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月黑风高夜
这两个厮本就不是良善之辈,一听李恽的话马上就来劲了。尤其是李景恒,作为唐朝宗室,平时被管的很严,也很少能出门,这次要不是借着李道宗出征的东风都出不来,这好容易出来了要是不玩点什么都觉得亏得慌。
三人一拍即合,决定收拾伏善,只是程处嗣也提出,最近因为在征讨吐谷浑,驿馆附近加派了人手,不是那么好动手的。李恽也只能暗自感叹,自己咋就没个幕僚呢,这些事旁边怎么也该有个军师给出出主意啊。你看人家宋江天天自己在那琢磨怎么害人,旁边还有个吴用出主意呢,自己这呢,再看程处嗣和李景恒,整个就是两头蛮夫嘛。
好在三人也最终商量出了一个勉强算是办法的办法。李恽带着程处嗣和李景恒潜入皇城,由王福和韩宁去太常寺对面的兴道坊放火,趁着火起吸引看守人员的注意力,三人冲进去把人给绑了,毕竟是在皇城里,杀了人容易被外任栽赃给皇帝,还是先绑出来再慢慢收拾。鉴于李恽不会武艺,程处嗣建议他在门口望风。
当晚李恽回了皇宫居住,另外两人则装作随从也悄悄的跟进去了。太极宫的李二得到消息的时候宫门已经落锁了,听完了汇报后一言不发的坐了一会,准备就随他去了,这事自己也并不太想插手,但是想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伏允好像还有一个儿子叫伏顺?”
旁边的史太监答话:“是。”
皇帝点点头:“那就把驿馆的人撤去颉利那里吧。”然后就转头继续做事,这个时候还早,李二也是很勤政的皇帝,一般都还睡得晚。
三人趁着天黑悄悄潜到了太常寺的一个房间里,又不敢点灯,说话都不敢大声了,干脆就趁早眯一会,李景恒稍微心细一些,怕万一睡着了误事,干脆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着发呆。
李恽觉得睡了很久才被李景恒叫醒,一问居然快四更天了,但是约定的大火还没烧起来,韩宁这厮最近刚刚有点进步这咋还就骄傲了呢,放个火都不行。李恽决定不等了,直接去绑人。结果三人悄悄摸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守卫,仅有的两个还靠着柱子在偷睡。
三人当场分工,李恽望风,两人进去绑票。看着两人悄悄翻进去还在想这两人身手还真不赖,结果不一会就扛着一个人出来了。李恽还在奇怪怎么这么快,时间紧也来不及问,三人赶紧往兴安门方向溜,找了个空房子藏了起来。藏好了才知道原来是他们两人进去的时候发现伏善的房里还亮着灯,直接就摸过去才发现这货还没睡,被李景恒直接一掌打晕了扛了出来。为了防止伏善醒了乱喊,程处嗣还赶紧把袜子脱了给他嘴堵上了,不知道会不会被熏死。
第二天早上,李恽乘着自己的四轮马车到了兴安门附近,悄悄接走了藏在这里的三人,皇城的人自是不查他的车的,这么大一个王爷还能私藏什么不成,要是真翻出个妞还没法圆场。
回到家居然没见到王福和韩宁,这俩货难道被抓了,怎么越混越回去了,只是去放个火都能回不来,咋跟自己去江湖上见大世面。你看李景恒这货,人家蒙汗药都不用不照样把人绑回来了。李恽也只能安排王继去城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在王继还没出门二人就回来了。一问却原来是昨晚二人在入城后,本来是先在东市落脚的,想着等夜深了再悄悄潜伏到兴道坊放火,结果东市几个出口都突然出现了大量的巡城武侯,两人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出去,最后只能在东市呆到天亮,这会才回来。
这还是有第三方插手进来啊,会是谁呢,李恽寻思了半天也没个头绪,索性不去想了,干脆拉上几人去地窖,准备审一审伏善。最近干这个事已经都非常熟练了,李恽觉得再干上一段时间自己说不定都能接受招安了。
伏善不认识李恽,也不认识程处嗣和李景恒,所以在嘴里的臭袜子被拿掉后,还在那出言威胁:“你们胆敢绑架吐谷浑的王子,可知这是死罪吗?”哟哟哟,你大概忘了你是从哪里被绑出来的了,绑你的能是普通人吗,还王子呢,怎么慕容复的先人就这个德性呢?
李恽接受了韩宁的建议,笑嘻嘻的说道:“你不认识我,就敢打我家东西的主意,莫非你们这些蛮夷脖子上那玩意长来只是为了显得个高吗?”
这下伏善知道绑自己的是谁了,赶紧出言分辨:“我没有打过郯王东西的主意,想来是王爷误会了”。那你咋知道我是谁的,这还是不太想认账啊,这帮蛮夷,我都把你绑上门了,难道还能绑错了啊。
李恽再次问道:“你可识得左一手?”
这下伏善终于不再狡辩了,但是也并不惊慌害怕,反而十分大方的承认了:“王爷府上探哨的人确实是我派来的,那又如何,我国大军正在与贵朝作战,胜败还两说了,王爷要想报复恐怕也该好好掂量一下才是。”
我管你那个,这事是该我操心的吗,那是太极宫那位该想的,我只管收拾你就行了。李恽再次笑了,这次笑的更加的甜了:“没事,这些事你就不要去想了,反正你也看不到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为什么看上我家的酒了,按说你这样的蛮夷应该不会有这方面的消息才是,所以嘛,还得麻烦你配合一下。”
伏善被李恽笑的有点发麻,敢要再逞逞强,结果旁边的李景恒和程处嗣一听这货居然打李恽家的酒的主意,马上就明白这次绑人是上了李恽的当了。但是也更生气了,区区蛮夷也敢来打这个主意,我们都不敢打这个主意的,二人几乎同时挤到了前面,对着伏善就开打了。李恽还在旁边帮腔:“随便打半个时辰就行了,别打死了,一会我还问话呢。”
打了一会,伏善鼻青脸肿的,两人似乎也打累了,杵着腿在那运气。李景恒还在那抱怨李恽:“恽弟,你太不义气了,你要收拾他,给我们明说我们也会帮你的啊,干嘛哄着我们去呢。”程处嗣也说:“就是啊,有这么好玩的事我们还巴不得来呢。”李恽左耳进右耳出:“行,下次我一定提前给你们说,等下走时候每人带一坛酒、十斤牛肉回去,算是我赔罪了。”
结果两人都是一副“这还差不多”的表情。
第六十二章:琉璃
左一手死了,佘长业跑来告诉了一声就走了,连怎么死的都没说,伏善也快了。程处嗣他们打完以后这厮就说了:是因为王有才他们之前带上去的那批酒惹出来的。虽然王有才他们并没有去到吐谷浑,但是还是有少量的酒流落到吐谷浑伏允那里,没喝过瘾的伏允心欠欠的给伏善来信,让他再弄些回去,其实彼时吐谷浑和大唐的关系已经很紧张了,随时有爆发大战的可能,因此伏善想着干脆把方法都弄回去献给自己的老爹,说不定他一高兴自己就不用继续再自己当质子了,省的自己天天在长安提心吊胆。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就是他这会一条命都所剩不多了,至于什么时候死,取决于佘长业的心情,毕竟李恽给他说了,随他怎么弄。
处理完了这些的李恽,趁着年底的时候人手充足,决定重建作坊的围墙,加高加宽,四个脚加上瞭望台,并派人轮班值守,四个脚之前都有修的住宿的地方,住的是作坊的人,瞭望的人还能顺便观察学习一下新的姿势。
然后李恽带着王福在作坊开始了炼焦,这玩意原理很简单,高温干馏,现在又有了火浣布做的隔热手套和防护服,铁匠父子和木匠三人其实都能弄的来了,李恽也只是指导一下就好了,毕竟这事情还是挺危险的。
李恽自己一个人没事,在旁边带着木匠在那做一个手摇式鼓风机,有了齿轮的情况下,这玩意就很好做了,而且带来的助力不是一般的大,自吸变涡轮增压。有了焦炭和手摇式鼓风机,炉温能很快就能升的很高。
李恽的第一炉玻璃正在开烧的时候史太监到了李恽的庄子上。因为白菜可以收割了,他带着人来收割菜,当然了,今年钱就欠奉了。知道了方法也不知道自己去种,吃现成的多爽,不过说起来魏家村的村民也没有种植。
安排好人去给收割,李恽陪着史太监在家里坐会。茶是没有的,还是喝的白开水,李恽也在寻思是不是去秦岭找找茶树,好弄点茶来喝喝,后世人们常喝的那种差好像是磨蹭到了宋朝才大规模普及的;陆羽虽然是唐朝人,但是还得一百年才能生出来呢。
二人也就是坐坐,李恽也并不觉得跟这个太监有什么聊的,所以坐那也并不说话,倒是这个太监先开口了:“皇上说:这次的事,总体来说还行,但是格局还是小了些,单纯的报复所起作用不大,但是呢,后面的事就不是你能左右的了,归朕管了。”
李恽很纳闷,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咋还就光看着呢,不能搭把手吗。再说了,郑家的嫡子都宰了一个了,这还格局小啊,那你来给我说说什么样的格局才叫大。瞥了一眼史太监:“这就是我的方式,我不喜欢杀人。”
“有的事不是你喜欢不喜欢,而是你身处这个位置,你就只得这么做,你不这么做,有些人或者有些事都会逼着你去这么做的。”史太监还在那继续给李恽安利这个贵族之间的打交道法则,说实在的李恽虽然内心不太能接受,但是仍然获益匪浅。
两人正聊天的时候,王福过来了,瞧着很是兴奋的样子,悄悄的跟李恽说烧了一块琉璃出来,很是美丽。这玩意这么会扯上的美丽的呢,干脆带着史太监一起去看,反正自己干啥人家都知道,藏着掖着没意思。
刚刚冷却下来的琉璃,之前被铁匠弄成了一个长条形。但是看着怎么五颜六色的,整体还偏灰,里面的气泡也较多;自己选的是细细的河沙,看来还是不太行,杂质太多,但是石英砂又不太好洗炼,看来下次自己还是得先好好备料,这次还是太仓促了,这出来的都是个什么玩意啊。
找来一把铁锤,提手就想砸了,这玩意不行就干脆重新炼一次,看能不能去掉些杂质能再纯净点。结果不仅王福来拉李恽,就连史太监都嗖的一下站李恽前面去了:“小子,你知道这玩意多贵重嘛,砸了不可惜了了。”
现在有办法了,这玩意你要多少有多少,没见过世面的那个劲。也好,皇帝的近侍都这么稀罕,看来这东西能拿来骗····赚不少钱。李恽美滋滋的大手一挥:“要你拿去。”给旁边的王福心疼的几乎要出手抢夺了,只是无奈史太监实力太强大,打不过。
李恽想了想,叫来了王平,告诉了他怎么洗炼石英砂,反正最近没什么木活做了,这事就安排给他一人做了,省的王福老是担心泄露。
而后弄出来的琉璃制品全让李恽给砸了后重新回炉,但是最终出来的成品依然不太理想,李恽想要的那种纯色的依然没有,还是有各种颜色,只是一块上面多个颜色的少了,大多都是一块一个色,好在是气泡变得很少了,就算有也是很小。李恽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方向出了问题,或许后面王平弄了新的原料会改善一些,这些玩意李恽看不上,王福却跟宝贝似的全部抱走了,还去了长安城里找最好的玉雕师雕刻。
见大家都很上心,李恽干脆让烧了硕大的一坨出来,也是长条形的,但是立起来能有李恽高了,通体呈金色。这下王福都舍不得带长安去了,叫了几个匠人来家里雕刻,李恽让给雕一个佛祖立身像,雕好了准备送给那个寺庙。最近家里总是太顺畅,不知道是不是拆了庙的缘故,送个佛像给赎赎罪。
