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师爷不知道?
在林茗和沈母招呼了好一阵的客人之后,终于才出现了来抽特大奖灯笼的客人。
“你们就是卖独一份吃食的摊子?”
这时就听见人群之中冒出了一个童音,声音听上去才八九岁大,但语气却着实有些欠揍。
林茗一听那声音,顿时一愣,这不是钟崟小可爱吗?
她方才还想着,忘记告诉钟家她在哪里摆谈了,也不知道对方找不着的到,没想到现在就听见了钟崟的声音,当真是惊喜。
想必应该是自家的摊子人太多,所以恰巧对方凑热闹遇上的吧?
随后林茗就张望着巡视人群,好一会才见一身乞儿打扮的男童从人群当中挤出来,没等一会,旁边又挤出来了另外一位乞丐,虽然二人脸上都被糊上了些锅灰,看不清样貌,但林茗却认得出这另外一位乞丐却是白天她遇见的阿乞。
二人在人群之中显得尤其显然,站在这一群不是布衣就是好料子的衣裳之中,也算是鹤立鸡群了。
只不过大家的目光,绝大部分都不太善意。
倒不是瞧不起乞丐,这个世上瞧不起乞丐的基本上也和乞丐没什么区别,当然她说的是那种,随意挖苦嘲讽人家是乞丐的人。
尤其是在古代,乞丐大多都不是自己想选择的,和现代明明有手有脚却选择不劳而获是两回事。
大家之所以看着二人面色不善,大多都是认为二人是来捣乱的,因为就连他们这些有营生的人都觉得这家摊子的灯笼价格贵,更别说是着两位乞丐了。
而他们这一群人,本就人挤人深怕自己的位子被人给挤掉了,还不能抢,现在再来两个乞丐过来凑热闹,那不是捣乱是什么?
于是就有人语气不好道:
“去去去,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去主街那头转悠去。”
主街的店铺大多都买的稀罕玩意,那里逛街的客人自然也更多富人,所以此人让阿乞二人去主街晃悠,却是想说哪里的人能施舍的银钱多,别在他们这里捣乱。
“就是就是,这里一个灯笼最低都要四十文钱,你们买得起吗?买不起别在这凑热闹!”说这话的人,倒是一个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人,要是有人没抽中,这人还会嘲笑两句,要是抽中了,就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说人家是傻子。
不过林茗的耳力好,此人的小动作以及其他人小动作她都看在眼里,现在见人有拿话挤兑阿乞两个,林茗面上就一黑,刚想说什么,却见钟崟那头十分骄傲地回话了:
“那又怎么样,我就要来凑热闹,我还要买你们摊子上最贵的灯笼!”
那一副傲娇的模样,直把放才那个不让他们在这里凑热闹的看客给听气了,就听那人一脸不屑道:
“最贵的?我说出来怕吓死你,这家摊子最贵的灯笼可是要三百文钱一个,你有钱吗你就最贵的!”
开玩笑他都买不起这里的一个灯笼,要是买上一个,开年就得勒紧裤腰带,别看丰县是个县,可一年到头也才赚几两银子的人家也是不少的。
这赚到的几两银子,紧巴着花花还能过上个好年,要是平时挥霍两下,指不定就挥霍没了,所以他虽然能买得起这家的灯笼,但他可不是傻子,花了几百文,最后啥都没有,年也过不好不是傻子是什么?
但他花不起,那两个小乞丐就更不可能花得起,见到二人想来凑热闹可不就使劲赶走人家,要不然他就觉得自己就是这两个乞丐似的,心里不大舒服。
然而他没想到,自己说完了吓唬对方的话之后,就见那其中一个乞丐顿时伸手拿出怀中的豁了个口子的逃犯碗,里头不多不少正好就是三四分银子的样子。
林茗一看,当下就乐了,心想这个钟崟倒是个有趣的娃,这不是打人家的脸吗?还是以最戏剧的方式打脸,你说人家没三百文?人家还就恰巧有三分银子。
十分等于一两,一两等于十钱等于一千文,三分银子可不就是三百文钱?
林茗面上带着笑,也不理会那头气的满脸通红的那位看客,就看向阿乞钟崟二人道:
“二位客人,你们想抽灯笼吗?”
阿乞看着林茗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了身旁一脸逐渐的钟崟,难得才八九岁的钟崟,因为身高看不到桌子上,一个劲的告着脖子往上看。
这一副有趣极了的样子,就算钟崟身上穿的是乞丐装扮,也让在场众人不由面上带了丝笑意。
有些人有觉得,再是乞丐又如何,乞丐也是孩子,孩子都是可爱的,瞧这个小乞丐那一脸的机灵劲就惹人疼。
再者说人家也不是来捣乱的,那碗里不是有三分银子?所有大家伙的都没再赶二人走。
当然其实还是有些人因为个人的心里原因,心中十分郁闷,就如放才那位呛声的看客。
但这些人见林茗开口询问二人,语气还和面对其他客人是没有区别,当时也就没再开口,而是打算先卡看热闹再说。
钟崟听林茗这样问他,旁边的阿乞也朝他看过来,他眼珠子转了转,自然知道要装的不认识林茗姐姐,来之前他爹就嘱咐他了,在外看见了林茗姐姐,要装的不认识,不然会给林茗姐姐和这家带来麻烦。
于是钟崟就伸着脖子道:
“仙子姐姐,我要一个你们摊子上最贵的灯笼,一定要最贵的那种哦!”
林茗听着小鬼竟然这样叫自己,顿时脸上一阵黑线,不过好在钟崟没露出他们二人认识的模样,想来是钟卫提前说了什么,否则她可不知道沈家知道她在丰县认识一位乞丐会不会起疑心。
虽然认识钟家,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是事,但现在却不是说的时机。
至于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机,这就得看李师爷那边了。
*
丰县李府。
“李师爷,小的方才去了那个悦来客栈打探,确实得知一家沈姓的人家在客栈投宿。”
这个正一脸谄媚的人,正是气不过前来给李师爷通风报信的吴三桂,也正是吴家粮油铺子的吴掌柜的。
而坐在上首的人,正是丰县衙门的二把手李侍英李师爷。
“继续说。”
就听李师爷手中把玩着身旁娇美小妾的手骨,一边对着下首的吴掌柜的道。
吴三桂一听,顿时来劲了,就见他眼睛看着李师爷怀中的小妾反着光道:
“小的还和那个沈家的儿媳说上话了,只不过因为悦来客栈那个采买没多说上几句。”
听到吴三桂提到了沈家的儿媳,这才顿时听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吴三桂道:
“哦?你们说了什么?”
当日那个叫赵大勇的说,沈家的菜谱菜方子,都是沈家那个新过门不到两月的儿媳弄出来的,虽说赵大勇脸上明显是不相信的模样,但他却记得这件事。
所以李师爷一听吴三桂提到沈家的儿媳,顿时来了精神。
毕竟要是沈家的菜谱真的都是那个女子搞出来的,那这个女子倒是奇了,说不准以后能为他所用,丰县的富人也不少,他在丰县虽然算是手眼通天,但有权却不一定有钱,要想让手底下的人听话,光有权拿肯定是不够的,得想些来钱的法子才行。
如果那个赵大勇所言不虚,沈家在千灯镇的生意真的那么好,沈家的菜谱真的那么新鲜,可不就能开个丰县最大的酒楼,还怕没有银子?
现在丰县里面那几家上好的铺面都在他手上,个个都是地段上好的铺面,不怕没有客人。
就是他一直担心要做酒楼生意,丰县原本的食肆局面也差不多定下来了,要是没有什么好东西,恐怕就算有客人,也赚不到多少银子。
但现在既然沈家有这个独特的情况,他势必要探上一探了。
要是能和沈家做上生意,之后或许能和宣州祝家搭上线,这样一来更是钱权两把抓,他不高升谁高升?
李师爷心中闪过自己大计,但下首的吴三桂却有些为难起来。
因为他虽然看见沈家儿媳在他面前说话了,但对方说的话却不是和他说的。
可他也不敢随便糊弄李师爷,要是李师爷事后问沈家,知道他说了谎,那自己的女婿就算是李师爷手下的得力帮手也无济于事!
李师爷见吴三桂一脸支支吾吾的样子,便是一眯道:
“怎么不说了?”
吴三桂一惊,当时就吓得手抖,就道:
“也没说什么,当时小的本来想去悦来客栈帮师爷打探一下,正巧碰上悦来客栈的采买今日没来小的铺子里进货,于是我就随口问了问,然后那沈家的小娘子就到了跟前,询问了小的是谁一句,其他的没多说。”
李师爷一听,这算是什么说上话?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看来有关沈家的事还是要从和沈家一同到丰县的赵家那里入手。
又看向底下的吴三桂,至于这个没用的东西,打发了了事。
吴三桂许是见李师爷的脸色变了,顿时有些后道:
“但师爷,小的还大听到了一件事,是有关于沈家的!”
李师爷向看看这人还想说什么,于是就耐着性子道:
“说。”
吴三桂摸了把头上的冷汗道:
“据说沈家要在今天晚上摆摊!”
李师爷这彻底不想听吴三桂废话连篇了,声音都沉下去有些阴翳道: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说的都是废话我要你有何用?”
吴三桂顿时大惊,沈家要在外面摆摊的事情,李师爷竟然已经知道了,可他又有些疑惑,既然李师爷如此想了解道沈家的情况,为什么知道沈家摆摊还如此淡定?
“那师爷你不去瞧瞧热闹吗?”
师爷不去悦来客栈,而是派手底下的人去打探这件事他可以理解,毕竟李师爷是谁?那时整个丰县的王!要是李师爷亲自去悦来客栈过问沈家,岂不是面上摆不下去?
可现在既然沈家在外摆摊,师爷完全可以装作逛夜市,实则去暗中打探啊!
还有难道师爷不想知道沈家葫芦里面买的是什么药吗?
他可是听说了,沈家在悦来客栈灶房里面煮的东西那叫一个香,就连那个店小二说到都一副痴迷流口水的模样!
李师爷顿时嗤笑一声道:
“一个卖灯笼的,有什么热闹好看?”
他也真的不明白了,要是沈家真的有和祝家签契约的实力,赵大勇又没说谎话的话,沈家就算要在丰县做生意,也是做吃食生意,而不是卖灯笼啊!
他早前派去悦来客栈打探的人回来告诉他说,沈家竟然从丰县一家做灯笼的人手上买了几百个灯笼,还是以原价买的,任谁一看都知道这么多灯笼,沈家肯定是不打算自己挂着用,而是要拿来卖地。
但就是这样,他才会觉得沈家此举简直就是多此一举,也怀疑起了沈家是否又让祝家高看一眼的实力,还是只是祝家那个少爷出门在外看见了新鲜事物,所以就随便签个契约哄骗张吃食方子罢了。
然而李师爷怎会知道,沈家面上卖的是灯笼,但其实本质上卖的却还是吃食。
但李师爷不知道,白天临走时叫住了悦来客栈一个店小二套出了些话的吴三桂却是知道的。
而吴三桂因为没看见沈家买的那些灯笼,只知道沈家人在后厨做的那些不知道叫什么但听起来却很特别的菜式,所以自然认为沈家人要做的是旁人没见过的吃食生意。
于是二人的信息出现了误差,吴三桂有些疑惑李师爷为什么要说沈家要做的是灯笼生意,难道师爷的消息有误?
一想到自己告诉师爷正确的消息,就可以立功,吴三桂顿时就不怕死的道:
“师爷是不是搞错了?沈家要做的明明是吃食生意啊?我今日和悦来客栈的店小二大听过了,人说沈家人从昨晚开始就在客栈后厨熬制吃食了,师爷难道不知道吗?”
李师爷原本心中也暗自思考沈家为什么要卖这些根本不赚钱的灯笼,突然听见吴三桂这样说,神色顿时一变。
第663章 还能是谁的?
“师爷是不是搞错了?沈家要做的明明是吃食生意啊?我今日和悦来客栈的店小二大听过了,人说沈家人从昨晚开始就在客栈后厨熬制吃食了,师爷难道不知道吗?”
闻言就见李师爷神色顿时一变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沈家要做的事吃食生意?”
吴三桂被李师爷的阴翳的眼神给吓住,当时就是抖了抖身子道:
“是啊师爷,此时千真万确的,否则就是那悦来客栈的店小二骗我。”
他也没说绝对,毕竟要是事后证明他的消息有误,那可不得被李师爷给对付死?只有拿着那个店小二说事,他也不至于得罪李师爷得罪的太狠。
然而吴三桂的想法李师爷却不知道,他此刻想的是,沈家果然有问题。
他就说,宣州祝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又怎会同不入流的人家做买卖?就算是骗沈家的方子,那契约也是由官府该过章的,祝家不可能不知道这象征着什么。
所以,沈家必然有不同之处,才能得祝家的青眼。
想到这里,李师爷就对外间喊了一声:
“李二。”
没过多久,就见李二推门而入,站在下方拱手问道:
“师爷你有和吩咐?”
李师爷看向下面的吴三桂瞥了眼道:
“你这小舅子说,沈家今晚要做的生意不是灯笼生意,而是吃食生意,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他的事情全部都是交给李二去处理,而沈家要做生意的事也是李二去大听回来告诉他的。
李二的办事能力,李师爷倒是一直有目共睹,但至于对方的衷心程度,他却总觉得有些没来由的存疑。
即使他手下的事也离不开李二,但李师爷却始终没把最重要的部分交给李二去办。
现在对方大听回来的信息出了问题,他自然、要将人给叫进来问问了。
吴三桂没想到自己这一番话,却是将自己的妹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要知道他铺子里的生意还得仰仗着李二的关系打点,要是因为他说的这些话,师爷就不在信任李二了,那他可不就断了生意了吗?
吴三桂不愧是个精于算计的,没一会就想通了各种关键,就见自己的妹夫李二微微蹙眉道:
“怎么会?我派去的人说沈家在昨日白天买了几户两车的灯笼,都放在悦来客栈后院子里,这可是周围的食客都看见的事。”
李二着实想不通,为什么吴三桂说沈家要摆的是吃食摊,分明就是灯笼摊子。
李师爷面上看不清神色,就见他看想吴三桂问道:
“你说。”
吴三桂看了眼李二又看了眼李师爷,意识不知道改证明说,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沈家既然有吃食生意要做,为什么还会买那么多灯笼?总不至于自己挂着完吧?
突然吴三桂像是想起什么,突然眼前一亮道:“难不成沈家既是做灯笼生意,又要做吃食生意?”
李二一听这话,却没有当场反驳,毕竟这个也是有可能的,虽说沈家乃千灯镇来的,一家子也就几个人说事做两个生意,忙不忙的过来都是一说,更别说那生意赚不赚钱了。
反正自从李二知道沈家人出原价买下那么多灯笼之后,就知道沈家的生意不可能赚到钱。
倒是李师爷听见吴三桂的猜测,隐约觉得吴三桂或许是猜对了,一想到沈家既然还留了手,做两个生意,李师爷顿时双眼一眯。
当即就挥手道:
“看来今晚我逃不了要去凑个热闹了,李二你带上些兄弟们,咱们这就去夜市逛上一逛,届时沈家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自见分晓。”
李二自然没有反驳,而是恭敬地回答了声是,吴三桂见此,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又想到悦来客栈香料的事,想禀告给李师爷听,但又觉得李师爷正打算出门,他就算有什么事也得等到李师爷回来再说。
再说了,他觉得,那个姓周的没准只是诓他的,试问整个丰县里面的香料铺子除了他吴家粮油铺子,还有那家东西最全?
所以拿姓周的老东西必然是在骗他,今天不买,不代表之后不来买,他且等上一等再说,没必要现在就说给李师爷烦心。
想到这里,吴三桂便将到嘴的话全部咽下去了,又深怕到时候沈家做的生意真的有什么问题,于是就请求他也跟上去看热闹。
李师爷看出吴三桂心中所想,他觉得这个吴三桂虽然平时是个废物没什么本事,但敛财有一手,人有时也算是机灵,办事能力虽然没有李二强,但人却极为擅长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更好控制。
于是也就答应了吴三桂的请求。
就是这样,一行人准备前往夜市街上查看沈家的情况,但又因为不知道沈家确切的摆摊位置,所以一行人边从最是人挤人繁华的主街开始找起。
只不过这样一来,一行人的速度就着实慢了,即使平时在千灯镇上,老百姓们一看李师爷的马车就让道,但因为乞巧节摆摊的人太多,来往的行人也太多,想要坐马车经过是肯定不可能的。
再者说,李师爷也存心想要找到了沈家,先暗地里打探一番再上前,马车那么显眼不利于藏匿身形。
加上这些来往的人群,虽然大多数都是丰县的居民,但也有不少一部分是外来的人群,这些人又不认识李师爷及其手下,自然不会怕地要死给人让道了。
所以一行人走的十分艰难,基本上走两步就得等上一等,周围拥挤的人群,也让李师爷当时就面上阴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怒的感觉。
与此同时沈家摊位这边,摊上的气氛倒是十分不错。
听钟崟小可爱口口声声想要最贵的灯笼,林茗当下就好笑道:
“这摊子上摆着的都是本摊最贵的灯笼,请问这位小客人你要挑哪一个啊?”
林茗的态度在其他人眼中,只是觉得这家摊位对一个乞丐态度都那么好,果然是书香门第家开的摊子,就是不一样。
可以说因为方才沈清的举动,有因为沈父一看也是个读书人的样子,此刻周围围着的人群,纷纷都先入为主认为这家摊子和其他摊子不一样起来。
而沈家其他人比如沈父沈母,也都觉得林茗此时的表现没什么不对,毕竟林茗对待摊上的客人,向来都是尊重的,当然除了方才那两位那样的客人,林茗的态度都挺不错。
但林茗身旁的沈清却从林茗此刻嘴角的弧度察觉出了一丝不通寻常。
要是对待其他客人,林茗面上虽然也是笑着的,但也只是礼貌性地笑容,可现在沈清却从林茗嘴角比往日多往上了一丝弧度,察觉出了林茗此刻的心情不错。
随后就听那乞儿道:
“我要最靠近仙女姐姐的那个花灯。”
林茗嘴角抽了抽,但面上还是笑道:
“好的,你要自己拿字条吗?这里面是烛火,自己拿的话要小心些。”
她就猜钟崟估计想自己拿,毕竟这小不点可不会错过这样好玩的事。
果然,她话音刚落,就见钟崟告着脖子使劲点头道:
“我要自己抽,我会小心的。”
林茗闻言一笑,就将她身前的灯笼提到了钟崟跟前,让对方好将字条从里面抽出来。
钟崟见状一喜,当下就伸出自己的小胖手,往灯笼里面伸去,因为本就胳膊短,倒是少了被烛火烧到的危险。
等钟崟将灯笼里面挂着的字条拿出来时,当场就打开了,看见了里面的字他刚想欢呼,却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个小乞丐,爹说小乞丐是不识字的,于是他就顿时皱着一张小脸,看向林茗道:
“仙女姐姐,这字条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林茗见钟崟皱着脸,外人看来实在苦恼不识字,她倒是觉得,钟崟是憋着难受,从他方才一瞬间的眼前一亮看来,还竟然真的被他抽中了不成?不可能吧?这运气?
随后林茗笑呵呵地从钟崟手中接过字条,随后在所有人面前打开,然后就听见不少人都吸了口气。
“这位客人,恭喜你成功抽中了本摊最大的大奖,酸菜鱼,还请问这位客人想在哪里食用,客人可以选择打包带回去食用,当然也可以选择在本摊提供的桌椅上食用。”
她算是见到欧皇了吧?
想前世也是有欧皇,匪酋这些流行词汇的,但是她老是搞混,但她现在突然发现自家摊子来了个运气好到爆的,这人还是钟家的钟崟,难道家里打铁有助于抽奖吗?
林茗心中不禁有些疑问,她显然也是为钟崟二人感到高兴的,不过她却建议二人还是在摊子上吃地好。
一来可以打广告,而来她一看钟崟的装扮就知道,钟卫必然没有跟出来,虽然跟出来对方的短腿也不能保护钟崟,但没有人在旁边看着,二人有是两个小乞丐,不妨一会拿着酸菜鱼回去的时候,路上会遇见图谋不轨的人。
别到时候没吃到好吃的还受了伤,她怎么和钟卫交代?
显然钟崟话道嘴边的带回去吃,都快要说出来了,毕竟有了好吃的要和爹爹分享,可是小小的人儿显然不是不谙世事的,相反因为钟家的遭遇,钟崟从小就懂事也更加成熟些,他自然是感觉到了,林茗姐姐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一旁的有些人看向他那闪烁着绿光的眼神。
所以他最后只能咬牙道:
“当然是在仙女姐姐这里吃了,人前吃好吃的才更香!”
林茗无奈的笑了笑,心中也松了口气,要是钟崟真的要回去吃的话,她必然还得护送二人一段路,现在倒是省了。
不过这小不点的话是不是太欠揍了些?
林茗拿眼睛看了看周围一圈人,就见没有几个不是咬牙切齿的看向钟崟的,所有人都觉得钟崟太可恨了!竟然一抽就抽到了最大奖,还说出这样气死人的话!真是欠揍地很!
