一点就能吸引到足够的学生。
更要命的是,私塾里只能教四书五经,只能教弟子规,但江苏省政府招录公务人员根本不考这些,而是要求会写字,肯干实事,对新事物新知识有接纳学习的能力,不是摇头晃脑之乎者也之流。
另外在政府开办学校中学到的知识学以致用,有数理化、农学、经友好洋人翻译编撰的工程木土知识,总之,学会了就能挣钱吃饭,学精了可以成为某个行业的领先者,这是一个最公平的时代,旧有的统治秩序被摧毁,新的秩序还没有固化,既不用拼爹也不用以金钱开道,只要肯努力,有上进心,愿意投身于建设新中国的大潮当中,人人都有成功的机会!
可是学习四书五经除了参加科举还能做什么?民盟军不办科举,说句难听话,私塾先生已经被大环境淘汰了,既便肯拉下身段给政府当教师,也需要经过重重筛选,很多坏习惯都需要革除,教学方式也需要切合农民与城市底层平民的实际,光凭这些,就有很多人受不了。
这也是王枫聘请戏子粉头开展识字教育的根本原因,最起码这些女人没有架子,平易近人,能耐下性子教人识字。
在民盟军的主政下,大部分人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但也有个别人越发的穷困潦倒,跟不上时代又不愿变革,不穷哪有天理?骂政府是骂不出钱来的!
虽然四书五经不被重视,但王枫并不是反对四书五经,他反的是理学,反的是自宋明清以来被强加进中国文化的封建糟粕与奴性教育,当下的四书五经,经历代统治者的修改注释,已经把汉唐时期的儒学精义给改的面目全非,比如汉朝时大显于世的公羊儒学。
公羊儒学是董仲舒天人合一论的基础,自魏晋后逐渐消沉,这是由于公羊儒学中贯穿了大一统,拨乱反正等政治大义,又包含历史变易观点,即著名的公羊三世说:据乱世、升平世与太平世,三世循环,不断向前发展,而且公羊儒学专讲儒家大义,倡导拨乱反正、大义灭亲,对乱臣贼子无情镇压!
自宋朝起,随着庞大文官体系的建立,统治结构渐趋固化,静态成为治国的常态,理学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兴起,要求民众安于本份,向天理看齐,即存天理,灭人欲。
何为天理?表面上皇帝是天子,代表着天的意志,即为天理,但皇帝施政离不开文官集团,所以真正的天理是文官集团,这就相当于给文官集团的统治上了一把万年锁,给普通人的精神则上了一道枷锁,以维持统治结构的牢固不变!
从宋明清的更迭而文官集团愈发庞大来看,理学取得了成功,却正是由于这份成功,使得文人已不知忠君爱国为何物,以日渐奴颜婢膝取而代之。
宋朝小皇帝投海,尚有陆秀夫之辈殉死,明朝崇祯上吊煤山,除了个老太监殉死还有谁?
而公羊儒学讲究变化,血腥凌厉,形同于儒学中的法西斯主义,怎么可能为统治者喜欢呢?尤其到了清朝,严格来说,为清庭服务的汉官都属于乱臣贼子,都属于无情镇压与拨乱反正的对象,因此被统治阶层抛弃不足为奇。
但是公羊儒学的进步性显而易见,尤其是拨乱反正,微言大义正是现实社会所需要的,对于凝聚民族自信心与重塑道德伦理无比重要,义之所在,浩气长存,这才是儒之真谛!
汉朝时的儒生,为了理想与信念,即使刀斧加身,也面不改色,唐朝时的儒生,驰骋边关,碧血染黄沙,宋朝时的儒生,倚香偎翠,风流快活,明朝时的儒生,结党营私,专与皇帝做对,到了清朝儒生,终于演化成了彻头彻尾的奴才与走狗!
历史的走向清晰的表明了儒学的发展是个下降型的通道,连带整个民族的伦理道德也是一朝不如一朝,重铸民族之魂,除了在军事上需要一场接一场的胜利,更重要的,还在于给儒学拨乱反正,王枫已经有了把公羊儒学竖立为标杆的打算。
只不过,这是一个系统性的庞大工程,王枫没有时间搞,也没有儒学名家帮他做这种事,所以只能把四书五经暂时放一边,改而以摘录出的警世名言与经典事例勉强充作中国古典文化教育。
在政府中供职的文人虽然已经渐渐脱离了传统文人的范畴,以事功一展抱负,却也不可能接下简化汉字的活,王枫奉行的是高薪养廉,精减人员,人尽其用,不养闲人!
发给你达到中等富户生活水平的薪水,你就得做事,而且还不是一般二般的做,是把人当牛马使用,下班回家基本上都累的不想动,某些有上进心的还得利用业余时间学习科学知识,哪有空闲简化汉字?要知识,简化汉字不是拍脑袋就能简化的,必须要符合汉字的演化规律,象型文字的基本要素不能丢,近万汉字能把人的头搞大!