当然了,匠人们要求一个月的工期就有点过分了,毕竟没多少日子就要过年了,商量了以后李恽大度的给了三天,乐的几个匠人鼻青脸肿的,赶紧找了一大堆同行来帮忙。好在李恽给的工钱很是丰厚,没见过这么大块琉璃的工匠们倒也是很上心。
李恽还很好心的给这帮匠人画了一幅自己记忆中的佛像,希望能给这帮人一个参考,结果这帮刚挨完揍的匠人直接就给撕了。不照着雕了不起挨顿揍,照你这个做了脑袋都让人借走了。不服气的李恽等了三天,完工后还仔细的去比对了一下,才发现差别确实很大,虽然都是细微之处的,但是确实比李恽画的要美感很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宁愿挨揍也不照自己的那个雕刻。
但是见到成品的李恽还是很大方的赏了不少钱。虽然这些工匠一再的说下次别找他们了,手艺有限啥的,但是李恽并不在意,并保证会经常去照顾生意。
第六十三章:送了
佛像被匠人们打磨的流光溢彩的,被李云叫人抬到了书房。还没请上佛龛就让人能起敬意,有点宝相庄严的意思在了,李恽突然很小气的有点舍不得给寺庙了。拉来王福商量怎么办,王福出主意就在自己家供着吧,咋们请个佛龛就是了。
两人正商量的时候,程处嗣再次来了,这次不仅他来,程处弼和程娇也来了。三人到了李恽家基本上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路畅行无阻的直接到了李恽的书房,一进门就见到了一尊巨大的琉璃佛像。
程处嗣还没出声呢,程娇就不干了:“李恽,难怪上次那个佛像你不要,原来你家里藏了一个这么大的,你太小气了吧,好东西藏这么好,咋们要是不来都不知道。”我请你来的啊,这个妞咋这样的呢,进门不敲门还反过来指责主家,要不你嫁进来当主人算了。
程处弼双眼睁的溜圆,哆哆嗦嗦的伸手就要去触摸佛像,被程处嗣狠狠的一巴掌扇了个趔趄:“你个憨货,咋啥都想上手呢,亵渎了神灵我把你吊起来抽信不?”很好,你们程家的教育方式果然都是一脉相承的。
三人在那慢慢的欣赏,李恽则坐在旁边想到底怎么处置,想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送给太子吧,自己在这里就这么一个亲人,至于他怎么处理就随他了。我自己家里就不供着了,佛祖心中坐就行,不一定非得在佛龛上坐着。
安排王福找来块红绸盖好了,给搬到自己的马车上,得亏是李恽的马车足够大又是钢轮的,不然都容易压塌了。程娇见了好东西挪不开眼,很是不舍的样子,李恽答应回头给她做一个都还嫌不够,居然跟着李恽上了马车,趁机再多看看,进了城才悄悄的下了马车溜了。
二人到了东宫以后,李恽叫了几个护卫过来帮忙抬着,这么大个东西自己和王福是肯定搬不动的。抬进去的时候李恽才发现有客人在,而且是李恽十分不想见的那个,大马金刀的坐在那,歪着脑袋瞧着李恽指挥人抬着个大家伙进来。
李恽不太想说话,撂下东西说了一句:“大哥,这是送你的。”转身就想走,被李二叫住了:“来都来了,跑啥啊,朕也看看你给太子送什么好东西了。”
李恽只得留下,冲太子一施礼:“大哥,要不你来揭开吧。”太子转身对着皇帝:“父皇,还是请你来吧。”李二慢慢的走了过来,信手揭开了红绸,露出了里面巨大的金色佛像。刚刚还满脸不在意的表情马上就变得十分震惊,一旁的太子也是,笑呵呵的表情也马上就变得震惊不已。
这有那么稀罕吗,我是家里煤炭不多了,不然我还能多弄好多出来。不过看来琉璃这种东西确实有市场,不知道到时候带点去草原上能不能给那些蛮子开开眼,顺便换点好东西,牛羊、财宝、胡姬啥的,我倒是不挑,都行。
李二陛下转着欣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坐在那喝水。太子很有眼力见,见皇上十分喜欢,干脆就把佛像转赠给了李二,虽然自己内心也非常的喜欢,但是不重要了。李恽站旁边一直没开口,之前也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只是没想到会在东宫遇到皇帝,太子还没焐热呢,就直接被皇帝收进了囊中。
收到了好东西的皇帝心情很高兴,突然对李恽感兴趣了:“以往听太子说你曾有过奇遇,得了个什么道士的传授,朕一直是不信的,只是不想你做出来的这些东西,确实很出人意料,现在就连朕都有些怀疑了,你这身本事究竟是从何而来。”
咋了,东西都给你了还想要配方啊,这玩意我敢编你敢信不:“那个道士自称是纯阳子。”吕纯阳,吕洞宾,据传有可能还是唐朝宗室,算起来还是一家人呢,借用一下你的名号先,反正你还得十多年才出生呢。
李二在那摸着胡子思考。没听说过这一号人啊,回头找袁天罡问问;难道是隐居的什么高人,那咋看上李恽这货的,居然会给他传授好东西,这不是拿牡丹喂牛吗。
李恽自是不知道李二的心里活动的,报出了全真道祖师的名号后见李二没什么反应还以为给震住了呢,结果李二突然就开口问他了:“你说这纯阳子看上你啥了,咋就给你传授东西呢?”
李恽一口气憋的差点没翻白眼,咋的你还忌妒啊,应该传授给你呗:“口口相传不记文,须得灵根坚髓骨”。李恽觉得自己这句话回的很有水准,瞧着没,得有灵根坚髓骨,你有这玩意吗?那么大堆娘们不说,你还杀哥宰弟···算了,这个不能提。
吃了瘪的李二命人抬着佛像走了,这么久以来李恽第一次占了上风,心情很是舒畅,差点没把鼻涕泡乐出来。结果回身就被太子扇了一巴掌:“恽弟,不可如此对父皇,臣子之情,君父之道,下次不可再如此,记住了吗?”
李恽只得躬身受教,在东宫里陪着太子聊了一会,得知越王很久没来东宫了,而且这个年底会有很多兄弟从外地赶回来,李恪、李佑、李愔等。太子看着挺高兴的,李恽却是知道,很多的大戏都会慢慢的拉开帷幕了,很多的人都会参与进来,很多的心血、荣誉、尊严甚至是生命都会被这场大戏所消耗殆尽。终唐一朝,这种大戏都在反复不停的上演,最终耗尽了这个王朝的气数。
陪着太子吃了饭以后,李恽心事重重的离开了。除非是有事,不然李恽是不愿意住在皇宫的,太冷清了;而且除了太子,似乎也没人在意自己住在哪里。
出了宫门的时候,李恽意外的被程娇拦下了。守在这里是等李恽出来,一是管李恽要东西,答应了给他一个大的琉璃佛像,但是目前材料不够,还得等一等,李恽也只能再三跟程娇解释,估计过年前是拿不到了;二是因为程家另外两兄弟还没回来,程娇想跟着李恽去城外。
来的时候车上有尊佛像,李恽不敢造次,这下回去的路上就又故态萌发了,两人打打闹闹一路才到了庄子上。
第六十四章:过年
腊月二十五,临近过年了,诸位外放的王子也都陆续回到了长安;平静的长安城也被搅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浪,各种人物都在走动、送礼以拉近关系。就连李恽这个天津包子王爷都有人上门拜访,还不止一批。
腊月二十六,芙蓉园曲江池畔,皇帝再次大宴群臣,所有大臣、宗室、勋戚全都到齐。李恽是不想去的,在家里围着烤炉吃着牛肉、腊肉还有白菜不爽吗,这大雪天的去受这个罪。结果好像是知道李恽心思似的,皇帝直接派的史太监到府上,完全不给李恽拒绝的机会。
宴会的时候有几个认识的人不在,李靖侯君集等人在外征战吐谷浑,程咬金外任的地方挨着吐谷浑和大唐的便界近,也没法回来。就连之前认识的那帮狗肉朋友也大都不在,在的几个李恽又不怎么叫的上名,索性不理。李恽照例是陪着太子坐着,旁边却没有了越王李泰。
李泰坐在对面去了,旁边坐着一个跟李二有几分相像的王爷,估计是蜀王李恪。刚从成都赶回来没多久,就已经和李泰很熟络了,又或许是以前两人就很熟。两人外还有李愔也在,李恪的同胞弟,李恽的六哥。
太子这边除了李恽,还有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能坐这个位置想来也是个王爷,李恽问过太子之后才知道此人居然是太皇的第七子,汉王李元昌,说起来李恽还得喊上一声王叔。
不一会儿高阳牵着一个小男孩也来到了太子旁边坐下了,还给李恽介绍:“七哥,这是稚奴。”哟,大名鼎鼎的高宗皇帝啊,虽然这会还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娃娃,但是后来却很是了不得,李恽甚至认为他是历史上最被低估的一位帝王,被后世人评为'功业不压乃父'。可惜的是他父亲和他的小妈老婆太给力,夹在中间的他就被给忽略了。看来这次是真没白来,除了那个近妖的女主,主要人物都快到齐了。
在陪着太子坐了一会后李恽就被孔颖达盯上了,眼神很是不善,好像自己在太子身边会带坏太子一样。李恽对他的眼神很不满意,冲着他使劲吼了一声:“你瞅啥?”把这孔老二家嫡传的世孙给气的脸色彤红,刚要发作,李恽随手把酒杯都操起来了,你要敢还嘴今天就让你好好的见识下本王的威名。李恽还没走出案几呢,后面传来了一句:“瞅你咋地?”瞬间萎了的李恽赶紧回身坐下。
李二一到,宴席就算正式开始了。最先开始的当然的是一大堆的废话,李恽是既听不懂也听不进,索性往后缩。结果遇到了张公瑾,看起来气色很不错,人都胖了一圈,冲着李恽点头微笑。
这次宴席不仅有李恽家的美酒助兴,还有李恽家被迫赞助的牛。当然了,皇帝提前告诉了大家,这是朕之七子用酒从草原上换回来的牛,不能耕种只能拿来食用。惹得大家都在用眼光寻找李恽,刚躲后面的李恽又被太子一把拉到了前面,接受大家的注目礼,李恽干脆很无耻的冲着四周拱了拱手,表示我在此。
再次坐下的李恽把高阳和李治都拉到了自己身边。前时王福带去长安雕刻的那批琉璃回来了,李恽挑了几个带在身上,想着遇上程娇给她几个,免得老是来催。反正有多的,干脆拿出来让这两姐弟先挑一挑。
高阳很高兴,一个劲在那说七哥最好了,刚刚五岁的李治倒还有些不好意思。李恽把他抱坐在自己身前,替他拿了一个碗和一个葫芦放他手里玩,也不敢拿有棱角的怕划伤他。见到李恽主动给自己拿东西,李治这才有点放开了,俏生生的跟李恽说:“谢谢七哥,七哥,我要吃牛肉。”李恽赶紧把身前桌子上一盘牛肉给拿手上了,一点点的撕给他吃。小孩没换牙前由于生长的缘故牙齿有点稀疏,只能一点点的吃以免把肉卡到牙齿里。
高阳就没这个问题,他已经在换牙了,门牙明显就掉了一颗的,吃牛肉也是很大块的在吃。可惜的是皇帝瞧不上自己家的猪肉,这两姐弟没吃上自家的猪肉,只有改天再带他们吃了。小小的李治胃口并不小,李恽撕牛肉的速度几乎赶不上他的嘴,而且一盘牛肉似乎不够的样子,李恽顺手又把李元昌的牛肉给端了:“王叔,借下你的牛肉,改天多还你。”
这个时候的李元昌虽然并不怎么受人待见,但是作为一个外放的王爷,并不缺牛肉吃,倒也不是多稀罕此物,见状也只是笑了笑。李恽在这逗弄着弟弟妹妹,对外面发生的事并不关注也不感兴趣,上首的李二倒是偷偷的看过李恽好几次。吃了一会的兄妹俩被皇后接走了,李治走前还跟李恽说:“七哥,大哥说你那有很多好吃的,稚奴可以去吃些吗?”