钟崟倒像是没注意到周围人充满怒火的眼神一样,一脸自在,虽然被黑灰挡住看不出来,但一旁被波及到的阿乞却有些浑身不舒服起来,他觉得这些人看他们的眼神好可怕……
林茗生怕这些人看着俩小孩的眼神,让二人回去晚上做噩梦,好吧,钟崟看上去不像,阿乞倒是吓得够呛。
于是她就麻利地将自己带来的一个小桌子在摊子旁边摊开,因为摊子的重量不轻,所以当时带的也都是小桌子小凳子,仅容纳两个人做的,说要是实在坐不下,到时候在旁边那些摊子借。
现在看上去倒是不用借了,这桌子凳子两人坐的正合适。
原以为事情会这样顺利的林茗却没想到,下一秒反应过来的人群之中却出现了异议。
“你们这两个小鬼,该不会是从哪里偷来的银子吧?”
说这话的人还不是别人,正是一开始那个和钟崟呛声的男子。
男子原本想说,看那个小鬼没抽中哭鼻子,谁知道偏偏运气那么好,一次就抽中了,想到要是他一次就能抽中,就算是三百文一个灯笼他也不是舍不得!
可现在抽中大奖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那两个小鬼,他顿时心里不舒服起来。
又想到这县里的乞儿,那个有那么多闲钱拿来抽灯笼?哪个不是吃都吃不饱穿都穿不暖活?可那个小鬼呢?他手里竟然有银子!
这怎么可能是他一个乞丐能有的?那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肯定是偷来的啊!
想到这里,男子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于是就当场指出来道。
在场大多数人,原本眼热又因为钟崟说的话十分的愤怒,此时一听有人质疑乞丐的银子来路,顿时一批人心中留下了存疑的种子,怀疑的目光就朝着钟崟二人看过去。
阿乞当时就摆手急着道:
“我们没有偷钱,这钱不是偷来的!”阿乞原本只是怕被误会,所以急于解释,毕竟那钱是钟卫给的,怎么会是偷来的?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可以说无论二人作何反应,人们也只会按照心中的猜测寻找端倪。
第664章 好不好吃啊?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可以说无论二人作何反应,人们也只会按照心中的猜测寻找端倪。
于是就见周围的大多数人都面露一丝怀疑的神情,更有甚者,和身旁的人指指点点神情鄙夷不屑。
林茗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再坐视不管了,因为她知道,钟崟二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偷其他人的银子过来买东西的,再说钟家也根本不至于如此。
虽说她下场替二人说话,其他人包括沈家人或许会起疑心,但她注意这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于是林茗就扬声道:
“在场的各位可有人丢了银子?”
她先问个一问,免得突然闯出来一个人冒领,现在大家都没起那份心思,先发制人。
林茗问出这句话之后,就听见人群当中许多人都装模作样地检查了起来自己的口袋钱袋,仿佛在林茗询问之前,真的有人没注意自己是不是丢银子的样子。
而其实,在钟崟现出那块三分的银子的时候,身上原本带着这样的银子的人,就已经悄悄检查过自己的钱袋了。
毕竟虽说乞儿大多都只能跪街乞讨,但也有少数背地里靠着偷鸡摸狗谋生的乞丐。
而在场的人当中,除了一些富人,基本上都不会是那种出门不知道自己带了多少银子多少钱财的人,所以这些在林茗出声之后,装模作样的赶紧检查起自己钱袋的人,要不然是反应慢半拍,要不然就是有心想要冒领这三分银子的人。
不过不管这些人冒领不冒领,林茗都有办法对付这些人就对了。
就见人群当中嘻嘻索索的声音过后,纷纷有人道:
“我的银子没丢。”
“我……我出门的时候没注意,谁知道有没有带上三分碎银子?”
“我好像……丢了。”
然后不到一会,说自己丢银子的竟然有三个。
林茗当场就笑出来了道:
“看来大家还真是不注意保管自己的银子,我这一问,竟然问出怎么多人丢钱了的人,那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你们丢的碎银子,是何样子呢?”
碎银子自然也不尽想同,方才她虽然称了碎银子,但却没人看到碎银子的具体形状,这是因为之前沈清的威胁,让大家都站的离摊子远了些,而不是近到能看清碎银子的形状。
众所周知,一般市面上流通的银子不是一个标准的十两银子的银锭子,就是一两一个的银块。
银的化学性质偏稳定,也不容易在流通过程当中变形状,或者和其他的金属物质发生反应。
所以一般银子是不会被分开的,就算拿银子买东西,要给买家找零的情况,也大多都是用铜钱找,实在是遇到不愿意的,卖家才会忍痛将银子用特制的工具钳开,变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碎银子,这个时候为了防止碎银子太多太少,卖家还得一遍一遍地称重,要不然找多了碎银子亏了,但找少了,买家自然不会愿意。
所以因为这里的繁琐过程,一般是不会有人这样做的,一旦有那个上架店铺的钳过银子,基本上都能有所记忆,所以她只要将那几个说自己丢银子的人,询问了形状,再然后要求和从哪里来的卖方对峙,就能实验出来,这些人的谎话。
毕竟,就算这三人持有碎银子不是现场钳开的理由,卖家找给他们碎银子的时候,也必然当场称过重量,有过记忆,几人知道不好糊弄之下,当然是不会继续找麻烦厚着脸皮冒领了。
而钟崟的碎银子,却不是用一般的店铺的工具钳开的,估计是钟家自己用工具给弄开的,所以形状十分特别,居然是很规整的正方体造型,林茗怀疑钟家是不是将银子当作铁给融了之后,再统一弄成的这些碎银子。
当然虽然这碎银子的形状有些显眼,但对于现在的形势而言,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想到这里,林茗看向钟崟二人的方向,见出除了阿乞有些着急之外,钟崟这小家伙倒是十分淡定从容,当的事有恃无恐的模样。
林茗就知道自己不用太过担心了,没准这些情况早即使钟卫提前考虑好的,要不然以钟家一贯低调的风格,又怎么会拿这样的碎银子出来买东西?
怕是就算有人想冒领,都说不出自己是从哪里来的这样形状的银子,因为一般的店家只会让碎银子的重量达标,没有谁会为了银子的形状浪费时间,所以钳开是什么模样就是什么模样。
再来就是,要是这些人真的丢了碎银子,应当不用思考就知道自己丢了一个十分特殊的正方体形状的银子,哪里用得着想怎么久?
果然就有人瞎猜道:
“我丢的是角状的。”
另外两人则是表示他们记不清自己的银子什么样子了,又反问她问这个问题不能说明什么。
然而随后当林茗将钟崟那块碎银子放在大家跟前的时候,所有人顿时都震惊了,没想到那小乞丐竟然拿这样特别的银子出来买东西,他们见都没见过这样的形状,又怎么可能是丢银子的人。
此时在场大部分人看向那三人的眼神都有些鄙夷,谁也能看得出来三人只是想冒领这块碎银子罢了,他们根本没丢银子。
要不然怎么会说不出这个碎银子的形状?
毕竟一般的银子或许大家都只会注意重量,但这块碎银子的形状比它的重量更加显眼,又怎么会不记得呢?
那三人原本只是想占个便宜,顺便将那小乞丐抽中的酸菜鱼收入囊中,谁知道踢到铁板了,瞬间满上无光无地自容地离开了人群。
见闹事的人走了,林茗刚想说这下子应该没事了吧?
谁知道起初那个怀疑钟崟偷银子的男子又站出来道:
“就算这块碎银子不是方才那三个人丢的,可摊主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不在场的人丢的?”
林茗吹了吹额前的碎发,心想今天做一回生意怎么这么多人不开眼呢?
她实在是有些没耐性了,就要和人起冲突,这时大家都听那个一直没说什么的小乞丐道: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嫉妒我抽到了大奖啊?要不然为什么我抽到大奖之前,你不出声,我抽中的大奖,你反而说我的银子是偷的了?”
钟崟的声音,虽然没有成年人高扬,但因为孩童特有的音色,在人群之中还是十分的清晰可闻的。
存心想闹事的男子原本不想让那两个乞丐好过,谁想到却被人一下子就说中了心中所想,顿时看向所有人的视线就有些闪躲起来。
众人见男子的表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又想到这个男子嫉妒一个乞丐,在大家伙面前丢尽了脸,于是还有些原本也眼红想说什么的人,顿时闭上了嘴。
林茗倒是没想到钟崟小鬼竟然这么直接,不过这个说法却是比她和人吵起来的结局好不少,起码现在没人敢提出异议了,否则不就是想人说的,嫉妒一个乞丐了?
于是接下来,林茗也不用拿对峙的事威胁想要闹事的人了,十分顺利的就将那份装满了酸菜鱼的食和,放在了摊位旁边的桌子上,又给钟崟和阿乞二人摆上了碗筷,见阿乞面露难色,好像有些不敢和钟崟一块吃。
钟崟就笑道:
“阿乞哥哥,我们俩一块吃,还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菜呢!”
阿乞一听,这才想起钟崟现在和他一样是乞丐的装扮,二人一块来的,要是他表现出对钟崟恭敬的态度,也确实有些奇怪了。
于是阿乞只好咽了口口水,坐到了位子上,林茗笑了笑,作出一个请的姿势道:
“请二位客人慢用。”
林茗刚想说,请其他想要抽灯笼的过来抽,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打开的食盒吸引过去了,她说什么估计也都听不见,只能站在旁边等一会了。
林茗是经受过现代美食冲击的人,自然不会因为一盘酸菜鱼就大失方寸,但是因为这会是用空间灵泉水做的,所以她也不自觉有了些肚饿,但好歹还可以忍耐。
可林茗以及沈家人可以忍耐,在场的其他人却都无法忍耐了,尤其是看见那个一直很臭屁的小乞丐,吃一口就嚼地很故意的模样,更是让所有人都气的直流口水。
钟崟对面的阿乞倒是吃的很安分,两只眼睛仿佛在看不到其他东西,他不知道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这么好吃的菜!
而且还是鱼!刚放到嘴里就好像雪融化了一样的鱼片,就连鱼片的颜色也是雪白雪白的,比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玉米面窝窝头要好吃一万倍!
想到从前他们这些小乞儿也在实在没有东西吃的时候,去河里抓过鱼来吃的,但那些鱼里面有很多刺,有不少不会吃鱼的乞丐都是因为被鱼刺卡住嗓子喉咙,最后什么东西都吃不下活活地饿死的。
现在他吃到的鱼,就像是天生没有刺一样,阿乞心里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安心,可以放心吃的鱼,不用担心被鱼刺卡住喉咙的安心。
钟崟吃的就表浮夸了,比起林茗白天在钟家见到的模样,更加傲娇也更加欠揍了几分。
但这些在场的人,虽然心中十分生气,但却更加眼热,明知道吃不到但还是一个劲的往二人身前食盒里面猛看,时不时还摸摸饥肠辘辘发出阵阵肠鸣声的肚子。
那样子,给林茗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起来了,但她也没办法,谁让自家摊子就做了这两份呢?
想吃只能来他们摊子上抽灯笼了,要不然她觉得钟崟小鬼是不会那么好心的分给大家吃的。
就在这时,一直呆在沈家摊子旁边看着热闹的两人,终于忍不住了。
这两人也是沈家摊子最开始的那两个客人,一个手里拿着折扇运气不太好,另外一个看起来也不像是丰县的人,运气却是不错。
就见二人不顾其他人怒目而视,就走上前,面上几乎同步地摆出了十分友(虚)善(假)的微笑,就看向两个正在吃着鱼的小乞儿道:
“在下舒子朗,还请问这位小兄弟的姓名?”
说这话的,便是那个运气还不错的年轻男子,对方倒是会选,一照面就知道阿乞好说话,当时就拱手做了个平辈的揖礼,一副想要和阿乞结交的模样。
阿乞原本正专心的吃着碗里的鱼肉,谁知道有人过来给他行礼,他当时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我叫阿乞。”
舒子朗一听对方搭理他,顿时就觉得分一杯羹胜利在望,于是就想继续套近乎。
随后就听见对面也传来十分刻意的模仿声音:
“喂,我叫肖俊飞,你叫什么?”
肖俊飞原本想直接叫人小鬼头的,谁知道对面的那人这么会做样子,他为了这道酸菜鱼,也只能降降身份了。
然而谁知道,钟崟却没阿乞那么好说话,就见他夹了筷子鱼片进嘴,十分享受的吃完之后,才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叫什么?”
这句话当时就将肖俊飞给气死了,就见他把手里的折扇一敲道:
“我都告诉你我叫什么了,你凭什么不告诉我你叫什么?!”
对面的舒子朗见此,面上不由划过一丝黑线,随后他就看向身旁的阿乞循循善诱道:
“阿乞啊……好名字!”
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太假了,于是他便正色道:
“阿乞,这个酸菜鱼好不好吃啊?”
阿乞起初听见舒子朗夸他好名字,他面上露出十分疑惑的神情,他的名字是好名字吗?
但又听见对方询问酸菜鱼,阿乞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对方想吃酸菜鱼,才和他交谈的,虽然面上有些不开心,但当阿乞看向了酸菜鱼,还是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向往之色道:
“好吃!这时阿乞吃过天底下最好吃的鱼,最好吃的菜!”
舒子朗一听这话,也不由咽了口口水道:
“那阿乞你给你子朗哥哥尝一口好不好?”
阿乞当然不会点头,就见阿乞一副不好糊弄的样子道:
“阿乞不能答应你,因为这个酸菜鱼不是阿乞抽到的。”
第665章 怎样才能让我吃?
阿乞当然不会点头,就见阿乞一副不好糊弄的样子道:
“阿乞不能答应你,因为这个酸菜鱼不是阿乞抽到的。”
这句话,显然让舒子朗十分伤心,他当然知道这酸菜鱼是对面那个小鬼抽到的,可那个小鬼一看就知道不好糊弄,这个小家伙既然是和那个小鬼一道来的,要是说给他尝一口,对方也不一定会拒绝的吧?
可谁知道,这个小家伙看着好糊弄,可实际上也不是个好糊弄的呢?
这时就见对面的肖俊飞一拍手里的折扇道:
“就是就是,这酸菜鱼有不是他抽的,你上赶着献什么殷勤?”
说完,就见舒子朗顿时眼睛瞪向肖俊飞,全然不见方才面对着阿乞时的温润如玉。
肖俊飞嗤笑一声,继续和钟崟不咸不淡地打交道:
“我说,你不告诉我姓名也行,但我想吃你的酸菜鱼,你开个价吧。”
他算是想明白了,这家摊子估计是来真的了,他虽然也遇见过作假的摊位店家,但那些个奖品全都是极为贵重,能用银子衡量价值的奖品。
所以才有店家摊位为了作假,提前买通了人手将大奖抽走。
而这家摊子所设立的奖品,却全部都是菜,一道菜值多少钱?
就算会遇见和他这样,有心想要买下来的人,但谁愿意吃乞丐剩下的?至于他自己,咳,那是不拘小节,美味面前,还顾得了什么?
所以从那个小娘子,将这两个小鬼留下来当着众人的面吃喝,而不是推波助澜让二人现场卖掉,就能看出来,这家摊子并非作假。
既然不是作假,那之后抽到最后一道酸菜鱼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他自己是没有机会了,又不能通过拆穿作假的把戏起哄分一杯羹,为了防止之后抽到的人不缺钱不肯卖,现在这两个小鬼显然是好下手的对象。
而他对面那人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找错了献殷勤的人罢了。
于是肖俊飞十分得意地看着舒子朗,仿佛在嘲笑他的选择。
他觉得眼前这个小鬼再怎么说,也是个小乞丐,听到能随便开价,那还得了?肯定是经受不住银子的诱惑的。
然而下一秒,肖俊飞的脸就被打的啪啪响,就听钟崟接着吐鱼脊梁骨的机会,呸了一声道:
“想的美,你以为这菜是能用银子买到的吗?”
说完,还用一手不是很熟练的筷功,夹起了一片鱼肉,晃了晃,眼看着鱼肉就快要掉到桌子上了,下一秒又被钟崟吃到了嘴里,吃的嘴都鼓吧起来,一脸的享受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那过程给所有人都看的心惊胆战,恨不得帮钟崟拿筷子才好。
肖俊飞自然也十分恼火,但他又觉得,这小鬼虽然不太顺眼,但这话却说的没错,要不然他这么不想被人占便宜的人,又怎么会开口让人开价?
对面的舒子朗见人也碰了钉子,顿时平衡了,他看着二人,思索了一阵道:
“这样可好,假如你们让我舒子朗品尝一番这酸菜鱼,你们二人日后不用颠沛流离当乞儿,我准许你们二人做我的书童,每日的月俸有一两银子。怎么样,你们可愿意?”
舒子朗想的周全,他觉得,对于乞儿来说,就算这道菜卖出了个好价钱,等人已散去,这钱估计也不是二人能保住的。
但要是能有一份安稳的生活,乃至有人罩着就不一样了,不用做乞儿,还不用被抢去卖酸菜鱼的来的银子,二人肯定会愿意!
实际上舒子朗的条件,倒是让阿乞十分心驰神往,但他知道这菜是钟崟的,他万万不可自作主张,再说,钟崟又怎么可能去做别人的书童呢?钟家也不可能会为了每月一两的月俸如此。
阿乞心里头想的明白,却没想到那头钟崟却不客气道:
“我给你当书童?每月才一两银子?”
舒子朗面上又划过一丝黑线,心想这小鬼还真是不客气,每月一两银子还少?这都是府上二等下人的月俸了!
但又看了看桌上那吃点就少一点的酸菜鱼,舒子朗只能咬牙道:
“你嫌少,我和管家说,让你每月拿二两银子的月俸,并且不签死契,你们想在我府上待多久就待多久怎么样?”
阿乞十分惊讶地看向钟崟,却见钟崟道:
“这个买卖好,你家住哪?”
舒子朗显然没有想到,这回钟崟竟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想了想道:
“我府上不在丰县,在距离丰县有些距离的关阳县,你若是答应我的条件,此番乞巧节过后,你可以同我一道回去,府里管家自然会安置你。”
林茗倒是有些意外,心想着难道钟崟真有心给人当书童?虽说一月二两银子对于一般人来说却是是个不错的活计了,在千灯镇上,一个月半两银子就算是不错的待遇。
但问题是,钟家看着实在不想是会缺着二两银子的人家,光是钟家墙上那些挂着的做工精良的刀枪,哪个卖出去不得有上百两银子?
不过钟崟这小鬼一看就是人精,没准心里打量什么,她还是看看再说吧,毕竟钟卫让钟崟来她摊子捧场,要是把自家儿子捧没了,可不得怪她?
当然惊讶的不止是舒子朗几人,就连在钟崟身旁的肖俊飞也十分的意外,意外过后就是气愤。
他让开个价难道还比不过做那人的下人来的吸引人?
岂有此理!
然而肖俊飞刚想开口,却见钟崟摇头道:
“我不要和你一起去哪个什么关阳县,要不这样吧,你给我一个信物,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办完之后,再去你府上找你兑现这笔买卖如何?”
舒子朗想了想,虽然他不知道一个小乞丐还要办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只要对方愿意答应这个条件,他管人家要办什么事呢?
就是一直不去关阳县找他,还能给自家府里省上些银子,想到这里,舒子朗就点头道:
“一言为定,我这就给你信物。”说着舒子朗搜了搜周身上的东西,想到他今天是甩开了下人来这里逛夜市的,身上除了装银子的荷包,就是一个从小就随身携带的玉佩了。
玉佩肯定是不能当信物的,所以只能……
钟崟几人就见舒子朗将自己荷包里头的银子倒了出来,放回了袖子口,再将荷包向着钟崟那头递过去。
递过去时还说道:
“这个荷包是我母亲亲手所制,对我而言有重要的意义,若是你们拿着这个荷包去关阳县舒府,我必然会履行我的承诺。”
原本钟崟还想说为什么不给他那个玉佩的,不过转念一想哪个玉佩估计是人家更加重要的东西,而且一看就是好玉,而看这人的样子,拿荷包去估计是不会抵赖的,于是钟崟便道:
“那好吧,到时候我们去了你可不能赖账啊!这里可是有这么多人看着,到时候都会给我作证的!”
然而此时在场的人宁愿没看见这一幕,众人心中纷纷吐槽道:
“谁会给这气人的熊孩子作证?”
舒子朗显然也主意到了众人的表情神态,虽然十分想笑,但面上还是镇定地点头道:
“自然,我舒子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小兄弟不必担心。”
钟崟没说什么,继续用他那张涂了黑灰的脸蛋道:
“那你可以吃了,不过不能吃太多,不然我们就没得吃了。仙子姐姐,麻烦你给这位小哥哥拿双筷子来。”
舒子朗扯了扯嘴角依旧笑道:
“自然自然。”
肖俊飞此时已然看的目瞪口呆了,刚才他还笑话人家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没想到转眼人家就问摊主拿上筷子了!
就听肖俊飞十分沉痛道:
“你早不说?你要说你想当书童,我也可以让你当书童!我还能给你更高的月俸,每月三两银子!不五两!你给这个人当什么书童!”
舒子朗刚想紧张,毕竟只能选择当一个人的书童,要是对方一再抬价,那难道他也跟着抬价?
可这样一来,到时候被爹娘知道了,岂不是会怪罪他胡闹不成?
哪家的书童月俸这么高?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不得取笑他爹娘生养了他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儿子?
想到这里,舒子朗顿时有些紧张,然而却听钟崟道:
“可是我已经答应他做他的书童了”
听着语气是不打算因为更高的月俸投靠他了?
