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赵银月的决定
可就在这时,却突然听杨玉舒冷冷笑道:“原来我还以为你真的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现在才知道,其实你设么也不知道,如果我没料错的话,你是不是看着我和俊儿很像,所以才断定我和俊儿的关系?只是可惜我一时不察,竟然着了你的道,不过我现在警告你,若是你敢将这些对外人说出去,我无论想尽任何办法,都一定会杀了你,因为你将这话说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意味着你再也不配成为他的王妃,意味着你会为他带来巨大的灾难,而这灾难不仅会带给他,你的丈夫,也会带给我的儿子。”
“姐姐,小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小妹也不明白到底为什么姐姐方才会说那么一番话,不过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小妹敢保证日后一定守口如瓶,绝不会对任何人说起此事,若有违背,小妹定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赵银月见对方竟然动了真怒,不有的心中一阵惊异,同时也有深深的愧疚,连忙发誓说道。
“既然你都如此说了,我便信你一次,小妹妹,今日姐姐跟你讲一个故事,却说故司卫少卿、现太常少卿杨思俭有一女,名叫玉舒,许给故太子弘为妃,却不料贺兰敏之那厮为了破坏婚姻,以送厚礼为名将那杨玉舒约到城外,下了迷药,欲图非礼……”
之后杨玉舒便把李显怎么搭救,两人又怎么在阴错阳差之下做了不该做的事,自己怎么怀孕,李显知道之后又是如何处置等事详详细细的向赵银月说了一遍,直听得赵银月目瞪口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其实以赵银月的聪慧,立刻便猜出来了,那个杨玉舒便是面前的这个女冠,她完全没有想到这其中竟然有如此多的曲折,不由得心中轻叹不已。
“不知道周王对这位杨姐姐心中到底有没有情意?”赵银月到了最后终于忍不住问了起来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却听得杨玉舒轻轻笑道:“这有什么区别吗?对于这位杨小姐来说,这个男人不管有没有情意,只要她自己愿意付出那份情意就足够了,有的时候,情意不一定非要是双方面的,不一定就是占有,只要他能活得更好,岂不是一切都不重要?更何况,他虽然没有明确表明情意,却是一个非常负责人的男人,那一次的事情,可以说是那杨小姐主动引诱,或者是强人所难,反不管如何,既然造成了既成事实,那个男人却并没有就此一走了之,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她的儿子,都作出了最为妥善的安置,这对于一个不能够嫁给他的女人来说,还有甚不满足的呢?”
杨玉舒的话就如同是天上的霹雳一般,顿时让赵银月浑身剧震,默默地想道:“是啊,杨姐姐说的没有错,这个男人虽然并没有付出情感,但起码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他不喜欢、或者是与他没有感情的人行那夫妻之礼,并不仅仅是像我所想象的因为感情和责任问题,或者从内心深处来讲,他并不想像伤害杨姐姐那样伤害我吧?唉,在这男权至上的时代,能够像他这样为一个女人所考虑的男人,不说是绝无仅有,恐怕也绝对是凤毛麟角吧?”
赵银月不由得心生感叹,对着杨玉舒行了一个礼,然后返回了自己的王府,虽然他什么也都没有再说,可是她却相信,杨玉舒一定知道她会守口如瓶,绝对不把这件事向任何人说起,包括李显这个“罪魁祸首”。
“不过我又该怎么过呢?既然已经决定将这件事隐瞒下去,那就意味着无法完成天后交代的任务,而这样一来我自己倒也无所谓,可是一定会为父母惹来灾祸的,虽然母亲是大长公主,可是在天后的绝对权力那里,却什么都算不上,只要她的一句话,这个大长公主就会受到牵连。唉,我真的难以想象,我以后的日子到底该怎么过,有的时候想想,我还不如就这样的死去,如果我就这样死去,或者天后就不会再计较于我,这样便能保住我的父母了……”
赵银月不由得心中愁肠千结,竟然萌生了死志。
可就在这时,忽然听得侍女报告,说是娘家有家丁前来拜访,赵银月闻言顿时想起了家中的父母,心中一顿酸楚,立刻下令将那家丁请到自己房中。
“紫珠?你怎么来了?”赵银月一见来者竟然是母亲身边的心腹侍女紫珠,不由得心中一阵讶异,连忙把紫珠让到座位上,给她泡了一杯茶,然后担心地问道。
却见那紫珠说道:“小姐,是大长公主有恙在身,心中对你颇为想念,因此派奴婢前来,想要向周王讨个人情,看能不能将小姐接回公主府去住两天,以慰大长公主思念之苦?”
“母亲病了?不只是何病?现在如何了?”赵银月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一连串的问了紫珠几句,却听得只是忧思之症,并无大碍,这才略略放下心来,略一沉吟,便准备找李显去商议回娘家为母探病之事,只不过由于他和李显之间这种独特的关系,让她一时犯了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到了最后,赵银月一咬牙说道:“既然母亲已并无大碍,那不如我就不回去了,呵呵,最近王府中事务很忙,我恐怕一时难以抽身,待得忙完这一段时间再去看母亲也不迟……”
就在这时,却听得门外一阵爽朗的声音响起:“既然是大长公主有疾在身,如何能不去看看?王府中事你且不用担心,我自会派管家帮忙打理,快回去吧,不要让老人着急,坐上我的马车,多给老人准备一些礼物,对了,我这里正好有一盒百年老参,给大长公主拿着,如果再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说、只管拿便是,只可惜我最近有些忙,要不然一定会陪你一道回去看看大长公主。”
说完之后,李显也不管赵银月如何的推托,便不容分说的命管家将那一盒百年老参拿来,又令管家准备好自己的马车,将王妃送往常乐大长公主府上。
在回家的路上,紫珠与赵银月共同坐进了李显的马车中,看着李显如此细腻的照顾着赵银月,紫珠不由羡慕的说道:“看来周王对待小姐可真的是好极了,嘻嘻,周王以堂堂皇子之尊,人既长得英武帅气,对待小姐还如此体贴细心,这样的男人可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小姐可真是一个有福气的人,要是奴婢也有这样的福气,那该多好啊。”
赵银月则是随口赞道:“是啊,这样的男人的确是万中无一,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如此说来,我确实是个有福气的人呢。”
其实这倒也是赵银月的真心话,虽然李显自从成婚以来近两个月一直没有碰过她,他们两个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连拉一拉手的事都没有发生过,但她却中心的称赞李显,因为这的确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
如果两人之间没有隔着一个武后,说不准自己真的就是一个有福气的女人,可是现在这样的局面,她真心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有福气还是没福气。
有福气碰到这样的好男人,却没有福气跟他一条心的过日子,更没福气得到他的情意!
紫珠听了赵银月的话却是有些担忧,因为按照正常的程序,自己都说了羡慕小姐有这样的福气,接下来小姐一定会打趣自己,说是自己想男人了云云,可是现在小姐只是重复了自己的说法,却并没有接下来的打趣,这实在有些不正常啊。
但是现在赵银月正陷入沉默,她也不敢打搅,只能默默陪着小姐回到府中。
赵银月来到了府内,回到了母亲的卧房,却见常乐大长公主正好好的坐在榻上,一脸激动地盼着她回来。
母女两个寒暄了一番,赵银月便问起母亲的病情。
却听得父亲赵瑰说道:“其实你母亲根本没有什么病,只不过因为担心你的事,所以才把你叫回来。”
“我的事?什么我的事?”赵银月闻言顿时心中一沉,但还是装糊涂,便开口问道。
却见常乐大长公主将下人一概屏退,然后开口说道:“此事你就不要隐瞒为娘了,我已经听你千金姨母说了,我现在把你叫回来就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是想要帮助你的丈夫周王,成为一代贤妃,还是决心效力天后,成为其手中害人的傀儡?”
赵银月一听这话,心中更加笃定,母亲确实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因为千金大长公主素来与武后亲善,而武后之所以选中自己作为李显的妃子,主要也是因为千金大长公主从中撮合,既然千金大长公主与武后亲善,能够知道自己这点事情其实也不足为怪,甚至她又想到,或许这是武后有意让千金大长公主将此事透露给母亲,以便让母亲劝自己听命。
不过她根据母亲的话中之意,已经基本确定了母亲的态度,那就是要她心向丈夫,做一代贤妃,决不能效力天后,成为她害人的工具。
可是赵银月却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轻轻说道:“母亲,孩儿是什么人你自然知道,可是孩儿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与父母受到连累。”
第一百八十七章 问罪周王妃
常乐大长公主与赵瑰对望了一眼,随即便见常乐大长公主开口说道:“如若让我们以女儿的幸福来换取这一点所谓的好处的话,我们宁可不要,为娘身为大长公主,多这几百户的封邑与少这几百户的封邑根本没什么区别,而你父亲,做不做这正三品的大将军也没什么区别,你也知道你父亲这个人,他之前因为靠着驸马都尉这层身份而坐上了左千牛将军这个位置,当时就有些不自在,后来直到他率军平定一场叛乱,立下了军功,方才心安,现在又让他做左千牛大将军,他心中其实很是不安,所以,现在就算他被免去这正三品的官职,心中不仅不会难受,反而更加痛快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常乐大长公主截断女儿的话,柔声说道:“孩子,你要知道,女人这一生,最主要的就是要相夫教子,能够赶上一个好男人,这才是你最大的幸事,其他的一切都只是锦上添花而已,但若是你没赶上一个好男人,地位越高越感到孤独、再锦衣玉食的生活也都味同嚼蜡,若是因为牺牲你的幸福而换取我们待遇的那一点提高,我们一辈子都将活在良心的谴责之中,而反过来,如若能够为你的幸福而牺牲一些,我们也算是值了。孩子,你且放心就是,我是大长公主,你父亲是驸马都尉,就凭这一点,天后就算再有权势,也不能对我们怎么样,顶多就是削夺一些封邑,降低一点官职,比起你的终身幸福,这真的就没甚大不了。”
这时候却见赵瑰也说道:“你也知道咱家,这个,嘿嘿,虽然平常都是我听你娘的,可是在大事上你娘她绝对不含糊,一向都听我的,虽然咱家也没什么大事。你娘虽然是大长公主,为父也是住在大长公主府上,可是你娘待我却真心的不错,把我当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去待,这其实就是幸福……”
接下来却见常乐大长公主继续说道:“一个女子出嫁之后,丈夫就是她的天,就是她效忠的唯一对象,你以后也要学为娘,不管自己拥有什么样的地位,都要对自己的男人好,地位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可夫妻感情却是恒远的,而反过来说,你就算再有地位,得不到男人的心,那又有什么用?你既然已经行过礼,那就是周王的女人,就算你得到这天下,却得不到周王,也等于是失败,至于你付出了牺牲却换取不来一人之心,那是对方没有良心,只要我自己良心上过得去,又何比在乎对方怎么样?更何况周王这个人重情重义,绝对不是没良心的人,这也是当初你父亲执意要你嫁给他的最重要原因。咱不是贪图富贵,而是希望有一个疼爱你的好男人,能够开开心心的过这一辈子。”
在听到父母这么一番说话之后,赵银月那唯一的一点顾虑也都消逝了,虽然她知道接下来一定会对父母产生不利的影响,但是她知道如果这样做了,父母就算是做出些牺牲,心中也是高兴的,而如果像是之前那样,虽然父母的待遇得到提升,可是自己婚姻生活不幸福,父母心中却是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这就是父母,只要儿女能够过得好,就算付出再多也是心甘情愿,这就是天下父母心,为了孩子的幸福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丝毫不管不顾自己的利益得失!
“请父亲母亲放心,女儿知道该怎么做了,女儿绝对不会丢父母的脸,既然女儿嫁了人,那个人就是女儿的天,就是女儿唯一可以效忠的对象,其他任何人都不行,哪怕这个人是权倾天下的天后,是他的亲生母亲。虽然女儿这样做可能得不到他的理解,然而女儿最起码可以问心无愧,相信日久见人心,只要时间长了,他一定会认可女儿当初所做的。”
赵银月其实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但是这些话却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让她无时无刻都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辞别了父母,回到了王府,赵银月没有一丝的犹豫便来到了玉真观,她再次见到了杨玉舒,只对杨玉舒说了一句话就离开了:“杨姐姐,若是我最近遭遇什么不幸,千万不要对他说起我们之间的对话,我只是要尽我一颗本心,并非是为了回报,我不想在我死了之后还让他感到愧疚。”
“银月妹妹,你,你这话是甚意思?你可千万不要干傻事啊,我的俊儿还需要你照顾呢。”杨玉舒在听了对方这莫名其妙的话之后,,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拉住对方,企图进行劝解。
却不料赵银月惨笑一声说道:“不用姐姐管了,这是一个死结,不死不休的结,不过就算是死,我也要在天后面前表明心志,决不能再糊涂下去了。”
之后赵银月丝毫不理会杨玉舒在后面的呼唤,决然的离开玉真观,然后前往武后的宫中。
其实经过了这几个月的相处,赵银月比她的父母更加了解武后,在她父母看来,如果她不与武后合作的话,武后也不能那他们怎么样,最多也就是削减待遇,这一点赵银月也同意,但是赵银月更加清楚,武后可以放过她的父母,但是却绝对不会放过她的,一定会想办法置她于死地,因为她可是武后经过精挑细选之后确定的眼线,针对李显的眼线,如今这条眼线反水了,那么她一定会除掉赵银月这条眼线,然后再换一条新的眼线。
不过即使这样,赵银月却依然义无反顾的前往武后宫中,因为她知道,只有她这样做,才能心安理得的向自己的丈夫效忠,才能让武后将怨恨全部发泄到自己的身上,从而保证自己父母的安全,同时也保证丈夫李显的安全。
“我的好儿媳,今日不待本宫宣召而直接入宫,莫非是有了好消息?”武后今日的情绪竟然出奇的好,见赵银月主动来找她,还以为是完成了之前交代给她的任务。
“启禀天后,关于天后所交代的使命,臣妾做了大半年,实在是一无所获,臣妾无能,辜负天后所托,还请天后收回成命,另请高人吧,臣妾委实的做不到。”
虽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赵银月却也不能把自己往死里逼,所以一开始主要是想要退出,以此来表宁自己的心志。
却见武后勃然变色,冷冷说道:“你刚才在说甚?你敢再说一遍么?”
“臣妾是说,让臣妾帮忙监督夫君、调查夫君背后的隐秘之事,臣妾做不到,毕竟此人是臣妾的夫君,是臣妾在这人间唯一可以效忠的对象,臣妾若是连妇道都遵守不了,其他方面的人品如何还值得人相信?恐怕臣妾如若真的按天后的要求做了,日后天后也不敢相信臣妾的为人了,所以,臣妾斗胆,请天后另外换人都督并调查周王。”
赵银月话声虽然柔和,可是却透出了一股坚定从容,从中可以看出她的决心是多么的不可动摇?
武后却是更加恼怒,柳眉倒竖,厉声喝道:“好你个小贱人,当弱若非本宫力排众议,你如何能够进入周王府,服侍显儿?如今你身为一品王妃,享受了荣华富贵,却忘记了本宫对你的恩情,连这一点小事都推三阻四不肯干,好,好啊,你果真是显儿的贤内助啊!”