兄妹俩互相看了看,虽然有心接下,却实在是抽不出空,只能强抑下那份冲动,丢了个无比抱歉的眼神给王枫。
王枫也是头疼的很,现代的简体字是可以拿来直接用,但他觉得简化的过了头,最好重搞一下,况且就算他可以凑和着用,近万个字的简繁对照一一列举,也够他喝一壶的,对于这类靠水磨功夫才能出成果的活,他没那么多的耐心,吩咐下去让别人搞才最合适。
只不过,具有相当文字功底的人全部被委以重任,抽不出空,比如盛宣怀的父亲盛康,进士出身,却整天忙碌在田间地头,盛隆也是不好意思去麻烦,毕竟六十多岁的老家伙了,精力有限,而如苏州四富等有文化的商人都忙于投资兴业,多半也不会接下,强行要求或许可以,可是王枫不愿欠下他们的人情。
究竟谁能办呢?
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王枫试着问道:“盛宣怀,你的弟弟妹妹们都在苏州吧,四书五经学的如何?能识多少字?”(未完待续。。)
第三一五章 报纸
“嗯?”盛宣梅眼前一亮,接过来道:“王司令,你该不是想让小孩子来简化汉字吧,我很佩服你能想常人之不敢想,但我不得不说,你的眼光很毒辣。
弟弟妹妹们论起才学虽然比不上我和宣怀,却也是在祖父祖母的督促下自小苦读,基本功比一般的读书人扎实的多,如果是个别人,字可能识不全,可是他们有二十多个呢,这么多人一起来,一起出主意,肯定能完成汉字简化,而且我敢保证,他们会非常愿意的。”
“哦?”王枫喜道:“盛宣怀,去把你的弟弟妹妹找来,有几个要求和原则我要当面提出。”
“好,最多一个小时,王枫你等我!”盛宣怀猛一点头,快步向外奔去。
“宣怀,等等我!”盛宣梅才刚刚招了招手,盛宣怀就跑的无影无踪,突然之间,屋子里只剩下了她与王枫两个。
盛宣梅十四岁了,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在人前,她可以毫不芥蒂的与王枫说说笑笑,可是真到独处时,一种很是莫名的慌乱与尴尬立时袭上了心头。
尤其是王枫既不吱声,也不做事,与自己大眼瞪着小眼,使得盛宣梅更加的不自然。
咬了咬牙,盛宣梅站起来道:“王司令,我也走了,过一个小时再来!”
“走什么走?”王枫无所谓道:“你把脚给我看看,合适的话,争取两三天之内给你做手术。”
盛宣梅的脸红了,尽管她的脚不止一次被王枫看过捏过。可那是有旁人在场,而此时的她。与王枫孤男寡女,这怎么好意思?
盛宣梅低下脑袋。讪讪道:“这....不大好吧,我的脚一点问题都没有,真的,不骗你!”
“又不是头一回了,捏捏扭扭有意思吗?我都不嫌你有脚气呢,拿来!”王枫拖着椅子坐到了盛宣梅面前。
“谁....谁有脚气了?”盛宣梅赶忙分辩。
王枫根本不理她,目中充满正气,平摊着手掌。
盛宣梅的脸愈发红艳,瘦小的胸脯也不自禁的剧烈起伏。但王枫有如雕塑一动不动,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算了,自己捏捏扭扭反而显得小家子气,豁出去了!’盛宣梅猛的把心一横,坐回椅子,解起了鞋袜。
刚刚解下,王枫就双手一抄,一左一右分别拿起,搁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嘤~~”的一声。盛宣梅羞的耳根子通红,连忙捂上了脸,这倒是让王枫心头大乐,不自禁的轻轻她的挠了挠脚心!
“咯咯咯~~快放手。我求求你了,快放手!”突然之间,盛宣梅爆出了咯咯娇笑。灵巧的身体巨幅扭动,椅子七摇八晃。嘎嘎作响,半身屁股都悬了空。
“哎呀!”盛宣梅惊呼一声。王枫连忙伸手托住!
“哼!”这时,门外一声冷哼传来:“大忙人回来了嘛,还真是忙啊,回来都不忘调戏人家小女孩!”
王枫转头一看,正是周秀英,满脸不齿,双手抱着胸部,在她身边还有傅善祥,似笑非笑,手上拿着几张报纸。
王枫当即问道:“盛宣梅,我调戏你了吗?”
“没....没有,王司令在替我看脚,刚才是我不小心没坐稳,你把手拿走!”盛宣梅耳根子通红,捂着脸叫道。
王枫这才留意到,自己的手还托着盛宣梅的屁股呢,于是把她扶正坐回椅子上,却依然抓着脚,若无其事道:“我刚回来,恰好碰着盛宣梅姐弟俩找我,我正准备给她看看脚,过两天动手术,你们....找我有事吗?”
傅善祥将信将疑的瞥了一眼过去,就把报纸一扬:“最初的几期已经开始发行了,现在每日发行量三万份,早上出来,一个小时之内全部卖光,严重供不应求,我在考虑要要不要加大发行呢,这几份先给你看看,合不合你的要求。”
王枫让出半个屁股,以眼神示意道:“你坐过来,我需要给盛宣梅按摩,暂时手腾不开,你拿着我看。”
傅善祥俏面一红,略有些迟疑,但转念一想,连身子都被占了,挤着坐怕什么,当下落落大方的挨着王枫挤在了一起,把报纸对着他的脸张了开来。
傅善祥并没有穿民盟军的标准装束,而是一袭清朝式样的绣花轻绸薄衫,这一挨坐在身边,顿时,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王枫不禁轻嗅了两口。
傅善祥嗔道:“你究竟看不看啊,你老人家倒是快活了,我这样举着很累的!”