舒子朗顿时觉得钟崟怎么看怎么顺眼,方才觉得对方是个讨人厌小鬼的感觉一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但对于肖俊飞来说,此时的钟崟却看起来着实可恨!
现在难道他就这么看着对面那个小白脸吃上酸菜鱼,而他自己却只能干看着?!
肖俊飞十分愤怒,于是他对钟崟说道:
“说,你要怎么样才能让我吃?”
他原本是想将全部酸菜鱼都拿回去吃的,虽然这等美味在大家面前吃更加香,但却又觉得万一有那个不怕死的来捣乱,让他吃不成就不好了。
可现在既然这个小鬼已经答应了别人一起吃,还不为银子所动,如此一来他肯定是无法拿回去了。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让他一起加入一起吃。
刚才他输就输在,算错了对方想要的,他还以为这小乞丐会被银子打动,谁知道宁愿去做那个什么书童呢!
现在他问,怎么样才能让他吃,对方只要提出要求,他满足不就好了?
反正这世上没有什么是银子办不成的。
而从这个小乞丐能被二两月俸收买,足以能看出来也开不出什么太昂贵的条件,所以他才有恃无恐地如此说道。
舒子朗也有些好奇,他自然是不希望多加一个人的,虽然这盆酸菜鱼份量十足,这两个小鬼也吃不了太多,但要是在加一双筷子就加一个人,分的岂不是他的份?
别说是他现在吃过了酸菜鱼那绝无仅有的味道了,就是他还没尝过,也不想多加一个人分他的酸菜鱼。
他想起方才那小鬼和对面那人不对盘的气氛,顿时猜想那小鬼不会搭理他。
然而舒子朗很快发现自己的猜测落了空,就听那小鬼道:
“你想吃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帮我找一味药,那药叫什么牛膝,你给我弄几两来就成。”
这牛膝是林茗姐姐给爹爹开的那个药方子里头的一味药,但是他让人去药堂那抓药,却得知牛膝较少缺货,一连跑了几家药堂都是如此。
原本他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的,准备再无人的时候,和林茗姐姐询问有没有能代替这味药的其他草药,但方才身旁这人靠近他时,他闻见了一种十分杂乱的草药气味,他以前也常常给爹爹煎药,自然知道这人必然是常和草药打交到,要不然不会如此。
所以就心起了这个法子,在他心中虽然酸菜鱼好吃,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鱼,但也不及他爹爹,要是能拿到牛膝,又不用被药堂记住导致日后难免会被有心人士察觉。
毕竟他爹爹说,想盼着他死的人,大有人在,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他爹爹买过这么多治疗腿疾的草药,发现了他们,就不好了。
不过虽然钟崟说出了口,但他也不知道身旁这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会不会答应也是两回事,他还是觉得让林茗姐姐重新找一味药代替比较好。而他现在这样一说,想来林茗姐姐肯定知道,他们弄不到这味药,一会他就不用再解释了。毕竟人多眼杂,要是说太多,被人发现,连累林茗姐姐爹爹也肯定不高兴。
其他人听见钟崟的话,都略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这小鬼,竟然还懂什么草药?
但林茗却当下一愣,她自己开的药方,自然知道这一味牛膝是她给钟卫开的药方里面的草药。
这一味药并不是多贵,但听钟崟的口吻,似乎这味药很难买到?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势必要重新开一贴药放了,毕竟她主治的药,是她的空间里泉水,其他的东西都是辅助。
第666章 沾些光也是好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势必要重新开一贴药放了,毕竟她主治的药,是她的空间里泉水,其他的东西都是辅助。
牛膝这味药,在前世并不是很少见,几乎华夏每一个省份地区都有分布种植,野外也是有不少,它的根部可入药,生用,活血通经,治腰膝酸痛,肝肾亏虚,跌打瘀痛。对于一般的腿部疾病治疗,都有些辅助的效果。
不过没想到,这味药在丰县里似乎是不易寻得,好在她当时开药方的时候,并未将药方开死,就算是换一两味药,只要不是药性相悖之物,依旧可以服用。
不过想来以钟卫那个未知的身份,应当是不会去药堂请大夫帮忙换一剂药的,看来一会回去之前,她得找个机会告诉种崟二人代替牛膝的草药才成。
虽说,就算不喝那个药方,每天服用她给对方的那一坛子灵泉水,就能起到效果作用,而之后要是腿部的淤堵被疏通,就算没有灵泉水也可以按照正常的方式治疗。
但她却不能这么和人说,不然灵泉水的功效就太惹眼了,再者说,有了药方送服,怎么说也会好的更快一些。
钟家是个良善的人家,理应好人有好报,好些块起来,也能让种崟那个小鬼头多出去玩些。
毕竟是小孩,就连秋白和沈子胥都每日都有同伴陪伴,小孩子应当都会希望出去玩的。
想到这里,在看种崟那面上得意的表情时,林茗眼中也少了几分笑意,多了些感怀。
毕竟钟崟在外玩耍,也不忘记给钟卫寻药,还是令人十分动容的。
“牛膝?你要那玩意做什么?这个简单,我家……倒是有些,一两牛膝也才不到半两银子吧?”
肖俊飞自言自语说道,显然不懂为什么那小鬼突然提到了牛膝,然而他顿时发现,自己真是个傻货。
“牛膝就牛膝,我回去一定给你搞来,这买卖成交!小娘子快点给我拿双筷子!”
肖俊飞觉得自己真是个蠢货,牛膝才值几个钱?那可不比眼前这盘酸菜鱼,他既然能答应对方的条件,还不赶快答应,难道要让对面那人将菜吃完才反应过来吗!
而舒子朗这边显然是看着那头钟崟有意想要和肖俊飞做买卖的模样,生怕要是对方加入,他少吃不少,于是顿时加快了进食的速度,不仅仅是鱼片,就连鱼脊骨和酸菜甚至是浓白酸麻的鱼汤都没放过,几乎是他刚将菜盛到碗里,就拼命地吧啦着自己眼前的碗起来。
林茗旁边看着,心里顿时竖起了个大拇指,好家伙,这人吃的可真像是饿死鬼投胎的啊!
感情之前此人一副温润如玉的少年郎形象,整个都是装出来的?
林茗心中啧啧称奇,一时间没理会肖俊飞的要碗筷申请,于是肖俊飞顿时急了,眼见酸菜鱼的数量已经以可见的速度下降。
而那头两个小鬼都摸着鼓鼓的肚皮一副忧伤的模样,显而易见二人都已经吃饱了,所以就没制止舒子朗的行为。
但其他人不制止,肖俊飞却是要出手的,再不出手,他就算和这小鬼做了买卖,也不剩一滴汤了!
“停停停!我说你这是不是饿死鬼投胎啊!”
听见肖俊飞的吐槽,舒子朗这才将手上的速度缓和下来,随后又看向盆里面的酸菜鱼,他知道接下来肯定就得各凭本事了。
毕竟现在这盘酸菜鱼是剩下对面和他分食,当时他们和那小鬼做买卖的时候,又没说各自都吃多少,想必那小鬼本就是已经吃饱了,才答应他们的要求的。
“我想换做任何一个人来,或许还不如舒某吃的赏心悦目。”
说着面上闪过一丝碗口蹭上的油光,顿时在场众人的目光十分怪异起来,虽说这男的说的可气,但也确实是实话,要是换了个人,指不定是不是连着盆吃呢!
但毕竟人家是万恶的地主阶级,于是大家虽然心里认同了舒子朗的话,但面上却都摆出一副十分不认同的模样直摇头。
肖俊飞见人停下来,也懒得和人计较这么多,这才看向方才没理会他的林茗道:
“小娘子麻烦你给我拿副碗筷来,他刚才答应我可以一起吃了。”
林茗见人的态度还行,于是这会很是爽快地将准备好的碗筷拿了出来。
来的时候就和客栈借了七八双筷子以及四只碗,就为了应付一些特殊情况。
等肖俊飞终于如愿以偿地拿到了碗筷,就见他顿时看向桌上的三人,看向钟崟的时候,见对方耸肩,一副他已经吃饱了,他们两个随意的模样,于是他又看向舒子朗把碗往哪里一搁道:
“说吧,怎么吃?”
现在二人必然不会吃的安定,但要是打起来,将菜给打翻了,那肯定是得不偿失的,所以原本崇尚武力的肖俊飞,头一回没想用武力解决问题。反而是先提前问人如何分。
舒子朗眉头一跳,刚想说什么,但眼光一扫,看见人群当中有人往肖俊飞那头一个劲的打手势,看那打扮想必是对方的下人。
此刻的舒子朗顿时后悔自己为什么将下人甩掉了才来,要是现在他身边人多,谈筹码岂不是也方便些?
既然对方来了人,而面上也是一副匪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土匪,他估计对方应该不会是个守规矩的君子,于是猜字谜对对子这些的法子自然是不能用了。
舒子朗只能面上十分淡定道:
“一人一半,分完为算。”肖俊飞惊讶,又听舒子朗补充道:
“当然还得这位小兄弟答应才行,毕竟菜是人家的。”
肖俊飞见舒子朗这么会做样子,顿时嗤笑了一声道:
“人家都吃饱了,再说了,他就算想带走,也不看看这么多人带不带得走。”
这句话显然暗指有些人没准回去抢,当然冲肖俊飞的语气,已经不能算是暗指了。
于是就见在场有许多人面上的神色突然变得微妙,转而看向肖俊飞的神情更加不善起来。显然这些人都是动过抢的心思的人。
肖俊飞虽然说了大实话,但是这世上总是实话最不招人待见。
此时在场的,除了那些被戳中的心中所想的围观群众们,还有一人十分恼火。
此人就是已经吃饱了的钟崟,他当然知道就靠他和阿乞是肯定没法将菜带回去给爹爹尝的,所以他虽然十分不舍的剩下的酸菜鱼,但无奈肚子装不下了,只能看着其他人吃完。
可心里想和被人说出来,却不一样,钟崟瞬间觉得肖俊飞在嘲讽他,于是当时就道:
“我改变主意了,你不仅得给我二斤牛膝,还得给我一棵十年以上的人参,这笔买卖才算成。”
这句话一说出来,肖俊飞顿时目瞪口呆地看像钟崟,手抖道:
“你怎么出尔反尔!刚才不还是说只要二斤牛膝就答应的吗!”
此时的肖俊飞一脸的控诉模样,倒是让在场众人心中十分爽快起来。
十年的人参啊,即使没有五十两,也得有一二十两银子了,活该,谁让他如此猖狂得意的,众人心中一阵鼓掌。
钟崟当然不会问人当场要了拿走,毕竟酸菜鱼和银子对有些人来说,一样的值得冒险。
再说,就算他当场要,人家身边肯定也没带着,但钟崟觉得这个肖俊飞不太像是会抵赖的人,此人虽然给人一种匪气,但也有正气。
于是钟崟就继续道: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没用的废话,我还能再加。”
说完,就不顾肖俊飞的发指神色,对着舒子朗道:
“要是他付不起十年的人参,这半盆酸菜鱼就都属于你的了。”
话音刚落,钟崟就听见那头肖俊飞道:
“慢着!谁说我付不起的!不就是一个人参,之后我一定给你连牛膝给你一起送过去!”
他算是知道应该是他方才那句话,踩住那小鬼的痛点了,心中责怪自己嘴上没把门的,就算这是事实,也不能在人面前说啊!
所以面子和酸菜鱼天人交战之下,还是酸菜鱼获胜。
钟崟见人答应了,自然是面上笑眯眯道:
“那这半盆酸菜鱼就你们自己处理了,不过我要去哪里问你要人参?”
肖俊飞将自己的住处报了出来,就没再多废话,几人和舒子朗一人一半,这菜可的早些吃,要不然一会都冷了。
事实上,二人正式分食的时候,酸菜鱼已经有些冷了,只有温热,但还是将二人的舌头都恨不得吃下去一般,不仅让在场的每位都看着暗自吞口水,就连一旁的林茗看见了,都有些疑惑,心道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不过她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毕竟身为摊主,还是得有些自信的气场的,她得一副淡定的模样应对那些让人不淡定的情况,这样大家才会对自家摊子的吃食味道信服。
之后的二人倒是十分的和谐有爱,一人分一碗,喝完继续分,不仅是鱼片的数量大小,就连酸菜鱼还有鱼汤,二人都斤斤计较到了一定地步。
在场的人都觉得,要不是因为怕折腾到后面菜冷了,二人非得拿个称现场称一称不可!
但即使是分菜加上斤斤计较,剩下的本盆酸菜鱼也很快被分食完工。
除了些吐出来的鱼脊骨和花椒粒等厨余,整个汤盆都是空的。
二人吃完之后,虽然没全饱,但也混了个三分之一饱,虽说吃完了眼见心情都不错,但对看的时候依旧十分不对盘。
这时的林茗发现二人估计要生事的苗头,就将众人的视线引到了自家摊子上。
毕竟要是人人都去看热闹的,她摊上的生意怎么办?
“各位,此时一等奖已经被上一位客人抽走,在这些灯笼里面,还剩下一个灯笼,是有本摊的特大奖的,若是想试试个手气的,不妨上前挑选心仪的灯笼。”
乖乖,她没看错吧?这人也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刚才可是还没那么多人的,难道全部都是钟崟他们在吃酸菜鱼的时候聚上来的?
林茗在看向北面的街道,哪里原本还人潮汹涌的街道两旁,此时人已经少了三四成,然而还有源源不断的人看见这边围的人多,想来看热闹的。
林茗心中顿时无比诧异,这也太吓人了,她要不是见过现代的春运,估计都能被挤到眼前的这些人给吓到。
难为这些围观人群的是,就算摊子周围已经围地水泄不通了,但距离摊子两三步的地方,依旧是空出来的,并没有被挤压进来,威胁摊子的安危,否则,林茗还卖什么灯笼,赶紧跑路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人多的时候容易出现踩踏事件,轻则轻伤,重则没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想来一会随着大奖被一一抽走,人群应该会逐渐的减少,只要期间她看着不发生什么意外踩踏事故,应该就不用担心。
随即,林茗也就开口提示道:
“各位父老乡亲们,大家来者是客,但莫要互相挤压,若是被人流冲散至地上造成踩踏,有了伤亡就不好了,毕竟大家是来求运气的,不是来生灾的不是?”
这句话说完之后,大家都纷纷觉得有道理,林茗的嗓音清澈,虽然是个女子,但声音愣是穿过人群让大部分人都听的十分清晰,也觉得这家摊子的小娘子说的也不错,所以顿时都自觉的和身边人保留了些空隙。
大人们都通过人群的间隔往里面看,小孩虽然挤不到角度,但实在想看圈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小孩,也会坐在家长的肩头上往里面看。
一时间沈家摊子风光无二,把周围的那些个摊子给看的不仅仅是目瞪口呆,更加抓心挠肺,气极悔极。
目瞪口呆自然是因为沈家就一个摊位竟然能聚集那么多人,气自然是因为同行的生意好,他们的生意自然不好,后悔则是巴不得现在沈家摊子周围的摊子换成自家的,沾些光也是好的。
第667章 都给我让开
目瞪口呆自然是因为沈家就一个摊位竟然能聚集那么多人,气自然是因为同行的生意好,他们的生意自然不好,后悔则是巴不得现在沈家摊子周围的摊子换成自家的,沾些光也是好的。
要知道,原本沈家的摊子周围生意还没那么好,现在却跟着沾了不少光,有些人去看热闹见挤不进去,就在旁边逛,这一来一回的照顾不少生意,方才对面那些原本见沈家摊子抢了生意脸色不好的摊主,现在各个都笑的不知道要多开心。
这些变化,给对面的摊位看地别提多眼馋了,要不是对面早已围地水泄不通,别说是摊位,就连单独的人都挤不进去,这些人早就换边了。
“老铁,你说这家人什么来路啊?我听人说是家沈姓的摊主,也不知道是咱们县里那个沈姓人家,怎么以前没听说过呢?”
沈家摊子正对面那家灯笼铺子上,摊主正和旁边卖锅的唠嗑,那人恰好姓铁于是相识的人都喜欢叫他老铁。
老铁显然也一问三不知,手里抓着一把刚用自家的锅炒好的葵花籽道:
“谁知道呢?看样子面生,还不一定是咱们县里的人呢!”
说完就吐除了嘴里的瓜子壳子,那咂巴回味的模样,给一旁的灯笼摊老板都看馋了,原本还说今年没准备多少灯笼,没准很快就卖完了,早收摊也能回去吃热乎的。
可谁知,这些人像是疯了一样,都往对面那里凑,连带着他们这边的生意都不太好,他摊上的灯笼一共也才卖了一半不到,要想全部卖完,那不得的等花灯会结束去了?
生意差也就算了,更可气的是,对面那摊子的香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阵一阵地往他们这边涌,搞得他现在看人嗑几粒瓜子都馋得慌。
“老铁,你这瓜子好吃不?”
说完,人还吞了口口水,叫那老铁见了,顿时哟呵一笑道:
“饿了吧?我闻着对面那香味也饿,这不,平日里最不喜欢的瓜子都嗑上了。”
说完,老铁就给对面的人抓了一大把瓜子,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便看向对面的那家摊子,那眼中的情绪,大欧看不出是怨气还是向往了。
两个摊子的情况,在这条街上的其他地方相继上演着,所有摊主看着沈家摊位的方向,那真是夹杂着爱与恨,羡慕嫉妒当中又不时带着些心驰神往的目光,在每一个看着自家摊子的摊主眼中浮现。
然而沈家对面这家的灯笼摊子的摊主,以及那位老铁不知道的是,他们二人的对话,却是被暗处隐藏的人给听见了去。
“李师爷,小的方才去打探了一番,那沈家摊位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不过……”
说话的人自然是一起跟着来的吴三桂,这一回李师爷不知道是为了显气势还是为了什么,带了手底下一帮子的兄弟,但人越多,在这人挤人的街道上就更加不好走了起来。
李师爷虽然被护在一帮子弟兄的里面,但也是被挤的七荤八素的,然而走了半路,竟然还是没发现沈家的摊位在哪里。
按照这个行进速度,等到他们找到沈家摊子,估计人家早就收摊了。
情急之下,还是吴三桂提出,他一个人先去前面探探路,要是知道沈家在哪里摆摊,一行人在有目的的前去,总比无头苍蝇两头找的要好得多了吧?
有人自告奋勇,李师爷当然是答应了,这里怎么多人,他带出来的兄弟可是要在他身边保护他的,要是他被这些刁民给挤出个好歹来,这一行就得不偿失了。
又正好吴三桂见过沈家人的长相,让他去探查最好不过。
于是吴三桂就成功地单独往前找起了沈家人,他原本以为沈家人估计也就离这里不远了,毕竟往年卖灯笼的,基本上都集中在着条街的主干道路上。
沈家既然也是要卖灯笼的,那也不会跑去其他街区摆摊。
可谁知道,他找了许久,看了不少灯笼摊子,可除了越往南边越稀少的人流之外,没有任何的收获。
这越往南边人越少,谁还去那头摆摊?
然而吴三桂又不想出来一趟没有收获,毕竟在李师爷面前立功的机会着实不多,这一次要是无功而返,回去说不得李师爷就会觉得自己办事不力了。
想到这里,吴三桂便接着往南边走,可谁知道刚过了一个交叉路口,前面的情况就让他顿时一愣。
就见眼前的人群依旧稀疏,但他的眼睛跳过眼前,往最南边街头一瞄,却看见一副空前热闹的盛况。
乖乖,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那么多人围在哪里头?
吴三桂顿时一惊,打腿就往前面去,然而他人一道外围,就发现挤不进去了,只能通过人群看到里面摊位上敞亮的灯笼光。
除此之外,周围就算有议论的人,也都是不明所以,不知道这家摊子的来路的。
正当他要走的时候,就闻见了那阵从人群钻出来的香味,吴三桂顿时心头一跳,这是哪个酒家的饭菜?他怎么从来没见过?
又想到里面那家人不是卖灯笼的吗?为什么还有如此的菜香从里面飘出来?
随即又想到沈家不就是又卖灯笼又卖吃食?吴三桂一时十分惊喜地觉得自己必然是找到了沈家的摊子。
毕竟当初那个悦来客栈的伙计不也是将沈家的吃食夸上了天?
不过虽然惊叹的同时心中也觉得十有八九是沈家了,但吴三桂怕弄错了李师爷饶不了他,于是就和周围的人打探了一番。
谁知道这些人也是新来的,知道的还没他知道的多,这外面的挤不进去,里面的不出来,他就只能先问问附近的摊位有没有知情的。
最后还是在沈家摊子对面那两家摊主对话当中,才进一步确认了对面那家就是沈家摊子。
毕竟县里这些摆摊的,谁不都是有过几面之缘的熟人?
而那两人,既然说对面那家摊子的人面生,基本上就说明那家摊子是从外地来的,这下子又是外地来的,还一边做灯笼生意一边做吃食生意,这条街离那悦来客栈也不远,应该就是沈家没跑了。
于是就这样,吴三桂这才敢回去复命。
将沈家的情况如实禀告给李师爷之后,李师爷当时就下令一行人往南边那头去。
然而在其他人眼中,面上还算淡定的李师爷,此时心中却已然注意起了这个沈家。
要是说祝家是让他注意上沈家的最根本的原因,那此刻沈家在县里的摊子人气,岂不就是说明,沈家即使没有祝家的帮衬,依旧是个不可小觑?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沈家,究竟有何能耐,竟然能将半条街的人全部都吸引过去!