却见赵银月低头说道:“贤内助臣妾不敢说,臣妾只是尽臣妾本心行事,不敢悖逆。”
“哼,好一个尽本心行事,不敢违逆!我看这并非是甚本心,而是你被显儿那厮一番甜言蜜语迷惑了本心,哼,新婚夫妇,如胶似漆,你被邪淫所惑,迷了心智,方才敢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小贱人,不要以为显儿对你多么好,你就能够蹬鼻子上脸,肆无忌惮,这个皇家还轮不到你夫妻做主,不要说显儿只是一个小小亲王,就算是太子都不行,今天本宫就让你看一看,这个家,这个天下到底由谁做主。团儿。”
“天后娘娘有何吩咐?”武后刚刚说完,便见一个容貌绝艳的女官来到面前,躬身说道。
“周王妃身为儿媳,屡次忤逆,罪无可恕,传本宫命令,将其打入冷宫之中,没有吾之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其殿内只允许放置生鲜蔬菜,令其自谋生路吧,若是她能有幸熬过半月,那便将其放出,褫夺王妃名号,赶出周王府,以七出之罪逐回娘家。我的好儿媳,你可要想清楚,并非是本宫心狠手辣,实在是你不懂事,只要你肯回心转意,随时可通过把守侍卫将心意传达给团儿,本宫等你半月,若是你怙恶不悛,死不悔改,等待你的将是什么日子,你慢慢就会知道。”
武后前半句是对团儿吩咐的,后半句则是对赵银月说的,可是赵银月却丝毫不予理会,这让武后顿时大怒道:“团儿,还愣着作甚,立刻将此人叉出去,打入回心院,也就是当初王庶人和萧庶人死命之地。”
第一百八十八章 韦团儿,韦仙儿!
韦团儿闻言一怔,不过看到了武后森冷的目光,还是立刻答应了下来,叫了几名粗壮的宫女,将周王妃给拖入回心院,也就是当初武后关押王皇后和萧淑妃,并把她们处死的那座冷宫。
与此同时,韦团儿遵守武后的命令,又派遣了数十名侍卫把守回心院,除了扔进去一些生鲜蔬菜之外,不再让任何人进入。
“原本我以为对付这周王妃需要费一番心力,却没想到还没等我出手,天后竟然先一步动手了,如此一来,反倒省了我的事了,韦香儿,这一次我将此事通知你,便算是还了你的昔日情分了,如果你再敢拿着我的卖身契行那要挟之事,便不要怪我拼着两败俱伤,也要将你拉下马。”
韦团儿心中暗暗冷哼了一声,立刻写成了一幅字条,乘着出宫办差的机会来到了韦香儿的府邸外,将消息传送给她。
“香儿小姐,如今周王妃已被打入冷宫,这可是你入主周王府的大好时机,只要你将那卖身契交给我,我立刻便会在天后面前举荐于你,你也应该知道,如今我在天后面前可算得上是心腹,我的话,管用。”在见到韦香儿之后,韦团儿强行忍住心中的怒气,对着韦香儿柔声说道。
那韦香儿正是多年前在泰山脚下见到李显一面的那个小女孩,当初她费尽心思来到泰山脚下看热闹,心中喜悦之情可以说是溢于言表,然而却没想到竟被李显一番言语刺激,心中颇为难受,只好惭愧的离开。
但是韦香儿却是野心勃勃之辈,她受到了那一番斥责之后,决定日后一定要成为人上人,让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受到教训,经过多年的观察,她把目标锁定在了周王李显的身上,因为她听说了李显一系列的英勇事迹,认定李显绝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于是产生了一定要嫁给李显的想法,同时内心还决定,等到自己嫁给李显之后,一定引导他变得有野心,为争取至尊之位而努力。因为她认为以李显多年来在军中的影响力,绝对有夺取帝位的实力。而一旦李显成为皇帝,那自己岂不是皇后了?如果自己能够像天后武氏那样权倾天下,为娘家带来无上的荣光,想想都是
所以,她想尽千方百计握住韦团儿的把柄,并且在听说赵银月做了周王妃的第一时刻,不惜以韦团儿的把柄相要挟,要求韦团儿除掉赵银月,然后自己再想办法取而代之。
今天好不容易等来了韦团儿的消息,韦香儿心中也是颇为激动,不过她也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所以在听了韦团儿的话之后便笑着说道:“团儿姑娘,你如今都成了天后面前的红人,香儿怎敢胡乱得罪?然而香儿亦不敢拿终身幸福开玩笑,请团儿姑娘略等几日,待得香儿婚姻之事定下来之后,香儿除了奉还卖身契,还当与团儿姑娘结为姐妹,以后我是周王妃,是天后的儿媳,而团儿妹妹是天后身边的红人,我们姐妹同甘共苦,岂不美哉?”
韦团儿见对方说的也在理,更何况这一次让周王妃下狱,自己并没有出什么力,略一思索便答应了下来,然后说道:“既如此,那我便再相信你一次,等到回宫之后立刻便向天后举荐于你,你也让右武卫将军,兼检校右羽林军事韦公向天后举荐,相信效果更好。”
韦香儿略一思索便说道:“如此甚好,恰好我那伯父正在京中,明日便要向天后回报军情,我便央求他向天后举荐。请团儿妹妹放心,事成之后姐姐一定忘不了你。”
说完之后,韦香儿便袅袅婷婷的离去了。
却说韦团儿在返回宫中之后,便按照约定向武后举荐韦香儿,武后这时候早已不把赵银月当成自家儿媳了,一听韦香儿乃是京兆韦氏出身,本人又是容貌非凡,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事热衷权力,从小就对武后崇拜的五体投地,便就有些意动,后来又在第二天听大将韦待价说起他那远房侄女韦香儿,心中更加欢喜,因为她可以借机再将韦待价笼络到麾下,所以便同意见一见韦香儿。
至于韦待价是如何得知这一点的,武后丝毫也不去计较,因为在她想来,韦团儿既然出身于京兆韦氏,自然会将周王妃被废的消息传到想要做周王妃的韦香儿那里,不但不计较,武后还决定如果自己真的对韦香儿很满意的话,一定要好好赏赐韦团儿,因为她为自己举荐了一个满意的人才。
而等到第二天见到韦香儿之后,武后的确非常满意,这一次不同赵银月,为了不致于再度失望,武后从一开始就提出,如果韦香儿想要做王妃,必须答应自己监督周王李显,调查他的隐秘,随时向自己报告,却见那韦香儿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武后自然是满意万分,对韦香儿说道:“只要再过十天,原来的周王妃赵氏死去之后,便立刻礼聘她为新的周王妃。”
韦香儿得到了武后的保证,自然是欣喜若狂,不过她的心中却更加急迫了,希望赵银月死的越早越好,不过别说她现在还不是周王妃,就算真的是了,却也无法干涉宫闱之事,于是只好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了韦团儿。
所以,当韦团儿找她要卖身契的时候,韦香儿便说道:“团儿妹妹,你方才在宫中也听到了,只有原来那个周王妃死掉,我才能真正的成为周王妃,所以,姐姐请你帮个忙,让那周王妃早些死去,只要周王妃死去,姐姐立刻就将卖身契还给你。”
“好吧,我会尽快办理此事。”韦团儿告别了韦香儿,回到宫中越想越是气愤,因为现在看来,这韦香儿摆明了是要拿卖身契之事要挟自己,一再的不守信用。
“哼,上一次我没出什么力,还算情有可原,可是这一次如果没有我极力的推荐,天后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见你一见,更何况如果没有我转告消息,你怎能有这样一个机会?可是现在天后都已经明确答应下来了,你竟然还都赖着不给,这明显便是不想给,哼,既然你无情,也别怪我无义,这一次就算拼着这条性命不要了,我也要阻止你入主周王府的图谋。嘿嘿,韦香儿,你虽然聪明绝顶,然而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一点,那就是我与李显的关系并不一般,而我姐姐更是李显麾下最为倚重的人,窦仙童!”
原来这个韦团儿竟然就是当初陪着韦香儿一道去见李显的韦仙儿,也就是窦仙童的亲生妹妹童仙琳,后来被改名为林仙儿的那个小女孩!
当初为了能够给仙儿找个好的出身,李显费尽力气将她送进了京兆韦氏之一的韦待价府上做侍女,并且通过一系列的策划,让仙儿因为舍身救下韦待价夫人的性命,这才感动了韦待价,令韦待价决定将仙儿纳入京兆韦氏户籍之中,可是没想到为代价的远房侄女韦香儿心生嫉妒,竟然事先将仙儿的卖身契给藏了起来,到了后来仙儿又因为一个特殊的机缘进了宫中,被武后看中,成了武后的心腹,并改名团儿,韦香儿见团儿有了利用价值,便不再妒忌,而是用卖身契一次次的要挟对方为她谋取利益。
这一次韦团儿终于认清了韦香儿的真实面目,原本她为了自保也只能忍气吞声,现在却是豁了出去,决定不惜任何代价也要破坏韦香儿的图谋。
所以,韦团儿决定到回心院找赵银月好好的谈一谈,劝她服从武后的安排,这样的话将会保住王妃之位,只要赵银月回心转意,自己再从中讲情,相信赵银月一定可以做回她的王妃,而这样一来,韦团儿的图谋自然就会化为流水。
可是当韦团儿找到了赵银月之后,带给自己的却是深深的震撼,不仅仅是因为赵银月那坚决不肯回头的态度,更是因为赵银月那些朴实无华但却对自己有着致命杀伤力的话语。
“团儿姑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却不能这样做,周王是我的丈夫,是我的天,我这一生只能忠于他自己,可是天后却让我监督他,制约他,这样的事情怎能是我一个做妻子的能够做得出来的?团儿姑娘你不知道,自从嫁给周王之后,我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夫妻情意。只因为我是天后的眼线,不配得到夫君的爱,如今虽然我处于此地,亦是必死之局,然则我心中安定,纵然我这一生没有为他做过什么,可是我却用性命维护他的尊严,维护我一个做妻子的责任,这些于我,也就足够了。”
“可是你却始终没有得到他的爱,这样做真的值得吗?”听到赵银月方才所说的话,连她也不由得替这个悲情的女子感到惋惜,然后轻轻问道。
却听得赵银月淡淡说道:“这也没有什么,爱从来都不只是拥有,只要我付出了,这已经就是爱了,至于别人有没有回应,那是他的事,跟我有有什么关系?”
韦团儿听了这话,顿时就感到浑身一阵震动,默默的说道:“像你这样伟大的女人,如何能够死去?请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让李显救你,他如果敢不来,我就让姐姐阉了他。”
第一百八十九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一)
“真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痴情的女子,她为了自己的丈夫,竟然连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留下,任何一点损害丈夫尊严的事情都不会做,她生是为了维护丈夫,死,也是为了维护丈夫,甚至她做的这些,她丈夫竟然丝毫不知,这样的女人实在值得人敬佩。”
看着已经面前已经饿了三天、憔悴不堪的女人,韦团儿的确是心疼了,她果断的从怀中拿出来一些食物和水,对赵银月说道:“这些食物和水你先用着,若是不够,我再给你弄来。”
赵银月却是苦笑着说道:“多谢团儿姑娘的好心,不过不用了,我本来就已经决定要死去了,现在岂不是正遂了我的心?再者说了,团儿姑娘私自将食物和水带进来,违背了天后的禁令,回去之后也一定会受到惩处的,我反正也是死了,不能再因此而害了团儿姑娘。”
“你这个蠢女人,你给我记住,我不许你死,你就不能死,你今日必须喝点水,吃点食物,要是你不从的话,我定然找出十几名军士,将你轮番****,让你不着片缕的待在这里,就算死去也要为你丈夫蒙羞。”
“你,你好狠!我答应你便是,唉,任你怎么折腾吧,只要我不必羞辱的死去,就已经是对他最好的交待了。”
赵银月受到了韦团儿的威胁,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下来,努力的吃下食物,喝了一点水,以保证自己不会随时死去。
韦团儿眼睁睁看着赵银月吃喝完毕,这才找借口离开了宫中,来到了周王府。
这时候的李显正在府内逗弄儿子,在他看来,王妃赵银月不在王府监视自己,这可是多么舒爽的一件事情,虽然这人已经好几天没来了,然而他却仍然是心中一片轻松,甚至有的时候想,最好这个女人一辈子都别回来。
可是就在这时,李显突然听到对面一墙之隔的玉真观里的玉磬响了起来,顿时感到心中一阵狂跳,因为他当初和杨玉舒约定,除非是关系到重大安全的事情,玉磬声才会响起。
“莫非是杨小姐有事?”虽然自认为和杨玉舒之间没有爱情可言,毕竟杨玉舒是李重俊的儿子,和自己当初也有那么一次露水之缘,所以李显并不能置身事外,立刻纵身提过高高的围墙,来到了玉真观。
却见杨玉舒好端端的站在那里,目光中透着一股冷漠。
“不知杨小姐有何要事相召?”李显见对方如此神情,不由的心中一怔,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却听得杨玉舒缓缓问道:“听说你最近纳了一个新王妃?”
李显闻言更加不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不过还是下意识的解释道:“只是名义上的王妃而已。和她并无夫妻之实,你也知道,这其实就是我那母后派来监视我的,像这样的女人,我怎能不心存忌惮呢?”
李显自以为他说的话很得体,却不料竟招致杨玉舒的一声冷笑。
“不知小姐为何发笑?”李显有些奇怪,连忙问道。
却听得对方又是冷笑了两声,然后淡淡说道:“我笑有些人不识贤愚,不知真伪,不辨黑白,嘿嘿,有的时候眼见也未必为实,自己瞎想得更当不得真。”
“你这句话是何意?可否明白的告诉我?”李显饶是一向豁达,今日受到对方多次嘲讽,也不由得有些羞怒,声音变得大了一些。
却见杨玉舒依然不以为意,继续尖刻的说道:“哟,没想到这两句话就上火了,你当初对人家尖酸刻薄、冷淡相对的时候,可曾想过人家心中是何表情?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最好亲自去问一问,周王妃是否真的为你那母后效命?你从成婚以来,有没有诚心的和她交流过一句?你是不是明白她内心的最真实想法?嘿嘿,我看你就是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从来都没真正为别人想过。”
李显顿时一阵苦笑,他很奇怪,杨玉舒为何竟然如此袒护赵银月,莫非他们之间有过交流?或者赵银月跟她说过些什么?现在他倒真想亲自问问赵银月了,只不过赵银月并不在王府,所以他苦笑着说道:“我倒是想问一问她,可惜她已经在四五天前就回娘家了,长公主身体不好,派人将她接回去了。”
“嗯?你是说从那以后,赵妹妹从来没有回过你的王府?”杨玉舒闻言顿时一怔,讶异的问道。
“没有,确实没有,我就算跟她感情再不好,她也算是我王府中的女主人,最起码在名义上是这样,所以我绝不会不知道她有没有在王府出现过。”
“哼,那是当然了,她既然是所谓武后的眼线,自然会受到你府中上下所有人的监视,不过我告诉你,这一次赵妹妹恐怕是有危险了,因为在三天前,她曾经来到我玉真观一次,而且说了一番令人奇怪的话”,杨玉舒想了想,便模仿着赵银月的声音说道:“若是我最近遭遇什么不幸,千万不要对他说起我们之间的对话,我只是要尽我一颗本心,并非是为了回报,我不想在我死了之后还让他感到愧疚。”
杨玉舒说完指之后,就沉声说道:“我不知道她那句话是甚意思,或者是自己生无可恋,或者是对武后做了什么,不过我希望你最好好好找找她,不要做出后悔莫及的事情。”
“她曾经跟你说过什么?为何不让你跟我提起?”李显闻言也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尽管现在还对赵银月并不认同,可是也知道一旦赵银月就这么消失,自己可没办法向大长公主交代,这可是父皇的亲姑姑,如果她去寻父皇的晦气,父皇一定会将气出在他的头上。
杨玉舒叹了一口气,便将当日赵银月是如何让找到她,双方是如何说的,除了略过一些不好说出口的话,几乎是全都复述了一遍。
李显闻言不由得面色一白,看来自己的确有些冤枉赵银月了,最起码她自从做了王妃以来,还没有出卖过一次自己,就这一点都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李显的脸上带着一副关切的表情,望了望杨玉舒,然后问道。
却见杨玉舒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她没有说,所以,我不知道。”
“这,茫茫长安,我该去哪里找啊?”李显也不由得一阵苦笑,无奈的说道。
可就在这时,忽然听得对面周王府内传来了一道高亢的女声:“李显,你在哪里?李显,你给我出来。再不来我就拆了你的王府。”
李显闻言顿时一怔,他这王府虽然有别于东内和西内,却也不是随便谁就能闯进来的,更何况来者不仅高呼他的名字,还大呼小叫的要拆了他的王府,这可实实在在的是胆大至极。
可是既然这人敢如此大呼小叫,肯定是有一定背景的,最起码这样喊叫之后不会被治罪,所以李显倒也不敢小觑,对着杨玉舒苦笑一声,然后立刻又跃回了王府。
而当来到王府之后,李显却看见了一个长相甜美,容貌绝不下于赵银月、杨玉舒等人的小美女,只不过脸上却是无比的冰冷,而在她的身旁,则陪着李显的心腹窦仙童!