“可以啊,九弟想多久来都行,七哥回去给你做个大马车送你,这样你就方便来吃好东西了。”李治欢呼雀跃的走了,倒是长孙皇后对着李恽笑了笑:“恽哥儿有心了。”说完就转身走了。
无所事事的李恽也在想办法开溜了,自己酿的高度酒自己还能不知道威力吗,这会已经有喝高的人在拼酒了,尉迟恭甚至去牵了马来和牛进达准备比试马上武艺,旁边的文臣已经在往边上靠了。李恽跟太子悄悄说了一声后也就溜了,并没有主意到对面的李泰和李恪一直在看着他。
出去后的李恽坐着车去了程府,把身上的琉璃制品给了程娇,还趁机揩油,结果被程处弼这厮看见了,嘴张的老大,李恽还调侃他:“看啥,你小子赚了知道不,下次看见叫姐夫。”结果被程娇追杀了很远,在城门口等了半天王福才赶着马车接到李恽。
晚宴上李恽并没有见到程处嗣和张大象,估计是水太混了,有点害怕被卷进去,干脆就不去参加了。程处嗣只是面相看着粗犷,但是他并不缺乏一个大家族子弟的智慧。至于张大象,张公瑾还活着呢。
回家后的李恽就安排人给李治打造一辆马车,而后就没再出门了。平时经常到府上来的程处嗣和张大象等人也没有再上门。家里有腊肉有牛羊肉有白菜,外面天气又冷,李恽也就难得安分的呆在庄子上,安安生生的过完了年。
第六十五章:思考
新的一年开始了,李恽不太愿意出门,更加愿意在自家的烤炉边上搭个躺椅发呆。正月十五前后李恽才结束猫冬,动身做了一份今年的生产计划表;不仅仅是酒的计划产量翻了一倍多,就连糖的产量也计划翻上几番,毕竟去年备下的原料不少。
麻烦的是家里的陶瓷作坊产量一直不太跟的上,李恽甚至都很想弄点琉璃罐子来装酒和糖了,但是让王福给否了,毕竟家里的这玩意利润空间很大,到时候先卖上一批再说。瓷器的事除了加大人手外,王福还另外托了人去南方看能不能勾点高明的工匠过来,李恽也许给了巨大的好处。
琉璃的事除了答应徐娇的东西外,其他的也先停了。家里余钱并不多了,但是李恽还是在继续要求大量的收煤炭,并安排王平带人新修了一个大的露天坝用来堆放。这个东西有大用处,而且王平和铁匠父子也见识到了,对此也很是上心。
给程娇的佛像自然不能大过给皇上的去,以李二的小气劲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拿李恽说事啊,李恽只给弄了一个大约之前那个一半高的佛像。做好后差人去程府请了程氏兄妹过来,顺便把东西请走。
结果程家除了跟随程咬金外任的程处亮,余下在家的一众套娃都跟着来了,祸害了不少李恽家的鸡鸭。程娇这次很是高兴,破天荒的回赠了李恽一块玉,小姑娘有进步。
而后,李恽再次窝在家里没出门。去年的一些事,也开始在自己的脑海里慢慢的回放,李恽也在很认真的总结一些得失,并开始很认真的去想一件事:自己难道就一直这样下去吗?
发生旱灾蝗灾了,自己尽力的去帮;太子生病了,自己也尽力的去医治了;但是最终的结果却不太好,很多的人也并不认同自己;李恽收拾太医和和尚更多的是一身的气无处撒,以至于后来甚至开了杀戒弄死了郑从和伏善。其实有的事李恽也能感觉到自己做的不对,但是在这长安城,自己的身份超然,皇帝也乐的不管,自己多半还是在按照以前的那个李恽的老路在走,没不会有人出面来管教或者是规劝自己。
虽然总是感觉这也不对那也不对的,很是憋闷,但是李恽想了半天也没个好的办法,只能自己在那慢慢排解,或许离开长安就好些了,却不知太极宫那位什么时候才放自己走。
在进入二月的时候,好消息再次光临李恽府上,去了草原近四个月的王有才终于从草原上又一次成功的回来了。因为西边朝廷的大军正在征讨吐谷浑,王有才选择了一条极为安全的线路,沿着黄河由榆林一路南下,现在已经过了河东在往函谷关赶。
据提前回家报信的人讲,此次所得没有达到王有才的预估,或许是因为朝廷大军出征的缘故;但是仍然有七万余只羊,六千头左右的牛,意外的还有六七百匹马,目前正在浩浩荡荡的往长安而来。
李恽马上带上王福和韩宁,骑上马前往迎接,并在出潼关不久遇到了回来的王有才和常时等人。常时整个人都黑瘦了很多,头发也是胡乱的挽着,但是眼神很亮,整个人都显得很是精神,想来是此行颇有收获。冲着李恽施了一礼:“有劳王爷相迎。”
当晚,几人就在潼关外扎营,顺便商量一下下一步如何操作。韩宁直接杀了一只羊,找个木棍穿了架在火上烤着,王福也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酒,几人围着烤羊边吃边聊。
常时此行,主要是跟着去见识一下塞外的风土人情;有很多关于塞外的事以前只是听人说或者是书上看,这次去亲眼看一看,亲自跟人聊一聊,得到的感触更深。
之前出关的时候,在收到李恽的信后程咬金很仗义的悄悄给了这些人一些兵刃,当然了这会回来的时候就就完全用不上了,为了避免引人猜忌早就丢黄河里去了。此行因为有之前的行程打底,总体来说还算顺利。只是后来突然的大军出征,王有才他们不得不改变路线,改道北上,去往了薛延陀境内,但是也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这么大量的牛羊进入长安,李恽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王有才和王福有办法,所以李恽并不打算直接参与进去,有这两人就足够了;再加上常时也坚持要参与,人手就完全足够了。这会长安的羊价也就一只羊五六百钱的样子,七万多只羊也能卖个三四万贯钱;倒是牛的事情,因为朝廷不许杀耕牛,所以李恽他们的这些牛就成了稀罕物,李恽直接给定价三十贯钱一头,愿买就买,这玩意还能愁卖啊,长安的富豪多了去了。
唐朝并不缺马,因为马背上打天下的李二很是重视,在陇右千里之地设置了“八坊四十八监”专门养马。这些带回来的马多是人家赠与的,还都不差,但是李恽也不会挑,只能让韩宁帮着挑出十匹最好的出来,剩下就打算让拿去卖了。这玩意属于战略资源,在场的几人都没经手过,只能带回长安再想办法了。
三日后,一行人才慢慢的赶到了长安城。并在城门口遇到了孙伏伽,这个老头笑嘻嘻的看着李恽,看样子在这等了很久了,李恽吩咐人从队伍里牵了一头牛出来递给了他。孙伏伽接下了李恽送的牛,然后和李恽一起在那目送着大队伍进了城,在看到还有马匹的时候还诧异了一下,转头对着李恽说:“郯王好手段,当年李药师大破东突厥,生擒颉利可汗,所得牲畜也不过近十万头,还是杂畜居多;郯王的家奴走一趟草原,就能拉回来如此多的牛羊,好手段啊。”
李恽有点听不懂的样子,上次太子的事,自己被群臣攻讦,孙大人还帮自己说话,李恽对这个状元公还是颇有好感的:“孙大人有话可以明说,小子少读书,比较驽钝。”
孙伏伽招来身边一个小厮牵走了牛,和李恽边往城里走边说话:“你一个闲散王爷,读不读书的不太重要;只是你现在突然有了这么大一项营生,别人会怎么说呢?”看着李恽在思考,孙伏伽顿了一会又才继续说:“以前你打打闹闹的,大家都不会在意,就当你是一个纨绔王爷罢了;就算你后来杀了郑从和伏善,皇上也不会在意,这只是贵族间的报复手段,他会认为很正常的事,但是现在呢?”
感情自己杀这两人满天下都知道啊,自己还以为做的隐秘呢,只是不知道郑家会不会来报复。两人都没有骑马,在慢慢的走着。李恽在慢慢的思索这孙伏伽所说的话,这位也不说太快,等李恽有接收的时间。
“以前你的酒大家只当是你一个闲散王爷无意中弄出来的,大家喝了也就喝了,并不会太上心;但是现在有如此巨大的好处,这帮人不眼红?你信不信,马上就会有人说你操持贱业,有失皇家体面。”随后又压低了声音说道:“皇上会不眼红吗?”
第六十六章:风起
李恽一直在思考孙伏伽的话,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出言警示自己,但是说的话还是对的。以前自己小打小闹,没有会放在心上,自己的产业除了几个懂行的,也不会有人上眼;但是现在不同了,浩浩荡荡的牛羊赶进了长安城,如此大的利怎么会没有眼红的。
程处嗣和张公瑾都闻声到了李恽府上,两人分走了李恽带回来的全部马匹,并且表示分红就拿这些马抵了,不用李恽再单独给分红。唐朝的将领是允许有家将的,这些马匹他们赶回去也是武装自己的家将。
李恽想了想,觉得这事还是尽早的脱手的好,紧急招来了王福和王有才:“王有才,你出个数,牛羊全都给你了。”王有才低头算了一下后回道:“少爷,抛开之前少爷答应给我们王家的两成,我可以代表家翁出钱十六万贯。”李恽点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事就此脱手。
当年太皇李渊在太原起兵的时候,搜净太原府库,所得钱也不过二十余万贯。自己弄点酒去草原走一趟就得钱十六万贯,还不算程张两家拉走的马。李恽算是有点明白孙伏伽为什么会出面警示自己了。
“王有才,钱财什么时候拉过来?”王有才看了一下王福,见王福也有点茫然,只得赶紧回答道:“少爷,家里在长安城有不少商业的,明日就能凑齐。”
李恽点点头:“十二万贯给我备着我明天来拉走,分开两份,一份四万贯,一份八万贯;余下能不能给我换成金银?”王有才回道:“少爷,若是换成金银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估计得等些时日。”
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李恽当即就应下了。其实倒不是李恽着急要钱,家里现钱不多,但是去年从烩饼那搜刮来的金银还在,日常用度也不缺,但是既然有人眼红,少不得拿钱去堵人的嘴啊。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李恽带着一队护卫,骑着马去了长安城。韩宁帮着挑了十匹马出来,其中就有李恽现在骑着的这匹,后面来的程处嗣和张公瑾一致都认为这匹马最好,因此李恽挑出来当自己的坐骑,看来韩宁还是有点相马的眼光。因为这匹马通体乌黑,李恽给起了个煤炭的名字,气的张公瑾差点没当场给牵走了。
李恽连夜让铁匠给打了马掌钉上,因为之前没有钉过马掌,三人还很是忙了很久才给这匹钉了进去。一路路马蹄声‘嘚嘚嘚嘚’的很是好听,这畜生似乎也通人性,李恽叫他煤炭也并不搭理,还不耐烦的使劲甩了几次头。
到了东市,去到了一家绸缎铺子,王有才早早的就在这等着了。好几车的铜钱已经都准备好了,由李恽带来的护卫赶着,跟着李恽一路去了东宫。把太子的那份直接拉给了太子,转而拉着余下的四万贯前往了太极宫。
长安城里很多人都同时收到了信息,越王李泰、蜀王李恪等,当然也少不了太极宫的李二。李泰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就授意王珪上本弹劾李恽,而后就坐在那发呆;有的事一做就没有回头的路了,但是聪明如李泰,却是只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今年初的时候李恪因为游猎过度、损坏庄稼,且与乳母的儿子赌博而被御史柳范弹劾,被免去安州都督,并削减封户三百户,暂时留在了长安,手法甚是高明。李恪在听到消息后,也同样授意权万纪上本弹劾李恽,如果李泰事后还需要思考追忆一下的话,李恪则是完全没有这个问题的。
太极宫的李二在李恽的牛羊入关的时候就知道消息了,今天给太子拉了几大车的铜钱进宫,就更不可能躲开他的耳目了。此物获利如此之大,就算作为一个皇帝,要说不眼红也是假的,这要换了旁人,那作坊这会也该就是百骑司的了,但是偏偏却是自己儿子的。
叹了一气的李二也就只能眼红了,这事伸手不是不可以,但是吃相太难看,容易惹人非议。正准备不去管他的时候,黄门来报:郯王李恽求见!