不得不说,此时的李师爷,心中想要和沈家合作的心思不知怎么就淡了下去。
要是个能够掌控的人家,他提出合作,对方估计感恩戴德不会有怨言。
但要是沈家有心思自己做生意,还有着不俗的心思手腕,想必对方是不会甘于屈居人下了。
要是换做其他人,他倒是可以搞一出强买强卖的戏码,可这个沈家却是特殊,能着祝家青眼的人,他现在还不能动。
起码在摸清祝家那头的心思之前,沈家不能动。
所以此行虽然他带了那么多打手兄弟,但却不是去逞凶斗狠的。
一行人到达了街南边的时候,就看见了眼前的这副盛况。
还没来的时候,李师爷心中就对沈家颇有些忌惮,等看见了如此一番景象之后,他心中的惊讶以及忌惮可谓是更加沉重了起来,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丝丝的威胁感。
要想掌握这一方百姓的命脉,不能心之所向,也得民之所惧,他选的自然是让人人都畏惧他,受他的威慑不敢起别样的心思。
在他这样的管辖之下,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纰漏。
但这么久时间以来,他也看到了这套制度之下的弊端,比如丰县的繁荣景象,实际上都是表面做做样子,其实丰县和周边曾经并驾齐驱的几个县里,已经拉开了不少差距。
最明显的是,每年上贡他的粮食货物,都在逐渐降低质量。
手底下这些人的手段他自然清楚,所以这绝对不是一两个人偷梁换柱,而是整体的现状都在衰败衰退,只有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才会铤而走险在献给他的东西上做手脚。
这样下去,丰县的治理估计会出问题。
而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沈家这样一个特殊的人家,沈家沈奎章是前朝末年考中的秀才,之后似乎是没在继续考下去,但据说对方的学识不低,沈家沈清是当年县里上报给他的那批最年幼的童生。
当时因为沈家远在千灯镇,加上开年沈清并未立即参加春闱,于是当时便猜测是对方买来的童生资格,接着之后一连两年都并未参加科考,所以就淡如了他的视线。
谁想到这家人竟然会来到县里,还和祝家扯上了关系。
现在再看沈家的情况,一家子都是读书人,家境清寒苗子正,加上现在摆个摊都能如此一呼百应的景况。
若是有朝一日这个沈家威胁到他的位子……
李师爷心中不由想到了一个可能,但却还没来得及往深处想,就听见一旁吴三桂道:
“师爷,方才小的过来是,这里的人就很多了,没想到这还没多久,竟然又变多了,咱们这是不是得让这些人散开些?”
开玩笑,这也是在天黑看不清人的时候才会出现师爷被挡在外头的情况,要现在是白天,这些人早就一个个的吓得让开了。
但就算没光,只要他一会吼上两句李师爷到了,想必这些人也会立马散开,敢挡李师爷的路,除非这些人是不想活了。
吴三桂原本以为李师爷会点头,让他开始清场,谁知道却等来了这个回答:
“不用,我们在这里先看看再说。”
此时的李师爷面上有些和平时不一样的沉思,就连一边的李二见了都没打扰李师爷,其他人更不会瞎说话,也就是吴三桂想要邀功,也辛亏李师爷此时心中的心思不明没有时间和吴三桂计较,否则不合时宜的打断他思绪,估计下场不会好了去。
但是吴三桂显然不知道自己多过一劫,反而觉得李师爷此行有些奇怪,纳闷为什么对方不放话让这些刁民都让开,他们都看不着热闹了。
也不知道沈家到底在里头搞什么鬼,怎么会这么多人围在这里看的。
要真的只是卖个灯笼,或者做个美味的吃食,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多人围在这里。
就算那吃食的香味他们也都能闻到些,但也不至于会围这么多人吧?
冲这香味,这吃食的价格就不可能低了去,可前头还有一些穿着打补丁的破布衣裳的,这些人看个什么热闹?他们买的起吗?!
吴三桂纳闷的想着,实在想不到沈家人究竟是搞的什么鬼。
终于李师爷在外围等了不少时间,见竟然没几个人出来,他才让自己的手下放话。
其实原本他是准备悄悄观察一下沈家,看看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可谁知等了半天里面竟然没有往外走的人,就连那些个精彩的杂技表演,都可能会出现无人离场的情况,难难道沈家真的当真如此不简单?
“你们放出话去,就说我到了,让他们赶紧让开。”
想到某些可能的李师爷,声音沉下去说道。
“是!”李二几人纷纷答应。
随后就听见人群当中突然出现了几声不一样的声音:
“都给我让开,李师爷到了,谁敢挡李师爷的路?!”
林茗一听道那略带戾气的呼喝声,又听见了人李师爷三个字,眼中瞬间一凝,目光就直直地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看去。
见有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赶着周围的看客们,被护在最中间的人,可不就是那位一眼就能看出个上位者的李师爷?
当然,林茗用来分辨李师爷的,还有对方那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气质。
第668章 何来抢生意?
当然,林茗用来分辨李师爷的,还有对方那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气质。
之间一行十多个人当中,被围在中间的那人,身上穿着制造奢华的锦袍衣裳,体型虽然不是肥头大耳大腹便便,但一看李师爷的脸色,就知道对方身体亏空的厉害,偏偏还面色不正常地那红一块,这白一块,明显就是阳气虚弱虚不受补。
想来以对方在丰县的所作所为,这一副面貌总不可能是因为为名做主才如此亏空了身体,怕是沉迷酒色才落得如此。
这只是对方的面貌,然而当林茗察觉到对方眼中冒出的那道淫邪的光时,她已经彻底丧失了面部管理能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即使有些窗户会出现刻意装点的假象,但大部分都无比真实。
因为绝大多数人只会伪装自己的行为语言,却无法在眼睛上做假,即使有想要做假的人,用心辨别也总能感受到真实内心。
而林茗现在接受到的这一道视线,几乎让她想要反胃,原谅她实在无法掩饰那比野兽畜生还要直白的下流目光,要是见过李师爷之前,她只是道听途说地鄙夷厌恶此人,此刻见到了她就当真再也升不起一丝侥幸心理,此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茗没能管住内心的直白感受,也没能管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但好歹她还有些危机意识,知道现在的沈家无法和李师爷抗衡,所以只能微微低下头,将自己面上的直白表情面对着自己的腿脚。
而那一边原本不知道在担心着什么的沈母沈父二人,在听到了人群当中的呼喝声之后,当时也不由愣住了。
沈母二人显然也是听说过李师爷“威名”的人,不过二人毕竟为人父母知道轻重,自然不会将内心的想法表现出来。
就连原本面上淡然的沈清,在听到李师爷过来之时,也在摊子后面不易察觉地朝林茗走近了两步。
不过别人虽然没有发觉,但林茗本人却发现了,她感受到沈清隐约的保护之意,心中不知怎么就是一暖,就已二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道: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来丰县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呢。”
说这话,也只是想安抚一下沈清,毕竟对方平时都一副半死不活的淡定模样,今天虽说没表现的太丢人,但已然微沉的目光,却也泄漏了他内心真实的情绪波动。
然而林茗没想到的是,沈清却也以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量道:
“我知道。”
林茗目光瞬间一顿,就从原本防备着李师爷的状态,看向了沈清,却见对方没有什么异样,已经恢复到了之前那副泰山压顶也难改神色的模样。
林茗心中不由一愣,沈清知道?不应该吧?她当时去钟家的时候,沈清可是在客栈里的,再说了,她的暗器可都放在空间里面了,沈清不可能知道的吧?
心下一定,这时就见李师爷几人将围在沈家摊位前的围观群众赶出了一条道来,几人从边缘来到沈家摊子的近前。
原本林茗正招呼着一个小女孩抽有绢花的灯笼,她娘亲一看见李师爷来了,顿时抱起小女孩,微微遮掩住她的面孔,就往旁边退,看那样子是灯笼也不打算抽了,宁愿四十文打水漂也不愿意呆在旁边。
林茗见此,心中更添一分凉意,老百姓下意识的行为总是能看出更多的真相。
随后捏了捏手掌,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好一会和李师爷当面作战,越是这种时刻,越是不能情绪激动。
“我们家李师爷路过此路,见你们这里这么热闹,就想来这看看热闹,你们这是在卖什么?灯笼?”
说话的人不是吴三桂,而是被李师爷使了眼色去询问的李二。
林茗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李二,发现对方她并没有见过,但眼神掠过李师爷后方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个稍显熟悉的身影,那人自然就是吴三桂。
果然,吴三桂是李师爷的人,林茗心道。
随后林茗看向了一旁的沈母,这种事情如何应对还是得先问过长辈的意思,摊子上的客人,她能全权做主招待,但李师爷现在询问的对象相当于是整个沈家,她现在也只算是个新过门的媳妇,要是说错了什么连累沈家,她也无法交代。
就见沈母那头接受道了林茗的视线,先是点点头,随后就接过李二的话头道:
“李师爷大驾光临,鄙摊有失远迎。”
一番不咸不淡听不出热情逢迎,但却也面子上过得去的场面话当作开场白,随后就听沈母接着道:
“李师爷,我们这卖的是灯笼。”
李师爷眼神一眯,目光扫向了沈家摊子旁边摆着的桌子椅子,以及一旁明显吃的有些撑住了的两个脸上黑黑的乞儿和两位年约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
李师爷看着桌上空空的食具,即使东西已经被吃完,几人吐出来的鱼骨头当中也依然散发着别样的美味气息。
李师爷当时面色就有些难看道:
“可我怎么看见你们也卖吃食?”
问罢,沈母还没回答,就听那头吴三桂逮着机会狐假虎威道:
“敢骗我们师爷,怕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师爷的厉害!”
吴三桂虽说办事不太利索,但偏巧生了个灵活的眼珠子,他一听方才李师爷的语气就能看出李师爷此时必然心情不好,便知道这家摊子必然今日要吃些苦头了。
既然这家摊子没好下场,他的机会自然就到了。
谁知道他这话刚问出来,就听对面那个风韵犹存的妇人道:
“李师爷误会了,本摊确实不卖吃食只卖灯笼,篮子里的这些玩意以及炉子饭盒里面的吃食,都只是为了答谢各位客人的光顾,设置的礼物而已。”
沈母这一套说法,本就是考虑到了某些问题,毕竟她虽然知道这类的抽手气的生意并不是他们家开创的先河,但在丰县显然还是头一分,要是被扣上了欺骗老百姓的帽子,就难说清楚了。
然而李师爷心头本身就不顺畅着,见沈家的态度也没趾高气昂的,这么看来祝家其实和沈家的来往没那么密切?
吴三桂听到沈母的话,就是一皱眉,觉得对方的回答看似没问题,但要是认真听着,他怎么觉得这人对李师爷没那么尊敬呢?
吴三桂认为在丰县里,是个人都得给李师爷磕头弯腰的,这个沈家凭什么这么拽?
然而这会吴三桂还没说什么,就听见周围的人嚷嚷道:
“是啊,这家摊子是卖的灯笼,方才都有好多人买了,就是这奖品的数目不多,要是能多来点就好。”
有些人趁机建议道,说话的人显然不是本地的,因为此时本地的住户,就算没逃,也都呆在原地不敢出声装作聋哑人。
但由于今日特殊,外地来客比较多,不认识丰县李师爷的人也不是一两个,加上这些人也不知道其中内情,自然七嘴八舌地就开始嘀咕起来。
虽然不至于场面混乱,但声音显然盖过了原本大家都有些胆战心惊的心态。
“还有这个灯笼也得便宜点吧,万一没抽中咋办?”
原本李师爷见自己没了威慑力,心中十分震怒,刚想要让身旁的人威慑一下众人,却突然听见了这一句。
于是李师爷心中顿时涌上了一个试探沈家的点子道:
“哦?这么说这家摊子的灯笼颇贵了?我看着家灯笼的样式也不是那么新颖。”
这一番话中有话,让摊子后头的沈家几人都微微皱了眉。
尤其是沈母,她从李师爷一开口,就知道对方要有所发作了,难道她的猜测有误不成?不是说李师爷一心想要攀附宣州的祝家吗?
可看现在的情况,对方怎么反倒像是要刻意对付沈家的样子?
“回师爷的话,小摊的灯笼是比别家的都贵上些,但这是因为一来本摊为了方便客人挑选心仪的灯笼,遂将所有灯笼都点燃,此时也快点了半个时辰了,灯笼用的灯油可都是质量好的动物油,这里面自然得考虑些。”
说完,沈母见那头李师爷还想继续开口的样子,便紧接着道:
“再者说,本摊的灯笼每个里头都有价格不等的奖品,都是为了让客人们图个好兆头,这灯笼加上奖品,本身也就不便宜,任谁也不会愿意做亏本的买卖,本摊虽然赚地不多,但求让大家伙热闹一番就心满意足。”
沈母这一番话,在情在理,周围旁观的人听了都没什么意见,但唯独李师爷一群人,因为察觉出李师爷此时的态度,便见那吴三桂眼珠子一转悠问旁边一个身子略有些颤抖的人道:
“他们摊子上的灯笼比别家贵多少?”
大厅清楚了才好发难啊,吴三桂这一点倒是想的清楚。
李师爷跟着看过去,就见那人看向李师爷一脸惧怕,磕磕绊绊地道:
“贵,贵两倍。”
吴三桂当时眼中就精光大盛,在李师爷的身旁耳语了几句,就听李师爷眼前一亮转向沈母几人道:
“你口口声声是为了客人赚个手气,可为何价格要开如此贵?贵上个三两成,我这个当师爷的自然不会不通人情,可贵两倍这样的价格,在本师爷管辖的区域,这实在是太过分了,你们这还要让其他卖灯笼的摊子如何做生意?”
李师爷正愁不知道该如何向这些外来的人展示自己的官威,就正好来了个机会,他当然得好好表现一番,在顺道试探一下沈家的意思。
沈母面色一变,神情十分凝重,这时就感觉到一只手伸到自己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随后所有人就听到一个凛然之音道:
“李师爷此言差矣,若说是不让其他摊子做生意这话,未免是过重了,不信还请问问这些围观的客人,本摊可否有威迫他们在此购买过任何灯笼?”
说话的人自然是林茗,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但好歹她也是见识过诡辩论的人,就算是黑的都能偷梁换柱变成白的,更别说这件事沈家本就没有丝毫过错,就连奖品也是完全公开公正的透明化,要想凭借价格这一点就将沈家拉下水,那是不可能的。
之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林茗转移到了逼人购买灯笼这件事情上,沈家自然没有这样做,反而还一直强调,不卖也没关系,可以之后再去那个叫千灯镇的地方品尝美味。
于是虽然迫于李师爷一众人等的压迫,但大家却都悄悄地点头,虽然没有本地人大声回应,但那些个外地的却都一脸认真地摇头道:
“没有的事,没有人强迫我们买灯笼。”
“是啊,这价格是贵,我也觉得贵,但还送许多奖品呢,加上好彩头的寓意,也不算贵了。”
周围一片呼应声,让那些原本不敢吱声的丰县本地人虽然依旧不敢出声,但点头的动作却也都加大了些幅度。
在场的没有一个反驳的声音,局势一边道,让李师爷有了种局势失去控制的生气以及惊慌,于是就听他道:
“就算你们没有强迫客人买灯笼,也不能代表你们没有破坏丰县其他本地摊主的营收。”
林茗彻底无语了,这都是哪跟哪,她卖贵的又不是打价格战压价破坏市场平衡,这个李师爷找借口之前能不能先了解一下基本的常识?
看来也就是个只会纵情声色的草包了,这不被人一激怒就变成了这副德行,怕人家不知道他是个草包狗官似的。
林茗于是就耐着性子道:
“还真的被李师爷说准了,小摊虽然灯笼价格颇贵,但到目前为止,一共才卖出了不到十个灯笼,我想整个丰县摆灯笼摊子的摊主,卖出的灯笼都比本摊多了吧?既然本摊卖的最少,那又何来抢了人家生意一说?”
林茗自然不是解释给李师爷听的,而是给那些围观的群众听的,大家觉得有道理,沈家的摊子就出不来事,除非李师爷在外人面前,也不想做面子功夫了。
第669章 还说没勾引?
林茗自然不是解释给李师爷听的,而是给那些围观的群众听的,大家觉得有道理,沈家的摊子就出不来事,除非李师爷在外人面前,也不想做面子功夫了。
果然,当她说出这一番话之后,在场所有人都相互看一眼,面上露出赞同的神色。
本来人家摊子一共也才接待了这么多客人,又何来破坏其他灯笼摊子的生意一说?
李师爷见在场都有人一边倒地向着沈家摊子,就算那些认识他的丰县本地人不做声,但面上的神情也骗不了人。
想到这里,李师爷面上的表情更加难看起来,就见怒哼了一声道:
“你虽然没妨碍到其他买灯笼的摊位,但那些白花了那么多冤枉钱的人难道不是受害者?”
林茗面上都要气笑了,也不再收敛着脾气,当下就沉声看向周围一圈围着的人说道:
“在座的方才在本摊光顾过的客人,可否有一位认为本摊欺骗客人,后悔花钱的人?”
李师爷和身旁几人使了个眼色,明显是想让人给沈家的客人施加压力。
可李师爷一行人也刚来,又怎么知道谁是在沈家摊子光顾过的客人?
“哦?没有吗?李师爷您看,在座的各位并没有光顾过的客人对本摊的定价产生异议的,既然光顾本摊的客人都没有意见,那想来本摊确实对的起良心了。”
话刚说完,林茗也不想和李师爷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既然她方才没收住态度,那么现在也不用收了,反正依她看今日对方来者不善。
既然来者不善,她也没那么蠢到一味地看别人脸色行事。
然而林茗如此的态度却让李师爷心中存下了许多疑惑,他心想难道沈家真的有祝家罩着,所以才不惧怕他的?
这样一来,李师爷当时的态度就好上了不少道:
“不错,既然如此,那你们家摊子确实没什么问题,不过你们看样子不像是本地的摊位啊?”
沈家人对李师爷态度的突然转变产生了许多疑惑,不过沈母沈清倒是似有所觉一般,沈母没发表看法,看那样子是打算让林茗和对方交涉了。
沈母发现,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老一辈的顾虑太多,反倒不如年轻一辈的人看的清楚,就如同方才要是沈家的态度一味的忍让,甚至认罪收摊,之后的李师爷又会怎么对待沈家?
而现在虽然林茗明面上不给李师爷留面子,但这也不是恰巧向李师爷说明,沈家心里头有底气,不怕他李师爷的意思?
结合沈家在丰县和祝家的那件事,恐怕李师爷心中也会误会些事,但沈家既然没有明说,李师爷也不会主动向他们打听祝家的事,毕竟沈家怎么说也只能算是个一般人家而已,和沈家打听祝家,本就有失颜面,再说对方也不清楚沈家和祝家的关系究竟如何,所以必然不会冲动打听。
这一点,从对方找人私底下查沈家,却不直接将沈家叫去盘问和祝家的关系,这里面就能看出一二。
当然这也不是说沈家现在就安全,只能说,在对方知道沈家和祝家的真实交往关系之前,沈家都是安全的,等到沈家回到千灯镇之后,天高皇帝远的,就算李师爷想要对付沈家,也得兴师动众很是麻烦。
沈家从此开始会被人监视倒是真的,但这一点从沈母和林茗开始摆摊做生意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
再加上,即使没有林茗这个人,即使清儿还不曾娶亲,等来年清儿参加春闱,也必然会被有心人士主意道,到时候反而先入为主地进入一些人的眼中,太受重视的结果,反而或许会引来灾祸,就和当年的事一样。
所以当她意识到这个儿媳不一般的时候,假如任由她做事,沈家或许会处于显眼的位置时,沈母不仅没有制止,反而支持。
因为这个世道,从商的门第,虽然不至于被鄙夷蔑视,但却不会让别人又心打探。
正因为这些人对从商经营者的轻视,沈家经商才是避免被那些人物探查的最佳方法。
只不过从前沈家并不知道如何经商,而现在沈家这个新媳妇脑子灵活有门路,才成功给沈家披上了一层不起眼的经商外衣。
虽说这一趟来丰县,和祝家的事是她没有想到过的,但现在看来,李师爷也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甘于当走狗的人,只要沈家表现的和祝家有所牵扯不怕事,李师爷就必然不敢对沈家怎么样。
这对之后秋白的事也是有好处的,毕竟此时的祝家早已启程回了宣州,只要对方不回来,近一两年里沈家就不会出事。
要说一开始沈母是因为害怕李师爷因林茗的脾气对沈家不利,才接过话头。
那么现在沈母已然看出李师爷就是来试探沈家态度的,自然放任林茗应对了,许多时候,这些小辈的骨头总是比长辈硬一些,也更有信服力些。
“回师爷的话,妇人和夫家一家都不是县里的人,是从县里其他小地方来的,就为一睹丰县的风采。”
李师爷听林茗语气稍怪,他总觉得话里有话,但他也不好发作,毕竟在场的有那么多人在,还有不少来自外乡的人。
林茗没提沈家从哪里来,但沈家的来路李师爷本来也就清清楚楚,自然也就不需要明面上再假惺惺问一次。
“既然如此,那这样吧,其他地方来的也毕竟是丰县管辖的子民,你们摊子上的人多,本师爷带来的这么多弟兄,就留在你们这里帮忙维护一下秩序了。”
就听李师爷眯着眼寻思半天,这才大手一挥仿佛是恩赐一般放出了这句话。
沈家人虽然微微皱眉,但却都没说话,就听林茗笑道:
“如此甚好,还要多谢李师爷您关爱子民了。”
林茗自然懂对方如今必然是误会了什么,她看见对方找了那么些彪形大汉过来,空间里面的暗器都已经准备好了,谁知道这个外面传闻有多可怕的李师爷,也只是个孬种而已。
想来也是,李侍英此人本就是个败类孬种,要不是有师爷这个权利,恐怕也没那么大的威名。
一方百姓国泰民安,又怎会人人都认识掌权者,人人都惧怕掌权者?