当看到一向在外人面前全力维护自己的窦仙童这一回竟然无动于衷,李显也不由得诧异不已,连忙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是哪位?为何纵声大叫小王名讳?”
却见那个小美女冷哼一声道:“这才过了几年,竟然就不认得我这个故人了,其实说来也是,每天和你共处一室的人也都不认识,又如何认识我这个故旧之人?不过你这个堂堂亲王倒也果然很忙,在自家王妃岌岌可危之时竟然还忙着与别的女人相会,嘿嘿,你这份淡定果然不简单,周王阁下,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对方一再出言讽刺,话中之尖酸刻薄令李显再度有些怒色,望着对方冷冷说道:“你到底是谁?为何竟在我的王府内大呼小叫?”
却听得对方嘿嘿笑道:“吾乃天后最新招揽的侍女,韦团儿。”
“嘶……韦团儿。”李显闻言不由得心中一震,他虽然知道他母后最近新招揽了一批侍女,却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个韦团儿。因为这可不是一般人,在后世的历史书记载,韦团儿可是武后在称帝之后的重要帮凶,曾经挥手之间让他那弟弟李旦的两个妃子神秘的失踪,而身为太子的李旦当时连个屁都不敢放。
现在这样一个厉害人物在他府中喊叫,饶是他一向无畏,可这时却也不敢在明面上擅动此人,至于将其暗杀,首先这点小事不至于,而就算真的需要了,他也不想节外生枝。
所以现在的李显对她可真是没办法。
“不知团儿姐姐到小王府中有何贵干?”既然暂时得罪不起,李显只能堆起笑容,虚以逶迤。
第一百九十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二)
“哼,有何贵干?你那王妃快死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有一点良心的话,立刻前去天后宫中求情,求她放出周王妃,如果你再耽误的话,我敢保证不出三天,她一定会死去,连一丝侥幸都没有,唉,一个女人嫁给你这种负心薄幸之徒,该是何等的悲哀?”
韦团儿闻言不由得冷冷一笑,半是嘲讽半是感慨地说道。
可是李显却根本不敢相信对方,毕竟这时武后身边的红人,如今竟然闯到他的府中,把他的王后受到武后处置之事全盘相告,而且还鼓动他去向武后求情,这究竟是圈套呢还是圈套呢?
所以,李显摇了摇头说道:“小王之王妃已经回了娘家,团儿姑娘恐怕是听错了吧?”
“我呸你个听错!这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如何会有错?嘿嘿,我明白了,你是因为惧怕你那母后,所以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不要了,你可知道她为了你受了多少委屈吗?只可怜如此一个痴情的女子,竟然碰上你这种铁石心肠之人,罢了,罢了,算我多管闲事,你自己的女人自己都不管不问,我又闲操什么心?既然如此,我便答应那韦香儿的要求,将你那王妃置于死地,然后让天后把她许给你便是。”
说完之后,韦团儿扭转身躯,立刻就走。
却见窦仙童喊道:“小妹且慢,唉,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年,你竟然变成了一副火爆脾气。”
韦团儿见是自己的姐姐拦住,只能无奈的停下来,可是看向李显的眼光却是冰冷无情,甚至带着一丝的鄙夷。
李显顿时感到了一阵的委屈:“我这样做完全是合情合理啊,你一个天后身边的侍女,找我这个受到天后疑忌的人,要我前去救一个受命监督我的人,你跟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事?这里面不是圈套还能是什么?”
可是就在这时,却听得窦仙童幽幽叹道:“你这厮果然是个榆木疙瘩,那周王妃摊上你,可的确算是倒了大霉,要不是为了那个可怜人,我今日一定不会告诉你真相,让你日后后悔一辈子。唉,你仔细看看,这个团儿是谁?她就是我的妹妹,当年的仙儿啊,如若不是这层关系,你以为她宁愿违背武后的命令,也会前来管你这闲事吗?你以为要不是因为她被那痴情女子所感动,她会前来管你的闲事吗?”
“嗯?你说甚?大名鼎鼎的韦团儿,竟然就是你的妹妹仙儿?这,这怎么会那么巧?”李显满脸不敢置信的看了看面前的韦团儿,果然越看,越发现对方依稀有当初年少的模样,又见韦团儿长得和窦仙童确有几分相似,这才坚信不疑,对着韦团儿讪讪的笑道:“仙儿,哦,不,团儿妹妹,你别生气,都怪我有眼无珠,认不出你来了,这个其实也不怪我,主要是经过这几年没变,你越发的美丽了,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一般,让人不敢相认。”
李显这样的吹捧历来都是无往而不利,本来他以为这一次也一定如此,可是没想到韦团儿仍然是一脸的冰冷,淡淡说道:“我就问你一句,你那王妃到底是救还是不救?你若是不救的话,我就尊奉天后的命令,想办法将她*之后再让她死去,即便是死,也要为你蒙羞,在这种情况下,她才无奈进食,不过我估计即便如此,她也难坚持几天了。我曾经问她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你猜她怎样说?她说道,爱从来都不只是拥有,只要我付出了,这已经就是爱了,至于别人有没有回应,那是他的事,跟我有有什么关系?这样的话令我险些流下泪来。唉,她对你如此重情重义,你若是不肯搭救,那还是人吗?”
李显听了韦团儿所说的话,脑中顿时轰的一声,长长叹息道:“我李显一向自诩阅人无数,却没想到竟然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不了解,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却被弃如弊履,嘿嘿,我李显也真的算得上是这天上地下一个傻的不行的垃圾,负心薄幸,禽兽不如,亘古少有,空前绝后。”
李显说完之后,然后豁然转身,朗声说道:“请放心,我这就进宫救你,不管天上地下,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一定把你救出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我要让这漫天神佛作证,我李显这一生决不相负!”
说完之后,李显便骑了一匹快马,立刻走出王府。
“李显,你等等,随我一道进宫,由我为你求情,或许能够打动天后。”见李显终于被感动了,韦团儿也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她却没想到,李显竟然那么快就付出了行动,所以她立刻拦住李显,决定一切都豁出去了,亲自向武后求情,哪怕是因此而被治罪也无怨无悔。
可是却见李显淡淡说道:“不必了,此事既然是由我而起,自然是由我来解决,我那母后你也知道,根本就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既然她已经做了决定,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能让她动摇,所谓亲情,所谓旧情,一切都毫无作用。更何况,这一次你也不能去,因为一旦你去了,不仅她不肯放人,连你都会因此受到牵连,你现在好不容易到了她的身边,以后能够帮我们更多,怎能轻易暴露?嘿嘿,这一次我便来一个硬闯,看看谁能拦我?”
说完之后,李显一夹马腹,便见胯下御马一声长嘶,绝尘而去。
“唉,你这厮,刚才还冷漠的跟什么似的,现在竟然如此心急火燎,简直就是判若两人。”韦团儿急得直跺脚,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苦笑一声,找到自己的坐骑,带上幂篱,然后便欲追赶李显。
这时候却依稀听得姐姐幽幽叹道:“他这人就这样,不是自己的人,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如果是自己的人,则是宁可牺牲了性命也会竭力维护,现在这副样子,很明显是接纳了周王妃……”
听了姐姐窦仙童的叹息,韦团儿不由得心中一惊:“听这话,莫非是姐姐也对那人暗暗生了情意?可是那人能有什么好?竟然惹得这么多人芳心暗许?”
第一百九十一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三)
却说李显骑着快马,直接来到了承天门,守门的将领见是李显,不敢阻拦,立刻放他入内,之后李显沿着宫殿继续骑快马前进,经过几番曲折,终于来到了回心院。
所谓的回心院其实只是当初囚禁王皇后和萧淑妃的一间小密室,这间密室地方很小,密不透风,而且位置隐秘,如果不是李显小的时候遍游西内,而且对于囚禁王皇后和萧淑妃之地特别留意,还真的难以找到这个地方。
不过和以往的空空落落不同,现在的回心院早已被大内侍卫重重把守住了,一座方寸大的小院竟然有数十人进行防守,真的是铁桶一般。
作为武后亲信的左金吾卫中郎将丘神绩率领七十名心腹侍卫亲自镇守,可见对此事的重视程度之高。
“嘿嘿,相信过了今日,这周王妃一定会死去,就算不饿死,也一定羞死,哦,也许爽死也说不定。不过我也真是奇怪了,那周王妃虽有姿容,可如今不过是一个枯瘦如柴、奄奄一息的干瘪女子,武少卿竟然还如此惦念,果然不愧风、流之名。”
丘神绩的脸上浮现着一丝猥琐的笑容,嘿嘿打趣着说道。
可就在这时,只听得砰地一声,大门竟然被一股大力给撞开,随即便见一个身穿银袍的男子闯了进来。
“周,周王……”看清了来人面容的丘神绩麾下侍卫聂长平顿时吃惊不已,结结巴巴的说道。
却见李显沉声说道:“速速放出周王妃,吾还可饶了尔等,否则的话,休怪本王无情。”
丘神绩闻言不由一怔,但随即呵呵笑道:“大王要想放了王妃也不是不可,只需取出天后令符,末将自然不敢不从,可是大王如若没有令符,末将可实在是为难了。”
却见李显冷冷喝道:“滚开。”说完之后,就见李显径直往里闯去。
丘神绩见状顿时大声说道:“周王,你可知道这是天后所命,你不尊天后之命,竟敢擅闯宫禁,若是被天后知道了,纵然你是亲子,也一定会受到惩戒,为一女子而失去圣心,到底值不值得,还请三思而行。”
李显却恍如未闻,继续往里闯,眼看就来到了小院的中间。
丘神绩再也忍受不了了,大声喝道:“既然你不识好歹,那也休怪我等奋力阻拦了,将士们,出手将周王拦住,交予天后发落。”
随着一道整齐的大喝声传来,便见那七十名心腹像潮水一般呼啦啦的将李显围在了核心。
李显却是怡然不惧,脚下毫不停留,双手却是如同闪电一般擒住一名近前的卫士,然后向前掷去,只听得一阵呼呼风响,那名侍卫被扔到了前方的人群中,然后将四五个人撞倒在地,引起了附近侍卫们的一阵慌乱。
紧接下来,李显双手毫不停留,接连将附近的侍卫掷出,每一次掷出看似随意,却都能撞倒几个人,因此只是片刻的功夫,侍卫群中就出现了一阵慌乱。
这些侍卫们虽然带着武器,武艺也都不俗,如果真的拼命上前,李显纵然不会受伤,也定然会被缠上很长时间,可是毕竟对方是皇子,虽然奉了上峰命令,却也不敢当真动手,因此才导致这幅局面。
“哼,一群废物。”丘神绩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哼了一声,然后亲自上前,拦住李显道:“再往前一步,休怪末将无情。”
李显却是冷冷的看着丘神绩,一言不发的往前闯。
丘神绩见恐吓无效,只好出手擒拿李显,可是没想到他的手还没有搭上李显的双肩,便见李显的一双手早已后发先至,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就来到了他的面前,砰地一声打在了他的胸口,虽然隔着一层铁甲,丘神绩兀自感到胸口隐隐作痛,而几乎与此同时,他又感到双腿一麻,原来是李显的右脚脚尖闪电般的踢出,点在了他的双膝。
丘神绩骤然受到袭击,不防之下双膝一软,竟然跪到了地上,可是李显却仍然没有放过他,轻舒猿臂,从他的腰间抽出护身宝剑,然后横在了他的脖颈,冷冷说道:“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若真是把本王惹急了,杀你就像是杀一条狗一般,本王懒得跟你废话,速速令你的人让开,否则本王不介意给你放放血。”
说完之后,李显握剑的手加了一点力气,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意传到了丘神绩的肌肤之中。
丘神绩现在充分的感觉到了对方的那股冰冷杀意,他知道如果他敢不答应的话,李显就算不把他杀死,也一定会让他身受重伤,所以,他只好挥了挥手,下令手下将士让开一条道路。
其实就算丘神绩不下令,他麾下的侍卫们看到了怒火冲天、杀意盈身的李显,也早已不敢阻拦了,现在见丘神绩下令,更是远远的躲在了一旁,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接近。
“哼,现在见你发疯,我不予理睬,不过等到日后见了天后,我看你还敢如此猖狂否?”丘神绩可不是一个胸怀大度的人,这一次被李显如此威胁,早已经是把脸丢尽,所以自然要想着如何去报复对方,他相信对方纵然是亲王、天后亲子,但是如若敢于抗命的话,也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李显现在别说不知道丘神绩的想法,就算是知道也都无所谓了,对他来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忍一时之辱固然是必要的,可是若然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甚至就算面对权倾天下的武后,他也敢拼上一把,实在把自己逼急了,那就给他来一个玄武门之变,纵然现在的实力还不是足够,但是就算是舍弃这条性命拼上一把,那又有什么?
所以,无所畏惧的李显强横的闯过侍卫们守卫森严的小院,看到了那道虚掩着的门,随即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狂笑之声。
“嘿嘿,囚禁你的命令乃是我姑姑亲自下达的,就算你那丈夫是亲王又能如何?我跟你说句实话,不要说他只是一个小小亲王,就算是当今太子,甚至就算是当今圣上也救不了你,你难道不记得这是哪里?当初圣上将王废后和萧淑妃囚禁到这里,亦是心中起了悔意,所以将此处取名回心院,可是那又如何?我姑姑仍然将那二人做成了人彘,最后圣上岂非也是束手无策?圣上连他的女人被杀了都没有办法,更何况是你?你要是乖乖从了我,说不准我一时心软,饶了你一条性命,将你这堂堂王妃送到康平里让人快活,见识一下王妃的风采,岂不是一桩美谈?”
“你再敢近前一步,我便碰死在此处。”随即便是一道虚弱的女子声音,那声音虽然虚弱,可透出来的却是一种坚决。
随便听得那道声音哈哈笑道:“到了如今,你便是寻死亦不可得,兄弟们,将她架起来,我今日一定要先尝一尝这德貌双馨的周王妃是何滋味,再分给弟兄们尝尝鲜,再让死你去,嘿嘿,不过等到尝到了那神仙一般的滋味后,说不准到时候你就不愿意再死了,嘿嘿……”
可就在这时,只听得咚的一声巨响,那道铁门被猛地撞开,随后便听得一道冷冷的大喝声:“武三思,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欺辱我的女人,吃我一拳!”
李显的话声未落,武三思就感觉眼前一花,随即脸上吃痛,却见李显的拳头早已招呼了过来。
“李显,你想怎样?处死这个女人的命令乃是姑母所下,天后的命令你都敢不遵从,莫非是活得不耐烦了?”武三思见来者是李显,知道以自己这点三脚猫的本事,根本不是对手,不由得心中慌乱,可是随即又仗着有武后的命令在身,开始出言威胁:“你若乖乖的退走,我看在我们表兄弟一场的份上,不将此事告诉姑母,让你免过一场祸事,可是你若再执迷不悟的话,嘿嘿,以姑母的手段,这后果你是知道的。”
武三思本以为自己这一番威胁之后,李显定然会知难而退,而自己就可以继续这神仙一般的日子了,面前的这个女子由于饥饿,虽然早已不成人形,可是骨子里的美却是令人难以抗拒的,更何况这可是侮辱李显的一次机会,他怎能放过这么良好的机会?