李恽不太想去见李二,特别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还要分一部分给他的时候,心里就更不愿意了。但是这事自己不来的话,不太好处理,索性自己带人拉着钱过来了。直接的就把钱交给了史太监入了皇帝的内库,顺便跟李二聊聊。
李恽行完礼后很乖巧的跟皇帝说:“臣去年的时候遣人去了趟草原,带着家里的酒去跟蛮夷做了点生意,不想蛮夷蠢笨却还有点收获,得了些钱财,给皇上拉了些过来,想着皇上平日里为黎庶操心,这些钱财或许用的上。”
说完就站那不动了,李二瞧了他一眼:“唔,你倒是有心了。”就再无他话,本就不善于找话题的李恽见对方这样子干脆准备告辞了:“若无他事,臣先告退。”李二并没有其他的话,李恽也就直接转身走了。
而后,就连续有相关大臣上本弹劾李恽:郯王身为皇室宗亲却操持贱业,与民争利,更与关外蛮夷来往密切,心存野望。如果说这些奏折都还只是几个王爷的长史老师之类的上本的话,紧跟着就有重量级的大臣跟进了,萧瑀、宇文士及、高士廉等人也上本弹劾李恽。但是皇帝目前仍然没有表态,有冷处理的意思。
在家里得到了消息的李恽开始的时候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后来有了重量级的大臣参与进来的时候,李恽才有一点警觉,也不知道自己的四万贯能不能起作用。而后就连魏征也上书参与进来,弹劾李恽勾结世家操持贱业,有失皇家体面。这下李恽才坐不住了,准备再去一趟长安,想着跟皇帝聊一聊。
结果史太监先到了庄子上,带来了皇帝的意思:你最近做的事有颇多出格之处,着实应当好好反省自身,切不再过于招摇,徒惹事端。
李恽认为还算是不错的,四万贯没白花,给了一句话呢。而后皇帝下旨:郯王行止无度,着免去洺州刺史之职,削减封户五百户。李恽完全是一头雾水的,我居然还有个刺史的官职,我不知道呢;还有封户,谁在给我管呢?
第六十七章:咋们走
又是去职又是削减封地的,还好没提及自己的作坊,也可能是因为作坊挂在王福名下的。但是李恽仍然并不太放心,找来王福和韩宁商量了一下。自己不过是想做一个闲散王爷,都能被人逼到这个份上,要说李恽不心寒是假的,就算是想要报复,都不知道冲着谁去。还是自己太弱了,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不用受这般气。
这样的事两人也没遇到过,也说不出个行之有效的办法来,三人在那生了半天闷气,李恽想了想,干脆叫王福备马,自己骑马去了长安城。去见见太子吧,看看大哥的意思,李恽心理有一点点不成熟的想法,想跟太子聊聊。
李恽到的时候,东宫只有左庶子杜正伦在。也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的,最近的风向不太对,妖风都刮到东宫来了。朝中有人言语,太子和李恽交往密切,李恽所为会累及太子。
看来自己不是个好运之人啊,就这么点破事都能连累到太子。好在太子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变化,还是一如既然的热情和宽厚;奇怪的是杜正伦也并没有冷对自己,反倒是有些热情,难道这事他们不怪罪自己。好奇的李恽还悄悄的问了杜正伦,结果杜正伦说:“郯王和太子交往密切本就不是过错,而今越王和蜀王自立门户,你们应当更加团结才是。”
伟人有言:要把我们的人搞得多多的,把敌人的人搞得少少的。古人也明白这个观点啊,李恽和太子聊了一会,给太子推荐了一个名字:许敬宗。这个人太子是知道的,原来的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人家在前隋年间就曾考中秀才,只是后来差点让宇文化及给杀了;后来也曾投奔瓦岗军,为李密记室,与魏征一起掌管文书。
现在的许敬宗仅仅是一名中书舍人,负责起草诏书之类的文书工作,混了十几年几乎没什么进步。人家魏征最初可是跟的李建成,由此可见此人混的多失败。但是李恽却知道此人不仅才华不缺,计谋也是不缺的,唯独缺一点机遇和缺一点德。
太子为人太过中正人和,身边的于志宁和杜正伦等人虽然也不失为一时大儒,但是太子需要的并不是这样式的人物,而是许敬宗的这样的人,既能正亦能邪。听完李恽的介绍后,太子倒也同意去跟皇帝要人,只是不知道许敬宗本人的意思,李恽则提出自己替太子走一趟许敬宗家里,先问问他本人的意愿。
李恽让王福给准备了黄金百两、一大块牛肉,一坛好酒以及两只琉璃酒杯,提着去了许敬宗府上。许敬宗自前隋年间中了秀才直到现在,一直都是从事的文字类的工作,这类工作的特点就是枯燥不说,油水还压根没有。据说就连他住的地方还是他的父亲在前隋做礼部侍郎时买下的。比较老旧的一个三进的院落,李恽到的时候还是许敬宗亲自给开的门。
听完李恽自报家门后,许敬宗倒是很吃惊,不知道这位最近处于风头上的王爷来拜访自己是几个意思,但还是很客气的把人迎进了屋里坐下。许敬宗这个时候四十岁左右,正值壮年,白面有须,是这个时代标准的美男子长相,李恽觉得光凭长相的甚至比张公瑾还强上一些,只是气色不如张公瑾。
李恽让王福把带来的东西摆在桌子上后就坐那没开口,仔细的看许敬宗的反应。许敬宗见到黄金和琉璃杯子的时候诧异了一下,但也就仅限于此了,倒是对牛肉和好酒更上心一些。抬头见李恽正在看他,还有些不好意思:“郯王见笑了,许某家庭困顿,最近长安城虽然有郯王弄回来的牛肉,许某却是买不起的,就连这长安醉,也只是在皇上宴请的时候喝过一点。”
李恽倒不会嘲笑他,只是有点诧异:“小子来的唐突,还望许舍人勿怪,改日我再叫府上的管家给牵头牛来,还望不要嫌弃。”许敬宗却笑了笑:“郯王此来,怕是有要事,还望明言,许某若是能帮的上,断不敢推辞;若是帮不上的话,怕是郯王的牛肉无福消受啊。”
见李恽在前后左右的观望,许敬宗赶紧说:“郯王可放心,此屋并无他人,家里只有一个老仆,现在和你的管家在一起的。”
李恽想了想,觉得还是直说的好:“我听说许舍做了一顶好的白帽子,不知道可不可以送给太子殿下?”
许敬宗何等聪明的人,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刚要说话,却听李恽继续说道:“许舍人前隋时就是秀才,也曾和魏征一同在瓦岗做事,而今却仍然只是个中书舍人,难道就甘心就一直这样下去吗。”
李恽观察了一下,发现他有点意动:“太子仁厚,我亦知先生智计百出,正好是一大助力,却是不知许舍人意下如何?”
许敬宗说话都有点走音了:“郯王以前不曾和许某有过交集,如何知道许某的为人,再说了,太子就一定能看得上我?”
这就是答应了啊,这样多好,有了许敬宗,自己能省却多少事了:“我知道许舍人有才能,你也确实有才能,至于我如何知道的嘛,本王要说自己能掐会算你信吗?至于太子那边,这个也请放心,小子既到你这来了,对此事就肯定有十足的把握。如此许舍人可还有其他疑虑?”
说许敬宗就想这样等下去是假的,谁不想身居高位。但是作为一个聪明人,他也知道跟太子站太近是个什么后果,但是要是舍弃这送上门来的机会呢,还真是舍不得。权衡了半天,许敬宗才终于拿定主意,冲着李恽点点头:“许某愿为太子效力。”
第二天,李恽命人往许府送了两头牛以及好酒数百斤,许府众人欣然收下。而后,太子李承乾给皇帝上表:听闻父皇原秦王府学士中书舍人许敬宗,学识渊博,才高德厚,且精通国史,儿臣愿请为师,请父皇垂许。
李二陛下没有不同意的,许敬宗本就出自原秦王府上,对他才学还是肯定的,随后就下旨:许敬宗迁太子右庶子,与于志宁杜正伦一并辅佐太子。
第六十八章:能人啊
许敬宗第一次去东宫的时候,李恽陪着去了。于志宁原本和他同是秦王府的学士,这会重聚倒也似老友一般,杜正伦对这个新来的同事也表示了欢迎。但是嘛,李恽自己也知道,这三私下里肯定是会斗上一番的,中国人私底下就没有不内斗的。
简单的迎接仪式后,东宫就只剩下太子、李恽和许敬宗留下了,其余两人去了各自的公廨。李恽安排王福去了门口警戒,想好好的跟许敬宗聊一聊,顺带也有考较的意思;一个十二三的娃娃考较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美男,你上哪说理去。
李恽见许敬宗就这么坐着,并不主动说话,那自己就主动问吧:“去年底本王遣人去了趟草原,用自家酿的酒换回了不少牛羊甚至马匹,获利颇丰,却莫名遭到许多人的攻讦,本王思前想后也没个头绪。右庶子何以教我?”
许敬宗笑了笑:“太子以为如何?”
太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些人看着是冲着恽弟去的,背后却是冲着孤来的。此事恽弟怕还是受到了东宫的牵连。”
许敬宗也跟着摇头,站了起来:“太子所言有一定道理,却并不完全准确。许某以为,此事还是一个利字作祟,其他的不过是附带;由此也看出了,我们的助力不够。”
说了两句干脆背着手,在屋里踱开了步:“郯王的酒、糖等物,此前确实是被人小看了,所有人都没想到此物有如此巨大的利,虽然稀少,但是大部分权贵、官员还是能喝到一些,因此对此物并不很是上心;但是此物草原一行后,却带回来如此多的牛羊马匹,把此物的好处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所谓财帛动人心,这些人眼红就不奇怪了。虽然明知道搬不倒你,但是借机给你添点堵,顺便攀扯一下太子又有何不能为呢?”
见太子和李恽都在点头,许敬宗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还有一事,我们的助力太少,或者说是太子的助力太少;郯王处尚有张公瑾帮着说话,孙伏伽也因为郯王帮助过百姓而愿意帮着说话,除此呢,几乎就没有人了;太子这边除了出自东宫的左庶子和太子的老师等人,也不会有其他人帮着说话,而且就算是于志宁等人也会因为是出自东宫而导致说的话大打折扣。”
许敬宗望向李恽:“此事着力点还在郯王处啊。”
李恽怎么也没想到话题会回到自己身上,但是许敬宗确实是能人,分析的很有道理,李恽也只好继续虚心请教。
许敬宗坐下了,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我们的优势在于,太子是储君,名分已定,当今皇上的登基之路并不平坦,他肯定不会再想上演一场,只要我们不犯大错,太子之位是断断没有任何问题的,其他王子表现的再好都不行;但是我们的劣势同样也是如此,太子不能和大臣们走的太近,其他的王子却没有这个问题,这就导致我们在朝中难免势单力薄啊。”
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但是郯王却没有这个问题,你既非嫡出也非长子,甚至皇上允许你连书都不用读,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明目张胆的和大臣们来往,借机可以培育自己的势力,给太子形成助力。因为无论你怎么闹腾都不会有人相信你会夺嫡,大家也都知道你所作所为的目的。就是皇上,也不会过于干涉。”
李恽想了想,这没问题:“但是我一个半大小子,说起来也只是个闲散王爷,该怎么去做呢?”