除非是不做好事的人,否则一个师爷,哪里来的那么大威名?
至于对方现在想要在沈家旁边安插些眼线,她当然不会拒绝。
反正她就算拒绝,对方也会在沈家旁边偷偷摸摸地监视,再者说她方才语气不太好,对方以为是祝家的原因,她要是现在还不领情,对方估计就心中怀疑了,所以见好就收,这戏演的才算圆满。
退一万步说,沈家摊子围的人确实有些多了,这些是她没有想过的,看来还是她错误地估算了数目,否则她一开始就不会到这条街来,直接在客栈门口摆摊岂不是机动性更加方便些?
这些围在这里看热闹的人当中,其中大部分都是丰县本地的人,虽说李师爷的人过来监视沈家,也不一定会办事,但有李侍英此人的名号在哪,估计大部分人也暴动不起来了,如此沈家摊位还是要安全地多。
沈家其他人对林茗答应李师爷的人驻守摊子周围的决定,显然没有意见,虽然沈父面上有些忧心,但在和沈母眼神交流过后,也没开口。
而林茗一旁的沈清就更是一副全权凭林茗做主的样子,让摊子后头那些一直满心满眼望着这边的姑娘们伤心极了。
这些人原本就是在街上跟过来的,知道沈清有了娘子,也有一部分继续跟着摊位过来的人,毕竟这个世上除了正妻还有小妾,这些人当中,不少人见过了沈清就觉得自己心有所属了,跟过来了解一下情况也不可厚非。
只不过沈清之前的态度表达地又些太直白,这些姑娘们不好意思上前,只能待在头后观望观望,原本几人还心中存着,少年郎移情别恋爱上爱上她们,或者对方的娘子是个柔弱好说话,不会阻止纳妾的。
现在一看沈清娘子在李师爷面前说话都不怯,还能充当夫家的说话人,想必肯定不是好拿捏的,没准还是个不会准许夫君纳妾的悍妻,这样一想,大半姑娘瞬间死心。
不过也总有不畏艰难上前的勇者,这不,当林茗刚好言送走了李师爷,眼看着李师爷带来的那帮子人分散到旁边维护秩序的时候,就见从后面上来几个年轻的小姑娘。
看那年纪,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年华正好打扮的也都靓丽脱俗,看来丰县好看的女子确实不少啊。
这是林茗心中的第一个反应,紧接着她观察了下李师爷留下的那些人看到了这些姑娘,也没露出什么邪念,反倒略显恭敬,她就知道这几个女子的身份必然也不差。
毕竟李师爷什么德行,他手下就什么德行,不是说他手下的人,常年搜刮掳掠好看的女子送上李师爷的床榻?
但看见了这些女子,这些人竟然和没看到一样,可想而知这些人在丰县的必然是有些背景的。
当然,没背景的人,也不会有自信和勇气上前试探了。
而第三个想法则是有些无语,想着就他事情多,在客栈的时候,那客栈里面能全是女客人,现在出来摆个摊都招蜂引蝶的,真是不安生。
林茗张眼望了望沈清,见沈清面上没什么特异的表情,心中一时间更是吃味道:
“给人家姑娘都勾引过来了,你倒是淡定地很。”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何,就是觉得沈清此时的淡定,让她感觉到自己此刻的不淡定的情绪受到了冒犯。
于是林茗就忍不住说出了口。
这句话她自己没发现语气有多怪异,但其他人确实发现了,尤其是离得近的沈清,以及就在边上的沈母,靠在桌椅上休息的钟崟舒子朗几人也听到了一句半句的。
当然,此时刚来到沈家摊子跟前,还没说话的几个姑娘自然也听见了。
林茗没看见,哪几个姑娘家因为听见她说的如此直白的话,脸上霎时间一片嫣红的模样。
林茗一个劲瞪着沈清,面目虽然没有多凶狠,但那寒气显然也是直逼沈清本人的。
然而林茗这时却听见沈清看向她,语气颇有些无辜道:
“我什么时候勾引人家姑娘了?”
林茗见人还敢反驳,她顿时就道:
“别做了……不敢承认。”话说道一半,林茗这才意识到摊子前来人了,于是顿时收住了自己的嗓门,眼神闪烁了一下看着沈清道。
沈清看着林茗此时一副瞪着他气鼓鼓又碍于旁人不敢声张的模样,听着她微微压低的嗓音,一时间感觉到心口就像被一根羽毛挠了一下一样的酥麻。
下一秒,沈清就没控制住,往林茗那边靠了过去,在她耳边说道:
“我没做的事,为什么要承认?”
林茗顿时像是被电打了一样,浑身抖了抖,然而一听明白沈清说的这话意思,顿时就暴跳如雷道:
“你说没做就没做?那这些姑娘为什么知道你有娘子,还跟上来?”
必然是他刻意将人给勾引上来的,要不然人家姑娘家又怎会如大胆?
就因为沈清那张脸?不可能。她都没觉得有多好看,想来其他女子必然不会把他当根葱。
这样想着,林茗转头,这才看到了眼前眼中已经要多尴尬有多尴尬的人,在瞧见这些人脸上的红晕,林茗顿时间就等项沈清,哪眼神似乎是在说,还说没勾引人家?
这些姑娘们脸上的红晕,必然是因为见了沈清才害羞至此的。
然而林茗不知道,人家姑娘脸上的红晕那哪里是害羞地?那分明是因为她和沈清方才一口一个勾引,被羞燥地。
虽说林茗责怪沈清勾引她们,但这些姑娘们却正好被戳中了心思,偏偏林茗沈清两个还不自知地在那辩论,这些姑娘们哪里能不燥的慌?
沈清发觉林茗离了开他些,心中顿时有些不满意,但想到此时是在外边,也只好转头看向摊子前几个女子,再掠过林茗面上吃味的神色,眼中闪了闪。
第670章 相公去哪了?
沈清发觉林茗离了开他些,心中顿时有些不满意,但想到此时是在外边,也只好转头看向摊子前几个女子,再掠过林茗面上吃味的神色,眼中闪了闪。
“几位客人,请问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吗?”
虽说心里头不得劲,但林茗也知道人家姑娘也没做错什么,她既然是做生意的,就得有职业道德,所以当下就恢复了待客的表情问道。
那几个姑娘一听林茗的态度还算温和,面上原本有些尴尬的神色,也都稍微平息了些。
当然,几人或许也是因为在观察道沈清在看到她们的时候,并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心中都有些失落,害羞的神情自然是淡了些。
“我……我们是来买灯笼的,你……你们这里什么灯笼比较好?”
说话的人原本看向沈清问的,说到一半又想起之前一直都是那个女子招呼着生意,想起对方一看就不好惹的性子,那姑娘这才在后头改口成了你们。
林茗见人姑娘心有戚戚然的模样,便笑道道:
“我们摊子上的灯笼都是不错的,每个灯笼里头还有不同的礼物奖品,客人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款式购买。”
看来估计是她刚才面对着李师爷的那副不给面子的态度给人姑娘吓到了,还以为她是什么狠角色,说句话都怕她不高兴,但其实人家误会她了,她平时面对着一般人才不是那样的,也就是李师爷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才如此。
沈清一直默默地听着林茗的话,倒是没想到林茗对待这些女子的态度竟然还不错,他以为林茗会想话本里面的那些妇人似的,直接开口将人赶走了呢!
说实话,沈清有些遗憾没见到那个场景。
那些个姑娘们见林茗语气还颇为鼓励,一时间都面面相觑了起来,难道他娘子属于好相处的那类人?
心中存疑,于是就有人站出来进一步试探道:
“我要这个灯笼……”
林茗见状点头,帮人从里头拿出了字条递给对方,接回了碎银子简单称了称,便放回了钱盒子里。
随后看向对面数一数也有五个的一众年轻姑娘们,各个面上带着坨红,心中感叹着年轻真好啊!
不过想到她现在好像也才十四岁来着,虽说自己前世可都快要三十的年纪了,但要说恋爱心动,她还真的没经历过这遭。
就连当初和男友确立关系的时候,也是因为对方以资助福利院的几个小孩为理由,让她给带到她生长的地方。
院长阿姨接待了对方,说他的性格人品不错,还说她一个女的以后要从医容易成为大龄剩女,最后好说歹说,加上纪言那头也经常去福利院做社工她也看在眼里,就答应了院长阿姨的劝说,心想自己确实没有时间谈恋爱的,既然这个男生是个不错的人,她也没有理由不给人家机会。
她估计对方也没想到,这段恋爱谈的,就和没谈似的,这几年二人私下里接触最多也不超过两位数,手机网络上的通讯更是寥寥无几,原因自然是因为她平时比较忙,前几年忙于上课,后来就忙于实习忙于积累经验忙于转正。
谁也没有想到,最后她却因为对方对她这些年冷落的控诉,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她现在却依旧没谈什么恋爱,却被命运安排成了沈清的妻。
想来这些姑娘们,在遇见了心动的男子之后,从害羞勇敢再到忐忑的过程,那一定是一种十分新鲜的心理过程吧?
林茗看向几人的目光,着实有些羡慕了。
前世她有自己的使命,即使有人喜欢她,她也没有回应过那些试探,一个人刻意去寻求爱情,会被周遭的人鄙夷,但假如一个人公然躲避大多数的追求,她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在校的那几年,她除了落得一两个调侃意味浓重的外号,也就背地里那些自以为她本人不知情的谣言了。
等之后她交了男朋友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有些关于她的传闻才消停一些,估计那些人是觉得,有了男朋友的她安全了,没那么有威胁感了吧。
但她其实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她不爱纪言,甚至面对对方的时候,没有上学时周围女生嚷嚷的心动的感觉,就连少数的约会,也只是按部就班地像完成一个任务。
她其实庆幸,对方的母亲不满意她的身世,她也一直以这个理由应对着对方,也很迷茫以为再过些时间,对纪言的感情就能发展成爱,只不过没想到她的这份拖着对方的自私,最后却被对方识破了。
所以她不爱,但心中有愧。
遗憾于没看见林茗对他展露出占有姿态的沈清,此时看向林茗,他在她的眼神当中看见了一些不一样的情绪。
和当初对方刚醒过来,得知成为他的妻子时的情绪如出一辙。
所以是谁让她露出如此神情?
沈清的眸色逐渐沉了下去,将摊前那位原本因为自己抽中了大奖而高兴的姑娘,看的突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手里拿着写着二等奖的字条,上不来下不去,眼神有些忐忑。
“怎么了?”
没有人出声提醒,林茗回过神之后,就见摊前的那位抽了灯笼的姑娘,看着她身后的地方面上带着些胆怯的神色。
她有些狐疑地回过头看了看,见身后已经没有了沈清的身影,她心头一跳,沈清呢?
刚才不是还在这里的?
鉴于有客人在场,林茗之好收下心底的疑惑,转头看向几位客人道:
“不好意思,方才您说什么?”
那女子见此,拿出了手里的字条道:
“我好像抽中了二等奖。”
一边说,所有人还在奇怪,为什么那个男子会突然面上带着怒气拂袖而去,难道是不希望有客人抽中他们摊子上的奖品?
那她还兑换吗?
不得不说大家都误会了,但好歹沈家摊子上的吃食太香,沈清一走,美食的诱惑谁能抵挡呢?
于是几位还是兑换了奖品,林茗心中意外这个抽灯笼的女子倒是运气不错,既然一抽就抽中了二等奖卤味奖品,她将奖品奉上之后,那女子起初还有些放不开。
毕竟卤味这些东西,吃的时候,或许会将手弄脏,但对方也没迟疑多久,就被卤味散发出来的气息给馋住了,当下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家里下人在,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拿起右手,捏了一块放入口中。
一旁其他几位姑娘见此,纷纷有些嘴馋,但又不好意思问人家要,只能各自掏出腰包,问林茗挑了几个灯笼。
然而谁知道,之后几人每人抽了一个,却都没有中,而那头第一个姑娘已经块吃完了,众人一看,只能咬牙再抽了几个,这会,倒是有一个人中了。
于是这位中了的人,就也在众人面前好好享受了一番卤味的美味,但吃到一半却不得不停下来,不过不是给旁边几人留的,说是拿回去给长辈尝尝。
在哪里吃当然不管林茗的事,她见着几位姑娘随身也没带仆从,于是就提醒了句:
“路上平安。”也就没多说什么,免得本来没人想去做什么的,被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人半路抢了。
沈清一走,林茗心里不知道怎么了,有些心虚,但又觉得自己没做错啥,明明是沈清这厮在外头做生意还勾搭人家姑娘。
不过沈清照理来说,也没来过丰县几次,他这在街上跑,会不会走丢什么的?
“咱们赶快去花灯会那边看看,没准他去那了……”
刚想着沈清万一走丢,会不会被人贩子拐走什么的,就听见摊子前面其中的一个女子声音压低对着身旁的另外一个女子说道。
林茗耳朵一动,心里也是一动,难不成沈清不告而别真的是去参加花灯会了?
可沈清都成亲了还参加什么花灯会?
这样一想,林茗语气有些怪异道:
“已经成亲的人还去花灯会做什么?”
林茗的语气让这就不准备耽误去花灯街那边看看的几人顿时一愣,随后几人面上不约而同地笑了,其中有一人故意道:
“这天底下相爱的有情人,也不一定都是原配。”
林茗的话固然是有些酸,但这回答的人却有些挑衅的含义了。
林茗微微皱眉看向那位说话的女子,却见对方面上有些笑而不语的模样。
她瞬间意识到对方是故意这样说的,为的就是让她听到这话着急生气,可为什么她要生气?
这样一想,林茗就像是被看穿了内心一般,脸上腾地烧起来了。
那位说话的女子一见林茗面上的神色,顿时也被逗地一笑,心想这小娘子也确实是有趣。
明明在意着人家,但又不肯承认,想来这二人也是刚成亲不久吧?
既然那翩翩少年郎已经名草有主,她自然不会愿意做妾的,不过气一起这位小娘子她心头也着实爽快。
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吗?占着茅坑不拉屎最惹人嫌了,她们这些女子心仪的对象,人家却不当回事,谁不气?
于是就在林茗都想回避一下的时候,那位女子又加了把火道:
“看来小娘子你并不怕你相公在外另有钟情?否则你此刻为何如此气定神闲?”
林茗见那人竟然还说,面上顿时道:
“我自然是不怕的,他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反正她和沈清也没什么夫妻之实,大不了到时候就和离呗,反正她也不吃亏。
这样一想,林茗瞬间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有错,于是就赶在对方开口之前,继续道:
“再说了,我夫君就算要出去另结新欢,估计也不是你,我看你还是早点去那个什么花灯会寻你的姻缘吧,管人家的事做什么?”
想到方才沈清也没看这几个女子,想来他应该是不喜欢这些人的,虽然对方方才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她还没搞懂,但她知道她回的这一番话,绝对拉仇恨。
果然,林茗这句话说完之后,不仅仅是她想气的那位面色一边,五位姑娘都瞪了瞪她,给林茗看的十分痛快。
小样,她虽然不常吵架,但论真吵起来她还能输不成?好歹也是个经过现代网络洗礼的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姐姐,我们走吧,别在这儿和这人争论了。”
林茗点点头十分认同,赶快走吧。
于是就见那个一开始和林茗呛声的人这才哼了一声,带着其余几个人,手里各自挑着两个花灯离开了。
林茗见人走了,心中总算是舒心多了,刚想招呼其他客人又想起沈清这厮不知道去哪里了,不知道家里的摊子需要人手吗?
就知道往外面跑,还说口口声声说自己没勾引人家,现在呢?人都没影了!
于是林茗随后说了句客人随意挑选,就走到沈母那边道微微皱眉问道:
“娘,相公去哪里了?你看着摊子上正需要人手的时候,他一个人出去乱跑是不是不太好?”
沈母看了看摊子前围绕的人由于李师爷留下的这些打手看守着的原因,大部分一时都不敢上前。
哪里像林茗说的那样正需要人手?
怕不是她自己关心清儿去哪了,所以找的借口吧?
沈母面上隐约带着笑意道:
“清儿去哪里了,娘也不知道,但你放心,清儿从小就善于认路,他不会有事的。”
林茗嘴巴瘪了瘪,她什么时候是关心沈清了?明明是因为摊子上的客人……
讲到这里,她突然眼中掠过了摊子前面“重兵把守”导致无人上前的现状,她顿时面上有些挂不住,就冲着李师爷留下来的那几个人不客气道:
“我说你们这是维护秩序还是挡着人家做生意呢?你们这样站在摊子前面,还有人敢来光顾吗?”
林茗这一番话一说,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尤其是方才就在现场的丰县本地人,他们可是知道这些人是李师爷带留来的,这位小娘子现在既然如此态度对待这些人,难道不怕他们回去和李师爷告状吗?
第671章 去别的地方?
林茗这一番话一说,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尤其是方才就在现场的丰县本地人,他们可是知道这些人是李师爷带留来的,这位小娘子现在既然如此态度对待这些人,难道不怕他们回去和李师爷告状吗?
不过虽说林茗此举一下子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就连沈家沈母沈父都心头一跳,但林茗自己却有所分寸,既然方才李师爷本人在的时候,都没发作,现在留下这些虾兵蟹将就算受点气也必然不会有什么。
再说这些人刚来,就一副他们是李师爷的走狗所以多么了不起的样子,手里拿着家伙,就往摊子四面八方一围,知道的以为他们这是摆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摆擂台比武呢!
林茗觉得她必须得杀杀这些人的锐气,说出口的话自然不会太客气。
“大胆,你怎么跟我们说话的?!”
那为首的人,显然许久没受到如此呵斥了,平时除了李师爷将他们呼来喝去的,还有谁敢使唤他们?
但林茗对于对方看不出清楚形势的回答只是淡淡笑了笑,随后便道:
“既然李师爷是派你们来保护妇人家的摊子的,那么你们就得听从我的命令,不愿意也可以,你们大可以现在回去复命。”
“你!”
对方显然对林茗和这副随意的态度十分不满,但手刚放到腰间的武器上,却想起李师爷走时给他们使得眼色,他们要是现在就回去复命,他们这一帮子人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这围在沈家摊子周围的一干人等,各个都虎背熊腰,面目也都带着些凶煞之气,身上穿的虽然不是多好的料子,但也都是黄绿棉麻衣裳,可以想见李师爷为了培养这些打手,估计也废了不少心血。
在场的围观群众,本地的早都是心提到嗓子眼了,有那胆小的已经准备跑路,生怕一会这家摊子被李师爷的打手打砸了波及到自己。
就算不是本地的,那一小部分这两日才来丰县的人,此时也都从林茗双方的对话当中,看出了些端倪。
一部分人从本地居民的面上察觉出李师爷的不简单,另外一部分却全当看戏,并不认为沈家摊子会出事。
这其中,就有此事正在沈家摊子一盘椅子上坐着休息的舒子朗以及肖俊飞,二人虽然吃的也不算多,但却都认为此等美味就算吃完了,也得回味一番,要不然也是一种损失。
便和另外那两个真的吃撑了的小鬼待在一边看沈家摊子的热闹。
原本二人一直没出声的,但舒子朗看到这里却觉得这家摊子怕不是有难?
于是就听舒子朗清声道:
“这位官差大人,有话好好说,人家这是摆摊做生意的,你们这样挡在这里,谁还敢上来买东西?”
要不是看见为首的那个满脸横肉的人,手想往武器上动作,舒子朗也不会出声帮衬,毕竟要是这家摊子出了什么事,会做美食的人出了岔子,以后再想吃到此等美味岂不是就难了?就算有菜谱,换个人做也不是那个味了。
舒子朗话一说出口,那个打手就回头瞥了他一眼,见对方身上穿的富贵,也不是本地的人,面上才没得罪人家,而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林茗往舒子朗那边看了看,见对方正摆出一种自以为十分潇洒的姿势,看向他们这边点头笑了笑,估计那意思是“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林茗接受道这层意思之后,不由抽了抽嘴角,心想这个关阳县来的还真是“热心肠”啊。
其实就算对方不开口,那一群打手也必然不敢怎么样,不过对方既然也是善意,她自然不会不领情。
就是对方那自认为十分风流倜傥的架势有些一言难尽,有机会还是提醒一下对方吧,那样子真的有些像村头二愣子。
林茗不知道的是,舒子朗这副模样是因为平时吃的不多,偶然吃下了将近三分之一盆酸菜鱼,还连带着汤水都没放过,胃里自然已经撑到了,所以才依靠在桌子上,摆出那副外人看来颇有些“风情万种”的姿势。
“就你会献殷勤。”
同桌的肖俊飞道。
舒子朗吃饱了,但平时饭量就大的肖俊飞显然没有吃饱,他认为如果不是有对面那个心机男在,他早就吃饱了,就算打包些回去都不是不可能的。
“说实话也被说成献殷勤,相比肖兄平时嘴里没一句真话吧?”