更何况,如果李显知难而退了,他更可以以此离间周王妃的忠诚,说不准在离间之下,对方可以心甘情愿的任自己采撷。
“呵呵,李显啊李显,这一次撞倒了我的手上,看你还敢不敢如此猖狂?不过我倒是希望你能够爷们一把,不顾天后的命令,继续从我手上夺人,因为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借用姑母的手对付你,让你真正的受到教训,最好是被削去王爵,贬为数人,流放南疆,到了那时我再送你一程,保证你魂归极乐,而我,也定然会拥着你这王妃逍遥极乐。
武三思想到得意处,差点都忍不住要开怀大笑了,可就在这时,他只感觉到一阵深入骨髓的疼痛,随即便见李显那醋钵一般的拳头如同雨点一般的砸了下来,剧痛之下忍不住高声惨呼起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四)
李显果然没有让武三思失望,他并没有知难而退,而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痛殴武三思,强行将人劫走。
“哼,你这贼厮,仗着自己皇亲的身份就敢胡做妄为了吗?我李显的女人其实你这贼厮所能动得?你说白了只不过是一条狗,而我李家才是主人,而你这狗才竟敢在主人面前装腔作势,反客为主,今日我就是要打你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如果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还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你还不知道花儿为何这样红?”
李显虽然没有使用内力,可是拳头就像是雨点一般地落下,顿时把武三思打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猪头,这时候如果将他拉出去,绝对没有人会认得,这就是玉树临风、风神如玉的武家二公子、当朝太常少卿武三思!
而备受折辱的武三思在头一刻挨打的时候还在狂妄的叫嚣一定要请姑母为他做主,把这个敢于违背圣命的家伙狠狠惩治,可是在后一刻却是杀猪一般地叫了起来,到了最后只能口中连连求饶:“表弟,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可是血浓于水的亲表兄弟,你可不能如此下重手。这一回为兄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下次我绝对不敢再惹你了,就算你的家人、你的侍从都不敢惹了,求求你放过我吧,自家兄弟可不要出了人命,虽然为兄这条命并不值钱,可还是要给表弟你惹出不少麻烦的,再说了,表弟你也累了,下来歇歇吧,为了为兄这身臭皮囊害你这么累,为兄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啊……啊……啊……”
武三思的呜咽声一声高过一声,到了最后直入鬼哭狼嚎一般,他手下那些侍卫虽然忠诚,却是半步也不敢上前,这位爷连武后的亲侄都敢打成这样,自己又算哪根葱哪根蒜?若是惹毛了他,便是把自己打成肉酱恐怕也丝毫不会奇怪!
李显虽然处于暴怒的状态中,却也知道不能当真把武三思给打死,反正这厮也没有来得及做出那等恶事,所以便停下手来,冷哼一声,从武三思腰间抽出了横刀。
“你,你想要做什么?”武三思见对方竟然动了家伙,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说就在此事之前,他还相信李显的确会有些事心存顾忌,可是现在却清楚地知道,这家伙一旦动了真怒,那可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所以心中自然紧张,却也不敢再度刺激对方,只好脸色煞白的说道:“兄弟,你可不能当真动手啊,为兄以后当真再也不敢了,若有半分虚言,将来就让雷劈死,让刀剑砍死,让马车撞死,反正,反正不得好死!”
可是他却见李显从他身旁走过,竟没有正眼瞧他一眼,而是缓缓来到了最里面,然后挥起横刀,往下用力一斩,只听得一道金铁交鸣的声音传来,那横刀应声而断,但是那一道套在周王妃赵银月脚上的铁链却也断开了。
“这,这厮还是人么?只是一把普通的横刀,这一下竟然能够斩断铁链!幸亏我刚才及时果断的讨饶,否则的话恐怕这厮真能将我给打死。”武三思一脸苍白的看着武三思,两腿都在打着哆嗦。
这时却见李显来到赵银月面前,轻轻将她抱起,然后柔声说道:“这些日子,真是委屈你了,都怪我缺心眼,这样好的女人放在自己的眼前,我竟然不懂得珍惜。”
赵银月原本早已心存死志,根本没想到李显会来,可是当李显闯进来的时候,心中早已是感动不已,只不过这个男人正在忙“大事”,她也不好去阻止,再者说了,这个可恶的武三思竟然差点****了自己,让自己差一点见不到自己的男人,这一次挨打也算是活该,更何况,看着自己的男人为自己出气,这岂不也是一种幸福?
可是等到李显来到面前解救了自己,又说出那么一番话的时候,赵银月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了:“他这话是对我说的吗?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赵银月本来想要掐自己一下,可是由于身体极度虚弱,竟然连掐自己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略想了想,便举起自己那苍白枯瘦的手臂,将其放到檀口旁,贝齿猛地一咬,顿时感到了一股钻心的疼痛。
“我这不是做梦,他的确是是来救我的,而且对我说了这么一番好听的话,唉,能够得到他的宽容和谅解,我就算是现在就死了也甘心了。”
这时候却见李显早已将她轻轻横抱在怀中,然后柔声说道:“傻子,干吗下这么大的力气咬自己,我可是会心疼的。走,我们回家,瞧你这些天饿成什么样子了?”
随后赵银月就感受到了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和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而这则是她之前做梦都不敢企及的。
于是,泪水再度充斥了脸庞。
而李显则像是保护一件易碎的珠玉一般,小心翼翼的抱着赵银月,就这么缓慢的走出密室,然后来到院中,然后走出院门,穿过皇宫,就这么一步步的向自己的王府走去,连心爱的御马都不再骑了。
自从李显开始返程到走出回心院,无论是武三思还是丘神绩,以及麾下这一干侍卫,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阻拦半步,甚至主动的让开一条路,让这杀星通过。
“公子,我等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他离开?”丘神绩眼看着李显就这么离去,心中十分不甘,对已经被打成了猪头的武三思说道。
在与武三思说话的同时,丘神绩的心中还在暗暗庆幸,幸亏自己之前识趣,放李显离去,否则的话,自己目前的状况肯定比那武三思好不了多少。
这厮连武后的亲侄子都敢打成这样,更遑论自己这个外人?
“唉,果真是个无法无天的小魔王,不过我不相信,连天后都管不了你。”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丘神绩才与武三思说了那么一番话。
武三思当着众人的面被李显打成了这样,并且把出声求饶的丑态尽皆让众人看见,自是颜面大失,现在早已对李显恨得牙根痒,现在听丘神绩这么一说,自然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于是咬牙说道:“不这样放他离开还能怎样?莫非你丘郎将出手将他拦下?”
“我……”丘神绩闻言不由得一阵苦笑:“我怎有这样的本事?这厮武艺本就高强,更何况现在就像是个疯子一般,我怎敢惹到他头上?连你都被打成这样,要换了我,那还不得当场就被杀掉?”
当然,这样的话丘神绩是不敢说出口的,但是他却不敢有丝毫的异动,却是看着武三思,想让对方给拿个主意:“反正这一次是你挨了一顿揍,丢人也是你丢得大发,我就不信你甘愿忍下这等奇耻大辱。”
接下来果见武三思开口说道:“这厮蛮横无理,实在可恶,其实如果单纯只是我挨了一顿打,这倒也没什么,可是他竟敢当众违逆天后的命令,这可是大不敬之罪,自然就不能这样算了,丘郎将,希望你立刻前往天后宫中,将此事禀报天后,至于如何处置,一切自有天后做主。”
“啊?让末将去?”丘神绩听了武三思的话,顿时感到一阵恶寒,这事如果让李显那杀胚知道是自己告的状,将来还不知道该怎样报复自己?
可是却听得武三思一声冷哼道:“莫非此事还需本公子亲自去?你莫非要本公子这幅形象去见天后?怎么?难道你不想去?不想去也没关系,丘郎将,我武三思收拾不了李显这厮,莫非还收拾不了你吗?”
武三思嘿嘿冷笑一声,却又突兀的“哎哟”了一声,又命一名侍卫借来一顶幂篱,罩在了头上,这才在侍卫们的搀扶下离开了皇宫。
丘神绩却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然后缓缓向武后的宫中而去,其实正如武三思所说,虽然对付李显很是困难,可要是对付他,凭着武氏兄弟与武后的关系,还真不是一件难事,所以,虽然接下来可能会面对李显的报复,但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不过丘神绩的心中却是在不断地腹诽着:“自己惹出来的事,竟然让老子去给你擦屁股,他娘的这小混蛋,活该你被周王打成了猪头。”
却说李显抱着赵银月出了皇宫,准备向自己的王府走去,却迎面碰上了一辆轿子,抬头一看,却见是韦团儿掀开了半个轿帘,冲着自己悄悄打了个手势。
李显却是冷哼一声,理都不理,然后便依然抱着赵银月昂然直行。
“咦?这混蛋怎的连我都不理了?你莫非不知道我方才拿饭动作的意思?我很明显是要让你将赵姐姐放到轿中,这样不仅不让赵姐姐抛头露面,更不至于让你招摇过市,唉,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此事闹大了,恐怕天后绝对饶不了你们。”
韦团儿见李显竟然不理自己,心中略略感叹了一番,却是大怒不已,立刻令人抬着轿子,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自己下了轿子,快跑几步,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拦住李显,大声说道:“李显,你这是啥意思?我明明好意相邀,你却为何理都不理?”221.234.36.69
第一百九十三章 竖子敢尔!
韦团儿本以为自己好心相助,定然会得到李显的感激,最起码对方也不应该这样冷漠,所以心中很是委屈,很是气愤,当即便从轿子里走出,追上了李显,然后大声的质问。([[[〈?(?
却见李显的脸上满是寒意,冷笑着说道:“团儿姑娘,小王还倒真该感谢你的一番好意,感谢你差一点毁了我心爱女人的清白,是不是如此?哼,你之前将一切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诉我,这一点我确实承情,我也确实该感谢你为了让她能够活下去,用言语进行威胁,可是这就代表你可以任意妄为了吗?你可真是好得很啊,竟然当真派人前去侮辱我的女人,嘿嘿,我李显的女人难道就可以这样任人****,而我再对其中的始作俑者出言感谢?不要说是你团儿姑娘,便是你背后那位,都没有这样的资格。对不起,我现在还有要事,请你让开。”
说完之后,李显默默地抱着赵银月,然后从她身旁穿过,连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韦团儿闻言却不啻晴天霹雳,脸上顿时一片苍白,喃喃的说道:“莫非果真有人前去****赵姐姐?可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不经过天后命令的情况下竟敢闯入回心院****赵姐姐?丘神绩么?量他也没这个胆子,更何况丘神绩莫非是傻了?竟然为了一时的欢愉而冒着得罪周王和抗命的危险?”
想到这里,韦团儿立刻来到李显面前,大声说道:“李显,你可不要冤枉了好人,你说的那事情,我,我没有做,绝对没有,如果我有一丝一毫那样的想法,就让我立刻被雷劈死,让我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生,不过我也知道,这事,我欠对你、对赵姐姐一个解释,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将此事查清楚,到时候给你一个交代。”
韦团儿说完之后,不待李显有任何反应,便即返回了皇宫,在回宫之后,韦团儿立刻就展开了调查,到底是谁来到回心院,丧心病狂的准备****周王妃,竟然让自己受到了冤屈。
可是她的调查还没有开始,就见武后身边的侍女小菲慌里慌张的四处乱看,不由奇怪地问道:“小菲,你在看甚?”
小菲一见来人竟然是韦团儿,不由得大喜道:“团儿姐姐,原来你在这里,快快,天后急召,派人四处找你,我们都快急死了。”
“到底是因为何事竟然如此着急?”韦团儿见状也是心中一沉,估摸着应该是李显救王妃的事情,心中暗暗祈祷这小祖宗千万别惹什么麻烦,否则的话就算她本领通天,恐怕也保不住他。
却见道:“听说周王今日闯进回心院,将丘将军和武少卿打了一顿,又劫走了周王妃扬长而去,天后气得脸都绿了……”
韦团儿闻言顿时大惊,心中苦涩的笑道:“真没想到这小祖宗果然惹了大祸,竟然径直闯进回心院劫人,而且还把人给打了,更加令人震惊的是,他打得还不是一般人,竟然是天后的亲信将领丘神绩,还有一个武少卿武三思,这可是天后的亲侄儿啊,连太子殿下都不敢太过招惹的人物,他竟然就这样给打了?咦?不对啊,这里可是后宫,武少卿就算是天后的亲侄儿,也不应该来这里啊。”
韦团儿好像是想到了其中的关键之处,不由得眼前一亮。
“虽然我现在没有把握保你无罪,但是最起码可以让你减轻处罚,这也算是作为今日愧对赵姐姐的一点回报吧。”想到这里,韦团儿便立刻随急的前往武后宫中。
当韦团儿刚刚推开殿门的时候,就听到武后那森冷的声音响起:“竖子敢尔?幽禁那姓赵的小贱人是本宫下的命令,丘神绩也是本宫派去的,三思是吾亲侄,这小畜生竟敢动手打人,而且还将人直接劫走,扬长而去,眼中可还有我这个母后?可还有王法?传本宫旨意,丘神绩,你立刻率领百骑前往周王府,将那小畜生捉到宫中,由宗正寺进行审理!”
“啊?启禀天后,微臣方才被周王一通打,现在浑身酸疼,骑不得马,根本无力带兵,还请天后另请高明。”丘神绩原本只是一个被指使来告状的,如今听武后说命令他去擒拿李显,顿时感到心中惧怕,虽然他知道凭着百骑的战力,李显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胜算的,但是他却生怕日后遭到李显报复,再者说了,他只是受到了威胁,所谓挨打云云其实只不过是夸大事实而已,根本没有必要为了替武三思出头而得罪了李显,毕竟李显是武后的儿子,比侄子可近得多了。万一有一天母子和好,他岂不是倒霉了?
所以,丘神绩已被打受伤为借口,竟是不愿意去。
“哼,真是个废物,还不滚下去?”武后闻言冷哼了一声,随即对韦团儿说道:“团儿,你持本宫令符,前去召程务挺前来,擒拿这畜生。”
韦团儿闻言不由得心头大震,因为程务挺可不是一般人,这人乃是名将程名振之后,不仅自身武艺非凡,麾下将士更尽皆精锐,正是李显的劲敌,更何况他是带着天后谕旨前去,以正诛逆,李显怎么能够赢得了?免不了会被捉住,只要被捉到这宫中来,凭着武后的本事,岂不是可以对他任意揉捏?
“这厮怎的如此莽撞?你就是求陛下也成啊,哪怕是从陛下那里讨得一道口谕,也能挡过此劫呀,可是现在好了,一旦程务挺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你擒住,我看你到时候该如何收场?”韦团儿不由得心乱如麻,一时间竟然愣在了当场。
“嗯?团儿,怎的还不去?”武后见韦团儿竟然愣,不由得面色一沉,低声喝道。
“是,奴婢这就去……”
“且慢!”
韦团儿还没说完,便听得殿外传来了一声断喝,而在听到了这道声音之后,韦团儿不由得放下心来,因为她能够听得出来,殿外那人乃是武后最为信任的人,明崇俨!
果然,随着推门的声音响起,韦团儿便看到了明崇俨那比女人还要妖艳的面孔。
却见明崇俨对武后施了个礼,然后说道:“天后娘娘,此事不能这么做。”
“哦?这却为何?”武后摆了摆手,将一干侍从全部屏退,只留下了韦团儿,然后皱眉问道。
却见明崇俨躬身说道:“此事固然事起周王,而且周王不遵圣命也是实情,然而天后却不能重处,其原因有三,第一,天后无故囚禁周王妃,蛮横剥夺其性命,周王身为夫郎,仗义相救,早已落下美名,若是因此反而予以处置,反而有损天后好善之名;其二,太子殿下如今虽然受到天后压制,然则天后并非占据绝对优势,若是因此而处置周王,必然会促使太子全力相护,如此则会造成太子与周王进一步联合,天后这是将周王推向太子阵营,微臣以为不可取也;其三,周王虽然动手打了丘将军,然则丘将军并未受伤,可见周王下手知道轻重,更何况,据微臣所知,武少卿之所以被打,主要是因为他来到回心院,欲对周王妃行苟且之事,周王身为男人,纵使再如何不喜欢周王妃,亦不能眼看其妻遭受****,因此出手重一些也在所难免。因此微臣认为,这一次天后不应惩处周王,反而应大度一些,令周王夫妇感恩,同时令太子心中犯疑忌。”
武后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既如此,那便饶恕了显儿及其媳妇儿之罪,同时恢复常乐大长公主及赵瑰之待遇,然后吾再假作以此促成其夫妻和好,并表彰周王妃之坚贞不屈,不知崇俨意下如何?”