许敬宗回道:“王爷的酒和糖就是个很好的切入点啊。据许某所知,目前仅有程家和张公瑾家有份;王爷可以大力的拉拢勋戚进来,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勋戚都行,最好还是以原秦王府旧部为主,这样既能抱成一团,也不惹人生疑。”
大家原本就是秦王府旧部,天然就有联系,像唐俭和李靖那样的毕竟只有这么一对,其他的相互之间还是很处的来的。但是这帮子玩意却是不会再一次去站队的,跟着李二赌了一次就把这辈子的都赚够了,没必要再去赌一次,毕竟赌博的风险很大。侯君集是因为自家女儿嫁给太子从属而被迫拉上赌桌,输了个精光;其他的李恽没听说过有人再次参与进来的。
但是一代人归一代人,他们不参与却并不代表他们的儿子不可以参与,许敬宗认为可以从这些地方入手。太子的那份就不要了,大张旗鼓的让出来,免得让其他人有借口。至于怎么分配,这就要看太子和郯王的意思了。
三个人在屋里悄悄的密谋,拟了个名单在那反复推敲,让李恽感觉像在做地下工作一样,但是危险性好像没那么高,毕竟就算被抓了不会被杀。
第一个敲定的是李景恒,皇室宗亲李道宗的儿子;李道宗活了很长的时间,后来还卷入房遗爱谋反案,但是死后仍恢复了爵邑;李景恒经常到李家来,还跟李恽一起绑过伏善,算是一起扛过枪。
第二个则是李震,徐茂公的儿子,李绩本人活了很长时间,但是他这个叫李震的儿子居然死他前面去了。来家里喝过一次酒,李恽对他印象不深,只知道他爹活了很久,高宗年间都还很是受宠。
除了这两人,还有两大门神的儿子尉迟宝琳和秦怀亮,自己的表哥柴哲威这些人也是可以拉进来的。然后李恽提出了李靖的儿子李德謇,但是被许敬宗否掉了,提出了另外两个名字,房遗爱和长孙冲,当朝两大大佬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的儿子。
李恽马上同意了许敬宗的提议,但是内心却是不太想拉着两人来的。但是长孙无忌的威力太大了,太子的亲舅舅啊,他家天然就是太子这一边的,虽然李二有三个嫡子,但是人家也不用做选择啊,谁上去都一样。
之所以答应,是因为之前李恽被人攻讦的时候,如果有宰辅这一级别的出来说句话,何至于那么狼狈。自己一个穿越者,还是个王爷,想想都失败。只能用太祖的名言来安慰自己: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第六十九章:好汉齐聚
回去以后,李恽广发英雄帖:好酒烂肉已备下,请各路好汉齐聚共商大义。许敬宗停了直撇嘴,这么严肃的一件事,非得搞得跟山大王聚义一样的。但是转念一想觉得这样也好,人家就只当是小孩子闹着玩的。
人来的很是齐整,第一个到的就是程处嗣和程娇兄妹;李景恒、李震、秦怀亮、房遗爱、尉迟宝琳、柴哲威等人也跟着到了。长孙冲不是一个人来的,前年也就是贞观七年的时候,在李恽穿越过来之前长孙冲迎娶了长乐公主李丽质,让李云震惊的是长乐虽然是皇帝的嫡长女,但是今年也才十三,仅比李恽大几个月,长孙冲这个畜生。
最后出场的大人物是张大象,乘着李恽给的四轮马车很是拉风的到场,惹得长乐很是不高兴:“恽弟,听说你家的马车不错,我也要一个。”李恽赶紧应了:“改天一定给大姐做一个,大姐要是着急,待会把我的那辆赶走。”
李丽质很高兴,马上就去看李恽的马车去了。长孙冲倒是显得很不好意思,冲着李恽行了一礼:“多谢恽弟了。”
上次拉回来的牛李恽留了一百头,悄悄的给皇帝分了一半,家里还剩的不少,为了今天的宴席提前就宰了一头,羊和猪也各宰了一头,做了很多新鲜的菜式。烤全羊、酱牛肉、卤牛肉,清炖的猪排以及宰的极细的猪肉丸子,就连长安城赫赫有名的“郯王鸡”李恽也备下了不少。酒更是李恽藏了很久的老酒。
酒席开始的时候,第一次来府上的长孙冲夫妇对李恽居然摆上了猪肉宴客很是不解,长乐口快,直接就开口问:“恽弟,听说你府上贩酒得利颇丰,怎么拿彘肉宴客呢?”李恽却不多做解释,拿手指了指程处嗣,只见这货这会正在对付猪排,两手各一根,轮着吃。
好奇的长乐挑了一块猪肉丸子尝了尝,确实的非常美味,连着吃了好几块,最后还让长孙冲给他弄了跟排骨尝尝:“你们家的猪怎么不一样呢,宫人说猪肉又腥又臭,难以下咽,你家的却这么好吃。”李恽笑了笑:“小弟养殖的方法不一样,大姐喜欢的话一会我让人给牵几头回去,只是每次不能吃太多,有点油腻。”
趁着大家伙刚刚开始喝酒,李恽站了起来:“诸位,今天本王请大家来,是有件事情和大家商量,当然了,先声明,是好事,就看你们同意不?”
长乐拉了拉李恽:“恽弟,坐下说。”李恽坐下后继续说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本王颇有些技艺,能造车,能制镜子,能制糖,更能酿酒。去年我的家奴去了一趟草原,得利不少。在坐的或许具体不是很清楚,但是程处嗣和张大象是知道的,他们两家都有份。”
“我说这些呢,不是想炫耀,你们都知道我只是个闲散王爷,也没有什么什么其他的爱好,就剩下赚钱了,今天也只是想诚心的邀请诸位入伙,大家一起发财。无论是赚草原上的蛮夷的,还是赚其他富豪的,咋们的东西都能大赚。”
李恽看了一下,见大家都很感兴趣的样子,又装作苦恼的样子:“你们都知道前段时候我被人攻讦,说我与民夺利,其实就是这帮人眼红了想整我。拉你们进来也是想着人多了,就没人敢这么整我了。”
大家一阵哄笑,长孙冲率先开口:“恽弟能给我们分这么好的东西,我自是愿意的,至于说被人攻讦嘛,我也同意恽弟的说法,大家人多了就没人敢轻易招惹了。”长乐也插话:“恽弟,之前的酒你到底得利多少啊,引得你一个王爷都要拉人一起自保了。”
李恽还有点不好意思:“不瞒大家,最后大约有二十万贯的样子。”这下在场的人都坐不住了,贞观八年整个大唐的税赋一共收的约两千万贯的样子,李恽的家奴走了趟草原就有国家一年税收的百分之一了,而且这还是李恽压着产量的情况下取得的成绩,这要是在关洛一带甚至整个中原地区开卖······
尉迟宝琳马上就问:“我也愿意加入,李恽,你现在怎么个章程,说说看?”
其他人都答应了,在问李恽究竟怎么加入怎么分,唯独房遗爱唯唯诺诺的说:“我倒也想加入,但是此事所涉金额不小,怕是要先问问我家大人。”柴哲威跳起来就一巴掌把房遗爱扇地上了:“这么好的事还去问你家大人,我来给你当大人替你答应如何?”
两个混球马上就扭打成了一团,几个人在旁边边喝酒边喝彩。房遗爱这性子也难怪后来高阳瞧他不上啊,实在是不够决断。
几人闹了一阵,李恽提出,酒这个物什,每人出一万贯。李恽独占两成,余下的你们均分。而且李恽也提出,最好是划分一下方位,每人负责一个区域,相互之间不得串了,这样大家的利益都有保证。程处嗣最先提出:“我要京畿地区的”,然和就被尉迟宝琳一脚给踹桌子底下去了。
对于李恽提出的入伙条件所有人都没提出异议,唯独怎么划分区域这事,几个喝了点酒的玩意直接光着膀子就开干了,打完了再说。李恽冲程娇一努嘴,这姑娘就很懂事的带着长乐去了书房,临走前还顺走了一大盘牛肉和一只鸡,长乐则只带了一根羊腿。
在场的长孙冲是文人不会参与比斗,李恽不懂武艺但是是主家,张大象比李恽还小点也不参加。除了这三人,其他的牲口全都下场了,就连自己那个看起来很文静的表哥柴哲威,居然都扒光了穿个兜裆布就下场了,跟房遗爱扭打成一团,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
李恽和长孙冲边吃牛肉边打赌,长孙冲认为最终尉迟宝琳会取胜第一个挑,李恽则赌是房遗爱,毕竟这厮上次在李恽家可是显过神通的。李恽压上了一个随身携带的小镜子,长孙冲压上了一块看起来十分温润的玉佩,这个时候张大象钻了过来,赌程处嗣会赢,压上了随身携带的一颗珠子,李恽没有认出是什么材质的,倒是长孙冲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想来不是俗物。
第七十章:踏青
最终光着屁股的柴哲威却是第一个出局的。被同样要叫他表哥的李景恒用肩膀撞翻在地,刚要起身就被房遗爱丢出来的秦怀道压得差点背过气去。
李恽和张大象、长孙冲拉过两人一起看热闹,两人也知道打不过,干脆坐下喝酒。看着三人放在桌上的东西知道了三人的赌局,索性一人也拿出一样东西放了进去,算是加入赌局。
让李恽颇意外的是,房遗爱并没有坚持到最后,被李景恒踹了出来,尉迟宝琳居然打赢了李震,但是被程处嗣一拳打的窝在地上半天没起来。最后在场的居然是程处嗣和李景恒二人,大开大合的拳脚比拼很对众人胃口。最后到底是上过军阵的程处嗣技高一筹,一腿将李景恒扫翻在地并骑了上去,打斗算是结束。赢了一堆东西的张大象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让李恽很是生气,和长孙冲一起抬脚给踹到屏风后面去了。
根据最终的结果,程处嗣和长孙冲、张大象以及李景恒四人瓜分了天下最富庶的关洛地区;李恽则照例要了关外的草原上,只要是蛮子的地方都划给了李恽;剩下的其余地方则有其他人去分,对此李恽表示你们自己处理,我们不参与。
一场宴席宾主尽欢。李恽又在一车一车的收钱,当然了,有的家里没那么多现钱拉来的是其他的东西抵的,珍珠、玛瑙、金银都有,李恽并不挑嘴,除了某个二货拉来的琉璃外其余的全部照单手下。
长孙冲回去后给老阴货老老实实的禀报了去李恽家的整个过程,就连众人比武争夺售卖区域的事也一五一十的细细讲了。听到这的时候长孙无忌内心是无比鄙夷的:一棒子蛮夫,咋不比JJ大小来决定呢,好在自己家最终获得了最肥的一个区域,并没有吃亏;对于自己家儿子做出的决定也是非常赞同的。
当然了对于李恽此举,其实长孙无忌内心是非常赞同的,无形中提高了自己的实力。最起码再出年初这样的事,长孙家和房家就不会再选择坐视;对太子也是个一个臂助,毕竟李恽向来和太子亲厚,他一个闲散王爷还能参与夺嫡不成。
房玄龄家也在上演同样的剧情,只是房玄龄比较诧异自己的儿子这次居然主动做主应下这么大事,进步不小。老怀大慰的房玄龄同样鄙视了他们争夺售卖区域的方式,对于自家并没有获得关洛地区的售卖权也只是小小的遗憾了一下,并没有太过在意。
太极宫的李二在得知此事后,马上皇帝出身的他居然也十分鄙夷这种争夺方式:“一群混账,居然用这种方式来处理。不过李恽这小子看来总算是有点进步了。身边有人给出主意了?”