“谁是你肖兄!”
…………
林茗见这两个也不是同县的,估计在今天之前也都不认识,还说什么都能吵起来,估计上辈子也是对冤家。
这样想着,林茗便又听哪个打头的打手道:
“既然如此,我们不挡在这里,站在外头就可以了吗?”
林茗见人面上虽然不服气,但也说出这一番退让的话,知道不打扰自己摊子做生意,她自然不会找这些人的麻烦。
虽然她十分地想找麻烦。
于是林茗就点头道:
“当然可以,几位官差大人若是能不妨碍小摊做生意,你们自然可以随意。”
林茗话音一落,那几人便看了看为首那人的眼色,这才各自往外面扩散了开,也没四面八方地围着了,看样子都做做样子地在外围立者些武器做威慑,但距离也还是能观察到沈家摊子的动向。
起码沈家摊子上的人说什么,这些人都是能听得一清二楚的。
林茗见状,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就对着摊子前面面带着惊讶的人群道:
“大家要是有想来抽灯笼的,可以上来抽,本摊还剩不少灯笼,其中栗子饼已经被抽走了五个,卤味已经被抽走了三份,最大奖酸菜鱼也已经只剩最后一份,欢迎大家前来领会属于自己的灯笼以及大奖。”
这一番话说完之后,就见那些原本还有些胆怯的围观群众,顿时都露出些跃跃欲试的神情,不是他们胆子太肥,实在是因为李师爷也没说不能买这家摊子的东西吧?
再说了,他们越看怎么越觉得,这李师爷留下来的人,也拿那小娘子没辙呢?
既然李师爷都没说不许买,那他们还等什么,再晚一点,估计就连栗子饼都没了。
林茗见客人购买的意愿不低,心中总算是放下心来。
原本一开始她也不了解丰县乞巧节的人流量,以为只是平时的一两倍有余,等摊子真的摆出来,她才知道自己低估了丰县的客流量以及乞巧节热闹程度。
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一些酒家食肆今天会关门半天,就和有些地区的元宵节似的,也是逛花灯会。
就是不知道这个时空有没有元宵节了,想来应该也是有的。
原本发现自己低估了人流量,林茗除了意外,还是高兴的,毕竟更多人来围观,只要不威胁人身安全,那对千灯镇以及对自己摊子的宣传效果,肯定是有利的。
她也不用担心,要是自己摊子上有灯笼卖不出去该怎么办。
人没那么多的时候,可能等大奖抽完了,就没人去抽小奖了,但人多的时候,抽小奖灯笼的人也必然会增多,毕竟人人都想在众人面前露个面。
不过刚才李师爷来了一遭,她不得不说还是蛮担心,就怕对方真的不问青红皂白就对付沈家,那到时候她除了将暗器拿出来使,还真的没有什么好法子。
毕竟在丰县,李师爷就是集权力于己身的人,除非她找到威胁县令的把柄否则拿捏不了李师爷。
可想而知这次回去,她估计会好好地建立一番自己的势力,否则要等到事到临头,才发现李师爷对沈家有着别样的关注,她还不知道这份关注是好是恶,自己就太过被动了。
不过现在既然这些人有眼色,她自然也不会再发作,反正现在看来,自己这次的宣传效果已经达到了。
从人群当中,时不时被她捕捉到的那一两声“千灯镇”字眼,就可以看出,这会千灯镇是彻底走入丰县老百姓的眼中了。
并且,在场的还有不少外地来的人,就说舒子朗肖俊飞着两人,就是从邻近两个县里来的,其他的人估计情况也差不多。
或许县里也还有从宣州等大地方来的人,但这方面的她就先不肖想了,只要将丰县以及周边几个县里的经济往千灯镇拉一拉。
那相信用不了多久,千灯镇的经济就能很快地增长,购买力就会相应提升,消费水平自然也水涨船高,到时候没准千灯镇还真能作为她的大本营安营扎寨。
毕竟她这个人有些念旧,现代的时候也是,她明明可以在毕业之后去首都一家不错的医院就任,但最后还是选择了老家的一所三甲医院。
因为她的亲人都在那里,也不至于让她觉得背井离乡,思念家人和故土。
打手退开了些之后,沈家摊子的生意便迅速上来了,许多人跃跃欲试地上前,抽取自己的灯笼。
有些人抽多中多,有些人抽了许多没一个中的,有些人一上来就抽中了,林茗在摊子前可以说是将客人所有的喜怒哀乐尽收眼底,也就是这时候,她心底才不由叹了一句,人果然骨子里就带着些赌性的。
这抽灯笼的,就和前世抽盲盒一样,抽中的还想抽更多,抽不中的总觉得下一个就会中。
要不是她这里面确认每个里面都有奖品,就算没抽中大奖的人,也不会一无所获,不然她心里头还真的有些过不去了。
好在她看到现在,没有看见一个抽红了眼的人,一看就是家里揭不开锅的样子,还那钱来挥霍。
不过这和她一开始就将千灯镇的名号宣传出来有关系,告诉大家就算现在吃不到,以后也有机会吃到,不至于让人被赌性蒙蔽了双眼。
这样既宣传了千灯镇,又免于造成一些她不想看到的悲剧,现在想想真是十分正确的一个决定。
将第二笼栗子饼放入了烤箱里面,林茗对着大家说道:
“二等奖栗子饼已被抽取半数,下一笼栗子饼将在一盏茶功夫之后出炉,各位客人期间抽取了二等奖,可以等栗子饼出炉之后,拿着字条兑换。”
栗子饼要先做的才好吃,这样做免得客人等着急了,显得不人性化,所以现在抽,抽中了一会再来兑换,也可以让这些人去其他地方逛逛。
林茗此举虽说并不是多复杂,但却让在场的人面上点头,这些摆摊做生意的,哪个会想这家人一样让客人先去其他摊子逛的?
怕不是恨不得将客人一直留在自家的摊子前才好,又怎么会为了让客人呆在摊子前不无聊,特意提醒那么周到呢?
于是在场的大家伙都颇为热情地回应了林茗的这份周到,一时间沈家摊子前人声鼎沸的场景十分壮观。
而这段时间内,林茗也没在问沈母关于沈清去哪里的事,毕竟她觉得沈母好像对沈清离开摊子上这件事,就像是松了口气一样。
甚至不仅是沈母,就连沈父面上的担忧也隐约平复了些,虽然林茗不知道二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此,但既然二人没告诉她,她还是不要多问了,谁还没有个秘密?
这时,原本带上了面具,在丰县算是好不容易逛了一次爽快的街地孙月珍,在随着人流路过沈家摊子这条街的时候,注意到了一家十分热闹,甚至可以用空前热闹来形容的摊子。
她见这家摊子老远就能看到摊子上面的灯笼光亮,才反应到这家摊子的灯笼竟然全部都是点着的,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现象。
本就喜欢看热闹的孙月珍,就像上前去看看热闹,看看这家卖灯笼的摊子究竟是什么名堂,她也好一会带着林茗一道来玩。
想到林茗,孙月珍心中就有些纳闷了,她从主街那头一家一家的找,两边都找遍了都没看见有林茗的身影,难道林茗是去别的地方摆摊了?
应该不会吧,每年主街的人最多,卖灯笼吃食的也全在这里,林茗没道理去其他地方摆摊啊。
第672章 我也要去
应该不会吧,每年主街的人最多,卖灯笼吃食的也全在这里,林茗没道理去其他地方摆摊啊。
说起来今天要不是林茗,她肯定不能出来逛花灯会,虽然她和林茗也才相识一天不到的时间,但她却觉得和她很是投缘,这么好的日子她得找人家一块出来玩才是。
这样想着,孙月珍便走到沈家摊子的外围,想要挤进去看个热闹,谁知道,她这还没开始做小动作,周围就一群人往她这里怒目而视,她瞬间就讪讪地笑了笑。
然而她又意识到此事自己脸上可是挂着个面具,谁知道面具底下是她?
那还客气什么?反正不是她丢脸,热闹不就是用来看的?
随后就见带着面具的孙月珍身子十分灵活地穿梭在人群当中,因为她身上穿的本来也厚,外头还加上了林茗的一件外衣,又有面具挡着脸,可谓是全副武装。
大家虽然都怒目而视,但见往里面挤的人身材壮实不说面上还带着十分吓唬人的面具,众人一时之间以为对方不是个好惹的角色,这才没有吵嚷发作。
而孙月珍也如愿以偿地到了沈家摊子前面视野好的地方。
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还以为这里有人耍杂耍还是比武招亲什么的新鲜玩意,谁知道里头那个摆摊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找了不少时间的林茗!
“林……”刚要开口喊林茗,又觉得自己出声一会要是被熟悉的人看见了,那岂不是有损自己的闺誉?毕竟方才哪个穿过不少人挤进来的人可是她,虽说身上穿的厚实,没有推搡到,但说出来也不是很光彩不是。
这样一想,孙月珍这才闭口没叫林茗,正好她也想看看林茗做的生意究竟是什么生意,为何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围着看热闹。
不得不说沈家吃食的诱惑,在场的人,虽说以为李师爷那些手下有些拘谨,但见到越来越多人抽到了大奖,而剩下的大奖越来越少了,尤其是一等奖档位的灯笼被抽了好几个,最后一份一等奖还是没被抽走,这让不少人不由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就连平时只喜欢逛不喜欢买的孙月珍也有些心动起来,不过想到自家娘每天辛苦地为她攒嫁妆,孙月珍只能羡慕的看着那些上前抽灯笼的人。
林茗本来在招待客人呢,她和沈母两个其实也不算忙,毕竟也不是在镇子上那么复杂的活计,如果有客人想来买灯笼了,她们二人只需药一个收钱,一个帮着将灯笼里面的字条拿出来。
还有些客人指明要自己取字条的,他们只需要收钱兑换奖品就行,轻松地很。
这时林茗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上前,对方面上带着一个颇为唬人的面具,身上还穿着她熟悉的衣裳,这不是孙月珍吗?她竟然能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挤进来,还真是神奇的件事。
林茗见熟人来了,面上的标准笑容一时间真切了许多,她看着孙月珍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声?”
孙月珍顶着面具脸,左右扫了扫周围围的人,随后便压低声音道:
“还不是这里的人太多了,要是有熟人听见,岂不是露馅?”
林茗挑眉笑道:
“熟人怕什么?”
孙月珍心头嘀咕一句,就是熟人才怕好吧?但面上却故意沉着嗓子道:
“咳咳,我要这个灯笼。”
林茗面上笑意不减道:
“好勒,客人您是要自己抽字条还是妇人替你抽?”
孙月珍心头想自己抽,但无奈身上穿了太多件衣裳,手肘都抬不起来,于是只好语气遗憾道:
“还是你帮我抽吧。”
林茗笑了笑,也知道为什么不自己抽,便伸手将灯笼里头的字条拿出来。
二人一看里面的奖品,是一个头花,孙月珍选的灯笼样子还挺好看的,又是比较便宜的那挡,能中一个头花,也算是不亏,比那些抽中头绳荷包的男子强多了。
孙月珍显然也很喜欢这个奖品,当下就将头花揣进了口袋里,随后却没走,而是看着林茗有些踌躇地问道:
“林茗你这还能出去玩吗?”
沈母这时招待完其他客人,见孙月珍和林茗的相处模样像是认识的样子,于是就看向林茗问道:
“这位是?”
随后林茗就介绍道:
“娘,这位是孙婆子的闺女。”
沈母顿时一愣,孙婆子的闺女她其实是见过的,下午的时候孙月珍去找孙婆子让她晚上出来玩的事,沈母正好也是听见的,但当时沈母几的对方还是个身材苗条并且长相可人的姑娘啊,怎么如今……
见沈母看向自己有些意外,孙月珍便尽量小声地自我介绍道:
“婶子,我是悦来客栈孙桂芳的闺女,这不过来是找林茗出去逛花灯会的。”
林茗见孙月珍直接开口要人,也看向了沈母,她也挺想去逛逛的,就是怕摊子上忙不过来。
于是林茗也看向了沈母,就见沈母有些迟疑道:
“你想找林氏出去也行,摊子上的生意不用担心,但你们两个出去安全吗?”
林茗想到她和孙月珍明面上也只是两个十几岁的女子,一时之间找不到话反驳。
沈母又道:
“要不然等一会清儿回来了,让他在一旁跟着?”
一提沈清,林茗心头就一阵烦躁,心想他走都走了,没准早就回客栈睡觉了,要不然就是去花灯会那边凑热闹了,哪里还有回来的道理?
想到这里,林茗就拍了拍胸道:
“娘你放心吧,我们两个出去一定不会有事,我平时的力气你也看得见,真要是有不开眼的,打不过,我带着月珍跑就是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沈母还是觉得,二人一个十四一个十六,还都是女子,现在街上人挤人不说,也难免会遇到李师爷的人。
摊子上如今被那么多人看着,李师爷的人想做什么也做不成,但要是林茗外出,万一被李师爷气不过方才被落了面子……
林茗见沈母面露难色,也知道沈家目前的形势不乐观,越是就转头想和孙月珍说不去了,谁知道这时候,却听见一声声音道:
“不知舒某可否有荣幸为二位姑娘保驾护航?”
说话的人,自然是舒子朗,他看出了沈母为何犹豫,毕竟方才那个李师爷在的时候,两方的态度就挺耐人寻味的,现在站出来,也算是卖个人情给沈家。
毕竟和一个有名有姓的人同行,肯定比二人单独出去安全地多。
只不过舒子朗是这么想的,沈母却不是这么想的,但沈母那边还没回应,却又听到一声自告奋勇的声音道:
“我也一起去,姓舒的,谁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我看我也得一道去,免得你不安好心。”
沈母一愣,这怎么还加了一个?
舒子朗心头气的直吐血,面上嗤笑道:
“肖兄未免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舒某有名有姓,家住关阳县舒府,若是图谋不轨,我怎敢将家门报出来?倒是肖公子你,想要一同前去难道不是另有所图?”
“你才是小人,谁知道你说的什么舒服不舒服的真的还是假的?有人能为你作证吗?”
被骂小人的肖俊飞顿时急了。
谁想到原本在下面见自己公子被人恶意中伤就很生气的那位舒子朗的小厮,这时声音十分响亮道:
“我能作证,少爷确实是关阳县舒府的大少爷!”
肖俊飞见还真的有人来作证,顿时一愣,刚想说下人作证不作数,就又听见人群当中又传来作证的人声:
“我也是关阳县来的,舒府是咱们县里有名的善心人家,每年过年都会搭棚施粥,舒公子也都参与露过面的。”
之后又有一人也随之应答,当场就证明了舒子朗的身份真实性,直接让肖俊飞说不出话来。
原本沈母不太愿意的,虽说人家是客人好意,但对方毕竟是男子,现在却又听见那舒府有这么个背景,心下不由对舒子朗放心了些。
然而这时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这时又传来一声十分响亮的童音道:
“我也要一起去!”
说话的人自然是钟崟,他正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和林茗说药方的事,总不至于一只等在这里吧?
虽说他看着热闹也高兴,但他更想要出去撒欢,可又怕他人走了有人跟上来,毕竟方才人群当中那几个恶语相向的人当中,就有几个不怀好意的。
现在正好林姐姐要走,他跟着一道去,还有这两个蹭吃蹭喝的傻子当保镖,也没人跟上来找麻烦了。
林茗见钟崟的面上兴致十足,就算抹着灰都挡不出,顿时有些扶额。
不得不说,一连三回有人加入的情况,沈母就算一开始想拦着,现在也自觉拦不出了,好在。那个舒子朗有这么一层背景,相信李师爷的人不敢对他们下手。
于是沈母只好放行道:
“玩一会就回来,摊子上估计会早早收摊”
林茗一听,顿时高兴道:
“知道了娘,我就去逛一会就回来。”
随后林茗看向孙月珍,见对方面具下头的眼睛也是开心地笑弯了弯眉眼,二人顿时相互拉着出了人群。
走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身边多了五个人,这四人正是跟上来的舒子朗以及他的小厮,肖俊飞还有钟崟阿乞。
见状林茗顿时有些无奈,她想说,她想出来玩,但没说想怎么多人跟上来啊?
除了钟崟阿乞两人,其他都是什么跟什么,虽说很感谢舒子朗二人方才为她们说话,但他们女儿家逛街,两个陌生男子跟着算是个什么事?
站在那里原本想谢别二人的话,却被孙月珍一个搭肩给止住了。
林茗看向孙月珍的眼睛,毕竟对方现在面上带着面具,也只有眼睛能看见了,就见对方眼中含着些微羞涩的春情,都不敢看她的眼睛,更是躲着舒子朗的方向。
林茗心头顿时反应过来了,好家伙,原来孙月珍喜欢舒子朗这样的啊!
她面上不由带着了调笑的看向孙月珍,但却没指明,原本到口的赶人话,她也吞下去了,毕竟月珍妹子既然喜欢人家,她肯定得帮着二人制造独处机会啊。
就听林茗故意道:
“你们既然想跟上来,可得好好保护我月珍妹子啊,别让她磕着碰着了。”
那头舒子朗便扇了扇折扇道:
“小娘子放心,我们必然会护你们周全的。”
那骚包的模样,林茗顿时笑而不语地看看孙月珍,果然对方看到她头来的视线,顿时一个害羞,就往前快步走去。
林茗心道还有什么比调戏害羞的妹子更有趣的?那必然是调戏两个害羞的妹子。
于是林茗也牵着钟崟两个跟了上去。
后头舒子朗看着林茗和那两个乞儿一看就不像是刚认识的模样,手中的扇子一摇一摇地也跟了上去。
肖俊飞自然也不落下风地更了上去道:
“我可不是来保护她们的,小爷我要自己快活去,你自己应承的活,自己干。”
说罢,肖俊飞就挑了一条和林茗孙月珍几人相反的路走去。
而舒子朗也只是一愣,随后就像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叫上自己的小厮跟上了前面的几人。
这个肖俊飞若是他猜的没错,应该也是其他县里的人,不是丰县这里的人,对方浑身上下一股子草药的味道,身子也十分精壮,一看就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对方看似是来丰县寻情的,但他直觉对方并非如此,从方才刻意跟出来,现在又另寻其他路走,就能看出对方来丰县另有所图。
想了想,舒子朗依旧面色不改,跟上了林茗二人,听人问肖俊飞,他便淡淡地说了句:
“他说要去其他地方逛,不和我们一起逛了。”
林茗一愣,就点头道:
“那好吧,我正觉得人多,现在刚好。嘿嘿。”
说着,林茗就看向了孙月珍,见对方面上方才才消下去的红晕,此时以为她语气怪异的的笑声,顿时又浮现上了脸颊。
林茗心中顿时一叹:多么可爱的姑娘啊!
第673章 我要她手里的
说着,林茗就看向了孙月珍,见对方面上方才才消下去的红晕,此时因为她语气怪异的的笑声,顿时又浮现上了脸颊。
最后还是孙月珍实在是禁不住林茗的目光,摆出微恼的神情,林茗这才作罢。
二人带着钟崟阿乞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舒子朗以及他手下,不过林茗观察到那个表面上穿着下人的衣裳,但实际上却是个练家子,腰间还佩戴了一把短刀,估计算是舒子朗的侍卫之类的。
原本钟崟跟着林茗二人一路十分新奇好奇,不过他人小鬼大,很快便察觉出林茗二人的神色不寻常。
于是就见钟崟手上拿着个糖葫芦一边吃一边疑问道:
“林茗姐姐,月珍姐姐为什么不让你笑?”
原本林茗都过了这一茬,谁知道钟崟又这样问,虽说林茗知道取消别人不太好,但还是不由面上浮现了一丝笑意道:
“以为你月珍姐姐会害羞啊。”
孙月珍一听,顿时就不依了:
“你还说!看我挠你不!”
说着二人就打闹起来,这条街的人相比北边的还是要少些,大部分还在沈家的摊子前面看热闹,所以街道还算宽敞。
林茗见孙月珍真的恼羞成怒,朝她挠痒痒,她顿时举手投降道:
“姐姐我错了,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她平时最怕痒手心脚心都怕,更何况是此等不留手的阵仗了。
孙月珍见林茗举手投降,这才轻哼一声道:
“看你还取笑我不。”
见林茗面上笑的也染上了些红晕,孙月珍不知怎么也兴起道:
“再说了,我不信你看见你家夫君的时候,一点也不害羞,哼。”
顿时,林茗面上的笑意就有些僵硬了,然而脸上的红晕却显然有走高的趋势。
“你……瞎说什么,都成亲了还谁还害羞!”
然而风水轮流转,显然孙月珍方才被林茗调笑地狠了,又怎么会放弃如此揶揄林茗的机会。
就听见孙月珍面上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道:
“所以说你们成亲之前,你还是很害羞的喽?”
林茗被说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然而显然此时她回答什么都有漏洞,关键是她成亲之前还不在这里,她该怎么回答?
想起来之前那两次和沈清的亲密接触,那也算是害羞?