明崇俨微微躬身道:“天后英明。”
“嗯,就是如此,团儿,你且退下,本宫尚有要事与明大夫商议。”
“是。”韦团儿闻言,自然知道武后与明崇俨在商议什么“大事”,不过她作为武后的贴身侍女,自然也是乖巧玲珑之人,于是连忙施礼退下。
待得半个时辰之后,韦团儿见明崇俨离开,武后宣召,便走进了殿内。
这时却听得武后说道:“团儿,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韦团儿思考了片刻,然后躬身说道:“奴婢不敢说。”
“呵呵,你这丫头,何时学会了这等说话?说吧,本宫恕你无罪。”武后虽然口中这样说,然而对于韦团儿这样乖巧懂事,知道进退,还是十分满意的。
只见韦团儿想了想,然后说道:“其实明大夫之处理已经十分妥当,只是奴婢认为,此事还应再完善一下,先来说,周王不遵母命,此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的话,一旦开了此理,难保不会有人效法,因此奴婢认为当小惩大诫。”
“哦?怎么个小惩大诫法?”武后见韦团儿果然是在为她考虑,心中甚是喜悦,顿时来了兴趣,不由笑着问道。8
第一百九十四章 从希望到失望
韦团儿想了想,对武后说道:“可以削减他的封邑、罚俸、勒令捐献钱帛等等,不一而足,奴婢相信天后自有决断,而理由便是周王不事先请命,竟敢独断专行,实在可恨,同时严厉警告,若有下次,定当以十恶之不孝之罪予以惩治,从重处以徒刑三年,不知天后意下如何?”
武后闻言,轻轻摸了摸韦团儿的头,笑着说道:“团儿此言,深得吾心也,嘿嘿,不过这也是崇俨为这厮求情,否则的话,依本宫之计,定要将那厮擒拿至宫中,申明罪行,重重治罪,所谓养儿为防老,没想到本宫还没老,这小畜生就如此不把本宫放在眼中。?〈?网”
却见韦团儿说道:“天后说的是,周王也的确该惩治惩治了,不过说起来,这一次也多亏周王及时赶到回心院,否则的话可就出了大事了。”
“哦?还能出甚大事?不过是一帮小孩子瞎胡闹罢了。”武后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躺到了榻上,淡淡说道。
韦团儿却是乖巧的走上前来,为武后轻轻捶着腿,然后说道:“天后也不想想,这次本没有武少卿的事,为何偏偏武少卿也挨了打?”
武后闻言接口说道:“其实这事本宫听丘神绩说了,说三思本来是想进宫见本宫,偶遇显儿疯,三思劝解了几句,却不料被那厮痛打了一顿,三思吃痛,无奈之下只好逃走。”
“可是奴婢却是听说,事实并非如此”,韦团儿一边轻轻捶着腿,一边说道:“据说是武少卿垂涎于周王妃美色,因此特意带领侍卫们来到回心院,想要乘机****周王妃,这才被周王痛打一番,其实奴婢虽然为周王鸣不平,但更加为天后感到痛心,想天后对武少卿兄弟可谓是恩深义重,按说武少卿兄弟应该好好报答天后,就算不能成为天后臂膀,最起码也应该为天后多赚取一些声誉,可是奴婢听闻,这几个兄弟却是仗着背后有天后撑腰,在朝中横行无忌,作威作福,在城内亦是欺男霸女,令人敢怒不敢言,因此奴婢建议,亦当对武少卿进行惩戒,而且要重重惩戒,以免其败坏天后声誉,这却是奴婢向天后建言的第二点。”
“嗯?你是说,这一次三思竟然直接到回心院准备欺辱我那儿媳?”武后闻言顿时凤目圆睁,冷冷说道:“那赵氏不管如何,还是我之儿媳,他这么做倒也真是大胆,竟敢不顾天家颜面!不过团儿,此事也只是你听说而已,可有切实证据否?”
韦团儿自然是有切实证据,不过她却不便拿出来,于是说道:“此事后宫各殿宫女皆有见闻,天后不妨随便找个人来问问。”
武后闻言,立刻命麾下尚宫独孤若雪调查此事,不出片刻的功夫,便见独孤若雪回报,之前韦团儿所言属实。
武后闻言立刻大怒,沉声说道:“好个小畜生,竟敢欺辱吾之儿媳,果真不把我天家颜面放在眼中耶?”
韦团儿却是乘机火上浇油道:“其实团儿所担心的倒是,武少卿竟然欺骗天后,实在枉费天后这许多年来之悉心教导,还有,武少卿为何知道周王妃被幽禁?丘将军为何帮助武少卿隐瞒?奴婢恐怕武少卿和丘将军之间早就有了关联……”
武后闻言更是大怒,嘿嘿冷笑道:“团儿你猜想的何尝不是?本宫真没想到,本宫如此厚待,三思这小畜生竟是如此报答,坏我名誉不说,如今又勾连了吾之近臣,而且还对吾如此欺瞒,此次若不给这小畜生一点教训,还真当本宫糊涂呢。”
沉默了片刻,随即下令道:“团儿,你去告诉李敬玄,降武三思为太常丞,丘神绩为左金吾卫校尉,罚俸半年,之后你再亲自到二人府上,传我口谕,若再有欺瞒勾连之事,定将一撸到底,再不给其任何机会。”
“是,天后。”韦团儿躬身行了个礼,然后匆匆离去。
却说武三思这一回没有摸到李显的王妃一寸肌肤,反而被李显的铁拳打成了猪头,满面羞惭的回到府中,立刻下令延医诊治。
虽然感觉很是疼痛,但不过是一些皮外伤,医生为其涂抹了一些药物,又开出了一些汤药,然后便离去了。
“哎哟,你这笨手笨脚的丫头,不知道轻点吗?”在侍女为其上药之时,不小心碰到了血肉淤积的面部,武三思顿时惨呼一声,随即将那侍女踢倒在地,大声喝骂了一句。
“哎哟,李显你这小畜生,竟然下这么重的手,你,你给我等着,这一次我跟你没完,哼哼,等到丘神绩将你告到姑母那里,以姑母的火爆子脾气,这一次定然让你这小畜生好过不了,哼哼,过一会我再进宫去刺激一下姑母,定然让你这小畜生王位难保,不仅如此,我相信你辛辛苦苦救下的那个王妃也一定再次遭受牢狱之灾,嘿嘿,到时候岂不还是我武三思的?只是可惜,又要被你用上几天,哎哟哎哟,真他娘的疼啊……”
武三思一边忍受着疼痛,一边在口中咒骂着李显,并且畅想着李显受到打压,离线的王菲受到他肆意的蹂躏的场景,似乎脑子里这么一想,自己的疼痛就会减少几分似的。
可就在这时,忽然听得一道沙哑的声音喊道:“圣旨到,武三思接旨。”
“臣武三思接旨。”听到圣旨到了,武三思不由得满心欢喜,在他看来这一次他挨了打,姑母怎么也得给自己一些安慰吧,或者是升官,或是赏赐财物,若是能够再蒙赏赐几个美女暖床,那自然更是上上大吉。
所以,武三思忍着面部的疼痛,连忙翻身下了床榻,紧急的摆上桌案香烛,跪下接旨。
“嘿嘿,相信这一次姑母一定会好好的补偿于我,且听一听这一回会送给我什么好处吧。”武三思的心中十分得意,可是等到听到圣旨的内容的时候,不由得面色惨白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因武三思不遵皇命,擅自出入宫禁,违逆法令,故此着免去太常少卿之职,改任太常丞,望日后修身养性,痛改前非,或有拔擢之日,若是冥顽不灵,必将严惩,钦此!”
“微臣,微臣接旨。”武三思都不知道自己拿来的力气说出了这几个字,然后整个人差点瘫软在当场。
“这,这究竟是为什么?我这一次不仅没有升职、没有获得封赏,反而落了一个降职处理,而且让我从正四品上直接降到正五品下,这可是整整七个官阶呀,这简直就是没有天理呀。莫非,莫非这是陛下有意打压,姑母并不知道此事?嗯,想来一定是如此,看来定然是李显这厮恶人先告状,陛下这才下旨将我贬官,不过没关系,想来只要求一求姑母,一定会让我官复原职,嗯,不仅官复原职,或许再有提升也说不定。”
武三思听了圣旨之后根本不相信这是事实,所以就为自己脑补了许多的理由,经过这么一番“思考”之后,他越认识到自己这一次定然是受到了皇帝的打压,相信只要向姑母武后求情,自己绝对能够官复原职。
可是就在这时,忽然听得管家报告,说是韦团儿前来拜访。
武三思一听这个消息,立时便是精神大振,欣喜地说道:“看来我猜的没错,姑母这不是派贴身侍女团儿前来了么?一定是告诉我要忍耐,很快便会让我官复原职,甚至有可能是获得提升,我倒要想想,下一会给我提升个什么官职,才能对得起我这一次的牺牲,否则的话,要是等姑母主动安排,恐怕就没那么遂心了。”
武三思一边这样想,一边下令迎接韦团儿,到了后来索性亲自出迎。
“呵呵,不知团儿姑娘来到寒舍有何指教?团儿姑娘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姑娘快快请入府休息。”
武三思的一张嘴都快咧到耳朵上了,他现在见到韦团儿,简直比见到亲娘还要高兴,一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实实在在是高兴的不知道自己该姓什么了。
可是没想到韦团儿对他施了一个礼,躬身说道:“武公子不必多礼,团儿承受不起。”
“呵呵,团儿姑娘说的是哪里话?承受得起,承受得起,肯定是承受得起的,如若在下所料不错的话,这一次团儿姑娘可是给我送信来到?”
“武公子果然料事如神。”韦团儿的脸上现出了一分的震惊,拱手说道。
“呵呵,我毕竟是姑母的侄子啊,对于姑母还是比较了解的。”武三思呵呵一笑,然后洋洋得意地说道:“这一次姑母派团儿姑娘前来,可是要告知在下,吾之官职被降乃是出于陛下的打压之意,然后姑母让我且忍耐一时,很快便会给我补偿,不知在下说得是也不是?”
却听得韦团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一回公子可是猜错了,此次公子官职被降,实在是天后的主意,天后还让下官告诉公子,日后行事切莫嚣张蛮横,尤其不能欺瞒天后,否则的话,天后定将把公子一撸到底,再不给任何机会。”
“啊?这,这到底是为什么?”武三思闻言不由得面色通红,竟然像是被煮熟了的猪头一般,苦闷的说道:“难道我这次受了欺负,姑母竟然不仅不安慰,反而还对我如此惩罚?”8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三个理由
武三思骤然听闻武后的警告,一颗心便如掉进了冰窖一般,感到浑身冰冷,他一直以为这一次受到惩罚的应该是李显,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他被降职处理,不仅如此,他的姑母武后还专门派贴身侍女前来警告。
“不要以为你做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只不过是不说而已,但是你隐瞒于我,那就是你的不是了,我需要的是忠诚,是能够成为我左膀右臂的人,而不是拖累我声誉的人,更不是对我都隐瞒不报的人,你是我捧起来的,我也同样能够把你打落尘埃,如果你胆敢对我不忠,我就让你一无所有!”