王枫嘿嘿一笑,手指微微用力,开始替盛宣梅按摩,同时把目光移到了报纸上。
报纸是最简单的四开报纸,一张正反面,油墨印刷,版式与现代报纸一模一样,却是竖字排版,内容则全部是王枫交待的内容,当头便是一篇宏观大论:论民主之于中国的必要性,撰稿人:许乃钊,洋洋洒洒上千字,无情的批判了封建统治的黑暗。
王枫不由讶道:“傅善祥,怎么会是许乃钊撰稿?他不会是洒扫嘉定三屠纪念碑心灵升华了吧?”
“哧~~”周秀英轻笑一声,坐上了盛宣梅的椅子,把盛宣梅抱入怀里,这样能舒服些,果然,盛宣梅往她的怀里拱了拱,这才道:“升华个屁,许乃钊每天洒扫之前都要向正北方向三拜九叩,大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样的老顽固,你能指望他思想升华?但是他不写能由得他吗?”
王枫明白了,这哪里是许乃钊洗心革面啊,肯定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熬不住才写的,不过这样也好,有内容就可以,得来的过程王枫不关心。
“大妹子,真有你的!”王枫由衷的夸了句,就又看向报纸,其余的内容有开发区发展势头良好,有农业生产旺盛,有商业销售繁荣,有军队建设可以公开的情况,在民族英雄的介绍中,王枫看到的是马援平定交趾,立汉之极柱,然后是长篇社评:吕留良冤不冤之三:触目惊心的满清文字狱!
背面则是以细碎的新闻为主,例如春蚕开始结茧,某某老板修桥铺路,苏州某处失火,经驻军全力营救,幸未造成人员伤亡,其中有一篇连载引起了王枫的注意:庄妃情史,写到了庄妃色诱洪承畴那一段,无比香艳,堪与金瓶梅比拟。
王枫问道:“庄妃情史谁写的?文笔不错嘛。”
周秀英古怪的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给你举着报纸的傅大美儿,看不出来吧?”
王枫把脖子绕过报纸,怪笑道:“傅善祥,你该不会是写文章的时候,把我们睡睡袋的经历带进去了吧?”
傅善祥俏面通红,却强撑着哼了哼:“是你提出要生动有趣,还要引人入胜,我....我刚好有过那种经历,带进去写不可以吗?反正别人又不知道是我!”
王枫点点头道:“可以的,今晚我再给你些灵感,来,你现在把报纸放下,我和你说些正事,首先是排版,之前盛宣梅提议说横着书写较为方便,我觉得的也是,所以你在报纸的版式中可以试着横排,先不要多,从小文章开始,视读者的反映逐渐扩大范围。
第二,报社光靠卖报纸,无论发行量有多大都是赚不了钱的,但不能完全依赖财政供养,应该自己开辟财源,你可以给商家打广告,收取一定的广告费用,比如说某某店铺打折促铺啦,通过报纸可以使更多的人知道,这是个双赢的结果,你应该尽快设立广告部,招募些机灵的人专门从事广告业务。
这里你要注意两点,一是要保证广告的真实性,要坚决杜绝虚假广告,以免影响到报社的声誉,其次是医药品的广告,不能出现任何有关疗效的信息,因为药品关乎人的生命安危,我们只需要告诉病人某种药品应用于哪些病症,而不能诱导他使用,明白吗?”
“嗯~~我知道的,明天我就着手建立广告部。”傅善祥一口应下。
王枫又抠了抠盛宣梅的脚心,有人撑腰,盛宣梅可不害羞了,顿时猛一蹬脚,嚷嚷道:“你干嘛?”还怒目瞪向王枫!
周秀英也不满道:“你这人怎么回事?”
王枫摆了摆手:“盛宣梅,不要把脑袋埋在你秀英姐姐怀里,我也有件正事和你谈,蚕你知道吧?”
“废话!“盛宣梅不屑的撇了撇嘴。
“那好!”王枫接着道:“我们中国的蚕,只有春蚕一种,但据我所知,日本已经在着手夏蚕和秋蚕的研究配种,你可以想象,如果日本研制成功的话,他的丝绸成本将大副降低,产量也会飚升,对我们中国的丝绸产业带来巨大的冲击。”
盛宣梅不解道:“王司令,你找错人了吧,你应该和以沈老板为首的丝绸商说,我们盛家又不产丝绸的。”
“不!”王枫摇摇头道:“我就找你,我希望由你牵头,联络苏州各大丝绸商投入人力财力,共同致力于夏秋蚕的研究配种,你有遗传学知识,你希望你把知识充分利用上,花花草草可以作为爱好,而不应该做为事业投入过大的精力,况且打理花花草草不费事,你有充足的时间投入到夏秋蚕的研究当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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