脑子里面的画面不知道怎么就变了个样,林茗面上在也掩饰不住地道:
“谁害羞了?我林茗就不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的。”
如此外强中干的话,也就是林茗说来觉得掩人耳目,实际上孙月珍此时心中对林茗家那位十分佩服,她方才见林茗对舒子朗以及肖俊飞二人不假辞色的模样,还以为林茗是个一点都不花痴的女子,没想到她也有害羞的时候。
如此看来,林茗的夫君必然是个十分出色的男子了。越是如此,孙月珍越是想借此机会好好调笑一番林茗,叫她方才取笑她。
于是就听见孙月珍做一个你家夫君,又一个你家相公地挂在嘴边上,叫原本还没那么大反应的林茗,一时之间就如同一个煮熟的大虾,脸上又气又恼,就连脚步都加快了不少。
这个时候林茗才知道,原来人的想象力真的无法控制,明明她还没想什么,就是想到之前和沈清在一块的一些画面罢了,竟然就脸红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脑子里面想什么呢!
“林茗姐姐,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还有你为什么突然走的那么快?”
钟崟和阿乞二人手里拿着糖葫芦,有些奇怪地看向林茗,林茗一听顿时语塞,想说是因为周围的摊子的灯光照的,她才没有脸红。
谁想到孙月珍这妮子竟然就道:
“当然是因为林茗姐姐害羞啦哈哈哈。”
此话一出,林茗顿时狠瞪了瞪孙月珍,然而孙月珍表示林茗那眼神不仅没有威慑力,反倒让人更想继续说小去了。
林茗眼疾手快,顿时大声道:
“我要去前面买灯笼,你和舒公子帮我好好看着这俩娃,不用跟上来。”
说完就一溜烟地跑进了人群当中,混进人群当中之后,林茗心中这才松了口气。
不怪她怂,实在是她自己心里头怪怪的,难不成她是得了什么赤面恐惧症了?可她以前可没有如此窘迫得要逃走的情况过,想到方才在孙月珍说的时候,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以及脸颊,林茗就十分后悔当初为何要去调笑孙月珍。
这下好了,出来混都是要还的,人家取笑回来也无可厚非,但关键是她也不喜欢沈清啊,她脸红个什么劲?
想到这里,林茗更加确认了自己是不是穿越时空的后遗症,或者水土不服气了高原反应之类的?
心中默念好几声冷静冷静之后,林茗看几人没跟上来,她才算舒了口气一般上那家灯笼铺子前挑选起了灯笼。
要说他们家自己的灯笼买的就不错,要不然她昨天也不会选那家灯笼铺子,做工和质量都算是中上等的。
但自家的灯笼,她总觉得没有自己去挑选买回来的灯笼有意义,难道这是钱多不舒服的矫情病?
或许是她只想和小时候一样,在摊位前高兴地挑选属于自己的灯笼吧。
这家灯笼摊子的质量也还可以,倒是和其他家一样并没有将灯笼全部点燃,只点了挂在上面的那几个算做照明。
林茗做看看右看看,最后选了一个手提的灯笼还有一个莲花样子的河灯,虽说乞巧节放河灯的大多数都是情侣求情的,但谁也没说一半人不能放不是?
她就决定一会去放个河灯,许个风调雨顺身体健康的愿望什么的,也算是不白来丰县一趟。
谁知道她刚准备拿着灯笼回去找几人,就听见后方不远处有人蛮横道:
“都给我让开,没看见五姨娘要过去吗!”
林茗闻言顿时一愣,这里虽然人也多但也不至于走不过去一个人吧?
还有五姨娘是谁?
“都给我让开!挡了五姨娘的路,回头师爷都把你们捉牢子里去!”
又换了一个戾气十足的声音说道。
得了,这下子林茗想不知道这个五姨娘是谁都难,既然打着李师爷的口气在外招摇,这个五姨娘必然和李师爷有关系了,估计就是李师爷后院的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林茗手里护着自己刚买花灯和河灯,就往后方略显的人仰马翻的地方看过去。
却看见了一个四人抬着的简易轿子,这种轿子虽说没有马车那么占地方,但肯定也不是现在人挤人的场面能通过的,怪不得那些人要遣散人群,如此蛮横威胁,看得出来必然是李师爷的部下了。
面上嗤笑一声,这个李师爷的人品还真是成了筛子没有一块是好的,在乞巧节这样的日子就连后院手下也如此高调,就算现在不出事,之后李师爷一众班底子也迟早玩完。
到时候就不知道主子倒台了,这些打手以及那些姨娘该如何是好了,不过就算会被牵连的,但人各有命,都是自己选的路,除了那些被掳走的姑娘,这些心甘情愿成为帮凶的人,倒也不需要同情。
到那个时候,想必丰县又是一次大换血了。
想到这里,林茗收回了视线,她自然不会和现代的电视剧剧情一样,站出来指责这些人的蛮横,拿纯属是吃饱了没事干往前凑找揍的行为。
就算刚才李师爷在沈家摊子前面没发作,她也不应该在这些女的身上掺合,要知道枕边风可不是说说而已,尤其是像李师爷如此荒淫无度的人,得罪了那些个打手不算什么,得罪这些后院的女的才是真的危险。
于是林茗十分平静地拿着手里的花灯,站在一边,等着人群散开,那个八抬大轿的五姨娘路过。
这个摊子前面的人,还没多少外乡人,摊主也都是本地的,所以听见了那些人的话,不仅仅往后退了,就连摊主也一脸担心受怕的模样,将整个摊子往后拖了拖。
林茗看着摊子上那些因为摊主往后拖的动作,没注意被擦在地上划开了好几个口子的灯笼,顿时有些庆幸自己方才早早地将喜欢的灯笼买下来,现在被她好生生地护在手里,否则这两个灯笼也得受苦了。
也不怪摊主顾不上自己的灯笼,实在是因为李师爷一派在丰县积威已久,慌忙之中谁还顾得上那几个灯笼?
然而让林茗没想到的是,她正百无聊赖的等着这个五姨娘过去之时,那个坐在轿子里面的人却发出了声响。
“停。”
仅仅一个“停”字就无比娇媚,可以想见里头的人估计也是个美人。
不过那轿子虽说简易,可还是有一层红色的纱帐围着,所以众人都看不见里头五姨娘的模样,但大部分男子听见了这个声音,顿时觉得心头酥了半边,一开始由于李师爷而感到的恐惧也不由被蔓延的诱惑取代。
林茗有些疑惑地往轿子里看过去,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停下来。
然而让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当她往对方哪里看过去时,却见那轿子里头的人从里面撩开了红色的纱帐,里头的人果然如所有人想的那样,生地貌美娇媚,但假如对方此刻不是正看着林茗,林茗认为会更方便自己欣赏对方的长相。
因为对方撩开帘子之后,就看向自己的目光,林茗心中顿时拉起了警报线,难不成今天躲过了李师爷发难,却躲不过这个五姨娘?
林茗不由皱了皱眉,但看向对方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怯意,开玩笑她连李师爷本人都不怕,还怕一个疑似是对方女人的五姨娘?
对方看见她的反应,似乎也有些疑惑,就听轿子下方一个男子狗腿地询问道:
“五姨娘需要小的做什么?”
就听那个五姨娘说道:
“去,给我买个灯笼。”
哪个狗腿地男子听见对方只是想要个灯笼,心头还正纳闷,五姨娘何时喜欢过这种不值钱的玩意?
但面上却没任何疑问,就要去林茗跟前的哪个灯笼摊子上走,林茗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对方或许只是想要个灯笼而已,和她无关。
然而这时五姨娘却又补充道:
“那摊子上的我不要,我要那个小娘子手里头的。”
林茗手中护着灯笼的动作一紧,眉头也不由蹙起,她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林茗已经可以确认,对方绝对是冲着她来的,要不然为什么指明要她手里的灯笼,那摊位上有那么多灯笼不能买?
这时其他人显然也看出了这其中的不同寻常,那几个离林茗较近的人顿时往旁边走了两步,看样子像是害怕被波及道。
那个一看就是五姨娘手下的男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转头就看向林茗道:
“我们五姨娘要买你手里的灯笼,开个价吧!”
话是这样说,但林茗却从对方威胁的语气以及眼神当中看出,她要是识相的话,知道该怎么做。
林茗见那五姨娘一行人的行为,面上顿时笑了:
“我本人并不想卖这两个灯笼。还请五姨娘去别处找心仪无主的灯笼。”
“大胆!你竟然敢这么和五姨娘说话,来人给我……”然而狗腿子下人狐假虎威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轿子里头坐的人道:
“你当真不卖给我?”
林茗没有多余的话,只一句:
“是,我不卖。”
当然,说出这句话的她,也已经做好了最差的准备,此刻的林茗眼睛无比防备的看着五姨娘的神情,若是对方有任何发怒捉拿她的迹象,她必然立马往人群当中跑去,随后盛着人多混乱,她想办法逃走。
当然这样一来,沈家必然会走入众人的视线,而这件事也将成为乞巧节的八卦被本地以及外地的游客传开,她并不认为这个五姨娘我安全不会估计乞巧节的特殊性,在这一天弄出些事来。
当然,这个世上,什么事都说不准,万一对方真的是个不顾及后果的人,她也只能算是高估了对方的智商了。
第674章 不是本地的
当然,这个世上,什么事都说不准,万一对方真的是个不顾及后果的人,她也只能算是高估了对方的智商了。
现在就算她遭遇了这个五姨娘的发难,但此刻沈家内有祝家这一层让李师爷忌惮,外有方才那么多围观群众的见证,从这么多年李师爷不在乞巧节这天搞事也能看出对方也对外界言论有所忌惮,所以沈家必然不会立刻受到这件事的波及。
当然就怕她逃走之后,这个五姨娘给李师爷吹枕边风,将沈家给牵连进去,不过那都是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而此刻的情况才是她应该在意的。
虽说对方想要她手里的灯笼,为了不惹祸上身,大部分都会将灯笼让给五姨娘,但她林茗并不想让,到她手里的东西,她凭什么让?
她没付钱的时候,大家各凭本事,甚至她或许见有人要和她抢,她懒得去争就不要了,但现在这个灯笼已经是她的所有物了,想抢?那也得看她愿不愿意。
虽说这个性格不太圆滑有些执拗,但她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还有空间这等宝贝,要是还那么怕死她自己都觉得憋屈,再怎么说,这也只是个五姨娘,又不是李师爷本人。
虽说从那些狗腿子的表现上来看,这个五姨娘应当十分受李师爷的宠爱,但林茗却认为事实不尽如此。
毕竟从李师爷在丰县的威慑力,以及每逢过年过节李师爷一众人手都会低调许多,也能看出来对方并不是完全无脑的坏,而假如这个五姨娘真的在李师爷那边说得上话,或者得李师爷的看中,必然不会让对方在这个时候生事。
但这个五姨娘却大摇大摆地乘着这样一顶轿子出来,还让那些满目戾气的下人去驱逐驱赶老百姓,想来对方就算事后和李师爷告状,李师爷也不一定就会朝沈家发难,更有可能是怪这个五姨娘没有眼色徒生事端。
要放在任何一个时间段,都比如今强,毕竟方才就连李师爷本人都看着人员众多的份上,没在沈家摊子前面发作。
这个五姨娘要是真的脑子不清醒,那迎接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林茗面上无畏的神情,让周围原本已经远离她的人群,顿时又往边上退了几步,似乎这些知道五姨娘是谁的人,都觉得此刻处在人群中心的那个小娘子,今日必然没有好下场一样。
不过周围的人群如何,却影响不了林茗,她此刻看着五姨娘,二人正在对峙,问题早就不是一灯笼的问题,而是两个人谁先怂。
林茗自然不可能先怂。
所以几息之后,就听那五姨娘语气还算平和道:
“既然小娘子如此喜爱那灯笼,不愿意让给我,君子也不夺人所好,起矫走吧。”
那位原本一直十分狗腿的莽汉,一听五姨娘既然要走,顿时面上十分惊讶,他看了看林茗又看了看五姨娘,面露不解道:
“五姨娘,那灯笼您不要了?”
真是奇了怪了,五姨娘不是向来骄横蛮纵的?那个不怕死的敢拒绝五姨娘的要求就已经让他们一众人侧目了,谁知道每每生气起来随意打杀的五姨娘,既然会主动退出?
这也太怪了!
然而五姨娘的行为,在林茗哪里却没有多意外,虽然她听到对方要走的话时,心里也有些疑惑,难道对方此次前来,就是为了问这个灯笼卖不卖?
但却又觉得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要是不走,难道一直呆在这里?五姨娘在这里,这些人自然走不了一会还有从前街过来的人,到时候这个轿子就想走也走不了。
不论如何,林茗心中算是松了口气,原本准备好要拿出来的暗器也都重新放回了空间里面。
但这并不是就说她完全松懈下来了,恰恰相反,五姨娘只是一个讯息,说明现在的沈家确实被李师爷那边盯上了。
而从方才李师爷在沈家摊子前的反应来看,对方目前为止对沈家并没有明显的敌对意思,但也只是目前为止而已。
想必过了今天,李师爷那边的人,就会轮番上阵,沈家估计也不会太安生。
好在他们早就打算,过了今天,就返回千灯镇,到时候天高皇帝远的,两地来回都要三四天,而李师爷本人是不可能离开丰县去千灯镇对付他们的,毕竟丰县也几乎属于李师爷的大本营了。
加上对方还是忌惮这祝家这一层,本人没有亲自来的情况下,是不可能让手下做的太过分的,所以回去之后,除了沈家会受到些来自李师爷的监视窥探,但却完全不会有应对不了的危险。
只要没有实质性的危险,林茗就并不担心,毕竟就算李师爷的人不来监视,等之后沈家的生意做大了,也迟早会引起对方的重视,要是没有祝家这件事发生,没准到时候面对沈家的敌意就明显多了,直接强行吞并了沈家的生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这一环扣一环,事到如今林茗也十分庆幸这次来丰县遇到了祝家,不仅仅是因为林萱也就是祝九龄的原因,而是因为假如沈家一直发展生意,但却没有让李师爷这些豺狼虎豹忌惮的背景在,迟早也会面临危险。
而现在,起码段时间内没有生命之忧了。
那几个抬着轿子的人,面带疑惑的将五姨娘抬走了,而五姨娘那边一走,林茗周围的人才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众人看向林茗的目光当中虽然也带着许多探究以及惊奇,但更多的却是同情怜悯。
林茗当然知道这些人为何要同情她,在场的没有沈家摊子上那么多外地人,基本上都是丰县本地的,自然也知道李师爷是什么样的存在,估计是觉得她过了今天,就要遭殃了吧?
这时又一个年老的的妇人好心提醒道:
“新妇,你不是丰县本地的吧?”
林茗想了想点点头,才见那位老妇道:
“不是就好,怪不得你敢和五姨娘呛声,要是咱们丰县本地的,可就好不了。”
林茗点头,也没说她虽然不是丰县本地的,但她是丰县下属的千灯镇的人,不过对方既然是好意,她自然也没必要多说太多让人担心。
而她表示自己不是丰县人之后,周围原本看向她十分惊奇的人,这才大部分都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怪不得呢,原来不是丰县的人,他们就说怎么可能是本地人不怕李师爷。
林茗对这个现象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略微的挑了挑眉,随后就一手拎了一个灯笼,一手捧着个河灯,往回走去找孙月珍他们几个。
河灯上的油芯不多,她就没点燃,准备到时候去放河灯的时候在点,但手上提着的灯笼却是点燃的,一来更有过节的氛围,而来她也怕来往的人不小心撞到她,点燃了灯笼既能照明又显然,也不怕灯芯燃尽,毕竟她早就事先在空间里面放了些动物的油脂。
这些可都是在客栈练好的鸡油,不是那些质量差劲的动物油,一滴就能燃烧不少时间。
然而林茗往回走了不久,才发现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聚拢了,她竟然找不到孙月珍几人了,这可怎么办?
看着手里的灯笼,林茗突然又觉得,没准她不在孙月珍和舒子朗二人才好相处,否则她跟着可不是一个电灯泡?
在说阿乞和钟崟二人,阿乞对丰县的路很熟悉,不存在走丢的情况,钟崟也做好了面部的伪装,大过节的平时那些为非作歹的李师爷手下,也都躲起来,想来钟崟二人不会有事。
再说她也不相信钟卫让钟崟出来,不会给他些保命的手段,就交到同时半大孩子的阿乞手上,所以二人她应该不用担心。
不过想到钟崟方才在摊子上释放的信息,她一会还得去钟家一趟,将替代牛膝的草药告知对方才行,毕竟那个肖俊飞虽然答应钟崟了两斤牛膝,但那人一看就不太可靠的样子,万一之后寻不到人,有了替代的草药,钟家也不至于想其他法子。
万一本来好的块的病情,因为乱吃药出了岔子可不好了。
心中打好主意的林茗,突然发现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要去哪里逛了,她出来只是为了买个灯笼,想到放河灯的传统,就又多买了个河灯放,现在东西都已经买到了,接下来去做什么?
难道回摊子上招呼客人?
想到这里,林茗顿时摇了摇头,她这才出来多久就回去,一会沈母和她问起孙月珍怎么办?她总不能说自己让孙月珍和人陌生男子呆在一块吧?
孙月珍毕竟还没嫁人,虽说二人只是一块逛街做不了什么事,但传出去也会损害她的名声,她看她就在这附近随便逛逛,一会放河灯的地方开放了,她一准能在那遇见孙月珍他们。
于是乎,林茗就开始了自己的闲逛之路,还别说,这一路上她还真的遇见不少新奇事物,不仅仅是吃的,还有不少兴起的玩意,比如说她竟然看到了一个和现代套圈差不多的摊子,那套圈的不是塑料的而是用嫩竹竿围成的一个竹圈,周围围的人还不少。
她一看见这个摊子,自然也加入了套圈的行列,手里的东西虽然不少,但好在摊主老板娘在旁边帮客人看着东西,等林茗几个来回下来,已经套到了不少好东西。
其中有一个还是一粒银锞子,看上去起码也值一百多文钱,而这里一个竹圈才三文钱一个,她总共换了十个竹圈,一下子就回本了。
林茗心中很是骄傲与自己的眼力手力,但摊主那头却面色有些蔫了,不过还没到脸色不好赶人的节奏,毕竟虽然林茗发挥不错,但在场尝试套圈的人,都知道,这个竹圈因为用的是新竹枝,落到地上十分容易回弹,那弹性都块地的上现代的塑料竹圈了,所以在场大部分人,基本上没几个套地中的。
尤其是后方那几个银锞子,林茗观察到起码八成以上的人,上来就往后方的银锞子套,然而连连套了不下十几个,也没套中的,也就是她眼疾手快,本身也有现代套圈的经验,才能让摊主露出一丝丝的肉疼。
但总的来说,摊主还是赚的远超过赔的。
林茗左手上抱着刚套中的四个老虎布偶,右手查看这个银锞子的重量,发现差不多得有一分多重,怎么也是一百五十文,随后她便又将目光看向那头帮她看着灯笼的老板娘,对方眼睑她看过来,以为这个一次就套中银子的小娘子还要问她换竹圈,顿时面色有些讪讪的,一看就不想给她换。
于是林茗也就笑了笑道:
“老板娘,我就套这么多吧,麻烦将灯笼给我。”
这四个老虎自然是给四个小朋友的,那粒银锞子就算是回本了,她还赚了几个灯笼钱,就不给人老板娘放血了吧。
那老板娘听她如此说,这才如释重负地赶忙将灯笼给林茗送了过来,生怕她一会反悔再换几个竹圈套。
林茗见此有些哭笑不得,这就离开了套圈的摊子,走到没人的地方,将几个玩偶送到了空间,毕竟她这手上东西实在是拿不下了,一回见了人,她再假装从衣裳里头拿出来就好。
于是就这样,一边逛着一边吃着一边玩着,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加上街上的人很多,也没人关注她有些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没见过世面的表现。
没过多久,林茗就将主街逛完,随后转弯去了隔壁看似也很热闹的街道,这条街倒是不太一样,因为摆摊的人很少,但人却也没少到哪里去。
并且林茗还发现,这条街的人,竟然大多数都是年轻人,有些女子还脸上蒙着各式各样的纱布,眼中略带好奇又羞涩地左顾右盼。
林茗一发现这个现象,就知道这条街必然就是那个花灯会所在的街道了,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面目含情的年轻男女。
第675章
林茗一发现这个现象,就知道这条街必然就是那个花灯会所在的街道了,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面目含情的年轻男女。
她手里挑着一个灯笼,来往于不太疏密但却又被一根看不见的红线连成一片的人群当中,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粉红色泡泡,连带着身在其中的她都不由受到了些影响。
逛这条街的人,虽然不少,但大家都相隔一定距离,女子含羞待放,男子绅士礼让,林茗在一边看的不由弯起了嘴角。
就刚才她走过的地方,就看见了不下三对眉目传情互生好感的有情人,这丰县的乞巧节果然名不虚传,怕是月老来了都会被这凑对率惊呆了。
林茗走着走着,突然见人群都是往一个方向去,想了想,林茗也跟了上去。
路上林茗却意外地没听见什么消息,周围的男子女子都十分矜持,也没人闲聊,这让林茗十分无奈,只能先盲目地跟上去瞧瞧了。
到了地方,发现街转角的地方,竟然搭建了一个貌似是戏台的布景,整个场景被五光十色的花灯环绕,别说是古代,就是放在有各种人造灯光的现代,都打不出这个效果的灯光来。
林茗一边往自己灯笼里加了滴油芯,一边往周围的地方望,不想却见到了之前走散的孙月珍舒子朗几人,二人身旁的阿乞和钟崟也相安无事,只不过钟崟那小脸蛋上写满了不耐烦,看样子他不太喜欢到这来玩,阿乞好像也没有对这个活动很好奇的样子,估计是之前就见过。
林茗笑了笑,看了看两方的位置,发现要想现在过去还真是有些不容易,于是她就没有动作,而是留在原地。
眼见这边的人越来越多,不过却没有沈家摊子前人挤人的场面,毕竟这里面大多数都是年轻未出阁的姑娘,在场无论男女,都还算有礼貌,没有人冲撞推搡的。
这时就听见戏台上有人敲起了锣鼓道:
“今日乞巧节,多谢各位姑娘小子赶到咱丰县来参加花灯会,小老儿是这次乡民们选举出来的花灯会月老,也是本次花灯会的见证人,若是今晚各位在花灯会喜结良缘,小老儿将会代表丰县奉上贺礼,恭贺有情人终成眷属。”
“好!好!”