虽然武后在警告中并没有明白的说出这些话来,可是这些话却是包含在那两句简单的警告之中,只要经过思考,就不难得到这些话。
好在武三思还够聪明,经过一天的沉思,然后又经过麾下谋士们的分析,终于完全弄明白了话中的警告之意,只是这是他的那颗心却是充满了辛酸与苦涩:“早知道如此,我当初就不该自作聪明的勾连丘神绩,就不该傻不拉叽的去找李显的女人发泄情绪,唉,其实姑母对那个女人已经是无比的厌恶,如果我能够事先让她知道自己的行动,这一次肯定不会这么惨,不过像这种事情,我又怎能让她老人家知道呢?总之说起来,李显的这个女人,我不该碰他,李显这厮的霉头,我也不该触,毕竟现在还有太子在,姑母需要扶植这厮对抗太子,我如果是借助李显这厮的名义对付太子,想来便不会受到姑母这般的惩戒了……”
武三思虽然明白过来了,可是现在已经晚了,毕竟武后已经做出了惩处,他想要短时间内官复原职,却已是不可能,只好强行咽下肚中的苦水,忍气吞声的奉承武后,奇迹自己能够早一天官复原职……
却说李显横抱着赵银月,就这么一步步的走回了王府,自然是惊动了半条街,所有的人见堂堂周王竟然如此深情的抱着一个女子,尽皆赞叹不已,尤其是街上的那些少女们,更是激动的尖叫不已,若不是顾忌李显怀中所抱的人羸弱无比,恐怕这些少女们全都会一拥而上,把李显团团围住。
而即便是这样,街上的秩序也都差点失控,而如此深情的李显也瞬间成为长安万千少女倾慕的对象……
不过李显却对这一切都没有丝毫的在意,他轻轻抱着赵银月返回王府,让他的女人在所有人面前感受到他对她的深情,甚至让她成为长安万千少女所嫉妒的对象,可算是给足了她的面子。
而赵银月靠在李显坚实而宽厚的胸膛上,更是洋溢着一种幸福,这种幸福让她深深的满足,让她感到即便是立刻就死了,那也绝对是值了。
“杨姐姐说的没错,他的确是一个很负责任的男人,可是杨姐姐说的又不对,因为这样一个男人一旦对你好起来,绝对会有一种让你感动死的感觉,仿佛让他把这天下送给你,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唉,这历史上这么多年了,对待女人好的不是没有,而且还有很多对女人言听计从,甚至有的因此而葬送了江山社稷,可是像他这样如此待人的,可绝对是少之又少,作为一个女人,只要有这一刻的幸福们也都感觉这一辈子是值了。”
赵银月徜徉在幸福的感觉里,对于自己之前因为没有进食而变得瘦骨嶙峋、羸弱不堪的事实,却是早已经完全的忽略掉了,对于之前因为争取这段感情而付出的重大牺牲,也早已跑到九霄云外了,她现在只记得他的好,只记得这个男人坚实而宽厚的胸膛,那粗壮的手臂,那为了自己而勇闯皇宫的滚烫的心。
而当来到了王府之后,赵银月才更加真切的知道,这个男人对于他认可的女人究竟有多好!他每天都在变着法的做各种美味可口的饭菜,而这些饭菜她敢保证她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甚至就算是煮个粥,也都能煮的芳香四溢,令人垂涎三尺。
他还手把手的教她如何锻炼身体,包括一些复杂的导引术,尤其是教了她一套健美的体操,据称叫做瑜伽操。
他还为她画眉,虽然那画眉的技术其实根本不值得恭维,然而她却是甘之若饴。
他还为她写诗,写的都是一首首惊艳绝伦的诗作,往往都是那种“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等等锦绣诗作,每一篇都让她欢喜不尽,读了一遍又一遍,就是舍不得放下。
他还会写词,他写的那些词也都是清新温婉的,一如他对她的柔情,而那一首首的词又被她这个音乐大家谱成了曲,曲子动听,词也美妙,词曲合璧,相得益彰,这些曲词传出去之后,反倒引来了一些神秘的女子,她们男扮女装,花重金从周王府求取词曲,然后没过多长时间,便传唱在秦楼楚馆、井水饮处,竟而成为帝京的一股新时尚。
随着李显的悉心调养,赵银月的身体渐渐恢复,再也不复当初只有七十斤的羸弱,现在也渐渐变得丰腴起来,然而这种丰腴却并不如杨贵妃那种肥胖,反而看起来骨肉匀称,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实在是赏心悦目、万中无一,千般风韵、万种风情,如果不是赵银月贤惠淑德,他的意志又稍稍坚定一些,说不准便真的会陷入这温柔乡中而不能自拔。
而在这段时间,武后也亲自见了他们一面,在这场见面会中,武后首先对于周王妃赵银月的始终不渝的爱情和李显的大丈夫情怀予以高度的赞扬,并且强调她早知道李显夫妇不合,这一次之所以下令将王妃赵银月囚禁,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设计令李显夫妻二人和好,结果李显的表现非常令人满意,因此武后决定,赵银月依旧为周王妃,其母亲常乐大长公主恢复那三百户食邑、其父赵瑰依旧为左前牛大将军、驸马都尉,并拜为环州刺史。
但是,对于李显不顾圣命,擅闯内廷的做法却是予以批评,对李显处以罚金百万钱,并且严厉警告,若是再有下次,定然以十恶之“不孝”罪予以论处,至少徒刑三年。
李显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这次闯下这么大的祸,一定会受到武后的惩处,甚至他也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没有想到这一次武后的惩处竟然是雷声大雨点小,虽然罚金百万钱已经不轻了,然而对于李显的庞大财富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不过尽管如此,李显心中还是惊诧不已,因为按说武后不会放过这么一个针对他的机会,为何现在竟然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直到后来李显才从韦团儿那里得知,这一次武后之所以对他略示薄惩,主要是因为明崇俨在他面前求情,而即便是处以罚金,还是韦团儿建议武后进行的。
李显闻言心中更加奇怪,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想,明崇俨也不应该为他求情,毕竟自己和那人没有什么交情啊,仅有的一次交流就是对方劝他担任太子,却被他断然拒绝。
李显实在猜不透明崇俨的想法,心中又是莫名的对明崇俨产生一种抵触的情绪,但是他却知道,这一次自己又必须领对方的情,否则的话以武后的性格,就算自己不会受到太重的惩处,恐怕赵银月及家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安逸。
“这个明崇俨,越发的令人糊涂了,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显的一双目光频繁闪动,然而却始终搞不懂对方的真正意图,只能就这么算了。
而接下来李显又去思考韦团儿当初鼓动武后对自己进行惩处的原因,想来想去他想到了三点理由,第一个理由是,这是韦团儿欲擒故纵的手段,目的当然是为了对武三思进行惩罚进行铺垫,不过李显其实并不赞成惩罚武三思,因为这样会让武三思变得聪明起来,这一点即便精明如韦团儿,竟然也没有想到;第二个理由却是最主要的理由,这是韦团儿关心自己所致,因为即便是李显也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请示就擅闯宫闱的做法其实确实欠考虑,虽然他很庆幸如果不是这样,赵银月就会受到侮辱,而且如果再来一次,他也一定会这样做,但这并不代表他做的就是正确的,这一次韦团儿小惩大诫,就是要郑重告诉他,以后做事决不能像今日这般鲁莽,对于这一点其实李显还是很承情的。
而这第三点理由其实是韦团儿自己补充的,那就是因为李显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她,让她蒙受不白之冤,他之所以让李显出血,就是为了出胸中一口恶气,可是当韦团儿见李显十分轻松的取出来百万钱的时候,顿时瞪大了眼睛,因为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个李显竟然拥有如此多的财富,百万钱,竟然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这厮,果然是……不可理喻,不能以常理看待,妖孽,妖孽中的妖孽。”本以为自己这一番话能够出一口气的韦团儿走在路上,一脸的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不住口的感叹。
第一百九十六章 购物狂太平公主
周王妃被囚事件就这么平淡的画上了句号,无论是一开始遭到囚禁的周王妃赵银月还是后来为了救赵银月而擅闯宫禁的李显都没有受到想象中的严惩,反而是武后的两个亲信武三思和丘神绩遭到了贬官处理,虽然这样的结果从情理上很正常,但是却是武后最为反常的处置,这被许多人当成是武后实行新举措的一个新信号而揣摩了良久。
而李显虽然很是疑惑明崇俨奋力帮助自己的动机,却一直没有机会再见此人,就算真的见到,自己也不能向其询问原因,毕竟明崇俨求情之时,可是只有武后和韦团儿在场,武后当然不会将这样的事情告诉她,如此一来韦团儿可就暴露了。
“这可是我打入母后身边的一大底牌,自然轻易不能暴露出来,所以这事还真不能问,让团儿问就更不成了,因为我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个明崇俨十分危险,决不能轻易探查。如此说来,我也就只能暂时放弃调查明崇俨的打算,反正只要时机到了,相信他一定会主动来找我的。”
李显默默想了良久,这才终于重新平复下来。
本来他想着回到内室看一看赵银月,却没想到这时候突然有一人喊道:“七兄,你在哪里?小妹太平来了,你可不能一直躲在内室之中陪嫂子。”
李显闻言顿时一阵苦笑:“什么叫一直躲在内室中陪老婆?我一直就没时间去好不好?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了想去陪一陪她,你竟然半路上杀过来了,破坏了我的好事,却还好意思这么喊,这真是人世间的莫大悲哀有木有?”
不过这些话他可不能说出口,而且还得打点精神前去迎接,虽然太平公主已经十三岁了,而且与他的兄妹感情也是最深的,可是却很少来到李显的王府,这一次既然来了,李显自是没有任何理由不去迎接。
“呵呵,令月,你不仅长得越来越好看,这小嘴可也是越来越刁了。”李显笑嘻嘻的来到太平公主面前,伸出手来在她的樱桃小嘴旁做了一个拧的动作。
太平公主却是哼道:“人家难得到你的府中来一趟,却没想到你竟然想要拧我的嘴,我待会就去告诉我那漂亮的嫂子,到了晚上不让你上床……”
“嘶……你这丫头倒是心狠手辣,我现在刚刚享受这神仙一般的滋味没有几天,你竟然就想着告刁状,晚上不让我上她的床,这可不是活活坑死我吗?”李显的心中对这个小妹可以说是“切齿痛恨”了,只是看着活泼伶俐的小丫头,他又如何当真恨得起来,于是轻轻叹道:“小妹,你来我王府,莫非是有事?”
“哼,你能不能不聪明一次?每一回都被你才个正着,真是不好玩儿。”太平公主瞪了李显一眼,神情有些沮丧,然后缓缓说道:“七兄,婉儿要进宫了,昨日母后在宫中挑选侍女,将事先选出来的颇有文采的后宫少女三百多人进行考试,婉儿经过一番诗文考试,竟然考得了头名,母后对此十分欣赏,因此特意下旨,令婉儿随侍身边,掌管诏令,同时还下令免去婉儿的奴婢身份,赦免婉儿母女的罪行,并赏赐了这对母女一所豪宅,就在你这兴庆坊北面的永嘉坊,其实要真说起来,或许离你的王府只有一墙之隔。七兄,你怎样想个办法不让婉儿进宫?”
太平公主一边说,一边摇着李显的衣袖,一边卖萌的说道。瞧那小丫头满腔的柔情,还有如同宝石一般的眼睛,再加上一脸的呆萌,早已对李显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如果不是因为此事事关重大,也许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但是李显却知道,这无论是对于婉儿,还是对于自己,都绝对是一个不容有失的机会,于是假装不理解一般地问道:“这又是为何?你这丫头经常到母后宫中玩耍,而婉儿现在经常陪侍母后,岂不是经常见面?你却又为何让我想办法不让她进宫?”
却听得太平公主说道:“兄长又不是不知道,母亲是何等样人?她的身边固然都是奇女子,然而在母后的培养下,全都变成了像母后那般只是计较利益得失之人,却是失去了作为人的最大乐趣,比如那个团儿姐姐,在刚刚进宫的时候跟我玩儿的很是投机,可是过了不到两个月,竟然就变得和幕后一般严肃,而且再也不和我胡乱玩耍了,我怕婉儿进了宫之后,也会变成团儿姐姐那样,这样一来我可连一个小伙伴都没有了。再者说了,我也不希望温婉可人的婉儿变成一个大冰块,整天板着脸,令人欢喜不起来。”
太平公主本以为李显会同情她,可是随后却见李显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令月,跟婉儿不同,你们处于不同的低位,经历的不同,所想的也是不同,你根本不知道,这一次能够随侍母后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的弥足珍贵?你也知道,当年她的祖父上官仪因为妄议废掉母后,被问罪,连婉儿母女都因此沦落到掖庭,可以说这一下子整个上官家族全都完了,婉儿从小在苦难中长大,她从小聪慧好学,可以说是上官家族复兴的唯一指望,唉,她身上的担子太过沉重,但也没有办法,因为家中没有男子,只能靠她撑起这个家族,所以,无论如何改变,她也必须要抓住这个改变家族命运的唯一机会,为兄怎能亲手毁灭她的梦想?因此,小妹,这个忙为兄帮不了。”
“原来如此,小妹知道了,哼,要说怪的话,这一切都怪上官仪这个老东西,若不是他当初非要些什么废后诏书,怎么会惹得自己掉脑袋?怎么会惹得婉儿沦为奴婢?又怎么让婉儿独自承担起复兴家族的重任?最最可恨的是,他要真的废后成功了,我们兄妹该怎么办?岂不是也要像废太子李忠那般掉了脑袋?或者是你和诸位兄长像泽王上金那般苦楚,而小妹我像义阳姐姐她们那样三十岁不嫁?所以说,那个老混蛋死得活该,他要是不死才是没有天理了。”
“嗯?貌似你说得有理。”李显听了太平公主那么一番痛骂之后,李显也不由得深以为然,但是他又想了想,其实上官仪来了这么一出,对自己到也未必都是坏事,最起码如果没有废后事件的话,上官仪之子上官庭芝绝不可能跑到日本去发展,而且还在那里主导了日本的革新运动,并且在革新的过程中对守旧家族展开了清洗,他相信经过这么一番清洗,日本国内定然元气大伤,这可是大大有利于自己以后的计划的。除此之外,如果没有上官仪废后事件,估计婉儿便会被当做一般的女孩子进行培养,尽管也会颇通文采,但那个“称量天下”的上官婉儿绝对不会出现于历史的舞台上。
很多因缘际会,有一些人注定毁灭,可是也有一些人注定成就,这是任何人都无法说清楚的问题。
不过李显却并没有再想下去,因为这时候太平公主早已拖着他前往西市买东西。
这是太平公主最几年形成的习惯,其实也是李显引导下形成的习惯,只要不高兴了,便去西市买东西,而且是专门购买奢侈品,当然,购物的钱都是李显为她掏腰包。
好在这西市中几乎九成的奢侈品都是由他的显唐商号在经营,所以他出的钱大都又重新流入自己的店铺之中,至于那些奢侈品,虽然卖起来价格高的惊人,但是对于大批量采购运输这些奢侈品的显唐商号来说,那些小玩意儿的成本其实低得可怜,根本不会放在某王的眼中。
然而最让李显郁闷的是,太平公主每次购物都要他陪着去,而且购买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玩意儿全都由李显拿着抱着,简直就是太平公主的保镖兼脚夫。
经过了一番痛苦的折磨之后,李显终于在小丫头志得意满之下回到王府,至于那些奢侈品,其实小丫头只挑了几件,剩下的都“打赏”给了李显,而提着大包小包的李显自然不会把这些东西大老远的带进王府,随手便赏赐给了身边的随从们。
所以,随从们最喜欢跟着李显和太平公主去逛西市,因为得到这些赏赐还是小事,最主要的是看着他们的主子跟在小公主后面那一脸的无奈和苦闷,甚至有的时候还在想着,找个机会刺激一下太平公主,令太平公主心情不好的情况下来找李显,那么他们就能更多的欣赏到李显吃瘪的那一幕了。
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是党朝天后都不能让李显吃亏,可偏偏这个小公主有着庞大的魔力!
如果李显知道了,一定会把这帮家伙痛打一顿,口中还会大声骂道:“你们这般混蛋,还像是我府中的忠勇侍卫么?竟然乐于看本王的笑话!这才是他娘的以怨报德,不知好歹!”
第一百九十七章 婉儿入宫
在小心翼翼的送走了太平公主之后,李显还是抽时间去了趟上官婉儿的府中,不过这一次他所找的人却不是上官婉儿,而是上官婉儿的母亲,郑氏夫人。〔网[(
李显选择的时间虽然是在白天,然而却是经过易容之后进入的,这主要是因为对于婉儿进宫随侍武后之事,他还有几句话要进行郑重的交代。
可是这时候上官婉儿的府第已经被重重把守了,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轻易进去的。
所以在李显刚刚来到大门口的时候,便被门口的守卫挡住了:“什么人?也不长眼看看,这可是上官府,岂是寻常人可以进的?”
李显闻言倒也不惧,拱了拱手,笑呵呵的说道:“这位兄弟,在下乃是夫人的一位远房侄子,这一次听说姑母离开掖庭,奉命前来贺喜,呵呵,这里是一张拜帖,这位兄弟只需将其交给夫人,夫人自会明白一切的。”
说完之后,李显便将一张拜帖塞到那守卫手中,与此同时,拜帖中还有一小锭黄金,足有五两。
那守卫一开始只是接到了拜帖,脸上却是冷冷笑道:“这几天我家夫人遇到了好多娘家人前来拜访了,只不过全都被夫人给拒绝了。现在这人啊,眼皮之薄实乃惊人,正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咦?呵呵,这位郎君,的不是你,你且稍等,小人马上转告夫人。”
那守卫之所以前倨而后恭,主要就是因为手中摸到了一个物事,通过形状和硬度便能够确认,手中之物定然是一块黄金,大约在五两左右!
“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啊,这位郎君可真够大方的,仅仅就是一个传话,就打赏了这么多的财富,像这位郎君这样慷慨的人,可实在是不多见啊。”
那守卫唯恐李显后悔不再用他,立刻拿着拜帖像疯了一般跑进府中。
虽然如此,那守卫却并不相信夫人会请那个所谓的远房侄子进来,毕竟抛开冒名顶替不说,就算是亲侄子到了,以夫人的脾气,都绝不对轻易让他进来。
“唉,虽然这位先生出手慷慨大方,然而这一次却恐怕要失望了,夫人的脾气古怪得很,就算我收了你的好处,也是万万不敢触这霉头的。”
守卫一脸紧张的来到内宅,心中十分忐忑,生怕夫人骂自己不会办事,可是碍于那五两金子,还是硬着头皮将拜帖亲自送到夫人手中。
可是没想到夫人在看了拜帖之后立刻就说:“快,快请进来,不,还是我亲自前去迎接吧,你这厮愣着作甚?还不随着我一道去迎接?”
“哦,是是。”那守卫见夫人不仅允许那人进来,而且还带了个“请”字,而这都已经是大新闻了,没想到夫人竟然说出了更加震撼的话,要亲自出迎!
“这,这,我刚才听到的是真的吗?夫人亲自出迎?这个远房侄子该是何等的身份,竟然值得夫人大驾亲迎?现在的小姐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官,然而由于随侍天后,并且奉命专管诏令,可以说是一个权力大得令人恐怖的存在,作为她的母亲,郑夫人就算是遇到当朝宰相,也短端没有出迎的道理,可现在竟然只是对一个普通的远房侄子亲自出门迎接,这样的礼遇实在令人震惊。”
那守卫一边深深地震撼,一边忙不迭的随着郑夫人前往府门外进行迎接。
片刻之后,便见郑夫人带领着守卫家丁一起来到府门外。
却见那神秘的“远房侄子”立刻上前行礼道:“小侄见过姑母,不知姑母一向可好?”