史太监赶紧回答:“此事是许敬宗给出的主意,但是此前却是郯王主动去寻的许敬宗,至于郯王如何得知许敬宗的才华一事,老奴却是没有头绪。”
李二手下能人太多,随便都能凑出四五个王和七八个二,许敬宗在里面并不出挑。但是许敬宗的才能李二是知道的,毕竟是自己的老部下,就说有宰辅之才也不为过。只可惜生错了时候,同时代的大牲口太多,跟皇帝也比他更亲近。
但是李恽把此人拉进太子门下,对太子确实是件好事。于志宁等人才华自是没的说,不然自己也不会选出来辅导太子;但是这几人书卷气太重,缺一点匪气,对于储君而言并不是好事,许敬宗则刚好弥补了这一点。只是李恽却是如何了解许敬宗的呢,就李二都有点相信他得到过道士的传授了。
这边心情大好的李恽正在安排人挖竹笋,去年种下的竹子居然活了,这完全出乎李恽的预料。当时只是因为没有找到煤炭,想种点竹子当柴禾烧,顺便挖点笋,没想到居然活了。竹子都种活了,李恽继续安排人在自己的宅子周围载满了银杏树,这样就能把庄子装扮的更漂亮些。同时还在那很文青的想:这要是到了秋天得多漂亮啊,到时候带个妞来转一转都能增加拿下的几率啊。至于带谁的问题李恽还没想好,到时候可以试着约一下程娇。
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无所事事的李恽带着韩宁,准备去龙首原踏青,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艳遇之类的。虽然身体还只有十三岁,但是内心已经在开始骚动了,民间一般称这种行为叫:发春。
虽然提前派人去约了程处嗣,顺便也约了程娇,但是不知道他们来不来,自己还让韩宁背着烧烤架的呢。结果在龙首原李恽等了很久终于等来程处嗣等浩浩荡荡一大帮人。程处嗣不仅来了,还很懂事的带着程娇;连带着前两天在李恽府上的一众人也都带来了。
李恽带去的口信是邀请程处嗣来踏青,顺便吃烧烤。程处嗣之前跟李恽聊天的时候听他提过一次,对这种李恽称为美食的东西也很向往,再加上也相信李恽做食物的本事,干脆就带着程娇来了,出门后还顺路叫上了柴哲威,柴哲威顺路叫上了长孙冲,听说有好吃的长乐也跟着来了,然和还很好心的叫人告诉了堂哥李景恒,李景恒也顺便去叫上了房遗爱······权贵圈本来就不大,大家住的地方又还都很近,听到声音的张大象也钻出家门跟了进去。
李恽见着来的人众多,赶紧安排韩宁骑马回家去取食材。自己找了些石块搭了个槽子,架上了韩宁背来的烧烤架开始准备给大伙弄吃的。其实也就是一个铁架,只是李恽特别要求打造的特别细,本来的目的也就是弄来做烧烤。做好了快一年了,今天才是第一次用。
研磨的很细的孜然粉,酱油,醋,还有胡椒和盐,大致就是李恽准备的调料了。这个时代的胡椒很贵,后来有个叫元载的大臣,在唐代宗手底下做了十六年宰相,贪污折合几十吨的胡椒粉。被代宗皇帝满门抄斩,当然还贪污的有很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但是也由此可见这个时代的胡椒有多珍贵,可以让一个官员被双规。
李恽不仅带的有牛羊肉,还有猪肉、鸡肉,鸡腿还单独的取下来了,甚至还有部分白菜,提前就让厨娘用细细的竹签穿了,这会摆在架子上在慢慢烤着。用的碳是去年冬天王福买来准备取暖的,因为发现了煤炭没用上,这会正好拿来烤东西吃。用来蘸调料的刷子李恽甚至用了一支很大的毛笔,就用狼毫的,不差钱。
第七十一章:替天行道
李恽弄的东西很是新颖。猪肉挑选的是五花肉,切成薄片,拿竹签穿起来,牛肉则是切成四四方方的大块穿起来;刷上盐和孜然粉,慢慢的翻转烤到滴油,再刷点酱油拿起来吃。那滋味,美滋滋的。
八条男人再加上两个姑娘,特别是里面还有程处嗣和尉迟宝琳、房遗爱这样的大牲口,李恽带的东西完全不够,预备的食材很快的就被一扫而空,好在韩宁回家带了不少东西过来续上了。食材够了但是出货量又成了问题,毕竟只有一个架子,几个人带来的四五个下人一起动手弄的速度都赶不上他们的嘴,尉迟宝琳干脆就等在架子边上吃,众人接接续续的居然吃到了下午时分。
旁边也有不少出来踏青的人家。多是些衣着华贵的富贵人家,一群十五六的小子和十三四的姑娘,跟着一个个贵妇人,很诗情画意的在那赏花;也有些看着二十来岁的年轻文人,三五成群的在那饮酒、作诗,酸溜溜的模样看着很是尿急,引得旁边的贵妇人和小姑娘频频侧目。
李恽他们的烧烤香味传了很远,再加上李恽家的酒香,引得旁边的人羡慕不已;更有些个想喝的怂恿着别人想上前来讨要一些,但是一见李恽等人鲜衣怒马的公子哥打扮打扮就不敢上前了,也知道这堆人非富即贵,边上站的卫士可都是带着刀的。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不敢上前,还是来了一个二十来岁的人,长得有些白净,胡须不长,一张肾亏的脸,而且表情让人觉得很是轻浮;到了以后斜仰着头很高傲的拱了一下手:“诸位,美食美酒独饮岂不无趣,张某讨上一些如何?”
这厮长的就不讨人喜欢,要个东西还跟欠他似的,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如何叫独饮呢。在长安城,李恽这堆人,你就算认不全,起码也得识得几个;敢这么上来讨东西的,要不就是狂的没边了,要不就是个什么官员的后代,还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那种。
刚刚干完一只鸡腿的李恽,顺手把骨头扔在了在这个张某面前:“拿去吧。”众人哄的一声全都在哪笑了起来,尉迟宝琳笑起来颇有乃父风范,方圆两里之内估计都能听见,引得旁边的人都在往李恽他们这个方向看。面前这厮估计是在朋友面前打了包票的,如此丢面子瞬间就气的涨红了脸,手都气哆嗦了,指着李恽:“混账,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李恽瞬间就来了精神,这剧本太熟悉了啊,前世就没少听见过啊,而且你爹是谁这事你得去问你妈呀。这些所谓的权贵官员净是些不入流的玩意,几千年来的下的崽子都是这个德性。
不仅李恽,旁边的人也都来了兴趣。尉迟宝林越过众人直接站到了张某的面前:“说说看,你爹是哪个,我听听看有没有我家的狗崽子大?”李恽拉了拉尉迟宝琳:“你个黑大个,说话咋不经过大脑呢,刚刚那些肉白吃了,你家的狗那么漂亮,你咋随便拿个玩意就去糟践它呢?”
这么好玩的事咋能少了程处嗣这厮呢,见状也走了过来:“你爹是亲的不,要不换了,我们这八个男的呢,你随便挑,你就是全都要也行,咋们不嫌弃你。”
李恽还奇怪呢,你咋知道他爹不是亲的?却只见这个张某人在哪一张脸彤红,眼睛都圆了,可能是觉得实在打不过,气的几乎蹦了起来,在那气咻咻的吼道:“我爹是鄅国公张亮,我是他的养子张慎几。你们惹大麻烦了知道吗,有种别走,我去叫人。”
原来你爹真不是亲的啊,李恽转头看了看程处嗣,莫非这厮认识。结果这货咧嘴一笑:“我也是猜的,并不认识他。”张亮抛弃结发妻子,迎娶李氏。李氏生性淫荡、骄横,张亮对她既宠爱又惧怕。后来,李氏与人私通,张亮却将此人收为养子,就是眼前的这个张慎几。
名义上是张亮的养子,实际上却是张亮现在的正房的面首,这事在权贵圈甚至在长安市井都不是秘密。只是这厮今天居然目中无人的跑到李恽等人面前装大,这可就由不得你了。
李恽盯着程处嗣冲他一努嘴,程处嗣上前一把就给逮住了。还让你去叫人,那多没意思啊:“咋们先切磋会呗。张亮虽是你养父,但是我们揍了你他也不敢放个屁你信不,说不定他还感谢我们呢”。李恽和程处嗣也都知道,张亮之前接替张公瑾,目前还在襄州呢。
挣了几下没挣脱,嘴上还是不服输:“咋的,人多欺负人少啊?”李恽在旁边笑的很大声,怎么哪个时代都有这种货呢:“对啊,就欺负你了,咋地?”旁边的尉迟宝琳一听,直接一拳就给这人干脸上了,逮着人的程处嗣见状,也一拳给干肚子上了。这下热闹了,先前站着看热闹的人除了长乐,全都上去帮忙打,长孙冲这个斯文公子都去踹了好几脚。
程娇见李恽踹了几下可能是觉得力太小,骂了句:“没出息的玩意”就一把把李恽扯出战圈,飞起一脚加入了进去。旁边就剩下李恽和长乐姐弟俩干看着,张大象这个小牲口都挤了进去。
李恽干脆站在旁边朗诵:“今有长安败类张慎几,***女,败坏纲常,目中无人,十恶不赦;为儆效尤、弘扬正气,今日我等在此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对这个社会不良分子略施惩戒,希望他能及早回头,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
李恽的发言好像起了反作用,几个忙着揍人的牲口都停了手,在那蹲地上哈哈大笑,中间张慎几脸朝下已经没了啥动静,只是偶尔腿还抽搐下表示自己还活着。
张大象笑的躺地上了:“恽哥你太损了,这厮没有被我们打死也能被你的话给起死。”众人闹了一阵,消耗了一些体力,又起来继续吃东西,带来的东西一点没剩,倒是没看出来这帮玩意这么爱惜粮食的。
吃完东西后自有仆从收拾东西,众人则慢慢的从山腰往下走,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今天没有白来,有吃的有喝的,还有人专门跑来助兴让大家活动一下筋骨,一行人走到
城门口后才依依不舍的告辞回家。
过了好几天李恽才听说当天被众人打的半死的张慎几被人抬回去后,张亮的正房李氏火光大冒,重惩了随行的家奴,并扬言一定会报复。
第七十二章:响马
常时最近没什么事做。李恽早早的给他分配了房间,让他搬到府上住,无所事事的他整的在李恽面前晃来晃去的,晃的李恽头疼,干脆打发他去分配酒。
今年的酒由各个合伙人开始在关中等地开卖,虽然可能不如草原的利润大,但是也断然不会小了,李恽也想着让加进来的人都能赶紧见到好处,索性加大了产量,这才二月底就已经有四万斤多斤了。
当然,由于宰了郑从和陆掌柜的缘故,郑家新来的主事人因为还不太熟悉这边的业务,给的高粱并不多,李恽干脆大量的在用粮食酿酒。常时去给管着也好,一季度一结算,直接让各家的人来拉走,免得占用地方。
拉来的煤炭不少,李恽让大量的炼焦,铁匠父子就有点忙不过来了。家里有多余的马匹可以用来耕地,人力的需求就下降了一些,李恽抽掉了五六个种地的人人给铁匠父子,这几人也就光荣的变成了工人阶级。
美中不足的是烧出来的琉璃还是各色都有,李恽对此也毫无办法,这涉及到自己的知识盲区了。想了想估计是有什么杂质去不掉,也只能叫铁匠父子尽量的提高炉温,鼓风机一直开着让火焰保持稳定且不间断,看能不能有啥效果。
效果确实出奇的号,紧跟着不久就烧出来了一块几乎纯色的琉璃,这让李恽很是高兴,拿锤子亲自砸了,把杂色的小部分去掉后再重新回炉,并亲自指挥着做了一个跟自己身高差不多长的槽子,提前熔好锡液进去。这玩意不好找,李恽还去找了柴哲威帮忙才弄到一些。
烧出来的玻璃液在锡液面上铺开、摊平,这样弄出来的玻璃表面整齐、平面度好。李恽也终于得到了一块几乎纯色的琉璃,高兴坏了的李恽直接让王福给王中一父子每人赏了一百贯钱,外加五十斤酒。下次让王有才去草原的时候再带两个胡姬回来,给他爷俩一人一个。臊的王中一老脸彤红,一个劲的搓着手说:“给王海就行,给王海就行,谢谢少爷大恩。”
这么一整块玻璃不拿来做镜子可惜了,之前的镜子李恽图方便都是拿水晶石打磨后做的,就算是大的也不过就比人的脸大一些。眼下的这块都可以拿来做穿衣镜了,兴奋的李恽赶紧去准备工具打算做大镜子,但是被王福抢了,不许他弄,家里的死士不在,王福干脆自己去做也坚决不让李恽去碰。
三个死士自从上次伏击了郑从和陆掌柜后就消失了,就连王福也不知道何时会回来,对此李恽也表示理解,只是有时候家里的一些危险的事就没人做了,李恽甚至都在想培养两个蛮子来做这些事了。
镜子做出来后很大,王平还特意的给做了一个硕大的红木框包了起来,李恽让给抬到了后院的正中间摆好,一个人在那臭美。天气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李恽像个娘们似的在那换了好几套衣服在镜子前比划;完了还嫌不够,居然开始弄自己的头发,反复的试了好几次,始终也没有定下一个自己满意的发型。
李恽干脆把头发打散了准备重新扎一下,刚扎起来就从镜子里面看到了一幅臭脸的李二,旁边还有忍笑的太子和十分震惊的高阳和李治。李恽心理咯噔一下:坏了,有响马。赶紧伸手招呼王福:“福叔,快把东西收起来,家里来客人了。”
转身挡着镜子冲李二行礼,可惜的是镜子太大,李恽遮盖不住,换了尉迟宝琳这样的人熊混合生物才有可能。李二没理会他,一把扒拉开了李恽,站到了镜子面前。以前李恽给宫里送过镜子的,李二自是也照过,但是如此巨大何曾见过,站在镜子前面的李二甚至都有一瞬间的恍惚。高阳和牵着李治挤到了前面,对着镜子做各式鬼脸,瞧着比李恽还兴奋。
李恽只好转身给太子行礼:“大哥来了,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太子脸上笑意十分的浓,甚至还低头咳了一下才能止住笑意:“恽弟,你开始弄你的头发的时候我们就到了,只是不曾想你如此专注,一直都没发现我们。”
李恽心里叹了一声:我的镜子怕是保不住了。“大哥今天怎么想起到小弟庄子上来坐一坐的?”