那主持人月老一说完,底下就有不少捧场的喝彩,当然,这些叫喊的人都是男子,有些为了引起心仪之人的主意,还特意将声音叫的大声,给在旁边的林茗耳朵都震了。
林茗面上有些无奈,看来这听力好也不尽然是好事。
但是这也没妨碍林茗看热闹的兴趣,毕竟这种活动现代可不常有,据说其他地方也是没有这样的活动的,是丰县的传统习俗。
而从方才那个月老说的话来看,这个活动基本上也算是丰县民间自发的活动了,由乡民选举出来的主持人,还代表丰县送喜礼,看来这个花灯会的流程十分完善。
不过想到丰县的掌权人县令以及李师爷,林茗有些疑惑为什么李师爷基本上把丰县的风气搞得乌烟瘴气了,竟然还允许有这样的活动存在,难不成坏人也不一定都做坏事?
比方说这个花灯会,就是那为数不少好事当中的一个?
撇撇嘴,林茗不太相信这个结论,只能认为或许是因为花灯会期间给丰县的经济带来了不少好处,增长了丰县的收入,所以才被允许举办的吧。
随后林茗便不再想其他事,专心的看起了台上的热闹。
“和往年一样,一会小老儿将在各位当中抽出二十位姑娘,请被抽中的人将心仪的灯笼藏在这条街的某个位置,除了埋在地里下放在水里破坏灯笼或者其他为了得到奖品而违反规则作弊的行为,位置大家都可以随意选择。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小子们就可以出发去寻找灯笼了,同样半盏茶的功夫请找到灯笼的人回到小老儿这来,找到那二十位姑娘的灯笼的人,将能得到小老儿送的一份礼物,并且也将和那灯笼的主人一起放河灯。
若是有姑娘的灯笼没有被找到,也不用着急,这说明姑娘的有缘人还没到,小老儿也将会奉上一份厚礼。
其他没有被抽中的姑娘也可以藏灯笼,若是被有缘人找到了,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林茗一听,这规则倒是还算挺简单,就是抽二十个女的藏灯笼,其他人去找,找到灯笼的人不仅可以拿到一份奖品,还能和那姑娘一起放河灯。
而其他的人也可以藏灯笼,到时候找到的几率就低了很多,还有在场许多人的灯笼样式都差不多,就算找到了一个相似的灯笼,也无法确认是不是那二十位当中的一个。
当然要是心仪那二十位姑娘的人多,大家自然都去找那二十位姑娘的灯笼,可要是被抽中的姑娘没有人选中,或者藏的位置太隐蔽,也能获得一份礼物,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礼物,但想来应该也不错,否则也不会有这些人来参加。
林茗估计在场也有男子是为了找灯笼来的,毕竟这个游戏着实是有趣,就算是她她也会想参与。
只不过遗憾的是,她身为一个女子只能藏不能找,而且她这都嫁人了还能参加吗?
刚想到这里,就见有两个童男童女,手上抱着一个木盒子,给在场的人抓阄。
林茗见那童男童女走向人群当中的女子,想来应该是从里头抓个数字什么的,之后台上的月老再抓阄,被抽中的数字直接就成了那二十位玉女,也就是那二十位需要藏灯笼的姑娘。
林茗本来以为自己玩不到了,谁知道那童男路过她时竟然没走,而是在她面前停了下来,看那意思是让她也抓阄。
林茗有些疑惑,但还是伸出手抓了一个字条,看到字条里面的内容,不想却不是数字,而是画着一个圆圆的灯笼,林茗微微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林茗虽然疑惑但却没有出声询问,那两个童男童女见她抽取了字条就去她身旁的女子那边给人抓阄去了。
然而林茗不知道的是,这个活动虽然没有已经成亲的女子不能参加的规矩,但基本上是因为没有成亲了的女子来着参加花灯会。
尤其是她的这种年纪的人,要是已经成亲,必然也才成为儿媳没多久,那个时候正是兢兢业业生怕惹恼了公婆不喜的时候,谁还会来参加这个花灯会?又因为她虽然梳着妇人的发髻,但因为她的手法不太规范,看起来倒像是比较拘谨的姑娘发髻,在场又不少面上蒙着面纱的女子,为了方便佩戴面纱,也会将头发挽起来,在加上童男童女本身还不到她腰那么高,自然看不见她的发髻。
两个萝卜头只是看见林茗手里拎着花灯,这才让她抓阄。
但林茗不知道,她原本也只是来看看热闹,还以为自己不能参加,想着自己不能找,要是没被选中藏的好没人能找到也没有奖品拿,藏的不好被人找到了,那不就尴尬了?
谁知道童男童女还偏偏让她抓了阄,并且字条上面的图案怎么让她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抓阄很快,不多会在场半数女子都已经成功抓阄,林茗还注意到两个现象,那就是童男童女在经过年龄稍大的妇人时不会让其抓阄,只会让年轻的姑娘抓阄。
另外一个现象是,前面那些已经抓完阄的人,都被一些丫鬟打扮的人偷偷询问了什么,随后有人摇头,大部分都摇头,终于那丫鬟闻到了一个点头的女子,在对方耳边耳语了几句,还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两下,那个原本点头的女子,这才纠结了一下,将一个东西和那丫鬟手里的东西做了交换。
林茗看到这里,突然就明了了,果然那丫鬟打扮的拿着和人换好的东西,就快步的往另外一方向走去,那人就离林茗不远。
林茗就见那面上蒙着的女子有些着急地看了看那丫鬟,就见那丫鬟点了点头,随后向女子递了个东西。
那东西自然就是方才和人换来的字条,想必这里面应该就是有可以成为这次玉女的图案吧?
遗憾的是,林茗虽然看到了字条,但却没看到字条里面是什么内容,否则也可以判断自己有没有中奖了。
想到自己也有些可能抽中,虽然她可以将灯笼藏的没有人找到,但没准人家不允许已经成亲的女子参加呢?
看了那位蒙面的小姐,林茗突发奇想,伸手入怀,就从空间里面找出了个面纱,但其实只是个丝绸手帕,这还是她逛街的时候发现的,感觉摸起来质量还不错,就下血本买了。
谁知道这么块就派上了用场,真可谓是无巧不成书啊。
不过她这个手帕和人家的面纱显然不一样,因为人家的面纱都是朦朦胧胧透着些许仙气的,她的手帕倒像是遮脸的了,不过这样也好,就让人家以为她手帕底下的长相惨目忍睹,到时候自然没人来找她的灯笼了。
不过有没有被选中还不一定,因为林茗注意到方才那个让丫鬟和人换字条的女子,既然又让那名丫鬟东奔西走的,估计对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图案,否则她一个人用一个就够了,为啥还要重新在找?
随后林茗装模作样的将手帕给脸上蒙住了,除了她的脑门以及一双眼睛,其他都遮地严严实实地。
没多久,所有人就彻底抓阄完毕,当然到底是什么图案估计没人知道,或者有内部的人知道也是少数,毕竟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作弊的还真不是少数,就像她林茗,估计要是被人知道已经成亲了,估计也落不着好。
当听见那月老公布这一次的玉女图案是灯笼的时候,林茗瞬间后悔了,她觉得还不如让方才那个丫鬟道她这里问,怎么样她都能赚到二两银子,那可是二两银子啊!
现在被选中了,一会她要是藏的不好,没有奖品不说还得和陌生人一起放河灯。
放河灯这么私密的事,怎么能和陌生男子一起放?那得多尴尬?她宁愿和沈清一块放河灯,也不愿意和不认识的人一起尴尬。
想到这里,她瞬间往那个蒙面的小姐看过去,却见对方面上十分高兴,那样子一看就知道对方已经换到了灯笼图案。
她正想要看向其他地方有没有富婆愿意换图案的,二两银子还是嫌贵,一两银子也不是不可以,半两都行。
然而下一秒就听那月老宣读起了此次花灯会的规矩:
“请抽到灯笼图案的姑娘到台上来,让大家辨认一番各位手里的灯笼,好继续之后的环节。”
说完,就见陆陆续续有不少姑娘面带害羞以及期待地上去了,然而此时的林茗心中却十分纠结。
月老那头似乎没有关注这边的事,自顾自地走着宣读规则的流程:
“各位姑娘可以将灯笼藏在这条街的任何一个铺面以及街道上,除了人为地损坏灯笼算事作弊,放入水中埋在土里私下互换等行为都算作弊,作弊者将无法得到任何奖品,并且还需支付二两银子的赔偿,并被小老儿记在花灯会的黑名单之中,之后步无法参加花灯会。”
正在想办法的林茗,瞬间心凉了半截,得了私下互换是作弊,可人家还没宣读的时候就已经换了着算什么?
难道公布之前,看个人的财力能力换了字条也不算作弊,公布之后就不能换了?
而且还是二两银子,她还想换二两银子呢!
算了,横竖都是死,反正自己蒙着脸,谁也不认识谁,到时候她找到一个隐蔽到不能更加隐蔽的地方,一定要吧奖品拿到手,已抚慰她惊吓的心情。
于是林茗半点不带脸红的,就随着大流一块上去了,则是让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既然孙月珍也十分倒霉地被选中了。
额不过对方的面上好像并没有觉得倒霉的样子。
第676章 怎么这么酸
于是林茗半点不带脸红的,就随着大流一块上去了,但是让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既然孙月珍也十分倒霉地被选中了。
额,不过对方的面上好像并没有觉得倒霉的样子。再转念一想,对方现在遇到了心上人,自然是愿意参加这样的活动的。
林茗知道心中叹了一声,祈祷自己不要被发现,随后就去了孙月珍近点的地方,走进了她才突然发现,孙月珍面上的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来了,其实刚才林茗看见孙月珍他们的时候,她面上的面具就没戴着。
不过当时林茗没想到也没注意,现在自己头上戴着面纱,她才突然想起早先孙月珍是带着面具的。
现在面具被摘下来,露出来的虽然没有孙月珍本人十分的美貌,但也不失为一种新意,毕竟她给花的那些图案也算是极其有异域风情了。
而多穿了些衣服的孙月珍并没有显得身材十分臃肿,反倒在摘下面具之后,看起来前凸后翘,更像是异域美人的那种感觉了。
不得不说,孙月珍以上台,就将台下大部分男子的目光吸引了过去,林茗心中暗叹一声还好自己面上戴着这个一点也不透的手帕没引人议论,否则这事就难办了。
孙月珍显然也看见了林茗,毕竟来时林茗身上穿的衣裳她还记得。
就见她看向林茗的眼神带着十分的的意外,她没想到林茗竟然会来参加花灯会,林茗不是嫁人了吗?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询问林茗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会在上面的时候,就听下面议论开来:
“左边第三位是县里哪家的闺女?我怎么从未见过在县里看见如此特别的女子?”就听一个男子面上带着心驰神往痴迷道。
“我也没加过,难道不是咱们县里的?”另外一个男子回答道。
“管他的。”就听一人一不做二不休,在台下冲着孙月珍表白道:
“左边第三个姑娘,我牛鹏飞中意你,对你一见钟情,你的灯笼一定是我的!”
此人明显是想先下手为强,想要靠这一番大胆直白的告白,抢占佳人内心的位置。
牛鹏飞觉得,人家姑娘没准是外县来的,如此异域的打扮,或许民俗和这里不一样,直白点免得被人抢先一步。
然而此举却让在场的一部分男子十分不悦,有不少也对孙月珍感兴趣的人后悔没抢占了先机,晚了一步。
不说那名女子打扮独特,任何一个人只要认真观察一番就能看出对方的长相本就不错,鹅蛋脸,小巧的鼻子,润红的朱唇,还有一双灵动的眼睛,就算没有那充满异域风情的打扮,也必然是个美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场有一部分人都对孙月珍十分地好奇并且有好感。但那名自报姓名的牛鹏飞显然只是长得很憨气,其实精的很,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公然地表白了。
于是场面上顿时掀起了一阵表白的热潮:
“左三姑娘,我耿峰也倾慕于你,你的灯笼我实在必得!”
“左三姑娘,你别听他们的,我仲聪才是真心喜欢你的那个……”
…………
和往年一样的是,今年的花灯会十分热闹,但也有和往年不一样的,那就是花灯会还没正式开始就已经这么热闹,甚至还有许多人当场表明心迹,这是让主持这场花灯会的月老怎么也没想到的。
孙月珍原本还想问问林茗为什么在这的,谁想到当下就许多人冲着她叫喊,她顿时就不好意思了,虽说这些人是表白,但却依旧让她很不的找个地缝钻进去,实在是没有经历过这等阵仗,一时之间有些架不住。
再者说,虽然这里有这么多人对她表白,但她却依然更加关心那位舒公子的意思,也怕这些人的叫喊将舒公子吓到,万一不喜欢她可怎么办?
此时的孙月珍自顾不暇,面上即是害羞又是担忧,自然也没有机会去询问林茗了。
林茗在一旁看见这个场面,顿时心中一咯噔,想着还好给孙月珍画了脸,不然她今日抽中了玉女签,在被这些同县的人看了去,被李师爷那边的人盯上,那结果可就不太好了。
然而林茗不知道的是,有时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是回来,不管孙月珍有没有遇见她,她有没有帮着掩盖容貌,劫难总是躲不过的。
当然此时的林茗还不知道,她虽然也有些咂舌这些男的热情程度,简直和现代某岛国的宅男有的一拼,但却也没太过担心,毕竟她都画成那样了,基本上没有熟人能认出孙月珍。
她觉得现在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好在沈家人现在正在摊子上,她虽然有些做贼心虚的感受,但本身她也不是为了偷情来参加活动的,大不了一会有那个倒霉蛋找到她灯笼了,她不参加放花灯的仪式不就好了,反正自己也蒙着面,躲到空间里,没人找得到她嘿嘿。
主要是能藏灯笼玩,这个经历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体验,虽然如果被找到了她会赖账,在此她先谢罪了,大不了那月老准备的奖品她不去领了,都给男方不就好了?
这样想着,林茗瞬间觉得松了口气,总算找到良心安稳的法子了。
对于爱财如命的林茗来说,放弃了奖品,可算是亏了一大笔,这和不参加放花灯比起来,人家男的肯定没亏啊!
再说了,以她的智慧,必然能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藏灯笼,确保没人能找到不就好了?
要知道以前躲猫猫的时候,她躲的地方就没几个人能找到。
“大家静一静,各位姑娘初来乍到可别吓着人家。”
月老眼见底下一群人起哄,于是便出来维护了一下秩序。
随后底下的人倒是听话地没了声音,但不少一部分的目光,依旧看着孙月珍的方向,给孙月珍看的十分汗颜。
虽说没有女子被人喜欢不高兴的,但她现在已经已经有了心仪的少年,又如何面对这些其他人的追求表白?
这时孙月珍才想起一旁的林茗,顿时向她投去求救的眼神。
林茗五感敏锐接受到了孙月珍发来的求救讯息,便和人用眼神交流了起来。
林茗悄悄拿手比划了一下:我给你的面具呢?
孙月珍看向人群当中的舒子朗方向,面上有些后悔:舒公子说有他保护不用带着面具。
林茗不由闪过一丝无语:所以你就摘下来了?
孙月珍委屈地看向林茗: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抽中玉女签……
林茗了解过后,也没话说了,本来有了面具万事不怕,但现在因为舒子朗那个骚包的撺掇,估计孙月珍没耐得住舒子朗的提议,就将面具摘下来了,这不,那面具还在舒子朗手下手里拿着。
拿下来倒也没事,毕竟舒子朗一看就不是本县的人,看上去也不是寻常人家不会有人找麻烦,就算有李师爷的人来了,报上关阳县的名也不会有人找事,毕竟关阳县可是比丰县更加繁华的县区,算得上是宣州下属数一数二的繁华地区了。
就算丰县的衙门和关阳县的衙门井水不犯河水,级别上都是管一个县,但关阳县的县令肯定比丰县的官要大些,加上舒家又不简单,有舒子朗护着,只要二人不太高调,孙月珍自然没事。
然而二人虽然不高调,但好死不死的孙月珍就中奖抽中了月老的签,这下子想不低调都不行了,这可不是世界之大无巧不成书吗?
其实何止是孙月珍以及林茗被眼前的阵仗给唬住了,就连舒子朗也不由有些后悔让孙月珍摘下面具。
实在是那面具着实有些吓人,他总不能一路上面对着一张吓人的面具聊地乐呵吧?
加上也有些好奇孙月珍的模样,于是就在询问了孙月珍戴面具的原因之后,宽了对方的心让她摘了下来,摘下来的时候他也挺惊艳的,也可以看出孙月珍是个好看的女子,不过家教让他并没有产生非分之想,之后的举动也和之前别无一二并无半分轻佻。
可现在,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孙月珍此时面上的惊慌,偏偏底下这群人还起哄不止,舒子朗心中着实有些歉意了。
毕竟人家要戴面具说明是个性格内敛害羞的人,此时这样一副阵仗岂不是让人难堪?
舒子朗的歉疚孙月珍并不知晓,好在她在发现底下的人虽然起哄,但确实没人发现她是孙婆子的闺女一事,心中好歹还是松了口气。
这下子连林茗的安慰都不用了,孙月珍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十分好奇地等待月老继续接下来的环节。
林茗一瞧,得,这姑娘心也是挺大的,这样也好,心宽不受罪嘛。
那月老见底下的人群安静下来,就继续开始宣布接下来的流程。
“请在场二十位玉女在自己的灯笼上做个自己能识得的记号,可以证明是你们灯笼的记号。”
说完,林茗就见方才那两个童男童女又端着一个有毛笔的案板上前,为她们提供做记号的工具。
林茗想了想,就随意画了个熊猫头的简笔画,要是有人想要临摹,不知道她画的手法肯定学不像样,不容易被伪造,毕竟她也得做好准备,万一她写个容易被模仿的字,被人冒名顶替了怎么办?
林茗收起笔放回了两个萝卜头受伤的案板上,这时就见孙月珍有些疑惑的看向林茗的灯笼,轻声询问道:
“你这画的是什么?”
林茗随口一答道:
“熊脑袋。”
熊猫也算是一种熊吧?还是算猫?反正这里没有熊猫,她说了别人也不懂。
孙月珍听了有些惊奇道:
“你这熊画的倒是特别,眼睛上还有俩黑圈!”
林茗还没回答,就听见从孙月珍身旁的女子那传来一声轻讽道:
“花里胡哨。”
这声音是从孙月珍身边那位女子传过来的,对方站在左边第二个的位子,孙月珍左边第三个,而林茗是第四个。
林茗起初听见那人说的话,还以为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人家,谁知道朝那边看过去时,却发现对方眼神瞪着孙月珍,她顿时明了了,合着她是被误伤的。
孙月珍显然也听见了那女子的嘲讽,她当时脸色就很不好,原本以为林茗听不见,所以想忍忍没发作,谁知道那人后面又紧接着一句:
“和有些人一样,就会弄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谁知道是不是长得太难看才故意摆一些花架子出来呢。”
这话算是比较指名道姓了,孙月珍虽然本就没觉得自己长得多好看,但被人这么一说,泥人也有三分脾气了。
孙月珍当时就气的不清,这时就听见林茗笑道;
“我怎么好像闻到有人吃葡萄了?要不然怎么这么酸呢?你说是吧?”
林茗朝孙月珍眨眨眼,事宜她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计较,人家阴阳怪气,她们也阴阳怪气不就好了?
最重要的以为,那名语气酸溜溜的女子,正是方才林茗看见的那个让自己丫鬟换了好几个签的女子,此人一出手就是二两银子,平常人家一年半载的花销,相比家里有些能耐,孙月珍和这样的人起冲突,对孙家来说不一定有利。
但只要孙月珍不暴露身份就行,对方不知道孙月珍姓氏名谁,就让她以为孙月珍是其他县里的人便好,免得生出其他事端。
要知道在现代得罪一个有钱人,尚且不是很安全,更别提在法治建设还没那么健全,封建等级制度更加明显的古代了。
孙月珍本来还想和人理论,但此时天林茗这样说,顿时也笑道:
“是啊,可真是酸,我还以为是谁把家里的醋坛子带出来了呢。”
林茗二人一唱一和的,倒是比那个丫鬟在台下的女子更显气势,这不,孙月珍一眼都看对方,又有林茗这个盟友,在人数上先让对方产生压力,就听见对方重重地哼了一声,之后就没再说话。
孙月珍学出了精髓,也在林茗跟前像唱戏一样地哼了一声,直把林茗给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