郑夫人渐渐克制住心中的激动,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贤侄到了,呵呵,贤侄大老远的来了,怎的也不说一声?老身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随着老身前往府内说话。”
说完之后,郑夫人亲自带领着那人来到了大厅,并且屏退了所有的侍从,连最贴身的婢女都被赶了出去。
这让那名为郑夫人送拜帖的守卫更加的震惊,如果不是有眼眶撑着,估计眼珠子都已经掉到地上无数次了。
却说郑夫人带着李显来到厅堂之内,屏退了所有的侍从之后,对着李显躬身行礼道:“不知这位先生拜帖中所言的拙夫来信,竟在何处?”
却见那人抹了一把脸说道:“郑夫人,你看我是谁?”
“原来是周王大驾光临,难怪,妾身还以为……”郑夫人虽然话没有说出口,可是意思很明显,还以为是李显将上官庭芝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了他人,并让他人代为传送信件。
虽然郑夫人相信李显选中的人一定是心腹,可是内心里却并不愿李显之外的任何人就上官庭芝之事跟她接触,现在见来人竟是李显,心中的不舒服这才彻底消失。
“不知大王此次前来,有何指教?”郑夫人见李显避过上官婉儿,专门来找自己,知道定然是有要事要说,所以主动开口问道。
李显闻言却是拱了拱手说道:“小王来此,一是庆贺婉儿终于迈开了第一步,夫人呕心沥血养育十四载,终于成器,相信婉儿此后只要小心谨慎,努力向上,将来定然成就非凡,上官家族复兴有望;这第二么,自然是将上官典签之来信亲手奉上。”
说完之后,李显便从袖中取出来一封信件,郑重的递到了郑夫人的手中。
郑夫人双手接过信件,却是看也不看,张口问道:“妾身知道今日大王前来寒舍,定然还有要事吩咐,妾身洗耳恭听,还请大王直接吩咐就是。”
李显却是连忙摆手说道:“吩咐不敢当,小王只是提醒夫人,莫要将上官典签之事告诉婉儿。”
“这却为何?妾身正打算要将此事告诉婉儿呢,若是婉儿得知她父亲尚存人世,而且受大王如此大恩,日后定当竭诚以报,毕竟我一家三口承受大王大恩多年,如今婉儿已经到了天后身边主管诏令,正是报恩之时,大王却又为何不让妾身将此事告之婉儿?”
郑夫人满脸的不解,却听得李显叹道:“夫人并非不知,我那母后虽然赏识人才,亦能破格重用,却颇有疑忌之心,当初上官相公得罪母后,不仅自身罪责难逃,亦秧及家人,如今婉儿以惊艳之才,虽受重用,然则母后心中亦不会不加以防范,最起码在短期内会有所防范,因此婉儿自当小心翼翼,更兼婉儿如今年纪尚幼,心中没有城府,一旦得知上官典签之事,便会生出对母后之怨念,再加上对小王报恩之心,定会露出行藏,虽然她自己觉察不到,却也很有可能会被母后察觉,到时候轻则遭受废黜,严重了可能会有性命之忧。若是不知上官典签之事,自能忠心为母后做事,久之自然能够获得信任,彼时婉儿若再得知上官典签之事,便不会遭受母后怀疑。”
郑夫人闻言,顿时感到浑身剧震,深深施礼道:“若非大王今日一言,婉儿几死矣,大王对于婉儿回护之恩,妾身没齿不忘,大王之言妾身明白了,在婉儿未取得天后绝对信任之前,妾身绝不会将拙夫之事说与她知道。”
“夫人言重了,此事既是为了婉儿,又何尝不是为了小王自身?此间事已了,小王亦当告辞了,婉儿进宫随侍母后,为了避嫌,小王亦不便相送,我这里有一些礼物,稍时会派人送来,还请夫人转送。”
李显说完之后,取出来一份礼单,交给了郑夫人,随即转身告辞离去。
郑夫人送李显离开后,取出礼单一看顿时震惊不已,因为上面所列的都是名贵的珍珠玉石、粉黛,还有许多孤本善本书籍、紫毫笔、宣州纸、湖州砚,粗粗算了一下,总价竟有上百万钱!
“这,这,我一家三口本已受了周王这么多大恩,今日竟然又送来了许多贵重物品,这份人情真是重如泰山,我这一家恐怕这一辈也都难以偿还清楚了。”郑夫人的心中感动不已,但是庞大的人情债却压在了头上,让她的心中实在难以承受。
不过等到后来,郑夫人总算也想清楚了:“反正我们欠周王的债也难以还清了,也不在乎多这一笔,只是尽心竭力回报周王便是,其实自从相公被周王所救的那一刻起,我们这一家就已经被刻上了周王部属的记号,除非我和婉儿不肯认相公,否则我们这一辈子就已经注定和周王绑在一起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至于婉儿这丫头,早晚把她许给周王便是,想来以这丫头的才学和容貌,周王亦是难以拒绝吧?”
这时的上官婉儿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经被自己的母亲暗中卖给了李显,现在经过武后的诠选,终于脱颖而出,得以随侍武后,掌管诏命,实现了人生的第一个起步,看起来是志得意满,春风得意,然而区只有她自己才明白,自己肩上承担的责任。
“我这一次,不仅仅是为了家族的崛起,更是为了心中那个人,只要能够对他有所帮助,无论多么艰辛的事情,我都会义不容辞。”8
第一百九十八章 阴谋与生命
大唐仪凤三年,经过了将近十年休养生息的吐蕃再次兴兵来犯,由名将噶尔钦陵统率大军三十万,对吐谷浑发动了疯狂进攻,本来在正常的位情况下,在御吐谷浑边境修筑城池进行防御的唐休璟就算是无法战胜敌军,却也能够抵挡上一阵子,可是没想到这时候竟然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几乎与吐蕃兴兵的同时,******部族的阿史德温傅、阿史那奉职在单于都护府突然率部反唐,立阿史那泥熟匐为汗,二十四州突厥酋长响应,聚众数十万人,天下震动。
朝廷在收到突厥反叛的消息后大为震怒,立刻下令单于大都护长史萧嗣业,将军花大智、李景嘉等进行征讨,然而很快便为突厥所败,高宗闻讯,大怒之下将萧嗣业配流桂州,又令将军曹怀舜率兵往恒州守井陉,崔献往绛州守龙门,以备突厥。
如今的突厥数十万部众已然反叛,由于游牧民族的特性,一下子就拥有了近十万的骑兵,对原本的单于都护府所属各地进行抄掠,而最为引人瞩目的是,新成立的突厥汗国统率精锐骑兵南下,连克胜州、怀远等地,企图截断安西四镇驻军的归途,同时截断从长安到安西四镇的补给路险,让安西驻军陷于孤立。
在这样的情势下,凡是有点脑子的都看得出来,突厥之所以敢于反叛,肯定是早已和吐蕃建立了军事同盟,而且他们彼此合作的第一步就是要吃掉吐谷浑和安西四镇!
所以,武后和麾下谋士进行了一番秘议之后,决定拜安西都护府长史唐休璟为凉州都督,令其率安西都护府大军驰援凉州,与此同时,又接受刘仁轨的举荐,任命中书令、赵国公李敬玄为洮河道大总管,兼镇抚大使,检校鄯州都督,以工部尚书刘审礼和安西都护府司马王孝杰为副总管,率领十八万大军前去吐谷浑抵御吐蕃。
消息传来之后,李敬玄大惊失色,因为他根本不懂军事,让他派兵作战,简直就是让他去送死,即便是侥幸不死,也最终难免会大败而回,而这败仗之责就足以令他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李敬玄第一时间便断定:这一定是一场阴谋,明着让自己打仗,实际上却是要害自己,而至于其中的主谋,毫无疑虑的便是刘仁轨和武后!
李敬玄虽然在表面上是武后的心腹,却早已暗中向太子李贤效忠,本来这一个秘密武后党人根本就不知道,可是没想到后来李贤上表开武举,在得到同意之后武后竟然任命李敬玄主掌诠选,眼看着薛仁贵等人从中获取了极大的好处,收拢了军界的许多人才,李贤终于忍不住眼红耳热,让李敬玄分给了他几个,可是没想到竟然就这样令李敬玄暴露了。
武后早就对李敬玄经常不听自己的话一事心存不满了,现在才终于发现,原来这个老东西竟然悄悄投靠了太子,但是却在表面上还以后党面目出现,并且沾了自己的莫大的便宜!
武后的便宜岂是好占的?所以,她在得知消息之后开始处心积虑的要对付李敬玄,只是李敬玄这人为人倒也算刚正,一时之间倒是很难抓住他的错误。
而刘仁轨和李敬玄的矛盾则是由来已久,这主要是因为李敬玄主掌吏部多年,朝中官吏多出其门下,与此同时还与当时大族赵郡李氏联宗,前后三任妻子又都是山东士族,因此在朝中的势力极大,因此刘仁轨上书高宗,希望可以将李敬玄调离吏部,恰好这封奏疏传到了武后那里,武后为了拉拢李敬玄,便把这封奏疏交给了当时还以后党面目出现的李敬玄看,李敬玄自此之后处处针对刘仁轨,仪凤元年,在武后的帮助下,李敬玄接替刘仁轨担任中书令,成为了宰相中的第一人,而刘仁轨则被赶去河西防御吐蕃,在此之后,刘仁轨向朝廷多次建议添兵驻防,并且多次请求粮草,然而每次都被李敬玄给拒绝,现在吐蕃来袭,刘仁轨为了报复李敬玄,便上书高宗,想要防范吐蕃的进攻,非李敬玄不可。
武后本来就想要找借口对付李敬玄,现在终于找到了机会,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大笔一挥,下令李敬玄率军出征。
“可恶,武后和刘仁轨为了对付我,竟然如此的处心积虑,明明知道我不懂军事,却偏偏要要我出征,这不仅仅是要害我,更置国家大事于不顾,岂不令人心寒?”
李敬玄叹了一口气,便决定去找高宗,说明这一切。
李敬玄的运气倒还不错,正好赶上高宗身体略有好转之时,所以竟然顺利地见到了高宗。
“陛下,微臣李敬玄请安。”
“免了”,高宗虚抬了抬手,淡淡笑道:“李爱卿见朕,恐怕不仅仅是要请安吧?不知还有何事呀?”
李敬玄闻言顿时顿首说道:“臣启陛下,前些日子吐蕃率大军进犯,微臣蒙刘相举荐,被拜为洮河道大总管,兼镇抚大使,检校鄯州都督,然则老臣老矣,更兼不动行伍,唯恐误了国家大事,肯定陛下收回成命,另谴高明,如此则微臣幸甚,社稷幸甚,天下幸甚。”
却没想到高宗闻言之后竟然微微冷笑,随即大声喝道:“好你个李敬玄,如今外敌进犯,朝廷正在用人之际,你不说为天下计义无反顾,竟然让朕收回成命,另谴高明!哼,你身为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道就是这样报国恩的吗?吐蕃之事,便是刘爱卿需要朕,朕都会亲自前往,毫不退缩,更何况是你李敬玄!此事断断不许,你速速回去准备出征吧,朕乏了。”
说完之后,高宗便下令身边内侍将李敬玄赶出后宫。
李敬玄苦着一张脸,唉声叹气了半天,却是无可奈何,只好走出后宫,可是他这一路失魂落魄,浑然已是做梦一般。
“唉,没想到我李敬玄竟然如此倒霉,话还没说完,就被陛下一顿斥责,莫非是天要亡我乎?凭我这两下子,对战吐蕃名将噶尔钦陵,而且是以十八万对战三十万,如何会有胜算?我恐怕刘仁轨这老儿和武后那毒妇,正眼巴巴的看着我战败之后遭受处置的笑话呢。难道我竟然就这样成为他们的笑料?”
李敬玄一路唉声叹气,神思不宁,竟然险些撞到了人。
“对不住,对不住。”李敬玄连连道歉,说完之后就欲再度往前走去。
这时候却听得一人说道:“原来竟是李相!不知李相今日何故如此心神不宁?可是为了吐蕃征战之事?”
李敬玄闻言一怔,顺着声音看去,这才发现对面那竟然是周王李显,顿时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流着泪说道:“大王,下官不懂军事,如何能够对敌作战?这摆明了是遭到奸人陷害,这倒也罢了,关键是这会让我大唐十余万将士无辜流血,下官心中不忍,故此还请大王能救那些将士一救,下官代表那些将士深深感谢大王恩德,除此之外,日后下官亦定然结草衔环,不忘大王恩德。”
李显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此事非说话之所,李相且前往东宫,找太子商议此事,小王亦会随后便到,此次定然竭尽全力,以助李相。”
“多谢大王,大王之恩,如同再造,下官日后定当涌泉相报。”李敬玄顿时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对着李显拱了拱手,然后急匆匆的前往东宫而去。
在李敬玄离开之后,李显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深深叹了一口气。
其实李显对李敬玄也没有什么好感,因为他比武后、高宗和李贤都更加了解此人,这李敬玄虽然看起来很是正派,而且也颇有才干,所选拔的人才都是人尽其才,绝对是称职的,然而太过于贪恋权力,甚至为了手中的权力首鼠两端,脚踏两只船,一边宣称效忠天后,一边暗中投靠太子,然则李显却知道,他其实对谁都没有诚意,在乎的只是手中的权力,刚才虽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前线的将士着想,实际上却是生怕担负战败的责任。
不过李显最在意的,却反而是李敬玄最不在意的,这便是那十八万将士的性命。这可都是大唐的子民,经受了长期战争的考验,一个个都是铁血男儿,若是就这么被一个不知兵的领头人给葬送了,实在是大唐的莫大损失!
刘仁轨和武后为了实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可以置这十八万将士的生命于不顾,李显却做不到这一点。
“这些将士们在前线拼死拼活,可是你们却为了一个小小的阴谋而置他们的性命于不顾,难道十八万忠勇的将士,竟然还比不上那一点点权利的争夺吗?你们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但是我们,做不到!所以,这一次就算是冒着得罪母后,甚至得罪父皇的危险,我也要全力阻止此事!”李显紧紧握着拳头,默默的说道。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为了同一个目标
永安宫,东宫明德殿。
“啊?你,你说甚?连父皇都这样说?唉,这事情怎的发展到了这一步?”皇太子李贤在听李敬玄说完之后不由得吃惊不已,轻轻叹道:“此事很是明显,绝对是刘仁轨那厮的阴谋,哼,平日里本宫看那厮一本正经的样子,还以为是个直臣,却没想到竟然也是如此小肚鸡肠,挟私报复,哪里还有甚正直无私的风骨?可是这么简单的道理连本宫都知道,父皇怎的也看不出来?真是老…...”
李贤本来想说高宗老糊涂了,可是刚说了一个字,就意识到不对,连忙住口不说,可是话中的意思在场的哪个都是清楚明白。
但是所有人全都毫无例外的装聋作哑,好像刚才李贤什么都没说一般。
李贤见大家都是这样的表现,心中略感安慰,但是他却也是满脸的尴尬,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可是圣旨以下,父皇又如此态度,本宫就算是求情,恐怕也没什么用,反而会惹得父皇不高兴,万一因此而让父皇犯了病,岂不是本宫不孝?所以,李相,依本宫看来,你就勉强应下吧,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旦父皇做了决断,我这皇太子也不好使。”
“这,这,太子殿下,你可要搭救老臣一把呀,老臣这几年你将腹心托付,虽无功劳,也有苦劳吧?若是老臣离了这朝堂,恐怕再难返回了,而老臣相信,此次天后表面上是在对付老臣,实际上是在对付太子呀,如若太子对此袖手旁观,那可是对天后的纵容,这一次是下官,下一次天后的屠刀可就举到了其他诸位同僚的头上了,唉,诸公在太子羽翼之下连性命都难以保全,又如何奢谈加官进爵?如此一来,还有谁再会投奔太子?老臣恐怕到了那时,朝臣们全都投靠了天后,太子将来即便有那么一天履至尊之位,老臣恐怕也只是一个傀儡而已,因此,老臣斗胆请求太子殿下,无论如何都要奋勇相救,其实老臣这不是为了自身,而是为了太子殿下呀。”
李敬玄一听李贤话中之意,似是没有办法了,自然是心中一沉,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也只能横下心来拼一把了,所以便将那一番话说了出去。
他这意思很明显,我是你的人,你如果不帮我的话,就会让其他人心寒,这样就不会再有人帮你了,那么你这太子做得也就没什么意思了,甚至将来哪怕做了皇帝,也只是一傀儡。
李敬玄这话可谓狠毒,即便是李贤自诩一向豁达,听了这话却也是面色一变,自己如果对李敬玄之事袖手旁观,恐怕一定会寒了众人之心,所以,他心中苦笑一声,然后说道:“李相莫要激动,此事本宫如何会置之不理?明日早朝,本宫便向父皇上书,请求父皇收回成命,另行任命他人,不知李相意下如何?”