太子拿手指了指高阳和李治:“前两天长乐回宫看望母后,说是你带着他们在城外吃好吃的,高阳和稚奴听见了,跟母后闹着要来你庄子上吃东西,母后身有气疾,这个季节不能出门,就跟我说了,我去跟父皇告假的时候,父皇觉着新鲜,也想来看看,大家就一起来了。却是不想见到了恽弟府上的好宝贝啊。”
太子说完又在那笑,李恽脸皮厚,无所谓了:“大哥要是喜欢,改天也做个这般大的送你府上去,到时候大哥娶亲后正好给大嫂梳妆用。”
这个时候高阳突然凑了过来:“七哥,大哥的亲事已经定了,秘书丞苏亶长女,很快就要当太子妃了,咋们就有大嫂了。”才十六岁的李承乾居然脸都红了,这是好事啊,李恽马上给太子道喜,想了一下:“大哥,小弟到时候给你多备点东西。”
照了半天镜子的李二这个时候牵着李治的手过来了,李恽赶紧引着众人坐下,安排王福就在院里摆烧烤架。几个帮着打铁的人还吭哧吭哧的抬来了一个大的石槽,由于没有提前准备,厨娘等人还在紧急的穿肉串,好在食材家里倒还有现成的。
因为在场的都是自家人,李恽干脆将厨娘和王福都赶了出去,自己来给大家伙弄。旁边的史太监见状,也过来帮忙,这次倒是很有眼力见的没再去试吃了。
高阳和李治还小,吃东西并不快,太子吃东西也很斯文,毕竟说起来也算是个文人。唯独李二陛下吃东西飞快,李恽弄的长竹签串的大块的牛肉,李治吃了半天都还没吃完一串呢,他一口就几乎把一串给撸光了,就着李恽家的酒很是滋润。
对于李恽弄上来的猪肉,李二倒是没嫌弃,估计长乐之前有讲过。小心翼翼的尝试了一块后,觉得很是不错,一签一签的往嘴里塞,临了还不忘给高阳和李治也拿些。
吃饱喝足以后,高阳和李治再次跑去参观李恽的镜子去了。李恽还起身带着他们去参观了自己新做的一个摇椅,挂在外院的院子里的,还专门给这姐弟两放低了方便他们玩。让王福照着这两人后,李恽和和太子陪着李二到了李恽家二楼的阳台上,李二霸占了李恽的躺椅,兄弟两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三人一起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
第七十三章:琉璃生意
躺了一会,李二说话了:“李恽啊,听说你家厨娘不错,朕借去用几天。”李恽心理直腻歪:“皇上,那厨娘有丈夫了,而且长的也不好看啊。”
李二瞬间破功,噌的一下就从躺椅上弹了起来,指着李恽的鼻子骂:“你个瓜怂,老子是要她去是教教宫里的御厨做菜,你当老子是看上她了啊,老子缺女人吗?”喷了李恽一脸的口水,觉得好像有点失了风度,又躺下了:“你个混球,小小年纪的,也不知道整天脑子里在想什么,朕是那种强抢别人家女人的人吗?”
李恽不敢搭腔,心理却在那想:李佑的母亲阴妃和小杨妃怎么入的你的后宫这么快就忘了。但是这话李恽是绝对不敢说的,李二能直接从二楼给他扔下去。
二人运了一会气,双方的心情都平复了一些后,李二再次开口:“那个琉璃,你是怎么弄出来的?”李恽不敢再惹他了,酝酿了一下回答道:“母亲留下的王福,找到了些石炭,臣试了一下其他的方法,发现这种石炭可以长时间的燃烧,正好可以拿来烧制琉璃。”
李二点了点头,李恽说的很简单,但是自己也并不需要知道具体的方法:“看来你确实是得过高人的传授,得到这些神奇的技法,却是对你以后大有助益。”
李恽想了想,突然心里生出来一个想法,觉得很是可行,站起来对着李二施了一礼:“皇上,此法说来复杂,其实也极其的简单,就像刚才皇上看到的那面镜子,臣做出来耗费钱也不过一贯左右,而且原材料其实就是沙子。”
李二有点不太相信,愣了一下,中国自古就有琉璃,是从青铜器铸造时产生的副产品中获得的。古时候的人造青铜器,是用失蜡法,沙子就是用来铸模的,李恽此说法也是说的通。只是李二也没想到此物居然如此廉价。
李恽见皇帝大概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联,趁机说道:“皇上以为,这样一面镜子能售价几何?”李二拿手指了指太子:“承乾,你以为呢?”太子久居深宫,对外面的事物了解其实并不如皇帝和李恽,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个价:“儿臣以为,大约可售五十贯钱。”
李二站了起来,冲着太子摇了摇头:“此物就算是售五百贯都会有人抢着要的。”又转头对着李恽说道:“你小子倒是得了个好营生,一辈子都能做个富贵王爷。”
李恽趁机进言:“此物无论是在那个地方售卖,都能得利颇丰,如果是拉倒草原上去,以那些蛮子的蠢笨头脑,皇上请想,可以换回来多少好东西。”见李二在点头赞同,李恽继续说道:“皇上可对此物有兴趣啊,咋们一起去坑蛮子咋样,得利对半分?”
李二歪着头看着李恽。这里是李恽的私宅,而且史太监就在不远处,倒也不用担心有人偷听啥的,但是作为皇帝,有些态度还是要拿出来的:“李恽啊,你可知我们家祖上也是有胡人血统的啊,朕也一直拿各族人民当自己的子女对待,你如此的去坑这些人,朕于心何忍。”
明白,领导都是虚伪动物,这事是李恽的主意,干你何事呢:“臣一个闲散王爷,总要有些家资来防老的,此事乃是李恽贪念太重,与皇上无关。此事李恽去办即可。”
李二终于不再装了:“目前李靖等人正在征伐吐谷浑,待战事了了,侯君集和执失思力会在鄯善郡驻守些时日,你可派人去与他联络,朕亦会去信与他交代此事。”又想了一下,觉得不太满意:“此物朕不派人参与,所得利八成上交内府,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处理。”
那也不错了,起码皇帝并没有一口全部吞了啊,这玩意利可是不小的。再说了,能拉上皇帝一起做生意得有多爽,马上就安排个军方巨头给你保驾护航,就是侯君集这次也会因为皇帝一句话而能得利不少。李恽也不光是卖镜子啊,雕点其他的东西也行的啊,各个颜色的都整点,保证亮瞎那些蛮夷的眼睛。而且数量不能弄太多,得走精品路线,你要是直接卸上几大车在那,蛮子再没头脑也会觉得不是稀罕物。
太子是站在旁边从头看到尾,完全处于极度的懵逼状态。李恽和李二父子俩在谈生意的时候太子还觉得适应不了,直到后来才慢慢的跟上进度。
其实这也不怪他,太子打小长于深宫之中,受到的又是于志宁、孔颖达这样的大儒传授的比较纯正的儒家思想,对于李恽和李二的行为不习惯也就在所难免了。皇帝跟李恽谈事的时候也会有意无意的观察一下太子的表情,这本身也是有意的在让太子学习这些事。
毕竟皇帝的身边向来都是群狼环伺的,自己要是不做狼王或者老虎,身边的狼可不会嘴下留情。都说伴君如伴虎,可是有资格伴虎的本就不是善类,你什么时候见过老虎身边站条狗的,都还不够老虎一口的。
皇帝休息够了,跟李恽事情也谈完了,起身准备回宫了。李恽家的厨娘被借走了,烧烤架也被拿走了,李恽刚弄好的镜子,也抬走了。皇帝刚刚吃的猪肉觉得不错,也招呼跟着的侍卫捉走了二三十头。
厨娘的丈夫、王福的侄子王继眼泪哒哒的在门口送自己的老婆进宫,生怕皇帝一时兴起给祸祸了,李恽在旁边踢了几脚在那骂:“没出息的玩意,皇上能看上你的娘们啊;告诉你,这个皇帝还算是可以的,比较有信誉,上次借了咱家铁匠都还了的。”王继躲开李恽,自是不信,一个人在那抽泣,惹得王福都跟上去扇了好几巴掌。
皇帝把镜子拉走了,刚刚还没臭美够的李恽马上安排铁匠他们加紧赶制几面镜子出来,要不本王早上咋梳头;多做几面,还要送人呢。李恽同时让韩宁和王福去了城里,给自己的那帮梁山兄弟送信,到家里共商大事。
第七十四章:议定
琉璃是块巨大的蛋糕,虽然最大的那块被拿来交了保护费,但是剩下的也足够李恽等人吃的。吸取了吃独食教训的李恽,再次邀请众人过来,也是想着有钱大家赚,有祸一起扛。就算祸大了扛不住,能不落井下石也算是人品的保证。
李恽家的邀请向来很有吸引力。特别是在提前说明有好东西的时候,加之几人又很是熟络,一群半大小子整日的又没什么事,自然是一请就来。
李恽准备直接给这些人亮瞎眼,提前准备好了十来面镜子,全都放在了自家的客厅里一字排开,顺着门口往里排。来的人只要一进屋就能边走边看,先给你来个震撼的见面礼,就不信你不动心。
程娇在听说李恽的邀约后,照例跟着大哥程处嗣去了魏家村。两兄妹骑着马,在家将的护卫下慢慢的赶路,边走边聊会天,程娇正是十二三的时候,心里藏不住话:“大哥,你说李恽把酒的生意让出来,却保留了糖却是为何,而且我总感觉他还有很多好东西没倒出来似的。”
程处嗣虽然长相上看起来憨呆呆的,但是心思却其实比一般人都要细,加之自襄州一行后就和李恽走的很近,两人来往密切度也超过其他人,对李恽的了解也就比其他人要深。
“李恽这小子,以我的了解,是不大想留在长安的。你想想,他母亲早逝,朝中也没人脉,遇上个事连个帮忙说话的都没有,还不如咋们这些勋戚子弟,这样的情况还不如早点之国。他自己也知道这点,我们一起去拆庙、杀伏善,干这么多混账事就是想那位讨厌他,早点赶他走。”
“估计他年初被人攻讦的时候心里也难过,才想着多拉些人一起扛吧。至于糖,我也不知道他具体咋想的,估计是觉得有咋们三家就够了。目前他展露的东西够多了,但是他肯定也会给自己留后路的,到时候之国的时候才展现出来,不然他下辈子咋办。”
程娇有些不信,转头问道:“你是说他还真有做其他东西的本事?”
程处嗣点点头:“当然,我虽然不知道他的这些本事是哪来的,但是跟他相处这么久,我倒是非常相信他的本事的。”
程娇思考了一会突然问道:“听说那位不喜欢他,想要他死······”
“宫闱之事不要去枉加猜测,这也不是我们应该去想的事。”程处嗣突然打断了程娇的话,插了一句。
同时赶往李恽家的另外一队人也在聊李恽,不过这两人不是兄妹,而是两夫妻。长乐在自己母后那里见到了那面巨大的镜子,羡慕不已,暗想着要去找李恽要上一面,结果刚回到家长孙冲就说李恽发来了邀请,夫妻二人于是欣然前往。长孙家乃是文官世家,坐的还是李恽送的马车前往的。
李恽家的马车最近很受欢迎,很多达官贵人都在悄悄遣人打探,能不能买上一辆。无奈目前李恽对这个不是很上心,除了几个合伙人,就只有皇家有几人得到了马车。市面上也有仿制的,无奈手艺不过关,差李恽家的太远。
长乐和长孙冲的马车一出城,长乐就在问长孙冲:“母后那里有一面巨大的镜子,说是父皇去李恽家的时候李恽送的,还说李恽会制作琉璃之术;你说咋们去了后,李恽会不会也送咋们一面那样的镜子?”
长孙冲回道:“李恽向来长于制器,之前就有那种水晶片制作的镜子,后来又做了这四轮马车、水车等物;要是他真有这种琉璃制法我也是相信的,到时候送我们面镜子想来也不是难事。”
长乐听到能得到镜子,很是高兴,但是跟着却又叹了口气:“李恽以前也是个一般人,中人之姿,却不想一场大病之后,有这般变化,可惜的是为父皇不喜。”旁边的长孙冲赶紧去捂长乐的嘴,这种事能拿出来说的么?
几人到了以后都先在前院聚集,等到最后的大人物张大象到了,李恽才带着所有人去了客厅。一进客厅,十多面巨大的镜子就将众人的眼都快闪花了。程娇动作最快,一个箭步到了李恽跟前:“李恽,我想要多要些。”
旁边长乐一看不乐意了,跟着一把也将李恽拉住了:“恽弟,我也多要些。”
李恽很满意,看来这东西很有市场啊:“男的一人可以拿一面走,剩下的两个女的分。”这下程娇不干了,无形中比长乐少了一面,但是没办法,人家是公主,还带着老公来的。只能转而拿眼神威胁李恽,还冲李恽挥了一下拳头。
李恽也只能暗自摇头,这娘们要是嫁给自己的话,估计将来自己得挨不少揍。但是没办法,回头还得悄悄多给几面,之前较量了好几次,打不过啊。
分好了镜子,众人坐定。长孙冲最先发话:“李恽,请我们来,不光是为了送镜子吧,这玩意虽然贵重,也值得我们跑一趟,但是我想你肯定不止这一个事情?”众人听了,也都拿眼神看着李恽,柴哲威也直接说了:“恽弟有事直接说就行。”
李恽向来不是个拿腔拿调的人,拿手一直旁边摆放的镜子:“诸位以为,这门生意咋样?”
程处嗣接话道:“生意肯定是好生意,只是不知道是个什么章程?”
李恽决定先让众人安心,毕竟自己不是拿出来炫耀的:“放心,叫你们来,肯定是有好处的,实话给你们说了吧,这玩意呢,我目前已经掌握了制作之法了,你们要多少我就能给你们弄出多少。东西呢,我出给你们去售卖,还是按之前的划分来定,只是有几条要说在前面,第一嘛:东西我出给你们去卖,我会尽量保证诸位的利益,价格不会定的太高,但是我不会弄的太多,这种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第二嘛,草原上不许去。”
这下柴哲威都有点不干了,草原上的生意何其之大,那些蛮子那么好骗,咋每次都是你一个人吃独食呢,咋们组团去不好吗:“恽弟,草原上那么多部落,分了那么些国家,你一个人吃的下吗?”
李恽摇了摇头:“酒贩到草原上我就赚的足够了,这个琉璃却不是我去了,而是另有他人。”李景恒一下站了起来:“谁啊,这么厉害,说出来让我们称量称量?”
李恽拿手一指长乐:“他爹。”
第七十五章:不速之客
家里的作坊目前基本上都是开足了马力在生产。郑家新来的掌柜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指示,给李恽弄来了大量的高粱米,还免费给拉来了大量的陈谷,这玩意适合酿酒和喂牲口。只是李恽不知道他们此举到底是为何,自己前脚刚宰了他们一个嫡子,后脚来这出,这让李恽有些摸不着头脑,遣人去打听了好几次也没个准信,看来得抽空去趟太极宫。
随着产量的增大,人手的需求再次上升,地里抽出来的人完全不够补。李恽本想再次当甩手掌柜的,毕竟王福总能弄来人,但是这次常时出面了:“王爷,还是另找些人吧,就算是在魏家村找也是好的,咋们的活计也不复杂,他们也能做的来;再说大家现在都是邻居,王爷帮衬他们一把也是应有之意。”
李恽想了想,直接给了常时二十个名额,让他去招徕人手。既然都说了是邻居,那么工钱也给丰厚些。整个魏家村也就百十口人,李恽给二十多个名额就基本上保证了每户都能有人参与进来,作坊巨大的利益还是能养活他们的。
魏家村的人对李恽的招募相应很积极,特别是李恽答应家里的牛马帮着他们犁地后,本来计划的二十五人最终来了三十人。鉴于家里的生意目前形势很好,李恽再次加大了产量,酒和糖都在开足马力生产;唯一麻烦的是家里的陶瓷做出来的成品还是那个样,去南方请来的人目前还没到,只能等,既然这样,还不如出去转转呢。
阳春三月,心情大好的李恽准备去找个地方晒晒太阳。李恽家的‘煤炭’最近很是狂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春天到了发情的原因,干脆不骑它。自己坐车出去不好吗,还能睡觉呢。王福还在套车呢,李恽一个人在门口跟两个护卫在聊天。
这时,村口的位置却摇摇晃晃的赶过来了一辆马车,旁边还有四个护卫。看样子应该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人物,但是应该不是李恽所认识的,毕竟自己认识的人没有坐两轮马车的,旁边的护卫也在给李恽讲,看车上的标识,应该是卫公家的马车。
那多半是冲着韩宁来的。这厮最近很是老实,李恽一消停下来他也就跟着消停下来,在家没事就跑去逗那个疏勒少女康妹妹,只是这厮没贼胆,目前都还没得手。你要是跟本王求声情,说不定我就把人许给你了,也不知道一个大老爷们在矜持个什么劲。
马车倒了跟前后,下来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少女,十五六的样子。李恽在那努力的想,不记得李靖有女儿啊,这那冒出来的。来人看见蹲坐在门口的李恽还诧异了一下:“敢问这是郯王府邸吗?”这个女的长得确实太好看了,李恽居然一时看愣了,直到人家在自己面前问了两遍才反应过来:“对啊,你找谁?”
来人叫李卿,卫公的女儿,确实是来找韩宁的,两人是名义上的表兄妹。李恽扯着嗓子吼了一句:“韩宁,出来,有个大美女找你。”这厮很听话的屁颠屁颠的就一趟跑过来了,旁边还跟着康妹妹;结果到了一看,三人都瞬间都黑了脸。
这是有热闹看啊,李恽马上就对出游没什么兴趣了,挥挥手示意护卫去把王福支走,自己杵着手蹲门口看热闹。
韩宁这厮脸本来就黑,这会更是半分好脸色也无:“你来做什么,回去吧,以后也别来了,我不想见你;这是郯王府邸,我也不方便见你。”边上的康花花一把把韩宁胳膊挽住了,生怕有人跟他夺食,结果人李卿压根没在意:“表哥,听说你现在在郯王府做事,我过来瞧瞧你;表哥得空的话,也请到家里坐坐,很多事都还有的商量的。”
韩宁反手抱着康花花的肩:“没什么商量的了,回去吧,以后别来了。”说完转身欲走,二人这才发现门槛上还坐了个偷听的人,赶紧分开了,双双给李恽行礼:“见过王爷。”
旁边的李卿也没想到这个半大小子就是郯王,也赶紧给李恽行礼。李恽想看的热闹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深感无趣,挥挥手就转身进了屋,叫来韩宁仔细的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康妹妹也跟着想进来,让李恽拿眼神给吓走了,屋子里就只有李恽和韩宁。
李恽招呼韩宁坐下,自己向来不在乎这些虚礼,家里人也都知道。韩宁坐下后,见屋里没有外人,也给李恽讲了讲事情的经过。很老套很旧的一个故事:韩宁的祖父韩擒虎是前隋上柱国、大将军、寿光县公;李靖长得仪表魁伟,由于受家庭的熏陶,从小就有“文武才略”,又颇有进取之心,曾对父亲说:“大丈夫如果遇到圣明的君主和时代,应当建立功业求取富贵,何必做一个读书人。”他的舅父韩擒虎是隋朝名将,每次与他谈论兵事,无不拍手称绝,并抚摩着他说:“可与之讨论孙吴(孙武、吴起)之术的人,只有你啊。
韩宁的父亲见韩擒虎喜欢李靖,也想拉拢此人,与之定下了娃娃亲,约定双方的子女将来结为秦晋之好。结果后来的剧情转变很快,韩宁的父亲谋反事败而身死,韩家也彻底没落了,堂堂前隋猛将的后人沦落到了当街杀猪为生。另一边的李靖却兑现了自己的天赋,成了一代战神,官拜右仆射,眼下也领着大军在帮助吐谷浑完成最后的使命。
双方的差距过大,李靖自然也就不想兑现当初的承诺了,毕竟当时的当事人除了李靖还在,其他人都已经不在世了,也没人可以佐证自己的赖账。而韩宁的母亲也只是之前听他父亲提过一次,而后转告给了韩宁,但是这小子也很有自知之明的没往心里去,毕竟双方目前差距太大。只是刚上长安的时候去过李靖府上,想着看能不能帮忙找个谋生的手段,结果李靖错以为韩宁是为了当初承诺的婚事来的,言语上颇有诸多讽刺侮辱的地方,韩宁一气之下干脆自己去杀猪为生,再未去过李府。
后来自打跟了李恽之后,就更不会去求李家人了。那个今天来的那个表妹李卿,说起来就应该是韩宁的妻室,她自己也听父母提过韩宁,不知作何想的,居然私底下找过韩宁几次,只是每次都被这厮拒绝了。
这些事韩宁从未对外任提过,一方面是自己觉得怕累及李靖及李卿的名声,另一方面却也是心中坦然,并不怎么在意。