李敬玄混迹官场那么多年,可谓是老奸巨猾,如何听不出来这句话应付的成分居多,因为圣旨早已下达,等到明天早朝再去请皇帝更改圣旨,实在的有些晚了,更何况在早朝听政的可是武后,她好不容易抓住一个对付李敬玄的机会,怎么可能会同意更改圣旨?
所以,如果真的诚心要去的话,最好是立刻就去,如果是高宗一个人,或许在群臣的压力下会屈服,但如果是和武后在一起,情况就会变得无比艰难。
但是李敬玄又如何不知道太子的推托之意?所以,顿时产生了一股悲凉绝望的情绪,无奈之下只好言不由衷的表达了谢意,然后向李贤告辞。
心情沉重的李敬玄现在可谓是失望加绝望,整个人再度变得懵懵懂懂,浑浑噩噩,竟然再度撞着他人,等他反应过来道歉的时候,却赫然发现来人竟然是周王李显。
“李相怎的出来如此之快?莫非是太子答应为你求情了?”李显一脸诧异的看着李敬玄,徐徐的问道。
李敬玄一听这话,顿时苦涩的说道:“太子殿下抹不开面子,确实答应了,然而却说要到明日早朝向陛下求情,可是下官之事如何能够等到明日早朝?下官恐怕到时候连黄花菜都凉了,唉,这,这可真是,算了,一切都是下官咎由自取,只是可惜那十八万将士……”
虽然很是反感李敬玄的虚伪,但是李显却知道,这十八万将士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所以,他强行忍住心中的恶心,拉着李敬玄说道:“李相说的是,小王正是为了此事而来,走,随小王一起去见太子,相信太子亦会给小王几分薄面,现在就去父皇宫中求情。”
“如此,则多谢大王了,大王英明仁义,下官甚是佩服。”李敬玄对李显表示由衷的感谢,然后便随着李显一起来到明德殿外。
片刻之后,太子李贤便率领麾下的心腹们一起出来迎接。
“呵呵,七弟来得正是时候,为兄正有事找你商议呢。”李贤现在也是十分诚挚的对李显表示了欢迎。
其实他也不是不想帮李敬玄,毕竟这人是首席宰相,手中权力之大令人侧目,李贤也不愿意失去这么一个亲信,不过他自己却不敢单独挑战高宗的权威,所以只好用了个拖字诀,以便应付李敬玄之事,现在有李显来了那就不一样了,如果他拉着李显一起面圣,再纠集双方手中的力量,相信胜算怎么也会有七八成了。
所以,现在李贤对于李显可是真心的欢迎。
待得落座之后,李贤便迫不及待的将李敬玄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且悲天悯人的说道:“七弟你看,此事并非李相不想尽力,实在是李相不通行伍,若是强行被拉去打仗,他自身倒是无所谓,可却会令三军将士尽皆处于危险之中,其实想一想,那十八万将士何罪?怎能无辜受到牵累?为兄正是因为想到这一节,才想要尽全力为李相争取争取,争奈势孤力单,只能徒叹奈何,如今七弟来了,那可实在是太好了,所为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相信只要你我兄弟齐心协力,定然会让父皇收回圣命,拯救这一十八万无辜的将士。”
李显自然知道他这位太子老兄虽然年纪不大,却也是一个无利不早起之徒,满口的仁义道德,实际上却也是为自己争取一点利益,他敢保证以李贤的个性,如果不是为了保住李敬玄,绝对不会把这十八万将士的生死放在心上,所以听了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心中只是暗暗冷笑对方假仁假义而已,不过在表面上却也表现出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道:“太子殿下悲天悯人,一心为了匡扶社稷,实乃大仁大义之举,小弟佩服之至,只要太子一句话,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今太子殿下为十八万将士请命,小弟身为堂堂皇子,自当披肝沥胆,为太子殿下之马首是瞻,不知太子殿下何时前往父皇宫中?小弟定当尾骥于后。”
却见李贤当即拍手称赞道:“七弟果然痛快,不愧为吾之七弟,就这一腔忠勇之念,亦足够拍手称快了,既然如此,为兄亦不能拂了七弟之意,我等立刻前往父皇宫中,为那十八万将士向父皇请命如何?嘿嘿,这一次为兄定然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劝告父皇改变主意。”
“哈哈,太子兄长之言深合小弟之意,小弟现在便随着兄长前往父皇宫中,为那十八万将士请命,哪怕是父皇要杀了小弟的头,小弟也绝不会改变主意。”李贤满脸的豪迈悲壮,看起来真的像是要赴死一般,这幅神情连李贤看了都有些自愧不如。
“七弟果然是一个豪迈仁义之士,为兄自愧不如,嘿嘿,说句实话,头些日子七弟闯入宫中拯救弟妹,母后不仅不予以怪罪,反而下旨处置了亲信武三思和丘神绩,为兄还以为是母后对七弟青眼有加,想要加以培养,心中多有芥蒂,如今想来,七弟光风霁月,哪有这般龌龊事?都是为兄心胸不够广阔所致,哈哈,待得李相之事一了,为兄定当置酒席为七弟致歉。”李贤倒也确实敢作敢当,竟然能够直接说出自己胸中龌龊的想法,看来是为了能够与李显没有芥蒂,这一次也是舍出了老脸。
李显却是摇手说道:“兄长这话就有些言重了,你我本是手足兄弟,遇事自然要同气连枝,共同进退,此次要是摆酒,也只能是庆功酒,如何能说致歉二字?至于兄长有些想法,这其实也很正常,因为小弟想来,母后之所以如此,也不外乎教训教训武三思这厮,令其学聪明点,同时还想着离间你我兄弟,可是她哪里知道?你我兄弟岂是外人能够离间得了的?”
“哈哈,说得好!七弟,李相,这一次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为了那十八万将士,我们携手合作,拼了!”李贤伸出了手掌,郑重地说道。
“拼了!为了那十八万将士,这一次一定竭尽全力!”李显和李贤共同击掌,正色说道。
而李贤与此同时则默默的说道:“为了我这太子之位的稳定,拼他娘的!”
李敬玄也伸出了手,与二人分别击掌,心中默默喊道:“为了保住我的地位,拼他娘的!”
第二百章 这是要逼宫?
李显等人说干就干,立刻前去高宗宫中为李敬玄求情,本来依李贤的意思,这一次一定要把双方所有的亲信全都召集到一起,联合向高宗施压,迫使高宗答应,然而李显却劝告他,人多了未必能管用,反而有可能会引起高宗反感,更何况时间一长了未免打草惊蛇,如果让武后得知了消息,估计就算是把朝中所有物品以上的官员都搬来,也未必能够迫使武后改变主意。
所以,感觉有理的李贤没有再坚持下去,而只是邀请了几位宰相,一起前往高宗的宫中请命。
不过作为当事人的李敬玄却没有去,李显在这时候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让他“突然中风”,无法成行,并且让其子李思冲代写奏章,以示不能出战之意。
一行众人很快便来到了高宗的宫中,当这一行人来到殿外的时候,守门的内侍一见是好几个宰相联合太子、周王一道“杀”了过来,早已吓得一张面色苍白,立刻进去向高宗作了通报。
高宗听说来了这么多人,也是心中一惊,可是群臣都来了,自己作为君主,怎么能不接见呢?所以只好心情复杂的下令他们进来。
当高宗见到李义琰、戴至德、张文瓘、郝处俊这四个宰相和李贤、李显兄弟全都到来,心中也颇犯憷,于是打了个哈哈道:“李爱卿、戴爱卿、张爱卿、郝爱卿、贤儿、显儿,你们都来了,呵呵,坐坐,来人啊,赐坐。”
高宗自然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事,可是一上来却并不给他们机会,拉着两个儿子和四个宰相东家长李家短的说了起来,就想着过上一段时间推托自己累了,然后就让他们离开。
可是却没想到他刚刚闲聊了几句,就见太子李贤突然开口打断道:“父皇,其实儿臣与四位宰相及七弟来此,是为了一件要事,还请父皇恩准。”
李贤一边说,一边竟然大礼参拜起来。
而伴随着李贤,四位宰相和李显也都紧随其后,对着高宗行起了大礼。
“你们,你们这是在做甚?怎么突然间行起了这样大礼?”高宗见状不由得有些慌乱,连连说道。
却听得李贤立刻说道:“父皇,儿臣等此次向父皇所求者,乃是李相前去抵抗吐蕃一事,父皇有所不知,李相不通军事,若是由他率兵前往,耽误了自身倒也没什么,但那十八万将士何其无辜?这可是十八万忠勇的大唐热血男儿,他们平时为国家缴纳租调,战时为了天下安危而奋勇作战,舍生忘死,如若赶上一位通晓军事、百战百胜之名将军神的话,还能为国立功,即便是牺牲性命也算是值了,但若遇到像李相那般不通军事之将,所面对的不仅是败局,便是性命亦难保障,父皇乃圣明天子,心中有四海之仁,儿臣相信定然不忍那十八万将士因为将领不明而无辜丧命,因此恳请父皇收回成命,免去李相洮河道行军大总管等军职,另选名将前往,如此则那十八万将士幸甚,社稷幸甚,天下幸甚。”
说完之后,李贤再次对高宗顿首行礼,砰砰砰的叩头不止。
看着李贤这么一番表演,李显不由得暗暗冷笑,李贤这厮之所以如此自告奋勇,自然是为了能够获得一个好名声,同时也是为了得到父皇的称赞,不过这些对于李显真的不重要,在李显的心中,只要能够保全这十八万将士,李贤愿意怎么嘚瑟就怎么嘚瑟吧,更何况,这么表演也是有危险的,因为首当其冲的也肯定会招致敌对方最多的恨意。
高宗闻言则是点了点头,随之轻轻叹息了一声,暗暗苦笑道:“李敬玄不通军事,此事朕又何尝不知?可是媚娘说得好啊,李敬玄这厮久掌诠选,有多少官员出自其门下?他还与赵郡李氏联宗,除此之外更三次与山东士族联姻,这样庞大的势力如何令人放心?贤儿你休看这厮现在就像是丧家之犬一般,可是一旦给他机会了,定将威胁皇权,为父现在已经垂垂老矣,能有几年活头?可是一旦你做了皇帝,这厮绝对是一个权臣,为父想尽办法,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机会对付这李敬玄,可是你却不懂为父用心,为那厮求情,唉,为父真不知道你到底是聪明还是糊涂?可是不管如何,今日你都提出那十八万将士了,如若为父熟视无睹,那可就会被认为是暴君了,这个罪名为父委实的不敢承担,嘿嘿,你这可是把为父逼到了死胡同。”
略略想了想,高宗便看到了一旁默不作声的李显,又问道:“显儿是如何看的?”
只听得李显躬身说道:“启禀父皇,儿臣认为太子如此仁义,实乃社稷之幸,如若十八万将士因为太子这一番话而活命,太子仁德之名定当传遍朝野,这可是比一切都更有价值的财富啊。”
李显的意思其实很明显,李贤这么做的话,一定会获得巨大声望,而相对于这些名望,李敬玄的威胁又算得了什么?甚至十八万将士的性命都算不了什么。
高宗自然听得出李显的话中之意,他联想起近来武后越来越强势,太子根本不能相制,朝堂几乎陷入一面倒的局势,这让他越来越有一种无力感,如今李显这么一说,自觉是太子崛起的一个契机,不过他再一想,这其中还有一个难题需要解决,便决定将这个难题交给太子,考验一下其能力,所以,高宗的眼前顿时一亮,对李贤赞叹道:“吾儿能够心怀仁德,为那十八万将士请命,的确是难能可贵,然而朕之旨意已然下达,想要收回成命实在是有违礼制,为之奈何?吾儿可否为朕定计?”
就在这时,却听得一道冷哼声音传来:“说甚心怀仁德?分明是假仁假义,企图为自己赚取名声,却丝毫不顾及你父皇的声誉,哼,旨意一下,如同泼出去之水,如何能够收回?你这分明是居心叵测,以损害你父皇之声誉为自己赚取声望,更有甚者,也是为了留住李敬玄,为你结党谋利吧?”
那道声音冰冷高亢,在场之人一听,就知道是武后来了,尽皆心中一惊,有的甚至哀叹,看来这一次是没有希望了。
高宗在听了武后之言,面色也是一遍,竟然蓦然阴沉了起来。
“这,这,我这可恨的母后,你为何恰恰在这时来了?”李贤见武后到来,并且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自己的目的,不由得心中有些慌乱,顿时抱怨了起来。
而一旁的李显看到李贤这幅神情,心中却是有些鄙夷,这厮有心没胆,见到武后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实在有些指望不上,如果再等一下的话,估计这十八万将士的性命便再也挽不回来了,看来在关键时期,还必须由自己出手。
想到这里,李显立刻挺身而出,朗声说道:“父皇、母后,儿臣对此不敢苟同,太子兄长一心为了国家社稷,心怀仁德,为那十八万将士请命,并非是损害父皇声望,而提升自己声望,而实在是义之所在,不得不尔,更何况,太子这样做,才真正是为了维护父皇声誉,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就算是能够取胜,尚有无数将士死伤,更何况是打败之后?李相不懂军事,与一代名将噶尔钦陵作战,儿敢料定必败无疑,而这必败之仗,十八万将士十能存一否?十八万将士死伤溃散,不仅父皇识人之明受到质疑,更会激发噶尔钦陵之野心,同时边疆战事糜烂,又需要填进去多少人命方能弥补?因此,儿臣愿追随太子,向父皇母后谏阻,希望父皇母后收回成命,免去李相军职,另行任命有统兵经验之名将前去作战,如此一来,真的是那十八万将士之幸,社稷之幸,更是天下之幸!”
李显说完之后,郝处俊也点了点头说道:“陛下,天后,微臣也认为周王所言没错,太子殿下为十八万将士请命,乃是内心仁德的真正表现,乃是为了我大唐千秋大业,更是为了维护陛下之英明,李敬玄不谙军事,如何有资格领兵?微臣以领兵出征高句丽之经验判断,这一次若是让李敬玄领兵,我军必败无疑,周王方才那句话说的很好,一将功成万骨枯,胜仗亦会有不少伤亡,更何况是必败之仗?十八万将士之性命,万万不能儿戏,还请陛下准臣等所请,******敬玄之军职。”
郝处俊说完之后,李贤、戴至德、张文瓘等人也都立刻上前,对着高宗拱手说道:“臣等附议,还请陛下、天后三思!”
“嗯?怎么着?尔等莫非是要逼宫不成?尔等好大的胆子!”武后见状不由得柳眉倒竖,盯着众人,厉声斥道。
李贤在众人的支持下,也开始变的强硬了起来,大声说道:“儿臣不敢,儿臣实是为了正义、为了国运而斗胆向父皇、母后请命,还请父皇、母后允准,如此则不仅十八万将士,便是天下黎庶,亦会感念父皇、母后之英明!”
“你,你,你好啊,你可真好啊……”武后面色铁青,指着李贤、李显等人,大声说道。
便在此时,忽然听得上官婉儿入内禀报道:“启禀陛下、天后,中书令李敬玄有本上奏,昨日李相突然中风,无法出战吐蕃,心中有愧,请陛下、天后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